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至的小说《鉴宝女王:宁爷今天虐渣了吗》程默林松全文在线阅读
首席鉴定师宁微被迫回归豪门争夺继承权,却揭开了母亲死亡的惊天秘密。面对继母的毒计、神秘组织的追杀,她与商业奇才程默联手反击,在古董与阴谋的交锋中,夺回家族荣耀,也收获了生死与共的爱情。 第一章:火眼金睛 拍卖厅的水晶吊灯将我的影子投在展台上,八百万的叫价还在耳边回荡。我眯起眼睛,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缩放那张刚刚拍摄的釉面细节图。 "停拍。"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滴冷水落进滚油,整个拍卖厅瞬间炸开。 拍卖师王磊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宁女士,您这是..."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展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在场所有人都认得我——宁微,宁氏集团首席鉴定师,业内人称"火眼金睛"。 "这件所谓明代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梅瓶,"我指向瓶身一处几乎不可见的接缝,"这里有机械切割的痕迹。釉色过亮,胎质过于均匀,底款笔画有现代工具的痕迹。" 会场一片哗然。前排那位刚刚叫价八百万的收藏家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 "不可能!我亲自看过预展,三位专家都鉴定为真品!" 我拿起展台上的强光手电,对准瓶身:"真正的永乐青花,钴料在釉下会呈现自然晕散,而这个..."光线穿透釉面,显露出过于规整的蓝色纹路,"是高压喷绘的痕迹,仿制时间不超过五年。" 三小时后,宁氏集团成功避免了可能高达千万的赔偿和声誉损失。庆功宴上,香槟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宁微,你又救了一次公司。"董事长周岩拍着我的肩膀,"没有你,我们今天就得栽在那个赝品上。" 我微笑举杯,余光瞥见副总林松在角落脸色阴沉——这件拍品是他极力推荐公司承接的。 "听说林副总跟卖家关系匪浅?"市场部的小张凑过来八卦。 我抿了口香槟:"做好自己的事,少打听这些。"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父亲"两个字让我的手指僵在半空。五年了,自从母亲去世后搬出那座宅院,我们几乎断了联系。 "宁微,立刻回老宅。"电话那头,父亲宁国栋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急促,"你爷爷病危,要见所有家人。" 香槟突然变得苦涩。我放下酒杯:"现在?" "立刻。" 宁家老宅的铁门在雨中泛着冷光。我站在门前,雨水顺着风衣领口滑入脊背。五年了,这座曾困住我二十五年的牢笼,如今又张开了它的铁栅。 管家李叔打开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大小姐..." "爷爷怎么样了?"我跨过门槛,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老爷在书房等您。"李叔接过我的行李,"其他人都到了。" "所有人?" "所有人。" 主厅灯火通明,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来。叔叔宁国梁、姑姑宁雅、堂兄弟姐妹们——宁家主要成员几乎全部到齐。我的视线落在沙发中央的继母林美玲和她女儿宁雪身上。后者正用那双涂着精致眼妆的眼睛上下打量我,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宁微回来了?"父亲从楼梯上走下来,西装革履,看不出半点家人病危的焦急,"正好,人都齐了,上去吧。" 祖父的书房比记忆中更加昏暗,药味混合着陈旧书籍的气息。曾经叱咤商界的宁老爷子蜷缩在轮椅里,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都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我时间不多了,今天叫你们来,是要宣布遗嘱。" 房间里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 "老宅和宁氏企业的控制权,我不会按长幼顺序分配。"祖父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在我脸上多停留了一秒,"谁能最好地’守护家族荣耀’,谁就是继承人。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证明自己。" 一阵骚动。叔叔宁国梁立刻上前:"父亲,您的意思是..." "竞争。"祖父咳嗽几声,"各凭本事。三个月后,我来决定。" 离开书房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宁雪甜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姐姐,好久不见。听说你在拍卖行混得不错?可惜,管理企业和鉴定古董可是两回事呢。" 我转身,直视她精心修饰的脸:"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 林美玲走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宁微,欢迎回家。你的房间我一直留着,随时可以搬回来住。" 我微笑点头,心里清楚这笑容背后的算计。五年前逼我离开的是她们,如今要我回来的也是她们。 "谢谢阿姨。"我故意用这个称呼,看着她眼角微不可察的抽搐,"我先去看看我的房间。" 走廊尽头,那扇熟悉的白色房门上,我的名牌早已不见。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衣帽间里挂满了宁雪的名牌服饰,梳妆台上摆着她的各种化妆品。角落里,一个纸箱装着我的几本书和相框,上面落满灰尘。 我拿起最上面的相框,照片里母亲的笑容已经泛黄。五年前那个雨夜,她就是从这个房间被抬出去的,医生说是心脏病突发。但我知道,母亲从没有心脏病。 "喜欢我的新衣帽间吗?"宁雪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毕竟你五年没回来了,总不能让它空着吧?" 我轻轻擦去相框上的灰尘:"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什么?" "别人碰我的东西。"我放下相框,走向她,"尤其是你。" 她后退半步,又强装镇定:"怎么?要动手?别忘了爷爷最讨厌家人内斗。" 我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宁雪在澳门**的vip室,面前堆着筹码,时间显示是去年祖父七十大寿那天。 "你说,如果爷爷知道去年他生日那天,你不在瑞士上学,而是在澳门赌钱..."我晃了晃手机,"会怎么样?" 她的脸瞬间煞白:"你...你怎么会有..." "二十八分钟。"我看了眼手表,"把我的东西原样放回去,包括墙上那张我和妈妈的合影。否则,这张照片会出现在爷爷的邮箱里。"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响。第一局,我赢了。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开场的小小试探。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锋芒初露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睛,我抬手遮挡,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竟然在客房的椅子上睡着了。五年没回老宅,连床都变得陌生。 我揉着酸痛的脖颈起身,拉开衣柜——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行李还在车上。昨晚回来得太急,连洗漱用品都没带。 走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交谈。 "夫人说了,大小姐的东西都收拾到西边杂物间了..." 我猛地拉开门,两个正在擦花瓶的女佣吓得差点摔了手中的抹布。 "大、大小姐!" "我的东西在哪个杂物间?"我直接问道,声音比预想的还要冷硬。 年长些的女佣战战兢兢地指向走廊尽头:"最西边那间,但是..."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大步走去。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灰尘在阳光中飞舞。我的书、相册、大学时收集的古玩标本,全都像垃圾一样被堆在角落。一只行李箱敞开着,里面的衣服皱巴巴地挤成一团。 最刺眼的是母亲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套古董鉴定工具,被随意丢在一个破纸箱里,镊子和放大镜都散落出来。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工具,胸口那股郁结的火猛地窜上来。 "姐姐起得真早。" 甜得发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宁雪倚在门框上,一身名牌休闲装,手里端着咖啡杯,红唇勾起胜利者的弧度。 "我房间里的东西,是你搬出来的?"我慢慢站起身,手里紧握着那套工具。 "你的房间?"她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那间朝阳的主卧一直是我的啊。你五年没回来,总不能让它空着吧?"她抿了一口咖啡,"妈妈特意给你准备了客房,虽然小了点..." "我给你三十分钟。"我打断她,"把我所有东西原封不动放回去。" 宁雪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你听到了。"我向前一步,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三十分钟后,如果我发现少了一样东西..."我压低声音,"我就把你去年在澳门**输掉三百万的事告诉爷爷。"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咖啡杯在手中微微颤抖:"你...你胡说什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宁雪在澳门**的vip室,面前堆着筹码,时间显示正是去年祖父生日那天。 "你!"她脸色煞白,"你怎么会有..." "二十八分钟。"我收起手机,从她身边擦过,"建议你快点,这些杂物间很潮湿,我的羊绒大衣可不能受潮。" 身后传来咖啡杯摔碎的声响和急促的脚步声。我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胸口那股闷气终于散了些。 一楼餐厅里,父亲和继母正在用早餐。林美玲一见到我立刻堆起笑容:"宁微,睡得好吗?我让厨房准备了..." "不用了,我去看看爷爷。"我径直走向祖父的卧室。 祖父已经醒了,正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听早间新闻。见我进来,他示意护工出去。 "昨晚回来得晚,没来得及问,"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在拍卖行做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上周刚帮公司避免了一起赝品拍卖,挽回不少声誉。" 他点点头,突然指着对面博古架上的一只瓷碗:"那个,你觉得怎么样?" 我起身走过去,小心地捧起那只灰扑扑的碗。碗底有些积灰,边缘有一道细微的裂纹。但当我将它对着阳光时,釉面下隐约透出特殊的青色。 "这是..."我心跳加速,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检查碗底的款识,"北宋汝窑的天青釉?" 祖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家里这么多孩子,就你一眼认出来了。" "但这不可能..."我轻轻转动瓷碗,"汝窑存世量极少,每一件都有明确记载。这只是..." 祖父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你曾祖父藏在棉袄里带出来的三件宝贝之一。另外两件早些年卖了,就剩这个。" 我的手微微发抖。这只不起眼的碗,价值可能上亿。 "为什么放在这里?应该..." "锁在保险柜里?"祖父笑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在这二十年,没人多看一眼。"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珍宝往往藏在灰尘下面,人也一样。" 我正想回应,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宁雪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意。 "爷爷,早上好。"她强行挤出甜美的声音,然后瞪向我,"姐姐,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搬回去了。" "什么东西?"祖父挑眉。 "没什么,"我微笑着放下瓷碗,"宁雪帮我找了点旧物。对了爷爷,这只碗最好做个专业保养,边缘的裂纹需要处理。" 祖父点点头,目光在我和宁雪之间来回扫视:"宁微,今天跟我去公司转转。你五年没回来,该重新熟悉熟悉了。" 宁雪的表情瞬间扭曲,又迅速恢复:"爷爷,今天不是约了张董打高尔夫吗?妈妈说..." "改期。"祖父斩钉截铁,"宁微,去准备一下。" 