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司寝毒香:娇宠皇后虐杀天下(沈昭雪萧景珩)_司寝毒香:娇宠皇后虐杀天下沈昭雪萧景珩最新章节

匿名 2025-09-25 14:27:54 26

第一章·更漏惊魂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沈昭雪就被两个粗使嬷嬷架着胳膊拖向乾元殿。青石砖的寒气透过单薄的中衣渗进骨头缝里,她却盯着廊下滴水的青铜更漏——这是今夜第三次水位降到寅时刻度线。

「沈姑娘可别怨咱们,」左侧的嬷嬷指甲掐进她臂弯,「前头三个守夜的都叫陛下砍了脑袋,偏生德妃娘娘指名要你顶缺。」

沈昭雪抿紧的唇线被月光镀上一层霜色。三日前浣衣局那盆掺了碎瓷的脏水,到底让德妃逮着机会发落了她。转过九曲回廊时,她突然瞥见东南角竹林里闪过鹅黄裙裾——是德妃贴身侍女春桃的衣裳颜色。

「劳烦嬷嬷松手,」她在殿前玉阶前站定,伸手将散落的鬓发抿到耳后,「奴婢自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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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殿门吱呀开启的瞬间,浓重的龙涎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沈昭雪踩到块尚未清理干净的血痂,黏腻触感激得她后背发紧。鎏金烛台上残烛将尽,忽明忽暗的光影里,那个传闻中暴虐无常的帝王正斜倚在蟠龙榻上,玄色寝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箭疤。

「陛下,该换安神香了。」她端起鎏金香炉时,指尖触到底部异常的灼热——有人往香灰里埋了烧红的银炭。

萧景珩突然翻身坐起,赤红着眼抽出枕边长剑:「吵!」

剑锋擦着沈昭雪耳畔掠过,削断一缕青丝。她顺势跪倒,袖中备好的凉茶泼湿裙裾:「奴婢该死,这就去取冰镇过的沉水香。」

「站住。」玄色衣袂扫过她手背,帝王掌心滚烫的温度惊得她险些打翻茶盏,「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回陛下,是晒干的艾草混着薄荷叶。」她将袖袋里的香囊举过头顶,「浣衣局的姐妹常有头痛之症,奴婢......」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德妃裹着胭脂色斗篷冲进来,鬓间东珠步摇晃得人心烦意乱:「陛下!臣妾听说这贱婢打翻烛台烧了值夜簿,特意来请罪!」

沈昭雪盯着德妃绣鞋边沿的竹叶纹——正是半个时辰前她在竹林看到的那种。方才东南角的异动,原是去焚毁所谓的「证据」。

「娘娘明鉴,」她重重叩首,额角贴上冰冷地砖,「奴婢入殿时烛台完好,更漏显示子时三刻,此刻刚到丑时......」

「狡辩!」德妃扬手将茶盏砸向她额角,「刘公公亲眼见你寅时擅离职守!」

血顺着眉骨滑进眼角,沈昭雪却盯着德妃腕间晃动的翡翠镯。那镯子随着动作微微上移,露出小臂内侧新鲜的抓痕——像是被猫挠的。

「都闭嘴。」萧景珩突然捏住沈昭雪下巴,拇指抹去她眼尾血珠,「你说更漏刚到丑时?」

「是,陛下寝殿的更漏比外头快半个时辰。」她忍着下颌剧痛开口,「若按宫中统一时辰,此刻应是子时三刻,与德妃娘娘说的寅时相差......」

「好得很!」帝王突然低笑出声,剑尖挑起德妃腰间玉佩,「爱妃的猫爪该修剪了。」

德妃脸色骤变。沈昭雪瞥见那玉佩上缠着几根橘色毛发——正与今晨抓伤小皇子的野猫一模一样。

更漏突然发出空鸣,水位彻底沉入寅时刻度。萧景珩甩开长剑躺回榻上,声音带着困兽般的嘶哑:「你留下。其他人,滚。」

沈昭雪将凉透的帕子敷在帝王太阳穴时,发现他右手食指有长期握笔的茧子。这不该是武将该有的痕迹。她想起边关战报里提过,三年前渭水之战,主帅萧景珩为救副将左肩中箭,从此夜不能寐。

「再用点力。」帝王突然握住她手腕,指腹擦过她虎口处的茧,「浣衣局的宫女,手劲倒像握过剑。」

「奴婢八岁入宫前,常帮父亲捶打硝制的皮子。」她加重拇指按压风池穴的力道,感觉掌下肌肉逐渐松弛,「陛下可觉得脑后胀痛减轻些?」

回答她的是逐渐绵长的呼吸声。殿外传来三更鼓响时,沈昭雪轻轻抽回发麻的手臂。月光漏进窗棂,照见帝王枕下露出半块残缺的凤佩——与她娘临终前塞进襁褓的那块,纹路竟似能相接。

「有意思。」她将凉茶换成安神汤,突然听见梁上传来极轻的瓦片滑动声。德妃果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这次,该换她来设局了。

第二章·香骨成毒

寅时的雾气还未散尽,德妃宫中的青砖地上已积了一滩血水。春桃跪在碎瓷片上,捧着个雕花鎏金盒瑟瑟发抖:「娘娘,曼陀罗粉混进龙涎香了,可陛下这几日都不用熏香......」

