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凤主:佛子前夫滚远点(玄门佛门渡厄)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玄门凤主:佛子前夫滚远点(玄门佛门渡厄)
1 我叫沧月,玄门当代唯一的亲传弟子,未来的门主。 他们都说我天赋异禀,百年难遇。 可我遇见了渡厄。 他是佛门圣子,宝相庄严,不染尘埃。 第一次见他,在两派论道大会。 他端坐莲台,辩法如莲,舌灿金光。 我当时就想,这和尚,真tm好看。 好看得,让我忘了我是玄门的人,他是佛门的狗。 哦不,圣子。 “沧月施主,何故一直盯着贫僧?”他含笑开口,声音像山涧清泉。 我脸一热,梗着脖子:“看你好看,不行?” 满场哗然。 玄门长老气得胡子直翘。 佛门那边,几个老和尚脸都绿了。 他却依旧带笑:“皮相虚妄,施主着相了。” 我呸。 虚伪。 那之后,我像着了魔。 玄门事务我抛诸脑后,整天琢磨怎么才能再见到他。 师父气得用戒尺抽我:“你忘了玄佛不两立?忘了百年前佛门如何暗算我玄门至宝?” 我跪在地上,梗着脖子:“没忘。可我就是想见他。” “孽障!”师父痛心疾首。 孽障就孽障吧。 我偷了玄门信物,潜入佛门禁地须弥山。 被发现时,差点被那群护山金刚打成肉泥。 是他救了我。 “她是我故人,一时迷途,还望诸位长老海涵。” 他把我藏在他禅房,给我上药。 “你图什么?”他问,语气里第一次有了无奈。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 “图你。”我答得干脆。 他沉默了,眼神复杂。 “沧月,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就因为玄门佛门那点破事?”我不服。 “道不同。”他声音低下去,“贫僧已立誓,此生献于我佛。” “那我跟你一起信佛?”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底有震惊,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胡闹!”他呵斥。 我以为他对我无意。 可他还是会偷偷下山,在玄门与佛门交界处的破庙等我。 我们聊玄门道法,聊佛门经文。 他会给我讲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 我会给他演示玄门引雷的符咒。 他说:“你的道,杀伐气太重。” 我说:“你的佛,太不食人间烟火。” 他说:“烟火缭乱,易失本心。” 我说:“没有烟火,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会叹气,然后给我一块他亲手做的素饼。 那段日子,苦,也甜。 甜的是能看见他,苦的是我们之间那道鸿沟。 我为他,背弃师门训诫。 我为他,放弃了玄门新秀大比的魁首。 我为他,甚至偷阅禁书,想找到化解两派恩怨的法子。 玄门上下,对我失望透顶。 “沧月,你再执迷不悟,休怪为师清理门户!”师父最后通牒。 我咬牙:“弟子不悔。” 我以为,我的付出,他能看见。 我以为,我的深情,能融化他那颗佛心。 直到,玄门至宝“镇魂灯”失窃。 所有证据,都指向佛门。 两派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师父重病,玄门群龙无首。 我临危受命,率领弟子前往佛门要人,要灯。 须弥山下,佛光普照。 渡厄站在佛门队伍最前方。 依旧白衣胜雪,依旧宝相庄严。 只是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渡厄,镇魂灯是不是你们偷的?”我问,声音发颤。 “是。”他答得平静。 我如遭雷击。 “为什么?” “为我佛门大兴。” “那我呢?我们之间算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垂眸,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沧月施主,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 我tm差点把岸给掀了! “所以,以前种种,都是假的?你接近我,就是为了镇魂灯?” 他沉默。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一个佛门圣子!好一个渡厄!” 我拔剑,指向他:“今日,我沧月便要看看,是你佛门金身厉害,还是我玄门剑法更强!” 一场恶战。 玄门弟子死伤惨重。 我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剑尖终于抵上他的喉咙。 “你还有什么话说?”我问,血从我嘴角溢出。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波动,像怜悯,又像不忍。 “沧月,收手吧。你斗不过佛门。” “我偏要斗!” 他突然抬手,一掌拍在我丹田。 剧痛。 灵力如潮水般从我体内散去。 我软软倒下,看着他。 “为什么…” “佛门不能败。”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镇魂灯,确为我佛门所需。它能助我…勘破最后一层桎梏,证道菩萨。” 原来如此。 为了他的道,我可以被牺牲。 我的一切,都可以被牺牲。 “渡厄…”我气若游丝,“你好狠的心。” 他闭上眼,不再看我。 “带走。”他对手下说。 我被佛门弟子像拖死狗一样拖走,囚禁在须弥山底的寒冰狱。 暗无天日。 寒气刺骨。 我的修为,被他那一掌废了大半。 心,也死了。 我曾以为,他是渡我出苦海的厄。 却原来,他是我命中最大的劫。 渡厄,渡厄。 渡尽了天下人,唯独不渡我。 也好。 从此,再无牵挂。 在寒冰狱,我待了三个月。 每日,只有冰冷的馒头和雪水。 佛门弟子会来给我“讲经”,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呸。 