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朱砂劫:摄政王的掌心娇(虞昭阳周玄澈)_朱砂劫:摄政王的掌心娇(虞昭阳周玄澈)全文结局

匿名 2025-09-25 04:42:58 22

"毒妇,还敢狡辩?"

鸩酒入喉时,虞昭阳盯着太子拥吻白月光的手——那上面还沾着她父亲的鲜血。重生回春日宴,她抱起染血的螺钿琵琶:"红色才衬将门嫡女。"

摄政王捏住她渗血的指尖:"杀气这么重,是想弑君?"

后来金銮殿上血漫玉阶,他亲手为她戴上凤冠:"王妃的合卺酒,该用仇敌心头血来酿。"

史书未载的角落,新帝奶声奶气拽他衣角:"爹爹,娘亲又拿玉玺砸核桃啦!"

全文浏览朱砂劫:摄政王的掌心娇(虞昭阳周玄澈)_朱砂劫:摄政王的掌心娇(虞昭阳周玄澈)全文结局

1重生春日宴

"虞昭阳谋害太子妃,罪证确凿,赐鸩酒!"

太监尖利的声音刺破耳膜,虞昭阳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十指血肉模糊。大红色嫁衣被鞭子抽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我没有..."她艰难抬头,看向高座上的太子周景珩。

那个曾对她许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承诺的男人,此刻正温柔地搂着白清浅,眼中满是嫌恶:"毒妇,还敢狡辩?"

白清浅依偎在太子怀中,梨花带雨:"姐姐为何要害我...若不是太医来得及时,我腹中孩儿就..."

"贱人!"虞昭阳猛地挣开侍卫,却被一脚踹中心口,"明明是你自己服下滑胎药..."

"灌酒!"太子厉喝。

太监掐住她的下巴,鸩酒灌入喉咙,灼烧般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虞昭阳倒在地上抽搐,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白清浅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若有来世...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

"小姐,该起了,今日要去参加春日宴呢。"

虞昭阳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入目是熟悉的藕荷色床帐,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

"碧桃?"她颤抖着唤道。

"小姐怎么了?做噩梦了?"贴身丫鬟碧桃撩开床帐,正是三年前的模样。

虞昭阳抬手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十指,指甲上还染着鲜红的凤仙花汁。她翻身下床,冲到铜镜前——镜中少女明眸皓齿,眉心一点朱砂痣艳如鲜血,哪有半分被酷刑折磨的痕迹?

"今日...可是永昌侯府设宴?"

"正是呢。太子殿下和摄政王都会到场,夫人特意嘱咐小姐好好打扮。"碧桃捧出一套湖蓝色衣裙,"这套新做的留仙裙..."

"换那套朱砂红的。"虞昭阳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再取我那把螺钿紫檀琵琶来。"

碧桃一怔:"小姐不是最讨厌白家小姐总穿红色..."

虞昭阳勾唇一笑,眼底却毫无温度:"从今日起,她喜欢的,我都要抢。"

......

永昌侯府花园内,百花争艳。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亭台水榭间,不时偷眼望向男宾席方向。

"听说太子殿下今日会来..."

"摄政王也受邀了呢..."

"嘘,白家小姐来了..."

一袭白衣的白清浅款款而来,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素净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走到虞昭阳面前,亲热地挽住她的手:"昭阳姐姐,今日怎么穿得这般艳丽?倒不像你素日的风格了。"

虞昭阳强忍着一把掐死她的冲动,抽回手淡淡道:"突然觉得,红色很衬我。"

白清浅笑容僵了僵,正要说话,忽听一阵骚动。太子周景珩与摄政王周玄澈并肩而来,顿时吸引了全场目光。

周景珩一身月白锦袍,温润如玉;周玄澈则着玄色蟒袍,眉目如刀削般凌厉。二人气质迥异,却同样令人移不开眼。

虞昭阳死死攥紧袖中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前世就是今日,她对太子一见钟情,从此万劫不复。

"听闻虞大小姐琵琶技艺冠绝京城,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聆听?"永昌侯夫人笑着提议。

前世她推辞了,因为白清浅悄悄说太子不喜张扬的女子。如今...

"恭敬不如从命。"虞昭阳抱起琵琶,径直走向水榭中央。

素手拨弦,一曲《十面埋伏》倾泻而出。起初如涓涓细流,渐渐变成金戈铁马,最后竟隐含杀伐之气。满座皆惊,连周玄澈都抬起了眼。

曲终,掌声雷动。虞昭阳微微喘息,抬眼正对上太子惊艳的目光和白清浅瞬间扭曲的脸。

"虞小姐的琵琶,当真名不虚传。"周景珩上前,眼中满是欣赏。

虞昭阳福身行礼,垂眸掩去眼中恨意:"殿下谬赞了。"

"本王倒觉得,虞小姐曲中杀气太重,不像闺阁之乐。"周玄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虞昭阳抬眼直视这位前世几乎没打过交道的摄政王,不卑不亢:"王爷明鉴。昭阳以为,音乐贵在真情,虚与委蛇反倒失了本真。"

周玄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玩味地笑了:"有意思。"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传来——白清浅落水了。

前世虞昭阳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结果反被诬陷推她下水。此刻,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眼旁观。

"扑通"一声,有人跳入湖中。但出乎意料的是,救人的竟是周玄澈。

当浑身湿透的白清浅被抱上岸,周玄澈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虞昭阳面前,递过一方锦帕:"擦擦手,沾水了。"

虞昭阳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弹琵琶时太过用力,指甲边缘渗出了血。她接过锦帕,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与前世,完全不同了。

2暗流初涌

白清浅裹着厚毯瑟瑟发抖,侍女们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拭头发。她时不时偷眼看向虞昭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个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傻女人,今日竟眼睁睁看着她落水而不施救?

