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当天,我转身嫁新帝全文阅读(萧景珩沈砚谢雨薇)最新章节_退婚当天,我转身嫁新帝全文阅读
他指尖抚过我手臂上的火焰疤痕,眼底翻涌着晦暗的痛意。 我轻笑:「陛下现在心疼了?前世冷眼旁观时,可没见您这般情真意切。」 他猛然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龙纹屏风上,呼吸灼热:「谢云舒,你当真不知,朕前世为你屠了整个沈家?」 我怔住。 「你以为那场大火后,沈砚为何被凌迟处死?」他咬住我的耳垂,字字泣血,「朕重生一世,不是来听你嘲讽的——是来亲手给你凤冠霞帔的。」 1重生退婚 及笄那天,雪下得很大。 我站在谢府正厅中央,身着繁复的礼服,发间金钗微颤。屋内炭火烧得极旺,却驱不散我骨子里的寒意。 "小姐,沈公子到了。"丫鬟青桃在我耳边轻语。 我抬眸,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踏雪而来。 沈砚身披墨色大氅,肩头落满雪花,清俊面容如覆寒霜。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个男人,在新婚之夜冷落我,在三年婚姻中漠视我,最后他点燃那场大火,用仇恨的目光将我吞噬。 "谢小姐。"他拱手行礼,声音比外面的风雪更冷。 "沈公子。"我回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满座宾客静了下来。父亲笑着上前:"砚儿来得正好,今日舒儿及笄,你们婚期也该定下了。" 沈砚却后退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谢伯父,晚辈今日前来,是来退婚的。" 满堂哗然。 父亲脸色骤变:"胡闹!两家婚约是你父亲在世时就定下的,岂能说退就退?" 我静静站着,看沈砚眼中翻涌的恨意——那不该是一个单纯想退婚的少年会有的眼神。 电光火石间,我明白了:他也重生了,带着前世对我的所有怨恨回来了。 "砚哥哥!"一道娇柔声音从侧厅传来。我的堂姐谢雨薇快步走来,一袭白衣胜雪,宛如风中弱柳,"你别冲动,妹妹她..." 沈砚目光立刻柔和下来:"雨薇,你不必为她说话。" 我看着这一幕,前世种种豁然开朗。原来沈砚与谢雨薇早有私情,难怪婚后他对我百般冷落。 而谢雨薇后来入宫为妃,难产而亡,沈砚便将所有过错归咎于我。 "堂姐。"我轻声唤道,眼中适时泛起泪光,"多谢你为我说话。但沈公子既然心意已决,云舒不愿强求。" 谢雨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前世的我,此刻应当已经哭闹起来了。 我转向沈砚,深深一福:"沈公子,婚约就此作罢。愿你得偿所愿,与心上人白头偕老。" 沈砚眉头紧锁,似被我反常的平静所困惑。他下意识看向谢雨薇,柔声道:"是上天有眼,成全我一片痴心。" 宾客议论纷纷。父亲气得发抖,却碍于颜面不好发作。 我借口身体不适告退,在众人或怜悯或嘲弄的目光中离开正厅。 2雪中密会 雪下得更大了。我没有回房,而是绕到了后花园的假山后。 这里视野隐蔽,却能听到前院的动静。我需要时间思考——既然沈砚重生了,那么谢雨薇呢?还有其他人吗? "看够戏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在我耳畔响起,惊得我几乎跳起来。转身瞬间,我撞入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眸。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玄色锦袍衬得他肤白如玉。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衣摆上若隐若现的金龙纹样——那是皇室才能用的图腾。 我慌忙要跪,却被他一把扶住:"不必多礼。" 他指尖微凉,却让我手腕处如被火灼。 我抬头,对上他复杂的目光——那里面有震惊,有喜悦,还有我读不懂的深沉情绪。 "陛..."我声音发颤。 "嘘。"他食指轻抵我唇瓣,这个过于亲密的动作让我浑身僵硬,"朕微服出巡,莫要声张。" 我这才注意到假山四周不知何时已站了数名带刀侍卫,个个气息内敛,显然都是高手。 萧景珩——当朝天子,为何会出现在谢府后花园? "谢小姐似乎对退婚一事并不伤心?"他饶有兴味地打量我。 我心跳如鼓,不知如何作答。前世我与这位年轻帝王并无交集,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几次。他怎会认得我? "朕方才听沈公子说,’是上天有眼,成全我一片痴心’。"萧景珩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畔,"谁说不也是呢?" 我惊愕抬头,正对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炽热。那眼神太过熟悉,就像...