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浏览愿梦闲人不梦君(商弋青蔓)_愿梦闲人不梦君(商弋青蔓)全文结局

匿名 2025-09-25 04:29:44 24

新帝立后前一晚被我灌醉。

我趁机改了立后诏书上的名字,交给传旨的公公。

公公信赖我,当即乐呵呵宣布了皇后人选。

第二天,新帝扔下仪式闯进我房中,红着眼将我按在窗边。

「薛青卿,你凭什么改朕的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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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雪中请命

「这就是不好好伺候主子的下场!」

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我跪在地上猛地打了个哆嗦。

于嬷嬷提着盆要走,我忙抓住衣角拉住她,「嬷嬷……贵妃她现在如何?」

「你还好意思提贵妃?」于嬷嬷一把推开我。

「幸好龙子无事,否则拿你十条贱命也不够赔!」

于嬷嬷咒骂着走远,我却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贵妃没事就好。

低头的功夫,又有雪花飘落下来,我抬头看天,正料想着京城应该大雪将至,却见一把油纸伞撑过来。

「楼姑娘,快起来吧,陛下有请。」

因膝盖冻得僵硬,原本不足两刻钟的路程走了小半个时辰,我与邵公公到达御书房时,雪已经密得看不清人。

「楼姑娘,陛下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迈步进去,邵公公在后面合上门。

珠帘后,身着龙袍的商弋正执笔批阅奏折,身姿挺拔宽阔,的确颇有真龙气度。

我低头往下跪,膝盖却猛地撞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直入心口!

「奴婢……拜见陛下。」

商弋放下笔,拉动椅子站了起来,「当侍女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没有作声。

「卿卿,朕可以再向你认一次错……你恢复身份,朕立你为后,如何?」商弋循循善诱着靠近,抬手欲扶我起身。

「陛下!」我在他接近的前一刻开口,「奴婢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他的语气中带着雀跃,大概以为自己终于赢了。

「奴婢请求陛下……善待贵妃。」

商弋果然停下了动作,语气中的雀跃被恼怒取代。

「卿卿,朕已经一再向你低头,你为何就不能向朕服个软?!」

「陛下恕罪!奴婢惶恐。」

我俯身跪拜下去,却被他猛地掐住脸抬起头。

对视的瞬间,我才发觉他眼睛通红。

「薛青卿!那件事不是朕的错!这对朕不公平!」

我扭头想挣开他的禁锢没能成功,只好强忍着情绪与他对视,「陛下,灭门……对薛家就公平吗?」

箍在脸上的手终于松开。

许久,我听见商弋出声,几乎咬牙切齿——

「来人!摆驾……常宁殿。」

我松了口气,再行大礼。

「……多谢陛下。」

2贵妃的秘密

新帝商弋有个秘密。

他后宫中唯一一个贵妃的身份,是假的。

除了商弋和他身边的老人,宫中没有人知道贵妃薛青卿是我的妹妹薛青蔓。

我顶着贵妃最信任侍女的头衔,却被所有人轻视。

因为他们知道,贵妃依赖我,皇帝却十分厌恶我。

就如同今日,我做事时不小心割破手见了红,导致见血即晕还怀着身孕的青蔓滑倒在了雪地里。

好事的宫人立刻将此事捅到皇帝商弋面前,我果然被罚跪数个时辰,险些废了双腿。

回到常宁殿时,商弋已经离开。

我进殿看青蔓,差点被殿里扔出的杯子砸中,尖叫声也随之传出——

「走!你们都走!我不要你们!」

殿内伺候的宫人狼狈地跑出来,路过时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刺。

我拾起地上的杯子往里走去,青蔓听见脚步声正欲发作,抬头看见是我时眼睛一亮。

「姐……」

「嘘——」我紧走几步捂住她的嘴,「又忘了?」

入宫后她便再不能叫我姐姐。

因为她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份和我的名字。

青蔓靠在我怀里,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

「我不喜欢宫里,我想回家,我想父亲母亲……姐姐,我想离开。」

离开?

