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我以荆棘:在线免费(江意浓骆聿珩)全文浏览_赠我以荆棘:在线免费全文浏览
针头扎进血管时,江意浓咬住了苍白的下唇。 “小姑娘,一次卖1500cc的血太多了。”护士皱着眉头说道,“你很缺钱吗?” 江意浓勉强笑了笑,“是,我男朋友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他送份他喜欢的生日礼物。” 整整七袋血抽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脑海中却不由浮现骆聿珩修长的手指划过橱窗的模样。 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件东西露出渴望的眼神。 “v家的新款机械表,很适合你。”她记得自己当时这样说。 骆聿珩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我们哪买得起。” 可现在,这个“买不起”的礼物正安静地躺在她的包里。 六月的阳光刺得她眼前发黑,她买了手表后来不及休息,便迫不及待地赶去夜宴会所,想要把这份礼物送给骆聿珩。 骆聿珩在夜宴兼职做调酒师,这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两个穷困潦倒的年轻人,在灯红酒绿中互相取暖。 会所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江意浓的脚步轻得像猫,她本想给骆聿珩一个惊喜,却在经过vip包厢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并伴随着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骆哥,江意浓这个蠢女人真他妈爱你啊,你随口说了一句想要v家的手表,结果她白天打三份工,晚上去捡瓶子,刚有人跟我说,剩下的钱她居然跑去卖血也要凑齐。救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痴情的女人啊,可怜得我都差点想告诉她,你和她恋爱的这几年,只是个整蛊游戏了!” 江意浓浑身僵硬,下意识朝着门缝处望去,只是一眼,她便浑身一震。 那个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男人,不是骆聿珩又是谁? 可此刻的他,却没有在调酒,也没有穿着九块九包邮的t恤,而是一身的顶奢,手里拿着一杯几十万一瓶的酒,就连袖口处不经意露出的腕表都是百达翡丽。 灯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让人感觉疏离而又遥远。 骆聿珩怎么会这身打扮坐在包厢?他们刚刚说的整蛊游戏,又是什么意思? 好在包厢里似乎也有人不了解实情,多问了一句。 “什么整蛊游戏?” 立马就有人接了话。 “你还不知道?这事在我们圈子里都传遍了,骆哥捧在心尖疼的那个青梅女朋友,林家大小姐你认识吧,我们骆哥多疼她啊,从小到大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某天跑回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骆哥哄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是校花评选大赛上,她居然输给了一个叫江意浓的穷酸女,骆哥左哄右哄都哄不好,最后林大小姐发话了,让骆哥去接近江意浓,整蛊她一百次,必须整得她痛不欲生。” “于是骆哥装穷接近她,和那穷酸女谈了整整三年的恋爱,想尽了法子整她!” “第一次是把江意浓攒了三个月的房租钱丢给野狗,害得她以为是自己弄丢了钱,哭着在垃圾场找了三天三夜,崩溃至极。” “第二次是骗她说自己欠了高利贷,她急得要命,不惜去夜总会陪酒还债,差点被人强暴,那天骆少躲在暗处拍视频发给林大小姐看,林大小姐开心得连饭都多吃了一碗。” “第三次最绝,骆少装病,骗她命不久矣,必须做肾脏移植,她这个傻子,竟活生生捐了自己的肾!” …… “让我数数,这次是97次,再整3次,我们骆哥就能摆脱这个穷酸女,京圈太子爷终于能重归豪门,回到林大小姐身边,让我们提前举杯恭喜骆哥!” 一阵起哄声中,骆聿珩嘴角噙着笑,也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酒杯碰撞的瞬间,门外江意浓身子摇晃,几欲昏倒! 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盖过了现实中的所有声响。 整蛊? 整整三年的恋爱,不是两情相悦,不是互相救赎,居然……只是一场整蛊? 骆聿珩从来就不喜欢她,他也不是什么穷人,而是京圈太子爷, 装穷接近她,只为整她100次,哄他流泪的女朋友欢心?!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却又只能强迫自己接受这残忍的事实。 从小到大,她就是孤儿。 无父无母,受尽欺凌。 直到那个雨天,几个混混抢走了她在夜宴兼职赚来的学费,是骆聿珩出现救了她。 清俊的少年动作优雅却凌厉,三两下就把混混们打倒在地。 