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协议结婚后他沦陷了(宋月兰秦砚)已完结,八零年代:协议结婚后他沦陷了已完结
这件事其实不是她信口胡诌,秦砚的右腿的确存在伤病。 平日里,若是不留心观察,很难察觉到他与旁人走路姿势之间细微的差别。 结婚前,秦砚就告诉她的腿受过伤。 只是她当时看不出异常,所以没往心里去。 世事无常,她与秦砚离婚后又过了五六年,她再一次碰见对方。 那一次,秦砚竟是坐在轮椅之上。 当时她就庆幸还好自己早早离婚了,不用照顾一个残废。 宋月梅的爹宋建国这时候也似乎想起来了:“那小子,进来的时候确实腿稍微有些不灵便。” 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秦砚的脸和身高上面,倒是真没留意他的腿有伤。 宋月梅扑进李萍怀里带着哭腔:“妈—” 宋福生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他声音提高道:“那你们倒是说说看啊,到底该怎么办。” 让他自己亲自去把这门亲事给推掉,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想当年,如果不是老班长舍命相救,他哪里还有命活在这个世上? 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要是被人知道他主动悔婚,他这辈子的老脸往哪里搁。 宋福生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旱烟。 沉默片刻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如果月梅不愿意嫁过去,分家的事就别提了。” 听到这话,宋建国顿时就急眼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 宋建国:“爹,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咱们之前不都说好了。” 他兄弟姐妹一共四人,而宋建国排行老三。 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是最不受宠爱的那个孩子。 大哥接替了父亲的工作,端上了铁饭碗。 二哥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被国家分配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只有他,虽然也是家里帮忙找的工作,但却是个临时工。 他辛辛苦苦地在棉纺厂里打拼了七八年,好不容易才从临时工转正成为正式员工。 由于转正时间太晚,每次厂里分房子的时候,他家总是排不上号。 到现在,他们一家人还只能跟爹娘一起挤在这间破旧的平房里,户口也都一直没分开。 眼看儿子都要上大学了,再过几年都要娶媳妇了。 厂里最近又要分房子了,他说什么都要争取一套。 不分家,户主一直都是他爹,那他们家就不符合分房的条件。 所以他爹早就答应他,后天就去分户,这到了临了变卦,宋建国自然不肯干。 宋建国猛地从椅子上面站起来:“爹,你也别这么偏心吧,兄弟姐妹中就我没有房子。” “你不能因为月梅不嫁,连房子都不让我分了吧。” 宋福生怒道:“我偏心,老三你的工作是不是家里花钱给你找的?” “当年你两个哥哥不仅每月交家用,娶媳妇都是自己攒下的钱。” “到了你这,你是临时工,从来家里没有让你交过钱。” “我跟你娘因为你结婚花了二百多块,这些事你忘啦!你怎么不说。” “你两个哥哥没用你娘看孩子,你家三个孩子都是你娘带大的。” “老三,这时候你说你爹偏心,是不是没有良心。” 宋福生还有话没有说出来,担心老大和老二觉得自己偏心。 宋建国当临时工那些年一直抱怨自己赚的少了。 所以他和老伴偷偷每个月拿出四十块贴补他家。 老三还敢说自己偏心! 宋建国霎时间没有声音。 他只恨自己年纪小,要是他跟大哥一样接了爹的工作,还能干临时工那么多年吗。 那早就分到房子了。 再说他和爹娘住在一起,看孩子不是顺便的事情嘛。 李萍瞪了一眼丈夫:“爹,你对我们的好我们记着呢。” “但是孩子不想嫁,这逼着嫁也不可能把日子过好吧。” 宋月兰站在屋子的角落,她始终没有说话,看着屋子里面乱成一片。 这时候宋月梅转头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宋月兰立刻有了主意:“妈,让月兰去吧。” 这时候大家才把注意力放在宋月兰身上。 他们都快忘了宋建国还有个二女儿宋月兰。 她的存在感实在不高,整天沉默寡言。 宋月梅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反正秦家也只是要一个宋家的女儿,凭什么不是月兰去呢。” 李萍这时候心思也活络起来了。 毕竟大女儿从小到大都特别贴心懂事。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女儿和副厂长的儿子谈对象。 如果就这样匆忙地把她嫁出去,自己实在有些舍不得。 现在处于分房子的关键时候,有了副厂长这层关系。 他们家弄一套好房子可不就是水到渠成。 这秦砚虽然长得好,但是离着他们家十万八千里,家境究竟如何他们还真的不知道。 但是副厂长的好处可是在眼前。 相比之下,宋月兰平日里就像块木头疙瘩似的,整天闷声不吭,连句话都很少说。 而且要是能把她嫁到秦家去,多少还能收点彩礼钱回来,这样算下来倒也不至于太吃亏。 就是不知道这丫头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没有…… 好让月梅读个大学,这样跟水生的身份更配了。 老师成天都表扬这丫头成绩好。 老三宋轩的录取通知书都拿到手里了。 可偏偏宋月兰到如今为止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李萍轻轻地拍了拍宋月梅的后背示意她别急:“老二,你的录取通知书到底下来了没有?” 宋月兰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应道:“还……没有呢。” 李萍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没好气儿地说道:“你该不会是压根就没考上大学吧?” “这三年高中岂不是白白念啦?” “真是的,连书都读不好,我看,倒不如趁早嫁个人算了。” “省得在家里继续浪费钱。你瞧瞧你弟弟录取通知书已经到手了。” “再看看你自己,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真要是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你早点辍学下来找份工作,也好能给家里多挣些钱补贴家用。” 