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第一帅的小说我与沈若寒是豪门联姻。沈若寒林清素全文在线阅读
我与沈若寒是豪门联姻。 领证那晚,他伫立在落地窗前,整夜吞云吐雾。随后向我坦白,他心有所属。 那姑娘家境贫寒,却坚韧不拔,仿若淤泥中绽放的白莲。 我沉默良久,未提及自己暗恋他多年,只轻声询问:“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他淡然一笑,透着清冷:“两年为期,届时我定然不会再是任人摆布之人。” “到时候,我们便离婚。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予你与叶家应有的补偿。” 我默许了。 可真到了约定之日,他却犹豫了。 1. 嫁给沈若寒第三个月,我终于得见林清素。 那天是我的生日。 陆家提前半载精心筹备,场地、甜点、酒水,事事力求极致。 我听见有人低语:“陆老爷子对这位孙媳着实看重。” “北城的权贵怕是尽数到场了吧。” 确实如此。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出了意外。 头顶的吊灯突然坠落。 当时,吊灯下方仅有我与一名侍应生。 周围瞬间一片慌乱,我正欲躲避,便见沈若寒拨开人群,疾步冲来。 然后越过我,一把拉住了那名侍应生。 最终——我的手臂被砸伤,留下一道血痕,而那侍应生却被沈若寒紧紧护在怀中。 我从未如此尴尬过。 不过很快,沈若寒便反应过来,他松开怀中之人,上前抱起我,带我去往医院。 于是无人再在意方才那一幕。 等我醒来,沈若寒正伫立在病房窗前,接听着电话。 他说道:“你今日不该前来,若你受伤了,叫我如何是好。” “我会与她离婚的,你再等等我,可好?” 仅两句话。 我便明白了,那名侍应生便是林清素。 他欲娶却未能如愿的姑娘。 他转过身,见我已醒,微微松了口气。 他走到我面前,挑眉问道:“你醒啦?” 我轻声应道:“嗯。” 成婚这三个月,我们看似相敬如宾。 实际上,除却领证那夜,我们鲜少交流。 此刻,更是寂静无声。 良久,他开口道:“不问我解释一二?” 我摇头:“不用了,我已猜到那是谁。” 他轻笑:“你依旧聪慧如昔。” 2. 待他离去后,朋友前来探望。 “陆家如今乱成一团,不过沈若寒抱着你来医院时,那叫一个焦急。” “你这算是暗恋成真,还是先婚后爱?” “真替你高兴。你初婚时,我为你捏了把汗。可现在,我觉得你定能将这高岭之花收入囊中。” 窗外阳光倾洒而入。 我突然想起,半小时前,我在房间拆礼物。 拆至最后,才看到沈若寒的那份。 是一条名牌项链。 我当即戴上。 方才,在林清素腕间,我见到了同品牌的腕链。 那让我惊喜万分的礼物,原是顺手捎带的。 我忽而开口:“我已应承了,两年后便与他离婚。” 朋友猛地起身,惊诧又愤然地问道:“为何?你疯魔了吗?” “莫非他在外养了女人?” 我轻笑。 决然不是。 沈若寒并非那般人。 相反,他将林清素护得很好。 他爱得隐忍克制,生怕有叵测之人惊扰她,亦怕她背负不好名声。 除我之外,知晓他喜欢林清素的,唯有他身边寥寥数位挚友。 “不是。” “至于缘由……如今我尚不能告知。无论怎样,这事已成定局。我答应之事,定会践行。” 朋友愣怔片刻,未再多问。 只是叹息:“可你已暗恋他多年。” 我轻叹。 十六岁那年,我与沈若寒同桌半载。 我生病,他背我去医务室,守了整整一上午,错过了至关重要的篮球赛。 他人言可畏,议论我母亲是小三,我是私生女,他却一个个驳斥回去,教我昂首做人。 我们一同参加数学竞赛、联袂主持元旦晚会,他说万事顺意,我便应一声共赴新程。 然而,二十三岁,我们即将订婚,对坐于同一张桌前。 他却生疏地看着我,只吐出一句:“我们似曾相识?” 他将我遗忘了。 那一刻。 我哑然失声。 其实我并未改变太多,依旧沉静,长发及腰,不喜言笑。 唯一变化的,或许是素颜之上添了淡妆。 可遗忘便是遗忘,那些我视若珍宝的情愫,于他不过信手之举。 他心地善良,却非独独待我如此。 于是我只是淡笑,佯装不在意:“你忘了吗?高一七班,我是叶林。” 沈若寒抬眸,蹙眉舒展。 他轻叹:“是你啊。” 3. 我出院那日,沈若寒亲自来接。 病房堆满礼物,亲友送的果篮花束、我的洗漱用品与换洗衣物。 他一样样仔细收拾,又去办理出院手续。 下楼时,电梯人满为患,他立于我畔,身形微倾,将我护在内侧。 