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成了南下富婆周建辉陈巧珍推荐完本_已完结离婚后,我成了南下富婆(周建辉陈巧珍)
我挺着三个月的孕肚,跪在雨里求周建辉别去娶那个厂长千金。他掰开我的手, 用我给他做的新布鞋,碾过我的手背,“陈巧珍,你配吗?”三年后,他破产落魄, 在码头拦住我,身后跟着他营养不良的女儿。他哑着嗓子求我:“珍珍,跟我回家。 ”我挽住身边的港商,点了点他女儿枯黄的头发,笑了:“周建辉,你猜,她这双眼睛, 像不像我们那个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01“周建辉,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的嗓子在瓢泼大雨里喊到嘶哑,冰冷的泥水浸透了我的裤子,黏在腿上,冷得刺骨。 我的丈夫,周建辉,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他要去娶我们红星机械厂厂长的女儿, 王珊珊。“陈巧珍,别闹了,给彼此留点体面。”他站在屋檐下,崭新的皮鞋锃亮, 与我脚下这片泥泞的世界格格不入。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而不是那个给他缝了三年衣服、暖了三年被窝的妻子。 我从湿透的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化验单,上面写着“妊娠三周”。我举着它, 像是举着我们之间最后的救命稻草,“建辉,你看看!我们有孩子了!你摸摸,他就在这里! ”周建辉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是有情的, 我们的孩子会留下他。可他只是走下台阶,从我手里抽走了那张纸,动作轻柔, 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将它撕成了碎片, 任由雨水将那点可怜的希望冲进下水道。“陈巧珍,”他的声音比这秋天的雨还要冷, “你和我,本就是个错误。王家能给我一个光明的前程,你能给我什么?一个拖油瓶吗? ”他身后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的确良白衬衫的男人撑着伞走出来,是他的“好兄弟”李卫东。 李卫东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凑到周建辉耳边:“辉哥,别跟她废话了,王厂长他们还等着呢。 你现在可是未来的厂长女婿,跟这种女人纠缠,掉价。”周建辉点了点头, 再也没有看我一眼,转身钻进了李卫东撑开的伞下。我疯了一样扑上去,抱住他的腿, “周建辉!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你死一个我看看? ”周建辉终于不耐烦了,他一脚踹在我的心口。我整个人向后倒去,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天旋地转,雨水和泪水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只能看到他毫不留恋的背影,越走越远。小腹传来一阵绞痛,一股热流从腿间涌出。 我看着那抹鲜红在泥水里散开,像一朵绝望的彼岸花。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躺在冰冷的雨水里,听着远处传来的鞭炮声。那是他订婚的喜炮。每一声,都像一记重锤, 砸在我的心上,将我最后一点生气也砸得粉碎。我叫陈巧珍,红星机械厂的一名普通女工, 唯一的特长是能闭着眼修复全厂最精密的德国车床。我的人生信条是“嫁鸡随鸡”, 所以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周建辉,给他洗衣做饭,把微薄的工资攒下来给他买体面的衣服, 只为他那句“珍珍,你真好”。现在我懂了,我的好,一文不值。不知道过了多久, 邻居张婶发现了我,尖叫着把我送进了医院。我醒来时,只有张婶陪在床边, 她红着眼告诉我:“巧珍,孩子没了。医生说你身子亏得厉害,以后……怕是难了。 ”我没有哭,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霉点。那些霉点,像一张张嘲笑我的脸。 三天后,我拖着残破的身体回到了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屋子里空荡荡的, 所有属于周建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狼藉。桌上放着一张纸,是离婚协议书。 周建辉的名字已经签好了,龙飞凤舞,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得意。我拿起笔, 在“陈巧珍”三个字的位置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我的名字。从今天起,我陈巧珍, 跟他周建辉,再无瓜葛。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李卫东。他斜靠在墙上,嘴里叼着根烟,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哟,这不是嫂子吗?哦不对,现在该叫陈女工了。”他吐了个烟圈, “辉哥让我来拿点东西。他说,这屋子里的东西,你爱要啥要啥,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我走到墙角,拿起那把我陪嫁过来、用了三年的斧子, 走到屋里唯一那张崭新的双人床前。这张床,是周建辉升上车间小组长后,我熬了三个月夜, 给人织毛衣换钱买的。他说,要让我睡得舒服点。我举起斧子,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劈了下去。“哐当!”床板应声而裂。李卫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疯了!”我没有理他,一斧子,又一斧子,直到那张床变成一堆烂木头。 我扔下斧子,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回去告诉周建辉, 他的东西,我嫌脏。还有,让他把欠我的东西,都给我记好了。总有一天, 我会让他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李卫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说完,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第一次觉得, 没有周建辉的世界,天原来这么蓝。可我该去哪儿呢?厂里的宿舍,是回不去了。 离婚、流产,这些脏水足够把我淹死。我成了全厂的笑话, 一个被丈夫抛弃的、生不出孩子的可怜虫。