我,替身,把师尊攻略了(楚珩舟慕柔)已完结,我,替身,把师尊攻略了已完结

匿名 2025-09-25 03:46:31 30

我穿书了,穿成了修真界第一美人——的替身。

原主是师尊的白月光,为证道而死。

而我,是师尊捡回来的小狐狸,长得和她七分像。

系统说:「攻略他,你就能回家。」

我:「???他精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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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他是清冷禁欲的仙尊,教我练剑时连衣角都不让我碰晚上,他变成邪魅狂狷的魔尊,捏着我的下巴说:「小狐狸,本座允许你喜欢我。」

我:「……」

这攻略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更离谱的是,某天我意外发现——

师尊他,根本不是什么白月光替身文学男主,而是……

1

我,舒安安,今天刚刚化形,就成了整个修仙界的八卦中心。

“听说了吗?藏霄仙尊收新弟子了!”

“真的假的?自从慕柔师姐…那件事后,仙尊不是七百年没收徒了吗?”

“千真万确!而且据说那新弟子长得跟慕柔师姐一模一样!”

我蹲在洞府门口,耳朵竖得老高,把路过弟子们的窃窃私语听了个一清二楚。

慕柔是谁?为什么大家都说我像她?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传音符飘到我面前,炸开成一行金字:“速来清霄殿拜见师尊。”

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

化形第一天,我还不太习惯这两条腿走路。

清霄殿气势恢宏,我站在殿外腿肚子直打颤。

深呼吸三次后,我才鼓起勇气踏进去。

“弟子舒安安,拜见师尊。”

我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抬头。”

那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听得我心头一颤。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终于看清了传说中的藏霄仙尊——

楚珩舟的模样。

他端坐在玉座上,一袭白衣胜雪,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

最惊人的是他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却又泛着淡淡的金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当我完全抬起头时,殿内突然一片寂静。

楚珩舟的眼神变了。他死死盯着我的脸,那双永远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竟泛起一丝涟漪。

“像…太像了…”我听到他低声呢喃。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漠,随手抛给我一本剑谱。

“自行练习,三日后宗门大比。”说完便挥袖消失不见。

我抱着剑谱一脸茫然。

这就完了?

传说中的拜师礼呢?

师尊训话呢?

怎么感觉我像个临时抓来的替身…

等等,替身?

我猛地想起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

回到分给我的小院,我对着铜镜左看右看。

长得确实不错…但那个慕柔师姐真的和我这么像吗?

“别照了,再照也变不成真的。”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吓得差点把铜镜扔出去。

门口倚着个蓝衣青年,腰间挂着酒葫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大、大师兄?”

我试探着问。玉牌上有提到藏霄峰弟子排行,我上面还有两位师兄师姐。

“齐云琛。”

他点点头,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很像。”

我忍不住问:“大师兄,那个慕柔师姐…到底是谁啊?”

齐云琛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楚珩舟最得意的弟子,七百年前宗门第一剑,后来…”

他顿了顿,“死了。”

我还想再问,他却摆摆手:“三日后大比,好好表现吧。虽然…”

他上下打量我,“估计很难。”

说完就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走了,留我一人满头雾水。

接下来三天,我拼命练习那本基础剑谱。虽然刚刚化形,但我天赋不错,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招式。

大比当日,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对手是个入门百年的弟子,一看是我这个“替身“,眼中满是轻蔑。

“藏霄仙尊新收的弟子?让我看看你有慕柔师姐几成功力。”

我咬紧牙关,起手式摆得标准。

“赝品就是赝品。”

对手冷笑一声,收剑离去。

围观弟子们窃窃私语,不时投来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

我低着头捡起剑,余光瞥见高台上楚珩舟失望离去的背影,眼眶一热。

回峰路上,我正垂头丧气地走着,忽然被人拦住。抬头一看,又是齐云琛。

“别太难过,”他递给我一方手帕,“慕柔第一次大比可是横扫全场,你比不了的。”

这算是安慰吗?

我接过手帕,更想哭了。

齐云琛看我这样,叹了口气:“小师妹,给你个忠告——别太在意师尊的看法,更不要…重蹈慕柔的覆辙。”

“慕柔师姐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忍不住追问。

齐云琛眼神一暗:“谁知道呢?有人说是走火入魔,有人说是天劫…也有人说…”他压低声音,“是为情所困。”

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走了,留我一人站在山路上,满脑子问号。

当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我手持长剑,剑锋所指,无人能敌。

远处高台上,楚珩舟含笑注视着我,眼中满是骄傲…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竟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剑招,而那招式,绝不是基础剑谱上的任何一招。

2

被大比打击后,我决定发愤图强。

不就是剑法吗?

我舒安安可是化形第一天就能倒背《修真入门三百问》的天才少女!

“《无情道心法详解》?”

我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三个大字闪着诡异的红光。

刚翻开第一页,我就被一股力量弹开,书“啪”地合上了。

“什么嘛,还带歧视新弟子的?”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嘟囔。

“那是禁书。”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

楚珩舟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白衣胜雪,目光落在那本禁书上时明显冷了几分。

“师尊!”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行礼,结果一脚踩到自己的衣摆,整个人向前扑去——

楚珩舟身形一闪,我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我趴在地上,羞愤欲死。

“明日辰时,山门集合,学习御剑。”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仿佛多看我一眼都会玷污他的眼睛。

我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突然发现那本禁书不见了。

奇怪,明明刚才还在……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赶到山门。昨晚我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身后有人唤我“慕柔“。

“御剑的要诀是心无杂念。”楚珩舟站在山崖边,衣袂飘飘,宛若谪仙。

我盯着他完美的侧颜,脑子里全是“师尊好帅“的弹幕,完全没听进去。

“舒安安。”

“啊?在!”我猛地回神。

楚珩舟皱眉:“你试试。”

我战战兢兢地抽出佩剑,按照记忆中的口诀念道:“剑起风云,扶摇直上!”

剑是起来了,我也起来了——然后“啪“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周围响起窃笑声。我偷瞄楚珩舟,他正按着太阳穴,似乎在强忍头痛。

“再来。”他冷声道。

我咬牙又试了几次,终于在第七次成功浮空三寸。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山风吹过——

“啊啊啊啊啊——”

我连人带剑被吹下了悬崖!

风声在耳边呼啸,我绝望地闭上眼。化形第三天就要摔成狐狸饼干了,这大概是最短命的穿越者纪录……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落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睁眼一看,楚珩舟那张俊脸近在咫尺,金色的瞳孔中竟有一丝慌乱。

“师、师尊……”我结巴了。

他抱着我稳稳落地,然后——直接把我扔进了旁边的灵泉里!

“噗通!”

泉水四溅,我像个落汤鸡一样扑腾着浮上来,满脸懵逼。

楚珩舟站在岸边,耳尖微红:“你身上有魔气。”

我低头一看,衣服湿透贴在身上,顿时脸红到脖子根,赶紧蹲下只露出个脑袋。

“什么魔气?”

“方才你坠崖时,身上有黑气缭绕。”他眉头紧锁,“最近可接触过什么异物?”

我摇头摇得像拨浪鼓,突然想起那本禁书:“啊!昨天那本《无情道》算吗?”

楚珩舟眼神一凛:“那本书你翻开看了?”

“没看几眼就被弹开了……”我小声嘀咕。

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在我额头上。

一股清凉的灵力涌入,我舒服得差点哼出声。

“暂时无碍。”他收回手,转身欲走。

“师尊!”我急忙喊住他,“那个……能拉我上来吗?”我可怜巴巴地伸出湿漉漉的手。

楚珩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泉水,最后——掐了个诀把我直接从水里拎出来,顺便烘干了衣服。

我:“……”师尊您这避嫌也太刻意了吧!

回峰路上,我遇到了二师姐柳青璃。她一身青衣,容貌秀丽,看我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听说师妹今日差点摔死?”她假笑道,“真是可惜呢。”

我干笑两声:“让师姐失望了。”

柳青璃轻哼一声:“别以为长得像慕柔就能得师尊青睐。赝品终究是赝品。”说完甩袖而去。

我站在原地,心里酸溜溜的。慕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师尊记挂七百年……

当晚,柳青璃“好心“送来一瓶丹药,说是助我修炼。我虽然怀疑她没安好心,但为了不辜负“好意“,还是吃了一颗。

结果半夜,我浑身发烫,经脉像被火烧一样疼!

“啊——”我蜷缩在床上,痛苦呻吟。

房门被猛地推开,楚珩舟疾步走进来,看到我的样子脸色骤变。

“走火入魔?”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灵力探入后脸色更难看了,“谁给你的丹药?”

“二、二师姐……”我疼得眼泪直流。

楚珩舟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扶我坐起,双手抵在我后背:“凝神静气,跟着我的灵力走。”

一股温和又强大的灵力涌入我体内,引导着乱窜的真气归位。疼痛渐渐缓解,我舒服得昏昏欲睡。

迷糊中,我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平,额头传来微凉的触感——似乎是师尊的手。

“怎么总是这么莽撞……”他低声叹息,语气竟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一定是幻觉。我努力想睁眼看他,却沉入了黑甜乡。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到他说:“不像她也好……”

第二天醒来,我神清气爽,仿佛昨晚的痛苦只是一场梦。床边小几上放着一瓶新丹药,下面压着张字条:“一日一粒。——楚”

我捧着字条傻笑半天。师尊的字真好看!等等,他留的是“楚”而不是“师“?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关系近了一步?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齐云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师妹,活着吗?”

“活着呢!”我赶紧把字条藏好。

他晃进来,手里拎着个食盒:“听说你昨晚走火入魔?师尊亲自照顾了你一夜。”

“真的吗?”我眼睛一亮。

齐云琛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师尊上次这样照顾人,还是七百年前慕柔受伤的时候。”

我顿时蔫了:“哦……”

“不过,“他打开食盒,香气四溢,“慕柔可没你这待遇——师尊亲自熬的灵粥。”

“啊?”我瞪大眼睛。

齐云琛坏笑:“骗你的,是我熬的。不过师尊确实吩咐了,让你好好休息。”

我一边喝粥一边想,师尊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

下午我去后山练剑,试着回忆梦里那个陌生剑招。说来也怪,这次居然一气呵成,剑锋所过之处,落叶纷纷一分为二。

“慕柔的分光掠影?”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

我回头,看到齐云琛站在不远处,表情复杂。

“大师兄,你说这招叫什么?”