「蠢货!」德妃指尖掐进侍女肩头,丹蔻在月白中衣上洇出点点猩红,「沈昭雪不是爱煮安神汤么?把药下到她的铜壶里。」

沈昭雪隔着竹林假山缝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故意将手中浣衣的木槌砸向石壁,惊得德妃猛地转身:「谁?!」

「奴婢给娘娘请安。」她拎起湿漉漉的衣袍下摆,露出被碎石划破的脚踝,「奉陛下口谕,来取晾晒的艾草。」

德妃的目光在她渗血的纱布上停留片刻,突然轻笑出声:「陛下倒是疼你。」说罢甩袖离去,裙摆扫过那鎏金盒时,一粒朱砂色的药丸滚进草丛。

沈昭雪佯装整理衣襟,用帕子裹了药丸藏进袖中。回到耳房时,她将药丸碾碎撒在喂麻雀的粟米上,不过半盏茶工夫,那雀儿便扑棱着撞向窗棂——是曼陀罗。

「姑娘,尚药局送来的龙涎香到了。」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昭雪指尖抚过香匣边缘的雕花,忽然摸到一道新鲜的划痕——这盒子被人打开过。

戌时的更鼓刚响,沈昭雪端着安神汤迈进寝殿。萧景珩正批阅奏折,朱砂笔尖悬在「南疆叛乱」四个字上,笔杆几乎要捏碎。

「陛下,该用药了。」她将汤盏放在案几边缘,余光瞥见香炉青烟袅袅。不对,龙涎香本该是沉郁的木质调,此刻却混着甜腻的花香。

萧景珩突然抬手掀翻汤碗,瓷片擦着她脸颊飞过:「谁准你换的香?」

「奴婢不曾换香,这炉中......」话音未落,帝王已掐住她脖颈按在蟠龙柱上。他眼底血丝狰狞如蛛网,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全然不似平日模样。

沈昭雪挣扎间扯落他腰间玉佩,瞥见穗子上沾着橘色猫毛——和那日德妃玉佩上的一模一样。电光石火间,她拔下银簪刺向他虎口穴:「陛下醒神!」

萧景珩吃痛松手,她却顺势撞向香炉。滚烫的香灰泼在掌心,灼出焦糊味:「这香被人加了曼陀罗粉,遇热会催发癫狂之症!」

「妖言惑众!」殿门轰然洞开,德妃带着太医冲进来,「臣妾听见打斗声,这贱婢竟敢谋刺......」

「锁门!」萧景珩突然低吼。沈昭雪心头一紧,只见德妃的亲信太监反手扣上门闩,将钥匙吞入腹中。

帝王踉跄着抽出墙上长剑,剑锋直指沈昭雪喉间:「说!谁派你的?」

「陛下不妨闻闻这个。」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颈间挂着的香囊。艾草混着薄荷的清气冲散甜腻,萧景珩瞳孔骤缩,剑尖微微发颤。

德妃突然哭喊着扑来:「陛下当心!」她袖中寒光乍现,竟是一柄淬毒的匕首。沈昭雪抬脚踢翻灯台,趁着黑暗握住帝王手腕:「刺左后方!」

剑入血肉的闷响与德妃的尖叫同时炸开。当烛火重新亮起时,众人看见的却是沈昭雪徒手攥住剑刃,血线顺着剑身蜿蜒而下,而德妃的匕首正插在自己肩头。

「娘娘这是唱的哪一出?」沈昭雪松开血肉模糊的手,露出掌心被香灰灼出的月牙疤,「莫非想借陛下之手除我,却不慎伤了自己?」

萧景珩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太阳穴突突跳动。沈昭雪顾不得礼仪,扯开他衣襟按压膻中穴:「请太医取石膏、黄连、甘草三味,快!」

「谁敢动!」德妃捂着肩头厉喝,「这贱婢......」

「闭嘴。」帝王从齿缝挤出两个字,反手将剑掷向门闩。寒光闪过,三寸厚的铜锁应声而断:「今日之事,谁敢外传,诛九族。」

沈昭雪替他包扎伤口时,发现他后颈有处陈年箭疤,与战报记载的位置差了半寸。她指尖一顿,忽然被攥住手腕。

「这疤如何来的?」萧景珩将药膏抹在她掌心,目光却锁着她神情。

「八岁那年为护妹妹,被发疯的马驹踢伤。」她面不改色地扯谎,任由他给自己戴上嵌着半块凤佩的银镯,「奴婢皮糙肉厚,不碍事。」

梆子敲过四更时,沈昭雪在耳房拆开染血的绷带。月光下,掌心的月牙疤竟与凤佩残缺处完美重合。她蘸着药膏在墙上画线,将近日蹊跷之事串联——德妃父兄掌控香料局十五年,而三年前南疆进贡的龙涎香,恰与陛下失眠之症同时出现。

窗外忽然传来野猫惨叫。她推开窗,见春桃抱着个陶罐鬼鬼祟祟摸向御花园。罐口露出的橘色尾巴,与抓伤小皇子的野猫别无二致。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沈昭雪碾碎剩下的曼陀罗粉,轻轻笑了。