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直到口袋里最后一分钱也被花光。我饿得头晕眼花,蹲在路边,看着橱窗里的烤鸭, 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面前停下。车窗摇下, 露出一张我意想不到的脸。是王珊珊,厂长的女儿,周建辉的新婚妻子。 她穿着一身时髦的红色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陈巧珍?”她开口了,声音甜美又残忍, “我听说你没地方去了。要不要,我给你指条明路?”02王珊珊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百块钱, 像打发乞丐一样扔在我面前。“拿着钱,滚出城南。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和建辉面前。 ”她的声音里带着施舍的傲慢,“建辉心软,看不得你这副可怜相。但我不同, 我见不得脏东西碍眼。”我看着地上那张被风吹得翻滚的钞票,胃里饿得发慌, 可我的脊梁却挺得笔直。我没有捡。“王珊珊,你用不着拿钱来羞辱我。”我站起身, 直视着她的眼睛,“周建辉是我扔掉的垃圾,你捡回去当个宝,是你的本事。但你记住了, 垃圾总有发臭的一天。”王珊珊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她咬着牙, “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城南彻底待不下去?”“我信。 ”我平静地回答,“厂长千金嘛,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不过,我也送你一句话,靠山山会倒, 靠人人会跑。你最好祈祷你爹那座山,永远别倒。”说完,我转身就走,不再看她一眼。 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我却觉得无比痛快。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而活。 我离开了城南,坐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车厢里拥挤不堪,充满了汗味和泡面的味道。 **在窗边,看着熟悉的城市一点点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没有告别,没有留恋。 那个埋葬了我青春和爱情的地方,我永不回头。火车哐当哐当, 载着我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深圳。一下车,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生机,高楼在建,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工地, 空气里弥漫着金钱和梦想的味道。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叫陈巧珍, 从今天起,我只为自己活。我找了个最便宜的城中村住下,凭着自己过硬的车床技术, 很快在一家电子厂找到了工作。这家厂子刚从香港那边引进了几台新机器, 厂里的老师傅们没人会用,我只看了一天说明书,就能上手操作了。 厂长是个四十多岁的香港人,叫李振邦,大家都叫他邦哥。 他对我这个技术过硬的“北妹”很是赏识,没过多久就把我提拔成了技术组的组长。 我拼了命地工作,白天在车间里摸爬滚打,晚上就啃那些天书一样的外文说明书和管理书籍。 男人能干的活我能干,男人干不了的活我也能干。工人们都服我, 私下里都叫我“拼命三娘”。我的生活里没有了风花雪月, 只有机器的轰鸣和账户上不断增长的数字。我不再穿那些灰扑扑的工服, 而是学会了穿连衣裙和高跟鞋。我剪掉了长发,留起了利落的短发。镜子里的女人, 陌生又熟悉,她的眼神里没有了过去的怯懦和依赖,只剩下坚定和野心。 我给自己立下了一个新的记忆锚点:每当我想起周建辉,我就去买一支最贵的口红。如今, 我的梳妆台上,已经有了一排颜色各异的口红,它们像我的勋章,提醒着我, 我踩着多大的痛苦,才走到了今天。一年后,我用攒下的钱和跟邦哥借的启动资金, 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电子加工厂。创业的日子比在厂里打工苦一百倍。为了拉订单, 我一个人提着样品,跑遍了深圳大大小小的电子市场。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为了赶工期, 三天三夜没合眼。最难的一次,我们接了一笔出口的大单,结果交货前一天, 一批关键的进口零件被海关扣下了。如果没有这批零件,我们不仅要赔付天价的违约金, 工厂的信誉也会彻底破产。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我却没放弃。我调出了零件的结构图, 把自己关在车间里整整两天。凭着当年在红星厂练就的本事和这两年学到的新知识, 我硬是带着工人们,用国产零件复刻出了一批性能相差无几的替代品。 当我们的产品顺利通过外商检验时,整个工厂都沸腾了。邦哥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 眼眶都红了,“阿珍,你就是我的福将!”那一刻,我看着工人们崇拜的目光, 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需要的价值。这种价值,不是来自于谁的妻子,而是来自于我自己, 陈巧珍。三年时间,弹指一挥间。我的小工厂,已经变成了年产值数千万的大企业。 我不再是那个蹲在路边、等着别人施舍的陈巧珍。我成了别人口中的“陈总”,出入有专车, 身边有助理。我以为,周建辉这个名字,已经彻底烂在了过去。直到那天, 邦哥拿着一份北边来的报纸,神色复杂地递给我。“阿珍,你看这个。”报纸的社会版上, 一则新闻标题触目惊心:《城南红星机械厂宣告破产, 前厂长王德发涉嫌巨额贪腐被立案调查》。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王德发倒了,那王珊珊呢?周建辉呢?我捏着报纸, 指尖泛白。我告诉自己,都过去了,那些人的下场与我无关。可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他(她)浑身是血地看着我,问我:“妈妈, 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第二天,我推掉了所有的会议, 订了最早一班飞往城南的机票。我不是为了周建辉,也不是为了看谁的笑话。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个埋葬了我孩子的地方,给他(她)烧炷香。这是我欠他的。 