“分光掠影,慕柔的成名绝技。”他走近几步,“谁教你的?”

我摇头:“没人教,就是……突然会了。”

齐云琛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笑了:“有意思。小师妹,你比慕柔有趣多了。”

说完他哼着小调走了,留我一人满头雾水。

晚上我做了个更奇怪的梦。梦里我站在一处陌生的洞府,手中握着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身后有人靠近,我转身,看到楚珩舟——但又不完全是他,因为这个楚珩舟眼中满是温柔。

“柔儿,“他轻声唤道,“明日大比,不必留情。”

我——或者说梦中的我——

冷冷回道:“师尊放心,弟子从不会输。”

这不是我的记忆……这是慕柔的记忆!

我猛地惊醒,冷汗涔涔。

窗外月色如水,我鬼使神差地抽出佩剑,在院中舞起那招“分光掠影“。

剑锋划破夜空,我仿佛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抬头望去,远处阁楼上,一道白色身影静静伫立。

师尊……你在看谁?

3

走火入魔事件过去三天了,我的经脉还隐隐作痛。

但比起这个,更让我在意的是——师尊每天亲自来给我送药!

“师、师尊!”

今天楚珩舟推门进来时,我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数房梁上的蜘蛛网,见状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反而扯到伤处,“哎哟”一声又倒了回去。

楚珩舟:“……”

他走到床边,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今日份的丹药。”

我双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师尊的手好凉,像一块寒玉。

“多谢师尊。”我低头盯着药瓶,不敢看他。

楚珩舟站着没动:“吃。”

“啊?现在?”

“嗯。”

我只好倒出一粒丹药塞进嘴里。这药苦得离谱,我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唔……”我强忍着没吐出来,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突然,一块蜜饯递到我面前。

我抬头,楚珩舟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似乎柔和了些:“含着。”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蜜饯塞进嘴里,甜味瞬间冲淡了苦涩。师尊居然随身带蜜饯?这个反差萌也太犯规了吧!

“师尊……”我鼓起勇气问,“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珩舟明显僵了一下:“你是我的弟子。”

“那为什么七百年没收其他弟子?”我脱口而出,随即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楚珩舟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就走,关门的声音比平时大了那么一点点。

我懊恼地捶床:“舒安安你个猪头!”

正当我自我嫌弃时,房门又被推开,我以为是师尊回来了,惊喜地抬头——却是齐云琛那张欠扁的笑脸。

“小师妹,听说你把师尊气走了?”他晃进来,手里转着个苹果。

我蔫了吧唧地缩回被子里:“大师兄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哪能啊。”他把苹果抛给我,“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三日后有宗门任务,师尊点名要带你去。”

“真的?”我猛地坐起来,又“嘶“地一声倒回去,“可我伤还没好……”

齐云琛神秘一笑:“师尊说,带你去见识见识,不用动手。”

我顿时心花怒放,师尊这是关心我吧?是吧是吧?

“不过,“齐云琛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小师妹,我劝你别太投入。”

“什么?”

“师尊和慕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只是师徒那么简单。”

我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齐云琛直起身,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七百年前那晚,有人看见慕柔从师尊房里出来,衣衫不整。第二天,她就死了。”

我如遭雷击,半天说不出话。

“所以啊,“他走到门口,回头看我一眼,“别重蹈覆辙。”

门关上了,我呆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师尊和慕柔……有过肌肤之亲?那为什么慕柔会死?师尊他……

三日后,我的伤好了大半,兴冲冲地跑到山门集合。这次任务是去山下的黑雾林除妖,同行的还有柳青璃和几个其他峰的弟子。

楚珩舟一袭白衣站在最前方,见我来了,微微点头:“出发。”

我屁颠屁颠地跟上去,故意走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这样既能欣赏师尊挺拔的背影,又不会太明显。

黑雾林阴森森的,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古树。我紧跟在楚珩舟身后,生怕走丢。

“啊!”柳青璃突然惊叫一声,“有东西抓我的脚!”

楚珩舟头也不回:“树藤。”

柳青璃:“……”

我憋笑憋得肚子疼。二师姐这是想引起师尊注意吧?可惜师尊是个钢铁直男。

突然,一阵腥风扑面而来!

“小心!”楚珩舟厉喝一声,袖袍一挥,一道剑气斩出。

一只巨大的蜘蛛形妖兽从树上掉下来,八条腿还在抽搐。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四周又传来“沙沙“声——

“是蛛群!”一个弟子惊恐大喊。

刹那间,无数脸盆大小的黑蜘蛛从四面八方涌来!众人纷纷拔剑应战,我也抽出佩剑,虽然伤没好全,但自保应该没问题。

“退后。”楚珩舟挡在我前面,剑光如虹,所过之处蜘蛛纷纷毙命。

我正想说自己能行,突然听到一声尖叫。转头一看,一个年纪较小的弟子被蜘蛛扑倒,眼看毒牙就要刺入脖颈!

“闪开!”我冲过去一剑劈开那只蜘蛛,却不料背后一痛——另一只蜘蛛趁机咬了我一口!

“舒安安!”楚珩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

我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奇怪的是,伤口并不怎么疼,反而麻麻的……

“有毒……”我嘟囔着,腿一软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落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被横抱起来,耳边风声呼啸。

“坚持住。”楚珩舟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焦急。

我想说“我没事“,但舌头像打了结,只能发出含糊的音节。恍惚间,我看到楚珩舟完美的下颌线,还有紧抿的薄唇……

再醒来时,我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里比我的小院豪华多了,家具都是上等灵木,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醒了?”楚珩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转头,看到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等等,师尊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师尊……”我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按回床上。

“别动。”他掀开我肩部的被子,“伤口要换药。”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衣被褪到了肩膀处,露出被蜘蛛咬伤的地方。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赶紧闭上眼睛。

冰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疼?”楚珩舟动作顿了一下。

“还、还好……”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他继续上药,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师尊专注的侧脸,长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好看得不像话。

“为什么冲上去?”他突然问。

“啊?”

“你的修为不足以对付毒蛛。”他声音冷冷的,但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逞什么能?”

我瘪瘪嘴:“那个小师弟更对付不了啊……”

楚珩舟沉默片刻:“下次先顾好自己。”

“哦……”我委屈巴巴地应了声。

药换好了,楚珩舟开始给我包扎。他的手法很熟练,但绷带系得有点紧,勒得我喘不过气。

“师尊……”我小声抗议,“太紧了……”

他皱了皱眉,稍微松了松:“这样?”

“嗯嗯!”我点头如捣蒜。

包扎完毕,楚珩舟起身要走,我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袖子:“师尊!”

他回头看我。

“这是……您的房间吗?”我红着脸问。

楚珩舟点头:“毒蛛的毒需要寒玉床化解。”

原来如此。我有些失落,还以为师尊是特意让我睡他的床呢……

“休息吧。”他抽回袖子,转身离去。

我躺在床上,闻着被褥上残留的冷香,心跳如鼓。完了完了,舒安安,你彻底沦陷了!

睡到半夜,我被一阵剧痛惊醒。肩上的伤口火辣辣的,像是有人往里面灌了岩浆。

“啊……”我蜷缩成一团,冷汗直流。

房门被猛地推开,楚珩舟快步走进来,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中衣,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是从床上匆匆起来的。

“毒发了?”他伸手探我的额头,脸色骤变,“这么烫。”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楚珩舟二话不说,扶我坐起来,双手抵在我后背。熟悉的灵力涌入体内,但这次比之前强烈得多,像是冰泉冲刷着灼热的经脉。

“忍一忍。”他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我浑身一颤。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缓解。我精疲力尽地往后靠去,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师、师尊……”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没事了……”

楚珩舟似乎这才意识到姿势不妥,轻轻把我放平,但一只手还握着我的手腕监测脉象。

“奇怪,“他眉头紧锁,“毒应该解了才对。”

我虚弱地笑笑:“可能我体质特殊?”

楚珩舟目光一凝:“你以前被毒物咬过吗?”

“没有啊……”

“那为什么体内有毒抗?”他自言自语道。

我也很疑惑。从小我就发现,什么毒蘑菇、毒蛇都伤不到我,吃下去顶多肚子疼一会儿。

楚珩舟沉思片刻,突然问:“你化形前是什么?”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原形。”他耐心解释。

我涨红了脸。在修真界问别人原形是很私密的事,相当于问“你内衣什么颜色“。

“是……”我声如蚊蚋,“是只白狐……”

楚珩舟明显怔了一下:“白狐?”

“嗯,带点粉的那种。”我不好意思地补充。

他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在困惑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师尊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惊讶地发现伤口已经结痂了。楚珩舟说我可以回自己院子了,但我竟然有点舍不得这张寒玉床——主要是舍不得每天能看到师尊的福利。

“师尊,“临走前我鼓起勇气问,“我能偶尔来请教剑法吗?”

楚珩舟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嗯。”

我欢天喜地地跑了,没看到他唇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

回到小院,我惊讶地发现桌上放着一套新衣服和一把新剑。衣服是白色的,但袖口和领口绣着淡粉色的花纹,正合我意。剑也比之前那把好得多,剑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舒“字。

“师尊送的?”我摸着新衣服傻笑,“他居然记得我喜欢粉色!”

正当我臭美时,齐云琛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门口:“哟,定情信物?”

“大师兄!”我手忙脚乱地把衣服藏到身后,“胡说什么呢!”

他晃进来,拿起那把剑看了看:“不错嘛,玄铁打造,师尊还真舍得。”

我得意地翘起鼻子:“那当然!”

