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昭沈不辞:+番外+后续在线阅读溯流光
|纵目望去,坊市之间人来人往,总是一直这样熙熙攘攘。铺面外头车马声响碌碌不停,夹杂着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我进门时险些与跑去买糖葫芦的小童相撞。满头珠翠的女眷们扶着侍者的手踏下轿子脚凳,光是这金店,已经来来去去好几拨主顾。残甲、断瓦、焦土,好像一粒粒投进广袤湖面的石子,未曾留下须臾的波纹。似乎千里之外真正发生过的事才是虚幻的,而这里永远都是风平浪静、金玉满堂的上京。我想让老掌柜验看,可前 纵目望去,坊市之间人来人往,总是一直这样熙熙攘攘。铺面外头车马声响碌碌不停,夹杂着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我进门时险些与跑去买糖葫芦的小童相撞。满头珠翠的女眷们扶着侍者的手踏下轿子脚凳,光是这金店,已经来来去去好几拨主顾。 残甲、断瓦、焦土,好像一粒粒投进广袤湖面的石子,未曾留下须臾的波纹。似乎千里之外真正发生过的事才是虚幻的,而这里永远都是风平浪静、金玉满堂的上京。 我想让老掌柜验看,可前头还有五六个围着等的,百无聊赖之下,听人闲扯八卦,大多时候都过耳不过心。 直到秋霜轻轻扯我袖子,冷不丁才反应过来,方才他们隐名避讳谈论的,不才正是在下。 “……他说的倒也有理,拿着七万兵将的性命做投名状,这两年,沈佑指不定在北凉快活呢。” 现在不说我了,终于敢指名道姓。 “依老夫看,那时候宁肯让平远侯求圣上把沈大从西边调回来,也不该让沈二领兵。前些年沈二靠着家世给东宫做了伴读,反倒越发骄矜狂放。竖子如此,能成什么大事?” “啧啧啧,听说平远侯一向不太待见这个儿子,如今连他都向圣上请罪想要责罚呢!真是家族不幸,有辱门楣啊……” “早先侥幸小胜几场,大家都以为他是将相之才了,看走眼喽!” “七万将士何其无辜,就这么活生生折在他手里——” 我截断他的话:“什么叫折在他手里?这些鬼话,你从哪儿听说的?” 冷眼看着方才出言不逊的年轻公子,他腰携长剑,袖束护臂,前头刚被众人捧赞身手不凡。 “何须听旁人说?”他被顶了话头,忿忿然转身看过来。 瞧见他革带上挂满佩玉琳琅,装饰累赘叮叮当当,我只感到荒唐滑稽。 “小娘子,你懂什么?”他嗓门提高,理直气壮,“那么多人都死了,怎么唯独他能苟活?说不定啊,早就叛降北凉!” 漫涨潮水一般的声浪,是周围人压不住的窃窃私语。 “苟活?叛降?” 我怒极反笑,讥讽道:“还以为郎君文韬武略,可惜绣花枕头一个。” “在座各位,谁人不知当年战况?” “凉军歼我精锐,夺我补给,朔州断粮十日,如果换你,能保住这座城池?” “若非拼尽性命,怎么可能守得住?” “七万兵将,同进同退,明明是为国捐躯的功业,却非说他们殒于沈佑之手,诸君扪心自问,就不怕英魂难安?” 大庭广众之下我同他人争辩,把秋霜急得不行,她恨不得能多长张嘴,生怕我受了欺凌。但是,我不依不饶一番追问,让对峙之人失却了咄咄逼人的气焰。 流言可畏,但真相永存不亡,哗众取宠者焉不心虚? 回去路上,日近晌午,天色却渐渐阴沉,秋霜撩起车帘往外看,道了一句,怕是要下雨。 我对她说:“让人仔细查查,那些播散沈佑叛降的谣言,到底是从哪儿起头的。” 秋霜点头称是,却又迟疑道:“关于沈公子的风言风语,这些日子确实不少,恕婢子多言,殿下再怎么替沈公子澄清,也不如他自己说明白当年的原委吧?” 先前我在铺子里问倒众人,此时却被她一句话问得哑然,两年前朔漠之战中发生过什么,诚然只有沈佑讲得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