老娘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成个屁的佛。 我开始琢磨怎么逃出去。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消息。 渡厄圣子,将于下月十五,以镇魂灯为引,点燃佛火,成就菩萨金身。 届时,万佛朝宗,佛光普照三界。 而我玄门,将彻底沦为佛门附庸,甚至被抹杀。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渡厄,你真行。 为了你的大道,连旧情都不顾了。 也对,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旧情。 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 罢了。 这条命,给你。 这座玄门,我不能让你毁了。 十五那天,我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玄门秘法,冲开了寒冰狱的禁制。 代价是,五脏俱焚,寿元大损。 我不在乎。 我冲上须弥山巅。 祭天台上,渡厄盘膝而坐。 镇魂灯悬于他头顶,散发着幽幽光芒,正被他炼化。 他周身佛光大盛,显然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渡厄!”我嘶吼。 他睁开眼,看到我,眉头微蹙。 “沧月?你怎会在此?” “我来送你一份大礼!” 我祭出师父在我下山前交给我的最后一道保命符——“同归”。 此符一旦催动,施术者与百丈内修为最高者,神魂俱灭,玉石俱焚。 “沧月,不要!”他第一次失态,声音里带着惊惶。 “晚了!” 我催动符箓。 金光爆射,符文流转。 巨大的毁灭气息笼罩了整个祭天台。 “我沧月此生,眼瞎心盲,错付一人。今日,便以我残躯,与你这伪善佛子,同赴黄泉!” “不——!” 他想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感觉到神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剧痛之后,是无边的黑暗。 失去意识前,我仿佛看见他朝我扑来,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望。 呵。 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一切都结束了。 玄门,师父,我对不起你们。 但至少,我阻止了这个伪君子。 值了。 2 我以为我会死。 魂飞魄散那种。 但当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桃花林里。 身上穿着的,是我刚入玄门时的青色道袍。 我抬手,白嫩小巧。 这不是我的手! 至少,不是我被囚禁后那双布满冻疮和伤痕的手。 我猛地坐起来。 环顾四周。 这是玄门后山的桃花林。 我小时候最喜欢待的地方。 “师妹,你醒啦?”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我扭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大师兄,凌云。 他还很年轻,脸上没有后来因我而起的愁苦。 “师兄?”我试探着开口,声音稚嫩。 “嗯,师父让你醒了就去前殿,说是有要事宣布。”凌云笑道。 我脑子嗡嗡作响。 我…回来了? 回到了什么时候? 我踉跄着跑到水边,看清了水面倒影。 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眼青涩,却已初具风华。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渡厄那年的样子。 我重生了? 回到了悲剧开始之前?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同时涌上心头。 老天有眼! 我沧月,回来了! 渡厄,你等着! 这一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不,不对。 血债血偿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也尝尝,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被最爱的人抛弃,是什么滋味。 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 我深吸一口气。 沧月啊沧月,你怎么还想着他? 上一世的教训还不够吗?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值得吗? 不值得。 这一世,我不要再为什么狗屁爱情活。 我要为玄门,为师父,为自己活。 至于渡厄… 他是谁? 不认识。 从今往后,我与他,形同陌路。 不,连陌路都不配。 他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否则,我不介意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佛门?圣子? 呵。 这一世,玄门必将凌驾于佛门之上! 我站起身,眼神坚定。 哀莫大于心死。 对渡厄,我已然心死。 剩下的,只有刻骨的冷漠,和对玄门未来的筹谋。 前殿。 师父端坐高堂,长老分列两旁。 气氛肃穆。 “月儿,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与你商议。”师父开口。 “师父请讲。” “佛门圣子渡厄,不日将来我玄门论道。为师想让你…作为玄门代表,与他切磋一二。” 我心头一凛。 来了。 剧情还是按部就班地来了。 