我按着她有些浮肿的腿,心慢慢沉下来。

离开能去哪?

薛家惨遭灭门,如今只剩下我和青蔓,她还怀着身孕,我怎么能带她离开?

何况……商弋也绝不可能放我们离宫。

所幸青蔓没有纠缠于此,在我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当晚青蔓安稳下来,我却因为那盆凉水发起了高烧。

这一烧就烧了三天,第四天白天才见好,常宁殿的人都躲着我走,生怕被染了病,只有青蔓亲自来喂了我两回药。

常宁宫其他宫人见我依旧得宠,对我愈发恨极。

高烧三天,亦是三天梦魇。

我梦见爹爹尚在,梦见我及笄,梦见我和青蔓入宫找皇帝表哥,醒来发觉仍在宫中,只是远不及梦中温暖。

第四天下午,我身上感觉稍好些,便打算出门去看看青蔓,不料刚出门就被人拦住。

来人捂着口鼻,「你就是楼箐?」

3御花园之劫

那侍女将我带到了御花园,花园亭子四周遮蔽了帘子用来挡风,侍女掀开帘子,我才看清里面的人。

是杜知瑶。

身侧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幸好有袖子遮着,她们没有察觉到我颤抖的手。

「你就是楼箐?那个贵妃最信任的宫女?」

杜知瑶抿了口热茶,上下打量我。

「是,奴婢是楼箐。」

宫内的侍女理当不认识她,我垂眸掩饰眼里翻滚的情绪,装作疑惑又惶恐的样子。

「倒是生了张端正的脸,但伺候人的功夫,真有这么好?」

杜知瑶起身围绕着我走了一圈,指向桌上的茶壶。

「去,给我倒杯茶。」

「是。」我上前提起茶壶,将茶杯放在桌上,正欲倒茶,却听杜知瑶出声阻止。

「慢着!你要将茶杯握在手中,否则这么冷的天,倒出的茶水冷了我还怎么喝?」

我不想争执,依言将茶杯握住,不料刚倒出茶水就感觉不对劲。

茶壶里的水是滚烫的,这样倒茶,我握着茶杯的手势必会烫伤。

见我倒茶的动作顿下来,杜知瑶在一旁冷笑着表示不满。

「怎么不倒了?觉得本小姐没有贵妃尊贵,不想伺候?」

我明白过来。

杜知瑶分明是想借题发挥,对一个侍女当然没必要,她或许是想对青蔓不利。

手中的茶水依旧滚烫,我咬着牙继续倒下去,握着茶杯的手心立刻传来剧痛!

一杯茶水倒完,手心几乎失去知觉,我强忍着痛意将茶杯递上去。

「小姐,茶水倒好了。」

杜知瑶只瞥了一眼就坐回去。

「嗯,是挺会伺候人的,放下吧。」

我放下茶杯立在一旁,杜知瑶托着腮看我,笑得畅意。

「既然这么会伺候人,待我入宫,便将你要来。」

4冷宫调令

杜知瑶只出现了这一次,至少没有直接找过青蔓。

倒是商弋忽然来到常宁殿。

看着商弋入殿,我想起杜知瑶最后的话——

「既然这么会伺候人,待我入宫,便将你要来。」

杜知瑶的意思是……她要入后宫?

为妃?还是为后?

杜知瑶入了宫,青蔓怎么办?

我正陷入思绪,有人从背后拍过来。

「发什么呓怔?还不去给陛下和娘娘倒茶?」

倒茶,又是倒茶。

我忍着心中焦躁去提了壶热茶,来到桌前准备倒给商弋和青蔓。

不料手心乍痛,一晃神的功夫杯子摔在了地上,旁边的嬷嬷顿时瞋目,扬起巴掌打过来!

