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就这样带着苏燕珠升空而去。 即便心底早有预料,可当他真正抛弃她的这一刻。 徐幼卉的心,照旧像被狠狠碾碎。 最终,是陈深队里的另一架救援机将徐幼卉救出了火场。 …… 解放军医院里。 徐幼卉浑身是伤,尤其腿上有一块火舌燎过的烧伤,需要住院至少一周,医生还说可能会终生留疤…… 等包扎好了伤口,她一瘸一拐走出诊室往病房走去。 就见前方,陈深正抱着安然无恙的陈远,守在苏燕珠身旁。 护士给上药时,只有手上受伤的苏燕珠害怕得躲在陈深的怀里:“深哥,好痛!” 陈深一手抱着陈远,一手捂住了苏燕珠的眼睛。 随后,他对护士说:“麻烦轻点,她怕疼。” 轻柔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徐幼卉的心口。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都没从陈深口中听见过这么心疼的语气。 下意识的疼惜,或许才是爱的真正体现。 而显然,她徐幼卉对陈深来说,不在这个范畴里。 徐幼卉不觉紧紧攥手,直到被路过的护士提醒:“这位患者,你伤口刚包扎,不能用力!”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血迹已经渗透了纱布。 再抬眼,便对上了陈深看过来的目光。 苏燕珠已经包扎好了,此刻见到徐幼卉,连忙将孩子抱回来:“深哥,你赶紧去看看嫂子吧,我先带小远回家了。” 说完,苏燕珠母子很快离开。 而陈深这才迈步走向徐幼卉,他看着她身上的伤,眉头一点点皱起来:“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徐幼卉定定望向他。 理智告诉她,不必多计较。 可这一刻她脑海里全是陈深刚刚心疼苏燕珠的画面,所以她的情感占了上风。 她红着眼含泪脱口而出:“你眼里只有苏燕珠,当然看不见我。” 这话一出。 陈深的脸色骤然一沉,他语气冷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是在怪我先救了燕珠没救你吗?” “生死关头你竟然还有空吃醋?” “我是军人,你是军属,我们必须先救民众,这是……” 劈头盖脸的指责将徐幼卉的情绪一点点降至了冰点。 她也清醒过来,苦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理解了。” 这样熟悉的话术,她再了解不过了。 她信陈深的军人职责。 可这次的救援是必须先救援民众,还是苏燕珠对他来说更重要,徐幼卉不信他问心无愧。 只是,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也没必要再多争。 见她态度转变,陈深语气也松了下来,他扶着她往里走:“我带你重新去包扎一下。” 徐幼卉没有拒绝。 就这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烧伤的部位好转,徐幼卉才回到家。 出院第二天,她便照例去了研究基地。 徐总设顾忌着她才出院,没给她分配多少工作,因此她提前些回了家。 下班回来就见院子门大敞着,她走进来,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徐幼卉没在意,径直回了屋。 正在屋里换药时,外面传来陈深回来的声音,随后是陈母和苏燕珠的说话声。 很快,徐幼卉的房门被敲响。 开了门,苏燕珠着急忙慌问:“嫂子,你见着小远没?” 徐幼卉摇了摇头,苏燕珠脸色一变:“小远不见了!” “什么?” 徐幼卉神色一惊,前世从来没有孩子走失的事! 不管如何,她总不希望孩子出事,连忙不顾脚伤跟着出门去找! 一直找到天黑,才终于在供销社门口找到了坐在台阶上的陈远。 苏燕珠急得冲过去抱住他:“不是让你在院子里等我和奶奶回来,谁让你乱跑的!” 陈远大哭了起来,随后就伸手怯生生指着徐幼卉哽咽:“是表舅妈说外面有糖吃,让我出来的……” 四周一瞬寂静下来。 苏燕珠立刻红了眼:“嫂子你看不惯我们母子,我们走就是了,你怎么能故意让一个三岁孩子独自出门?” 徐幼卉僵在原地,秋风吹过来,好像将她浑身血液也吹凉了。 她转头,对上了陈深怀疑的目光。 心口刺痛万分,徐幼卉不可置信问:“你也觉得我会做这种事?” 好歹是夫妻,就算他不爱自己,也应该能相信她的人品。 可陈深沉默一阵,却只说:“陈远还是个孩子,孩子不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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