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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夏心口猛地一窒,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庭州看着她,眼神平静得近乎残忍。 “苏枝夏,如果对你的喜欢是一百分,那这六年,你将这些分数扣得一干二净。” “你喜欢苏行慎,骗我结婚,扣十分。” “我生日那天,你陪苏行慎去漫展,扣十分。” “我发烧39度,你在给他挑生日礼物,扣十分。” “他砸破我的头,你只罚他一天不准出门,扣二十分。” “他剪断我的头发,打我巴掌,你袒护他,扣三十分。” …… 他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剜进她的心脏。 “现在,这一百分已经全部扣完。” “我的心,再也没有你的痕迹。” 苏枝夏呼吸发紧,指尖不自觉地颤抖。 “我知道从前是我忽视你。”她声音低哑,“我会改。” “但你不该随便找个人气我。” 她伸手想拉他,“跟我回去。” 傅庭州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没有气你,我是真的喜欢盈珠姐。” “我不信!”苏枝夏眸色骤冷。 傅庭州笑了:“我会让你相信的。” 说完,他牵着沈盈珠的手,转身上了楼。 影音室里很快传来电视的声音,夹杂着傅庭州的笑声。 “哥哥,我要吃草莓~” “哥哥,这个男主好帅啊!不过没你帅!” “哎呀别挠我痒痒……” 苏枝夏站在楼下,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忽然想起几年前,他也曾这样让她陪他看电视。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别闹,我很忙。” 而现在,他所有的宠溺、亲昵,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席卷全身,酸涩、刺痛,像千万根针扎在心上。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 难受。 特别难受。 偏偏傅知书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姐妹,这才是开胃菜。” 她晃了晃红酒杯,笑得意味深长,“你要受不了,不如直接走吧?” “你和庭州已经结束了。” 苏枝夏冷着脸甩开她:“我要住在这里,直到带走他为止。” 傅知书耸耸肩:“随你。” 接下来的几天,苏枝夏被迫见证了他们的各种亲密。 他们毫不避人,仿佛故意做给她看—— 早餐桌上,沈盈珠会亲手给傅庭州涂果酱,喂到他嘴边; 花园里,沈盈珠会跳上傅庭州的背,让他背着转圈; 甚至晚上,傅庭州会搂着她的腰,在她房门前吻得难舍难分…… 而傅知书每次出现,都要冷嘲热讽几句:“姐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昨晚没睡好?” 苏枝夏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在得知沈盈珠要带傅庭州去拍卖会时,她直接跟了过去。 拍卖会上,傅庭州对一条蓝宝石手表表现出兴趣。 苏枝夏毫不犹豫举牌—— “一千万。” 沈盈珠挑眉,紧随其后:“两千万。” “三千万。” “四千万。” 两人你争我抢,价格一路飙升。 最终,沈盈珠直接点了天灯。 傅庭州惊喜地亲了她一口:“宝宝,真是太破费啦!” 沈盈珠埋进他的怀里,笑得宠溺:“值得,你老婆有的是钱。” 苏枝夏脸色阴沉,接下来的每件拍品,不管傅庭州喜不喜欢,她全都点天灯拍下。 中途,她去走廊接电话,却听见两个名媛的议论。 “不是说苏家继承人清心寡欲,不近男色吗?怎么今天这么疯狂?” “听说离婚了,前夫现在跟沈家小姐在一起,苏总这是在追夫呢!你没看到傅先生亲沈家小姐时,苏总那眼神,恨不得把整个会场烧了。” “早干嘛去了?之前不珍惜,现在知道喜欢了?晚了!” 苏枝夏僵在原地。 喜欢? 她对傅庭州……是喜欢吗? 她从未有过这样疯狂的情绪。 嫉妒、愤怒、不甘…… 可等她回到会场,傅庭州和沈盈珠已经离开,连她重金拍下的礼物都没看一眼。 苏枝夏彻底怒了,直接回了傅家。 刚走进客厅,就听见楼上传来暧昧的声响—— “嗯……庭州哥哥……轻点……” 苏枝夏瞳孔骤缩,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冲上楼,一脚踹开房门—— “你们在干什么!” 房间里,沈盈珠衣衫半褪,被傅庭州压在床上,两人唇齿交缠,呼吸凌乱。 听到动静,傅庭州反身将怀里的女孩护住,而后懒洋洋地抬头:“苏小姐,进别人房间都不敲门?” 苏枝夏眼底猩红,推开傅庭州,一把拽起沈盈珠的衣领,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砰!” 敲门声响起时,苏枝夏正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她打开门,傅知书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捏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你把沈盈珠给打了?”傅知书挑眉,将酒杯递过来。 苏枝夏不喜欢喝酒,她向来只喝茶。 可此刻,她需要某种东西来麻痹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灼烧喉咙的感觉像极了看见傅庭州和沈盈珠缠绵时的窒息感。 “她和庭州在上床。”苏枝夏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看不了那个场面。” “庭州?”傅知书忽然笑了,眼底却结着冰,“多新鲜,六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叫我弟弟。”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苏枝夏扶着门框,那些压抑多年的情绪突然决堤。 “知书,我可能……喜欢上你弟弟了。” “其实这次来德国,我甚至不确定对他是什么感情……只是觉得家里不能没有他。” “但这几天,看着他和沈盈珠......”她按住抽痛的太阳穴,“我把行慎推给了联姻对象,却始终无法接受庭州和别人在一起。” 她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或许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上他了,只是......” “只是你眼聋耳瞎。”傅知书冷冷打断。 苏枝夏苦笑:“是,我眼聋耳瞎。” “我后悔了……你帮帮我。之前的事我会用余生弥补......” 傅知书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枝夏以为她不会回答。 “再说吧。”最终,傅知书转身,“你先睡。” 房门关上后,苏枝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天花板的纹路在酒精作用下扭曲变形,幻化成傅庭州和沈盈珠纠缠的身影。 她猛地坐起身,却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 烟雾从门缝渗入,外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 “着火了!快跑!” 火光映红了窗帘,苏枝夏连忙起身,却发现四肢发软。 那杯酒有问题! 是傅知书...... 她为什么要下药?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但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傅庭州不能有事! 她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门,热浪扑面而来。 走廊已经陷入火海,浓烟呛得她剧烈咳嗽。 透过扭曲的热浪,她看见傅庭州正架着同样像是没力气的沈盈珠往安全通道挪动。 “庭州!” 她的声音淹没在噼啪的燃烧声中。 但傅庭州似乎听见了,他回过头—— 那是苏枝夏此生见过最冷漠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转身继续向前走,火舌舔舐着他的衣服。 “傅庭州!” 这次,他连头都没回。 苏枝夏想追上去,却踉跄着跪倒在地。 头顶的木质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带着熊熊烈火朝她砸来。 横梁轰然砸下,她无力躲避。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突然想起那次绑架。 当她和苏行慎同时被绑上炸弹,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苏行慎。 那时的傅庭州,是不是也像现在的她一样...... 痛不欲生? “对不起......” 火焰吞噬了她的忏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