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染刚提起的心一坠。 谢商宴却像是没看见,越过她伸出一半的手,把婚纱递给叶菁菁。 “不是一直在期待?去试试。” 他声音温柔至极,和跟她说话时的冷嘲热讽截然不同。 工作人员也只愣了一瞬,很快又像没事人一样转头用一样的话去夸叶菁菁,催着她去试婚纱。 叶菁菁接过婚纱笑的挑衅。 一来一回不过十五分钟。 再出现,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走到林洛染跟前,宣誓主权一样揽住谢商宴的手,雀跃藏不住。 “姐姐,正好你在,你快帮我看看这婚纱好不好看?这是阿晏亲手为我设计的,全世界仅此一件哦。” 她当然知道,那婚纱仅此一件。 不仅那婚纱,还有刚刚谢商宴在翻阅的婚礼请柬还有场地布置和细节。 那些,全都是谢商宴当年和她一起定下的。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这些原本都该在五年前属于她…… 林洛染喉咙紧的发疼:“所以,你想离婚了?” 谢商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直到听到这句,他扯了扯嘴角。 “不离婚就不能给菁菁一个婚礼了?或者,你要离婚,情愿做小也不是不行。” 林洛染沉默了很久。 谢商宴嘴角笑意更大,眼底也带了些试探:“当然,不离也行,反正……” “离啊,为什么不离?” 她笑着打断谢商宴的话,眼底没有露出任何情绪。 不悦、难过、悲伤,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平静的跟他算着账:“因为是你出轨在先,所以我不接受净身出户,我们得找律师来商量财产事宜。” 她实事求是的说着那些身外之物。 好像他要去爱谁,要把曾经许诺给她的婚礼给谁,真就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谢商宴却因为她的平静,彻底失去理智,拽着她的手上楼将她衣服脱了个精光,让她面向镜子。 “你不爱我昨天在我身下浪成那样?一口一个还爱我?林洛染,你是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 是啊,不会放过。 可她也只是想要个自由身。 她不想在死的时候,还要挂着一个她不喜欢的,谢太太的名头。 她早就不想当谢太太了。 “说话!林洛染!” 谢商宴嗓子都哑了。 林洛染却只是麻木的动了下手指,仍旧是那副寡淡的样子,看向他的眼神没有半点从前的爱意和欣喜。 “事后你不是给了我五十万吗?你说的,我不亏。” “啪嗒——” 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脚边。 谢商宴额角骇人的青筋一点点褪去。 半晌,他像是自嘲的冷笑了一声:“是我太看得起你,林洛染,你果然还是这么下贱!” 门被重重关上。 当天下午,就有律师送来了拟好的离婚协议。 协议很公平,该给的都给了。 其实林洛染也不在乎到底有些什么,她只是想自己留点钱,能留一点,在最后的日子,替爸爸去世界各地看看的钱。 之后的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 签字、办理、拿证。 直到那本离婚证真真实实落到手里,林洛染还觉得恍惚。 她还以为,以谢商宴的性子肯定又会说一堆让她安分守己好好赎罪之类的话,然后生生将她逼到崩溃,再愉悦的拍拍她的脸离开。 可事实证明,有了更爱的人出现,男人是舍不得让那个人藏在角落当让人诟病的三的。 同样,谢商宴也不会放过她。 于是,她顺理成章从名正言顺的谢太太,变成了谢商宴的情人。 和领证那天一样,他站在那片黄昏下,眼里带笑,情绪却冷。 “不愧是杀人犯的女儿,就爱当些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角色,如你所愿。” 他笑着将请帖塞进她口袋。 桃粉带花的鎏金捆绳请帖,是当年她亲自挑的款式。 里头的字体是她定的,办酒的地方是她选的,新郎是她钟意的,唯独新娘,换了别人的名字。 谢商宴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指尖的烟燃到头,他没抽几口,嗓子却低哑发沉—— “明天记得来,菁菁说了,这样的日子,你得坐主桌亲自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