第三章·金铃夜宴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的声响,掩住了沈昭雪腕间金铃的轻颤。她跪坐在龙榻三尺外的青玉屏风后,将丝线绕过指节——另一端系着的十二枚金铃,正悬在萧景珩的寝被之上。

「陛下,奴婢要开始了。」她轻扯丝线,金铃如露珠滚过荷叶般游走于帝王穴位。这是她翻遍尚药局古籍改良的「金铃按摩术」,既能远距离疏通经络,又能避了贴身伺候的忌讳。

萧景珩忽然闷哼一声,抬手按住跳动的太阳穴:「再往左半寸。」

「此处是率谷穴,主疏风清热。」沈昭雪手腕翻转,金铃精准叩击,「陛下是否感觉耳鸣减轻?」

回答她的是一声极轻的喟叹。鎏金烛台爆了个灯花,映出帝王微敞的衣襟下那道箭疤——比三日前又淡了些许。

「沈姑娘好巧的手艺。」德妃的声音裹着香风破门而入,胭脂色裙摆扫过满地雨渍,「本宫新得了安神的香囊,特意给陛下送来。」

沈昭雪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疯马草的气息。此物遇热会致幻,正与龙涎香中的曼陀罗相克。她不动声色地收拢金铃丝线:「娘娘的猫可大安了?昨儿见春桃姐姐在太医院寻止血草。」

德妃指尖猛地掐进香囊穗子:「劳你挂心,那小畜生......」

「香囊留下。」萧景珩突然开口,目光仍闭着,「昭雪,赏德妃一盒螺子黛。」

沈昭雪躬身取妆奁时,故意碰翻了德妃的茶盏。滚水泼在香囊上,疯马草混着曼陀罗的甜腻气息瞬间弥漫。她佯装惊慌下跪:「奴婢该死!」

「无妨。」德妃笑着扶她,指甲却几乎抠进她腕骨,「陛下既乏了,本宫明日再来。」

子时的更漏声里,沈昭雪将调换过的香囊浸入药汁。窗缝忽然探进根竹管,迷烟混着雨气氤氲开来。她屏息倒地,听见春桃压低的声音:「娘娘料得准,这贱婢果然把香囊藏在枕下。」