"白小姐受惊了。"太子周景珩温声安慰,却忍不住频频看向不远处一袭红衣的虞昭阳。

虞昭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周玄澈的锦帕上有一股淡淡的沉水香,与前世太子身上那种甜腻的龙涎香截然不同。

"小姐,您不去看看白小姐吗?"碧桃小声问道。

"我为何要看她?"虞昭阳轻笑,"又不是我推她下水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贵女听见。她们交换着眼色——谁不知道往日虞大小姐对白清浅百依百顺,今日怎么像变了个人?

"昭阳姐姐..."白清浅虚弱地唤道,眼中含泪,"是我自己不小心..."

虞昭阳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前世害她惨死的女人。白清浅的嘴唇因寒冷而发青,精心描绘的妆容也花了,活像只落汤鸡。

"妹妹以后可要当心些。"虞昭阳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下次再落水,说不定就没人救了。"

白清浅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毯子边缘。

"虞小姐。"周玄澈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本王顺路,可以送你回府。"

满座哗然。摄政王周玄澈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今日竟主动提出送虞小姐回府?

虞昭阳抬眼看他。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她忽然想起前世听闻的关于这位摄政王的传言——十二岁手刃叛将,十六岁平定北疆,先帝临终前特封为摄政王辅佐幼弟。

"多谢王爷美意。"她盈盈一拜,"不过昭阳还要等家父。"

"镇国将军方才派人传话,边关急报,他已先行回府。"周玄澈淡淡道,"正好本王有事要与将军商议。"

话已至此,再推辞反倒显得矫情。虞昭阳点头应下,随周玄澈向马车走去。她能感觉到背后无数道目光,尤其是太子和白清浅的。

摄政王的马车外表朴素,内里却极为舒适。虞昭阳端坐在一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虞小姐今日琵琶弹得极好。"周玄澈突然开口,"只是《十面埋伏》这样的曲子,不适合春日宴。"

"王爷不也觉得闺阁之乐太过无趣?"虞昭阳反问。

周玄澈低笑一声:"本王倒不知,虞小姐如此伶牙俐齿。"

马车微微颠簸,虞昭阳身子一晃,发间金钗滑落,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她刚要伸手去捞,周玄澈却已俯身拾起。

"多谢王爷。"她伸手去接,男人却并未立即归还。

周玄澈把玩着那支金钗,忽然道:"这支钗...是西域进贡的鎏金点翠工艺,整个大周不超过十支。虞小姐好眼光。"

虞昭阳心头一跳。这支钗是前世太子所赠,今早她特意从首饰匣最底层翻出来戴上的。按理说,周玄澈不该知道它的来历...

"王爷好眼力。"她不动声色地回道,"这是家父去年寿辰时一位故交所赠。"

"是吗?"周玄澈似笑非笑,终于将金钗还给她,"本王还以为,是太子所赠。"

虞昭阳的手顿在半空。她抬眼直视周玄澈:"王爷此话何意?"

"没什么。"周玄澈望向窗外,"只是觉得虞小姐今日对太子的态度...很有趣。"

虞昭阳心跳加速。这个男人到底知道多少?难道他也...

"王爷多心了。"她缓缓将金钗插回发间,"昭阳不过一介女流,哪敢对太子殿下有什么态度。"

周玄澈不置可否,只是忽然换了话题:"听闻林太医之女林月柔与虞小姐交好?"

虞昭阳指尖微凉。林月柔——前世作伪证说她给白清浅下毒的那个"闺中密友"!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此人,周玄澈竟主动提起?

"林小姐医术精湛,昭阳确实仰慕已久。"她谨慎地回答。

"三日后太后寿宴,林月柔会献上一套针灸绝技。"周玄澈意味深长地说,"虞小姐若有兴趣,不妨一观。"

虞昭阳眯起眼睛。这个男人是在...帮她?

"王爷为何告诉我这些?"

马车缓缓停下,已到将军府门前。周玄澈掀开车帘,阳光勾勒出他凌厉的侧脸轮廓。

"本王只是觉得,"他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虞昭阳看不懂的情绪,"虞小姐今日弹琵琶时眼中的恨意...很合我胃口。"

虞昭阳呼吸一滞。不等她回应,周玄澈已命人放下脚踏:"到了,虞小姐请。"

下车时,虞昭阳故意踉跄了一下。周玄澈伸手扶住她的腰,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她借机在他耳边轻声道:"王爷若真对我有兴趣,不如告诉我...白清浅与太子的关系到了哪一步?"

周玄澈眸色一深,随即松开手:"虞小姐果然不简单。"他微微颔首,"三日后,静安宫偏殿,本王等你。"

看着马车远去,虞昭阳攥紧了手中的锦帕——那上面还残留着周玄澈的气息。这个男人太过危险,但若能借他之力复仇...

"小姐,您没事吧?"碧桃迎上来,担忧地问,"摄政王他..."

"没事。"虞昭阳深吸一口气,"去查查,林月柔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

回到闺房,虞昭阳从妆奁最底层取出一本小册子,开始记录今日所得。第一页上赫然写着三个名字:周景珩、白清浅、林月柔。她在太子名字上划了一道——今日初见,那个负心汉果然如前世一般对她一见倾心。

"不急..."她轻抚过白清浅的名字,"我们慢慢玩。"

窗外,一只信鸽落在窗棂上。虞昭阳取下绑在鸽腿上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白氏女与太子私会于灵隐寺,每月初五。"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她直到大婚前夕才知道,白清浅早就是太子的枕边人。这一世,她要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虞昭阳点燃蜡烛,将纸条烧成灰烬。火光映照下,她眉心那点朱砂痣红得刺目,宛如一滴将落未落的血。

3静安密谋

太后寿宴这日,虞昭阳特意选了一身素净的藕荷色衣裙。她对着铜镜将眉心朱砂痣用脂粉淡淡遮盖,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活脱脱是白清浅平日的打扮。

"小姐怎么..."碧桃惊讶地看着她的装扮。

虞昭阳冷笑:"狗男人不就喜欢这一套么?"