即便如此,他亦从容不迫,不见丝毫狼狈。 出电梯后,我真心实意道了声谢。 沈若寒侧目看我一眼,欲言又止:“毕竟……” 随即,他的目光望向别处。 我顺着他视线看去。 便瞧见林清素。 她着装素朴,手提药袋,挽着一位腿脚不便的中年妇人缓步而行。 我收回目光,再看他时,沈若寒已转身欲走。 我下意识追上,不知是因太想与他搭话,还是当真好奇,竟脱口而出:“你不去看看她吗?我自己能回去。” 闻言,沈若寒脚步顿住。 我撞上他的背。 他低头,神色淡然:“不必了,走吧。” 我忙垂眸:“哦,是我多嘴了。” 他那般珍视林清素,自然不愿他人见她窘迫,轻视或小觑她。 4. 此后,我再未主动提及林清素。 沈若寒亦绝口不提。 但我知道,他始终挂念着她。 同住一室,难免听到些不该听的。 于是我知晓,沈若寒暗中为林清素安排了工作。 薪资颇丰,体面得体。 为维护林清素的自尊,他辗转托了许多关系,连最终经手之人都不知情。 这般周全考虑,着实用心良苦。 类似的举动,屡见不鲜。 久而久之,连我都觉得,若二人未能走到一起,必是苍天弄人,不容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与沈若寒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 我受伤那事,他本有些愧疚,奈何我那句话,生生磨灭了这点愧疚。 我们关系缓和,已是两月之后。 当然,也是因林清素。 她母亲,那日扶着的中年妇人,几年前遭遇车祸,本就腿脚不便,每隔数月需复查。 那日恰逢雨天,她在门口收衣时,不慎摔倒,头破血流,幸被邻居发现,送至医院。 偏偏沈若寒身在异城,参加会议,忙了一整天。 林清素联系不上他,走投无路,便来了沈家。 那日,陆老太太刚从拍卖会购得几件珠宝,特地唤我前去挑选。 挑至半途,外头传来敲门声。 不知为何,我心生预感,拦下欲去开门的保姆,亲自开门。 开门刹那,我瞧见林清素苍白无助的脸。 她见我,怔忡一下,便抿唇道:“我找沈若寒。” 我尚未开口。 陆老爷子踱步而出,声如洪钟:“小林,谁来了?怎生要找若寒?” 我一惊,与林清素四目相对。 旋即回头,浅浅一笑,挽住林清素的手,将她引入陆家:“爷爷,是我友人,来找我的。” 陆老爷子意味深长地扫视我们一眼,良久,颔首应允:“有事你自去忙,我遣司机送你。” 我应下,带着林清素离了陆家。 5. 我并未唤司机。 而是从车库取出沈若寒的车。 林清素起初不肯上车。 她问我:“你知道沈若寒去哪了吗?” 我与沈若寒成婚之后,林清素便单方面拉黑了他。我生辰那日,亦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络。 她用的还是沈若寒助理的手机。 从某种程度而言,她确实是个自尊心强且坚韧的姑娘。 我摇下车窗,面色微冷:“他回不来。” “你能寻他,必是有急事,他能办到的,我也能。你上车,我助你。” “不上便罢。” 言罢,林清素凝视我良久,终是坐上副驾。 她告知医院地址。 我未有迟疑,径直驱车前往。 抵达后,我协助办理手续,缴纳费用,又通过友人关系,请来院内顶尖医师。 待一切妥当,我至手术室外,瞧见沈若寒。 他与林清素隔廊相望,风尘仆仆,半蹲身姿,轻拭她泪,脱下西装外套覆她肩头。 他低语:“一切有我。” 林清素红了眼,点头应道:“好。” 我知自己该离去了。 出了医院,我打开与沈若寒的对话框,简述情况。 随后归家,沐浴更衣,静候他的消息。 凌晨一点,他回复。 仅两字。 【好。】 【谢。】 6. 翌日傍晚,我方再见到沈若寒。 我身着睡衣,下楼时恰与他撞个正着。 他身子一僵,望向我,竟一时失神。 我未询问林清素状况。 沈若寒竟主动提及。 说罢,他又抬眸补充:“她让我向你解释,生辰那日,她无意冒犯,她不知那是沈宅。” 我稍显诧异,凝视着他。 片刻后,点头应道:“好,我知晓了。” 自此,因林清素之事,我们莫名亲近许多。 再去沈家,沈若寒会主动为我夹菜,陪我散步,偶尔低头轻语时,竟也带着几分温柔。 毕业之后,我与友人合伙开了工作室,生意尚可。 我整日忙碌,与他的作息渐渐一致。 久而久之。 他开始接送我上下班,为我备好早餐,出差时也会询问我是否有心仪之物。 无论我提何要求,他皆会满足。 他同样会为林清素购置物品,只是从未问过她,也从未当面给予。 