我下意识侧身躲避,却半晌未见巴掌落下,抬眼时才看见商弋拦下了嬷嬷的巴掌。

嬷嬷大惊,连忙跪在地上。

「陛下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有意在陛下面前如此失礼,是……是这个楼箐手脚不麻利,几次三番在娘娘面前闯祸!娘娘还怀着龙子,奴婢是怕……」

「够了!」商弋忽然动了怒,「滚下去!」

嬷嬷不敢再多说,在邵公公警告的目光中退下去。

商弋的目光却移向我的手。

「若是手脚不够麻利,朕索性将你调去做粗使侍女。」

青蔓见状想开口替我求情,看见我示意的目光又忍了回去。

「奴婢知错。」我低眉顺目站在一边,不再作声。

商弋这次如以往一样,只短暂坐了一刻就离开了,青蔓瞧着重新关上的门松了口气,扶着腰坐下。

「反正都是假的,他非要时不时来一趟做什么?杀也不杀,放也不放,这商弋究竟想如何?」

青蔓这话实在冒犯,我瞧着关紧的门,低叹口气。

若非当初我轻信了他,我们薛家……或不至于此。

5商弋的背叛

商弋篡位称帝,绝称不上光明磊落。

二十余年前,长达三年的边境战乱刚刚结束,皇室展开长期休整,充实后宫之事耽搁,因而子嗣稀薄。

先皇的父皇仅有一位兄长。

先皇的父皇继位后,百废具兴,因而他深受百姓爱戴,可惜不长寿,在位几年便得了重病,不得不传位给先皇,也便是我那刚脱离质子身份没几年的表哥。

当时的太后与我娘亲是亲姐妹,故而我时常入宫。

第一次遇见商弋,便是在出宫返途中。

天寒地冻,路上鲜见有人,商弋穿着单薄倒在路边,我掀开帘子吓了一跳,还当是冻死了人。

思来想去我总觉得无视不妥,便叫上侍女一同下车看,才发现他还活着。

在江湖侠气等诸多话本子的影响下,我觉得不能见死不救,便果断将人带回了家。

所幸爹爹不大管我,只当我捡了个侍从回来。

直到我带商弋出门时,他徒手拦下失控撞向我的马,爹爹才觉得此人不简单,认定他是可塑之才。

爹爹想将他收入营中锻炼,不想他一口回绝,表示要留在我身边报恩。

因此爹爹几次三番让我一同劝说,劝到最后,莫说他不答应,我也不想让他离开了。

一个忠心、强大,且长相漂亮的侍从,值得我在自己圈子里耀武扬威许久!

最终他还是留在了我身边。

最初我瞧他有本事,便叫他在朋友面前展示力气和功夫,换得众人艳羡,后来发现他箭术了得,又让他教我箭术。

我曾问过他哪来的这些本事,他说自己爹爹曾是军中之人,战死沙场前教了他不少,因此他不想从军,也是不想像父亲一样战死。

听起来像是可耻的逃兵,但我恰恰觉得他对我说了真心话,左右战乱已经结束,兵营里少他一个也不少。

况且若他真从了军,我还上哪去捡这么好的侍从?

相处日复一日,我对他越来越依赖,不敢跟爹说的事全是和他一起做的。

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打猎,第一次爬树,第一次进山,还有……

第一次情动。

及笄那日,我和他坐在屋顶上偷偷喝酒,受他眼神蛊惑迷糊着压上他的嘴唇。

他只挣扎一瞬,随后更加用力地压回来,酒香在唇齿间反复碾磨,我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谁先醉。