马车行至宫门,她递上将军府的牌子。守卫恭敬放行,却又多看了她几眼——谁不知道虞大小姐向来明艳照人,今日怎么学起白家小姐的做派了?

寿宴设在静安宫正殿,虞昭阳却径直往偏殿方向走去。转过一道回廊,忽然被人拉入假山后。

"王爷就这般喜欢偷袭?"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股沉水香已经暴露了来人身份。

周玄澈松开手,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虞小姐今日的装扮...别有用心啊。"

"彼此彼此。"虞昭阳转身,直视他的眼睛,"王爷约我来此,不会只是为了品评我的衣着吧?"

周玄澈低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看看这个。"

虞昭阳展开一看,竟是太子与北疆使臣的密信抄本!信中太子承诺登基后割让边境三城,换取北疆支持。

"这..."她心头剧震。前世太子登基后确实割让了三城,当时朝野哗然,却无人知道其中内情。

"惊讶吗?"周玄澈靠近一步,"你的心上人,可是个卖国求荣的货色。"

虞昭阳强自镇定,将竹简还给他:"王爷给我看这个,是何用意?"

"合作。"周玄澈言简意赅,"我需要将军府的支持,你需要报仇。"

"报仇?"虞昭阳佯装不解,"王爷说笑了,昭阳与太子无冤无仇..."

"是吗?"周玄澈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那为何你每次见到太子,指甲都会掐进掌心?为何你弹《十面埋伏》时眼中杀意毕现?为何..."他的拇指抚过她眉心的脂粉,露出那点朱砂痣,"你要遮盖这个?"

虞昭阳呼吸急促。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

"王爷既已看穿,又何必多问?"她索性不再伪装,"只是昭阳不明白,王爷为何选中我?"

周玄澈松开她,从怀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方她昨日归还的锦帕,上面还沾着她的血迹。

"你的血..."他将锦帕放在鼻尖轻嗅,"有股特别的味道。不是恨,是死过一次的人才有的...腐朽与新生交织的气息。"

虞昭阳浑身发冷。他知道了?知道她重生的事?

"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她后退一步,"若无事,昭阳告退。"

"林月柔今日会借献技之机,在太后茶中下药。"周玄澈突然道,"那药不会致命,只会让太后昏睡三日。而这三日,太子将调动禁军,清洗朝中反对他的大臣。"

虞昭阳猛地抬头。这正是前世发生的事!太后突然病重,太子趁机铲除异己,而她父亲镇国将军正是因为反对太子滥杀,被扣上谋反罪名...

"王爷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要你在林月柔动手时,当场揭穿她。"周玄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至于那杯茶...会有人喝的,但不是太后。"

远处传来脚步声,周玄澈迅速将她推到假山更隐蔽处。两人身体紧贴,虞昭阳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记住,"他在她耳边低语,"献祭开始后,注意林月柔左手的戒指。"

脚步声渐远,周玄澈松开她,整了整衣袍:"去吧,戏要开场了。"

虞昭阳刚走出两步,又被他叫住。

"对了,"周玄澈似笑非笑,"你今日这身打扮...很丑。还是红色适合你。"

虞昭阳:"......"

......

寿宴正殿,百官齐聚。太后端坐首位,太子与白清浅一左一右相伴。虞昭阳冷眼旁观,发现白清浅时不时偷瞄太子,眼中满是柔情——哪还有半分平日清冷模样?

"臣女林月柔,愿为太后献上针灸之术,祈愿太后福寿绵长。"林月柔盈盈下拜。

虞昭阳眯起眼睛。这个前世害她惨死的"闺中密友",今日一袭白衣,看起来纯洁无害。但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造型古怪的银戒指。

林月柔取出银针,开始演示一套复杂的针法。宫女奉上香茶,太后刚要饮用,虞昭阳突然起身。

"太后且慢!"她快步上前,"臣女斗胆,想讨一杯茶喝。"

满座皆惊。白清浅皱眉道:"昭阳姐姐,这是给太后的茶..."

"是吗?"虞昭阳一把抓住林月柔的左手,"那为何林小姐的戒指里藏着药粉?"

林月柔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虞昭阳用力一拧,戒指机关弹开,白色粉末洒落在地。一只路过的猫儿舔了舔,立刻倒地抽搐。

"有毒!"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林月柔按倒在地。

太子猛地站起:"虞昭阳,你休要血口喷人!林小姐怎会..."

"殿下这么激动做什么?"虞昭阳冷笑,"莫非知道内情?"

场面大乱。太后震怒,下令彻查。周玄澈适时出现,命人将林月柔押下审问。

混乱中,虞昭阳感觉有人塞了张纸条到她袖中。她借整理衣袖的机会瞥了一眼:"子时,老地方。"

是周玄澈的字迹。

审讯进行得异常顺利。林月柔很快招供,说是受白清浅指使。更令人震惊的是,侍卫从她住处搜出了与太子的密信往来。

"不可能!"白清浅梨花带雨地跪在太后面前,"清浅冤枉啊..."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来人,验身。"

两个嬷嬷将白清浅带至偏殿,不多时回来禀报:"回太后,白小姐...已非完璧。"

满座哗然。太子面如土色,白清浅则瘫软在地。

虞昭阳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前世白清浅也是用这招陷害她,如今自食其果,真是报应不爽。

"昭阳。"父亲镇国将军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低声道,"今日之事...你早已知情?"