齐云琛突然正色道:“小师妹,我昨天的话不是开玩笑。”

我笑容僵住了。

“师尊对你好,是因为你像慕柔。”他直视我的眼睛,“别会错意。”

我握紧新剑,胸口发闷:“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齐云琛摇头,“七百年前那晚之后,慕柔的修为就开始倒退,最后死在了天劫下。有人说……”他压低声音,“是因为破了元阴。”

我如坠冰窟:“你是说……”

“师尊修的是无情道。”齐云琛意味深长地说,“而慕柔,是他的情劫。”

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走了,留我一人呆立原地。

无情道……情劫……

我突然想起那本禁书上的话:“以情入道,待修炼到一定境界时,挥剑斩断情爱,即可成就金仙。”

难道师尊他……

当晚,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我“站在悬崖边,手中长剑滴血。身后有人唤我“慕柔“,我转身,看到楚珩舟满眼痛苦。

“柔儿,为什么……”

“我“冷冷一笑:“师尊,无情道最忌动情。您输了。”

我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窗外月色如水,我鬼使神差地抽出新剑,在院中舞起那招“分光掠影“。

剑锋划破夜空,我仿佛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抬头望去,远处阁楼上,那道白色身影依旧静静伫立。

4

齐云琛的话让我郁闷了好几天。

每次看到楚珩舟,我就会想起“情劫”、“元阴”这些可怕的词,然后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

“舒安安!”

突然被点名,吓得我手一抖,蘑菇掉在了地上。

转身一看,楚珩舟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白衣飘飘,俊脸冷峻。

“师、师尊!”我手忙脚乱地行礼,结果踩到自己的裙摆,差点表演个平地摔。

楚珩舟伸手虚扶了一下:“明日整理我的书房。”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辰时,别迟到。”说完他就走了,留我一人呆若木鸡。

师尊让我去整理他的书房?这是要单独相处的节奏?我的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换了那套新衣服,还偷偷抹了点口脂(用野果自制的)。站在楚珩舟的书房门前,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进来。”

推门而入,一股书卷气混合着冷香扑面而来。楚珩舟正坐在窗边的书案前写字,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宛如一幅画。

“师尊。”我小声唤道。

他头也不抬:“那边书架需要整理。”

我乖乖走到指定书架前,开始分门别类。这些书大多是古籍,有些连名字都看不懂。整理到一半,我发现最上层有个暗格,好奇心驱使下,我踮脚去够——

“哗啦!”暗格被我碰开,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对不起!”我慌忙蹲下去捡,却发现那是一幅画卷。展开一看,我瞬间如坠冰窟。

画中是一个白衣女子,容貌与我九分相似,但气质冷若冰霜,手持长剑,眼神凌厉得能杀人。

慕柔。

画布上有几道明显的剑痕,像是被人愤怒之下划破的。更诡异的是,画中人的眼睛部分有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谁让你动那个的?”楚珩舟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冷得吓人。

我手一抖,画卷又掉在了地上:“对不起师尊!我不是故意的……”

他弯腰捡起画卷,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冷厉的语气截然不同。我呆呆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抚过画上的剑痕,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

“出去。”他突然说。

“师尊……”

“出去!”这一声带了灵力,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红着眼眶跑出书房,一路冲回自己的小院,扑在床上大哭起来。果然,我只是个替身,还是个劣质的替身……

哭累了,我坐起来擦干眼泪,对着铜镜练习画中人冷傲的表情。

“哼,不过如此。”我学着慕柔的样子抬下巴,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不行,我得更像慕柔才行!这样师尊才会多看我几眼……

接下来几天,我偷偷观察其他弟子对慕柔的描述,模仿她的一举一动。我把笑容收起来,走路带风,说话简短有力,活像个面瘫。

“小师妹,你中风了?”齐云琛看我走路同手同脚的样子,一脸担忧。

“闭嘴。”我冷冷地回了他一句慕柔式回答,然后因为太紧张咬到了舌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练剑时,我终于引起了楚珩舟的注意。

“舒安安。”他叫住我,“过来。”

我心中一喜,端着慕柔的架子走过去:“师尊有何吩咐?”

楚珩舟皱眉:“你最近怎么回事?”

“弟子不明白师尊的意思。”我继续装高冷,结果鼻子一痒,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楚珩舟:“……”

“师尊,我……”

“做你自己就好。”他打断我,语气罕见地柔和,“不必模仿他人。”

我愣住了:“师尊……”

“你笑起来更好看。”说完这句,他转身就走,好像刚才说话的是别人一样。

我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师尊喜欢我笑?喜欢真实的我?那慕柔……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柳青璃的声音传来:“呵,东施效颦。”

我转头,看到她站在不远处,满脸讥讽。

“二师姐。”我懒得理她,转身要走。

“知道为什么画像上有剑痕吗?”她突然说,“因为那是师尊亲手划的。”

我脚步一顿。

“慕柔师姐背叛了师尊,所以师尊恨她。”柳青璃走到我面前,冷笑道,“而你,不过是个可笑的替代品。”

我握紧拳头:“那又怎样?至少师尊现在对我很好。”

“是吗?”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师尊从来不让你去后山温泉?”

我心头一跳:“为什么?”

“因为那是慕柔师姐常去的地方。”柳青璃凑到我耳边,“师尊在那里设了禁制,除了他,谁都不能进。”

说完,她得意地走了,留我一人站在原地,心里酸涩难言。

温泉……禁地……

当晚,我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那幅画像和柳青璃的话。突然,我闻到了一股酒香——是齐云琛又在隔壁喝酒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齐云琛的院子,果然看到他一个人对月独酌。

“大师兄~“我甜腻腻地凑上去。

“噗——”齐云琛一口酒喷出来,“小师妹你干嘛?”

“我想喝酒!”我直截了当。

齐云琛挑眉:“未成年狐狸不能饮酒。”

“我都化形了!”我抢过他的酒壶灌了一口,顿时辣得眼泪直流,“咳咳咳……什么玩意儿这么辣!”

“百年陈酿,你说呢?”齐云琛无奈地抢回酒壶,“有心事?”

我又抢回来灌了一大口,这次勉强咽下去了:“师兄,后山温泉……为什么是禁地?”

齐云琛表情一僵:“谁告诉你的?”

“柳青璃。”我打了个酒嗝,已经开始头晕了,“她说……那是慕柔师姐常去的地方……”

齐云琛皱眉:“别听她胡说。那里是师尊疗伤的地方,确实设了禁制,但不是因为慕柔。”

“疗伤?师尊受伤了?”我顿时酒醒了一半。

“旧伤。”齐云琛含糊其辞,“七百年前留下的。”

七百年前……那不正是慕柔死的时候吗?

我又灌了几口酒,在齐云琛反应过来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我去睡觉了……”

“喂!你喝多了!”齐云琛想拦我,但我已经一溜烟跑了。

其实我没回房,而是借着酒劲直奔后山温泉。我倒要看看,这个“禁地“有什么特别的!

月光下,温泉被雾气笼罩,如梦似幻。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发现入口处确实有灵力波动——是禁制。

“嗝……”我打了个酒嗝,试着伸手碰了碰禁制。

奇怪的是,我的手居然穿过去了!禁制对我无效?

我大着胆子走进去,雾气越来越浓。突然,我听到水声,还有……轻微的喘息声?

拨开最后一丛灌木,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楚珩舟半裸着上身泡在温泉中,黑发披散,水珠顺着完美的肌肉线条滑落。他双眼微闭,眉头轻蹙,似乎正在忍受某种痛苦。

我的目光被他左肩上的一道剑伤吸引——那伤口已经结痂,但看起来很深,而且……形状很特别,像是被某种特殊剑法所伤。

“谁?”楚珩舟猛地睁眼,凌厉的目光直射过来。

我吓得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进了温泉里!

“咕噜咕噜……”我手忙脚乱地扑腾,喝了好几口水才站稳。温泉水不深,只到我胸口,但我已经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舒安安?”楚珩舟的声音冷得能结冰,“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我抬头看他,突然发现近距离下的师尊更加美颜暴击,顿时语无伦次,“禁制……没拦我……”

楚珩舟眼神一凝:“你能穿过禁制?”

我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他肩上的伤口上:“师尊,您的伤……”

“出去。”他冷声道。

但我酒劲上头,不仅没出去,反而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那道伤疤:“这是分光掠影造成的伤,剑气入体,七日不散……”

话一出口,我和楚珩舟都愣住了。

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剑法伤的?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楚珩舟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你怎么会知道?”

“我、我不知道……”我慌了,“就是突然……”

“说!”他手上用力,把我拉得更近,我们之间几乎只隔着一层湿透的衣料。

温泉的热气加上酒精的作用,我的脑子已经糊成一团。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我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举动——

我亲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瞬间,楚珩舟整个人都僵住了。我趁机挣脱他的钳制,手脚并用地爬出温泉,落荒而逃。

跑出老远,我才敢停下来喘气。我的初吻!我居然亲了师尊!完了完了,明天肯定要被逐出师门了……

但奇怪的是,除了震惊,我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欢喜。师尊的唇好软,还带着淡淡的冷香……

我摸着自己的嘴唇傻笑,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我为什么会知道那道伤口的来历?

回到小院,我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梦里,我手持长剑,剑尖滴血。对面是满眼不可置信的楚珩舟,他的左肩正在流血……

“师尊,这一剑,断的是你的执念。”梦中的“我“冷冷地说。

我惊醒过来,浑身冷汗。窗外已是日上三竿,更可怕的是——床边站着一个人。

楚珩舟。

“师、师尊!”我缩到床角,用被子裹住自己,“您怎么……”

“解释。”他冷着脸,言简意赅。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那个吻,还有我对伤口的了解。

“我喝醉了……”我小声说,“不是故意的……”

“不是问这个。”楚珩舟皱眉,“你怎么知道我的伤是分光掠影所伤?”

我咬了咬唇:“我……梦到的。”

“梦?”

“就是……”我硬着头皮解释,“最近总是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像是慕柔师姐的记忆……”

楚珩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具体梦到什么?”

“我、我梦见自己拿着剑,刺伤了师尊……”我越说声音越小,“然后说这一剑,断的是你的执念……”

楚珩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灵力探入我的经脉。

“果然……”他喃喃自语,“残魂……”

“什么残魂?”我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

楚珩舟松开我,眼神复杂:“你体内有慕柔的残魂。”

我如遭雷击:“什么?”