离开祖父房间,宁雪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别忘了,我和妈妈在这家公司经营了五年!" 我轻轻抽出手:"我只关心爷爷的健康和公司的未来。至于你和你母亲’经营’了什么..."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腕上的钻石手链,"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宁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气派程度超出我的预期。三十五层的玻璃幕墙大厦,大堂里悬挂着巨幅山水画,前台小姐的制服都是量身定制的高级成衣。 祖父的专梯直达顶层会议室,十几位高管已经等候在那里。我一眼认出昨天拍卖会上脸色难看的林松——他是林美玲的堂弟,集团副总裁。 "各位,这是我长孙女宁微。"祖父坐在主位,声音虽弱但威严不减,"从今天起,她将参与集团管理,主要负责艺术品拍卖板块。" 林松立刻站起来:"宁董,拍卖行一直是林总监负责,突然换人..." "不是换人,是加强。"祖父打断他,"宁微在古董鉴定方面的专业能力,在座无人能及。最近拍卖行投诉增多,需要整顿。" 会议结束后,林松拦住了我:"宁小姐,久仰大名。不过管理企业和鉴定古董可不一样,需要...特殊的人脉和手段。" "比如和澳门**的’合作’?"我轻声说,注意到他瞬间变色的脸,"林总放心,我对人脉和手段...也略知一二。" 摆脱林松后,我径直前往拍卖行办公室。刚进门,就听见尖锐的争吵声。 "这绝对是真品!我花了二百万!你们必须负责!"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拍着桌子,对面坐着的是满脸冷汗的拍卖行业务经理。 "王总,我们鉴定师确实确认过..." "放屁!我找专家看过了,这就是个高仿!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让全行业都知道你们宁氏卖假货!" 我走过去:"怎么回事?" 业务经理如见救星:"宁小姐!这位王总上个月在我们这拍了一件明代黄花梨笔筒,现在质疑是赝品..." 我看向那件被重重放在桌上的笔筒,只一眼就看出问题——木材纹理过于规则,雕刻线条缺乏手工的灵动。 "能让我看看吗?"不等回答,我已经戴上手套,拿起笔筒仔细检查。底部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机刻痕迹,被巧妙伪装成自然磨损。 "王总说得对,这确实是高仿。"我放下笔筒,"宁氏会全额退款,并赔偿您百分之二十的损失。" 王总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么干脆的认错:"就...就这样?" "不仅如此,"我从包里取出名片双手递上,"我注意到您对明代家具很有研究。下个月我们有一批明代宫廷家具即将拍卖,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安排专场预览。" 王总的怒气肉眼可见地消散:"宫廷家具?难道是去年拍出天价的那批?" "正是。我们还找到了配套的案几和屏风。"我微笑着补充,"作为补偿,您将获得vip竞拍资格。" 十分钟后,王总满意地离开,还约了明天来看新拍品。业务经理擦着汗:"宁小姐,太感谢了!林总监说要强硬对待投诉,我差点..." "林总监错了。"我打断他,"古玩这行,信誉比黄金还贵重。对了,把最近三年所有投诉案例整理给我,尤其是涉及真伪争议的。" 下午回到办公室,我发现桌上堆满了文件——显然是有人想给我个下马威。最上面是一份标着"紧急"的客户投诉,关于一件据称是乾隆御用玉佩的纠纷。 我正翻阅资料,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宁小姐,我是程默。"低沉的男声带着一丝熟悉,"昨天拍卖会上我们见过。" 我想起来了——那个在我说出"停拍"后第一个放下竞价牌的男人。当时只注意到他剪裁精良的西装和锐利的眼神。 "程先生有事?" "听说你接手了宁氏拍卖行,正好我手上有几件藏品想出手。方便见面谈吗?" 我们约在一小时后的一家私人茶馆。推开包厢门,茶香扑面而来。程默站起身,身高至少一米八五,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笔直。他的长相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精致,而是棱角分明的硬朗,下颌线条像是用刀刻出来的。 "宁小姐,久仰。"他伸出手,腕表在袖口若隐若现——百达翡丽5175,全球仅七块。 握手时,我注意到他虎口处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与这身贵公子装扮格格不入。 "程先生对古董有兴趣?"我直接问道。 "家父有些收藏。"他示意我坐下,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锦盒,"这件,想请你看看。" 盒中是一只青花瓷杯,釉色莹润,杯身绘着精细的缠枝莲纹。我戴上手套,拿起杯子检查。翻到底部,看到"大明宣德年制"的款识时,我眉头一跳。 "程先生从哪得到的?" "欧洲一个小拍卖行,卖家说是祖传的。"程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放下杯子,直截了当:"高仿,而且是很用心的那种。釉色接近,但宣德青花的铁锈斑应该是自然渗透的,这个是后期点染。胎质也太细腻了,真品会有细微的颗粒感。" 程默突然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瞬间生动起来:"果然名不虚传。这杯子骗过三位所谓的专家。" "你试探我?"我摘下手套。 "有必要。"他收起笑容,"因为我确实有批古董想委托拍卖,但必须先确认你的专业能力。"他从手机调出几张照片,"这些是真正的藏品。" 我接过手机,心跳加速——宋代官窑的笔洗、元代青花大罐、明代鎏金佛像...每一件都是博物馆级别的珍品。 "这些...你从哪里..." "家族收藏。"程默轻描淡写,"我祖父的祖父开始收集,传到我这里。现在我想让它们回流国内市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类高价值拍品,我们需要签订特别协议,安全、保险、宣传都要..." "我只信任你。"程默打断我,"不是宁氏集团,是你,宁微。"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里,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反而令人警惕。 "为什么?我们才第一次..." "第二次。"他纠正,"三年前北京保利秋拍,你当场揭穿那幅所谓的八大山人真迹。那时我就记住你了。" 我完全没印象见过他。但那天确实是我职业生涯的关键一战——那幅画伪造得几乎天衣无缝,但我注意到印章边缘一个微小的瑕疵,从而发现整幅画都是高手临摹。 "好记性。"我谨慎回应,"不过这批藏品价值连城,程先生不担心..." "叫我程默。"他递过一份文件,"这是初步清单和我的条件。你可以回去慢慢研究。" 离开茶馆时,天色已晚。我站在路边等车,脑海中还回放着那些藏品的照片。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是程默。 "去哪?送你一程。" "不用,我叫了车。" 他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宁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 "宁氏集团内部很复杂。"他声音压低,"尤其是拍卖行,账目有问题。你刚接手,小心被人当枪使。" 我还想追问,他却已经升起车窗,扬长而去。留下我站在路边,心中警铃大作。 回到老宅,我的房间果然已经恢复原状,连母亲的照片都重新摆在了床头。但梳妆台上多了一张纸条:"别以为这就完了。游戏才刚刚开始。——雪" 我揉碎纸条,望向窗外。月光下的宁家老宅静谧如画,却暗流涌动。祖父的考验、继母的算计、宁雪的敌意,还有那个神秘出现的程默...所有碎片在我脑中旋转,逐渐拼凑出一场硬仗的轮廓。 但我宁微从来不怕挑战。既然她们想玩,我就奉陪到底。 第三章:暗流涌动 宁氏拍卖行的会议室里,我翻看着程默提供的藏品清单,指尖在元代青花大罐的估价上轻轻敲击。三千万的起拍价,最终成交价很可能突破五千万。这样的重量级拍品,足够让宁氏在秋拍季独占鳌头。 "宁小姐,林总监要求见您。"助理小陈敲门进来,声音压得很低。 "让他进来。"我合上文件,抬头看见林松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陌生面孔。 "宁微,这两位是新来的鉴定师,从今天起负责重要拍品的审核。"林松的语气不容置疑,"程先生的藏品由他们接手。" 我挑眉:"谁的决定?" "公司规定,重要客户需要团队协作。"林松假笑,"你刚回来,可能不熟悉流程。" 我站起身,与林松平视:"程先生指定由我全权负责他的藏品。如果换人,他会撤回所有委托。"我转向那两位鉴定师,"二位有什么特别资历吗?" 其中一人挺起胸膛:"我在xx博物院工作过十年。" "哦?"我微笑,"那您一定熟悉五年前那批回流文物的鉴定过程?" "当然,我亲自参与了..." "有趣,"我打断他,"那批文物从未公开展示过。"会议室一片寂静,那人的脸色由红转白。 林松咬牙:"宁微,你别太嚣张!" "我只是确保公司利益。"我拿起文件,"现在,如果各位不介意,我要去准备程先生藏品的鉴定报告了。" 走出会议室,我的手心微微出汗。这场较量比预想的更激烈。林松明显是想架空我,而那两个所谓的鉴定师,八成是继母安插的眼线。 回到办公室,我锁上门,打开电脑调出拍卖行近三年的账目。程默的警告言犹在耳,我必须弄清楚这里的水有多深。 数字在屏幕上滚动,我的眉头越皱越紧。表面上收支平衡,但有几笔大额款项去向成谜。标注为"艺术品维护"的支出高达数百万,却没有对应的拍品记录。更可疑的是,去年秋拍的一批明清家具,成交价与最终到账金额相差近两成。 我正想深入查询,电脑突然黑屏。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宁小姐,您的咖啡。"是行政部的王姐。 "我没点咖啡。"我警觉地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是...是林总监让送的。"王姐眼神闪烁。 我接过咖啡,道谢后关门,立刻将液体倒入盆栽。半小时后,那株绿萝的叶子开始发黄。 手指微微发抖,我拍下照片发给姑姑宁雅——她是药剂学教授,能帮我分析成分。这不是简单的职场排挤,他们已经想对我下毒手了。 手机震动,程默的消息弹出:"今晚8点,茶馆见。有重要发现。" 茶馆的包厢比上次更隐蔽。程默面前的桌上摊开几张照片,都是些模糊的文档和数字。 "我调查了宁氏拍卖行的几个大客户。"他推过一张照片,"这个李建国,去年在你们这拍了三件高价古董,总价四千六百万。" 我点头:"记得,是个山西煤老板。" "他是我公司旗下一个空壳公司的法人。"程默的话让我瞪大眼睛,"资金流向显示,这些交易都是洗钱。钱从宁氏出去,通过海外账户转了几圈,又回到宁氏某些人的口袋。" 我喉咙发紧:"有证据指向具体是谁吗?" "还在查。"程默收起照片,"但你必须小心。你继母和林松,背后可能牵扯更大的利益集团。" 我告诉他咖啡的事,程默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搬出宁家。"他语气强硬,"现在。" "不行。"我摇头,"那正合他们的意。而且..."我犹豫了一下,"爷爷需要我。" 程默沉默片刻,从内袋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随身带着这个。任何食物饮料,先用它检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精致的试纸和小瓶试剂:"你随身带这个?" "习惯了。"他简短回答,那道疤在灯光下格外明显。我想问他的过去,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谢谢。"我收起检测盒,"对了,你为什么要帮我?" 程默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因为我父亲曾经认识你母亲。"在我震惊的表情中,他继续道,"不过这个故事很长,改天再讲。现在,我们需要制定计划。" 我们低声讨论到深夜。离开时,程默突然拉住我的手:"宁微,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让我想起小时候母亲牵着我走过老宅长廊的感觉。一种久违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接下来的两周,我白天处理拍卖行业务,晚上秘密调查账目问题。程默提供的线索帮我发现了一条完整的洗钱链条:继母和林松通过虚高拍品价格、伪造交易等方式,至少转移了宁氏八千万资产。 同时,我着手改革拍卖流程,引入双重鉴定制度和公开透明的竞价系统。这些措施遭到老员工的强烈抵制,但我坚持推进。业绩是最好的证明——在我的管理下,拍卖行当月成交额增长了40%。 祖父偶尔会打电话询问进展,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一天比一天虚弱。继母则装作贤惠,时不时送来补品,但我都悄悄处理掉了。 周五下午,宁雪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笑容甜美得反常。 "姐姐,忙吗?妈妈让我来请你今晚回家吃饭,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清蒸鲈鱼。" 我合上文件:"有什么喜事?" "就是...想和你聊聊。"她摆弄着新做的指甲,"我反思了下,之前是我不对。我们毕竟是姐妹..." 我几乎要为她拙劣的演技发笑,但决定看看她们玩什么把戏:"好啊,几点?" "七点!"她眼睛一亮,"对了,听说你和程默走得很近?他可是商界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呢。" 果然另有目的。我故作随意:"只是业务往来。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哪有~"她娇嗔道,"就是好奇他那些藏品...妈妈说可以请他一起来家里吃饭。" 我差点笑出声。原来是想通过我搭上程默。