虞昭阳垂眸:"女儿只是偶然发现林月柔行为可疑..."

"是为父小看你了。"将军轻叹,"你母亲若在世,定会为你骄傲。"

听到父亲提起早逝的母亲,虞昭阳鼻头一酸。前世父亲被斩首时,至死都在担心她的安危...

寿宴草草结束。回府路上,虞昭阳的马车突然被人拦下。

"虞小姐。"是周玄澈的亲卫,"王爷有请。"

虞昭阳掀开车帘,看到周玄澈骑在一匹黑马上,月光下宛如神祇。

"王爷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周玄澈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去看...背叛者的下场。"

虞昭阳心头一跳,却还是下了马车,上了周玄澈准备好的另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

马车行驶约半个时辰,停在一处隐蔽的地牢前。周玄澈亲自为她引路,穿过幽暗的走廊,来到一间刑房外。

透过小窗,虞昭阳看到林月柔被铁链锁在墙上,已经奄奄一息。

"她招了不少有趣的事。"周玄澈把玩着一把匕首,"比如...前世你是怎么死的。"

虞昭阳猛地转头看他:"你...你也重生?"

周玄澈摇头:"不。但我能看到人死前的记忆...只要接触到他们的血。"他举起那把沾染了林月柔鲜血的匕首,"你的血里,有太多故事。"

虞昭阳心跳如雷。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怕了?"周玄澈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可惜晚了,虞小姐。从你接过我那方锦帕起,我们就已经绑在一起了。"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现在,告诉我...你想怎么处置她?"

虞昭阳看着奄奄一息的林月柔,前世被灌下鸩酒的痛苦记忆汹涌而来。

"我要亲手了结她。"她听见自己说。

周玄澈笑了,将匕首递到她手中:"如你所愿。"

4血色初染

匕首入手冰凉,虞昭阳的指尖却烫得吓人。她站在刑房门口,双腿像灌了铅。

"怕了?"周玄澈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虞昭阳攥紧匕首:"怕?"她轻笑一声,"王爷太小看我了。"

推开刑房铁门,血腥味扑面而来。林月柔被铁链锁在墙上,听到动静勉强抬头。当她看清来人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昭阳...救我..."她气若游丝,"我是被冤枉的..."

虞昭阳缓步走近,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个人,在公堂上信誓旦旦作伪证,说她亲眼看见虞昭阳给白清浅下毒。

"林月柔。"她轻声唤道,声音温柔得可怕,"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林月柔艰难地点头:"在...在太医院...你崴了脚..."

"是啊。"虞昭阳用匕首挑起她的下巴,"那时你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匕首冰冷的锋刃在林月柔颈间游走,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昭阳,我..."

"嘘——"虞昭阳食指抵在她唇上,"你知道吗?前世你作伪证害死我时,我就在想...若有来世,定要让你尝尝鸩酒的滋味。"

林月柔瞳孔骤缩:"你...你在说什么..."

虞昭阳不再多言,手腕一翻,匕首精准地刺入林月柔心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雪白的衣裙上,宛如雪地红梅。

林月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虞昭阳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这一刀,是为前世的我。"

匕首拔出,又刺入第二刀:"这一刀,是为我父亲。"

第三刀:"这一刀,是为我镇国将军府上下三百余口。"

林月柔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虞昭阳拔出匕首,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满意了?"周玄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虞昭阳转身,脸上还沾着血迹。她突然笑了,笑容妖冶如曼珠沙华:"还不够。"

周玄澈挑眉,递过一方干净帕子。虞昭阳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鲜血。

"白清浅、太子..."她每说一个名字,就在帕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一个都跑不了。"

周玄澈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美得惊人。"

虞昭阳抬眼看他。男人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纯粹的欣赏和...欲望?

"王爷口味真独特。"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彼此彼此。"周玄澈低头,唇几乎贴上她的,"杀人后还能这么冷静的闺秀,本王也是第一次见。"

他的唇终于落下,却不是吻她,而是舔去了她脸颊上的一滴血。虞昭阳浑身一颤,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味道不错。"周玄澈低笑,"现在,该谈谈我们的合作了。"

......

回到将军府已是三更。虞昭阳换下血衣,命碧桃悄悄烧掉。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心的朱砂痣似乎比往日更红了。

"小姐..."碧桃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虞昭阳取下耳坠。

碧桃跪在她脚边:"奴婢只是担心...您近日变了好多..."

虞昭阳抚摸小丫鬟的发顶:"人都是会变的。"她轻声道,"尤其是死过一次的人。"

碧桃不明所以,但还是坚定地说:"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碧桃都会追随您。"

虞昭阳心中一暖。前世碧桃为了护主,被白清浅命人活活打死。这一世,她定要护这丫头周全。

"去睡吧。"她柔声道,"明日还有好戏要看。"

碧桃退下后,虞昭阳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木盒。盒中整齐排列着几个小瓷瓶,每个瓶上都贴着标签——"断肠散"、"百日醉"、"红颜殇"...

这些都是她重生后暗中收集的毒药。前世她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今生却成了用毒高手。命运真是讽刺。

她取出一瓶"红颜殇",这是种奇毒,中毒者会日渐憔悴,三月后香消玉殒,且无药可解。最适合...白清浅。

窗外传来一声轻响。虞昭阳迅速藏好木盒,抽出枕下匕首:"谁?"