飞机落地,我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打车去了那片早已废弃的公墓。 我找到了当年埋葬孩子衣冠的地方,那里已经长满了杂草。我跪在坟前,点燃了纸钱, 火光映着我的脸。“宝宝,妈妈来看你了。”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对不起, 是妈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你别怕,妈妈现在有本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巧珍? ”我身子一僵,缓缓回头。夕阳下,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 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沧桑。是周建辉。他的身边, 还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那女孩瘦瘦小小的,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 那双眼睛……像极了周建辉。03时隔三年,我们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 在我孩子的衣冠冢前。周建辉的眼神里情绪翻涌,有震惊,有悔恨,有我看不懂的复杂。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身边女孩的手。那个女孩, 应该就是他和王珊珊的女儿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表情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我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珍珍!”他急切地喊了一声, 快步上前拦住了我。我讨厌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周先生,我们不熟。”我后退一步, 拉开距离,“麻烦让让。”“我……”他看着我,喉结滚动,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如今只剩下满身的落魄,“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你过得好吗?”“托你的福, 死不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倒是你,周先生,怎么混成这副样子了? 我记得三年前,你可是风光无限的厂长女婿。”我的话像刀子,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脸色一白,眼神黯淡下去,“厂子没了,王家……也倒了。”“哦?是吗?”我故作惊讶,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凭你的本事,能把厂长那个位置坐穿呢? ”“别说了……”他痛苦地闭上眼。他身边的小女孩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害怕地躲到他身后,小声地喊:“爸爸……”我把目光移到那个孩子身上。她很瘦, 脸色蜡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那身洗得泛黄的裙子,甚至还打了补丁。 这就是厂长千金的女儿?周建辉的掌上明珠?真是讽刺。“这是你女儿?”我明知故问。 周建辉睁开眼,点了点头,声音艰涩:“她叫周念。念念不忘的念。”念念不忘?念谁? 王珊珊吗?还是他那个光明的前程?我的心底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恶心。“名字不错。 ”我淡淡地说,“就是养得不太好。周先生,就算日子再难,也别苦了孩子。实在不行, 去码头扛大包,一天也能挣个三五块,够你们父女俩吃顿饱饭了。”我说完,绕过他就走。 “巧珍!”他再次拦住我,这次,他的眼眶红了,“我知道,你恨我。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你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别这么对我说话。”“我为什么要恨你?”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他,笑了,“周建辉,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恨一个人,也是需要力气的。你,不配。 ”我的话,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防线。他一个一米八的男人,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我对不起你,巧珍。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他哽咽着, “如果我知道你会……我绝对不会……”“你不会什么?”我打断他,“你不会跟我离婚? 还是不会去娶王珊珊?周建辉,收起你那套迟来的深情吧。三年前,我跪着求你的时候, 你在哪?我流着血躺在医院的时候,你在哪?现在你落魄了,跑来跟我说对不起? 你不觉得可笑吗?”我指着他女儿,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告诉我, 你用什么身份,来对我的孩子说对不起?你现在,是另一个孩子的父亲! ”周建辉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痛苦地摇头。那个叫周念的小女孩,似乎被我吓到了,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看着那张哭泣的小脸,心里没有半分怜悯。我转身,大步离开。身后, 是周建辉无助的呼喊和孩子的哭声。我没有回头。回到酒店,我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上。 我以为我会很痛快,会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可我没有。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被挖掉了一块。晚上,邦哥打来电话,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没什么事, 就是见了条落水狗。”我轻描淡写地说。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邦哥才开口, 声音温和:“阿珍,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应该向前看。”