看来继母调查过程默的背景,知道他是比宁氏更粗的大腿。 "我问问看,但他很忙。"我敷衍道。 宁雪离开后,我立刻给程默发消息:"狐狸母女盯上你了,今晚鸿门宴,来吗?" 他的回复很快:"乐意之至。需要我配合什么?" "做你自己就好。"我回道,"但小心食物。" 晚上七点,我准时回到老宅。程默已经在了,正和父亲谈论股市行情。继母林美玲一身旗袍,笑容满面地招呼我们入座。 "宁微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吗?"她夹了块鱼肉给我,"听说拍卖行业绩提升了不少,真是辛苦你了。" "应该的。"我没有动那块鱼,"对了,林叔怎么没来?" 继母的笑容僵了一瞬:"他...临时有事。" 宁雪迫不及待地插话:"程先生,听说您收藏了很多欧洲艺术品?我下个月要去巴黎,能推荐些画廊吗?" 程默慢条斯理地擦擦手:"我只收藏中国古董。欧洲艺术..."他瞥了眼墙上挂的仿制梵高,"不太懂。" 宁雪尴尬地红了脸。我差点为程默的直白鼓掌。 饭吃到一半,继母突然说:"宁微,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张董的儿子刚从英国回来,一表人才..." "她不急。"程默突然开口,全场安静下来,"宁微这样的女性,事业刚起步,婚姻只会限制她的发展。" 继母脸色变了:"程先生这话说的,女人终究还是要..." "要什么?"我放下筷子,"依附男人?像您这样?"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父亲皱眉:"宁微!怎么说话的?" "没关系。"继母强颜欢笑,"宁微是新时代女性,想法不一样很正常。" 程默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示意我冷静。这个小动作却被宁雪看在眼里,她的眼神立刻变得阴毒。 饭后,继母提议参观花园。程默借口接电话,悄悄塞给我一个小型录音笔:"套她的话,关于公司的事。" 花园里,继母果然开始试探:"宁微,你和程先生...很熟?" "业务伙伴而已。"我假装放松警惕,"他手上那批藏品能帮公司赚不少佣金。" "是啊..."继母眼中闪过算计,"不过拍卖行的事,其实不用那么较真。有些流程,大家心照不宣..." "比如虚报成交价?"我故意装傻,"还是那笔两千万的’艺术品维护费’?" 继母猛地转身:"谁告诉你这些的?" "账目上写的啊。"我无辜地眨眨眼,"怎么了?有问题吗?" 她迅速调整表情:"没...只是这些很复杂,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我逼近一步,"不懂为什么宁家的钱会流入海外空壳公司。爷爷要是知道了..." "你威胁我?"继母压低声音,面目狰狞,"小丫头,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别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你说什么?" 继母意识到失言,立刻改口:"我是说...意外。那只是个意外。" 我死死攥紧口袋里的录音笔,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女人。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忍耐,拿到更多证据。 "宁微?"程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出现打断了这场危险的对话。离开时,宁雪站在门口,怨恨地盯着我们交握的手。 "姐姐,"她甜腻地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程默的车驶离宁家,我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全是月牙形的指甲印。 "她承认了..."我的声音颤抖,"关于我妈妈..." 程默一手握方向盘,一手覆上我的手:"录音了吗?" 我点头。 "很好。"他的眼神在路灯下格外坚毅,"但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尤其是关于资金流向的。"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我妈妈的死,绝不是意外。" 程默的车在夜色中疾驰,如同一把利剑刺向黑暗深处。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我已经看到了敌人的轮廓。 第四章:暗潮汹涌 凌晨三点,宁氏拍卖行的档案室里只有我桌上的台灯亮着。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堆积如山的账本上,我的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连续三晚的秘密调查,终于有了突破性发现。 我揉了揉太阳穴,将最后一张单据拍照存档。这张标注为"艺术品运输费"的发票,收款方是"远洋物流",金额高达三百八十万。但通过程默提供的渠道,我查到这家公司根本不存在,注册地址是一片废弃的厂房。 更关键的是,发票上的签名——林松的笔迹旁,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小"l"字母。这个标记出现在所有可疑交易文件上,而继母林美玲的名字首字母正是"l"。 手机震动,程默的消息跳出:"查到远洋物流的银行账户最终流向开曼群岛的一个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信息被隐藏了。" 我回复:"有办法挖更深吗?" "需要时间。你那边怎么样?" 我拍下面前的文件发给他:"足够证明继母和林松至少转移了八千万资产,但这只是冰山一角。" 程默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宁微,你现在必须离开那里。" "再给我半小时,还有一批2019年的账本没查完。" "太危险了。"他的声音罕见地紧绷,"如果被发现..." "咔嗒"。 档案室外的走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有人来了。"我压低声音,迅速关闭电脑,将文件归位。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我屏住呼吸,环顾四周寻找藏身处——无处可躲。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宁微?"一个熟悉的女声轻轻呼唤。 我愣了一秒,随即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姑姑?" 门开了一条缝,姑姑宁雅的脸出现在缝隙中。她五十出头,保养得当的脸上此刻写满紧张:"果然是你。快出来,保安十分钟后巡楼。" 我抓起包跟着她溜出档案室。姑姑轻车熟路地带我穿过一条很少人知道的备用楼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您的车在哪?我送您回去。"我试图表现得镇定。 姑姑却摇摇头:"去我那里。有些事必须告诉你。" 姑姑的公寓位于城西一处高档小区,装修简约温馨,与宁家老宅的奢华风格截然不同。她给我泡了杯洋甘菊茶,自己却倒了杯威士忌,一口饮尽。 "我知道你在查什么。"她直视我的眼睛,"林美玲转移资产的事,我早有察觉。" "您为什么不告诉爷爷?" "没有确凿证据。"姑姑苦笑,"而且...父亲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我不确定他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我放下茶杯:"姑姑,今晚您为什么会在公司?" "和你一样。"她从书桌抽屉取出一个文件夹,"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不仅是为了公司,更是为了..."她停顿了一下,"你母亲。"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我妈妈...不是死于心脏病,对吗?" 姑姑的眼神变得哀伤:"心怡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从来没有心脏病。"她递给我文件夹,"这是当年我偷偷复印的尸检报告。正式版本被修改过,原版显示她体内有微量乌头碱。" "乌头碱?"我翻开文件,那些医学术语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 "一种植物毒素,微量即可致命。症状与心脏病发作极为相似。"姑姑的声音颤抖,"最可怕的是,它会在24小时内代谢掉,除非特别检测,否则很难发现。" 我的视线落在报告角落的一个模糊指纹上:"这个..." "我当年注意到这个指纹不属于任何医护人员。"姑姑凑近看,"你认出来了?" 我点头,胃里翻涌着冰冷的怒火:"林美玲的茶杯,底部有同样的月牙形缺口。" 我们陷入沉默。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很大。 "宁微,你必须格外小心。"姑姑突然抓住我的手,"林美玲不仅想要钱,她想要整个宁家。而你...你是心怡的女儿,也是父亲最看重的继承人。" 我想起那杯差点喝下的咖啡,和祖父日渐虚弱的状态:"爷爷的药...是谁在负责?" 姑姑脸色骤变:"你是说..." "我需要检查他的药物。"我站起身,"现在。" 清晨六点,我们悄悄回到宁家老宅。佣人们还没起床,整栋房子沉浸在灰蒙蒙的晨光中。 祖父的卧室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看到他蜷缩在床上,呼吸微弱而不规则。床头柜上摆着几个药瓶和半杯水。 姑姑守在门口把风,我迅速戴上手套,将每种药物取出一粒放入事先准备好的小袋子。正要检查最后一个棕色瓶子时,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 "老爷,该吃药了。"是管家李叔的声音。 我闪身躲进相连的浴室,透过门缝看到李叔扶祖父坐起,从棕色瓶子倒出两粒药。 "今天怎么是你?美玲呢?"祖父虚弱地问。 "夫人昨晚熬夜,特意嘱咐我来。"李叔递上水杯。 祖父服药后很快又躺下。李叔整理好药瓶,轻手轻脚地离开。 等脚步声远去,我才从浴室出来。姑姑脸色惨白:"那个棕色瓶子...不是医生开的。我从来没见过。" 我拍下瓶子的照片发给程默:"查查这个。极可能被动了手脚。" 上午十点,公司会议室。我强打精神听着季度汇报,实则心不在焉。手机震动,程默的消息让我瞬间清醒: "瓶子里是强效镇静剂,与老爷子心脏药物相互作用会加重病情。不是致命,但会让人长期虚弱。来源是林氏药业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我握紧拳头。果然是她!先害死母亲,现在又要慢慢折磨祖父... "宁微?"林松敲了敲桌子,"你对这个方案有什么意见?" 我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投影屏上是一个新的拍卖企划。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能再说一遍吗?" 林松得意地笑了:"看来我们的首席鉴定师昨晚没休息好。我在提议将下月拍卖会重点放在当代艺术上,减少古董比例。" "为什么?"我迅速浏览企划书,"古董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市场调研显示,年轻收藏家更青睐当代艺术。"林松环视众人,"而且古董鉴定风险太高,最近投诉率上升..." "投诉集中在哪些拍品上?"我打断他,"是不是那批明清家具?就是成交价与实际到账差额近两成的那批?" 会议室瞬间安静。林松的脸色变得铁青:"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打开电脑,调出一组数据,"过去三年,古董拍品投诉率仅为0.3%,远低于当代艺术的1.2%。至于那批家具..."我故意停顿,"财务部正在复核,很快会有结论。" 林松猛地站起来:"宁微!你别太过分!" "林总,"我微笑,"为什么这么激动?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会议不欢而散。我前脚回到办公室,后脚就收到祖父的短信:"今晚家宴,务必出席。"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普通的家庭聚餐。 晚上七点,宁家餐厅灯火通明。除了常驻老宅的父亲、继母和宁雪,姑姑也到了,罕见地打扮正式。更让我意外的是,程默居然也在受邀之列,坐在祖父右手边的位置。 "今天召集大家,是有重要决定宣布。"祖父的声音比往日有力,似乎特意为这场合保留了精力,"经过一个月的观察,我对继承人人选有了初步考虑。" 餐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宁雪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宁微在拍卖行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期。"祖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成交额增长42%,投诉率下降65%。因此,我决定..." "父亲!"继母突然打断,"有些事您可能不知道。"她朝林松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递上一个文件夹。 "这是什么?"祖父皱眉。 "宁微最近频繁接触的’大客户’。"继母冷笑,"程氏集团的程总,同时也是我们最大竞争对手天衡拍卖的隐形控股人。"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程默?天衡拍卖?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程默。他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没错,我确实持有天衡25%的股份。" 宁雪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姐姐,你竟然勾结竞争对手?