就像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击中了我:难道重生的,不止我和沈砚两人? 3故交之子 退婚风波后的第三日,父亲突然召我去书房。 推门进去时,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边的颀长身影。 那人背对着我,正低头欣赏案几上的一幅山水画,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发丝都泛着淡淡光泽。 "舒儿,过来。"父亲招了招手,"这位是林景林公子,故交之子,将在府中暂住一段时日。" 那人转过身来,我呼吸一滞——竟是那日在假山后遇到的帝王萧景珩。 今日他换了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只悬一枚青玉,端的是翩翩公子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天子威仪。 "谢小姐。"他拱手,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久闻谢府千金才貌双全,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强自镇定地回礼:"林公子谬赞了。" 父亲没察觉我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继续道:"林公子父亲与我乃生死之交,如今他游历至此,想在我们府上小住,研习谢氏藏书楼的典籍。" 我心中惊疑不定。萧景珩贵为天子,为何要假扮成普通世家子弟住进谢府? 他口中的"故交"更是子虚乌有——父亲从未提过有这样一位挚友。 "听闻谢小姐棋艺精湛,不知可否讨教一二?"萧景珩忽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父亲笑着应允:"舒儿棋艺确实不错。林公子若有雅兴,不妨让她陪你手谈一局。" 离开书房后,我快步穿过回廊,心跳如擂鼓。 4玉佩之谜 行至无人处,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假山后伸出,将我轻轻拉了过去。 "陛下这是何意?"我压低声音,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山石。萧景珩离得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他垂眸看我,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谢小姐似乎很紧张?" "陛下微服私访,臣女自然惶恐。"我努力让声音不颤抖,"不知陛下为何——" "嘘。"他食指轻轻抵住我的唇,那触感让我浑身一颤,"在这里,我只是林景。" 我抬眼看他,忽然注意到他右眼角有一颗极小的泪痣,前世宫宴上远远观望时从未发现。这颗痣让他凌厉的眉眼平添几分柔和,恍惚间竟有些熟悉。 "三日后午时,花园凉亭。"他松开我,后退一步,"我等你一局棋。" 说完,他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我分明看见他腰间玉佩上刻着一个"舒"字——那是我前世及笄时父亲特意请人雕刻的样式,世间独一无二。 我僵在原地,如坠冰窟。这枚玉佩,怎么会在他手里? ...... 5暗流涌动 接下来的三日,我闭门不出,只让青桃暗中打探消息。 "小姐,沈公子今日又来了,直接去了西院找堂小姐。"青桃愤愤不平地汇报,"府里下人们都在嚼舌根,说您被退婚是......" "是什么?"我头也不抬地翻看账册。 "说您才德有亏,不如堂小姐温婉可人。"青桃声音越来越小。 我轻笑一声。前世这些流言曾让我哭湿了枕头,如今听来却只觉得可笑。 我合上账册,转向另一摞文书——这是我从父亲书房偷偷取出的,二叔谢诚近年经手的田庄账目。 数字不对。我指尖在一行记录上停留。二叔负责的城南庄子去年收成锐减,理由是水患,可去年明明风调雨顺。 "青桃,明日我要出府一趟。" "可是小姐,老爷说您最近最好......" "去准备一套男装。"我打断她,"记得从后门走。" 青桃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低头退了出去。我继续翻阅文书,忽然在最后一页发现一张便笺,上面写着"沈记银号,三千两"几个字,笔迹陌生。 正当我沉思时,窗外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走到窗边,轻轻拨开一条缝隙——沈砚和谢雨薇并肩走在花园小径上,谢雨薇手中捧着一枝红梅,正娇笑着往沈砚怀里靠。 沈砚眼中满是柔情,那神情我太熟悉了——前世他每次收到谢雨薇从宫中传出的书信时,就是这副模样。 "砚哥哥,你退婚的事,妹妹她......不会记恨我吧?"谢雨薇声音娇软,眼中却闪着精明的光。 "她敢!"