“所以你能穿过禁制,所以你知道那道伤的来历。”他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禁制是慕柔设的,只认她的灵力波动。”

我呆若木鸡。所以我不是替身……我是容器?

“师尊早就知道?”我的声音发抖。

楚珩舟沉默片刻:“一开始只是怀疑。你化形那天,灵力波动异常……”

我突然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初遇,还有他盯着我脸看的眼神——不是在怀念慕柔,而是在确认什么!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确定。”他简短地回答,“现在确定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所以师尊收我为徒,就是为了……容纳慕柔师姐的魂魄?”

楚珩舟没有正面回答:“好好休息。”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我跳下床拦住他,“那个……那个吻……”

他脚步一顿,耳尖微微泛红:“忘了它。”

“哦……”我瘪着嘴让开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

忘了它?怎么可能!那可是我的初吻!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担心——我体内有慕柔的残魂?那我会不会慢慢变成她?或者……消失?

我打了个寒颤,突然想起那个越来越频繁的梦。

每次梦醒,我都会一些慕柔的剑招……

难道慕柔正在通过梦境,慢慢占据我的身体?

5

知道体内有慕柔的残魂后,我自闭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推开房门,发现门口放着一盒桂花糕。

“大师兄?”我左右张望,没看到人影。

拿起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吃完来练剑场。——楚”

我盯着那个“楚”字看了足足一分钟,心跳加速。

师尊这是……在哄我?

桂花糕甜而不腻,我吃得满嘴渣渣,心情好了不少。

管他什么残魂不残魂,至少现在师尊关心的是我舒安安!

练剑场上,楚珩舟一袭白衣,正在指导几个弟子。

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像在发光。

我小跑过去,结果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差点表演个平地摔。

“师、师尊!”我稳住身形,红着脸行礼。

楚珩舟转头看我,目光在我嘴角停留了一秒,突然伸手——

我屏住呼吸。

他用拇指轻轻擦掉我嘴角的桂花糕渣,然后……放进了自己嘴里。

我:!!!

“甜度刚好。”他淡淡评价,仿佛刚才那个撩死人不偿命的动作不是他做的。

我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旁边几个弟子也目瞪口呆。

“开始练习。”楚珩舟若无其事地说,“仙门大会在即,不要丢藏霄峰的脸。”

接下来的日子,楚珩舟开始亲自指导我剑法。说是指导,其实就是他站在旁边冷着脸挑刺:

“手腕太软。”“下盘不稳。”“剑气散乱。”

被骂得狗血淋头,我却甘之如饴。因为每次我有一点点进步,师尊的嘴角就会微微上扬——虽然转瞬即逝,但我捕捉到了!

这天我正在练习基础剑招,几个其他峰的弟子路过,开始指指点点。

“看,那就是藏霄仙尊的小慕柔。”“长得是像,但剑法差远了。”“听说她体内有慕柔的残魂?”

我握剑的手一紧,假装没听见。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破防:

“不过是个容器罢了,真当仙尊在乎她?”

我猛地转身,剑尖直指那人:“你说什么?”

那人没想到我会反击,愣了一下,随即冷笑:“怎么,我说错了吗?仙尊收你为徒,不就是因为——”

他的话没说完,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我发现自己站在练剑场中央,周围横七竖八躺着那几个挑衅的弟子,个个鼻青脸肿。

我的剑尖抵在最先开口那人的咽喉处,再往前一寸就能要他的命。

“师、师妹饶命!”那人吓得面如土色。

我茫然地松开剑:“发生什么了?”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其他人也作鸟兽散。我转头看向场边——楚珩舟站在那里,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

“师尊……”我向他走去,突然腿一软,向前栽去。

楚珩舟闪身接住我:“第一次?”

“什么?”我靠在他怀里,头晕目眩。

“被残魂控制。”他声音低沉,“刚才不是你。”

我心头一震:“是……慕柔师姐?”

楚珩舟点头,打横抱起我:“回去休息。”

我乖乖窝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冷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师尊,慕柔师姐……是个暴力狂吗?”

楚珩舟脚步一顿,竟然笑了:“她脾气是不太好。”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主动提起慕柔,语气还这么……怀念?

回到小院,楚珩舟把我放在床上,倒了杯水给我。

“师尊,“我捧着水杯小声问,“慕柔师姐的残魂……会完全占据我的身体吗?”

楚珩舟沉默片刻:“不确定。”

“那我会消失吗?”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他猛地抬头,金眸直视我:“不会。”

“可如果慕柔师姐回来——”

“舒安安。”他打断我,“你就是你。”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师尊这是……在肯定我的存在吗?

“仙门大会前,我会教你控制残魂的方法。”楚珩舟起身,“好好休息。”

他走后,我躺在床上发呆。刚才被慕柔控制的感觉很奇怪,像是被人从身体里推了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行动……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齐云琛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小师妹,活着吗?”

“活着呢。”我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翻窗进来(没错,就是翻窗),手里拎着个食盒:“听说你今天大显神威,把赤霄峰的人揍得屁滚尿流?”

我苦笑:“那是慕柔师姐,不是我。”

齐云琛放下食盒,难得正经:“你被控制了?”

我点点头,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齐云琛听完,若有所思:“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我抓起枕头砸他,“我可能会消失诶!”

齐云琛轻松接住枕头:“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直觉。”他神秘一笑,“对了,仙门大会的名单出来了,你和师尊一起去。”

我瞪大眼睛:“我?我才入门多久啊?”

“谁知道师尊怎么想的。”齐云琛耸耸肩,“可能是想向各大门派炫耀他的小慕柔?”

我又一个枕头砸过去:“滚!”

仙门大会前最后一个月,楚珩舟的指导变本加厉。每天天不亮就把我拎起来练剑,直到月上中天才放我回去。

“师尊,我能不能休息一天?”这天我实在累得不行,抱着剑坐在地上耍赖。

楚珩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起来。”

“不起!”我破罐子破摔,“腿软了,起不来!”

他叹了口气,弯腰来拉我。我突然灵机一动,唰地放出毛茸茸的大尾巴——化形后我很少露出原形特征,但现在顾不上了。

“师尊你看!”我把尾巴当支架撑在地上,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发明了新……啊呀!”

尾巴缠在剑穗上,我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越转越快——

楚珩舟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止住了旋转。我头晕目眩,一头栽进他怀里。

“胡闹。”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尾巴收起来。”

我晕乎乎地收回尾巴,抬头看他,突然发现师尊的嘴角在抽搐——他在憋笑!

“师尊,你笑我!”我指控道。

“没有。”他立刻恢复面瘫脸,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我鼓起腮帮子:“明明就有!”

楚珩舟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专心练剑。”

这个摸头杀来得猝不及防,我当场死机。等我重启完毕,师尊已经恢复高冷姿态,仿佛刚才的温柔是我的幻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剑法进步神速。虽然还是经常出糗——比如把“剑气如虹“记成“剑气如猴“,一招“白虹贯日“使成了“白猴上树“,但楚珩舟的耐心明显比以前好了。

这天练习一套新剑法时,我突然福至心灵,剑招行云流水般使出来,最后一剑劈开了三丈外的巨石!

我目瞪口呆:“这、这是我干的?”

楚珩舟眼神复杂:“雪落无痕,慕柔的成名绝技。”

我心头一震。又是慕柔……

“师尊,“我鼓起勇气问,“慕柔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珩舟沉默良久:“天赋异禀,心高气傲。”

“那你们……”我想问他们是不是有过肌肤之亲,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楚珩舟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转身道:“继续练习。”

仙门大会前一周,我终于得到了半天休息。闲来无事,我决定去帮师尊整理书房——上次的惨痛经历后,他居然还允许我进他书房,真是奇迹。

书房一如既往地整洁,我轻手轻脚地擦拭书架,生怕再碰坏什么贵重物品。擦到书案时,我发现一个精致的木盒半藏在书堆后。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拿起来,突然手一滑,盒子掉在地上,盖子开了。

里面是一支白玉簪子,样式简单但做工精细。我正要捡起来,突然手指被盒子的金属边缘划破,一滴血落在簪子上——

“嗡!”

簪子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一道虚影从簪子中升起,赫然是慕柔的模样!

“七百年了……”虚影轻声说,“你终于来了……”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慕、慕柔师姐?”

虚影看向我,眼神温柔:“你长大了……”

这话怎么怪怪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虚影就消散了,簪子恢复如常。

我惊魂未定地捡起簪子,突然发现簪尾刻着两个小字:安安。

我的名字?不对啊,七百年前怎么会有我的名字?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书房门被推开,楚珩舟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簪子上,脸色骤变。

“师、师尊!”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擦桌子然后盒子掉了然后我的手……”

楚珩舟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的血?”

我点点头,怯生生地递上簪子:“它、它发光了,还有慕柔师姐的虚影……”

楚珩舟接过簪子,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她说了什么?”

“说七百年了,你终于来了,还有……”我犹豫了一下,“她说你长大了……”

楚珩舟的手微微发抖:“果然……”

“师尊?”我小心翼翼地问,“这支簪子……”

“是慕柔的。”他轻声说,“上面有封印,只有她的血能解开。”

我瞪大眼睛:“那为什么我的血……”

楚珩舟深深看了我一眼:“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他明显在回避我的问题,但我太了解师尊的脾气了——他不想说的事,怎么问都没用。

回到小院,我辗转反侧。今天的事太奇怪了,慕柔的簪子为什么会对我的血有反应?她说的“你长大了“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刻着“安安“的簪子……

我翻身下床,拿出纸笔开始梳理线索:

1.我体内有慕柔的残魂

2.我的血能解开慕柔的封印

3.慕柔似乎认识我

4.师尊明显知道什么但不说

越想越不对劲,我决定明天去找齐云琛问问。作为大师兄,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正当我准备睡觉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浮现出陌生的画面——

一个白衣少女站在悬崖边,手持长剑,面容与我九分相似但更成熟。她转身微笑,伸手轻抚我的脸……

“安安,别怕……”

我猛地惊醒,冷汗涔涔。那个少女是慕柔?可她为什么叫我“安安“?还一副认识我的样子?