太令人失望了!" "勾结?"我强迫自己冷静,"程先生委托我们拍卖藏品,正常商业往来而已。" "是吗?"继母翻开文件夹,"那这些照片呢?" 照片上是我和程默在茶馆交谈的场景,以及我们一起走进公寓楼的画面。角度刁钻,看起来亲密异常。 "这能说明什么?"我冷笑,"工作需要见面讨论而已。" "需要深更半夜讨论?"继母转向祖父,"父亲,我怀疑宁微泄露我们的客户资料和拍卖策略。最近三个月,天衡总能抢先一步拿到我们盯上的藏品。" 祖父的眼神变得锐利:"宁微,你有什么解释?" 我正欲开口,程默却站了起来:"宁老,请允许我说几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我确实认识宁微多年,但直到最近才知道她是宁家人。至于那些照片..."他轻蔑地扫了一眼,"不过是商业洽谈。如果我真想挖宁氏的墙角,何必亲自出面?" 他走到祖父身边,递上一个u盘:"这里有我所有藏品的详细清单和来源证明,以及我与天衡的合作协议——纯粹财务投资,不参与任何经营。您可以请专业人士验证。" 祖父审视着程默,良久才接过u盘:"我会查证。" "父亲!"继母急了,"您不能就这么..." "够了!"祖父拍桌,"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指控。"他转向我,"宁微,你的表现我看在眼里。继续努力。" 我暗暗松了口气,却注意到继母盯着祖父的眼神充满怨毒。她凑近宁雪耳边低语几句,宁雪立刻起身:"爷爷,我去给您拿药。" 那个棕色瓶子!我猛地站起来:"我去吧。宁雪不知道药放在哪。" "我当然知道!"宁雪尖声反驳,"妈妈每天都..." 她突然住口,但为时已晚。祖父的眼神变得警觉:"美玲,我的药一直是你亲自保管?" 继母慌乱了一瞬:"是...是啊,李叔年纪大了,我怕他记错剂量..." "是吗?"姑姑突然开口,"那为什么瓶子上贴的标签和林氏药业的产品编号格式一模一样?" 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继母的脸色由红转白:"你...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检测一下就知道。"我直视继母的眼睛,"爷爷,我建议明天请刘教授来做个全面体检,顺便看看那些药是否合适。" 祖父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继母惨白的脸上:"就这么定了。" 晚宴后,程默在花园拦住了我:"抱歉,没想到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该我道歉。"我摇头,"没想到继母会调查你。" 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宁微,关于天衡..." "不必解释。"我打断他,"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 他沉默片刻:"你姑姑还好吗?刚才看她脸色很差。" "她最近哮喘又犯了。"我叹了口气,"自从妈妈去世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 程默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等等,你说哮喘?" "是啊,怎么了?"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乌头碱中毒的一个常见症状就是哮喘发作。你母亲生前有哮喘吗?" 我如遭雷击:"没有...但姑姑有!你是说..." "你姑姑可能也中毒过,只是剂量不足以致命。"程默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宁微,你必须尽快带她去做专项检查。"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我们冲进去,看到姑姑倒在客厅地板上,面色青紫,呼吸微弱。 "宁雅!"祖父颤抖着呼唤。 我跪在姑姑身边,发现她手中紧握着一个破碎的茶杯——正是继母常用的那个。 "叫救护车!"我对程默喊道,同时掰开姑姑的拳头,取出茶杯碎片。边缘残留的茶渍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乌头碱。 我抬头,正好对上站在楼梯口的继母的眼睛。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惊恐和恶毒暴露无遗。 游戏升级了。这次,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第五章:真相与陷阱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我坐在icu外的长椅上,双手紧握着一杯早已冷掉的咖啡。程默去办理姑姑的住院手续已经半小时了,期间护士进出两次,每次都只摇头说"还在抢救"。 手机震动,是祖父的消息:"宁雅情况如何?" 我回复:"还在危险期。警方调查有进展吗?" "茶杯上只有宁雅的指纹。美玲声称那杯子早已不用,是宁雅自己翻出来用的。"祖父的回复透着疲惫,"没有直接证据。" 我咬紧牙关。果然如此!继母肯定早就计划好了一切,那个茶杯上自然不会留下她的指纹。 "宁微。"程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里拿着一叠单据,"都办好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我不能走。"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下也有淡淡的青黑,"万一姑姑醒来..." "我安排了人24小时守在这里。"程默蹲下身,与我平视,"而且,我们需要准备对策。林美玲这次失手,一定会加快行动。"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让我想起老宅里那件宋代琉璃盏。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说得对。"我移开视线站起身,"姑姑之前提到她公寓里有些资料要给我。" 姑姑的公寓还维持着昨晚的混乱。打翻的茶杯碎片仍在地毯上,警方取证后没有收拾。程默熟练地戴上手套开始检查。 "你经常做这种事?"我忍不住问。 他嘴角微扬:"我父亲是刑警。耳濡目染。"顿了顿,又补充道:"后来因公殉职。" "抱歉..." "不必。"他拿起茶几上的药瓶,"你姑姑最近在服用什么药物?" "哮喘药和一些保健品。"我走进书房,"她说有重要文件要给我。" 书房整洁有序,桌面上摆着一个文件夹,上面用便利贴写着我的名字。我打开一看,是母亲去世前一周的行踪记录和通话清单,全是姑姑手写的。 "找到什么?"程默出现在门口。 "姑姑的调查记录。"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 程默凑过来看:"区号是林氏药业总部所在地。" 我的指尖微微发抖:"母亲去世前一天,这个号码给她打了三次电话。" "能查到当时是谁用的这个号码吗?" "很难。十年前的记录了。"我继续翻看文件,突然从夹层滑出一张照片——母亲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宁家老宅花园里,两人似乎在争执。男子背对镜头,只能看出身材高大,右手腕上有一块独特的蛇形手表。 "这是谁?"程默拿起照片仔细端详。 "不知道。"我翻到背面,上面写着日期——母亲去世前三天,"但从衣着看,不是宁家人。" 程默突然僵住:"这手表..." "你认识?" 他犹豫了一下:"很像林松常戴的那款。瑞士定制,蛇眼是两颗红宝石。" 我猛地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公司!" 宁氏大厦在午休时间几乎空无一人。我刷卡进入林松办公室,里面整洁得近乎刻板。程默径直走向展示柜,里面摆着几款名表。 "不见了。"他指着空了一个的展示位,"通常这里应该有一块蛇形表。" 我拉开办公桌抽屉,里面除了一些普通文具外,只有一个小药盒。我拿起一看,是普通的阿司匹林,但药片形状不对。 "别碰!"程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可能是乌头碱伪装的。" 我赶紧放下,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正要继续搜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程默反应极快,一把拉我躲进旁边的休息室。透过百叶窗缝隙,我们看到林松和一个陌生男人走进来。 "样品准备好了吗?"陌生男人问,声音低沉沙哑。 林松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个小瓶子:"足够十人份的剂量。记住,必须在拍卖会前一天放入通风系统。" "确认不会致命?" "当然,只是轻微眩晕和判断力下降。"林松冷笑,"足够让那些竞拍者出价保守,让我们的人低价拿下那批青铜器。" "宁微不会发现?" "她负责鉴定,不管现场布置。"林松将瓶子交给对方,"再说,她很快就会有其他麻烦缠身。" 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让我胃部一阵绞痛。程默的手轻轻覆上我的肩膀,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等他们离开,我们迅速退出办公室。 "必须阻止他们。"一进电梯我就忍不住说。 程默按下停车场按钮:"先离开这里。我们需要制定计划。" 程默的公寓位于市中心一栋安保森严的高层。简约现代的装修风格,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墙上挂着吴冠中的水墨画,茶几上随意放着一件汉代玉镇纸。 "随便坐。"他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那道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要喝点什么吗?" "水就好。"我环顾四周,"你一个人住?" "嗯。"他从冰箱取出矿泉水,"父母都不在了。" 我接过水杯:"你父亲...是怎么..." "表面上是车祸。"程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实际上是因为他调查的一起案件触及了某些人的利益。" "什么案件?" 他直视我的眼睛:"艺术品走私和洗钱网络,核心成员包括林氏兄弟。" "林氏...你是说林松和林美玲?" "不止他们。"程默从书房取出一份文件,"我父亲花了十年时间收集证据,就在即将收网时..." 文件里是各种照片和简报,最上面是一则十年前的车祸新闻。我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另一个男人站在游艇上,后者手腕上赫然戴着那块蛇形表。 "这是..." "林松的哥哥,林美玲的第一任丈夫。"程默指着照片角落的日期,"拍摄于你母亲去世前两周。"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所以林家和宁家的联系比我想象的更早..." "而且更深。"程默坐在我对面,"宁微,你母亲的死不是偶然。她可能发现了什么,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 我握紧水杯,指节发白:"我需要更多证据。" "那就先阻止这场拍卖会。"程默的眼神变得锐利,"林松计划在通风系统下药,我们就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 "让他自食其果。"程默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参加一个晚宴。" "晚宴?" "明晚华瑞集团举办的慈善晚宴。"他递给我一张请柬,"林松和林美玲都会出席,也是你扩展人脉的好机会。" 我翻开烫金请柬,上面写着"程默先生及女伴"。 "我以你女伴身份出席?" "除非你有更好的人选。"他挑眉。 我抿嘴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天傍晚,程默派车来接我。当我身着墨绿色丝绒长裙出现在酒店门口时,他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很美。"他轻声说,手臂微微弯曲。我挽上他的臂弯,能感觉到布料下坚实的肌肉。 宴会厅金碧辉煌,商界名流云集。我们一入场就引来不少目光——程默在商圈的地位显然比我想象的更高。 "程总!"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迎上来,"好久不见。这位是..." "宁微,宁氏集团首席鉴定师。"程默介绍道,"宁微,这位是华瑞集团董事长赵瑞。" "久仰大名。"赵瑞热情地握住我的手,"上周那场明代书画鉴定真是精彩!" 寒暄间,我注意到不远处林美玲和宁雪正死死盯着我们。宁雪一身粉红礼服,妆容精致得像个人偶,眼中的嫉妒却怎么也藏不住。 "看来你的’家人’也来了。"程默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别管她们。"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林松在哪?" "十点钟方向,正和海关的人套近乎。" 我偷偷望去,果然看到林松和一个穿制服的男人交谈甚欢。那人胸前的工作证显示是海关检验科的负责人。 "计划a还是计划b?"我问。 程默唇角微勾:"b。" 按照昨晚制定的计划,我朝林美玲走去,程默则去接近海关官员。 "阿姨,真巧。"我微笑着打招呼。 林美玲脸上的假笑几乎挂不住:"宁微,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场合。"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程默,"看来传言不假。" "什么传言?"宁雪迫不及待地插嘴,"姐,你该不会真和程默..." "商业合作而已。"我晃了晃酒杯,"对了阿姨,听说您最近身体不适?昨晚没来医院看姑姑真是太遗憾了。" 