当晚,我心口怦然,欢天喜地地沉浸在心意相通的喜悦中,天快亮了才睡。

不料第二天一醒来就听说了商弋失踪的消息。

6灭门之恨

我与好友几乎将京城翻遍,却没找到他半分踪迹。

我疑心他出了事,去他住处查看,才发现行李全不见了。

他是自己离开的。

彼时我难以接受他的突然离去,甚至没留意到父亲因丢了兵符而一日比一日沧桑的老态。

再次见到商弋,是我薛家满门覆灭时。

刺目的血色和火色中,我看见他高举的刀落在手下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

而他手下手中的长剑,刺入了父亲胸口。

我疯了似的冲上去推开他们,拼尽全力也没能阻止爹爹气息断绝。

商弋几乎呆滞地站在我旁边,满身鲜血。

我颤抖着站起来直视他,咬牙切齿嚼碎了恨意。

「昨夜是你将我迷晕的……商弋,你把青蔓怎么了?」

可惜灭顶的悲愤让我没能撑到他回答就再度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入主皇宫。

我从新的大内总管邵公公口中得知,商弋当初留在我将军府,正是为了窃取父亲的半块兵符。

合上他手上伪造的另外半块,商弋调动了边境兵将,以「诛杀异国王子,恢复我朝正统」的名义杀入京城,杀了表哥、太后,以及誓死忠君的我薛家上下几十口人。

可怜我那在敌国当了数年质子的表哥,又被抓着这数年质子经历污蔑成敌国王子,殒命于宝殿中。

我心惊于商弋的狠毒,痛悔自己引狼入室,愤恨之下欲拿了剪刀想去捅他报仇,又被侍女拦下。

「姑娘!陛下他都是为了大业,何况……何况陛下还专门叫人护着姑娘……」

我停下脚步,想起昨夜被迷晕的事。

「陛下怕姑娘受牵连,才将姑娘迷晕,将您那庶妹扮成您的样子送入宫中,否则按杜将军的作为……您也是活不下来的。」

闻言我怒极反笑。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感恩戴德这个杀了我全家的罪魁祸首?」

侍女不说话了。

当晚,商弋来我房中,我佯装睡着,在他靠近的时候用藏起的剪刀猛地向他刺去!

商弋身手见长,轻而易举躲了过去。

他夺走我手上的剪刀,一只手钳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我。

「卿卿!青蔓想见你。」

7立后风波

青蔓没死。

杜言雄带人杀进宫的时候,表哥把青蔓藏进了密道,自己挡在入口前,拿命护住了她。

但更令我没想到的是,青蔓告诉我她怀上了表哥的孩子。

青蔓与我并非一个娘亲。

娘亲去世后,爹爹曾收过一个妾室,可惜那妾室身娇体弱,与我娘亲一样生完青蔓没多久就过世了。

爹爹常言是自己「克妻」,从此再没在后院添过女人,只把我和青蔓当眼珠子似的养着。

可我与青蔓性格大相径庭,总玩不到一起,但我好歹是姐姐,要照顾妹妹,于是每次入宫我都会带她一起。

没想到一来二去,青蔓和表哥生了情,做下错事,还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了身孕。

我问青蔓要不要留下孩子,她哭得肝肠寸断几乎断气,告诉我她想留。

于是我找到商弋,忍着恨意向他讨要补偿。

商弋以为我想入主后宫,立刻殷勤地掏出了立后诏书,我看见上面写了我的名字。

我看过了诏书还给他,而后跪在他面前。

「奴婢楼箐,多谢陛下厚恩。」

商弋僵住,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他薛青卿这个身份我不要了,他要立「薛青卿」为后,那就立青蔓。

我故意用了他在将军府时伪造的「楼」姓给自己造了个名字。

商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声称这绝无可能。

我掏出藏在袖中的刀片对准脖子,以死相逼——

「陛下,奴婢只有这一个要求。」

他果然妥协了。

但我最终也让了一步,他会封青蔓为贵妃,但前提是我也要留在宫中。

身份是我自己选的,做青蔓身边的侍女,起码我能时刻照顾她。

一个月后,我斟酌着时间差不多,告诉了商弋青蔓有孕的消息。

商弋震惊之下将手上毛笔捏断,用几乎凶狠的目光看我。

「薛青卿,这是朕最后一次为你让步。」

8冷宫惊变

商弋从常宁殿离开后,叫人送来了烫伤药,我不知道他是得知了杜知瑶的做法,还是来的那天察觉了我的伤,但总归药是好药,用了几回手心便看不出痕迹了。

此后商弋约莫一个月没再来过,我也乐得省心。

近日青蔓的肚子倒是越来越大,据太医所说,大约还有不足一个月就将临盆。

除了少数几个知情的人,宫中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商弋的第一个孩子,小心翼翼伺候着青蔓。