沈砚冷声道,"若不是她父亲当年以权势相逼,我怎会与她定亲?如今重来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瞳孔骤缩。果然,谢雨薇也重生了。 "呀!"一声惊叫突然传来。我这才注意到假山后藏着一个小丫鬟,是谢雨薇的贴身婢女小翠。她似乎踩滑了石头,跌坐在两人面前。 沈砚脸色大变:"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路过......"小翠瑟瑟发抖。 谢雨薇柔声道:"砚哥哥别吓着她。"她弯腰扶起小翠,却在靠近时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小翠脸色瞬间惨白。 我眯起眼睛。这个小翠,其实是我半年前安插在谢雨薇身边的人。 6棋局对弈 三日后的正午,我如约来到花园凉亭。萧景珩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副白玉棋盘。 "谢小姐果然守约。"他示意我坐下,"听闻这几日府上颇为热闹?" 我执黑子先行:"林公子消息灵通。" "沈公子日日造访,目标明确,想不知道都难。"他落下一枚白子,"谢小姐似乎并不在意?" "既已退婚,他与谁来往,与我何干?"我专注地看着棋盘,故意走了一步险棋。 萧景珩挑眉,没有如我所料那般进攻,反而退守一角:"好一个以退为进。谢小姐这步棋,看似自陷绝境,实则暗藏杀机。" 我心头一跳。他竟一眼看穿了我的布局。 "人生如棋,有时退一步,方能海阔天空。"我意有所指。 他忽然抬眸,目光如炬:"若退无可退呢?" "那便破釜沉舟。"我直视他的眼睛,"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萧景珩执棋的手微微一颤,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声响。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谢小姐年纪轻轻,为何言必谈死?"他声音低沉。 我这才意识到失言,忙笑道:"随口一说罢了。林公子,该你落子了。" 棋局过半,我们杀得难解难分。萧景珩的棋风凌厉霸道,却又不失缜密;我则以柔克刚,几次险中求胜。不知不觉,日头已经西斜。 "我输了。"最终,我投子认负,"林公子棋艺高超,云舒佩服。" "不,是谢小姐承让了。"他凝视着棋盘,"这局棋,让我受益匪浅。" 一阵风吹来,掀起我额前碎发。萧景珩突然伸手,似乎想替我拢一拢头发,却在半空停住,转为拾起一片落在我肩上的花瓣。 这个克制的动作让我心头莫名一颤。前世我与沈砚成婚三年,他从未有过这般温柔举动。 "谢小姐可知道,为何我执白却能后手?"萧景珩忽然问。 我摇头。 "因为白子虽然后行,却有机会纵观全局,后发制人。"他慢条斯理地收着棋子,"有时候,看似被动的一方,反而掌握着真正的主动权。" 我细细品味这番话,总觉得别有深意。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7父病惊变 "小姐!小姐不好了!"青桃慌慌张张地跑来,"老爷突然晕倒了!" 我猛地站起身,棋盘被撞翻,黑白棋子洒落一地。 "怎么回事?"我声音发紧。 "老爷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吐了一口血,然后就......"青桃急得直掉眼泪。 我顾不上告辞,提起裙摆就往主院跑。身后传来脚步声,萧景珩跟了上来。 "我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忙。"他说。 赶到主院时,二叔谢诚已经在那里,正指挥下人请大夫。 见我进来,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云舒来了啊,别担心,你父亲只是劳累过度。" 我冲到床前。父亲面色灰白,唇边还有一丝血迹,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这绝不是简单的劳累! 萧景珩不动声色地站到床边,假意替父亲掖被角,手指却悄悄搭上了父亲的手腕。他眼神一凛,对我使了个眼色。 "二叔,父亲近日可有什么异常?"我强作镇定地问。 谢诚叹气:"还不是为了你退婚的事操心。沈家如此无礼,你父亲气不过,这几日一直在查沈家的账......" 查沈家的账?我心头一震。沈家与二叔素有往来,莫非父亲发现了什么? 大夫很快来了,诊断说是急火攻心,开了几副药便离去。众人退出后,萧景珩悄悄塞给我一张字条。 我回到闺房才展开,上面只有四个字:"慢性毒,附子。" 附子!我手脚冰凉。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长期服用会让人逐渐虚弱而亡。前世父亲就是在一年后"病逝"的,难道...... 窗外忽然响起轻微的"嗒"声。我警觉地抬头,只见窗棂上挂着一枚熟悉的玉佩——正是萧景珩腰间那枚刻着"舒"字的玉佩。 玉佩下压着一张纸条: "今夜子时,藏书楼,解毒之法。" 