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夫君皇帝,他忘了,她死了(阿沅萧珩)已完结,捡来的夫君皇帝,他忘了,她死了已完结
萧珩微服遇刺坠崖,被村女阿沅所救。他忘了自己是帝王,只记得少女熬药的氤氲热气, 和她省下口粮塞给他的窝头。他替她劈柴挑水,在破屋月下笨拙刻了木簪:“沅沅, 待我归家,娶你为妻。”一月后,他被暗卫寻回。太医金针过脑,他忆起九重宫阙, 却忘了崖底那双盛满星子的眼。阿沅徒步三月抵京,扑向銮驾:“夫君! ”帝王蹙眉:“攀诬圣驾,杖二十。”她被打断手指扔进诏狱, 听尽“村妇妄想飞上枝头”的嗤笑。他亲审时捏碎她下颚:“朕岂会碰你这等贱民? ”阿沅血泪滴在稻草上,用他赠的银簪刺穿咽喉。当夜,萧珩心口剧痛呕血, 记忆排山倒海——“沅沅!我的沅沅呢?”老太监捧上带血木簪:“娘娘…已殁了。 ”帝王跌坐血泊,腕上还系着她编的褪色红绳。1惊雷撕裂墨黑的天幕,暴雨如天河倒灌, 狠狠砸在崎岖的崖壁上。湍急浑浊的山洪裹挟着断枝碎石,咆哮着冲过谷底。 阿沅背着半湿的柴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往家赶。单薄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 冻得她嘴唇发紫。突然,前方山洪冲刷出的浅滩边缘,一团浓重的黑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是石头。像个人。心猛地一揪。阿沅顾不得危险,扔下柴捆,踉跄着奔过去。 借着惨白闪电的光,她看清了——那是个男人!浑身裹满泥浆和血污,一动不动地趴在水边, 半张脸浸在浑浊的水里,眼看就要被下一波洪流卷走!“喂!醒醒! ”阿沅用尽力气把人往岸上拖。男人沉得不可思议,她瘦弱的胳膊几乎要脱臼。 好不容易拖到稍高的干地,男人依旧毫无声息,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阿沅颤抖着手,拂开他脸上糊着的泥血。一张极其俊美却惨白如纸的脸露了出来,剑眉紧蹙, 薄唇毫无血色。他穿着料子极好、却已被山石树枝划得破烂不堪的玄色衣袍, 腰间一块被血浸透的龙纹玉佩触手温润冰凉。这不是普通人。阿沅心里咯噔一下。 可人命关天,她咬咬牙,解下自己束发的破布带, 费力地缠住男人腿上还在汩汩冒血的狰狞伤口。雨更大了,必须尽快离开!她连拖带拽, 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几乎是半背半驮着这个沉重的男人,在泥泞和暴雨中挣扎前行。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冰冷的雨水混着汗水流进眼睛。破败的家门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 阿沅几乎虚脱。“娘!快开门!”她带着哭腔嘶喊。 2低矮的土坯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潮湿的霉气。屋顶几处漏雨,用破瓦罐接着, 发出单调的滴答声。一盏如豆的油灯摇曳着,映着阿沅和她娘王氏焦灼的脸。 男人躺在屋里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打满补丁却洗得发白的薄被。 王氏用温水小心地擦拭着他身上干涸的血污和污泥,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伤口和淤青, 触目惊心。“伤得太重了…头上还有这么大个包…”王氏忧心忡忡, 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拂过男人紧蹙的眉心,“阿沅,这人…看着不一般,咱们…”“娘, 总不能见死不救。”阿沅端着一碗刚熬好的、黑乎乎的药汁,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他腰上那块玉…等醒了再问吧。”药汁苦涩的气味弥漫开来。阿沅用木勺舀起一点点, 凑到男人干裂的唇边,耐心地、一点点地喂进去。昏睡中的男人似乎本能地抗拒着苦涩, 眉头皱得更紧。“乖…喝下去就好了…”阿沅的声音轻柔得像哄孩子,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或许是这声音起了作用,男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竟真的吞咽了下去。就这样昏昏沉沉了三天三夜。男人发起了高烧,烧得浑身滚烫, 呓语不断,时而喊着“护驾”,时而模糊地叫着“母后”。阿沅和王氏衣不解带地守着, 用冷毛巾一遍遍给他擦拭降温,把家里仅存的一点细粮熬成最稀的米汤,一点点喂进去。 第四天清晨,当第一缕惨淡的天光透过破窗纸照进来时,男人浓密如鸦羽的睫毛颤了颤, 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全然的迷茫和空洞, 如同初生的婴儿,懵懂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破败、充满草药味的世界。他的目光缓缓移动, 最后落在守在床边、熬得双眼通红、正支着脑袋打盹的阿沅身上。阿沅似有所感,猛地惊醒, 对上那双迷茫的眼,惊喜瞬间点亮了她疲惫的小脸:“你醒了?!”男人张了张嘴, 喉咙里发出嘶哑破碎的音节,眼神困惑更深。他试图抬手,却牵动了伤口, 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别动别动!”阿沅连忙按住他,“你伤得很重!能说话吗? 知道自己是谁吗?家在哪里?”男人茫然地看着她,眼神空洞。他努力回想, 脑子里却像塞满了浓稠的浆糊,只有一片混沌的空白和撕裂般的剧痛。