林美玲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我昨晚头疼。" "是吗?"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那您知道姑姑为什么会中毒吗?那个茶杯上的指纹..." "什么茶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奇怪,您不是告诉警方那茶杯是姑姑自己翻出来的吗?"我故作惊讶,"怎么现在又说不知道?" 林美玲的脸色由红转白:"你...你陷害我!" "阿姨言重了。"我后退一步,提高音量,"我只是关心姑姑。您这么激动做什么?"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让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宁雪赶紧拉住母亲的手臂:"妈,张夫人好像在找您。" 林美玲狠狠瞪了我一眼,匆匆离开。我转身,看到程默已经成功将海关官员引到林松附近。时机正好。 我快步走向洗手间,按照计划给程默发了条消息:"准备就绪。" 五分钟后,当我从洗手间出来时,宴会厅一片骚动。人群中央,林松面色惨白地被两名保安围着,那位海关官员正严厉地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我"惊讶"地问旁边的一位女士。 "听说海关查到一批走私文物,收件人电话是这位林先生的。"女士八卦地说,"刚刚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海关的人认出了号码。" 程默适时出现在我身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看来林总有麻烦了。" "你做了什么?"我小声问。 "只是用匿名号码给那个海关官员发了条消息,说林松手机里有重要证据。"他轻笑,"然后给林松打了个电话。" 原来如此!海关的人听到林松手机响,自然起疑。而林松做贼心虚,手机里肯定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批青铜器..." "安全了。"程默拉着我离开人群,"海关会重点盯防,林松短期内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溜出宴会厅,在酒店花园里长舒一口气。夜风微凉,星光点点。 "合作愉快。"程默举杯。 "合作愉快。"我与他轻轻碰杯,"不过这只是开始。林松背后还有林美玲,而林美玲背后..." "我们会查清楚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为了你母亲,也为了我父亲。" 我们并肩站在露台上,沉默地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不知何时,他的手指轻轻勾住了我,温暖而有力。 "程默,"我犹豫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帮我?真的只是因为...你父亲认识我母亲?" 他转身面对我,月光在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一开始是。但现在..."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是因为你。宁微,我..." "宁微!"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宁雪站在露台入口,眼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妈妈找你!" 程默的手迅速松开,但宁雪已经看到了。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贱人!勾引程默就以为能赢得继承权?做梦!" 我冷静地看着她:"宁雪,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公共场合。" "我才不在乎!"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没人要的..." "够了!"程默厉声喝止,"宁小姐,请自重。" 宁雪被他的气势震住,眼泪瞬间涌出:"程先生,你不了解她!宁微阴险狡诈,她接近你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我上前一步,"为了揭穿你们母女害死我母亲、毒害姑姑、还打算慢慢折磨爷爷的阴谋?" 宁雪脸色大变:"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很快会见分晓。"我冷冷地说,"对了,替我转告林阿姨,那个茶杯上的指纹虽然被擦掉了,但乌头碱会在指甲缝里残留很久。法医正在检查姑姑的指甲样本。" 这当然是个谎言,但宁雪的反应证实了一切。她惊恐地后退两步,转身就跑,高跟鞋在石板路上踉踉跄跄。 "聪明的策略。"程默赞许地说,"不过他们会狗急跳墙。" "正合我意。"我望着宁雪远去的背影,"只有让她们行动,才能抓到把柄。" 程默突然握住我的双肩:"宁微,接下来会很危险。答应我,无论发现什么,都不要单独行动。"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深邃如潭,盛满我读不懂的情绪。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只能点头作为回应。 晚风拂过,带着初夏特有的芬芳。在这短暂的静谧中,我们谁都没有提起那个被打断的告白。但某种无言的默契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花。 第六章:毒影重重 医院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走廊尽头传来的哭声,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我站在icu窗前,透过玻璃看着姑姑宁雅。她比昨天更憔悴了,各种管子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瘦弱的身躯。 "情况稳定了一些。"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但乌头碱对心脏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她需要长期治疗。" "能查出中毒的具体时间吗?" "根据血液检测,应该是前天晚上7点到9点之间。"医生犹豫了一下,"警方问过同样的问题。" 前天晚上7点到9点——正是家宴时间。我的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继母林美玲和宁雪全程在场,但她们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茶杯上只有姑姑的指纹。 "宁小姐,还有件事。"医生压低声音,"你昨天送检的那些药片...根本不是阿司匹林。" 我猛地抬头:"是什么?" "一种复合制剂,主要成分是洋地黄和少量乌头碱。长期服用会导致心脏衰竭,症状与老年人常见病极为相似。" 爷爷的药!我倒吸一口冷气:"多久...服用多久会产生这种效果?" "根据剂量,大概三个月左右会出现明显症状。" 三个月...正好是祖父宣布继承人竞争开始的时间。这不是巧合。 "能出具正式检测报告吗?" 医生面露难色:"这...没有警方授权,医院不能..." "我明白了。"我打断他,"谢谢您的告知。" 走出医院,初夏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我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程默的电话。 "宁微?"他的声音透着疲惫,背景音嘈杂。 "打扰你了?" "不,正好开完会。"电话那头安静了些,"你姑姑怎么样?" "暂时稳定。"我咬了咬嘴唇,"程默,那批药检测结果出来了,确实有问题。医生说..." "等等。"他突然打断,"电话里不安全。二十分钟后,老地方见。" 茶馆的包厢比往常更隐蔽。程默推门进来时,我正对着三份检测报告出神。他一身深灰西装,领带微微松开,看起来确实刚结束一场会议。 "抱歉,迟了两分钟。"他在我对面坐下,目光立刻锁定在报告上,"结果很糟?" "比想象的更糟。"我推过报告,"不仅是姑姑中的毒,爷爷长期服用的药物也被调包了。成分和姑姑茶杯里的相似,只是剂量更小,效果更慢。" 程默快速浏览报告,眉头越皱越紧:"典型的慢性毒杀。不容易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也容易伪装成自然疾病。" "从时间推算,继母应该是在继承人竞争开始后动的手脚。"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她等不及了。" 程默放下报告,突然握住我冰凉的手:"宁微,我们必须尽快拿到确凿证据。你爷爷的情况..."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姑姑出事前提到她在保险箱里留了些东西,但需要密码。" "什么密码?" "她没说清楚,只写了三个数字在我掌心。"我展开左手,"7、2、9。" 程默陷入沉思:"可能是日期。你母亲或姑姑的重要日子?" "母亲生日是3月15,姑姑是11月8..."我忽然顿住,"等等,7月29是母亲去世的日子。" 程默的眼睛亮了起来:"去你姑姑的公寓。保险箱在哪里?" "书房油画后面。"我站起身,"现在就去。" 姑姑的公寓还保持着警方调查后的样子。书房那幅莫奈睡莲的复制品后面,果然嵌着一个小型保险箱。我输入7-2-9,箱门应声而开。 里面只有一个小巧的u盘和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我打开笔记本,上面是姑姑娟秀的字迹,记录着一些零散的日期和症状: "5月3日,头晕,心悸,手脚发麻..." "5月20日,夜间哮喘发作,持续半小时..." "6月8日,短暂昏厥,醒来后味觉异常..." "这是..."程默凑过来看。 "姑姑的症状记录。"我快速翻到后面,最后一条是:"7月15日,再次闻到那种苦杏仁味。确认是心怡用过的茶杯,林美玲保留至今。必须警告宁微!" 我的眼眶发热。姑姑早就怀疑自己中毒,却一直暗中调查,直到发现那个茶杯与母亲有关... "看u盘。"程默轻声提醒。 我插入笔记本电脑。u盘里只有一个音频文件和几张照片。我点开音频,先是一阵杂音,接着是林美玲熟悉的声音: "...老头子活不了多久了。药效已经开始显现。" "太慢了!"这是林松的声音,"竞标马上就要开始,如果宁微拿到控制权..." "急什么?"林美玲冷笑,"心怡当年不也是慢慢死的?谁能证明是我们做的?" "别忘了宁雅已经开始怀疑了。如果她告诉宁微..." "那就一起解决。"林美玲的声音冷得像冰,"反正茶杯早就准备好了,上面只有她的指纹。"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我和程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是铁证! "日期是上周三。"我查看文件属性,"就在姑姑中毒前两天。" "足够起诉他们谋杀未遂了。"程默说,"但我们需要更多关于你母亲的证据。" 我点开那几张照片。第一张是母亲的尸检报告原件,与我之前看到的一致。第二张是母亲生前最后一张照片,站在宁家花园里,神情焦虑。第三张... "这是谁?"程默指着照片角落模糊的人影。 我放大图片:"像是...林松?但发型不太一样。" 照片上的人背对镜头,只能看到侧影,但右手腕上那块蛇形表清晰可见。 "不是林松。"程默的声音突然紧绷,"是他哥哥林伟,林美玲的第一任丈夫。你看表带——林松的是鳄鱼皮,这个是铂金链。" "林伟?"我皱眉,"母亲去世时他应该已经..." "死了。"程默接话,"官方记录是车祸,就在你母亲去世后一周。" 又一个"巧合"。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程默,你父亲调查的案件...是不是与林伟有关?"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林伟是那个走私集团的核心。我父亲追查他多年,就在即将收网时..." "两人相继死亡。"我喃喃道,"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巧合。" 程默的手紧握成拳:"我们需要找到林伟和你母亲之间的关联。" 我继续翻看照片,最后一张让我呼吸停滞——母亲和一个陌生女子站在茶桌旁,桌上摆着那个有缺口的茶杯。女子背对镜头,但那身旗袍和发型... "是继母。"我指着照片,"这是她嫁入宁家前。看日期..."我查看文件属性,"母亲去世前两个月。" "她们认识?" "比认识更复杂。"我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看姑姑的笔记本,在最后几页找到一条记录:"心怡曾说林美玲是’她’介绍认识的。’她’是谁?" 程默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我得回公司一趟,紧急情况。" "你去吧,我再检查一遍这些资料。" 他犹豫了一下:"这里不安全。一起走,资料带上。" 我摇头:"继母和宁雪今天去参加慈善午宴,林松被海关约谈。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 "好吧。"程默无奈妥协,"锁好门,有任何情况立刻联系我。两小时内我回来接你。" 送走程默,我重新梳理所有证据。姑姑的笔记、录音、照片...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图景:继母林美玲很可能利用那个特殊茶杯,以完全相同的方式杀害了母亲和林伟,现在又对姑姑和祖父下手。 但动机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宁家财产,没必要冒险杀害林伟。除非... 我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透过猫眼,我看到宁雪站在门外,一脸焦急。 "姐姐!快开门!妈妈出事了!" 我皱眉,没有动:"什么事?" "她在午宴上突然昏倒,医生说是中毒!"