上一世,我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 这一世… 我抬头,对上师父探寻的目光。 “师父,弟子以为不妥。” “哦?为何?” “弟子年轻识浅,怕坠了玄门威名。不如让凌云师兄去?”我把凌云推出来。 凌云一愣,随即挺胸:“师父,弟子愿往!” 师父深深看了我一眼:“月儿,你可是怕了?” “弟子不是怕,只是觉得,杀鸡焉用牛刀。”我微微一笑,“区区佛门圣子,何须我亲自出马?” 这话狂妄。 但符合我以前的性子。 师父捋须:“好!有志气!那就依你。不过,你仍需在旁观摩,不可懈怠。” “是,师父。” 我低头,掩去眼底的冰冷。 渡厄。 这一世,你我之间,再无纠葛。 我的世界,你,不配再踏入。 我开始疯狂修炼。 前世的经验,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 我的修为一日千里。 玄门所有人都惊叹于我的进步。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付出了什么。 那些日夜不休的苦修,那些在生死边缘的徘徊。 都是为了,不再重蹈覆辙。 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为了,玄门的未来。 佛门圣子渡厄,如期而至。 依旧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圣洁模样。 只是,这一次,我的心湖,再无波澜。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冷淡,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直接无视。 论道开始。 凌云师兄虽然尽力,但到底不如渡厄那般舌灿莲花,言辞机锋。 很快便落了下风。 玄门长老们脸色有些难看。 渡厄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呵。 想激我出手? 我偏不如你意。 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着。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沧月施主,何不出手指点一二?”渡厄突然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放下茶杯,淡然一笑:“圣子说笑了。我玄门人才济济,还轮不到我这个小辈置喙。凌云师兄只是今日状态不佳罢了。” 我给凌云使了个眼色。 凌云会意,立刻道:“圣子佛法精深,凌云佩服。今日确实状态不佳,改日再向圣子讨教。” 渡厄眉头微蹙。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地认输。 这不像我。 以前的我,骄傲,好胜,绝不会容忍玄门在佛门面前丢脸。 “沧月施主,似乎与传闻中不太一样。”他意有所指。 “哦?传闻中我是什么样?”我反问。 “传闻沧月施主性如烈火,嫉恶如仇,对佛门…似乎颇有微词。” “传闻而已,圣子何必当真。”我轻描淡写,“玄佛两派,虽道不同,但亦可各自安好,互不干涉,不是吗?”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也表明了我的态度。 渡厄深深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那日之后,他数次想与我单独攀谈。 我都巧妙避开。 他派人送来的素斋点心,我原封不动退回。 他借口探讨玄学佛理,我让凌云师兄代为接待。 我的冷漠,肉眼可见。 我的疏离,毫不掩饰。 我能感觉到,他的困惑,他的不解。 甚至,还有一丝…失落? 呵。 男人。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你以为我是欲擒故纵? 抱歉,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虚伪的脸。 你的一切,与我何干? 我的世界,早已没有你的位置。 3 渡厄有些心绪不宁。 自那日论道之后,沧月对他的态度,便冷淡得如同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他记忆中的沧月,骄傲,热烈,像一团火。 会因为他一句无心之言而炸毛。 会因为他多看别的女弟子一眼而生闷气。 会为了见他,不顾一切地闯入须弥山。 可眼前的沧月,冷静,理智,甚至有些…无情。 她的眼神,再没有了以往看他时的痴迷和热切。 只有一片清明,和深不见底的淡漠。 他送去的素斋,她原封不动退回。 他想与她探讨佛法玄理,她让凌云代劳。 他甚至感觉到,她在刻意躲着他。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难道是上次论道,他言语间有所冒犯? 不像。 她的冷淡,并非针对某件事,而是针对他这个人。 仿佛一夜之间,她对他的所有情愫,都烟消云散了。 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落。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他习惯了她的追逐,她的热烈。 习惯了她像颗小太阳一样,围绕着他转。 虽然他嘴上说着“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着“施主着相了”。 但他内心深处,何尝不为这份炙热的感情而动容? 只是,他是佛门圣子。 他有他的责任,他的使命。 他不能,也不敢,回应这份感情。 他怕自己沉沦,怕自己辜负佛祖的期望。 所以他只能用冷漠来伪装,用佛法来告诫。 他以为,只要他够坚定,她总有一天会知难而退。 可他没想到,她退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 仿佛,她从未爱过他一般。 这让他无法接受。 