「快走,陛下那边该发作了。」另一个宫女催促道,「淑妃娘娘送的西域舞姬已候在殿外,等陛下狂性大发时......」

沈昭雪待脚步声远去,翻身将解药吞下。铜镜映出她唇角冷笑——德妃竟与死对头淑妃联手,倒省得她逐个击破。

乾元殿内烛火通明,萧景珩赤足踏在满地碎瓷上,眼中血丝如蛛网密布。三个西域舞姬的赤金臂钏叮当作响,却压不住他喉间困兽般的低吼:「滚出去!」

「陛下,让臣妾伺候您......」为首的舞姬刚贴上他后背,突然被掐住咽喉甩向屏风。另外两人惊叫着去扯他衣袖,却被剑气削断半截青丝。

「放肆!」德妃的怒喝与沈昭雪的叩门声同时响起。门开刹那,众人看见帝王长剑横在沈昭雪颈间,而她手中金铃正缠住他手腕命门。

「陛下梦魇了。」沈昭雪声音清泠似碎玉,「德妃娘娘来得正好,快请太医......」

「护驾!」德妃猛地推她撞向剑锋,「这贱婢用巫蛊之术惑乱君心!」

沈昭雪就势后仰,金铃丝线骤然绷紧。萧景珩腕间一麻,长剑哐当坠地。她趁机滚到香炉旁,将调换的香囊掷入炭火:「娘娘不妨闻闻,这可是您亲手调的香?」

紫烟腾起的瞬间,殿外突然传来凄厉猫叫。德妃脸色骤变,那只本该发狂伤人的橘猫竟窜进来,直扑她面门。

「畜生!」德妃挥袖遮挡,却被猫爪撕破锦绣华服。沈昭雪趁机扶起萧景珩,指尖金铃叩击他耳后翳风穴:「陛下,该醒了。」

萧景珩瞳孔倏地清明,抬脚踩住德妃散落的裙裾:「爱妃的猫,倒是比主人忠心。」

「陛下明鉴,这猫分明是沈昭雪驯来害人的!」德妃发髻散乱,露出颈后被抓破的血痕,「臣妾亲眼见她往香囊里掺疯马草......」

「哦?」萧景珩拾起烧剩的香囊残片,「尚药局记载,德妃父兄半年前采买疯马草百斤,说是治马瘟?」

沈昭雪适时递上账册:「奴婢清查旧档时发现,三年前南疆进贡的疯马草,也是经娘娘母家之手。」

德妃瘫坐在地的瞬间,沈昭雪瞥见她中衣领口绣着龟兹纹——与那西域舞姬的臂钏图案如出一辙。原来这场局,竟牵扯两国细作。

「押下去。」萧景珩揉着眉心挥手,突然踉跄扶住沈昭雪肩头,「你......」

「陛下当心!」她撑住他倾倒的身躯,掌心触到一片湿热。玄色寝衣下,那道箭疤竟渗出血珠——是方才打斗时崩裂了旧伤。

暴雨渐歇时,沈昭雪跪在榻前换药。萧景珩忽然握住她戴着银镯的手腕:「这疤痕,是上次徒手接剑留下的?」

「奴婢皮糙......」

「说实话。」他指尖抚过她掌心月牙疤,「八岁孩童接不住疯马,硝制皮子更不需要握剑的茧。」

沈昭雪抬眸直视帝王:「陛下可知,疯马草燃烧后的烟灰,能显影密信上的字迹?」她将染血的绷带浸入药汤,渐渐浮出西域文字——正是德妃与龟兹往来的铁证。

梆子敲过五更,萧景珩突然将半块凤佩按进她掌心:「从今日起,夜夜候在朕三丈内。」

沈昭雪退出寝殿时,春桃正被拖往慎刑司。小宫女袖中落下的龟兹银币滚到她脚边,背面刻着的狼头纹,与父亲战死那日她捡到的敌军令牌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她碾碎银币,笑出了眼泪。

第四章·血经疑云

霜降这日,沈昭雪踩着满地枯叶踏入佛堂时,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供桌上那卷摊开的《地藏经》正往下滴着血珠,将「无间地狱」四个字洇成黑红色。

「沈姑娘来得正好,」德妃的嗓音裹着檀香飘来,「本宫听闻你通晓梵文,特来请教这句『揭谛揭谛』的释义。」

沈昭雪指尖抚过经卷边缘——是人血混着朱砂,尚未全干。她抬头看向莲花座下的铜盆,里头浮着几片带血的指甲盖:「娘娘抄经的诚心,怕是连地藏菩萨都要动容。」

「放肆!」春桃突然从帷幔后冲出,手中捧着的巫蛊人偶滚落在地。那偶人穿着明黄小衣,心口插着七根银针,背面赫然写着小皇子的生辰八字。

德妃的护甲掐进沈昭雪肩头:「本宫不过晚到半刻,你竟敢诅咒皇嗣!」

「娘娘错了,」沈昭雪弯腰拾起人偶,露出底部暗纹,「尚服局上月才换了蜀锦的供应,这料子却是江南织造局的旧款。」她扯开自己袖口内衬,相同的暗纹在光下泛着银丝,「三日前尚服局丢了三匹蜀锦,其中一匹......正裹着娘娘赏赐的雪貂裘。」

佛堂外忽然响起杂沓脚步声,禁军统领的佩刀撞在门框上:「奉旨搜查!」

沈昭雪在人偶颈后摸到黏腻的蜂蜡,突然笑了:「娘娘可知,人血与鸡血在蜂蜡上凝固的纹路不同?」她将人偶掷入铜盆,血水立刻浮起一层油脂星子。

「强词夺理!」德妃甩袖转身,「给本宫押下去!」

「朕看谁敢。」萧景珩玄色龙纹靴踏碎满地血珠,手中还握着朱砂未干的奏折。他身后跟着的太医正捧着药箱,箱盖上赫然是沈昭雪调配的安神香。

德妃踉跄跪倒:「陛下,这贱婢她......」

「爱妃指甲劈了。」萧景珩用奏折挑起她颤抖的手,露出拇指上新鲜的伤口,「尚药局的止血散可还够用?」

沈昭雪趁机将经卷对着天光展开,血字间隙露出细密的针孔:「陛下请看,这经文并非手抄,而是用浸血丝线绣成。若要验明真伪,只需......」

「烧了。」萧景珩突然将经卷抛入香炉,火焰腾起的瞬间,焦糊味里混着奇异的腥甜。沈昭雪瞳孔骤缩——是西域幻草的味道,遇热会令人产生幻觉。

禁军突然骚动起来,两个小太监抱着木箱从耳房冲出:「搜到了!全是诅咒之物!」

箱中滚出的桃木剑扎着黄符,符纸上的咒文竟与沈昭雪调理头痛的药方笔迹一模一样。德妃泣声凄厉:「陛下!她连镇魂的法事都备下了,这是要咒杀......」

「住口。」萧景珩碾碎一张黄符,露出背面的墨迹,「太医院的脉案也成邪术了?」他展开符纸,赫然是沈昭雪记录帝王头痛发作时辰的医案。

沈昭雪忽然夺过禁军的火把,将桃木剑投入火盆。焦黑的剑身上浮现出龟兹文字,正是那日银币上的狼头纹:「娘娘的巫蛊之术,倒是博采众长。」

「妖女!你陷害本宫!」德妃突然暴起,染着丹蔻的指甲直扑沈昭雪面门。

「啪——」

萧景珩反手一记耳光,德妃鬓边的东珠步摇应声而断。帝王拾起滚落的珍珠按进沈昭雪掌心:「即日起,擢升司寝女官,执金印彻查太医院。」

「陛下!」德妃的惨呼被淹没在禁军的甲胄声中。沈昭雪握紧珍珠,摸到其中一颗的异样——珠面有极细的孔洞,内里藏着半片龟兹地图。

三更时分,沈昭雪在案前摊开太医院旧档。烛火将「永昌三年」的朱批映成血色,那是先帝驾崩前最后一道旨意——命德妃父兄彻查西域香料。

「姑娘,陛下赏的药膏。」小太监呈上青玉盒,盒底压着张残破的舆图。沈昭雪用银簪挑开夹层,半块凤佩与舆图拼合成完整的西域要塞。

她忽然想起父亲战死那日,飞鸽传书中提到的「香料商队」。染血的信纸在眼前铺开,与太医院账册上的「龙涎香采买」渐渐重合——德妃家族,竟是借香料之名行通敌之实!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沈昭雪吹灭烛火佯装伏案小憩。黑衣人翻窗而入的瞬间,她将浸过疯马草汁的宣纸拍向来人面门。

