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权倾朝野的厂督大人桑婉,李贺小说完本在线
太子府外。 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桑婉身着宫装,美艳华贵,令人不敢直视。 她的眉眼用妆笔描绘,上挑的眼角勾勒出的线条不怒自威,端的是高贵矜冷的气派,令人险些忘了她刚及笄的稚嫩年纪。 “娘娘!”有人叫她。 桑婉回身,只见少女抱着布包,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她模样生的稚嫩,圆脸透着股娇憨的俏劲儿。 少女垂眸行礼,“奴婢见过娘娘。” 桑婉盯着她,半晌才悠悠开口,“你应知晓本宫不大愿看见你。” 她这不大愿说的都还算婉转了些,毕竟太子那缺德玩意儿差点让她折在火场里。 喜鹊怯的厉害,但还是把布包递到了桑婉面前,“娘娘,喜鹊只是怕您进宫后有所不便,所以特地给您做了些月事带。” 她尽可能的压低了声,圆润的小脸涨红。 旁侧的三草气不打一处来,“娘娘是什么身份?用得上你这种贱婢做的月事带?” 喜鹊脸上更红,“娘娘,您进宫肯定用得上的!” 她紧咬着唇,突然大着胆将布包硬塞进桑婉的怀中,小跑离去。 “嘿!你这个贱蹄子!” 但还没等三草再骂,桑婉云淡风轻的把布包扔到了她的怀里。 “带上。”她嗓音淡淡,却听得出平缓不少。 三草不解,“娘娘,宫里还能缺这东西吗?” 她肯定道:“宫里会缺。” 正当三草糊涂时,尖锐阴柔的嗓音突然响起。 “给太子妃请安。” 清俊的太监甩着拂尘,身后同样停着辆马车。 但驾车人却是穿着大红蟒衣的锦衣卫,随身佩戴着的绣春刀彰显身份。 太监笑着道:“干爹说太子妃是千金之躯,寻常马车怕是会颠簸了您,特意让奴才来迎太子妃进宫。” 这死太监会有这么好心? 桑婉不大信。 她总觉着李贺对她有所图谋,但一个阉人能对女人图谋什么? 除却她这张脸和皮骨外,桑婉还真想不到别的点上了。 但敢给太子妃安排马车接送,这李贺当真是大胆。 可任凭他如此胆大,却又有谁敢说他一句不是呢? 但说起来,相较于太子那个怂包安排的马车,桑婉更愿意上这辆。 天家丑闻从不缺杀妻灭子的典故,更何况她和太子一夜夫妻都没做成过。 戏楼里的那把火可还没抓到元凶呢,她若是死在这马车上就太冤了些。 她被扶上马车后,三草紧随其后,刚踩上软凳却被拦住。 王凡笑眯眯的道:“姐姐莫要坏了规矩,主子和奴才不能同坐马车。” “可娘娘……” “三草,按着宫里的规矩来。”马车里传出桑婉的话。 三草闻言,只能拎着小布包跟着王凡上了后方的马车。 马车的轿帘被轻风荡起,略略能看清其中坐着的身影。 桑婉瞅着对面俊俏的堪称漂亮的病美人,好一会才开口:“掌印和本宫同乘马车,就不怕坏了规矩吗?” 她想避开和李贺对坐的局面。 但她不能,也不敢。 “娘娘有所不知,皇上因戏楼之事担心娘娘再遇刺客,特让咱家来护娘娘周全。”李贺的声线沉沉,与其他太监尖细的嗓音有所不同。 这是怕她跑了吧? “有劳掌印了。”场面话说的桑婉牙疼。 李贺挑着手中白净的帕子擦了下唇边的殷红,慢条斯理的道:“能为太子妃娘娘这样的美人效劳,有何麻烦?” 虽说这场面上不大好看,但这话桑婉很是受用。 她是美人,美而自知。 但她更喜欢旁人称赞她的美貌,否则她不是白长这么漂亮了? 可当马车驶进皇宫内院时,桑婉紧攥着衣袖的手发颤,就连双眸都有些发涩。 皇帝年过四十,但好色昏庸,暴戾成性,尤好人妇。 而她那位太子夫君更是无能草包,就这般把发妻拱手相让,任亲父荒淫。 皇家人一个比一个烂,但更烂的应该是她爹,明知是火坑还有意把她往里推。 桑婉拨开轿帘,望着宫墙之上广阔无边的天色,竟是头次觉着有了几分压抑。 那就像是张用皇权编制而成的更大的网,牢牢地将皇宫围拢在其中,无数的人想要挤进来沾沾这滔天的富贵,却又有无数的人争破头想要逃离这吃人的地方。 “娘娘在想什么?”李贺开口问她。 桑婉不着声色的放下,“本宫在想,这宫里可着实真够大的。” 大到让她心冷,更恐慌。 许是这回答太没见识了些,惹得李贺笑了。 他笑起来着实好看,哪怕那笑意从不及眼底。 “娘娘实属是个妙人,往后的日子定能让您知晓这宫里究竟有多大,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桑婉笑意僵了下,“若是真能如厂督所言,本宫自是欢喜的。” 可实则她恨的都快咬碎了这口牙,这死太监分明是在存心用话来膈应她。 果然啊,男人终究都是会让人下头的,长得好看的太监也不例外。 几缕碎发从桑婉的耳侧滑落,带着耳垂上的珍珠耳铛也跟着晃动,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贺眸光掠过她的脸时,在那小巧的耳垂上停留了片刻。 他闲适的笑了声,“娘娘这耳铛甚是好看,配得上娘娘这样的美人。” 只是这话听着不像是夸赞,倒像是上位者的点评。 桑婉下意识的摸向耳垂边。 这对珍珠耳铛还是她及笄时,那狗太子送来的贺礼。 据说是他派人前往南海收集而来的粉珠,极是罕见,特意打成了这对耳铛作为她的生辰礼。 可谁曾想到去年今时,今年此时。 在他眼中,她竟也只配在那戏楼子里贺生了。 所以说这帮狗男人喜新厌旧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高,例如狗太子,又例如她爹。 马车行至宫门前停住,李贺先下车,他用帕子掩住薄唇轻咳了声后,才抬手递上小臂。 桑婉的手在衣袖里发颤,可抬手去搭他的小臂时,硬忍下了那份恐惧下车。 虽说她能在心里骂上他几句“死太监”,可面上还是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先不说他是朝野上下忌惮害怕的宦官,光是他在皇帝跟前的恩宠就不是桑婉能得罪的。 李贺俯视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娘娘在怕?” 桑婉怔住。 她倒是差点忘了,太监自然是最会觉察人心的了。 “太子不在身侧相伴,本宫自然是有些怕的。” 李贺慢慢的笑了,“娘娘怕什么?” 怕什么? 那怕的可多了。 怕狗皇帝。 怕蠢货太子。 还怕面前这个死太监。 可这实话大抵是不能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