"是我。"周玄澈的声音。

虞昭阳开窗,男人如鬼魅般翻入。他今日换了身夜行衣,更显得肩宽腰窄,身形挺拔。

"王爷深夜造访,有失远迎。"她收起匕首,语气讽刺。

周玄澈不请自坐,给自己倒了杯茶:"来看看我的合作伙伴。"他环顾四周,"闺房不错,就是防卫太差。"

虞昭阳冷笑:"谁能想到堂堂摄政王会夜探闺阁?"

"太子被软禁了。"周玄澈突然道,"太后震怒,命我彻查他与北疆勾结一事。"

虞昭阳心头一跳:"这么快?"

"快?"周玄澈嗤笑,"我布局三年,就等今日。"

三年?虞昭阳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也就是说,周玄澈早在她重生前就开始谋划对付太子了?

"王爷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泄密?"

周玄澈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会吗?"

月光透过窗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虞昭阳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左眼角有一道极浅的疤痕,平日里被睫毛遮掩,几乎看不出来。

"不会。"她诚实地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太子死。"

周玄澈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他伸手抚过她的长发:"明日白清浅会被送入大理寺审讯。她父亲白尚书已经倒台,全家下狱。"

虞昭阳眯起眼睛:"王爷手段了得。"

"彼此彼此。"周玄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从白清浅闺房搜出的...你或许有兴趣。"

虞昭阳展开信纸,越看越心惊。这是白清浅写给太子的密信,详细记载了如何一步步设计陷害虞昭阳,包括收买林月柔作伪证、在合卺酒中下毒等计划——与她前世的遭遇分毫不差!

"她...她也重生?"虞昭阳手指颤抖。

周玄澈摇头:"不,这只是证明...有些人的恶毒,不需要理由。"

虞昭阳将信纸捏成一团。前世她至死都想不明白,为何白清浅要如此害她。如今看来,有些人天生就是毒蛇。

"明日大理寺审讯,你想去吗?"周玄澈问。

虞昭阳抬眸,眼中寒光凛冽:"求之不得。"

周玄澈笑了,突然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正好印在那颗朱砂痣上:"晚安,我的毒玫瑰。"

不等虞昭阳反应,他已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虞昭阳摸着眉心被吻过的地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这个男人太危险,他的一举一动都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而她正一步步走入网中央。

可是...为了复仇,她甘之如饴。

翌日清晨,碧桃急匆匆跑来:"小姐!出大事了!白家全家下狱,白小姐昨夜在狱中...自尽了!"

虞昭阳手中茶盏"啪"地落地。自尽?怎么可能!那个蛇蝎女人绝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备轿。"她冷声道,"我要去大理寺。"

一路上,虞昭阳心神不宁。白清浅死了?这太容易了,容易得不像真的...

大理寺停尸房阴冷潮湿。白布揭开,露出白清浅苍白的脸。她嘴角残留着黑血,确是服毒自尽的模样。

虞昭阳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发现不对劲——白清浅左耳垂上有颗小红痣,而这具尸体没有!

"这不是她。"虞昭阳厉声道,"白清浅逃了!"

身后传来鼓掌声。周玄澈踱步而入:"聪明。我果然没看错人。"

虞昭阳转身怒视他:"你早就知道?"

周玄澈挥手让旁人退下,才低声道:"白清浅背后有人。这次劫狱计划周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谁?"

"还不确定。"周玄澈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虞昭阳看着空荡荡的停尸台,攥紧了拳头。白清浅没死...也好,就这样让她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了。

"找到她。"虞昭阳一字一顿,"我要亲手了结她。"

周玄澈揽住她的肩:"如你所愿,我的合作伙伴。"

走出大理寺,阳光刺得虞昭阳睁不开眼。她恍惚想起前世临死前,白清浅那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场复仇,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

5困兽之斗

大理寺停尸房的阴寒仿佛渗进了骨髓。虞昭阳盯着那具与白清浅一模一样的尸体,指尖掐入掌心。

"这不是她。"她斩钉截铁地说,"白清浅左耳垂有颗红痣。"

周玄澈突然按住她肩膀:"别声张。"

虞昭阳转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警示。顺着他的视线,她发现角落里有个狱卒正鬼鬼祟祟地观察他们。

"做场戏。"周玄澈在她耳边低语,温热呼吸拂过颈侧,"既然有人想让我们相信白清浅死了..."

虞昭阳会意,突然掩面痛哭:"清浅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周玄澈配合地揽住她颤抖的肩膀,声音却冷静得可怕:"那个狱卒是太子的人。"

回府马车里,虞昭阳掀开车帘一角。暮色中,那个可疑的狱卒正快马加鞭往东宫方向奔去。

"看来太子与他的’白月光’还有联系。"她冷笑。

周玄澈把玩着从尸体上取下的玉佩:"这是北疆贡品,上面的纹路..."他突然掰开玉佩,里面竟藏着一小卷绢布!

虞昭阳凑近细看,绢布上用暗语写着一行字:三日后子时,西郊废窑。

"陷阱。"她与周玄澈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一笑,那种默契让虞昭阳心头微颤。月光透过车帘缝隙,在周玄澈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笑时如刀锋般冷厉,笑起来却有种令人沉沦的魅力。

"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周玄澈忽然倾身逼近,将她困在车厢角落:"不如先说说,虞小姐打算如何谢我?"他指尖抚过她腰间悬挂的毒药锦囊,"这些日子,我给你的帮助可不少。"

虞昭阳呼吸一滞。男人的气息将她包围,那股沉水香混合着危险的气息,让她既想逃离又想靠近。

"王爷想要什么?"她强自镇定。

周玄澈的拇指按上她的唇瓣:"一个承诺。"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无论发生什么,都相信我。"

这要求出乎意料。虞昭阳正欲追问,马车突然急停。外面传来莫言急促的声音:"王爷,宫中急召!北疆使团提前到了!"