一日,他终于在玄门后山堵到了她。 她正在练剑,剑气凌厉,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与他记忆中那个娇憨任性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沧月。”他开口。 她收剑,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 “渡厄圣子,有何指教?” 这疏离的称呼,让他心头一刺。 “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他问,声音有些干涩。 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 “圣子说笑了。我与圣子,本就非亲非故,何来冷淡一说?” “可你以前…” “以前?”她打断他,“以前是我年少无知,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幡然醒悟,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鱼目?珍珠? 她是在说,他连鱼目都算不上吗? 渡厄只觉一股无名火起。 “沧月!你休要强词夺理!你明明…” “我明明怎样?”她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明明对你痴心一片,死缠烂打?圣子是想听这个吗?” 他语塞。 “渡厄,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渡厄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那股空落感,越来越强烈。 他想抓住她,想问清楚。 但他知道,他没有资格。 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是他,让她彻底死了心。 他回到佛门,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静心修行。 脑海中,全是沧月冷漠的眼神,和决绝的话语。 “错把鱼目当珍珠…” “两不相欠…” 这些话,像一根根刺,扎在他心头。 他开始反思。 自己真的做对了吗? 为了所谓的佛门大兴,为了所谓的证道菩萨,牺牲一个真心爱自己的女子,值得吗? 他想起了前世。 想起她被囚禁在寒冰狱时,那绝望而倔强的眼神。 想起她最后催动“同归”符时,那惨烈而悲壮的笑容。 想起她神魂俱灭前,看着他的那一眼,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一丝他不敢深思的痛楚。 心,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大道,为了众生。 其实,他只是个自私自利的懦夫。 他害怕承担那份感情,害怕面对自己的内心。 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也最残忍的方式。 伤害她,抛弃她。 然后用佛法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大局。 何其可笑! 何其虚伪! 如果连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他还谈什么普度众生? 如果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他还修什么佛? 渡厄突然明白了。 沧月,才是他此生最大的道。 是他必须渡过的劫。 也是他…唯一的光。 他开始疯狂地寻找关于前世的线索。 他动用佛门秘法,回溯时光,窥探天机。 他看到了前世的种种。 看到了沧月为他付出的一切。 看到了她是如何在他冷漠的言语和行为下,一点点心死的。 看到了他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每一次回忆,都像一把刀,在他心上狠狠割过。 痛彻心扉。 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弥补,想挽回。 但他知道,一切都太迟了。 前世的沧月,已经死了。 这一世的沧月,对他只有冷漠和厌恶。 他该怎么办? 他还能怎么办? 他开始变得疯魔。 不理佛门事务,不问世事。 整日将自己关在禅房,一遍遍地刻着沧月的名字。 用自己的血。 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减轻内心的痛苦和愧疚。 但他知道,没用的。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佛门长老们对他失望透顶。 “圣子,你着相了!” “圣子,你再这样下去,会毁了佛门百年基业!” 他充耳不闻。 他只要沧月。 他只要她能再看他一眼,哪怕是恨他。 他开始不顾一切地打探沧月的消息。 听说她修为大进,已经隐隐有玄门第一人的风范。 听说她带领玄门弟子,数次挫败了魔道的阴谋。 听说她身边,出现了一个叫凌云的年轻才俊,与她形影不离。 每听到一条关于她的消息,他的心就痛一分。 她过得越好,就越显得他当初的选择有多愚蠢。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玄门附近。 像个游魂一样,远远地看着她。 看着她练剑,看着她处理事务,看着她和凌云谈笑风生。 他不敢上前。 他怕看到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只能躲在暗处,像个卑微的偷窥者。 财富?地位?佛门圣子? 在失去她的痛苦面前,这些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他宁愿用这一切,去换她一个回眸。 哪怕,只是一个冰冷的回眸。 4 玄门与魔道在一处上古遗迹外对峙。 