宁雪哭得梨花带雨,"她说...说只有你知道解药!" 荒谬!我冷笑:"宁雪,演技太差了。" "是真的!"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医院急诊室的照片,"你看!妈妈就在里面!她让我来取那个蓝色小瓶..." 我的心猛地一沉。姑姑的梳妆台上确实有个蓝色小瓶,是她的急救哮喘药。除了家人,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那个瓶子?" "妈妈说的!她说姑姑一直随身携带..."宁雪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脸色一变。 果然是个陷阱!我后退一步:"滚吧。告诉林美玲,她的把戏太拙劣了。" 宁雪的表情瞬间扭曲:"贱人!你以为有程默撑腰就安全了?"她狠狠踹了一脚门,"等着瞧!妈妈已经派人去接爷爷了,今晚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后悔!" 我浑身血液凝固:"你们把爷爷怎么了?" "去问阎王爷吧!"宁雪转身就走。 我立刻拨打祖父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打给老宅,管家李叔说祖父被林美玲接走"做全面检查"。 手忙脚乱中,我拨通了程默的电话,却听到一个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不对劲。程默从不关机,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我迅速收拾好所有证据,正准备离开,公寓门突然被钥匙打开——宁雪带着两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 "抓住她!"宁雪尖叫,"把那个u盘抢过来!" 我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指向他们:"别过来!" 大汉们迟疑了一下。我趁机冲向阳台,翻过栏杆跳到隔壁单元的阳台。身后传来宁雪的咒骂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三楼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但我别无选择——他们人多势众,正面冲突毫无胜算。 我深吸一口气,攀着排水管一点点往下挪。手指被粗糙的金属磨出血痕,但我顾不上疼痛。下到二楼时,一块松动的水管突然脱落,我重重摔在灌木丛里。 右腿传来剧痛,但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咬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冲向小区后门。 必须找到程默。必须救爷爷。 出租车后座,我不断尝试联系程默,依然无法接通。祖父的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情急之下,我拨通了公司前台的电话。 "宁氏拍卖行,您好。" "我是宁微。请问程默先生还在公司吗?" "程先生?"前台小姐似乎很困惑,"他一个多小时前就离开了,说有急事。" "一个人走的?" "不...好像和林总监一起。" 林松?!我的心沉到谷底。程默绝不会自愿跟林松走,除非... "谢谢。"我挂断电话,手指发抖地打开手机定位——我和程默之前互相共享过位置。地图显示他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城东工业区,现在已经离线。 "师傅,改道去东郊工业园。"我对司机说,"越快越好。" 窗外景色由城市变成郊区,又变成荒凉的工厂区。天色渐暗,乌云压顶,预示着一场暴雨将至。 "具体去哪栋?"司机在工业园门口停下,"这里面太大了。" 我再次查看地图:"c区7号楼。"那是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 车停在7号楼前,这是一栋废弃的仓库,铁门虚掩着。我付完车费,等出租车离开后才悄悄靠近。 仓库侧面有扇破窗,我踮脚向内窥视。昏暗的灯光下,程默被绑在一把金属椅上,嘴角带血,衬衫被撕破几处。林松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旁边,后者手里拿着电击棒。 "最后问一次,u盘在哪?"林松的声音从窗缝飘出。 程默冷笑:"什么u盘?" "少装傻!宁雅那个贱人肯定把录音备份了。"林松揪住程默的头发,"宁微在哪?" "不知道。" "嘴硬是吧?"陌生男子举起电击棒,"看你能撑多久!" 我捂住嘴,强忍尖叫的冲动。手机没信号,报警都做不到。正焦急间,余光瞥见仓库另一侧停着林松的奔驰车——钥匙还插在点火器上! 一个危险的计划在脑中成形。我猫腰绕到车旁,轻轻拉开车门。幸运的是,林松这种人从不锁车。 钥匙转动,引擎轰鸣。我猛踩油门,奔驰车如离弦之箭冲向仓库大门。 "什么人?!"林松的惊呼被巨大的撞击声淹没。 我赶在碰撞前跳车滚到一旁。仓库大门被撞得变形,里面一片混乱。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抄起地上一根铁管冲了进去。 "宁微?!"林松瞪大眼睛,"你怎么..." 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铁管狠狠砸向那个拿电击棒的男子。他惨叫一声倒地,电击棒滑到程默脚边。 "小心后面!"程默突然大喊。 我本能地侧身,林松的匕首划过手臂,带起一道火辣辣的疼痛。铁管脱手落地,我踉跄着后退。 "贱人!自投罗网!"林松狞笑着逼近,"正好一起解决!" 就在他举刀刺来的瞬间,一声巨响震彻仓库。林松的身体猛地僵住,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迅速扩散的血迹。 "警察!放下武器!"门口传来厉喝。 我转头,看到几名持枪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竟是姑姑的主治医生!他迅速控制了那个被铁管打晕的男子,其他人则给程默松绑。 "你...怎么..."我震惊得语无伦次。 "程先生提前联系了我。"医生——不,应该是便衣警察——解释道,"他怀疑林松会对他不利,让我们暗中跟随。可惜跟丢了,幸好你的手机定位。" 程默挣脱绳索,一把抱住我:"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 "我没事。"我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急促的心跳,"但爷爷...继母把他带走了!" 程默脸色一变:"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宁雪说...说要让我后悔..." "宁老宅!"程默拉起我的手,"他们一定去了宁家老宅!" 警笛声中,我们冲向警车。我最后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林松,他的眼睛还睁着,充满难以置信。 这只是开始。老宅里,还有一场更凶险的较量等着我们。 第七章:绝境反击 警车在宁家老宅门前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我顾不上等警察,推开车门冲向大门。庭院里异常安静,连平日巡逻的保安都不见踪影。 "小心埋伏。"程默一把拉住我,手臂上的伤口因剧烈运动又渗出血来。 "爷爷等不了!"我挣脱他的手,却听到身后警察的低喝:"有情况!"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二楼祖父卧室的窗帘微微晃动,似有人影闪过。 警察迅速分散包围住宅,程默和我跟随两名警员从正门突入。大厅空无一人,只有祖父的拐杖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杖头沾着暗红色痕迹。 "血迹?"我的心跳几乎停滞。 程默蹲下检查:"不,是红酒。"他指向餐厅方向,"声音从那边传来的。" 我们放轻脚步靠近,餐厅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继母林美玲歇斯底里的声音:"签字!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你疯了..."祖父虚弱地回应。 我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血液瞬间冻结——祖父被按在餐桌旁,面前摊着一份文件,脸色惨白如纸。继母手持注射器抵在他颈部,宁雪则用刀挟持着昏迷不醒的姑姑宁雅! "别动!"宁雪尖叫着将刀尖抵近姑姑的喉咙,"再靠近我就刺下去!" 警察举枪瞄准:"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场面僵持不下。我的目光在继母和祖父之间来回扫视,注意到那份文件上的"遗嘱"二字。 "阿姨,"我强迫自己冷静,"放了爷爷,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 "条件?"继母狞笑,"很简单。老头子签了这份新遗嘱,宣布宁雪为唯一继承人,我们就放人。" "然后让你们继续下毒害他?"我冷笑,"林松已经落网,你们的罪行很快就会被全盘供出。" 继母的手微微一抖:"闭嘴!林松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的够多了。"程默悄然移动位置,"包括你如何用乌头碱杀害宁微母亲和林伟。" "胡说八道!"继母的注射器在祖父颈部压出一道凹痕,"那是意外!全都是意外!" 宁雪突然哭喊起来:"妈!别说了!他们在录音!" 果然,一名警察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正闪着红光。继母脸色大变,突然狂笑起来:"好啊,那就一起死吧!"她高举注射器朝祖父颈部刺去—— "砰!" 枪声震耳欲聋。继母的右肩爆出一朵血花,注射器脱手飞出。警察趁机冲上前制服了她,另一队人迅速解救祖父和姑姑。 宁雪见势不妙,丢下刀就想跑,被我一把抓住手腕:"想逃?" "姐姐!我是被逼的!"她瞬间变脸,泪水涟涟,"都是妈妈指使我..." "省省吧。"我甩开她的手,"警察已经掌握你们下毒的证据,还有谋杀我母亲的录音。" 宁雪的脸色瞬间惨白,被警察押走时还在不停尖叫咒骂。 医护人员迅速检查祖父和姑姑的状况。祖父除了虚弱外并无大碍,姑姑则是被注射了镇静剂,需要送医观察。 "宁微..."祖父颤抖着握住我的手,"多亏了你..." "是程默和警察的功劳。"我扶他坐下,"爷爷,您需要休息。" "不,有些事必须现在说清楚。"祖父看向程默,"年轻人,谢谢你救了我这把老骨头。" 程默微微颔首:"应该的。" "宁微,"祖父转向我,眼神复杂,"关于你母亲的死...我一直有怀疑,但没有证据..." "现在有了。"我拿出u盘,"姑姑收集的证据足以起诉林美玲。" 祖父长叹一声,老泪纵横:"是我的错...当年不该娶那个女人进门..." "不是您的错。"我轻拍他的手背,"谁也想不到她会这么丧心病狂。" 医护人员进来将祖父和姑姑送上救护车。我和程默留下配合警方取证,将林美玲母女的罪行一一说明。 "宁小姐,"负责案件的警官说,"我们需要你去警局做正式笔录。另外,林松已经苏醒,可能会提供更多线索。" "我明天一早就去。"我答应道,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注射器里的液体..." "初步检测是氰化物,剧毒。"警官神色凝重,"如果得逞,几分钟内就能致命。" 我倒吸一口冷气。继母这次不打算伪装成意外,她要的是速战速决。 送走警察,老宅终于恢复平静。夜已深沉,我和程默站在庭院里,月光给一切蒙上朦胧银纱。 "你该去医院检查手臂。"我看着他衬衫上的血迹。 "皮外伤而已。"程默不以为意,"倒是你,经历了这么多..." "我没事。"我勉强笑笑,"只是没想到继母会这么疯狂。" 程默沉默片刻:"宁微,关于你母亲和林伟...有些事你应该知道。" 我抬头看他:"什么?" "他们不只是认识。"程默的声音低沉,"根据我父亲的调查,他们曾经是恋人。" "什么?"我瞪大眼睛,"这不可能!母亲和父亲..." "是在认识你父亲之前。"程默解释道,"后来林伟为了家族利益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你母亲才认识了宁教授。"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所以继母...她是林伟的妻子?" "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因病去世——至少官方记录如此。"程默的眼神变得锐利,"我怀疑..." "又是乌头碱。"我接上他的思路,"所以母亲发现林伟和继母的勾当,才被灭口?" 程默点头:"很可能。林伟死后,林美玲通过某种方式认识了你父亲,嫁入宁家..." "为了继续控制宁氏集团。"我恍然大悟,"难怪她对古董拍卖业务这么执着,那是洗钱的最佳渠道。"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程默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温暖瞬间包裹全身。 "程默,"我犹豫了一下,"你接近我...一开始是为了调查你父亲的案子吗?" 他沉默良久,终于点头:"部分是。我追查林氏多年,发现宁氏可能是突破口。"顿了顿,他直视我的眼睛,"但认识你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向前一步,双手捧起我的脸,"我爱上你了,宁微。不是因为案子,不是因为你姓宁,只是因为你是你。" 月光下,他的眼睛如深邃星空,盛满我从未见过的柔情。我该感到高兴的,可心底却涌起一阵苦涩。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我轻轻推开他,"继母虽然落网,但她的势力还在。公司里还有多少她的人?林松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网络?这些都需要查清楚。" "我可以帮你。"程默坚持,"我们一起..." "不。"我后退一步,"你已经帮了很多,但这是我宁家的战斗。