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叶秋霜声嘶力竭喊着,不要命往前冲。 “嘭——” 千钧一发之际,叶秋霜用自己身体护住了叶母,伴随着剧痛,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叶秋霜的视线。 她却撑着力气问:“阿娘……你……没事吧?” “秋霜!你怎么这么傻啊!断桥下的石头那么锋利,你跑过来干什么!” “快来人!快救命啊!我女儿流了好多血……” 叶秋霜心头一松,还有力气骂她,看来,她终于也护了阿娘一次。 真好…… 哪怕疼晕了过去,叶秋霜依旧是笑着的。 昏沉之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黑暗的上辈子。 那天,奄奄一息的阿娘被抬回来,她明明抱紧了阿娘,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呼吸,她哭啊,求啊,通通没用。 黑暗中,有熟悉的声音在冰冷指责:“叶秋霜,你把这世上唯一疼爱你的人作死了,现在你满意了?” “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被爱。” “不——” 叶秋霜大喊着惊醒,才发现自己躺在县衙的寝屋中,但噩梦的余威吓得她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 “阿娘!”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突然被人按住:“你阿娘没事,已经回叶家去了。” 和梦里一样清冷的声音,刺的叶秋霜猛地抬头。 沈淮序? 他怎么在她床边?难道自己还是在做梦? 但很快,左脚的剧痛清晰告诉她,这不是梦。 沈淮序凝着叶秋霜没有血色的脸,想到自己那天看着她义无反顾冲过去接人的身影,眼眸暗了暗。 语调比平常温和了很多:“你的头磕破了,左腿也受伤严重。这阵子我在这儿照顾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叶秋霜呼吸一窒,他照顾她? 可他不是很讨厌她吗,难道他终于肯回头看一看她,觉得她也不错了? 正这么想着,门口忽然传来一句甜腻的呼唤:“沈大哥,给我讲解《诗经》的时间到啦。” 只见叶娇娇拿着书,穿着一袭藕粉对襟裙等在门口。 见到叶秋霜醒了,还装模作样惊喜喊:“秋霜姐,你可算是醒了,这几天我们可担心死了。” 说着,她走进来,贴着沈淮序站着,一脸心疼说:“秋霜姐,你可要好好感谢沈大哥,他答应了你娘照顾你,给我讲解完科举文章就急忙抽空来照看你,可辛苦了。” 叶秋霜听着不对劲,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沈淮序,可他只是熟练接过叶娇娇手中的一沓纸,没反驳这话。 越等,叶秋霜的心越凉。 原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沈淮序照顾她只不过是顺带的…… 这时,恰好一名女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伤者该上药了,烦请两位出去一下。” 沈淮序点了点头,回头冲叶秋霜说了句:“我晚点再来。” 说完,还不等人回答,他就走了出去。 他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关心,反而像是处理公务。 见状,叶娇娇也跟了出去,他们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好不登对。 落寞如同潮水般朝叶秋霜涌来,她知道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可对沈淮序的喜欢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总妄想,只要他没有正式跟她提出和离,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很快大夫也走了,房中只剩下叶秋霜一个人。 她不受控制看向沈淮序刚刚坐下的地方,意外发现椅子上留了一本《策论》。 鬼使神差,她俯身拿起书,翻开第一页,就见一封薄信紧紧贴在扉页上。 而那信封上,是醒目的硕大黑字—— 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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