他痛苦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只剩下全然的脆弱和无助。“…不…记得…”他艰难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王氏闻声过来,看着男人清澈又茫然的眼, 叹了口气:“怕是摔坏了脑子…可怜见的。”阿沅看着那双盛满无助的眸子, 心软得一塌糊涂。她端来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温声道:“别怕,想不起来就先不想。 我叫阿沅,这是我娘。你是在山崖下被洪水冲过来的,我们把你捡回来的。 既然不记得名字…”她想了想,看着男人结实的身板,“就叫你‘阿牛’吧?有力气, 好养活!”“阿…牛?”男人茫然地重复着这个土气的名字, 看着少女清澈如溪水、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睛,那空茫的心底,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荡开一丝微弱的涟漪。他懵懂地点了点头。3“阿牛”的身体底子极好, 在阿沅和王氏精心的照料下(尽管这“精心”只是清粥野菜和廉价的草药), 伤口愈合得很快。只是记忆依旧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过往皆如迷雾。 他成了这个破败之家唯一的壮劳力。劈柴。起初,那把沉重的柴刀在他手里显得笨拙, 甚至差点砍到自己的脚。但他学得极快,很快就能将粗壮的树干劈成整齐的柴火, 码得比阿沅还高。挑水。从村口那口深井到阿沅家,要穿过大半个村子。 他赤着精壮的上身(那身破烂的华服早被王氏改成短褂),肩头被粗糙的扁担磨出红痕, 却一声不吭,稳稳当当地将两桶清澈的井水挑回来,倒满水缸。修补漏雨的屋顶。 他爬上爬下,动作由最初的生涩变得利落,用阿沅捡来的破瓦和茅草, 仔细地将那几个漏雨的窟窿堵好。虽然依旧简陋,但屋里总算不再“滴答”作响。他话很少, 大部分时间只是沉默地干活,或者坐在门槛上,望着远处的山峦出神。只有看向阿沅时,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才会泛起清晰的、带着温度的光。阿沅去河边洗衣,他默不作声地跟着, 接过沉重的木盆。阿沅上山采药,他像座沉默的山挡在她前面,用树枝拨开可能有蛇的草丛。 家里最后一点细粮,王氏蒸了个小小的、粗糙的窝头,塞给他补身子。他掰开大半, 硬是塞回阿沅手里,声音低沉却不容拒绝:“你吃。”阿沅看着手心里温热的窝头, 再看看男人被晒得微黑却依旧俊朗的侧脸,心口像揣了只小鹿,怦怦乱跳。 一种从未有过的、酸酸甜甜的感觉,悄然滋生。那夜,月色极好,清辉洒满破败的小院。 阿沅坐在磨盘上晾头发,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珠。阿牛沉默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他在阿沅面前蹲下,有些笨拙地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支木簪。簪身被打磨得光滑, 簪头歪歪扭扭地刻着一朵小小的、粗糙的…桃花?或许是杏花?实在看不出品种, 但能看出雕刻者的用心。“给…给你。”阿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月光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映得他眼中似有星河流动。 “我…我刻得不好。”阿沅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狂跳起来。 她接过那支还带着他掌心温度的粗糙木簪,指尖都在微微发颤。簪子很轻, 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为什么…给我这个?”她声音细若蚊呐,脸颊滚烫。 阿牛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月光下,少女的肌肤莹润如玉,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他的影子。 一种强烈的、无法言喻的情感冲撞着他的胸腔,冲散了那无边的迷雾。他伸出手, 带着薄茧的、因劳作而粗糙的手指,极其小心、极其珍重地,拂过阿沅颊边一缕湿发, 动作轻柔得像触碰稀世珍宝。“沅沅,”他第一次这样清晰地唤她的名字, 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某种郑重的承诺,“等我…等我找到家, 定回来…风风光光…娶你为妻。”月光温柔地包裹着两人。阿沅握紧了那支粗糙的木簪,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炽热情意,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她用力点头,哽咽着:“嗯! 我等你!阿牛哥,我等你!”4阿牛消失得毫无征兆。那日, 他背着一篓阿沅和王氏连夜赶制的、准备卖到城里换盐的草鞋,踏着晨雾出了门。临行前, 他像往常一样,揉了揉阿沅的发顶,眼神温柔:“等我回来,给你带城里的桂花糕。 ”阿沅倚着破败的门框,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村口薄雾中, 心里满是不舍和甜蜜的期盼。她摸了摸发髻上那支粗糙却无比珍视的木簪,脸上飞起红霞。 然而,日头西斜,阿牛没有回来。月上中天,依旧杳无音信。阿沅和王氏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们找遍了村子附近,问遍了可能见过他的人, 得到一个模糊的消息:有人看见他被几个穿着黑衣、气势吓人的汉子堵在城西僻静的巷子里, 似乎起了争执,然后…就不见了。