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惊愕让谢昭宁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这样金尊玉贵的人,竟然愿意为了谢玉瑶做到此等地步?! 她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扯起苍白的苦笑,默然转身离去。 罢了,这样痛下去也好! 至少能时时刻刻提醒她,霍今山不爱她!她也……不必回头。 …… 这一整夜,谢昭宁睡不安稳,就连梦里,都充斥着凌迟般的痛意。 翌日,她一早就起了床。 因为今天,是她母亲的忌日。 谢昭宁吩咐下人备好祭品后,才发现府里主人,竟都不在。 她找到管家问,才知道—— “老爷说今日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一大早就和大少爷带着二小姐,去郊外放纸鸢了。” 谢昭宁心里发哽,更觉荒唐。 家中主母祭日,可身为夫君的父亲,还是亲生嫡子的兄长谢淮临,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 她死死攥着手,指甲都陷进肉里。 刺痛中,谢昭宁回过神来,让管家退了下去。 “娘,他们不记得没关系,女儿记得就好。” 她喃喃低语着,独自前往祠堂。 正打算祭拜时,却发现原本摆在香案上的牌位,竟然不见踪影! 从母亲逝后,牌位便一直摆在祠堂,她常常前来祭拜,怎么会不见? 谢昭宁心里不安,连忙上前寻找,慌乱间碰掉了香案上的族谱。 捡起时,她身形猛地一顿,只见原本母亲名字的那一页,不知何时竟被人划掉! 如今上面竟然改成了谢玉瑶的生母——徐姨娘的名字! 霎时间,谢昭宁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怒气直冲头顶,几乎要呕出血来。 她娘亲是谢家明媒正娶的主母!他们怎么敢! 谢昭宁拿着族谱的手指,用力到青白。 立刻命人套了车,朝谢家人放纸鸢的地方赶去。 她要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这一路上,越来越熟悉的风景,让谢昭宁只觉身处炼狱,身体,三魂七魄都被烈火灼烧! 谢玉瑶几人放纸鸢的地方……竟是她母亲的坟头! 甚至……谢玉瑶拉着纸鸢四处奔跑,一只脚都踩上了那矮矮的坟头! 但谢父与谢淮临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仍旧与她嬉笑着。 谢昭宁气得指尖都在颤抖,怒声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谢玉瑶回过头来,笑得一脸无辜:“姐姐来了,要一块放纸鸢吗?” 谢昭宁手心都要攥出血来,咬牙恨声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我娘的坟?!” “谢淮临,她也是你的娘!” 更刺痛谢昭宁的,是立在不远处的霍今山。 她就说今日怎么没见到他,原来是陪谢玉瑶出来了。 但此刻,谢昭宁没工夫跟他计较,大步直接走向谢玉瑶,伸手就要把她从谢母的坟头拽下来。 “啊!疼!” 谢玉瑶娇喊着。 几乎是一瞬间,谢昭宁只觉得手腕被攥的快要断了! 她转头,就对上霍今山冷峻的面容:“大小姐,还请不要伤害二小姐。” 他言辞恳切,全然不管谢昭宁的手,根本还没碰到谢玉瑶。 谢昭宁看着他玄色衣袖上,慢慢染出的血痕,只觉得手臂也一阵阵跟着疼。 “霍今山……” 她想说些什么,可谢玉瑶的惊呼却先一步响起:“怎么办,我的耳坠子不见了。” 霍今山闻言,一把将谢昭宁扯走,低头开始在地上寻找着。 谢父和谢淮临也跑过来,帮着一起找。 他们的脚步一次次踩过谢母的坟。 也一次次忽略掉谢昭宁的命令,哭求…… 他们的心思全都记挂在谢玉瑶的耳坠上,完全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谢昭宁无力站在一旁,只觉得一颗心被挫骨扬灰。 不知找了多久,耳坠依旧不见踪影。 谢昭宁也从痛苦中走了出来,放弃了对他们的期待,转身准备回府继续祭拜母亲时。 一道马蹄声突然响起。 紧接着,一个穿着岑郡王府侍卫衣裳的人出现,下马后,他举起王府令牌。 “岑郡王有令,若二小姐的耳坠找不到,那便掘坟挖墓,直至找到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