窗外,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整个院子笼罩在诡异的黑暗中。

我突然有种预感——仙门大会上,会有大事发生。

6

仙门大会这天,我紧张得早饭都吃不下。

齐云琛看我脸色发白,递过来一个小葫芦。

“壮胆酒,喝一口。”

我接过葫芦灌了一大口,顿时辣得眼泪直流:“咳咳咳……这什么玩意儿!”

“特制灵酒,保证让你……”他凑到我耳边,“忘记紧张。”

我正要骂他,突然感到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轻飘飘的感觉涌上头顶,确实不紧张了——我甚至想高歌一曲!

“小师妹,你脸好红。”齐云琛坏笑。

“舒安安。”楚珩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得像冰水浇头,我瞬间清醒了大半。

转身一看,师尊一袭白衣胜雪,墨发用玉冠束起,俊美得不似凡人。我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刚才的酒劲又上来了。

“师、师尊!”我声音高了八度。

楚珩舟皱眉:“你喝酒了?”

“就一小口!”我比划着,“大师兄说壮胆……”

楚珩舟冷冷扫了齐云琛一眼,后者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面壁。”说完溜得比兔子还快。

“过来。”楚珩舟对我招手。

我屁颠屁颠跑过去,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楚珩舟一把扶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按在我额头上,清凉的灵力涌入,我顿时神清气爽。

“下次再喝酒,罚抄门规一百遍。”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了……”

仙门大会在玄天宗举行,各派修士齐聚一堂。作为东道主,玄天宗宗主莫怀远是个白胡子老头,看起来仙风道骨,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这位就是藏霄仙尊新收的弟子?”他笑眯眯地问,“果然……名不虚传。”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不敢多问,乖乖站在楚珩舟身后当背景板。

比试开始前,各派代表发言。轮到楚珩舟时,全场鸦雀无声。我骄傲地挺起胸膛——看,这就是我师尊的排面!

“藏霄峰楚珩舟,携弟子舒安安参会。”师尊言简意赅,说完就坐下了。

莫怀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舒小友与令徒慕柔,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我尴尬得脚趾抠地,楚珩舟则面若冰霜:“莫宗主记性不错,七百年了还记得小徒模样。”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带刺。莫怀远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

比试开始,我抽到的对手是玄天宗的一个弟子,修为比我高一个小境界。上场前,楚珩舟按住我的肩膀:“平常心即可。”

我点点头,握紧佩剑走上擂台。

“藏霄峰的小慕柔?”对手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一脸不屑,“让我看看你有慕柔仙子几成功力。”

我懒得废话,起手就是一招“分光掠影“。自从上次被慕柔残魂控制后,这招我使得越发纯熟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我出手这么凌厉,仓促应对,被我逼得连连后退。场下惊呼声四起,我越战越勇,眼看就要取胜——

突然,一阵剧痛从脑海深处炸开!

“啊!”我捂住头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悬崖、长剑、鲜血……还有楚珩舟痛苦的眼神。

“舒安安?”裁判跑过来,“还能继续吗?”

我咬牙站起来:“能……”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体内爆发,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了灰白色。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剑招变得凌厉无比,一招就将对手击飞出场!

“雪落无痕!”场下有人惊呼,“是慕柔仙子的雪落无痕!”

我——或者说控制我身体的慕柔残魂——冷冷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高台上的楚珩舟身上。

“师……尊……”我的喉咙里发出一个陌生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全场死寂。

楚珩舟瞬间出现在我面前,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慕柔?”

“天啊!是慕柔仙子!”“她不是死了吗?”“藏霄仙尊用了什么邪术?”

议论声四起,莫怀远猛地站起来:“楚珩舟!你竟敢用禁术将弟子魂魄封在他人体内?”

楚珩舟面沉如水:“莫宗主慎言。”

“七百年前你与弟子有染,害她死于天劫,如今又找替身容纳其魂魄!”莫怀远厉声道,“这就是所谓的正道楷模?”

我——慕柔——冷笑一声:“老匹夫,找死!”说着就要提剑冲上去。

楚珩舟一把将我拦腰抱起:“失陪。”说完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被师尊抱在怀里御剑飞行本该是件浪漫的事,如果我现在不是被另一个女人的魂魄控制的话。

“放我下去!”慕柔——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楚珩舟充耳不闻,速度更快了几分。

“楚珩舟!”慕柔厉声道,“七百年了,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楚珩舟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是你先……”

“我先什么?”慕柔冷笑,“先死的那个没资格说话是吗?”

我在身体里听得目瞪口呆。这什么神仙吵架?慕柔师姐这么刚的吗?敢这么跟师尊说话?

楚珩舟突然收紧手臂,把我——慕柔——搂得更紧:“七百年了……”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为何又要离开我……”

我心头一震。师尊这是……在对慕柔表白?

慕柔——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冷漠:“放我下去,否则我让这具身体跳下去。”

楚珩舟终于降落在藏霄峰后山的一处平台上。这里我从未见过,四周布满了复杂的阵法。

刚一落地,慕柔就挣脱他的怀抱,反手一剑指向楚珩舟咽喉:“解释。”

“你想知道什么?”楚珩舟不躲不闪。

“她是谁?”慕柔——我的剑尖抖了一下,“为什么……和我这么像?”

楚珩舟沉默片刻:“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慕柔突然激动起来,“我明明已经……”

话没说完,我的身体突然一软,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慕柔的残魂似乎耗尽了力量,我的意识重新掌控了身体。

“师、师尊……”我虚弱地跪坐在地上,头昏眼花。

楚珩舟快步上前扶住我:“舒安安?”

我点点头,假装没听见刚才那段对话:“发生什么了?我又被控制了吗?”

楚珩舟的眼神复杂难辨:“嗯。”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问,“莫宗主说的……是真的吗?”

“哪部分?”

“您和慕柔师姐……”我声音越来越小,“有、有染……”

楚珩舟的脸瞬间黑如锅底:“胡言乱语!”

我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但心里却酸涩难言——师尊刚才那句“为何又要离开我“,分明就是对慕柔师姐有情!

回到小院,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满脑子都是楚珩舟抱着慕柔——虽然是我的身体——深情告白的画面。

“啊!烦死了!”我捶床发泄。

“小师妹?”齐云琛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还活着吗?”

“死了!”我没好气地回答。

他翻窗进来,手里拎着个食盒:“听说你今天大出风头?”

我掀开被子瞪他:“你是来看笑话的吧?”

“哪能啊。”他放下食盒,“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尊把莫怀远那老东西怼得哑口无言,现在全修真界都知道他是在放屁。”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哦。”

齐云琛坐下来,难得正经:“小师妹,别想太多。师尊他……”

“我知道。”我打断他,“慕柔师姐对师尊很重要,我只是个容器。”

齐云琛皱眉:“谁说的?”

“难道不是吗?”我苦笑,“我的血能解开慕柔师姐的封印,我的身体能容纳她的残魂,我……”

“舒安安。”齐云琛突然严肃起来,“你觉得自己为什么叫安安?”

我愣住了:“啊?”

“没什么。”他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吃点东西吧,明天还有比试呢。”

我食不知味地扒拉着饭菜,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师兄,慕柔师姐她……是怎么死的?”

齐云琛筷子一顿:“天劫。”

“真的是因为……和师尊……”我羞于启齿。

“莫怀远那老东西的话你也信?”齐云琛冷笑,“慕柔师姐是自愿兵解的。”

“兵解?”我瞪大眼睛,“为什么?”

“这就得问师尊了。”他意味深长地说。

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去参加第二轮比试。一路上,各派修士对我指指点点,但我已经不在乎了——反正脸都丢光了,还能更糟吗?

比试前,楚珩舟把我叫到一旁:“感觉如何?”

“挺好的!”我强颜欢笑,“昨天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楚珩舟深深看了我一眼:“量力而行。”

我点点头,转身上台。今天的对手是个女修,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

“妖女!”她一上来就骂,“用邪术容纳亡魂,不要脸!”

我气得手抖:“你——”

话音未落,那种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完蛋,慕柔师姐又要上线了!

但这次不一样,我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而是像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行动。

“区区金丹,也敢放肆?”慕柔——我的声音冰冷刺骨。

三招之内,对手就被击飞出场,吐血不止。场下一片哗然,裁判都看傻了。

“慕柔仙子手下留情!”莫怀远急忙喊道。

慕柔——我——冷笑一声:“放心,死不了。”说完转身就走,霸气侧漏。

回到休息区,慕柔的残魂力量再次耗尽,我重新掌控了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冷汗。

“舒安安。”楚珩舟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跟我来。”

他带我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关上门,布下隔音结界。

“师尊……”我紧张地绞着衣角。

“你能感知到慕柔?”他开门见山。

我点点头:“这次……我好像能听到看到,只是控制不了身体。”

楚珩舟眉头紧锁:“她在变强。”

“是因为……仙门大会吗?”我小声问。

“可能。”他沉吟片刻,“接下来你不要上场了。”

我如释重负,又有些失落:“哦……”

“不是嫌你差。”楚珩舟突然补充,“是担心你受伤。”

我心头一暖:“谢谢师尊。”

他递给我一块玉佩:“戴着它,可以压制残魂。”

我接过玉佩,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一颤。我慌忙缩回手,脸热得能煎鸡蛋。

“师尊,我……”我鼓起勇气抬头,“我想知道真相。”

楚珩舟沉默良久:“什么真相?”

“慕柔师姐,还有我……”我咬着唇,“为什么我能容纳她的残魂?为什么我的血能解开她的封印?为什么……”

“时候未到。”他打断我,“回去吧。”

又是这样!每次问到关键问题就回避!我气得眼眶发热,转身就跑,连礼都没行。

回到住处,我翻出那套新衣服和新剑,一股脑塞进储物袋——我要离家出走!让那个冰块师尊后悔去吧!