我攥紧纸条,望向窗外的月色。 这一世,棋局才刚刚开始,而我,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8夜探解毒 子时的藏书楼静得可怕。 我提着灯笼,小心避开巡夜的家丁。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推开藏书楼沉重的木门时,一股墨香混合着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来了。" 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猛地转身,看见萧景珩从书架后走出。 月光下,他俊美的轮廓如同刀刻,眼中似有星河流转。 "陛下。"我福了福身,声音压得极低。 他皱了皱眉:"在这里,我是林景。" 我从善如流:"林公子,家父中的毒......" "附子之毒,已入脏腑。"他直截了当,"需用百年山参为引,配以雪莲、灵芝,连服七日方可解毒。" 我心头一紧:"这些药材珍贵异常,谢府一时恐怕......" "我已备好。"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只是其中缺了一味药引——生长在城南老君山悬崖上的七星海棠。" 我接过锦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从接触点蔓延开来。我慌忙缩回手,锦囊差点落地。 "小心。"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灼热,"这药若洒了,再寻就难了。" 我僵在原地。他的手掌完全包裹着我的手腕,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让我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多、多谢。"我结结巴巴地道谢,试图抽回手,他却没松。 "谢云舒。"他忽然直呼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直接震动而出,"你为何不怕我?" 我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为何要怕?" "寻常女子见到陌生男子夜半私会,第一反应不该是尖叫逃开吗?"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手腕内侧,"你却如此镇定,仿佛......" "仿佛什么?" "仿佛早已认识我多年。"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明日我会派人去采七星海棠。你父亲那边,先用人参吊着气。" 我犹豫了一下:"我想亲自去。" "不行。"他断然拒绝,"太危险。" "老君山地形复杂,外人很难找到那处悬崖。"我坚持道,"而且......"我咬了咬唇,"我怀疑下毒之人是我二叔。府上任何人去取药,都可能被他察觉。" 萧景珩眉头紧锁,在月光下来回踱步,衣袍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最终,他停下脚步:"明日卯时,西侧门等我。穿男装。" 9星海棠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已换好男装,悄悄溜出西侧门。 萧景珩等在那里,同样一身劲装,腰间配剑,英气逼人。见我来,他扔给我一件灰色斗篷。 "上马。"他指了指身旁的两匹骏马。 我拉住缰绳,却听他忽然道:"等等。" 他走近,伸手将我束发的簪子重新别紧。这个动作太过亲昵,我屏住呼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走吧。"他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老君山在城南二十里处,我们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到了山脚。山路崎岖,我们只得下马步行。 "七星海棠生长在何处?"萧景珩问。 我指向山顶一处突出的悬崖:"那里。小时候随父亲来过,他说这种花只在清晨绽放,见阳光即凋。" 山路越来越陡,萧景珩走在前方,不时回头伸手拉我。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每次触碰都让我心跳加速。 快到悬崖时,天空突然飘起细雨。岩石变得湿滑,我脚下一滑,险些跌落。萧景珩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我牢牢固定在身侧。 "小心。"他呼吸喷在我耳畔,激起一阵战栗。 终于到达悬崖,我一眼就看见了那簇七星海棠——七朵洁白的小花排成北斗形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我去采。"