那些物件,皆通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渠道送至她手中。 抽奖、赠品、公司年会礼物…… 他为她费尽心思。 她是有傲骨的姑娘,那笔手术费亦是明明白白打了欠条,不愿欠沈若寒分毫。 那日之后不久,沈若寒给了我一张黑卡,说是给我的生活费,还有我为林清素缴纳的手术费。 有一次,沈若寒在外归来。 他醉醺醺的,仰倒在沙发之上,对我说道:“她恋爱了。” 我一怔,颇替他难过:“啊?” 他轻笑:“你说,她当真不信我?” “不信我能胜过旁人。” 简言之,便是他觉得,林清素不信他能摆脱沈家的束缚,如约离婚,然后迎娶她。 沈若寒父母早逝,他自幼随陆老爷子长大。 他无亲兄弟,却有两个堂兄,还有几位叔叔伯伯。 皆非善茬。 这些年,他们明争暗斗,皆欲成为沈家真正的掌权者。 沈若寒没少吃苦头。初入职场,他也不是没尝试过自主创业,可每次稍有起色,便被人算计,败得彻底。 否则,他早脱离沈家,与林清素双宿双飞了。 他能吃苦,却不愿林清素陪他一同受穷。 老实说,沈若寒年轻力壮、根基尚浅,在沈氏的董事们面前,确实比不过其他人。 陆老爷子疼爱他,可毕竟年事已高,沈家早晚要交到他们手中。 而我,是陆老爷子亲自为沈若寒选定的媳妇。 有时,我也会思忖。 我喜欢了他七年。 我们已然成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在宾客满堂之时立下誓言,荣辱与共、白首不离,怎就差了那么一点呢? 我想,我要是再狠心些就好了。 两情相悦又如何? 两年时光,万一呢,他便喜欢上我了呢? 可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 我喜欢沈若寒七年。 我比谁都不希望他心怀所愿。 故而我说:“我相信你。” 他猛地抬眸,低低地笑了。 最后,闭上眼睛,喃喃道,分不清是醉言还是梦呓:“你这良家女,怎就嫁给我了呢?” 自此,他愈发忙碌。 我猜,他是怕林清素当真嫁予他人。 7. 沈若寒待我不薄,投桃报李,我也会帮他熨烫衬衫、下厨做饭。 我在厨艺方面颇有天赋,沈若寒也很给面子,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 在我嫁入沈宅之前,这别墅里唯有他一人独居,单调至极。 我住不惯。 起初,我只布置自己的房间,摆满玩偶、家具,他见后,轻啧一声:“看不出,你还挺爱折腾。” 后来,卧室不够我折腾了。 客厅、书房,也渐渐添了许多物件。 当然,沈若寒的卧室,我鲜少涉足。 我饭后常窝在沙发上看杂志,身前再放一部影片,沈若寒每次瞧见,都会蹙眉:“你是看杂志还是观影?” 不知从何时起,他会耐心地坐下来,陪我看完一整部电影。 渐渐地,他也知晓我的喜好。 知道我看似内敛,实则爱热闹、爱烟花,爱一切璀璨之物。 知道我不喜海鲜,口味清淡,嗜好甜食。 可也仅限于此了。 我们便这般相安无事。 沈若寒也很少再提林清素。 可我见过她数面,知晓她恋爱频繁,却都不长久。 她的某位男友,是做生意的。 不知怎的,打听到沈若寒与林清素的过往。 竟打着沈若寒的旗号谈生意。 后来亏了本。 那些人直接寻上门来。 沈若寒不在,最后是我化解了这场风波。 他归来后,在客厅静坐许久,最终敲响我的房门,递给我一杯热牛奶:“早些歇息。” 没过几日,我便撞见他们在咖啡厅争执。 “你怎能这般无理取闹?我记得你往昔并非如此。” 林清素红了眼眶,开口道:“是,我变了。她那般优秀、善良,与你门当户对,你们好好过日子罢,又何必再来纠缠我?” 沈若寒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以为她就喜欢我?” 林清素咬唇道:“不管怎样,你此后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这一生,宁可嫁给他人,也断断不会嫁给你。” 过了良久,沈若寒点了点头:“好。” 说着,便不再看林清素,转身离去。 她身为女子,我自然瞧得出,她这般做,实则是在与沈若寒负气。 他结了婚,那她也要谈恋爱,她那般多人追捧,凭什么要苦等一个有妇之夫。 我无意插足他们之间的是非,便不再过问。 此后,沈若寒果真许久都未再给林清素送过东西。 我与沈若寒之间的相处,其实也并非没有过暧昧的时刻。 我们偶尔会在沈宅留宿。 自然是要同处一室。 起初,沈若寒会在地上打地铺。 但久而久之,难免被人察觉。 