「是我。」萧景珩扯下面巾,喉间抵着她发簪,「司寝女官好警觉。」

沈昭雪指尖擦过他颈侧,那里有新鲜的刀伤:「陛下夤夜来访,是为查德妃父兄的香料账?」

「是为这个。」帝王突然将她拽向怀里,玄色大氅裹住两人。破窗声骤响,三支弩箭钉入她方才倚靠的椅背。

暗卫的厮杀声在院外响起,萧景珩却摩挲着她腕间凤佩:「怕吗?」

「陛下更该问德妃怕不怕,」她从他怀中抽身,展开染血的西域舆图,「龟兹王庭往东三十里,可有座种满疯马草的峡谷?」

梆子敲过四更时,沈昭雪在废墟里拾到半截未燃尽的迷香。香灰上沾着片橘色猫毛,与德妃宫中那只野猫的颜色分毫不差。她将猫毛缠在凤佩上,对着月光笑了。

「该收网了。」

沈昭雪在太医院旧档中翻到泛黄的婚书残页,「荣安」二字被朱砂划去。她摩挲着凤佩缺口,忽然想起娘亲临终前哼唱的童谣——「朱雀台前雪,长公主车驾过」。

第五章·双生迷香

腊月的第一场雪落下来时,沈昭雪腕间的金铃缠上了素纱——萧景珩的失眠症已大半月未发,直到那盒龟兹香被送进乾元殿。

「陛下,西域使者说此香能安神活血。」德妃捧着鎏金香匣,指甲刮过匣面龟兹图腾,「臣妾特意用雪水蒸过三遍,祛了燥气。」

沈昭雪嗅到一丝熟悉的苦杏味,突然按住萧景珩去接香匣的手:「陛下近日服着黄连汤,与龟兹香的龙血竭相冲。」

「沈女官管得倒宽。」德妃冷笑,「尚药局验过三回,莫非比不得你一个守夜婢的眼力?」

萧景珩突然咳嗽起来,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点上。」

沈昭雪拨弄香灰时,发现炉底结着层晶状物——是西域幻草晒干后的汁液。她佯装被烫伤打翻香炉,德妃却抢先一步接住:「这么金贵的东西,可摔不得。」

青烟腾起的刹那,萧景珩眼底血丝如蛛网蔓延,指甲暴长寸许抓破掌心。沈昭雪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父亲战死时漫天箭雨——是曼陀罗致幻与龙血竭狂躁的双重作用。萧景珩手中朱笔「咔嚓」折断,眼底血丝如蛛网蔓延:「滚!都给朕滚出去!」

「陛下息怒......」德妃假意劝阻,袖中抖落的香粉却混入炭火。沈昭雪太阳穴突地刺痛,眼前浮现父亲战死那日的漫天黄沙——是双生香!龟兹香遇热分解,皇帝闻了龙血竭会狂躁,而她吸入幻草则会产生幻觉。

「德妃娘娘好手段。」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银簪狠狠刺入大腿,「阴阳相冲的香毒,怕是太医令也验不出吧?」