李萍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丝毫没有要掩饰她偏心的意思。 宋月梅连着参加了三次高考。 即便最终还是名落孙山,但李萍却总是宽慰她说不过是运气不佳罢了。 宋月兰没有失望,她穿越过来半年,早就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待遇。 宋建国和李萍都是纺织厂的正式员工。 加上宋福生每个月的补贴,家里的日子并没有那么艰苦。 但是家里的肉从来轮不到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宋月梅穿够了才给她的。 家里洗衣服、做饭这种活永远也是她干。 就算是上了高三,宋月兰也是下了课就回来做饭,再回去上晚自习。 下了晚自习之后,她回来接着收拾家务。 每天睡觉不超过五个小时,就要早起准备全家的早饭。 只有午饭,厂里都有食堂,才不用她做饭。 宋月兰用每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不嫁。” 虽然现在上大学不用学费,但是四年下来的学杂费也不少。 她要为自己考虑。 以退为进,她跟秦砚谈好假结婚了,但是要带一点钱走。 她妈给大姐准备了八百块嫁妆。 她只要二百块就可以。 有了这笔钱,至少在上大学初期能够应付一些必要的开销。 要是日后资金不足,她还可以通过勤工俭学来弥补。 因此,她绝对不能在一开始就轻易点头应承此事,先拒绝。 不等李萍说话,宋月梅立刻冲到她面前,指着她。 “宋月兰,你凭什么不嫁,都是宋家的女儿,你凭什么。” “我嫁人,你好去上大学对不对,你想得美。” 李萍没想到平日里不言语的老二,突然间也会反抗。 “你不嫁不行。” “上什么大学,现在连录取通知书都没来。” “我跟你说实话吧,家里没有钱供你上大学。” 宋月兰抬头看着屋子里面的人,大家对视上的眼神,纷纷移开视线。 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 宋福生敲了敲手中的烟杆:“月兰,你去吧。” “秦砚那个孩子我看不错,委屈不了你。” 宋月兰扯了扯嘴角:“好事的话,为什么姐姐不去呢?” 李萍抬手想要给她两巴掌:“死丫头,我多余生你。” 当初生老二的时候,她受了不少罪,挺着八个月的肚子不小心跌了一脚。 孩子早产了,她跟着遭罪。 原以为会生个儿子,没想到又生了个闺女。 这孩子她一天奶都没喂过,她听老人说,这样可以早早的怀孕。 丈夫兄弟三人,两个大伯哥里头胎都是男孩。 只有他家两胎都是闺女,她走在路上都抬不起头来,就连小姑子回来都挤兑她。 所以她越发不喜欢这个不受欢迎的老二。 隔年她又生下儿子,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老二跟一根杂草一般,不起眼,不爱说话,除了干活就闷头读书。 家里的活她干的最多,但是她还是不喜欢。 五个手指还有长有短,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当父母哪有不偏心的。 就让宋月兰嫁出去。 宋月兰看向宋建国:“爸,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扭到一边。 宋月兰不意外:“爸,你让我去读书吧,将来我会好好孝敬你和妈的。” 宋建国和李萍毕竟是生了原身的人。 宋建国一声不吭,始终没有说话,在他心里女儿的幸福哪里比得上房子重要呢。 而且是不受待见的老二。 很可惜,他们对宋月兰没有一点亲情。 李萍拧着眉毛:“宋月兰你不用问你爸,你弟弟今年也要去上大学,家里供不了两个大学生。” 宋月梅插嘴道:“不需要你孝敬爸妈,我将来会孝敬爸妈。” 那个秦砚就是个研究员拿死工资的,但是水生将来是干大生意赚大钱的。 宋月兰毫无征兆地将话题一转,目光直直地盯着李萍说道:“你还记得去年腊月十八那天吗?” “当时我身体很不舒服,你为什么不送我去看医生呢?” 李萍被女儿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有些发懵。 她皱起眉头,使劲儿回想了一番,但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完全记不得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毕竟,去年的腊月十八距今已有半年多了。 日子过得匆匆忙忙,谁能把那么久之前的琐事都记住呢? 听到宋月兰儿这番话,再瞧着她那不依不饶的模样,李萍心里就来气。 她隐隐约约好像有点印象。 那天早上,这丫头竟然连早饭都没给做好。 害的她和建国险些因为迟到而被扣工资。 等她下班后回到家,本就憋着一肚子气。 看到宋月兰像个死人似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更是怒火中烧,二话不说便张嘴狠狠骂了她一顿。 可谁知,这宋月兰倒好,挨了骂后竟一声不吭,依旧死气沉沉地躺着。 若不是当天晚上李萍着急赶着出门去看电影,说什么也要把这懒丫头从床上揪起来,好生教训一顿,让她长长记性,整日里只晓得偷懒耍滑,一点儿正事儿不干。 想到这儿,李萍愈发觉得烦躁不堪。 她没好气儿地冲着宋月兰嚷道:“咋啦?难不成你还觉着自个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成?” “瞧瞧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难道真病得要死要活了?” 宋月兰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翻涌而上。 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腊月十八。 因为这一天正是她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的时间节点。 真正的宋月兰正独自一人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榻之上。 然而令人心寒的是,家中竟没有一个人对她表示出丝毫的关心和在意。 甚至就连最基本的退烧药都未曾有人给她服用过。 宋月兰从此再也没能醒来。 而就在那时,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她机缘巧合之下取代了原身。 宋月兰迅速抬起右手轻轻地擦拭掉挂在眼角的泪痕。 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身体仿佛变得轻盈了许多,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或许,这便是原主留在这具身躯内最后的一丝执念也终于烟消云散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