陆老太太原本对我这个孙媳颇为满意,知晓此事后,把我唤进房内,带着几分探究的神情说道:“怎生如此不懂事?若寒年轻力壮,你们成婚许久,若被他祖父、叔伯兄弟知晓,岂不闹得不可开交?” “再者,你们也该想着添丁进口了。” 我张了张嘴,本欲说些什么,却终究无言。 最后只能点头应允:“好。” 当日,陆老太太便往别墅送来不少补品,还有一位保姆。 说是要照料我们的起居。 以我与沈若寒之间尴尬的局面,本以为他会拒绝。 可他却转头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行。” 我默然片刻,觉得他或许是想让双方长辈放心,便也未再多言。 自那以后,他便搬进了我的房间。 我问他:“你不是嫌弃……” 他挑眉道:“我那边过于冷清,会露了马脚。” 我们同睡一张床,却盖着两床被子。 可我睡相不佳,数次醒来,手都搭在他颈上。 我深感歉意。 他却只是轻笑:“无妨,说起来,是我占了你的地儿。” 有一回,我睡得沉了,手猛地一下打到他唇上。 我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沈若寒揽了过去。 昏暗的房间里,他睡眼惺忪,制住我的手:“老实点。” 我愣愣点头:“哦。” 8. 我们成婚一年多时,沈若寒负责的一家分公司出了问题,他被停了职。 与此同时,他的一个堂嫂产下一子。 满月宴上,陆老爷子豪爽地赐予那婴儿百分之三的股份。 沈若寒就坐在我身旁。 他虽面带笑意,但我瞧得出他心情低落。 我本欲安慰。 欲轻拍他的手臂。 可刚触到他,便被他紧握住。 他力道极大,我一时难以挣脱。 我们十指相扣,他掌心的温度传至我处,化作绵密的细汗。 那日回去,他便是牵着我的手走出沈宅大门的。 我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次日,我便回了叶家,寻到父亲。 我本是私生女。 母亲原本也是富家千金,与父亲青梅竹马。 他们相恋时,母亲家道中落。 为不误父亲,她怀着孕远走他乡。 于是,父亲另娶生子,她则独自抚养我。 我十六岁那年,父亲得知了我和母亲的存在,不远千里将我们接回。 母亲那时身体已然欠佳,也就答应了。 高三那年,母亲离世。 我在楼梯间哭得肝肠寸断,唯有沈若寒路过,给了我一把糖。 那把糖,我珍藏多年,后来又眼睁睁看着它们腐坏。 所以,我与父亲的关系,其实颇为平淡。 我长大至今,只向他求助过两次。 第一次,是沈家有意与叶家联姻,父亲觉沈家关系网复杂,水域太深,不愿让我嫁过去。 可我毫不在意。 我找到父亲,说愿意嫁入沈家。 那时的我,尚不知他心有所属。 若早知,我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如今这境地。 是啊,我也曾疑惑,沈若寒怎会有了心上人? 上学时,他是众人追捧的天之骄子。 不乏有姑娘倾慕于他,清纯甜美的、楚楚动人的,一个比一个出众。 可他连看都未曾多看一眼。 那时,我与他是同桌,他的挚友当着我的面打趣他:“这么多姑娘,陆哥,莫非一个都不入你法眼?” 沈若寒淡漠地抬眸:“无。” 我坐在他身旁,心下想,这人冷情至此,怕是一生都不会轻易为谁动心。 后来我与沈若寒成婚,也算轰动一时。 一夜之间,我手机多了诸多未读消息。 皆是问我:“你竟要嫁给沈若寒了?” 而第二次向父亲求助,便是此刻。 我希望父亲能助沈若寒一臂之力。 他打量了我许久,最后皱起眉头:“听闻他对你并不热络。” 我嘴硬道:“没有,他待我很是周到。” 父亲叹气,摆了摆手:“回去罢。” 父亲办事效率极高,没过多久,那家分公司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9. 我得到消息后,连忙赶回家中。 早上出门时我轻咳了几声,喉咙稍感不适,他留意到了,说晚上要为我煲汤。 我进门时,他恰好煲好汤,正要给我发消息。 我跑到他面前,难得地兴高采烈,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看:“开心吗?” 他凝视良久,才将目光从那物件上移开,轻声应道,随后抬手,自然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嗯。” 当然,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他这只是以退为进罢了。 