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面鲜红的离婚报告几个字,陆仕泽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周瑾轩,红着眼睛怒问:“她人呢?我让她来给儿子配型,她人怎么还不来?离婚她就连儿子都不要了吗?” 周瑾轩愣了一瞬,随后拉着人来到无人花坛处。 他神态轻蔑笑道:“你是说你那个得白血病要死的儿子吗?” “你胡说什么?!”陆仕泽怒意更甚,死死的瞪着他。 周瑾轩气定神闲看他:“我哪儿说错了?白血病,那就是治不好的绝症!早晚要死的!” “你再敢乱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陆仕泽气得将人狠狠一推。 转身就要走。 身后周瑾轩阴狠着脸,扯着嗓音大吼—— “你真以为穗荷会为了你的儿子抽骨髓吗?” 陆仕泽身形猛地一震,回头满是不可置信。 他知道许穗荷不喜欢自己,但从来没有怀疑过许穗荷对儿子的重视程度! 周瑾轩却说:“穗荷根本就不想救你的儿子!” “不可能!”陆仕泽怒然反驳。 “她要是想救,就不会让我来送这个离婚报告!她伤刚痊愈,之后还要执行任务,要是在这时抽了骨髓,影响的不止是她的身体,还有她将来的大好前途!” 周瑾轩句句笃定,说得现实又扎心。 陆仕泽当场怔住。 他知道,自己再无从辩驳。 对许穗荷来说,任务永远比家重要! 可…… 她竟然冷血到如此地步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见陆仕泽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周瑾轩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已经听进去了,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得逞的笑容。 他将离婚报告强行放在陆仕泽的怀里。 “穗荷说了,她的身份不好主动跟旅长提,希望你去将离婚报告上交!最好交完后就别出现在她眼前了,一个土包子男人,一个病秧子儿子,都只会拖累她!”5 说完,他直接转身快步离去。 陆仕泽僵在原地。 寒风冷冽,像刀片一下下割裂着他的心。 走回病房的路上。 陆仕泽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离婚报告上的字迹,他认得的。 就是许穗荷亲手写的。 她亲手写下离婚报告,连来见儿子一面都不肯! 到门口时,他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叫铃声从内传来,医生护士正将满身血迹的阿景从病房推出来。 “阿景!”陆仕泽冲过去,跟着手术车恨不得进抢救室,脸色苍白的大喊,“医生!我儿子怎么了?” “急性并发症!我们会尽力抢救的!父母赶紧配型!” 陆仕泽脑子嗡的一下,没了意识。 配型…… 可他要怎么去配型?! 许穗荷根本就不可能来! 透过手术室的玻璃门,陆仕泽看见儿子的口鼻不停冒出鲜红的血液。 阿景才那么小,怎么会流出那么多的血。 “阿景!我的阿景……” 他无力地趴在门板上呢喃,恨不得躺在手术台的人是自己! 阿景小小的身躯***上大大小小的医疗管。 陆仕泽每看一眼,心口的绞痛就深一分! 半个时辰后。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抢救成功。 从手术室推出来时,阿景小小的身体已经虚弱很多。 医生语重心长地同他说:“咱们这边医疗手段比不上大城市,在我们这里也只能虚吊着命,我建议你带他上沪市求医吧,没准还能找到奇迹!” 听着这话,陆仕泽攥紧了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跟医生聊完后,他回到病房。 眼里盛满了心疼。 下午还能跟他玩游戏的儿子,此刻却躺在手术台上,戴着呼吸机,眼里蓄着泪,虚弱望着他。 “爸爸,阿景好难受……” 儿子伸出小手握住陆仕泽,手背上全是针眼。 陆仕泽心口传来一阵剧痛,“阿景别怕,马上就能好了。” “能不能叫妈妈来一起打阿景身体里的坏东西?”阿景稚嫩的嗓音哽咽着,他晶莹的眼眶里带着自豪,“妈妈是超级厉害的女英雄,她很厉害的,肯定很快就能打倒坏人的!” 陆仕泽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眼眶猩红。 “爸爸,我好想妈妈!她什么时候才能来看阿景呀?”阿景失落地问。 陆仕泽声音沙哑道:“快了!妈妈还在工作呢!阿景要坚强,等妈妈打完外面的坏人,很快就会来见阿景的!” “好!阿景一定很乖!等妈妈来!” 儿子当即充满期望。 陆仕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眶刺痛无比,心中也满是无力。 儿子对妈妈那么骄傲,可许穗荷…… 想到许穗荷的所作所为,陆仕泽只觉得心脏揪起般疼。 上辈子,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儿子了! 重活一世,能救得了儿子一次,就一定能救第二次! 他说什么都不能再失去他! 至于许穗荷…铝驺… 陆仕泽眼底黯淡,想到这个女人他内心只剩心灰意冷。 这次,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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