我时而觉得快意,替先帝养孩子,商弋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只是这快意没持续多久。

商弋叫人传了话来,将我调去冷宫做洒扫侍女。

先皇在位时还未纳妃,莫说冷宫,后宫多数宫殿都是空的。

冷宫更是其中最荒芜偏僻的。

听闻现在冷宫住的是前朝活下来又无处安置的宫人,在里面生老病死均无人问津。

我想起商弋那天来时说的话——

「若是手脚不够麻利,朕索性将你调去粗使侍女。」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可我现在不能走,至少要等青蔓平安生下孩子我才能安心离开常宁殿。

我求到邵公公面前,却被告知商弋不想见我。

于是我索性跪在宫道上等他下朝路过。

不料商弋故意绕道而行,我跪晕在宫道上也没见到商弋。

若非替青蔓把平安脉的许太医路过将我救起,只怕第二天我被雪埋了也不会有人发觉。

商弋这次果真铁了心不见我。

「楼姑娘?」

许太医见我出神,轻声叫我。

「你在风里跪了太久,先前的高烧已经伤了底子,这回若是再不妥当用药,只怕要落下病根的。」

许太医是商弋称帝后入宫的新太医,但他医术好,在太医院十分吃得开。

这回将我直接带到了太医院,也没人说什么,只是偶尔有好奇的人打量过来。

「多谢许太医,不过我还有事,药……改日再说吧。」

我站起来想再去找商弋,却双眼一黑险些栽倒。

许太医忙将我又扶回去,担忧又责备地看我。

「楼姑娘是在为贵妃做事?这样,你有何急事告诉我,我替你去办,你现下必须好好休养!」

「休养?」门外低沉的声音传来,太医院顷刻间跪倒一片,「拜见陛下——」

商弋缓步走进来,视线落在我身上。

「做下人的,难不成还要受主子的待遇?」

9毒药疑云

商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中透露出嫌恶。

我捏拳头,仍硬着头皮求他。

「陛下,娘娘临盆在即,奴婢不能离开……」

「楼箐,」商弋打断我,「这里跪着这么多太医,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医术比他们都好,能保贵妃平安?」