当时我其实帮了倒忙。 次日晚上,我们约好外出庆祝。 可到了约定时间,沈若寒却未现身。 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的助理也说不知他的去向。 我等到餐厅打烊,只能先回家。 可进门后,我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林清素。 她的发梢尚带着湿气,想是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沈若寒的衬衫。 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问自己,究竟在高兴些什么,他的喜乐、他的未来,本就不该与我共享。 我朝她笑了笑,换上鞋子,往里屋走去。 沈若寒躺在沙发上,已然沉睡。 我经过他身旁时,他身上的毯子滑落。 我正要去捡,林清素却走过来,从我手中接过毯子。 她俯身,动作轻柔地为沈若寒盖好。 沈若寒突然拽住她的胳膊。 声音极低:“别走。” 林清素轻笑:“恰巧在外面遇到,被客户为难,多喝了几杯,他不放心,就带我回来了。你别误会啊。” “若寒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 我应了声:“哦。” “那你好好照看他。” 说完便上了楼,倒头便睡。 快些离婚吧。 这沈家太太的位子,谁爱坐谁坐。 次日清晨,我醒来便看到沈若寒立在我床头。 他眸色晦暗,嗓音低沉:“叶林。” “你心真大。” “别的女人登堂入室,你还能在此处酣睡?” 10. 我瞬间清醒。 “啊?还有谁来了。” 沈若寒敛眉,不再言语。 我反应过来:“她又不是外人。” 甚至,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这儿的女主人。 沈若寒望着我,叹了口气,最终只说:“我昨日……” 我摆了摆手:“无所谓,我也没等太久,那些饭菜,我一个人全吃完了。” “你没尝到,是你没福气。” 我言罢,沈若寒哑然失笑:“好,是我没福气。” “那你下次再带我一同尝尝?” 我没多想,点头应允。 随后将他推出门外:“我要更衣了。” 等房门合上,我坐在床上,发了良久的呆。 突然觉得脸上一片冰凉。 抬手一摸,才惊觉自己竟在流泪。 怎会不伤心呢? 这些日子,到底有几个瞬间,我也以为,沈若寒可能也会有那么一丝丝喜欢我的。 然而并没有。 不过其实我也骗了他。 昨夜的饭菜,我一口也未曾动,好不好吃,我根本不知晓。 而且,我也不会再带他去吃了。 我们之间,就这样了。 11. 自此之后,我便很少主动与沈若寒搭话。 我借口想出门散心,给保姆放了假。 趁沈若寒不在时,将他的物品悉数搬回他的房间。 清晨,我会特意早起半小时。 下班后,也会多磨蹭一会儿,才下楼。 沈若寒给我发消息,我也只是挑着回复。 他再愚钝,也该察觉到异样了。 于是,有天清晨,我看到他顶着一夜未眠的脸,立在我门外。 他直勾勾地看了我片刻,眼眸漆黑如墨:“你怎么了?” “最近是怎回事?” 我望着他:“没什么啊,你让开,我要去上班了。” 他挡在我身前,纹丝不动。 我抬起头,语气带了几分不耐:“我确实住在你的地方,花着你的钱,穿着你买的衣服,但要是因此……” “你就觉得你有权管我的事,那你就错了。” 说完,我突然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上次在哪听过呢? 我刚想到这儿,沈若寒的手机便响了。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最后看我一眼:“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晚上再慢慢说。” 我没放在心上,洗漱完毕便离开了。 12. 当晚,我并未回家。 其实也并非故意躲着他。 工作室前些日子接了个项目,本该是友人去外地办理。 可她那天不小心扭伤了脚,根本无法出行。 我便接下了这个任务。 我乘飞机抵达江城时,已是晚上十点。 我打开手机,见沈若寒给我打了数个电话,发了许多消息。 最后两条是: 【地址。】 【我去接你。】 我想了想,还是回复了他。 【不用啦,我过两天就回去。】 