气氛紧张。 我站在玄门弟子最前方,神色冷峻。 这次遗迹关系到一件玄门失传已久的法宝,不容有失。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白影飘然而至。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何必动干戈。” 是渡厄。 他瘦了,也憔悴了。 曾经不染尘埃的白衣,如今也沾染了些许风霜。 那双总是含笑的眸子,此刻充满了血丝和痛苦。 看到他,我眉头微蹙。 他来干什么? “渡厄圣子,此乃我玄门与魔道之事,与你佛门无关吧?”我冷冷开口。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 “沧月,我…我想帮你。” “帮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玄门之事,何须佛门插手?” “我…”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呵。”我冷笑一声,“圣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我听说,佛门最近因为圣子您疏于管理,可是出了不少乱子。” 他的脸白了白。 “沧月,我知道我以前错了。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他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哀求。 “弥补?”我看着他,眼神冰冷,“渡厄,你拿什么弥补?弥补我前世被你一掌废掉的修为?弥补我玄门因你而死的弟子?还是弥补我那颗被你亲手捏碎的心?” 我的话,像一把把利刃,刺向他。 他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道,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的对不起,太廉价了。”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凌云师兄,我们动手!” “是!”凌云应声,带领玄门弟子攻向魔道。 一场大战,再次爆发。 渡厄站在一旁,几次想插手帮我,都被我冰冷的眼神逼退。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浴血奋战,看着我身陷险境。 那种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 大战结束,玄门惨胜。 我也受了不轻的伤。 凌云扶着我,关切地问:“沧月,你怎么样?” “我没事,师兄。”我对他笑了笑。 这笑容,刺痛了渡厄的眼。 他知道,这笑容,永远不会再对他绽放。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我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沧月,求你,原谅我。” 他堂堂佛门圣子,竟然当众下跪。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看着他,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渡厄,你起来吧。我没有什么可以原谅你的。因为,我早已不恨你了。” 不恨,是因为不在乎。 哀莫大于心死。 他懂。 “那…那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卑微地仰视着我,“让我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渡厄,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皱眉,“我们之间,早已结束了。我对你,没有半分情意。”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很差劲,配不上你。”他急切地说,“但我会改,我会努力变得更好。我会把以前欠你的,都还给你。求你,别推开我。” 他开始变得语无伦次,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圣子,你我道不同,不必强求。”我语气平静,“你还是回你的须弥山,好好做你的佛门圣子吧。玄门,不欢迎你。” 说完,我转身,在凌云的搀扶下,带着玄门弟子离开。 没有再看他一眼。 渡厄跪在原地,看着我决绝的背影,心如刀绞。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我了。 不,他不能放弃。 他开始用各种笨拙的方式,试图挽回我。 他会偷偷潜入玄门,在我窗外放一束沾着露水的桃花。 他会派人送来各种珍稀的药材,说是给我疗伤。 他会不请自来,出现在玄门的山门外,一站就是一天一夜,只为见我一面。 对于他送来的东西,我照单全收,然后转手分给门下弟子,或者拿去换修炼资源。 对于他的人,我直接无视。 偶尔遇见,也只是淡淡一句“渡厄圣子”,再无多余的话。 我的冷漠,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他痛苦,他绝望,但他没有放弃。 他甚至放下佛门圣子的身段,去学做我喜欢吃的桂花糕,虽然每次都做得焦黑难看。 他去修补我以前最喜欢待的那片桃花林,虽然笨手笨脚,弄得自己一身狼狈。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他前世的过错。 但他不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有些伤害,造成了,就再也无法愈合。 一日,凌云师兄找到我。 “沧月,渡厄圣子他…在山门外跪了三天三夜了,风雨无阻。