刚推开门,我就撞上了一堵人墙。抬头一看,楚珩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去、去哪?”我结结巴巴地问,储物袋“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楚珩舟弯腰捡起我的小衣(粉色绣花款),我羞愤欲死,一把抢过来塞回储物袋。

“我、我晒衣服!”我信口胡诌。

楚珩舟挑眉:“晒到山下去?”

我:“……”

“回去休息。”他转身要走。

“师尊!”我叫住他,“如果……如果慕柔师姐完全回来了,我会怎么样?”

楚珩舟的背影僵了一下:“不会发生。”

“可如果——”

“没有如果。”他转身,金眸直视我,“我保证。”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师尊这是……在承诺不会让我消失吗?

他走后,我收拾好撒落的东西,突然在储物袋底部摸到一个硬物——是那支刻着“安安“的白玉簪子!我明明记得把它放回师尊书房了啊?

正当我疑惑时,簪子突然发烫,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悬崖边,慕柔手持长剑,剑尖滴血。对面是满眼痛苦的楚珩舟。

“你明知我修的是无情道。”慕柔冷冷地说,“为何还要动情?”

楚珩舟肩头鲜血淋漓:“我……”

画面戛然而止,我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这是什么?慕柔师姐的记忆?她修的是无情道?那为什么……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难道慕柔师姐是利用师尊的感情来证道?那她的死……

我不敢再想下去。

7

仙门大会草草收场,我成了整个修真界的笑柄——“藏霄仙尊的小替身”、“慕柔仙子的容器”,各种难听的外号满天飞。

最让我难受的是楚珩舟的态度。

自从那天记忆闪回后,他就开始躲着我,整天把自己关在洞府里,连晨练都取消了。

“大师兄,”

我拦住又要去喝酒的齐云琛,“师尊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齐云琛醉眼朦胧地拍拍我的头:“小傻子,他是在自责。”

“自责什么?”

“自责让你卷进这些陈年旧事。”

他打了个酒嗝,“师尊那个人啊,表面冷冰冰,其实心软得很。”

我半信半疑,但心里好受了些。正想再问,齐云琛突然凑近:“小师妹,你喜欢师尊吧?”

“噗——”我一口口水喷出来,“胡、胡说什么!”

“脸都红到耳朵根了。”他坏笑,“要不要师兄教你几招?”

我抄起扫把把他赶了出去。

但齐云琛的话让我辗转难眠。

是啊,我确实喜欢师尊,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

可我只是个替身,一个容器……师尊心里只有慕柔师姐。

想到那天他在空中说的“七百年了,为何又要离开我“,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第二天清晨,我做了个决定——离开藏霄峰。

收拾行李时,我一边往嘴里狂塞桂花糕,化悲愤为食欲,一边抹眼泪。

这件衣服是师尊送的,不能留;这把剑上有师尊刻的“舒”字,得带走;这个枕头睡惯了……

“你在干什么?”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我手里的桂花糕掉在了地上。

转身一看,楚珩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眉头紧锁地盯着我摊满一床的行李。

“师、师尊!”

我手忙脚乱地把小衣藏到背后,“我整理房间!”

楚珩舟的目光落在我红肿的眼睛上:“哭了?”

“没有!”

我猛摇头,“是灰尘进眼睛了!”

他走进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桂花糕,轻轻放在桌上:“为什么走?”

被看穿了。

我低下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反正……我只是个容器……师尊也不需要我……”

“谁说的?”楚珩舟声音一沉。

“大家都这么说!”

我抬起头,情绪突然崩溃,“说我不过是慕柔师姐的替身!说师尊收我为徒就是为了复活她!”

楚珩舟眉头皱得更紧:“胡言乱语。”

“那为什么?”

我抹了把眼泪,“为什么我的血能解开慕柔师姐的封印?为什么我能容纳她的残魂?为什么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楚珩舟沉默不语。

“师尊……”我的声音发抖,“您看着我的时候,是在看舒安安,还是在看慕柔师姐?”

这个问题似乎刺痛了他。楚珩舟的金眸闪过一丝痛楚:“我……”

“我喜欢您!”我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不是弟子对师尊的喜欢,是……是想和您结为道侣的那种喜欢!”

说完我就后悔了。天啊舒安安,你疯了吗?这下连师徒都没得做了!

楚珩舟的表情凝固了。我们之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我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尴尬到极点的时刻,一阵剧痛突然从脑海深处炸开!

“啊!”我抱住头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悬崖、长剑、鲜血……慕柔的记忆又来了!

但这次不一样,疼痛来得更猛烈,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劈山开路。我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点点挤压,另一个强大的意识正在占据我的身体!

“舒安安!”楚珩舟一把扶住我。

“她听不见了。”我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发出的却是另一个冰冷的声音,“楚珩舟,好久不见。”

楚珩舟浑身一震:“慕柔?”

“难为你还记得我。”慕柔——我的身体冷笑一声,“七百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学会找替身了?”

“不是替身。”楚珩舟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你先从她身体里出来。”

“怎么,心疼了?”慕柔——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叫舒安安的小丫头,对你很重要?”

楚珩舟不答反问:“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

“哪么做?”

“设计我。”楚珩舟的金眸燃起怒火,“你明知我对你……却利用我的感情证你的无情道!”

我——舒安安的意识——如遭雷击。什么?慕柔师姐利用师尊?

“呵……”慕柔——我的身体轻笑一声,“你终于想明白了?不错,那晚是我在你的茶里下了药,故意让人看见我从你房里出来……”

楚珩舟的脸色变得惨白。

“无情道最忌动情。”慕柔——我——继续道,“唯有先动情,再斩情,方能大成。而你,藏霄仙尊楚珩舟,就是我的情劫。”

我在身体里听得目瞪口呆。慕柔师姐竟然……这么渣?

楚珩舟的手微微发抖:“那为什么最后选择兵解?”

慕柔——我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因为……”

话没说完,我的意识突然反扑!开什么玩笑,用我的身体伤害师尊?门都没有!

“滚出我的身体!”我夺回控制权,对着空气大喊。

一瞬间的寂静后,我感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激烈交锋。慕柔的残魂比我强大得多,但这是我的身体,我有主场优势!

“舒安安!”楚珩舟按住我的肩膀,“凝神静气,不要硬抗!”

可我哪听得进去,在意识海里和慕柔打得天昏地暗。外面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嘴角都冒白沫了。

“停下!”楚珩舟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双手按住我的太阳穴,“你会伤到自己!”

一股温和而强大的灵力涌入我的脑海,强行分开了撕打在一起的两个意识。我精疲力尽地瘫在师尊怀里,而慕柔的残魂暂时被压制到了角落。

“师……尊……”我气若游丝,“她……她太坏了……”

楚珩舟轻轻擦去我额头的冷汗:“别说话。”

“我……我有权知道真相……”我固执地看着他,“慕柔师姐她……真的是利用您吗?”

楚珩舟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她修的是无情道。”

“那为什么我的血……”

“因为她是你姐姐。”楚珩舟一句话把我炸得外焦里嫩,“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我:“……哈???”

“七百年前,慕柔兵解前将一部分魂魄封入刚出生的妹妹体内,也就是你。”楚珩舟轻声道,“她托我照顾你,但我找到你时,你已经……”

“已经变成了一只小狐狸?”我接话。

楚珩舟点头:“你灵智未开,我只能等你化形。这一等,就是七百年。”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所以我不是替身,我是……慕柔的妹妹?那个簪子上刻的“安安“真的是我?

“那为什么……”我声音发抖,“为什么您不早告诉我?”

“我本想等你修为更高些。”楚珩舟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慕柔的残魂在你体内,知道得太多可能刺激她苏醒。”

我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师尊,您……您喜欢过我姐姐吗?”

楚珩舟的表情变得复杂:“我以为那是喜欢,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遇见你。”他轻声说,“你和她完全不同。”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所、所以师尊对我……”

“小心!”楚珩舟突然脸色一变,一把将我推开。

一道凌厉的剑气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在墙上留下一道深痕。我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举着剑,而剑尖正对着楚珩舟的心脏!

“慕柔!”楚珩舟厉喝一声,“住手!”

“楚珩舟,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的嘴巴再次不受控制地开口,“居然对我的妹妹下手?”

“不是你想的那样。”楚珩舟站在原地不动,“我对安安是……”

“闭嘴!”慕柔——我的右手猛地向前一送!

剑尖刺破楚珩舟的白衣,一点殷红渐渐晕开。我在身体里疯狂尖叫,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千钧一发之际,楚珩舟做了一个让我和慕柔都震惊的动作——他向前一步,主动让剑尖刺得更深,同时双手结印,按在我的额头上。

“舒安安,“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依然温柔地看着我,“记住,这是锁魂印……”

一道金光从他掌心涌入我的脑海,我感到慕柔的残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暂时封印在了意识深处。

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重新掌控了身体。

“师尊!”我手忙脚乱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楚珩舟,“您没事吧?”

楚珩舟虚弱地摇摇头:“小伤。”

“小伤个屁!”我眼泪哗啦啦地流,“都捅到心脏了!”

“偏了一寸。”他竟然还有心思纠正,“死不了。”

我一边哭一边给他包扎,手法笨拙得自己都看不下去。楚珩舟却一直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跳加速。

“师尊,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我小声问,“关于我是慕柔师姐妹妹的事……”

楚珩舟点头:“你本名舒安安,是慕柔的亲妹妹。她兵解前将你托付给我,但我找到你时,你已经因意外失去了人形,变成了一只灵狐。”

“那我父母呢?”

“……死了。”楚珩舟轻声道,“为了保护你们姐妹。”

我沉默良久,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师尊,您刚才说……直到遇见我……是什么意思?”

楚珩舟的耳根突然红了:“……”

“师尊?”

“自己想。”他别过脸去,拒绝回答。

我正想追问,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慕柔的残魂虽然被封印,但依然在我的意识深处蠢蠢欲动。

“她还会出来吗?”我担忧地问。

楚珩舟的表情变得凝重:“锁魂印只能暂时压制。要想彻底解决,需要找到魂镜。”

“魂镜?”

“上古神器,可以分离双魂。”他解释道,“但魂镜在魔界边缘,危险重重。”

我握紧拳头:“我去!”