混混们连滚带爬逃走后,少年弯腰捡起散落的钞票,递到她面前时,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你的钱。” 她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之间失了神,好久才回过神来接过钱,结结巴巴地道谢。 少年却不在意,反而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下雨天,别感冒了。” 那件外套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是江意浓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后来,一整晚她都想着他,彻夜难眠。 她没想到他们后来还会遇见,在她的每一个兼职地点。 骆聿珩告诉她,他也是孤儿,靠打零工勉强维生,江意浓心疼极了,总是把自己的便当分他一半。 “我不饿。”每次他都这么说,却在她坚持下无奈地笑着接过,然后趁她不注意时,把肉全部夹回她碗里。 一个雪夜,江意浓打工回来,发现骆聿珩站在她租住的破旧公寓楼下,肩头落满了雪。 “你怎么来了?”她小跑过去,心疼地拍掉他身上的雪花。 骆聿珩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你说想吃。” 江意浓愣住了,她确实前天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他记在心上,从打工的地方到这里要转两趟公交,而他连公交钱都舍不得花,硬是走了五公里。 红薯的香甜温暖了整个寒冬。 那天晚上,骆聿珩第一次吻了她,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阿浓。”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嗓音低哑,“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江意浓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还有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好。”她轻声回答,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自此,他们谈起了恋爱。 整整三年,他们挤在不足十平米的廉租房。 骆聿珩没有很多的钱,却给了她很多很多的爱。 夏天,屋里只有一台老式电扇,骆聿珩总是把风扇对着她吹,自己热得满头大汗也不肯挪方向。 冬天,江意浓的脚总是冰凉,骆聿珩就会掀起自己的毛衣,把她的脚丫贴在自己温热的腹部。 只要和他在一起,水果是不用剥的,下雨是有人接的,难过时总是有肩膀靠的。 她好爱骆聿珩,好爱她的男朋友。 可原来,假的。 她爱的骆聿珩是假的,这三年的相依为命是假的,也全是假的! 所以爱意都是砒霜裹着的蜜糖,她自以为将她捧在手心的人,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心里计算着还差几次羞辱才能完成他的“游戏”! 里面庆功声不断,江意浓却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进血管,连呼吸都成了酷刑! 她想要尖叫,想要撕碎一切,可最终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痛苦一寸寸侵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江意浓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女声,“我是国际寻亲机构的工作人员,关于前几天跟您说过的亲子鉴定,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意浓浑身微僵。 几天前她确实接到过这样一个电话,说一对定居国外的豪门夫妇很可能是她的亲生父母,想和她做亲子鉴定。 可她当时回去查了一下,发现那对夫妇有钱得可怕,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怕自己如果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便会被迫和骆聿珩分开。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啊。 可这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想好了,我现在就去做!” 江意浓连忙打了个车,直奔鉴定机构。 那对夫妇还在国外,好在基因库里有他们的dna留存,所以江意浓的亲子鉴定做得很顺利。 “江小姐,两周后,您就能收到结果。” 江意浓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工作人员忽然叫住她,忽然递给她一张照片。 “江小姐,我之前听您说,您不想做亲子鉴定,一是因为您的男朋友,二是您觉得您小时候是被抛弃的,所以不想认回父母。 “其实您误会了,您不是被抛下的,相反,您的父母很爱您,当年他们在游乐园不小心与您走失,这些年从未放弃寻找,您和他们长得很像,从照片就能看出来,所以八九不离十,您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做亲子鉴定只是为了最后确定,您看看,这是您父母的样子。” 一滴泪砸在照片上,晕开了照片上那两张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温柔的笑脸。 江意浓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模糊。 原来她不是被抛弃的,只是,不小心走丢。 这世上,还有人在等她回家。 真好。 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 江意浓打开房门,看着里面逼仄的家具。 就在昨天,她还以为自己和骆聿珩的小窝就是全世界。 可现在想来,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不过是他体验贫民生活的临时舞台。 江意浓将他们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抽屉里,下一刻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骆聿珩踉跄着将她拉入怀中。 “乖乖……”他声音含糊,滚烫的唇蹭过她的耳垂,“对不起,本想赶回来陪你过生日的,可今天客人太多了,你等很久了,对不对……” 江意浓浑身僵硬。 曾几何时,这样的拥抱能让她心跳加速。 而现在,他每一次触碰都像毒蛇爬过皮肤。 骆聿珩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给你的道歉礼物……”他献宝似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喜欢吗,我攒了三个月的钱。” 江意浓盯着那条项链。吊坠上的水钻缺了一角,链子接口处有明显的毛刺。 明显是九块九包邮的。 她突然想起去年生日,他送的那对耳钉让她耳朵发炎了一周,可她依旧戴了整整一年。 江意浓接过项链,“谢谢。” 只是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满是欢喜的试戴,而是随手将盒子扔在茶几上,“我有点不舒服,先去睡了。” 转身的瞬间,她没看见骆聿珩眼底一闪而过的清明。 卧室门关上后,骆聿珩脸上的醉意如潮水般褪去。 他盯着茶几上的项链盒,眉头微蹙。 这种九块九包邮的劣质首饰,以往总能让她欣喜若狂。 今天却连试戴的兴趣都没有。 她怎么了? 翌日,骆聿珩起得很早。 今天是周末,他们都不需要兼职,早就提前约好了出去约会。 江意浓并不想再陪他演戏,可又不想他看出端倪,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他们按照往常吃了路边摊,逛了精品街,打了电动,去看了电影。 大银幕上,男女主角正在雨中拥吻,背景音乐煽情得几乎刺耳。 可骆聿珩的目光根本没在电影上…… 他正频繁走神,看向前排某个位置。 江意浓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看到了林晚棠! 林晚棠穿着一袭淡蓝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正专注地盯着屏幕,似乎是感应到了目光,她缓缓回眸,朝着骆聿珩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江意浓心脏狠狠一颤。 整场电影,骆聿珩的目光都黏在前排。 每当林晚棠撩头发或是调整坐姿,他的呼吸就会明显加快。 江意浓机械地往嘴里塞爆米花,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发酵成苦涩。 电影进行到三分之二时,江意浓注意到有个陌生男子坐到了林晚棠旁边的空位上,低头对她说了什么。 林晚棠皱着眉摇了摇头,但那人继续靠近,甚至伸手想碰她的肩膀。 她只能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而那个男人也跟了上去。 一瞬间,骆聿珩猛地站了起来。 “乖乖,我去趟洗手间。”他低声解释,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江意浓从未听过的情绪。 江意浓点点头,看着骆聿珩快步走向出口。 片刻后,她默默抓起包跟了上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江意浓放轻脚步,循着骆聿珩的方向走去。 刚转过楼梯拐角,她听到了打斗声和男人的痛呼声。 不远处,骆聿珩正将那个搭讪者按在墙上,一拳接一拳地砸下去。 “你他妈怎么敢碰我的人?”骆聿珩的声音冷得像刀,“她是我的!你再敢搭讪试试!” 林晚棠似乎是怕闹出动静,连忙冲上前阻止:“好啦,聿珩,别打了!我没把联系方式给出去……” 她左顾右盼,拉住骆聿珩的手臂,“你赶紧回去,别让江意浓发现端倪。” 骆聿珩甩开那个男人,转向林晚棠时,脸上的暴怒瞬间化为痛苦:“林晚棠!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和她在一起?” “你知道我每天对着她演戏有多恶心吗?我连碰她都要先洗三遍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