萧景珩解下腰间绳索,熟练地系在旁边的树干上。 "不,我来。"我拦住他,"这花采摘有讲究,需连根拔起却不伤其须根。我父亲教过我。" 他犹豫片刻,最终点头:"把绳子系在腰上,我拉着你。" 我照做,小心地沿着悬崖边缘下行。细雨打湿了岩石,每一步都惊险万分。 终于够到花丛,我按照父亲教的方法,轻轻拨开泥土,将整株花连根挖起。 "拿到了!"我欣喜地抬头喊道。 10险中求生 就在此时,一块松动的岩石突然从我脚下脱落。 我身体猛地一沉,绳索剧烈晃动。萧景珩死死拉住绳子,手臂上青筋暴起。 "抓紧!"他咬牙道,一点点将我拉上来。 就在我即将到达崖边时,一支箭突然破空而来,擦着我的脸颊飞过! "有埋伏!"萧景珩一把将我拉上来,迅速解开我腰间的绳子。又是几支箭射来,钉在我们身边的树上。 "走!"他拉着我往山下狂奔。 箭矢如雨,显然不止一个弓箭手。萧景珩拔剑格挡,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我们躲到一块巨石后暂避。 "是谁?"我喘着气问。 萧景珩脸色阴沉:"箭上有沈家标记。" 沈砚!我心头一震。他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药呢?"萧景珩问。 我摸了摸怀中:"还在。" "好。"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他们从东面包抄过来了。我们往西走,那边树林密集,弓箭难以施展。" 我们猫着腰快速移动,但追兵似乎越来越多。快到山脚时,一支箭突然射中我的左臂。剧痛让我闷哼一声,险些跌倒。 "你受伤了!"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没事,皮肉伤。"我咬牙折断箭杆,"先离开这里。" 我们终于找到马匹,萧景珩一把将我托上马背,自己随后跃上,从身后环住我,一手控缰,一手护着我的伤臂。 "抱紧我。"他在我耳边低语,随即催马疾驰。 马背颠簸,我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他的手臂牢牢环着我,让我莫名感到安心。 11前世疤痕 追兵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我们拐入一条隐蔽的山路。雨越下越大,萧景珩找到一处山洞,决定暂时躲避。 洞内干燥温暖。他小心地扶我坐下,取出火折子点燃一堆枯枝。火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 "让我看看伤口。"他轻声道。 我点头,任由他帮我脱下外袍。中衣的左袖已被鲜血浸透,粘在伤口上。他取出一把小刀,小心地割开布料。 "箭上有毒。"他检查后沉声道,"不过不致命,只是会让人昏睡。"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粉末敷在伤口上。疼痛顿时减轻不少。 "忍着点。"他撕下自己的衣摆,做成绷带,"我要把箭头取出来。" 我咬住下唇,点头。他动作极快,我还没来得及痛呼,箭头已经出来了。 "好了。"他熟练地包扎伤口,手指轻巧地在我手臂上缠绕。 就在他卷起我衣袖时,突然僵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我的左臂内侧,一道狰狞的火焰形疤痕。 萧景珩的手指轻轻抚上那道疤,微微发抖。我抬头,正对上他震惊的眼神。 那一瞬间,我们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什么。 "这是......"他声音沙哑。 "小时候不小心烫的。"我迅速拉下袖子,强作镇定。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但眼中的情绪复杂得让我心惊。火堆噼啪作响,洞内一时寂静无声。 雨停后,我们悄悄回到城中。萧景珩坚持送我回府,到谢府后门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 "明日不要出门。"他低声道,"我会派人送药来。" 我点头,正要转身,他又道:"谢云舒,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的某个匣子。 前世临死前,在熊熊烈火中,似乎也有人对我喊过同样的话...... 12诗会惊变 三日后,父亲服下解药,气色明显好转。我正喂他喝药,青桃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堂小姐在花园举办诗会,特意派人来请您过去!" 我冷笑。谢雨薇这是要当众给我难堪。 前世她也玩过这招,当时我因不善诗词,在众人面前出丑,成了京城笑柄。 "舒儿,你若不想去,爹给你推了。"父亲虚弱地说。 "不,我去。"我放下药碗,"正好活动筋骨。" 花园里已聚集了不少闺秀和公子哥。