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充满疑惑的声音中,透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可笑!他有什么资格恨本君?” “是他假扮阿夜骗本君在先,就算本君将他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只一刻,妩钥的声音又冷了起来。 仿佛刚刚那短短的柔软情绪,只是我的错觉。 我情绪复杂地看向墙上的画。 画中妩钥白发高高束起,一身红衣却难掩风姿,眉目间爱意流转,仿佛能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这画是之前我亲手画的。 但画画时有多少爱意,毁坏画像时,就有多恨! 我在妩钥身边九百年,陪着她一统鬼界。 她受伤数次,都是我用自己的绿竹入药为她疗伤。 终于,她成了威名赫赫的鬼帝。 我以为苦尽甘来,结果换来的,却是被她赶出酆都,抽掉仙骨! 我扫了眼现在的无忧岛。 往日,我们曾在古树下抚琴赏月。 在屋脊上把酒言欢。 她曾迷恋地望着我的脸庞,说见我第一眼,就认定我是此生挚爱。 可现在,这里庭院破败,草木枯黄。 像极了我和她之间,千疮百孔、再也回不到的过去。 妩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 甚至这个院子都没看完,就甩过袖子匆匆离开。 我以为妩钥急着去下一个地方,赶忙跟上去。 却不想她却回了酆都,直直入了寝殿。 我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但只要不急着找阿柳就行。 我转身飘开,打算去找青鸾和阿柳。 可还没出酆都,我的魂体突然颤动起来。 一阵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引力骤然传来,强行将我拉回了妩钥的寝殿。 入殿的那刻,我看见妩钥一脸不悦地站在窗前,身前悬浮着鬼界至宝引魂灯。 可不知道多少人想求到的至宝。 此刻已化作齑粉,尽数碎裂在地上。 “陵霄霁!” 妩钥清越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我被震得头痛欲裂。 散落六界的碎魂从四面八方被召唤而来,疯狂涌入我的魂体。 我胀痛难忍,嘶嚎出声! 可魂体却一点点凝结起来,雾气越来越浓郁。 就在我以为,我真的能凝成实体,和妩钥面对面了解这一切恩怨的时候。 那光又陡然散开了,我还是一屡什么都不是的残念! 妩钥眸中闪过难以置信,施法去聚地上的引魂灯,却面色一白,陡然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会这样?” 她还不死心,忍着伤还要施铝驺法。 我看着她,只觉得一阵恍然。 妩钥究竟为什么,不惜毁了鬼界至宝,也要聚齐我魂体? 又是为了给南宫夜入药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她恨我到这个地步? 妩钥聚魂不成,又开始施展入梦术。 霎时,四周狂风鼓动,将她的白发吹散,露出一股妖冶又妩媚的美感。 我抵抗不住她的法力,被迫带入她的梦中。 入梦那一瞬,我和妩钥四目相对。 四周一片虚无,而她眼里怒意翻滚。 “陵霄霁,你终于来了,让本君一番好找!” 我看着这个我曾深爱过的女人,心底涌起浓郁的悔恨与悲切。 “是,我终虑舟于来了。” 妩钥双手紧握,直勾勾的望着我:“知道我费劲心力将你碎魂聚集所谓何事吗?” 我苦涩地笑了一声:“知道,君上是为了南宫上神的心疾。” 妩钥猛地怔住。 我什么都没解释,只是跪下来:“我可以永世不入轮回,可以为南宫夜炼药,但我求君上,放过阿柳。” 她冷嗤一声:“可你的野种是医治阿夜心疾绝佳的……” 野种两个字像是刀,生生剜进我的心口。 “那君上是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入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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