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我...我不能分心。" 程默的表情凝固了:"我明白了。" "对不起..." "不必道歉。"他勉强笑了笑,"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需要帮助,随时联系我。"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的心像被撕成两半。拒绝他是对的吗?我不知道。只知道此刻的宁家危机四伏,我不能让任何人成为我的软肋——尤其是程默。 第二天清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公司。一夜未眠,脑海中不断回放昨天的种种画面:继母的疯狂、祖父的虚弱、程默的告白... "宁总监!"助理小陈慌张地跑进来,"出事了!" "什么事?" "林总监...不,林松昨晚在医院死了!警方说是氰化物中毒!" 我手中的咖啡杯差点掉落:"什么时候的事?" "凌晨三点左右。更可怕的是..."小陈压低声音,"他死前录了视频,指控你...下毒!" "荒谬!"我拍案而起,"我当时在警局做笔录!" "可是视频已经传开了..."小陈递过平板电脑。 屏幕上,林松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宁微...你好狠...为了继承权...下毒..."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祖父的律师:"宁小姐,请您立刻来医院。宁老要召开家族会议。" "发生什么事了?" "林松的视频引起轩然大波。董事会要求暂停您在公司的所有职务,直到调查清楚..." 挂断电话,我靠在椅背上,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显然是继母派系的反扑,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狠。 医院会议室里,宁家主要成员和几位董事已经到齐。祖父坐在主位,脸色比昨天更差。令我意外的是,程默也在场,坐在角落面无表情。 "人都到齐了。"祖父的声音虚弱但坚定,"关于林松的指控,我相信是诬陷。宁微昨晚一直配合警方调查,有不在场证明。" "宁老,"一位董事打断道,"问题是舆论已经发酵。今早我们的股价暴跌15%,多个合作伙伴要求暂停合作..." "那你们想怎样?"祖父冷冷地问。 "暂时...让宁微小姐休假。"董事擦了擦汗,"等警方查明真相..." "不行!"祖父拍桌,"现在正是公司最需要稳定的时候..." "爷爷。"我轻声打断,"我同意。"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我。 "清者自清。"我平静地说,"警方会还我清白。在此之前,我不希望公司因我受损。" 祖父的眼中闪过痛色,但最终点头同意。会议结束后,其他人陆续离开,只有程默留在原地。 "你不该来。"我低声说,"现在和我扯上关系对你没好处。" "我不在乎。"他上前一步,"宁微,这明显是个局。林松很可能是被灭口..." "我知道。"我打断他,"但我会自己处理。" "为什么拒绝我的帮助?"程默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就因为昨晚..." "不全是。"我叹了口气,"程默,看看现在的我。被指控谋杀,暂停职务,家族企业风雨飘摇...我不能拖你下水。" "如果我愿意呢?" "我不愿意。"我转身离开,"保重。" 走出医院,阳光刺得眼睛生疼。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你母亲死亡的真相吗?单独来老码头17号仓库。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程默。" 我盯着短信看了许久。这明显是个陷阱,但如果是唯一能找到母亲死亡真相的机会呢? 犹豫再三,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去老码头。" 车子驶向城市边缘,我的心却异常平静。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这场持续十年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第八章:绝地反击 老码头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我站在17号仓库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手机屏幕显示着那条神秘短信:"进门直走,别开灯。" 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按下程默的号码。如果是陷阱,我不能连累他;如果是线索,更不能打草惊蛇。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仓库内部昏暗潮湿,仅有几束光线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照亮漂浮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霉变的混合气味。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没有回应。我缓步前行,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一个黑影从集装箱后闪出,我本能地后退摆出防御姿势。 "宁小姐,别紧张。"是个陌生女人,四十出头,一身工装,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 "你是谁?" "张丽,前林氏药业实验室技术员。"她递给我一份文件,"你母亲去世前一周,曾来找过我。" 我接过文件,借着微弱光线辨认——是一份实验记录,记载着某种无色无味液体的毒性测试数据,签名栏赫然是林伟和林美玲! "这...什么意思?" "你母亲发现了这个。"张丽的声音压得很低,"林氏药业表面生产普通药品,暗地里为某个组织研发毒药。乌头碱只是其中之一。"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文件:"母亲是怎么..." "她假装对药品感兴趣,以宁氏集团名义来考察。"张丽苦笑,"不知怎么发现了秘密实验室。林伟让我销毁记录,但我偷偷备份了。"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我躲了十年。"她环顾四周,神色紧张,"昨天听说林美玲被抓,才敢联系你。但今天新闻说你被指控下毒...我知道那不可能。" "谢谢你的信任。"我苦笑,"但这不足以洗清我的嫌疑。" "还有这个。"张丽递过一个老式录音笔,"你母亲偷偷录下的。林伟承认杀害了反对他的第一任妻子,还提到’下一个是宁家的障碍’。" 我按下播放键,母亲的声音瞬间让我眼眶发热:"...你们会遭报应的!那些毒药害死了多少人?" "别天真了,心怡。"这是林伟的声音,"商业就是战争。你最好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否则..." 录音到此中断,但已经足够震撼。我的手微微发抖:"这能作为证据吗?" "可以。"一个男声突然从背后响起。我猛地转身,看到程默从阴影中走出,"警方会做声纹鉴定。" "你怎么在这里?"我又惊又怒。 "跟踪你。"他坦然承认,"就知道你会做傻事。" 张丽警惕地后退:"他是谁?" "程默,我...朋友。"我勉强介绍,"值得信任。" 程默向张丽出示手机:"我刚联系了警局朋友,他们会保护你。林美玲虽然被抓,但她背后可能还有同伙。" 张丽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好,但只跟警方谈。" 送走张丽后,我怒视程默:"我说过自己处理!" "然后差点错过关键证人?"程默挑眉,"宁微,骄傲也要分时候。" 我张口想反驳,却无言以对。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暗中跟随,我可能连这份证据都保不住。 "对不起。"我长叹一声,"只是不想再连累你。" 程默突然抓住我的双肩:"听着,我不在乎什么连累。林松的死明显是灭口,你现在处境比想象的更危险!" 他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焦急与坚定,让我想起那个被打断的告白。胸口涌起一阵暖意,我轻轻点头:"好,我们一起查。" "这才对。"他松开手,"首先,我们需要弄清楚谁给你发的那条短信。" 我摇头:"号码已经注销了。但能拿到林氏内部资料,肯定是核心人员。" "张丽说林美玲背后可能有组织..."程默若有所思,"我父亲当年也怀疑有个跨国古董走私和洗钱网络,林氏只是其中一环。" "所以母亲发现的’毒药’可能是用来清除障碍的?"我突然想到,"姑姑说过母亲和林美玲是’她’介绍认识的...这个’她’是谁?" 程默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骤变:"什么?...什么时候?...好,我们马上过去。" "怎么了?" "你祖父突然昏迷,被送进icu。" 医院走廊上,宁雪正对着几位董事哭诉:"...一定是宁微!她知道爷爷要改遗嘱,所以..." "闭嘴!"我厉声打断,"我整晚都在外面查证据,护士可以作证!" 宁雪转身,眼睛红肿:"那你怎么解释爷爷突然病情恶化?医生说他的血液里又检出乌头碱!" "不可能!"我冲向icu,却被护士拦住。 "病人情况危急,正在抢救。" 主治医生走过来:"宁小姐,你祖父今早的血液检测确实显示乌头碱中毒症状,但剂量很小,不足以致命。奇怪的是..." "是什么?" "他体内的药物成分与之前不同,更像是...长期微量摄入的积累效应。" 我和程默对视一眼,同时想到:"老宅!" 宁家老宅静得可怕。我们直奔祖父卧室,检查他的日常用药。所有药瓶看起来都很正常,但程默注意到床头水杯有白色粉末残留。 "这不是医嘱内的药。"他小心取样,"需要检测。" 我翻开祖父的枕头,发现下面藏着一小包粉末,包装纸上有个模糊的红色印记——蛇形图案! "林氏的标志。"程默倒吸一口气,"有人每天在祖父的饮水中下毒。" "宁雪。"我咬牙切齿,"她是唯一能自由进出祖父房间的人。" "不止她。"程默指向窗外,"看。" 后院角落里,管家李叔正鬼鬼祟祟地打电话,神色紧张。我们悄悄靠近,听到他压低声音说:"...计划有变,老爷子没死成...是,我会处理..." 程默一把夺过手机:"给谁打电话?" 李叔面如土色:"我...我只是..." "警方马上到。"我冷冷地说,"你有两个选择:坐牢,或者供出幕后主使减刑。" 李叔瘫坐在地:"是...是夫人指使的。她说如果老爷子死了,就给我五百万..." "林美玲在牢里怎么指使你?"程默敏锐地问。 "不是林夫人!"李叔摇头,"是...是老夫人。" 我和程默同时愣住:"什么老夫人?" "宁老的妹妹,宁芬女士。" 这个答案如晴天霹雳。宁芬,我的姑奶奶,常年在国外疗养,几乎从不回国。我甚至不记得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证据。"我揪住李叔的衣领,"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有...有转账记录。"李叔颤抖着掏出手机,"还有录音..." 录音中,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女声说:"...继续用药,别让老头子死得太快...等小雪拿到继承权..." 我浑身发冷。宁雪是宁芬的孙女?这意味着... "宁芬是林伟的母亲。"程默突然说,"林美玲的第一任婆婆。如果她参与其中,一切都说得通了。" "一个延续十年的复仇计划。"我恍然大悟,"因为祖父反对林伟和母亲的恋情,后来又阻止林美玲嫁入宁家..." "直到你母亲去世,父亲才在压力下娶了林美玲。"程默接上我的思路,"而宁芬一直暗中操控一切。" 手机突然响起,是警官来电:"宁小姐,我们在林松病房发现了宁芬的指纹!她很可能是下毒的真凶!" "能找到她吗?" "正在全城搜捕。另外,张丽提供的证据非常有力,你的嫌疑已经洗清。董事会刚发布声明恢复你的职务。" 挂断电话,我长舒一口气。程默微笑着看我:"恭喜,宁总监。" "还没结束。"我摇头,"宁芬和宁雪还在逃,她们不会轻易放弃。" "至少现在我们知道敌人是谁了。"程默轻轻握住我的手,"一起面对?" 这一次,我没有抽回手:"一起。" 三天后,祖父脱离危险,姑姑也康复出院。警方在全国通缉宁芬和宁雪,但两人如同人间蒸发,毫无踪迹。 公司恢复了我的职位,并召开记者会澄清谣言。程默全程站在我身边,以合作伙伴身份支持我。 "接下来怎么办?"记者会结束后他问我,"宁芬可能会狗急跳墙。" "所以我设了个局。"我压低声音,"明天是祖父八十大寿,我会放出消息说他修改了遗嘱,将所有资产捐给慈善机构。" "引蛇出洞?"程默挑眉,"风险很大。" "所以需要你的帮助。"我犹豫片刻,"如果...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程默的眼神柔和下来:"随时效劳。" 我们回到办公室,开始详细规划。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柔和光影。我突然意识到,这段日子以来,他已成为我最信任的人。 "程默,"我停下手中的笔,"关于之前那个...没说完的话题..." 他抬头,目光灼灼:"现在想听了?" "等这一切结束后。"我轻声承诺,"我们好好谈谈。" 他笑了,那笑容让我心头一暖:"一言为定。" 傍晚,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祖父。他精神好了很多,见到我们一同出现,眼中闪过欣慰。 "宁微,程默,来得正好。"他示意我们坐下,"我刚收到消息,宁芬在边境被捕了。" "真的?"我惊喜地问,"宁雪呢?" "还在搜捕。"祖父叹息,"我早该察觉的...宁芬一直怨恨我反对她儿子的婚事。" "爷爷,都过去了。"我握住他枯瘦的手,"明天寿宴照常举行吧,给大家一个交代。" 祖父点头同意,又看向程默:"年轻人,谢谢你保护我孙女。" "应该的。"程默恭敬地回答。 "等这事了结,"祖父突然说,"我有件传家宝要交给宁微。她母亲留下的。" 我心头一震:"什么东西?" "一块玉佩,另一半在你母亲下葬时随她去了。"祖父的目光深远,"宁芬一直想得到它,却不知道我早就交给了宁雅保管。" 