谢雨薇一身鹅黄衣裙,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见我来了,她立刻露出甜腻的笑容。 "妹妹终于来了!我们正以’春暮’为题作诗呢。妹妹素有才名,不如也赋诗一首?" 周围人投来或好奇或嘲讽的目光。沈砚也在场,站在谢雨薇身侧,眼中满是讥诮。 我微微一笑:"既然堂姐盛情,云舒便献丑了。" 早有丫鬟备好纸笔。我略一思索,挥毫写下: "春暮花残雨未晴, 故人已去恨难平。 重来不悔当年事, 只恐相逢是梦中。" 最后一笔落下,四周突然安静得可怕。我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我身后,表情惊恐。 我转身,只见萧景珩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园入口,一身明黄龙袍,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他身后跟着两队禁军,气势惊人。 众人慌忙跪地行礼。我正要跪下,萧景珩已大步走来,亲手扶住我。 "谢小姐不必多礼。"他声音清朗,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刚刚写的诗,"好一个’重来不悔当年事,只恐相逢是梦中’。谢小姐果然才情不凡。" 谢雨薇脸色煞白,沈砚更是面如土色。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何皇帝会对我如此青睐。 萧景珩:"谢小姐,朕有些问题想请教,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我随着萧景珩走向花园深处。 转过假山,确定无人看见后,他突然转身,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13紫宸秘谈 我被"请"进了皇宫。名义上是因诗才受赏识,实则是萧景珩的安排。 一顶华贵的轿辇直接将我抬进了紫宸殿后殿,这里是皇帝的私人居所。 "谢小姐,请稍候,陛下正在更衣。"一位年长的宫女恭敬地奉上茶点。 我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殿内陈设典雅,不似我想象中那般金碧辉煌,反而处处透着书卷气。 西面整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案几上摊开的奏折旁放着半杯已经凉透的茶。 我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幅画吸引。画中是御花园的秋景,枫叶如火,一位素衣女子背对画面坐在亭中抚琴。那背影莫名熟悉,让我心头一颤。 "喜欢吗?" 萧景珩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慌忙起身行礼,却被他扶住。 "在这里,不必多礼。"他已换下朝服,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发髻松散地挽着,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亲和。 "那幅画......"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是我画的。"他走到画前,手指轻抚过画中女子的背影,"很多年前了。" 我心头微动。画中女子是谁?为何萧景珩的语气如此怀念? 14前世画卷 "谢云舒。"他突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终于要摊牌了吗? "陛下何出此言?"我强作镇定。 他没有回答,而是走向内室,片刻后捧出一个紫檀木匣。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画纸。他小心地取出最上面一张,递给我。 "看看。" 我接过画纸,瞬间如遭雷击——画中是一位正在梳妆的少女,眉目如画,赫然是我前世十六岁时的模样! "这......"我手指发抖,几乎拿不稳画纸。 萧景珩又递来第二张、第三张......全都是我。 有我在花园扑蝶的,有我在灯下绣花的,甚至还有我大婚时的画像——凤冠霞帔,却泪眼婆娑。 "永和元年,你嫁入沈家那日,我在对面茶楼看了整整一个时辰。"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痛苦,"那时我刚登基,根基未稳,不能与沈家正面冲突。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走进那个牢笼。" 我抬头看他,眼中已盈满泪水:"你早就认识我?前世......" "比你想象的更早。"他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你十四岁那年春猎,从马上摔下来,是一个少年救了你,记得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春猎,我的马突然受惊,是一位路过的小将军救了我。 