“不行。”楚珩舟断然拒绝,“太危险。”

“可这是我的身体!”我坚持道,“而且慕柔师姐她……”我想起她刚才要杀师尊的狠劲,“她太危险了。”

楚珩舟叹了口气:“等我的伤好了,一起去。”

“那现在怎么办?”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会不会半夜又跑出来?”

“暂时不会。”楚珩舟犹豫了一下,“但为了安全起见,今晚我守着你。”

我:“……”幸福来得太突然?

当晚,楚珩舟真的在我房里打坐守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师尊……”我小声叫他。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魂镜也不能分开我和慕柔师姐的魂魄,怎么办?”

沉默良久,楚珩舟轻声道:“不会的。”

“万一呢?”

“……”他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睡吧。”

这个动作太温柔,我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师尊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带着这个甜蜜的疑问,我沉沉睡去。梦里,我似乎听到慕柔的声音:“安安,对不起……”

8

楚珩舟的伤比我想象的严重。

第二天一早,我端着鸡汤(特意早起熬的)去他洞府,推开门就看见他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胸前的白衣又渗出了血迹。

“师尊!”我手一抖,汤差点洒了,“您没好好疗伤?”

楚珩舟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汤,嘴角微微上扬:“早。”

一个“早“字就把我打发了?我气鼓鼓地把汤放在床头小几上:“喝汤!”

“嗯。”他乖乖接过,小口啜饮。

我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和微微滚动的喉结,不争气地脸红了。等等,舒安安,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是来花痴的!

“师尊,您的伤……”

“无碍。”他放下碗,“今日你自己练剑。”

“我不是来问这个的!”我急得直跺脚,“我是说您为什么不疗伤?明明伤得那么重……”

楚珩舟沉默片刻:“灵力损耗过度,恢复需要时间。”

我心头一紧:“是因为……锁魂印?”

他默认了。

鼻子一酸,我差点哭出来。都怪我,要不是我被慕柔师姐控制,师尊也不会受伤……

“别多想。”楚珩舟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不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我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要不是我太弱,控制不住慕柔师姐的残魂,您也不会……”

“舒安安。”楚珩舟突然严肃起来,“看着我。”

我抽抽搭搭地抬头。

“你很强。”他认真地说,“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

“可、可是……”

“没有可是。”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泪,“去练剑吧。”

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心里又甜又涩。师尊真是的,明明自己伤得那么重,还安慰我……

练剑场上,我正心不在焉地比划着,齐云琛晃了过来。

“小师妹,听说你把师尊捅了?”他一脸八卦。

我气得一剑劈过去:“胡说八道!”

齐云琛轻松躲开:“开个玩笑嘛。不过师尊确实伤得不轻。”

我收起剑,忧心忡忡:“大师兄,师尊说灵力损耗过度……”

“锁魂印是禁术,消耗极大。”齐云琛难得正经,“何况师尊之前为救你,已经耗损了不少修为。”

“救我?什么时候?”

“你走火入魔那次。”齐云琛压低声音,“师尊用本命真元替你梳理经脉,差点引发旧伤。”

我如遭雷击。原来那次……师尊付出了这么大代价?

“还有,“齐云琛继续道,“最近天象异常,师尊的天劫可能要提前了。”

“天劫?!”我声音都变调了。

“嘘——”他捂住我的嘴,“师尊不让我告诉你。”

我急得直跳脚:“什么时候?有多危险?需要准备什么?”

齐云琛叹了口气:“原本以师尊的修为,渡劫不是问题。但现在……”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损耗太大,恐怕……”

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别慌。”齐云琛扶住我,“有个办法可以帮师尊。”

“什么办法?”

“找到魂镜,分离你和慕柔的魂魄。”他解释道,“这样师尊就不用分心维持锁魂印了。”

魂镜!师尊昨天也提到过,说在魔界边缘……

“我去找!”我斩钉截铁。

齐云琛皱眉:“太危险了。魔界边缘到处都是空间裂缝,还有各种魔物……”

“我不怕!”我握紧拳头,“为了师尊,我什么都愿意做!”

齐云琛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小师妹,你真的很喜欢师尊啊。”

我红着脸点头。

“好吧。”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这是去魔界边缘的路线。记住,魂镜在两界山的山洞里,外面有幻阵保护,用你的血可以破开。”

我接过地图,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师兄……”

“别急着谢我。”齐云琛严肃起来,“你必须在天劫前回来,最迟七天。另外……”他犹豫了一下,“小心慕柔师姐。”

我郑重点头。

回到小院,我开始收拾行装。地图、干粮、丹药、符箓……还有师尊送我的那把剑。

天色渐暗,我坐在桌前写留言。写了一张又一张,都不满意,最后只留下一句:“师尊,我去找魂镜了,七日内必回。——安安“

想了想,又添了个小爱心,然后赶紧涂掉。太羞耻了!

夜深人静,我蹑手蹑脚地来到楚珩舟的洞府前。门缝里还透出灯光,师尊还没睡……

我贴在门上,听着里面轻微的翻书声,想象师尊专注阅读的样子,鼻子又是一酸。

“师尊……”我小声呢喃,“我知道您心里还有慕柔师姐,但我还是……好喜欢您……”

说完,我自己先红了脸,做贼似的溜了。

藏霄峰护山大阵对我这个亲传弟子没有阻碍,我轻松溜下山,按照地图向魔界边缘进发。

一路上,我体内的慕柔残魂出奇地安静,像是蛰伏起来了。但我能感觉到她还在,像一团阴影盘踞在我的意识深处。

第三天傍晚,我终于看到了两界山——一座光秃秃的黑山,山这边是修真界,山那边就是魔界。山脚下立着一块界碑,上面写着“擅入者死“四个血红大字。

“……好老套的台词。”我吐槽道,给自己壮胆。

刚跨过界碑,周围的景色就变了。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味。远处传来奇怪的嚎叫声,听得我毛骨悚然。

“不怕不怕……”我拍拍胸口,“舒安安你可以的!”

突然,一阵刺痛从脑海深处传来,慕柔的残魂开始躁动!

“滚……出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头痛欲裂,跪倒在地:“慕柔师姐……求你别……现在……”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慕柔的声音带着警告,“回去!”

“不……”我咬牙坚持,“我要找魂镜……救师尊……”

提到师尊,慕柔的残魂突然安静了一瞬:“他……怎么了?”

“天劫……”我艰难地解释,“师尊为了维持锁魂印……损耗太大……渡劫危险……”

慕柔的残魂沉默了,随后竟然……帮了我一把?一股清凉的力量缓解了我的头痛。

“往前走。”她简短地说,“小心幻阵。”

我惊讶于她的转变,但现在没时间多想。爬起来继续向山里走,很快来到一个山洞前。

洞口被一层七彩光幕挡住,应该就是幻阵了。我咬破手指,把血滴在光幕上——

光幕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露出洞内的景象。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荧光闪烁。”我掏出张符纸点燃,借着微光向前摸索。

洞并不深,很快我就看到了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魂镜!

就在我伸手要拿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终于等到你了,小狐狸。”

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黑袍人站在洞口,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具。

“你是谁?”我抽出佩剑,警惕地问。

“你可以叫我……引路人。”黑袍人阴森森地说,“专门引导像你这样迷途的灵魂。”

我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双魂共生,必有一死。”黑袍人慢慢逼近,“你以为魂镜是救星?不,它是刽子手!”

我握剑的手微微发抖:“胡说八道!”

“不信?”黑袍人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看看我是谁?”

我如遭雷击:“慕柔师姐?”

“不,我是你。”黑袍人——或者说,另一个“我“——诡异地笑了,“是被魂镜分离出来的舒安安。”

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

“七百年前,慕柔用魂镜分离魂魄,把你——她的恶念和软弱——剥离出来,封印在灵狐体内。”黑袍人一步步逼近,“现在,你又想重蹈覆辙?”

我踉跄后退,撞在石台上:“不可能……”

“不信?看看魂镜吧。”黑袍人冷笑,“它会告诉你真相。”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魂镜,照向自己——

镜中出现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慕柔!她对我微微一笑,然后镜面泛起涟漪,画面变了:七百年前,慕柔手持魂镜站在悬崖边,镜中浮现一个小女孩的虚影……

“安安,对不起。”慕柔轻声说,“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画面再变:慕柔将小女孩的虚影引入一只刚死的灵狐体内,然后施法封印……

“不……”我手一松,魂镜掉在地上,“这不是真的……”

黑袍人——不,那个自称是“真正舒安安“的家伙——趁机扑上来:“把身体还给我!”

我们扭打在一起,魂镜被踢到角落。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体内爆发——慕柔的残魂苏醒了!

“滚出去!”我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呵斥,“你不配叫舒安安!”

黑袍人被震飞出去,撞在洞壁上:“慕柔?!不可能!你应该已经……”

“兵解不等于死亡。”慕柔——我的身体冷笑一声,“想吞噬我妹妹?找死!”

一道凌厉的剑气从我指尖射出,直接洞穿了黑袍人的胸口。他惨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了。

我重新掌控身体,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慕柔师姐……”

“拿上魂镜,快走。”慕柔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这里不安全。”

我捡起魂镜塞进怀里,跌跌撞撞地跑出山洞。外面天色已暗,魔气越发浓重。

“往东走。”慕柔指挥道,“有传送阵可以回修真界。”

我按她说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阵阵魔物的嚎叫。跑着跑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慕柔师姐,你为什么要帮我?”

沉默良久,慕柔轻声道:“为了他。”

楚珩舟……

我心里一酸,但没说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宗门,救师尊!

找到传送阵,我注入灵力激活。白光闪过,再睁眼时,我已经回到了修真界边缘。

“太好了!”我欢呼一声,立刻御剑往藏霄峰赶。

路上,慕柔的残魂又陷入了沉睡。我摸着怀里的魂镜,心潮起伏。那个黑袍人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是慕柔师姐分离出来的“恶念和软弱“?

不,不可能!师尊说过,我是慕柔的亲妹妹……

带着满腹疑问,我连夜赶路,终于在第六天黎明看到了藏霄峰的山门。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

藏霄峰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正是天劫降临的征兆!