玉佩?我猛然想起姑姑保险箱里那半块玉。难道... 离开医院时,程默若有所思:"宁微,那块玉佩可能不简单。你母亲特意留下一半..." "明天问姑姑就知道了。"我看了看表,"现在,我们还有件事要做。" "什么?" "去警局看林美玲。是时候和她面对面谈谈了。" 看守所会面室里,林美玲穿着橙色囚服,面容憔悴但眼神依然凶狠。 "来看我笑话?"她冷笑。 "来谈交易。"我平静地说,"告诉我母亲死亡的真相,我可以请求法官从轻量刑。" "做梦!"她啐了一口,"那个贱人活该!勾引我丈夫..." "林伟强迫母亲为他洗钱,母亲拒绝了。"我直视她的眼睛,"她发现你们用毒药杀人灭口,所以你们杀了她。" 林美玲的脸色变了:"你...你怎么知道?" "张丽作证,还有录音。"我向前倾身,"现在,告诉我宁雪在哪,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她突然狂笑起来:"你以为赢了?宁芬比我狠十倍!她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人!" "尤其是想要那块玉佩,对吗?"程默突然插话,"到底有什么秘密?" 林美玲的笑容凝固了:"你们不知道?"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就等着惊喜吧。" 会面不欢而散。走出警局,夜色已深。 "她在虚张声势。"程默安慰我,"明天寿宴加强安保就好。" 我点点头,却无法驱散心头的不安。玉佩、宁芬、母亲的死...一切似乎都指向某个尚未揭晓的秘密。 明天,一切终将揭晓。无论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这一次,我不再孤军奋战。 第九章:终局之战 宁家老宅张灯结彩,祖父的八十大寿宴会在花园举行。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佣人们忙碌地布置场地,手中的半块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确定要这么做?"程默走到我身边,黑色西装衬托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领带上的银色领针与我的耳坠相得益彰。 "必须引蛇出洞。"我将玉佩放回丝绒盒子,"姑姑说这玉佩是开启某个保险箱的钥匙,里面藏着母亲收集的证据。" 程默轻轻握住我的肩膀:"警方已布控完毕,但宁雪还没落网,风险很大。" 我转身面对他,替他整理领带:"所以需要你配合演好这出戏。" 他的手指覆上我的手,温暖干燥:"等这一切结束..." "嗯。"我微笑点头,没有抽回手,"我们好好谈谈。" 管家敲门进来:"大小姐,宾客开始到了。" 花园里衣香鬓影,商政名流齐聚一堂。我挽着祖父的手臂迎接宾客,能感觉到他比昨天虚弱了许多,但为了引出宁芬和宁雪,他坚持亲自出席。 "宁老,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董事们轮流贺寿,眼神却不时瞟向我手中的丝绒盒子——我故意在众人面前展示那半块玉佩,引起不少好奇。 "这是家传玉佩,"我向询问的宾客解释,"今天爷爷要正式传给我。"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我注意到几个陌生面孔在角落里交头接耳,其中一人悄悄拍了照片发出去。 程默在会场另一端与警察便衣假扮的宾客交谈,不时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我们设下的网已经张开,就等猎物上钩。 寿宴进行到一半,祖父按计划起身致辞:"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咳咳..."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煞白。 "爷爷!"我急忙扶住他,医生迅速上前检查。 "血压异常,需要立即休息。"医生严肃宣布。 宾客们骚动起来。我搀扶祖父离席,程默默契地维持现场秩序:"各位请继续享用美食,宁老稍后回来。" 一进入主楼,祖父立刻挺直腰板,咳嗽声戛然而止。"演得怎么样?"他狡黠地眨眨眼。 "奥斯卡级别。"我笑着递过玉佩,"准备好了吗?" 祖父接过玉佩,神情变得凝重:"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别让玉佩落入他们手中。" 我们按照计划分开行动。祖父去书房"休息",我则返回宴会观察反应。刚走到花园边缘,一个女佣匆匆跑来:"大小姐!宁雪小姐在后门,说要见您!" "一个人?" "是的,她说...说有重要证据给您。" 我向隐藏在耳环里的微型通讯器低声报告:"目标出现,后门。" 程默的声音立刻回应:"按计划行动,支援马上到。" 后门处,宁雪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一改往日的精致妆容,素面朝天,眼睛红肿,看起来狼狈不堪。 "姐姐!"她一见到我就扑通跪下,"救救我!奶奶疯了!她要杀我灭口!" 我警惕地后退半步:"什么意思?" "她...她发现我偷听到了秘密。"宁雪抽泣着递过一个u盘,"这里面有奶奶和林伟的通话记录,他们...他们杀了你母亲!" 我没有接:"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怕死!"宁雪歇斯底里地抓住我的裙摆,"奶奶杀了那么多人,连林伟叔叔都是她毒死的!她说男人都靠不住,只有血亲才可靠..." "宁芬在哪?"我冷声打断。 "不知道,她发现我偷了u盘就..."宁雪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身后,"不!" 我本能地侧身闪避,一道银光擦着脸颊划过——是注射器!宁雪面容扭曲,哪里还有半点可怜相。 "贱人!反应倒快!"她再次扑来。 我们扭打在一起,注射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宁雪力气大得惊人,将我狠狠撞在墙上。就在针尖即将刺入我脖子的瞬间,一声厉喝传来: "警察!放下武器!" 宁雪身体一僵,我趁机挣脱。她转身想逃,却被埋伏的警察团团围住。 "宁微!你以为这就完了?"宁雪被按倒在地,仍疯狂尖叫,"奶奶不会放过你的!她想要的不只是玉佩,还有——" 一声消音手枪的闷响,宁雪胸前突然绽开一朵血花。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然后缓缓倒下。 "狙击手!三点钟方向!"警察大喊。 现场一片混乱。我被程默护在身下,听到远处传来汽车急驰的声音。 "宁芬跑了。"程默咬牙道,"但她暴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什么?" "她要的不只是玉佩。"程默扶我起来,"还有别的。"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书房遇袭!重复,书房遇袭!" 我和程默飞奔至书房,眼前的景象让血液凝固——祖父倒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地毯。两名警察正在检查窗户,另一人给祖父做急救。 "爷爷!"我跪在他身边,双手颤抖着不敢碰那把刀。 "没事...只是皮肉伤..."祖父虚弱地递给我一把钥匙,"保险箱...地下室...你母亲..." "别说话,医生马上来!"我紧握他的手。 "玉佩..."祖父艰难地指向书架,"假的...真的在..."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医护人员冲进来接手抢救。程默拉着我退到一旁:"我们必须找到那个保险箱。" "跟我来。"我擦掉眼泪,带他走向地下室。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我凭着儿时记忆找到隐藏在酒柜后的暗门。钥匙顺利转动,露出一个老式保险箱。 "需要密码。"程默检查着保险箱面板。 我回想起姑姑在我掌心写的数字:"7-2-9。" 保险箱应声而开。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袋和半块与我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 "这是..."程默拿起纸袋,倒出里面的文件。 我们震惊地看着那些发黄的纸页——林氏药业秘密生产毒药的完整记录;林伟与多个政商界人士的往来名单;还有...母亲手写的一封信。 "给我最爱的女儿宁微..."我的声音哽咽了。 信中,母亲详细记录了她如何发现林氏药业的秘密,以及林伟与宁芬的犯罪证据。最关键的是,她提到一个名为"青蛇"的国际走私集团,专门洗钱和贩卖文物。 "程默..."我颤抖着指向一个名字,"这是..." "我父亲。"他的脸色苍白,"他当年调查的就是这个组织。" 更令人震惊的是,名单上还有宁芬的名字,标注为"地区负责人"。而最后一张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站在一位白发老者身边,手中捧着完整的龙纹玉佩。老者竟是...现任博物馆馆长吴文渊! "我明白了。"程默突然说,"这玉佩不仅是证据,还是某个重要仓库或账户的钥匙。吴文渊表面是著名学者,实则是’青蛇’的高层!" "所以宁芬要的不是玉佩本身,而是它代表的东西。"我恍然大悟,"母亲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灭口..." 突然,地下室的门被猛地撞开。我们转身,只见宁芬站在门口,手持消音手枪,身后躺着两名警察。 "谢谢你们帮我找到它。"她冷笑,"二十年的等待,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 宁芬比我想象的还要苍老,满头银发,眼神却锐利如刀。她缓步走近,枪口稳稳指向程默:"把玉佩和文件放下,退后。" 我们照做。宁芬贪婪地抓起玉佩和文件,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心怡那个贱人,当年要是乖乖交出这些,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 "是你杀了我母亲?"我声音颤抖。 "我亲手调的剂量。"宁芬得意地笑了,"足够让她在24小时内慢慢死去,连尸检都查不出来。可惜那丫头太倔,死前还把玉佩藏了起来..." 程默悄悄移动位置:"为什么要杀林伟?你亲生儿子!" "因为他和你父亲一样蠢!"宁芬厉声道,"被女人迷了心窍,居然想自首!"她突然将枪口转向我,"就像你现在,为了这个贱人的女儿..." 程默抓住机会扑向她。枪声响起,程默闷哼一声,但仍成功将宁芬撞倒在地。两人激烈搏斗,我急忙捡起掉落的文件,寻找武器。 又是一声枪响,程默踉跄后退,肩头鲜血直流。宁芬爬起来,狞笑着举起枪:"再见了,程家小子。和你父亲团聚去吧!" 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的门再次被撞开——是祖父!他脸色惨白,胸前还缠着绷带,手中却稳稳握着一把老式手枪。 "妹妹,该结束了。"祖父的声音虚弱但坚定。 宁芬转身,难以置信:"你...你怎么..." "我早该在二十年前就阻止你。"祖父扣动扳机。 枪声在密闭空间震耳欲聋。宁芬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洞,缓缓倒下:"不可...能...青蛇...不会..." 她的身体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 我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祖父:"爷爷!您不该起来!" "必须...亲自...结束..."祖父艰难地呼吸着,"玉佩...合在一起..." 我从宁芬手中掰出那半块玉佩,与保险箱里的拼在一起。严丝合缝!完整的龙纹在灯光下栩栩如生。 程默忍着伤痛检查玉佩:"里面有机关!"他轻轻转动玉佩,底部弹出一个小巧的u盘。 "这才是...真正的证据..."祖父说完,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三个月后,阳光透过病房窗户洒落。祖父的伤势已无大碍,正在花园里晒太阳。程默的枪伤也痊愈了,此刻正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翻阅结案报告。 "吴文渊认罪了。"他放下文件,"供出了整个’青蛇’网络的成员。国际刑警已经展开全球抓捕。" 我点点头,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宁雪的审判下周开始。" "她会把责任全推给宁芬。"程默接过咖啡,"但谋杀林松的证据确凿,至少无期徒刑。" 我们沉默地喝着咖啡。这三个月发生了太多事——宁氏集团彻底洗牌,我正式接任董事长;母亲的冤屈得以洗刷;程默父亲的殉职也被重新评定为烈士... "宁微,"程默突然放下杯子,"还记得你答应过,等一切结束后好好谈谈吗?"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记得。" "那现在..."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我能正式问你那个问题了吗?"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古董戒指——祖母绿镶嵌在钻石环绕中,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 "我祖母的戒指。"程默凝视着我的眼睛,"宁微,我爱你。无论顺境逆境,我都想陪在你身边。你愿意嫁给我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共同面对生死考验,我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愿意。"我伸出左手,让那枚承载着历史与承诺的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 程默起身吻住我,阳光将我们的影子融为一体。窗外,宁氏集团的大楼在阳光下闪耀,新的篇章就此开启。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