「胡言乱语!」德妃高呼,「禁军何在?这贱婢要弑君!」

殿门轰然紧闭的瞬间,沈昭雪扯断金铃丝线缠住萧景珩手腕:「陛下,刺左肩!」帝王长剑应声出鞘,却在她指引下直劈德妃面门。

「陛下疯了!」德妃仓皇后退,发髻撞上蟠龙柱,「快来人......」

「爱妃跑什么?」萧景珩嗓音嘶哑如恶鬼,剑锋挑破她腰间香囊。曼陀罗粉混着疯马草簌簌而落,被炭火一烘,满殿都是致幻的甜腥。

沈昭雪趁机将凤佩按在帝王掌心:「陛下闻这个!」玉佩触体生凉,萧景珩眼中血色稍褪,剑尖抵住德妃咽喉:「三年前渭水之战,龟兹细作用的就是这种香吧?」

德妃突然癫狂大笑:「现在才发现?你每日喝的安神汤里......」

「是加了南疆蜂蜜解龙血竭毒。」沈昭雪亮出药渣,「娘娘可知,蜂蜜遇龟兹香会化成催情药?」她甩袖露出臂上守宫砂,「陛下这半月从未召幸嫔妃,您的香,白费了。」

窗外突然射入弩箭,直取萧景珩心口。沈昭雪飞身扑挡,箭镞擦过凤佩迸出火星。暗卫破窗而入的刹那,她看清刺客腕间的狼头刺青——和父亲遗体上的箭痕一模一样。

「留活口!」萧景珩怒吼,怀中人却突然软倒。沈昭雪肩头渗出的血竟是乌黑色——箭上有龟兹蛇毒。

「陛下......」她攥紧帝王衣袖,「凤佩浸过蛇莓汁,能解百毒......」话未说完,喉间已涌上腥甜。

太医院正冲进来时,只见帝王徒手掰断箭杆,将凤佩按在伤口吸毒血。德妃瘫坐在血泊里,盯着沈昭雪苍白的脸吃吃地笑:「没用的,这毒要龟兹绿洲的......」

「是红柳花蕊吧?」沈昭雪突然睁眼,从发间拔下银簪,「巧了,昨儿刚收着西域商队进贡的药材。」她挑破簪头,淡黄花粉簌簌落在伤口,乌血瞬间转红。

萧景珩抱起她放在龙榻上,转身一剑削断德妃护甲:「传旨!德妃父兄勾结龟兹,即刻下诏狱!」

「你以为赢了?」德妃染血的指甲抠进地砖,「沈昭雪,你爹临死前还在找女儿呢......」

「你说的是这个吗?」沈昭雪从枕下抽出半块兵符,与凤佩拼成完整的狼头纹,「当年你们劫杀沈家军时,我就在运粮车上。」

更漏滴尽时,沈昭雪在剧痛中听见帝王低语:「当年渭水河畔,是不是你给朕裹的伤?」

「陛下认错人了......」她意识涣散前,将染血的西域舆图塞进他掌心,「龟兹王庭往东三十里......」

雪光映着满地狼藉,萧景珩擦净她脸上血污,露出颈后月牙疤——与记忆中那个小丫头一模一样。

第六章·雪夜诏狱

诏狱的炭盆烧得正旺,沈昭雪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腕间的凤佩银镯已烙进皮肉。德妃踩着满地血冰碴踱进来,护甲刮过她溃烂的掌心:「沈家小将军?不过是我父兄马蹄下的蝼蚁罢了。」

「娘娘可知我爹最后一战,」沈昭雪吐出口中血沫,「斩落的龟兹王旗上,绣的正是你家族徽?」

烧红的烙铁骤然贴上她腰腹,焦糊味里混着德妃的尖笑:「你以为萧景珩会来救你?他正与龟兹公主和亲呢......」

「哐当——」

牢门被玄铁剑劈开,萧景珩大氅上落满新雪,手中明黄圣旨滴着血:「德妃李氏,接旨。」

「陛下!」德妃染血的指甲指向刑架,「这贱婢是龟兹细作,臣妾已让她画押......」

「是吗?」萧景珩碾碎供状,露出背面龟兹文字,「爱妃的供纸,倒是比西域驿馆的还讲究。」他身后暗卫抬进十口木箱,摔出成堆的疯马草与龟兹密函。

沈昭雪突然挣动铁链,腕间银镯应声碎裂。半块凤佩坠入血泊,与帝王扔出的另半块严丝合缝——拼出完整的狼头图腾。

「先帝遗诏在此!」萧景珩抖开圣旨,朱砂御笔刺痛人眼,「沈氏昭雪系荣安长公主遗孤,持凤佩如朕亲临!」

德妃踉跄撞上刑具架:「不可能!沈家早死绝了......」

「娘娘当年劫杀长公主车驾时,」沈昭雪扯开破碎的囚衣,露出肩头火焰疤,「可记得有个女童跳崖逃生?」她指尖挑开刑架暗格,抽出染血的西域舆图——正是德妃父兄与龟兹往来的路线。

