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骗了三千赞的小说命中注定的保洁女王晓梅程远全文在线阅读

第一章

林晓梅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星辰大厦的电梯，手里攥着快要凉透的包子。三十五岁的离异女人，带着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在这家上市公司做保洁员已经三年了。微胖的身材套在宽大的蓝色工作服里，脸上是长期熬夜和操劳留下的痕迹，眼角已经有了细纹。

"叮"——电梯停在28层，晓梅匆忙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抹了抹嘴边的油渍。这一层是高管办公区，她得趁着上班前把卫生打扫完。

正当她弯腰擦拭着总裁办公室外的盆栽叶子时，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晓梅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却还是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撞了个趔趄。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晓梅抬头，对上了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男人约莫三十出头，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他伸手扶住了晓梅的肩膀，那触感让晓梅浑身一颤。

"程...程总！"晓梅认出了这是公司董事长的独子程远，刚从国外回来接手公司不久。她慌忙后退一步，差点被身后的拖把绊倒。

程远却笑了，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突然照进来的阳光，"你认识我？"

"公司里没人不认识您..."晓梅低着头，感觉脸颊发烫。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头发因为匆忙只是随便扎了个马尾，工作服上还沾着早上给女儿做早餐时溅到的酱油渍。

程远的目光却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出乎意料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晓梅。"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心想这位大少爷问一个保洁员的名字做什么，明天就会忘记了吧。

"晓梅，好名字。"程远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个让晓梅目瞪口呆的动作——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钢笔，拉过晓梅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晓梅呆立在原地，看着程远走进办公室，直到那扇厚重的门关上，她才如梦初醒般看着手心那串龙飞凤舞的数字。一定是搞错了，或者是某种恶作剧。她摇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片已经擦了三遍的玻璃。

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不真实。程远开始频繁地"偶遇"晓梅——在员工食堂，在走廊拐角，甚至在她负责的洗手间外。每次都会停下来聊几句，问她的工作，她的生活，甚至记得她女儿叫小雨，在上实验小学三年级。

公司里开始流传风言风语。"听说程总看上那个保洁阿姨了""怎么可能，人家什么身份""估计就是一时新鲜，玩玩而已"...

晓梅假装听不见这些议论，但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她知道自己配不上程远——三十五岁，离异，带着孩子，身材走样，做着最底层的工作。可每当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时，她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转折发生在一个暴雨的傍晚。晓梅加班清理会议室，出来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大雨倾盆，她没带伞，正犹豫是冒雨冲出去还是等雨小一点，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程远的脸，"上车，我送你回家。"

晓梅想拒绝，但程远已经下车，不由分说地为她拉开车门，甚至绅士地用手挡在车门上方防止她碰头。车内的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晓梅局促地报了自己租住的老旧小区的地址。

"我知道。"程远的话让晓梅一愣，"我看过你的员工档案。"

车停在晓梅家楼下时，雨更大了。程远坚持送她上楼，在狭窄的楼道里，他们的手臂不时相碰。到了门口，晓梅掏出钥匙，手却抖得怎么也插不进锁孔。

程远轻笑一声，接过钥匙帮她开了门。就在晓梅道谢准备进门时，程远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晓梅，我..."

"妈妈！"门内传来女儿的声音，晓梅如梦初醒，慌忙后退一步。程远收回手，说了声"明天见"就转身离开，留下晓梅靠在门上，心跳如雷。

第二天，晓梅被叫到了人事部。她忐忑不安，以为自己要被开除了，却被告知被调到了总裁办公室做专属保洁员，工资涨了百分之五十。

"这是程总亲自安排的。"人事经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新的工作出奇的轻松——只需要负责程远办公室和相邻会议室的清洁，而且时间可以自由安排。更让晓梅惊讶的是，每天桌上都会出现一杯她最爱的焦糖玛奇朵和一块蓝莓芝士蛋糕，正是她偶尔奢侈时才会买的小确幸。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有一天晓梅终于忍不住问程远。

程远从文件中抬起头，嘴角微扬，"观察。我还知道你喜欢穿粉色袜子，手机锁屏是你女儿的照片，午餐最爱吃公司对面那家牛肉面，加很多香菜。"

晓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些细节连她前夫都不曾注意过。

程远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晓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这不真实，觉得我们差距太大。"他的拇指抚过她的嘴唇，"但我要告诉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就在晓梅快要沦陷在这甜蜜攻势中时，一个意外打破了这一切。那天程远外出开会，晓梅在整理他办公室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文件夹。里面的照片散落一地——全是她的照片！有她在工作的，有她接女儿放学的，甚至有几张明显是偷拍的，在她家附近。

最让晓梅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照片最早的日期显示是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一个月前。文件夹里还有一份详细的档案，记录了她的作息习惯、兴趣爱好、常去的地方...