他很快回道,仿佛松了口气: 【好,等你归来。】 我在江城待了两个月,结识了不少人。 其中有个网红,甚是美丽,与我相处甚欢,她悄悄问我:“哇,你其实是个千金大小姐吧?” 我下意识反问:“啊?” 她接着说:“我见过你的照片唉,豪门联姻、金玉良缘,这样的日子,开心吗?” 我没有追问她是从何处看到我的照片。 圈子就那么大,江城与北城临近,我与沈若寒成婚时,他那些兄弟们在朋友圈发了不少照片,还配文天生一对。 当然,没过多久,沈若寒便让他们删除了那些照片。 他说他不喜欢高调。 可我知晓,他只是不喜欢身边站着的人是我罢了。 开心吗? 或许有那么一丝吧,但日子漫长,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直被遗忘、被忽视,真的很难不难过。 但此刻,我没什么兴致与一个外人谈论这些。 “挺好的。” 她挑眉:“真的?” 我点头应道。 陆家人以及父亲询问时,我也这般说。 说多了,连我自己都要信了。 可终究是假的。 沈若寒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 他本也不是个健谈之人,突然变得如此,很是奇怪。 我有时回,有时不回。 我回至北城那日,沈若寒与林清素共进晚餐的照片被人拍下,传到了网上。 他成婚并非秘密。 这张照片一出,瞬间引发轩然大波。 我下飞机后,便有记者提前等候,将我围住。 “苏小姐,令尊与别的女子举止亲密,您怎么看?” 我能有何看法。 当然是祝他们百年好合。 但这句话,我不能说。 面对镜头,我故作惊讶:“你们提到的那个女子,她是我的朋友,他们此次会面我知情。” “我丈夫是个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说罢,我拨开人群,往外走去。 走出机场,外面狂风大作。 落叶飘到我面前,我才惊觉,已是深秋。我嫁给沈若寒,已有一年零七个月。 过了一会儿,我接到沈若寒的电话。 他的声音沙哑:“你方才说的那些,我都瞧见了。” 我应了声,随口问道:“你们怎会如此不小心?吃个饭也能被拍到,唉。” 沈若寒沉默片刻:“是她在公司楼下找到我,说要还钱,再最后吃顿饭。” 我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其实并未怎么在意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应了一声。 然后说道:“恭喜你啊,得偿所愿了。” “你与林清素的那张照片,我也瞧见了,真奇怪,比我们结婚证上的照片还好看。我想起来了,我们领证那天,工作人员让你笑,你根本笑不出来。” “沈若寒,过几日,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至于何时对外宣布,随你。我可以等。” 那边安静了片刻。 我听见打火机点火的声音。 沈若寒的声音闷闷的:“你偏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说这种事?” “嗯。” 他的呼吸一窒:“再议吧。” 13. 沈若寒变得忙碌起来。 我一直想找机会与他谈谈,他却总是抽不出空。 我便守在陆老爷子身边,医院与工作室两头奔波。 陆老爷子逐渐清醒过来,有时也会与我闲聊。 “我这个孙子啊,锋芒毕露,不过有你在,我就心安了。你是个好姑娘,爷爷很放心你。” 我抿唇。 有些不敢应承这话。 陆老爷子却笑了:“他已经很久没去找那个女人了,难道不是吗?” 我愣住:“您……” 陆老爷子哼了一声:“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严实,其实我早清楚了。那姑娘心气高、不稳重,与他在一起,迟早会出事。” 我有些茫然。 原来陆老爷子一直知晓此事。 我思忖片刻,也便不再隐瞒。 “我与沈若寒,打算……” 陆老爷子打断我:“你们慢慢来,日子长了,他会发现你的好的。再说了,你不是喜欢他很多年了吗?” 我啊了一声。 他回忆道:“若寒上高中时,打篮球摔伤了腿,请了半月假,你每日都去给他送作业。后来你父亲带你来沈家,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丫头。” 这一瞬,没来由地,我的泪水汹涌而至。 “爷爷。” 陆老爷子很快睡着了。 