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我正在看玄门卷宗,闻言,头也未抬。 “与我何干?” “可是…” “师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我打断他,“他是佛门圣子,死不了。就算死了,也是他自作自受。” 凌云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他知道,我的心,已经硬如铁石。 对渡厄,再无半分怜悯。 也好。 这样的沧月,才能更好地带领玄门。 只是,他偶尔会想起,当年那个会为了佛门圣子闯山的少女。 那时的她,虽然任性,却也鲜活。 不像现在,强大,冷静,却也…孤独。 他有些心疼。 如果,当初没有渡厄,沧月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支持她。 无论她做什么决定。 5 又是一年桃花开。 玄门后山,桃花灼灼。 我站在桃树下,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神色平静。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 “你来了。” “嗯。”渡厄的声音,沙哑干涩。 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僧衣,身形消瘦,眼神却异常明亮。 这几年,他几乎散尽佛门家财,为玄门做了不少事。 修缮山门,捐赠典籍,甚至在几次玄门与外敌的冲突中,不顾自身安危,暗中相助。 玄门上下,对他从最初的敌视,到后来的漠视,再到如今的…一丝复杂。 只有我,对他始终如一的冷淡。 “你找我何事?”我问。 “沧月,我…”他顿了顿,似乎在鼓足勇气,“我知道,我以前伤你太深。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我转身,看着他,“你怎么赎?用你的命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你要,随时可以拿去。” 我笑了。 “渡厄,你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他眼神黯了黯。 “那…你要我怎么做?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愿意。” “我要你…滚。”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滚出玄门,滚出我的视线。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 “沧月…”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加重语气,“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两个字,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踉跄后退,眼中最后一丝光芒,也熄灭了。 “我明白了。”他惨然一笑,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悲凉,“我这就走。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他转身,一步一步,蹒跚离去。 背影萧瑟,落寞。 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我看着他消失在桃花林深处,心中没有丝毫快意,也没有丝毫怜悯。 只有一片空茫。 或许,从我重生那一刻起,我与他之间,就只剩下这些了。 凌云师兄从不远处走来,递给我一件披风。 “夜深了,小心着凉。” “谢谢师兄。”我接过披风,披在身上。 “他走了?” “嗯。” “你…真的不后悔?”凌云问,语气有些担忧。 我摇摇头:“没什么可后悔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强求无益。” 凌云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对他笑了笑。 是啊,我还有师兄,还有玄门。 我不是一个人。 至于渡厄… 就让他成为我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吧。 听说,渡厄回到佛门后,便卸去了圣子之位,自请进入苦禅洞面壁。 苦禅洞,是佛门惩戒犯下大错的弟子的地方。 进去的人,十死无生。 有人说,他疯了。 有人说,他是为了赎罪。 我听到这些消息,只是淡淡一笑,置之不理。 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几年后,玄门在我的带领下,日益兴盛,隐隐有超越佛门之势。 我和凌云师兄,也成了玄门内外公认的一对。 虽然我们之间,更多的是战友情和兄妹情。 但有个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 偶尔,我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白衣胜雪的佛门圣子。 想起他曾经的冷漠,也想起他后来的卑微。 心中,再无波澜。 只是会有些感慨。 不懂珍惜的人,终将一无所有。 而我,早已学会了爱自己。 这,就够了。 至于佛门苦禅洞里的那个人… 愿他,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真正参透他所追寻的“佛”吧。 虽然,那与我,再无任何关系。 我的未来,在玄门,在脚下。 一片坦途,光明璀璨。 至于爱情… 呵,那玩意儿,谁稀罕? 老娘独美,不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