晓梅的手不住发抖。这一切不是偶然，不是命运，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什么？跟踪？调查？她想起那些"偶遇"，那些恰到好处的关怀，胃里一阵翻腾。

正当她准备逃离时，办公室的门开了。程远站在门口，看到地上的照片，脸色一变。

"我可以解释。"他快步上前。

晓梅后退几步，声音颤抖，"你...你一直在监视我？为什么？"

程远深吸一口气，突然单膝跪地，抓住晓梅的手，"因为我患有脸盲症，严重到连我父亲的样子都记不住。"他的声音充满痛苦，"但你是例外，晓梅。从我在监控里第一次看到你，就记住了你的脸。你是唯一一个我能清晰记住面容的人。"

晓梅愣住了。医学上确实有一种罕见的"特异性面容识别"现象，某些脸盲症患者能够记住极少数特定人的面容。

"我收集你的信息，是因为害怕再次失去唯一能记住的脸。"程远的声音近乎哀求，"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疯狂，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晓梅看着眼前这个在外人眼中完美无缺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她不知道该相信科学解释，还是该报警。但当她望进那双盛满痛苦与期待的眼睛时，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第二章

晓梅的手在程远掌心里微微发抖。脸盲症？特异性面容识别？这些医学名词从程远口中说出来，像是天方夜谭。可她看着眼前这个平日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紧张的样子，又觉得他不像在说谎。

"证明给我看。"晓梅抽回手，声音比想象中冷静。

程远苦笑一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照片上是位优雅的中年女性，眉眼与程远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母亲。如果她现在走进来，我认不出她。"程远的声音低沉，"公司里除了你和董事长，其他人对我来说都像戴着同样的面具。"

晓梅想起之前几次程远与部门主管擦肩而过却没有任何反应的情景，心里开始动摇。

"那为什么是我？"她咬着下唇问道。

程远的目光变得柔和，"医学上叫’特异性面容识别’，就像色盲患者却能看见某种特定颜色。我第一次在监控里看到你打扫会议室，就像黑白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抹彩色。"

监控？晓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公司监控之下，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变态。"程远急忙解释，"但请你相信，我从未想过伤害你。这些资料..."他指着地上的照片，"只是因为我害怕失去唯一能记住的面孔。"

晓梅蹲下身，一张张捡起那些照片。有她在茶水间偷吃女儿做的曲奇饼干的，有她雨天撑着一把破伞接小雨放学的，甚至还有她生日那天独自在公园长椅上抹眼泪的。

这些照片本应让她毛骨悚然，可奇怪的是，她从中感受到的不是被监视的恐惧，而是一种被深深注视着的温暖。多久没有人这样认真地看着她了？自从离婚后，她就像隐形人一样活着。

"我需要时间...想一想。"晓梅最终说道，把照片放回文件夹。

程远点点头，"我理解。但请别辞职，也别避开我。我保证不会再做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事。"

接下来的两周，程远果然信守承诺。他依然每天问候晓梅，但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咖啡和蛋糕照常出现，却不再有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亲密举动。

晓梅的心像被撕成两半。理智告诉她这太荒谬了——一个上市公司的继承人，怎么会真心爱上一个离异带娃的保洁员？可每当程远走过，她都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温度，那种被真正看见的感觉让她无法抗拒。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却愈演愈烈。

"听说程总玩腻了，那保洁阿姨还死缠烂打呢。""也不照照镜子，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晓梅躲在洗手间隔间里，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程远发来的消息：「无论你听到什么，记住那是嫉妒的声音。下午四点，能来我办公室吗？」

晓梅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敲响了那扇沉重的门。

推门进去的瞬间，她愣住了。整个办公室变成了花的海洋，数百朵红玫瑰组成的心形铺满地毯。程远站在窗前，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两周零三天。"程远走近她，"这是我忍耐不联系你的最长时间纪录。"他单膝跪地，握住晓梅的手，"林晓梅，我不是因为脸盲症才爱你，而是因为你是你——善良，坚强，把女儿的小发卡别在工作服上，每次擦玻璃都会不自觉地哼歌..."

晓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他竟然连这些细节都记得。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这不是一时冲动。"程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就在晓梅即将开口的瞬间，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董事长程志远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如刀般扫过满室玫瑰，最后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荒唐！"老董事长的怒吼让晓梅浑身一颤，"程远，我以为你只是玩玩，没想到你认真了？一个保洁员？还带着拖油瓶？"

"父亲！"程远站起身，将晓梅护在身后，"请注意您的言辞。"

"言辞？"老董事长冷笑，"你知道董事会怎么说吗？说你被一个清洁工迷得神魂颠倒！公司股价因为这破事跌了三个点！"

晓梅的脸血色尽失。拖油瓶？清洁工？每个词都像刀子扎进心里。她挣脱程远的手，夺门而出。

"晓梅！"程远想追出去，却被父亲拦住。

"让她走。除非你想看她和那个孩子明天就流落街头。"