......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虞昭阳以"奉诏陪伴太后"为由跟着周玄澈入宫,实则藏在偏殿窥探。

北疆使臣拓跋宏正呈上礼单:"为表歉意,我王特献上汗血宝马十匹,黄金万两..."

"三公主呢?"太后冷声打断,"不是说她要亲自来请罪?"

拓跋宏面露难色:"公主途中染疾..."

"染疾?"周玄澈冷笑,"还是不敢露面?"

殿门突然被推开,太子周景珩疾步而入:"皇祖母!儿臣刚收到密报,镇国将军私通北疆,意图谋反!"

虞昭阳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前世父亲就是这样被诬陷的!

"荒谬!"太后拍案而起,"虞铮正在边关御敌,何来谋反一说?"

太子呈上一封密信:"这是从北疆俘虏身上搜出的,上面有虞铮印信!"

周玄澈接过信扫了一眼,脸色微变。虞昭阳看得真切——那根本不是父亲的字迹!可当她看向周玄澈,却发现他竟微微颔首:"印信...确实是真的。"

什么?虞昭阳如坠冰窟。连他也...

"既如此,即刻收押虞氏满门!"太子厉声道。

虞昭阳踉跄后退,却不慎碰倒花瓶。"砰"的一声脆响,殿内侍卫立刻拔刀冲来:"什么人!"

危急关头,一道玄色身影闪到她面前。周玄澈背对着她,声音冰冷:"本王早就发现有人窥探。莫言,拿下!"

虞昭阳还未反应过来,已被莫言反剪双手。周玄澈转身,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虞小姐,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

那一瞬,虞昭阳仿佛又回到前世被灌下鸩酒的那一刻。熟悉的背叛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周玄澈..."她声音颤抖,"你答应过的..."

男人俯身,在外人看来像是在检查绑绳,实则在她耳边极轻地说:"信我。"

虞昭阳被押往天牢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回放这两个字。信他?就在他亲手将她送入大牢的时候?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虞昭阳抱膝而坐。不知过了多久,牢门突然打开,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悄然入内。

"碧桃?"虞昭阳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丫鬟。

"小姐快换上这个!"碧桃递过一套宫女服饰,"摄政王安排奴婢来救您!"

虞昭阳心头一震。他...没背叛她?

换好衣服混出天牢,碧桃带她七拐八绕来到一处偏僻宫室。推门而入,周玄澈正在灯下查看地图。

"解释。"虞昭阳冷声道。

周玄澈抬头,眼中竟有一丝疲惫:"那封信是真的。"

"不可能!"

"是你父亲亲手所写,但非他本意。"周玄澈展开地图,指向边境一处山谷,"三日前,虞将军在此遭遇伏击,被北疆所擒。他们用虞家军俘虏的性命相胁..."

虞昭阳双腿一软,扶住桌沿才没倒下。父亲还活着...但成了人质!

"太子与慕容雪勾结,就是要借你父亲之事扳倒虞家。"周玄澈走近她,"我若不先将你收监,此刻你已是一具尸体。"

虞昭阳攥紧拳头:"慕容雪在哪?"

"就在宫里。"周玄澈冷笑,"扮作使团女官。明夜子时,她会在废窑与太子密会。"

原来如此!虞昭阳恍然大悟。白清浅根本没逃,而是换了身份堂而皇之入宫!好一招灯下黑!

"我要杀了她。"虞昭阳一字一顿。

"不行。"周玄澈按住她肩膀,"你父亲还在他们手上。而且..."他声音低沉,"我们需要太子亲笔写的谋反证据。"

虞昭阳猛地抬头:"你有计划?"

周玄澈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离魂散’,服下后十二个时辰内如行尸走肉,问什么答什么。"

虞昭阳立刻明白了:"你要给太子下药?"

"不。"周玄澈凝视她,"是你。"

"我?"

"太子对你余情未了,只有你能近他身。"周玄澈语气平静,眼中却翻涌着暗流,"明夜废窑,慕容雪约他相见,我会安排你’越狱’的消息传到太子耳中..."

虞昭阳懂了。太子必会以她为饵,引她前去。而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好。"她毫不犹豫地应下,伸手要取药丸。

周玄澈却突然收回手:"有个条件。"

"什么?"

男人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炙热的唇压下来。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马车里那个试探性的吻截然不同。虞昭阳被吻得喘不过气,直到周玄澈主动松开她。

"我要你活着回来。"他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这是命令。"

虞昭阳心跳如雷,却故意挑眉:"王爷这是...动心了?"

周玄澈不答,只是将一枚玉佩塞入她手中:"我母亲留下的。戴着它,我的暗卫会护你周全。"

玉佩温润,正面雕着浴火凤凰,背面刻着"澈"字。虞昭阳突然想起他锁骨下的凤凰印记,心头一热。

"等我回来。"她将玉佩贴身收好,"再告诉你答案。"

周玄澈深深看她一眼,转身推开密室暗门:"碧桃会带你去安全屋。明日此时,废窑见。"

暗门关上前,虞昭阳突然问:"若计划失败呢?"