他把我安置在树下,自己却匆匆离去,只留下一方绣着金线的手帕。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当时还是三皇子的萧景珩的随身之物。 "那是你?" 他点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那时我奉命秘密调查沈家与北境的勾结,不便暴露身份。后来......" 他苦笑一声,"后来我总想着,等铲除沈家后再光明正大地认识你。谁知你父亲将你许给了沈砚。" 我胸口发闷,前世记忆纷至沓来。那些我以为与萧景珩毫无交集的日子,原来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 "那场大火......"我声音颤抖。 萧景珩脸色瞬间苍白。他眼中满是痛楚,"我赶到时,整座谢府已经陷入火海。我冲进去找你,只来得及抓住你的手,然后......" 15携手除奸 然后我就重生回到了及笄那年。 我心中恍然,难怪他第一次在假山后见到我时那般眼神。 "这一世,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捧起我的脸,额头轻抵着我的,"谢云舒,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我不曾见过的柔情。 高高在上、冷峻威严的帝王,此刻竟像个生怕被拒绝的少年。 "我相信你。"我轻声说,"因为我也记得一切。" 他身体一震,随即紧紧抱住我,力道大得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我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了我。 许久,他才松开手,神色已恢复清明:"现在,我们需要谈谈沈家和谢诚。" 我点头,迅速整理情绪。这才是当务之急。 "沈家与北境勾结的证据,我已经收集了大半。"萧景珩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叠文书,"但还缺最关键的一环——他们运送兵器的路线图。" 我心头一动:"二叔的书房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一本账册,记录了城南仓库的货物往来。前世我曾无意中看见过。" 萧景珩眼睛一亮:"太好了。谢诚这几日正因你父亲病愈而焦躁不安,很可能会去查看那些证据。" "我们需要派人盯住他。"我思索道,"还有沈砚,他这几日频繁出入谢府,恐怕不只是为了见谢雨薇。" "我已经安排了影卫监视沈家。"萧景珩轻轻握住我的手,"但最关键的证据,还需要你帮忙。" "要我做什么?" "继续扮演不知情的谢大小姐。"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尤其是对谢雨薇,让她以为你依然蒙在鼓里。" 我笑了:"这个我在行。" 16假面周旋 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在谢府扮演温顺的大小姐,晚上则通过青桃与萧景珩传递消息。 父亲的身体日渐好转,二叔谢诚却越发焦躁,经常深夜外出。 谢雨薇则变本加厉地炫耀沈砚对她的痴情。每当这时,我都配合地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让她更加得意。 "妹妹,你看,这是砚哥哥送我的南海珍珠。"一日清晨,谢雨薇故意拦住我,展示她新得的项链,"他说这珍珠配我最是相宜。" 我强忍笑意,装出羡慕又难过的样子:"堂姐与沈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雨薇满意地笑了,凑近我耳边低声道:"别灰心,虽然你被退了婚,但总有瞎眼的男人不介意娶个二手货。" 我假装受伤地低下头,却在心里冷笑。她不知道,就在昨晚,萧景珩的影卫已经潜入了二叔的书房,找到了那本关键账册。 五日后,宫中突然传出消息:皇帝要在朝堂上当众表彰谢家大小姐的才德。父亲又惊又喜,我却知道,收网的时刻到了。 17金殿审判 那日清晨,我换上最庄重的衣裙,随父亲入宫。 金銮殿上,萧景珩高坐龙椅,威严不可逼视。 我和父亲跪在殿中央,周围是满朝文武。沈砚也在其中,脸色阴晴不定。 "谢爱卿。"萧景珩开口,声音沉稳有力,"朕近日查获一起通敌叛国的大案,牵涉甚广。你可知情?" 父亲愕然抬头:"老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萧景珩一挥手,侍卫押上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二叔谢诚和沈砚的父亲沈严!谢雨薇当场尖叫一声,几乎晕厥。 "谢诚、沈严,勾结北境,私运兵器,意图谋反。"萧景珩冷声道,"证据确凿,尔等还有何话说?" 二叔面如死灰,沈严则大声喊冤。