商弋话音落下,我便感觉到不少不善的目光看过来。

行医者最厌恶自以为是者,何况是太医院这帮自视医术顶尖的。

许太医与我关系稍近些,忍不住替我说话,「陛下,楼姑娘也是护主心切,微臣斗胆帮楼姑娘求个情,能否……」

「许容与,朕不看资历破格让你进太医院,不是让你让你来哄女人的。」商弋脸色更冷了几分。

「……陛下误会了,微臣与楼姑娘属实清白,绝无……」许太医显然没想到商弋会这么说,耳根红了一片。

商弋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压下怒火。

「够了!既然是清白的,就不要再替她说话,再有多嘴的,和她一起滚去冷宫!」

商弋扔下话就离开,留下几个侍女等着即刻将我送往冷宫。

太医们看向我的目光古怪起来。

许太医到底还是将药塞给我,「楼姑娘,这些药你记得用,至少先调理着,过些日子我若有空……大不了我再往冷宫跑一趟。」

我谢过许太医,浑浑噩噩跟着商弋留下的侍女前往冷宫。

几个侍女将我交代给冷宫的管事嬷嬷就离开了,我抬头环视一周才发现原来冷宫住的人不少。

角落里站着几个拿扫帚的,无神地移动扫帚,地上的落叶几乎分毫未动。

几个老迈的坐在门口晒太阳,没剩下几分活人气。

少有的几个年轻些的,正毫不避讳地看向我,以及我手中的包袱。

管事嬷嬷显然也注意到了我手上的东西。

「来冷宫还带着包袱,姑娘可真是贵人。」语气间夹杂着嘲讽。

我缓过神来解释,「是许太医给的些药材……」

「药?!」旁边忽然有人窜过来,将我手上的包袱一把夺走。

10立后前夜

「这可是好东西!赵嬷嬷病得都快死了,正好给她用!」

我吃了一惊想叫住她,告诉她药不能乱用,可人已经跑没了踪影。

「行了,这儿的人各有各的活计,你……」管事嬷嬷上下打量我一番,「瞧着病怏怏的,干不了什么粗活,你就去洗衣裳得了。」

管事嬷嬷将我带到后院,地上放着几大盆衣服。

「就这些,洗完才能吃饭。」

盆里的衣服粗糙些精贵些都有,显然就是住在冷宫这些人的。

水是冷的,在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人烧热水洗衣服。

我洗着衣服,心却仍挂着常宁殿。

只求爹娘在天之灵保佑,青蔓千万不能出事。

洗完衣裳,夜色已经深了,我揉着手腕正准备进房休息,却听偏殿传出一声尖叫。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身影踉跄着从屋里跑出来,到我跟前不曾说话,突然甩了我一个耳光。

耳朵嗡鸣一片,我许久才听清她在骂什么。

「贱人!是不是有人叫你拿了毒药来,想害死我们冷宫这些人?!」

管事嬷嬷闻声也披上衣服出来,挤进人群看向我们。

「大半夜的闹什么?!」

「嬷嬷!」扇我耳光的侍女忽然嚎啕大哭,「赵嬷嬷她……死了!」

「死了?!」管事嬷嬷瞥了我一眼,「怎么回事?」

那侍女指向我,「就是她!她带来的那些药有毒!」

我连忙辩解,「那药是太医给我治病的,绝不是毒药。」

「不可能!一定是狗皇帝觉得我们碍眼了,想清理了我们!」那侍女忽然发了疯要上来抓我,被其他人拦住。

管事嬷嬷眼中闪过道光。

「人命毕竟不是小事,明日我便禀告外头的人,让皇帝来定夺。」

赵嬷嬷的事发生突然,平复也突然。

翌日,管事嬷嬷果然去找人递话,只可惜,商弋根本无暇理会冷宫的事——

「你们冷宫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就别脏陛下的耳朵了,陛下即将立后,忙着准备仪式呢!」

11立后大典

商弋要立后的消息很快冲淡了众人对赵嬷嬷死的不平。

冷宫里这些人乏味的日子过惯了,对新鲜事总格外上心。

「皇帝不是已经有个贵妃了,这么快就立后?准是个骄奢淫逸的!」

「我瞧着也是,估摸着是贵妃看腻了,又要娶个新鲜的,没准儿过些日子那高高在上的贵妃也得给送到这儿!」

「嘿,那咱们也算见过贵人!」

「……」

这些话听得我直皱眉,索性换了个角落待着。

冷宫消息不通,青蔓如今究竟如何我全然不知,忧思一天比一天重。

按照太医算的日子,离她临盆没几日了。

商弋在这个时候立后,不知是否会对青蔓造成影响。

如此惶惶不安地过了半个月,我几乎被冷宫死气沉沉的日子逼疯。

许太医却在这时找上了门。

「楼姑娘,我算着上回的药你该用完了,又拿了些来。」

许太医站在门口打量着冷宫景象,「这地方太偏了,实在不利于养病,楼姑娘,要不我再……」

「不用!」我打断他,「许太医,你可知贵妃如今如何?是否将要生产了?」

许太医将药递给我,「贵妃她……无事,如今还未临盆,太医都关注着呢,你不必忧心。」

听许太医如此说,我略微放下心。

后面忽然有人念叨着靠近。

「哟,还有人送好东西来?这是……药?原来就是你送的毒……」

我连忙将人推进去,向许太医递了个抱歉的眼神。

那侍女离门口远了也停下叫喊,反倒打量起我。

「有副好面皮就是好,都进这地方了还有相好的来关心……」

我不想理会她,转身欲走,却被她下一句话截停了步伐。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好命,那千尊万贵的贵妃都难产死了,咱们这样的……」