我也拭干了泪水。 看着手机屏幕,眼眶微肿。 但好在并不明显。 我刚打开病房门,就瞧见沈若寒立在门外。 不知听了多少。 他低头看着我,良久,伸出手,用指腹拭去我眼角的泪,叹道:“一会儿想吃什么?” 14. 没过多久,陆老爷子便出院了。 公司的事务,他全权交予沈若寒。 那些叔伯兄弟,不知是被沈若寒抓了什么把柄,竟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正应了领证那夜,沈若寒所说的话。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往昔的他了。 无人能够左右他的决断。 我抽空去了一趟沈宅,陆老爷子身体看起来好了许多。 我最终还是将我与沈若寒打算离婚的事告诉了他。 沈家两位长辈听后,沉默良久。 “若你已拿定主意,我们没意见。” 父亲那边自是支持我的决定。 “瞧吧,那会我说他对你冷淡,你不信。你父亲是男人,看这些事,比你有经验。” 毕竟在沈宅住了年余,沈若寒又多有纵容,我的东西颇多。 我用了整整一天,才将它们搬空。 沈若寒回来时,我正在收拾最后几样东西。 他盯着我,明知故问:“这是在做什么?” 我起身:“很简单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你成为沈氏真正的继承人,我们就离婚。” 沈若寒深吸一口气:“我不想离了,不行吗?” 我看着他,有些不解:“为何?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他轻笑,像是觉得我天真:“林林,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那你怎么就确定,我不会变呢?那天在病房外,你听见了吧?是的,我承认,我喜欢你好多年。可如今,我已经不喜欢了。” 他面色微僵:“我对你不周吗?” 是的,他待我不薄,可他越周到,我反而越贪心,贪心多了,就越容易失望。 我仰起头:“沈若寒。” 他低低应道:“嗯。” “你真的现在才发现我喜欢你吗?” 沈若寒面色微变。 我继续说道:“你这般聪慧,早该察觉了吧?所以,最初的时候,你才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对她好,帮她安排工作,送她礼物,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心吗?” “如今,我如你所愿了。离婚这事,起先是你提的,现在你说不想离,难道我就要当这些事没发生过吗?” 说这些话时,我竟出奇地冷静。 沈若寒扭过头,一时有些窘迫。 我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这是去年你送我的项链,我仅戴过一次,还给你。” “这一年多,你帮过我,我也助过你。我们两不相欠了。” 15. 此后,沈若寒又来找过我数次。 却一直被我拒之门外。 “除了离婚,其他事免谈。” 最后一次,他才终于妥协。 “只有这样,你的心结才能解开,是吗?” 其实我已没什么心结了。 可我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点头。 “是啊。” 他眼神黯淡,视线落在我身上,敛去眸底情绪,最后轻轻一笑:“好。” 他很大方,之前承诺的好处,全都给了我。 然后越过我,拉住了那个侍应生。 “她最近瘦了些,见我时,愣了愣。 最后是我先开口:“你近来可好?” 她嗤笑:“还不错,沈若寒的堂兄给了我五十万,让我约他出来,最好能有些亲密举动。” “可他防着我,根本不让我靠近。” 我想起那张照片。 确实。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仅凭三言两语,就让这件事轻易过去。 我笑道:“是他不让,还是你不想?” 她清高自傲,不肯要沈若寒的钱,却去拿别人的。 可钱到手后,面对心爱之人,又不忍心了。 林清素猛地抬头,尖锐地质问我:“你呢?他最初就想与你离婚,你还不是帮他说话。” 我说:“因为他确实是个好人。” 即便我们之间有过误会与争执,但我永远不会忘。 他曾经给过我一把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