周玄澈的背影顿了顿:"那就一起下地狱。"

暗门合上,虞昭阳摸着胸前的玉佩,唇角不自觉上扬。这个男人...或许值得她赌一次真心。

碧桃在一旁小声提醒:"小姐,该走了。"

虞昭阳收敛心神。明日将是一场生死博弈,而她,必须赢。

6离魂惊变

子时的西郊废窑阴风阵阵,虞昭阳穿着单薄囚衣缩在角落。铁链声由远及近,太子周景珩提着灯笼出现,身后跟着两名蒙面侍卫。

"昭阳..."他伸手欲抚她的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虞昭阳偏头避开,露出脖颈处青紫掐痕——这是今晨"越狱"时制造的伤痕:"殿下是来赐死的?"

"孤怎舍得?"周景珩蹲下身,"只要你供出周玄澈的罪状,孤可以保你..."

"保我当你的妾室?"虞昭阳冷笑,"像对白清浅那样?"

周景珩脸色骤变:"你都知道什么?"

"比如..."虞昭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右臂内侧的月牙疤,是十二岁偷猎时被白清浅所救留下的?"

趁太子震惊之际,她迅速将藏在舌底的离魂散渡入他口中。这是周玄澈教她的法子——以唇为刃。

"你!"周景珩掐住她脖子,却渐渐眼神涣散,"昭阳...孤其实..."

"太子殿下。"慕容雪的声音突然响起,"戏演够了吗?"

虞昭阳浑身一僵。只见慕容雪从暗处走出,手中握着周玄澈那枚凤凰玉佩!

"想不到吧?"她一脚踩住虞昭阳的手腕,"你们在密室说的话,我听得一字不落。"

虞昭阳瞳孔骤缩。那密室是周玄澈的私人领地,怎会...

"多亏了你的好丫鬟。"慕容雪轻笑,"碧桃的弟弟在我手上,你说她敢不听命吗?"

虞昭阳如遭雷击。难怪那日碧桃欲言又止...

"周玄澈此刻应该被北疆死士缠住了。"慕容雪拔出匕首,"至于你..."刀刃贴上虞昭阳的脸,"这张脸,我早想毁了。"

"住手!"本该昏迷的太子突然开口,"你说过不伤她!"

慕容雪反手一耳光将太子打翻在地:"废物!中了离魂散还能保持清醒,看来你对这贱人情意不浅啊?"

虞昭阳趁机撞向慕容雪,却被侍卫按倒。混乱中,她摸到太子腰间令牌——这是调遣东宫暗卫的信物!

"周景珩!"她突然大喊,"你可知当年救你的根本不是白清浅?她右臂根本没有月牙疤!"

太子浑身剧震。慕容雪脸色骤变:"闭嘴!"

"真正的救命恩人..."虞昭阳盯着太子,"是你最厌恶的虞昭阳!"

十二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暴雨中的悬崖,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拼死拉住坠崖的少年。虞昭阳终于明白为何重生后这段记忆模糊不清,原来是白清浅用北疆巫术篡改了太子的记忆!

"不...不可能..."太子抱头痛哭,"清浅明明..."

"你中的不是离魂散。"虞昭阳举起染血的指尖,"是解蛊的凤凰血!"

慕容雪突然惨叫。她脸上浮现蛛网般的血纹,正是巫术反噬的征兆!侍卫们惊慌后退,虞昭阳趁机夺过匕首刺入慕容雪心口。

"这一刀,为我父亲!"

正要刺第二刀,破空声骤然响起。虞昭阳侧身闪避,箭矢擦过手臂钉入墙中。更多北疆死士涌入,将她团团围住。

"周玄澈..."她握紧染血的匕首,"你最好还活着。"

......

密林深处,周玄澈一剑斩落最后一名死士的头颅。他胸前插着半截断箭,鲜血染红玄衣。怀中传讯玉佩突然发烫——这是虞昭阳遇到危险的信号。

"莫言!"他咳着血翻身上马,"去西郊!"

当周玄澈赶到废窑时,看到的便是虞昭阳浴血奋战的身影。她红衣残破,脚边倒着七具尸体,手中匕首已卷刃。

"昭阳!"

虞昭阳回头一笑:"太慢了..."话音未落,暗处射来冷箭。周玄澈飞扑将她护在身下,箭矢贯穿右肩。

"你..."虞昭阳摸到他满手温热鲜血,"疯了吗?"

周玄澈扯出箭矢,反手掷向放冷箭者。惨叫声中,他低头封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却比任何时候都炽热。

剩余死士正要围攻,突然被破窗而入的玄甲军尽数斩杀。莫言跪地请罪:"属下来迟!"

虞昭阳却顾不上这些。她撕下衣襟为周玄澈包扎,手指止不住颤抖:"为什么替我挡箭?"

周玄澈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这里跳动的每一次..."他声音渐弱,"都是为你..."

"周玄澈!"虞昭阳惊恐地发现他唇色发青,"箭上有毒!"

慕容雪的笑声幽幽响起:"此毒名’相思断’,需与心上人交合方可解..."她竟还未死透,"周玄澈,我要你至死不敢碰她..."

"闭嘴!"虞昭阳一刀割断她的喉咙,转身扶起周玄澈,"撑住,我带你去找太医!"

周玄澈摇头,从怀中取出瓷瓶:"只有一粒解药..."他塞进虞昭阳口中,"咽下去。"

"你..."虞昭阳刚要说话,后颈突然一痛。周玄澈竟打晕了她!

再次醒来时,虞昭阳躺在将军府闺床上。碧桃跪在床边痛哭:"小姐...摄政王他..."

虞昭阳跌跌撞撞冲进摄政王府,看到的却是满目素缟。莫言红着眼递上染血的信:

"昭阳,见字如晤。慕容雪所言不虚,解药确需阴阳相合。然我身中寒毒十年,若行此事必经脉尽断而亡。那日密室之言,原是我此生最大奢望..."