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阿沅的心脏。 她的阿牛哥,是不是出事了?一个月…两个月…阿牛如同人间蒸发。阿沅瘦了一大圈, 清澈的眼眸失去了光彩,只有握着那支木簪时,眼底才会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做了一个决定。“娘,我要去找他。”阿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他答应过回来娶我的,他一定还活着!我要去找他回来!”王氏看着女儿眼中的执拗, 老泪纵横, 个铜板和一小包干粮塞进她手里:“沅儿…路上…千万小心…”阿沅穿着最厚实的粗布衣裳, 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装着干粮、水囊、还有那支用布层层包裹的木簪。 她踏上了寻夫之路。徒步。风餐露宿。啃着硬如石块的窝头,喝着沟渠里的生水。 被野狗追过,被不怀好意的流民抢过干粮,脚底磨出了血泡,一层叠一层,钻心地疼。 她睡过破庙的草堆,蜷在城角的寒风里瑟瑟发抖。支撑她的,只有心底那个高大沉默的身影, 和他月下郑重的承诺。三个月。从夏末走到了深秋。阿沅终于站在了巍峨的帝京城门下。 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瘦得脱了形,只有那双眼睛,在看到城楼上飘扬的龙旗时, 迸发出惊人的光亮。她打听着,摸索着,终于知道了那个震撼的消息:一月前, 圣上遇刺坠崖,生死不明!幸被寻回,只是龙体欠安,近日才恢复早朝! 而那銮驾出巡的日子,就在今天!巨大的狂喜和强烈的预感冲击着阿沅! 她的阿牛哥…是皇帝?!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御街!宽阔的朱雀大街早已被御林军肃清, 百姓跪伏在道路两旁。明黄色的华盖龙辇在威严的仪仗簇拥下缓缓驶来,金碧辉煌, 如同移动的天宫。阿沅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她死死盯着那龙辇,透过薄纱垂帘, 她看到了!看到了那张刻入骨髓的、俊美无俦却冰冷疏离的脸!他穿着明黄的龙袍, 头戴十二旒冕冠,眼神淡漠地俯视着跪拜的众生,如同云端的神祇。是他!是她的阿牛哥! 积攒了三个月的思念、担忧、委屈和狂喜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阿沅用尽全身的力气, 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猛地冲出跪伏的人群,扑向那近在咫尺的龙辇!“夫君——!! ”一声嘶哑却饱含了所有情感的呼喊,撕裂了肃穆的寂静!御林军的刀枪瞬间出鞘, 寒光闪烁!护卫的太监尖声厉喝:“大胆刁民!惊扰圣驾!拿下! ”阿沅被粗暴地按倒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脸颊擦破,**辣地疼。她却浑然不觉, 只是拼命仰起头,泪水混着脸上的污泥滚滚而下,目光死死锁住龙辇上那个身影, 用尽最后的力气哭喊:“夫君!阿牛哥!是我啊!我是沅沅!我来找你了! 你说过要回来娶我的!你看看我啊!”龙辇停下。 薄纱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玉扳指的手缓缓掀开一角。萧珩,大梁的帝王,微微蹙着眉,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个肮脏不堪、状若疯癫的村妇。她的哭喊声嘶力竭, 眼神里是近乎癫狂的期盼和…让他心底莫名掠过一丝烦躁的熟悉感?但帝王的心, 早已被冰冷的宫规和遗忘的记忆层层包裹。他怎么可能认识这等粗鄙的村妇? 又怎会许下如此荒谬的承诺?攀龙附凤,痴心妄想!萧珩的薄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瞬间将阿沅所有的希望和滚烫的心,刺得千疮百孔:“攀诬圣驾, 杖二十。”5沉重的廷杖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在阿沅单薄的脊背上。“一! ”皮开肉绽的声音伴随着骨头断裂的闷响。剧痛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她!眼前一片血红! “二!”“啊——!”凄厉的惨叫终于冲破喉咙。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绝望! 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那全然陌生的、如同看蝼蚁般的冰冷!“三!四! 五…”廷杖无情地落下。阿沅像破败的布偶一样在冰冷的地上抽搐。粗布衣裳被血浸透, 粘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意识模糊间,她看到龙辇的薄纱重新放下, 那个明黄的身影冷漠地移开了视线。仪仗队重新启动,碾过她破碎的希望,缓缓远去。 二十杖毕,阿沅如同死狗般被拖走,扔进了暗无天日、散发着腐臭和血腥味的诏狱最底层。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就是! 皇上也是你这等**村妇能攀扯的?活该!”“听说是从山沟沟里爬出来的?走了三个月? 啧啧,为了攀高枝儿,命都不要了!”“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梦去吧!进了这诏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