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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声笑笑,掐熄屏幕。 「梁宣,上上周,你说去美国出差,其实是去见陈诗云了吧?」 陈诗云是梁宣少年时期小心翼翼暗恋的女孩。 梁宣从电脑前抬起头,目光中有过一丝慌乱闪过:「顺便见了见。」 是吗? 见我没有追问,他松了一口气,埋头继续工作。 房间里,只剩下他敲打键盘的声音。 两周前,陈诗云刚发完「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生日倍思亲」的朋友圈,梁宣就买了去美国的飞机票,告诉我他临时要出差,让我帮他收拾下行礼。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有心之人的蓄意而为罢了。 那会儿我刻意忽略心头的疑虑,佯装无事发生。 现在听到他亲口承认,我反而轻松了。 我和梁宣是大学同学。 第一次见他,是在迎新晚会上,他穿着白色卫衣,休闲裤,抱着吉他,静静唱着歌。 全场都是昏暗的,只有他身上有一束光。 谁能想到,在台下短短三分钟的注视,会让我心动那么多年。 说起来真是没有道理。 那天之后,我开始研究怎么把心动付诸行动,先是打听他的消息。 很好,没有女朋友。 很好,也没有前女友。 很好,更没有男朋友。 基本信息都弄清楚后,我决定投其所好,和他成为好朋友。 然后再循环渐进,牵手拥抱…… 不得不说,失去一个人最快的方式就是了解他,因为我天天关注他,留意他,很快我就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在暗恋学姐,陈诗云。 那次,我差点就放弃了。 但也只是差点。 他是暗恋,我也是暗恋,这不还是有胜算吗? 我这样鼓励自己。 许是有了压迫感,我果断放弃了做朋友这一步,对他开展了猛烈的攻击。 感受到我心意的梁宣,没有拒绝我,偶然还会同我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 如此几个月下来,室友说,梁宣是在吊着我,拿我解闷,当备胎。 思来想去,我觉得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不能我泥足深陷,他还在隔岸观火吧。 圣诞节当天,我在他宿舍楼下堵他。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做我男朋友吧,我一定对你好。」 那时,他刚同社团的朋友聚完餐回来,喝了不少酒,听了我这话,先是愣住了,然后又咧着嘴笑了起来。 那个笑容,不像是喜悦,更像是忍着满眶眼泪。 只是那会儿,我忽略了这些细节。 「叶星,告白这样的事,应该让男生来。」他将我搂进怀中,「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陈诗云也谈恋爱了。 在一起后,我加倍对梁宣好,乐此不疲。 因为我明白,我们的感情不是双向的,除了对他好这一个途径外,我没办法再通过其他方式获得安全感了。 在一起第三个月,我们不太对等的恋情突然迎来了一个契机——陈诗云要出国了。 送别宴那天,本来我和梁宣说好一起去的,但他临时缺席了。 剩我一个人坐在不太熟的群体之中,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中途,陈诗云过来找我敬酒,我心里想着不愧是梁宣喜欢的女孩,真大气,真会照顾人。 可紧接着,她就一脸悲悯地看着我:「明知道梁宣喜欢我,还要那么卑微地上赶着,真是个恋爱脑。」 我吃惊道:「你知道他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梁宣还不够优秀吗?」 三连问,每一问都证实着我的卑微。 陈诗云抬起下巴,笑得明媚动人:「我也很优秀,有资格挑选更好的。」 陈诗云走后,梁宣低迷了很长一阵子,我舍不得在那种时候抛弃他。 于是继续苦撑着。 再后来,梁宣似乎被我的一腔真心打动,慢慢开始对我好了,会考虑我的感受,给我安全感。 室友们都说我苦尽甘来,追夫成功,我也以为是这样的。 但我忘了,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梁宣是我的偏爱。 陈诗云是梁宣的得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