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阮父有过一瞬的诧异。 随即便是皱着眉,不耐地骂道:“怎么这个时候被她找到了推荐信?真是孽种,只知道给阮府带灾。” 顿了一下,他又沉声问道:“帅府那边怎么说?” 下人回道:“少帅说,明日过来。” 阮父背过身去,双手紧攥。 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去给我找一个与阮含贞身形相似的女子过来,另外,派几个人去码头问问,有没有可能追上去法国的船只。” 下人循声而去。 阮父闭上眼,脸上满是冷漠:“阮含贞,不要怪爹心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老实。”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 商扶砚脸色阴沉地来到阮府,却见府门大开,好多人聚集在门口啧啧议论。 “这阮老爷还真是心狠,阮氏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怎么忍心下得如此狠手?” “这结了婚的女子,就是泼出去的水。现下还闹出这么荒唐的事来,阮老爷自然要亲自动手,以正门楣了。” “可被蒙上麻袋活活打死,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待会还要将那阮氏的尸体沉塘,你要与我一起过去观看吗?” “不去了,不去了,造孽啊!”5 商扶砚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忽地僵在了原地。 他们说的话钻入耳中,犹如冰雪略过,冻结全部神智。 而此时,阮父得了消息匆匆赶来,见了他,居然还能扬起笑容。 “少帅可是为我那孽女而来?我那孽女为商府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我这当爹的可真是惭愧啊。所以不用少帅动手,我早在刚刚就已乱棍打死阮氏了。” 商扶砚愣愣地望着府中几个下人抬着一个麻袋出来。 麻袋上尽是鲜血,如此血量,里头的人绝无一点生还的可能。 商扶砚突然就响起了前几日阮含贞说的话。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阮家的规矩,被休弃的女人,会死的。” 当时他还觉得荒唐,可现下眼睁睁的事实就摆在他面前,叫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不信了。 “阮老爷,何至于此?” 商扶砚从牙间挤出这行字。 心中像是被一只手猛然攥紧,甚至连眼底都有了血丝。 他是讨厌阮含贞,讨厌她的顺从,讨厌她的懦弱,可他从未要她死! 若是他早知道阮府女子被休弃了之后会死,他说什么也不会休弃她,他的婚姻自由竟是害了她。 阮父却没什么感情,说起来显得异常的轻松。 “无事,一个女儿而已,少帅若是舍不得,我家中还有个小的,刚成年……” “够了!” 商扶砚转过身,怒意在心中涌动,不知是哪开始隐隐作痛。 他只是不由自主的望向麻袋,良久,才忽地哑声说道:“不必沉塘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罢了,算他欠她的,若有来世,他再来偿还。 说罢,竟像是落荒而逃般离开。 阮父在商扶砚离开的那瞬,便冷下脸,啐了一口,转身便要离去。 忽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朝下人问道:“那替死鬼可做好后事了?” 下人忙回道:“绝无把柄遗留,这姑娘的爹欠了一百两赌债,卖女儿时便和我们签了生死契。” 阮父满意地笑了,随后又忍不住骂了句:“若不是那孽女出逃,我又怎会损失这一百两?” 他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放出话去,今后码头戒严。只要看见阮含贞回国,就想尽一切法子,让她死在海上。” “这是她的命,怪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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