萧景珩不为所动,命人呈上证据——账册、密信、路线图,一应俱全。最致命的是,还有二叔亲笔所写的与北境往来的密函。 "不!这不是我写的!"二叔突然指向我,"是她栽赃!陛下明鉴,这丫头一直记恨我......" "闭嘴!"萧景珩厉声喝止,"这些证据朕已查证多时,岂容你狡辩?"他一拍龙案,"来人,将一干人犯押入大牢,候审问斩!" 侍卫立刻上前拿人。谢雨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为父亲求饶。沈砚站在一旁,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心中竟出奇地平静。前世害我之人,如今终于自食恶果。 "谢爱卿。"萧景珩语气稍缓,"你忠心耿耿,朕心甚慰。至于你弟弟的罪过,不会牵连谢家。" 父亲老泪纵横,连连叩首谢恩。 萧景珩的目光转向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至于谢大小姐......" 我心跳加速,等待他的下文。 "才德兼备,深得朕心。"他缓缓道,"朕欲立为皇后,不知谢爱卿意下如何?" 满朝哗然。父亲惊得说不出话来,而我虽然早有预感,仍忍不住红了脸颊。 沈砚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悔恨与嫉妒。谢雨薇则直接晕了过去。 "老臣......老臣......"父亲结结巴巴,最终深深拜倒,"谢主隆恩!" 18恩怨了结 一个月后,沈、谢两家谋逆案尘埃落定。沈严、谢诚被判斩首,沈砚流放边疆。 行刑前,我去大牢见了谢雨薇最后一面。 她蜷缩在牢房角落,昔日娇美的容颜憔悴不堪。见我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妹妹,救我......"她爬过来抓住我的裙角,"我知道错了,求你跟陛下求情......" 我蹲下身,平静地看着她:"堂姐,你可还记得前世那场大火?" 她瞳孔骤缩:"你......你也......" 我点头:"我们都重生了。不同的是,你选择了再次害我,而我......"我轻叹一声,"我会求陛下饶你不死。" 她呆住了,眼泪簌簌而下:"为什么?" "因为你终究是我堂姐。"我站起身,"陛下已经同意将你发配到南方的庵堂,余生青灯古佛,好自为之吧。" 走出大牢,阳光明媚得刺眼。萧景珩等在马车旁,见我出来,立刻迎上前。 "办完了?"他轻声问。 我点头,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他敏锐地察觉我的情绪,轻轻将我拥入怀中。 "都结束了。"他在我耳边低语,"从今往后,只有好日子。" 19大婚洞房 大婚那日,整个京城张灯结彩。我穿着绣有凤凰的嫁衣,从谢府正门被迎入皇宫。 典礼持续了整整一日,当我终于被送入洞房时,已经累得几乎站不稳。 萧景珩掀开我的盖头,眼中满是惊艳。他挥手屏退左右,亲自为我卸下繁重的头饰。 "我带你看样东西。"他神秘地说,牵着我的手走向寝殿深处。 那里有一间隐蔽的小室,推开门,我震惊地发现四面墙上挂满了我的画像——从少女时期到嫁入沈家,各种姿态,各种神情,有些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场景。 "这些......" "都是我画的。"他轻声道,"前世每一个见不到你的日子,我就靠这些画像度过,今生我又把这些画出来,一颦一笑不曾遗忘。" 我走近细看,发现每幅画角落都有日期。最早的一幅,竟然是我十四岁春猎那日——画中的我正从马上摔下,惊慌失措。 "从那时起,我的眼里就再容不下别人了。"萧景珩从背后环住我,下巴轻抵在我发顶,"前世碍于身份,没能护你周全。这一世,我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转身,主动吻上他的唇。他先是一愣,随即热烈地回应。 红烛高烧,映照着满室画像,仿佛前世今生在这一刻终于重合。 20梧桐之约 三个月后,我们在御花园栽下一棵梧桐。萧景珩说,这树能活百年,象征我们的感情长青。 "等孩子出生,我们带他一起来看。"他忽然说。 我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轻笑,大手轻覆在我平坦的腹部:"朕是天子,自然无所不知。" 我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梧桐嫩绿的叶子,在我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远处桃花的香气。 这一次,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看着这棵树长大,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看着彼此慢慢变老。 前世所有的遗憾,今生都将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