“师尊!”我失声惊呼,不顾一切地冲上山去。

9

藏霄峰上空电闪雷鸣,天劫已经开始了!

我拼命往山上跑,怀里揣着魂镜,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师尊千万要撑住啊!

刚冲到半山腰,一阵剧痛突然从脑海深处炸开——慕柔的残魂又苏醒了!

“对不起了,安安。”

慕柔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我需要这具身体……救他。”

“等等——”我还没来得及抗议,意识就被推到了一边,身体的控制权被慕柔夺走了。

“慕柔师姐!”我在意识海里大喊,“把身体还给我!我要去救师尊!”

慕柔充耳不闻,操控着我的身体灵活地穿梭在山路上,速度比我快得多。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山顶。

眼前的景象让我魂飞魄散——楚珩舟悬浮在半空中,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一道道天雷劈在他身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

“师尊!”慕柔——我的声音凄厉地喊道。

楚珩舟似乎听到了,微微转头看向我们。即使在这种时候,他的眼神依然清明如初。

慕柔毫不犹豫地掏出魂镜,注入灵力。魂镜发出耀眼的白光,镜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

“不要!”我在意识海里尖叫,“慕柔师姐你要干什么?”

慕柔没有回答,而是操控着我的身体开始念咒。魂镜的光芒越来越盛,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慕柔的残魂正在被强行抽离我的身体!

“啊——”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半空中的楚珩舟听到我的叫声,脸色骤变:“安安?!”

他竟然在天劫中分心了!一道粗大的天雷趁机劈下,正中他的后背。楚珩舟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师尊!”我和慕柔同时惊呼。

慕柔立刻改变计划,收起魂镜,转而掐诀施法。一道柔和的灵力屏障在楚珩舟周围展开,暂时挡住了天雷。

“安安,帮我!”慕柔突然对我说,“我们一起救他!”

我愣住了:“怎、怎么帮?”

“把你的灵力给我。”慕柔急促地说,“我的残魂力量不够!”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虽然不知道慕柔师姐要做什么,但只要能救师尊……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的意识和慕柔的残魂短暂地融合了。

我们共同操控着我的身体,双手结印,将全部灵力注入魂镜。

魂镜腾空而起,飞到楚珩舟头顶,释放出一道七彩光幕,将天雷暂时隔绝在外。

楚珩舟得以喘息,落回地面。他踉跄着向我们走来,金眸中满是担忧:“安安……慕柔……”

“师尊……”我和慕柔同时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诡异又和谐。

楚珩舟的目光在我——我们脸上逡巡,突然伸手按在我的额头上:“锁魂印!”

一股熟悉的灵力涌入,我感到慕柔的残魂被温柔但坚定地推了出来。

“不!”慕柔惊呼,“楚珩舟,你疯了吗?天劫还没结束!”

楚珩舟充耳不闻,继续施法。魂镜似乎感应到什么,飞到我们三人中间,镜面泛起涟漪。

一道虚幻的身影从镜中浮现——是慕柔!但不同于残魂状态,这个慕柔看起来完整而真实,就像活人一样。

“柔儿……”楚珩舟的声音微微发抖。

“师尊。”慕柔的虚影微微一笑,又看向我,“安安。”

我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

“魂镜显现的是完整魂魄。”楚珩舟解释道,“这才是真正的慕柔。”

慕柔的魂魄飘到我们面前,伸手轻抚楚珩舟的脸:“七百年了,你还是这么固执。”

楚珩舟的眼眶红了:“当年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啊,傻瓜。”慕柔轻声道,“玄天宗要置你于死地,只有我兵解才能平息他们的怒火。”

我如遭雷击。所以慕柔师姐不是利用师尊证道,而是……为他牺牲?

“那残魂……”楚珩舟声音嘶哑。

“是为了帮你渡过这次天劫。”慕柔看向我,“我算到七百年后你有一场生死大劫,需要我的残魂相助。但没想到……”她突然笑了,“你竟然找到了安安。”

楚珩舟沉默了。

“师尊……”我小声叫他,心里酸涩难言。现在真正的慕柔回来了,师尊一定……

“安安。”慕柔突然转向我,“谢谢你。”

“啊?”我一脸懵逼,“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这个木头开窍了。”慕柔促狭地笑了,“七百年了,他终于懂得怎么爱一个人。”

我:“……”这是什么神展开?

楚珩舟的耳根红了:“慕柔!”

“怎么,不好意思了?”慕柔飘到他面前,“楚珩舟,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的是谁?”

楚珩舟抿着唇不说话。

“说呀!”慕柔不依不饶,“是我这个已经死了七百年的徒弟,还是——”她指向我,“这个活蹦乱跳的小狐狸?”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心脏砰砰直跳。师尊会怎么回答?

楚珩舟看了看慕柔,又看了看我,突然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她。”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我瞬间泪崩。

“早说不就完了。”慕柔翻了个白眼(原来高冷女神也会翻白眼),“磨磨唧唧七百年,害得我妹妹都不敢表白。”

“等等!”我从楚珩舟怀里挣扎出来,“妹妹?所以那个黑袍人说的是假的?我真的是你妹妹?”

慕柔点头:“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当年我预感到大限将至,将你托付给师尊照顾。”

“那为什么我会变成狐狸?”

“这个嘛……”慕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封印你记忆时出了点小差错……”

我:“……”所以我的狐狸生涯是个意外?

“好了,时间不多了。”慕柔突然正色道,“天劫还没结束,我得完成最后的使命。”

“什么使命?”我和楚珩舟异口同声。

慕柔没有回答,而是飘到我面前,轻轻抱住我:“安安,好好活着,连同我的那份一起。”

说完,她的魂魄开始发光,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我的身体。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在我体内流淌,修复着每一处暗伤。

“慕柔!”楚珩舟惊呼。

“别担心。”慕柔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只是把最后的修为给安安。楚珩舟,好好待我妹妹,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缕光点融入我的眉心,慕柔的气息彻底消失了。我呆立原地,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走了?”我哽咽着问。

楚珩舟轻轻点头,将我搂得更紧:“嗯。”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劫云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天劫还没结束!

“糟了!”楚珩舟脸色一变,“慕柔的残魂消散,魂镜也……”

我灵机一动,掏出怀里的魂镜:“在这呢!”

楚珩舟惊讶地看着我:“你什么时候……”

“慕柔师姐还给我的。”我解释道,“她说……”我突然脸红了,“说这是嫁妆……”

楚珩舟的耳根也红了,轻咳一声:“先渡劫。”

我们联手催动魂镜,镜面射出一道金光直冲劫云。令人惊讶的是,劫云竟然开始慢慢消散!

“成功了?”我难以置信。

楚珩舟长舒一口气:“嗯。”

阳光重新洒在藏霄峰上,仿佛刚才的恐怖天劫从未发生过。我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安安?”楚珩舟紧张地蹲下来,“受伤了?”

“没有……”我摇摇头,“就是……腿软……”

他轻笑一声,直接把我抱起来:“回去休息。”

被师尊公主抱的感觉太美妙了,我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楚珩舟的耳根又红了,但没说什么。

回到小院,他把我放在床上,转身要走。

“师尊!”我急忙叫住他。

“嗯?”

“那个……”我鼓起勇气,“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楚珩舟转身看我:“什么?”

“就是……”我声音越来越小,“您……选我……”

他走回来,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舒安安,我楚珩舟此生从未说过半句虚言。”

我心头一热:“那……那我们可以……结为道友吗?”

楚珩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是道侣。”

说完,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带着七百年的等待与思念。我晕乎乎地回应着,直到呼吸困难才分开。

“师尊……”我红着脸小声问,“您是从什么时候……”

“大概是你第一次从飞剑上掉下来的时候。”楚珩舟眼中带着笑意,“或者是你把剑气如虹念成剑气如猴的时候。”

我:“……”这是什么奇怪的萌点?

“你呢?”他反问。

“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我老实交代,“您长得太好看了……”

楚珩舟无奈地摇头:“肤浅。”

“才不是!”我抗议,“后来更喜欢您的内在!比如您教我练剑的时候,给我熬药的时候,还有……”

话没说完,楚珩舟又吻了上来,这次更深更久。

“师尊……”我气喘吁吁地问,“我们现在是道侣了吗?”

“嗯。”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等天劫的伤好了,我们就举行仪式。”

我幸福地冒泡,突然想起一件事:“师尊,慕柔师姐的修为……在我体内不会冲突吗?”

楚珩舟检查了一下我的脉象:“不会。你们本就是姐妹,灵力同源。而且……”他顿了顿,“慕柔的魂魄似乎留下了一些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记忆,情感,还有……”他轻声道,“她对你的祝福。”

我鼻子一酸,又有点想哭。慕柔师姐……

“别难过。”楚珩舟擦掉我的眼泪,“她一直都在。”

一个月后,我和楚珩舟正式结为道侣。仪式很简单,只请了几个亲近的人。

齐云琛喝得烂醉,拍着楚珩舟的肩膀说:“师尊,您终于开窍了!”

柳青璃也来了,虽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送了一对玉佩作为贺礼。

最让我惊喜的是,仪式进行到一半时,魂镜突然发光,慕柔的虚影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对我眨了眨眼,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我知道,那是姐姐最后的告别。

夜深人静,我靠在楚珩舟怀里,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

“师尊……”

“嗯?”

“我有没有告诉过您,我的原形其实是粉白色的狐狸?”

楚珩舟挑眉:“没有。”

“那您想看看吗?”我调皮地问。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求之不得。”

我掐诀变回原形——一只毛茸茸的粉白色小狐狸,蹭到楚珩舟腿上打滚。

楚珩舟轻轻抚摸我的毛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很可爱。”

我得意地甩了甩大尾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师尊,您是因为我像慕柔师姐才喜欢我的吗?”

“不。”楚珩舟毫不犹豫地回答,“正因为你不像她。”

我心头一暖,变回人形扑进他怀里:“师尊,我最喜欢您了!”

“嗯。”他搂紧我,“我也是。”

月光如水,洒在我们身上。七百年的等待,终于换来了这一刻的相拥。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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