李振邦, 这个成熟稳重的香港男人,是我这三年里唯一的依靠和伙伴。他见证了我所有的狼狈和成长, 也给了我最大的支持和尊重。我知道他对我有意,厂里的人也都在传我们的闲话。可我不敢。 我的心,早在三年前那个雨夜,就死了。“邦哥,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 心里却更加烦躁。第二天,我准备回深圳。在去机场的路上,车子经过城南最大的码头。 我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停了车。码头上,工人们正在烈日下挥汗如d雨。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周建辉真的在扛大包。他赤着上身, 黝黑的脊背上满是汗水和伤痕。沉重的麻袋压得他步履蹒跚,每走一步, 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个曾经连衬衫都要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男人, 如今成了最低贱的苦力。不远处,周念就坐在一个破旧的轮胎上,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 安安静静地等他。有工友跟他打趣:“建辉,你这细皮嫩肉的,干得了这个?别逞强了, 回家让你那漂亮老婆养着多好?”周建辉只是咧嘴笑了笑,没说话,扛着麻袋走得更快了。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是想看他有多惨?还是想确认, 他是不是真的在为过去赎罪?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个吊车在运送钢筋时, 绳索突然断裂,成捆的钢筋从半空中砸了下来!而周建辉,正好就在吊车的正下方! 04“小心!”我失声尖叫,猛地推开车门。周围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 所有人都吓得四散奔逃。周建辉抬头看到坠落的钢筋,也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躲闪。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猛地扑向一边, 将那个坐在轮胎上的周念死死地护在了身下。“轰隆!”钢筋砸在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 激起一片尘土。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尘土散去,周建辉抱着女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后背,被一根滑落的钢筋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周念的哭声撕心裂肺。我回过神来,疯了一样冲过去。我拨开围观的人群, 跪在周建辉身边,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我对着周围大喊。码头乱成一团。我脱下自己昂贵的风衣,用力按住他背后的伤口, 试图为他止血。温热的血,很快浸透了我的衣服,也烫伤了我的手。周建辉缓缓睁开眼, 看到是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巧珍……怎么是你……”“闭嘴!留点力气! ”我吼他,眼泪却不听话地往下掉。我为什么要哭?我不是恨他吗?我不是巴不得他死吗? 可看到他倒在血泊里,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救护车很快来了。我跟着上了车, 一路将他送到了医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医生告诉我,周建辉没有生命危险, 但背上的伤很重,需要住院观察。我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周念一直跟在我身边,她不哭不闹,只是用那双酷似周建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阿姨,”她怯生生地开口,“是你救了我爸爸吗?”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点了点头。 “谢谢你。”她小声说,“你是个好人。”好人?我差点笑出声。如果她知道, 我曾经多么恶毒地诅咒过她的父亲,她还会这么说吗?处理完医院的事,已经是深夜。 我让助理安顿好周念,自己回了酒店。洗澡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身上还沾着周建辉的血。我一遍遍地冲洗,却怎么也洗不掉那股血腥味。我恨他,这是真的。 可我忘不了他,似乎也是真的。那段曾经相濡以沫的岁月,那些他对我好的瞬间, 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即使我用三年的时间,在外面包裹了一层坚硬的铠甲, 可当他以那样一种惨烈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铠甲,还是碎了。第二天,我去了医院。 周建辉已经醒了,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李卫东在旁边照顾他。看到我, 李卫东的表情很不自然,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喊了声:“嫂……陈总。”三年的时间, 足以改变很多事。当年的小混混,如今也磨平了棱角,一脸的市侩和卑微。我没理他, 径直走到病床前。“医药费我已经交了,就当是还你当年那一脚。 ”我把缴费单放在床头柜上,“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周建辉看着我,眼神复杂, “巧珍,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不想听你的谢谢和对不起。”我冷冷地说, “我只想知道,王珊珊呢?她为什么没来照顾你?自己的女儿,也扔给你一个人管? ”提到王珊珊,周建辉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旁边的李卫东忍不住插嘴了:“陈总, 你不知道。王家倒台后,王珊珊就跟辉哥离婚了,卷走了家里最后一点钱, 跟一个大老板跑了。连念念,她都不要了。”我愣住了。李卫东叹了口气, 继续说:“这三年,辉哥过得不容易。王家出事后,所有人都躲着他。他为了给王厂长还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