信纸飘落,虞昭阳怔怔望着棺椁。周玄澈面容安详,仿佛只是沉睡,唯有发间一缕银丝泄露了毒发的痛苦。

"你以为这样就算两清了吗?"她抚上他冰冷的脸颊,"周玄澈,你欠我的...还没还完呢..."

指尖触到他衣襟内的凤凰玉佩,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竟回到密室相拥那夜!

"信我。"周玄澈正在她耳边低语。

虞昭阳猛地吻住他,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中扯开他的衣襟。锁骨下的凤凰印记正在发烫,与她腰间的胎记产生共鸣。

"周玄澈..."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他唇上,"给我活下去,这是命令!"

7凤栖梧桐(大结局)

周玄澈的棺椁前,虞昭阳将染血的玉佩按在心口。前世今生的画面如走马灯流转,最终定格在密室相拥那夜——周玄澈锁骨下的凤凰印记,分明与她腰间胎记轮廓重合。

"喀嚓。"

玉佩突然裂开,万千金芒如丝绦垂落。时光在灵堂中逆流倒转,纸钱灰烬重新聚成黄纸,檐角铜铃叮当回响着倒数的更漏。当虞昭阳再度睁眼时,正对上檀木小几上跳动的烛火。

"昭阳可看懂了?"周玄澈执笔在宣纸上勾勒太庙布局,狼毫末端坠着的明珠映着锁骨金纹,"慕容雪在太子身上种了子母蛊,今夜子时......"

"今夜子时,母蛊会吞噬太子精血完成蜕皮。"虞昭阳脱口而出,指尖抚过宣纸上朱砂标记,"阵眼在太庙蟠龙柱下三尺,需以双凤血破之。"

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痕,周玄澈眸中泛起涟漪:"你果然也回来了。"

烛火"啪"地爆开灯花。虞昭阳忽地扯开他衣襟,在周玄澈错愕的目光中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他心口疤痕:"十二年前雪山祭坛,你用巫族禁术替我承了情蛊反噬,这寒毒......"

"总要有人记得真相。"周玄澈擒住她手腕,十指相扣处绽开并蒂莲虚影,"当年北疆人喂你喝下忘川水,我便将记忆封在凤凰血中。每轮回一世,就雕一支玉簪......"

妆奁应声而开,十二支玉簪浮空排开。虞昭阳触碰簪头的并蒂莲,前世记忆纷至沓来——第一世她是殉国的将军,他为她点燃烽火台;第二世她是浣纱女,他弃王位陪她泛舟江海......

"这一世,臣想讨个名分。"周玄澈忽然单膝跪地,掌心托着支金镶玉步摇,"凤冠霞帔,明媒正娶,可好?"

更鼓恰敲三响,虞昭阳将步摇插入发间,拽起他往马厩跑:"先收拾慕容雪那个老妖婆!"

太庙内阴风惨惨。太子正将匕首刺入心口,慕容雪的魂影在祭坛尖笑:"待本宫与蛊王合体......"

"合体不如合葬!"虞昭阳甩出步摇,金丝缠住匕首。周玄澈剑指苍穹,雷光顺着剑锋劈开蟠龙柱,露出下方血玉阵眼。

慕容雪尖叫着扑来,却被虞昭阳徒手掐住咽喉:"你以为我为何放任碧桃传递假消息?"她耳坠突然碎裂,露出里面闪烁的追魂香,"早料到你会夺舍太子妃的尸身重生。"

周玄澈剑锋刺入血玉的刹那,整座太庙亮如白昼。双凤虚影破空而出,慕容雪在金光中灰飞烟灭,太子眉心血线寸寸断裂。

"昭阳......"周景珩踉跄跪倒,前尘记忆汹涌而来,"那年雪山......"

"陛下该称她皇婶。"周玄澈揽过虞昭阳,玄色衣袖扫过太子肩头,"三日后登基大典,记得将北疆十三城划作昭阳的聘礼。"

三日后,镇国将军率铁骑还朝。虞昭阳戴着十二支玉簪出嫁,花轿后跟着十里红妆。周玄澈亲手将金册玉牒捧给她:"巫族圣典记载,饮过合卺酒,便是生生世世......"

"且慢。"虞昭阳突然掀开盖头,将襁褓塞进他怀中,"聘礼我收了,嫁妆也该亮亮相——这是你上月埋在梧桐树下的酒坛子化的灵胎,按人间辈分该唤你爹爹。"

周玄澈震惊地看着怀中婴孩眉心金印,赫然是巫族圣子转世之相。小娃娃忽然咯咯笑着揪他冠缨,发间飘落几瓣桃花。

"夫人好算计。"周玄澈将母子俩圈在怀中,望着满城绽放的凤凰花,"连为夫埋了三百年的桃花酿都翻出来了。"

次年春,太子禅位。新帝百日宴上,镇国将军抱着外孙接受百官朝拜。碧桃带着御赐嫁妆风风光光出嫁时,小皇子正趴在周玄澈肩头,抓着虞昭阳的玉簪往他发间比划。

暮色渐浓,周玄澈为虞昭阳描眉时,忽见镜中映出双凤绕梁。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恍如初见时那曲《十面埋伏》的余韵。

"这次弹首《凤求凰》可好?"周玄澈将螺钿紫檀琵琶递来。

虞昭阳指尖扫过琴弦,看着在桃花树下追着灵狐跑的小团子,眉眼弯成月牙:"不如教澈儿弹《春江花月夜》?"

清风拂过梧桐苑,带起漫天绯色花瓣。史书记载这夜有双凤栖于宫檐,翼展蔽月,清鸣三日不绝。而民间老妪们传得更玄乎,说那凤凰羽翼下护着的,是万家灯火映出的岁岁长安。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