窗外忽起喊杀声,德妃兄长率叛军撞破狱门:「清君侧!」

「等的就是你们。」萧景珩劈断沈昭雪镣铐,将玄铁剑塞进她手,「沈家军的仇,自己报。」

沈昭雪赤足踏过血冰,剑锋在地上划出火星。当叛军长矛刺来时,她突然旋身挑飞对方头盔——那额角刺着的狼头纹,与父亲心口的箭痕分毫不差。

「还认得这个吗?」她甩出半截龟兹王旗,在叛军愣神间斩断其咽喉,「这一剑,为我娘亲。」

德妃兄长暴喝挥刀,却被沈昭雪引到刑架旁。她踢翻炭盆,火星溅入疯马草堆,致幻烟雾瞬间吞没牢房。叛军在幻象中自相残杀,而她闭气穿过浓烟,剑尖直指德妃心口。

「沈家丫头!」德妃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绑满炸药的身躯,「一起死吧!」

沈昭雪剑锋急转,挑断引线掷向窗外。雪夜被爆炸映成白昼,她趁机将德妃踹进铁笼:「娘娘该尝尝诏狱的七十二道刑。」

「你不能杀我!」德妃攥住笼柱嘶吼,「你妹妹还在我手里......」

「你说的是她吗?」萧景珩拎着个女童从硝烟中走出,孩子腕间的银铃与沈昭雪的金铃同频共振。

沈昭雪剑尖颤了颤,女童突然开口:「阿姐,他们把我关在种满红柳的地窖......」

「咔嚓——」

德妃的尖叫与颈骨断裂声同时响起。沈昭雪扔开滴血的长剑,将妹妹裹进大氅:「脏了手,回去要泡药泉。」

雪停时,沈昭雪在诏狱暗室发现半张未烧尽的和亲书。朱笔圈出的龟兹公主封号旁,赫然是德妃的笔迹:「换魂丹已下,三月必疯。」

「陛下装疯卖傻的本事,」她将密信投入炭火,「比臣女强多了。」

萧景珩正给昏睡的妹妹喂药,闻言轻笑:「当年渭水河畔,你给朕喂黄连汤时,可比现在凶得多。」

梆子敲过五更,沈昭雪突然按住帝王手腕:「陛下饮的安神汤里,是不是换了天山雪莲?」

「怎么?」

「雪莲与龟兹香相克,」她将凤佩按在他心口,「三日后大婚典礼,怕是要见血光。」

天牢最深处的囚室里,德妃盯着墙上的龟兹图腾,咬碎后槽牙藏的蜡丸。药效发作时,她故意用护甲划破脖颈动脉,鲜血喷溅在写满经文的墙上。狱卒踹门而入时,她的脉搏已微弱如游丝:「快禀报陛下,罪妃自戕了!」

沈昭雪捏着德妃的「尸身」手腕,指尖触到异常缓慢的脉搏。她瞥见墙角未干的血迹里混着朱砂粉——那是龟兹假死药的独门标记。

第七章·椒房天光

宗庙的蟠龙柱在风雪中发出呜咽般的哀鸣,德妃绑满炸药的身躯紧贴着沈昭雪后背,火折子的幽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让萧景珩下罪己诏,否则我炸了太庙!」

「娘娘可知这炸药引线有多长?」沈昭雪腕间金铃轻颤,余光瞥向檐角的青铜更漏,「从点燃到爆炸,正好是陛下写完诏书的时间。」

德妃的刀刃压进她颈间:「少耍花样!我要他亲口承认构陷忠良......」

「忠良?」沈昭雪突然嗤笑,「李尚书书房暗格里那十二封龟兹密信,娘娘可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念一念?」她指尖勾开衣襟,露出贴身收藏的血书,「令尊死前咬破手指写的认罪状,娘娘不想看看么?」

「闭嘴!」德妃癫狂地扯断她腰间香囊,疯马草粉混着雪粒子簌簌而落,「你以为萧景珩真在乎你?他早服了换魂丹,三日后就会变成疯子!」

风雪中骤然响起破空声,十二支金箭钉入德妃脚边青砖。萧景珩玄甲沐血踏雪而来,手中弓弦犹自震颤:「一箭替渭水河畔冤魂,一箭替沈家满门忠烈——这第十二箭,」他搭箭拉满弓,「该还你兄长劫杀和亲公主之罪。」

「陛下!」德妃拖着沈昭雪退到太庙牌位前,「再近一步,我就烧了萧氏宗谱!」

沈昭雪突然反手扣住她腕脉:「娘娘可听过龟兹的『倒流香』?」她甩袖洒出香粉,风雪竟逆着方向卷向德妃双眼,「这香遇雪则凝,沾眼即盲。」

德妃惨叫松手的刹那,沈昭雪旋身踢飞火折子。炸药引线坠入雪堆滋滋作响,她扯断金铃丝线缠住德妃脖颈:「这一绳,还我妹妹地窖三年囚禁之苦!」

「嗖——」

金箭贯穿德妃右肩,将她钉上祖宗牌位。萧景珩扔掉长弓,徒手扯断炸药引信:「朕的江山,轮不到魑魅魍魉来祭!」

沈昭雪正要补刀,忽见德妃唇角浮起诡异笑意。她猛扑向萧景珩:「陛下闭气!」德妃口中喷出的黑雾瞬间笼罩神龛,牌位上的金漆竟滋滋冒起毒泡。

「换魂丹的滋味如何?」德妃咳着血沫大笑,「萧景珩,你每夜喝的安神汤里......」

「是加了天山雪莲。」沈昭雪用凤佩舀起一抔雪水,「娘娘可知雪莲能克龟兹蛊毒?」她将玉佩按在帝王心口,黑雾触之即散,「您父兄从西域重金求购的换魂丹,不过是臣女用黄连粉搓的泥丸。」

德妃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着你妹妹吞下......」

「娘娘绑走的,是臣女从诏狱找来的龟兹死士。」沈昭雪掀开袍角,露出腕间暗器机关,「易容术而已,娘娘不也用来假死过一回么?」

萧景珩突然挥剑斩断祖宗牌位,露出中空的暗格。尘封的玉匣内,褪色的婚书与凤冠霞帔刺痛人眼——正是当年荣安长公主与驸马的遗物。

「先帝为平龟兹之乱,将亲妹嫁给沈将军,又怕外戚干政,故谎称长公主难产而亡。」帝王将婚书掷于火盆,「李尚书奉命灭口时,可想过天理昭昭?」

德妃望着冲天火光,突然撕开衣襟:「那便一起死!」她心口赫然嵌着枚西域雷火弹,引线已燃至末端。

「趴下!」萧景珩搂住沈昭雪滚下台阶。爆炸的气浪掀翻三重殿门,待烟尘散去,唯余半块焦黑的凤佩躺在血泊中。

「你的玉佩。」帝王抹去唇边血渍,将残片按进她掌心。

沈昭雪望着与自己那块严丝合扣的裂痕,忽然落泪:「陛下早就知道?」

「渭水河畔那道箭伤,」萧景珩扯开衣襟,露出与她颈后如出一辙的月牙疤,「是你用裙摆裹的。」

破晓时分,沈昭雪在废墟里拾到德妃的半截指骨。焦黑的骨缝中,一点朱砂痣鲜艳欲滴——与当年送她入宫的嬷嬷腕上胎记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她碾碎指骨,任风雪卷走最后一丝执念。