手上的药砰地落在地上,我悚然转过身。

「你说什么?」

那侍女被我的神情吓了一跳,「大白天的你装什么鬼?我说贵妃死了,那狗皇帝的女人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逼近一步。

「那送菜的老刘说的,宫里都传开了,人死了,只留下个小娃娃,等那皇后进了宫,这娃娃估摸着也没好日子过。」

12毒酒之约

青蔓死了。

我觉得自己也跟着死了。

外头的人愈发热闹地讨论着商弋的立后之事,我蜷缩在屋子角落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许太医又来找过我,我没有出去见他。

我知道他是好意,但他的确骗了我。

如今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再信,何必多见一面。

立后之声势浩荡终于还是影响到了冷宫,送来的菜都比以往丰富些,老刘说是为了给未来的皇后积德。

于是冷宫里的人对皇后的说法又开始改观。

一群见风使舵的东西。

我在暗处窥着他们,灵魂仿佛游离着。

这么多天了,商弋始终没有让人来告诉我青蔓的事,他如今似乎确然忘了我。

而青蔓……本来就是他手中的我的替死鬼,他自然更不在意。

立后前一晚,我累极了昏睡在床榻边。

忽觉有人拍了拍我。

「楼姑娘?楼姑娘醒醒!」

我睁眼,迎着月光看见邵公公。

「楼姑娘,陛下在等你,随老奴来吧。」

我顿了片刻,起身跟上他。

商弋在御花园等我,正是前不久杜知瑶刁难我的那个亭子。

商弋带了酒,我不明所以地看他。

我等他和我说青蔓的事,可他还是没说。

「坐吧。」

邵公公出去,商弋给我倒了杯酒。

「朕……是来跟你道歉的。」

「杜知瑶性格狠毒,常抢人所好,她听说你得贵妃青眼,几次三番找朕要你,朕不答应,她便买通歹人欲加害你和青蔓,所幸都被朕拦下。杜家势大,削减困难,所以朕才……但如今杜家已经失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我听出了商弋的意思,他是在说,将我放在冷宫,是在保护我。

那青蔓呢?

我在心里问。

他终究没提青蔓。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听见商弋松了口气。

我放下酒杯,看见他又一次掏出立后诏书,只是这次还未填名字。

薛青卿的身份不能用了,他当然要替我找个假身份,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伪造了什么身份。

我伸手按下那道诏书,给他也倒了杯酒。

13失忆之后

我已经多久没有主动地、心平气和地和商弋说话了?

应该已经许久了。

所以当我几乎沉默地一杯接一杯给他倒酒,他没有一次拒绝。

几壶酒下肚,商弋眼神飘忽,视线在我脸上纠缠片刻。

「卿卿……你终于答应……」商弋栽倒在了桌上。

我从他手边抽出诏书和笔,写下名字,然后合上。

出去递给邵公公,邵公公却看见商弋醉倒的样子,有些为难。

「楼姑娘,这诏书得连夜送到礼部那去,才不耽误明天的仪式。要不劳烦您送陛下回寝宫,老奴走一趟?」

我摇了摇头,「还是我去送吧,我对去陛下寝宫的路不熟,你扶陛下回去。」

「也成。」

诏书送到,礼部来接应的人看见名字并没有意外。

我仍然回了冷宫,等待明日的盛事。

翌日。

我在冷宫听见了奏乐声。

声势浩大,庄严又喜气。

只是乐声戛然而止。

心沉了下去,我老实坐在屋里等待。

果然,冷宫外很快传来了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转头,我被人拉住手臂扯了起来!