第八章·司宫台赋

封后大典的礼炮炸响时,御史台的老臣们正跪在太和殿外高呼「牝鸡司晨」。沈昭雪隔着十二旒冕冠垂眸望去,见为首的王御史手中高举的,正是德妃当年伪造的血经。

「臣等以死谏!」老臣的额头磕在汉白玉阶上,「宫女封后,亘古未有啊!」

萧景珩的指尖在龙椅上叩出闷响:「王卿可知,你举着的血经背面——」他挥手掷出一叠密信,「沾着龟兹王庭的狼头印泥?」

沈昭雪缓步下阶,凤袍扫过那些发黄的纸页:「三年前南疆雪灾,大人用军粮款购置的血经用纸,可比赈灾米贵了三倍。」她扯断王御史的玉带,铜符坠地裂成两半,露出夹层的龟兹银票,「这上面的红柳花纹,德妃宫中抄出过百斤呢。」

「妖后惑主!」王御史突然暴起,袖中寒光直刺她咽喉。沈昭雪扬手甩出凤佩,玉佩撞上刀刃迸出火星,暗卫的弩箭已穿透老臣膝盖。

「这一箭,替北境饿死的三万灾民。」她拾起染血的铜符,「即日起,六宫改制为六尚书院,本宫亲自教诸位——何谓牝鸡司晨。」

合卺礼的赤金杯举到唇边时,沈昭雪嗅到了熟悉的苦杏仁味。她腕间金铃骤响,萧景珩的酒杯应声而裂,酒液泼在龙凤烛上窜起幽蓝火焰。

「陛下小心!」她扯落凤冠掷向梁柱,藏在其中的刺客被砸落在地。那人腕间狼头刺青尚未褪色,正是德妃残党的余孽。

萧景珩却揽着她旋身避开毒箭:「皇后好眼力。」他掀开刺客的面巾,露出一张布满烧伤的脸——竟是本该葬身火海的春桃。

「娘娘会替我们报仇的......」春桃咬破毒囊狂笑,「你们喝的合卺酒里......」

「换魂丹混着鹤顶红?」沈昭雪用银簪挑起她下颚,「本宫三日前就换了尚食局的泉水。」她击掌唤出龟兹老医正,「你主子没告诉你,这位是西域第一毒医么?」

春桃的瞳孔逐渐涣散,殿外忽然传来小太监尖叫:「走水了!宗庙走水了!」

沈昭雪却按住帝王拔剑的手:「陛下可闻见松油味?德妃最爱用这招声东击西。」她扯开嫁衣露出软甲,「真正的杀招在——」

话音未落,九支穿云箭破窗而入,箭镞全冲着萧景珩旧伤位置。沈昭雪甩出凤佩金链绞碎箭矢,链尾的铃铛竟与帝王腰间玉佩共鸣,震出龟兹暗探的藏身方位。

「留活口!」萧景珩的剑锋抵住最后一个刺客咽喉,「说,德妃在哪?」

刺客突然盯着沈昭雪身后诡笑:「娘娘万安......」

「唰——」

沈昭雪反手掷出凤钗,钉住从梁上扑下的黑影。那人滚落在地抽搐,半边焦黑的脸赫然是德妃,另半边却贴着张人皮面具。

「还是这么蠢。」沈昭雪踩住她咽喉,「当年你给春桃的假死药,本宫添了味赤芍。」她扯开德妃的太监服,露出心口溃烂的伤口,「红柳花蕊遇赤芍,滋味如何?」

德妃喉间发出「嗬嗬」怪响,突然暴起咬向她脚踝。萧景珩一剑削落她发髻,藏在其中的雷火弹滚出来,被沈昭雪踢进酒瓮。

「这一杯,贺你我大仇得报。」她举起合卺杯残片,「德妃娘娘,黄泉路上有你父兄作伴呢。」

五更鼓响时,沈昭雪在椒房殿拆开六部尚书的第一封奏折。朱批未干,萧景珩从身后拥住她:「皇后改制的六院,倒比前朝还有模有样。」

「陛下该唤我昭雪。」她将兵符按在边关舆图上,「龟兹王庭递了降书,用三百车红柳花换德妃尸首。」

「你要换?」

「换。」她轻笑,「把德妃的骨灰掺进花种,撒在父亲战死的峡谷。」腕间金铃随动作轻响,惊飞梁上栖着的信鸽。

萧景珩突然咬住她耳垂:「当年渭水河畔,你给朕裹伤用的帕子......」

「烧了。」她转身勾住他玉带,「陛下若心疼,赔我条新的?」

晨光漫过窗棂时,小太监捧着染血的奏折退下,腕间烧伤被袖子遮得严实。宫门外老槐树下,半张焦黑的人皮面具随风晃了晃,落在种满红柳的苗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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