邵公公在外面把门关上,屋里只剩下我和商弋。

商弋显然已经失控,华贵的龙袍凌乱无比,毫无体面可言。

我被他推着往后,直到脊背抵在窗边。

商弋通红着眼睛质问我,「薛青卿……你凭什么改朕的立后诏书?!」

我直视回去。

「陛下,我以为那正是你需要的。」

「你明知道朕想要的是你!」

我沉默了片刻,垂下眼睫。

「所以青蔓的死对陛下也不重要,只要得到我,是吗?」

我以为商弋至少会有半分愧疚,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将我控制得愈紧。

但我显然高估了商弋的理智。

他几乎拖着我出门,将我扔给一众宫人。

「帮她梳洗装扮,今日的立后仪式必须完成!」商弋又看向我,「既然你喜欢『杜知瑶』这个名字,那以后……你就是杜知瑶。」

14帝印之谜

商弋疯了。

他命人用强迫的方式帮我完成了妆扮。

青蔓去世不足一个月,我被迫穿上了鲜红的凤袍。

这宫中除了我,果真没有人在意刚刚过世的贵妃。

冗长的仪式上,商弋始终牵着我的手,与其说是牵手,不如说是钳制。

暮色落下,仪式进入尾声,宫人递上合卺酒,商弋几乎笑着接过。

但我没有接。

商弋正要发作,我开口阻止了他。

“陛下,家父曾为我酿酒,要我留到嫁人这日打开,就在贵妃殿后树下,两瓶酒,劳烦陛下派人去取。”

商弋打量着我的脸,见我不似撒谎,随即叫了人去,他袖下的手,依旧紧抓着我。

酒很快取回来。

我拦住商弋取酒的手,先一步拿了一瓶。

「陛下,请。」我将另一瓶递给他。

双臂交织,我们饮下合卺酒。

宫人们刚刚退出去,我便觉得腹中翻滚起来。

抬眼看商弋时,果然见他额上也冒了冷汗。

商弋回过神扶着桌子震惊地看向我。

“卿卿……这酒?!”

那酒本就是爹爹留着做玉碎之际给自己留个体面的,却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有毒……」我笑着开口,口中随即涌出血来。

「你就……如此恨朕?!」

我喘口气,强忍剧痛。

「我当然应该恨你!是你害了薛家…是你害了青蔓…是你…骗了我,你应该…被千刀万剐!」

商弋忽而笑起来,平常俊逸的脸在疼痛折磨下堪称狰狞。

「好…好!即便是死,至少……我们死在一起!」

这次轮到我笑了。

「陛下放心,你喝的那瓶,只会失忆……」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看见商弋出离痛苦的神色。

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与他一同。

15小皇子继位

这是我醒来的第十天。

宫中的人都唤我为楼姑娘。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也说不清楚,只一个邵公公给过我一道圣旨。

一道先皇的圣旨。

上面交代了小皇子的继位事宜,还交代了我的去向。

原来我叫楼箐。

圣旨上说先皇留下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帝师和诸多典籍奏章,足以将小皇子教导成为合格的皇帝。

至于最关键的帝印,圣旨上却说留给我。

待我认为小皇子堪当大任时,才能将印交给他,之后我是去是留全凭我的意愿。

好大的责任,我想。

我过去应当是相当有地位的人,才会如此得先皇信任。

只是小皇子如今也太小了,不知何时能自由离开。

我看着宫人抱着的娃娃,却不由得心一软。

……罢了,小娃娃长大很快的。

后宫没有妃嫔,宫殿全空着,我与小皇子偶尔去转转。

今日去时遇到两个宫人在小皇子生母的常宁殿日常洒扫,我听见她们说话。

“娘娘当初在这埋了两瓶酒,后又让人挖出来将两瓶酒倒出来互换,不知是什么酿酒的新鲜法子……”

两瓶酒互换?确实新鲜。

我琢磨着什么时候也试试,才发觉小皇子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到底是小孩子,看来距离他成为合格的皇帝,果真还遥遥无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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