晓梅一路跑回家，抱起正在写作业的小雨放声大哭。小雨吓坏了，用小手拍着妈妈的背，"妈妈不哭，小雨保护你。"

当晚，晓梅收到了人事部的邮件：因公司架构调整，她的岗位被撤销，赔偿金会按法律规定支付。她苦笑着关上电脑，这分明是程志远的手笔。

门铃突然响起。晓梅透过猫眼看到程远站在门外，头发凌乱，眼睛通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我辞职。"程远第一句话就让晓梅瞪大了眼睛，"没有你，那个位置对我毫无意义。"

"你疯了？那是你家族企业！"

程远上前一步，"为你疯狂。晓梅，我三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这是去三亚的机票，明天上午。如果你不来，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了。"

晓梅整夜未眠。天蒙蒙亮时，小雨揉着眼睛走进来，"妈妈，你做噩梦了吗？"

晓梅把女儿搂进怀里，"宝贝，如果妈妈要做一个可能改变我们生活的决定，你愿意支持妈妈吗？"

小雨歪着头想了想，"是那个送我芭比娃娃的程叔叔吗？我喜欢他，他看妈妈的样子，像爸爸从来不会看的那样。"

晓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是啊，程远看她的时候，就像她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上午十点，程远站在机场，目光扫过每一个过往的旅客。登机提示响起时，他的肩膀垮了下来。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瞬间，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晓梅，手里还拉着一个粉色的小行李箱，小雨跟在她身后，兴奋地东张西望。

"我们没带多少行李..."晓梅有些窘迫地说。

程远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足够了，"他声音哽咽，"你们就是我需要的全部行李。"

飞机冲上云霄时，小雨趴在窗边惊叹连连。程远悄悄握住晓梅的手，"谢谢你选择相信我。"

晓梅看着这个为她放弃一切的男人，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勇气。"不，"她微笑着说，"谢谢你让我相信，即使是保洁员也值得被真心爱着。"

程远笑着吻了吻她的指尖，"我的保洁女王。"

第三章

三亚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洒在晓梅裸露的肩头。她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连衣裙的领口，这是程远昨天硬要买给她的——一条淡蓝色的雪纺裙，价值相当于她三个月的工资。

"妈妈好漂亮！"小雨穿着同款迷你连衣裙，在酒店大床上蹦跳着。

门铃响起，晓梅打开门，程远站在门外，白衬衫随意地敞着领口，手里捧着三个椰子。看到晓梅的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哇哦，"他吹了声口哨，"我的保洁女王变身美人鱼了。"

晓梅的脸刷地红了。这一周来，她仿佛掉进了童话世界——面朝大海的套房、每天不重样的惊喜、程远看她的眼神...这一切美好得不真实。

"今天有什么计划？"她接过椰子，指尖不小心碰到程远的手，那触感让她心跳加速。

程远神秘地眨眨眼，"秘密。不过现在，我们先去吃饭。我快饿扁了。"

酒店餐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芒。晓梅僵直地坐在丝绒座椅上，看着菜单上的价格暗自咋舌。一份牛排要888元？这够她和小雨吃一个月了！

"三位需要点什么？"服务员微笑着问，目光却在晓梅粗糙的手指和小雨兴奋乱动的身影上多停留了几秒。

程远敏锐地察觉到了，眼神一冷，"把你们主厨推荐的都上一份。"他转向晓梅，声音立刻温柔下来，"这里的龙虾很有名，你一定会喜欢。"

服务员离开后，晓梅压低声音："太贵了，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程远握住她的手，"听着，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考虑价格。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这句话让晓梅心头一颤。她前夫连一瓶矿泉水都要跟她aa，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想把整个世界都给她。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不安——这一切真的能长久吗？

午餐后，程远神秘地蒙上晓梅的眼睛，带她坐上车。当眼罩被取下时，晓梅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站在一艘游艇的甲板上，碧蓝的海水在脚下荡漾，远处是如黛的青山。

"欢迎来到你的私人游艇。"程远从背后环抱住她。

"我的？"晓梅震惊地转头。

"嗯，刚买的。名字就叫’晓梅号’。"程远指着船身上的鎏金字体，得意得像献宝的孩子。

晓梅的心沉了下去。一艘游艇？这得多少钱？她突然意识到，即使程远为她放弃了家族企业，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挥金如土的富家公子。而她和女儿，终究来自另一个世界。

"怎么了？"程远察觉到她的异样。

晓梅勉强笑笑，"没什么，只是有点晕船。"

回程路上，晓梅一直沉默。直到小雨睡着后，她才鼓起勇气开口："程远，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什么意思？"

"这艘游艇，五星级酒店，每天的高级餐厅..."晓梅绞着手指，"这不是我的生活。总有一天你会厌倦这种扮演平民的游戏，而我和小雨..."

程远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他扳过晓梅的肩膀，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以为这只是场游戏？"他的声音因受伤而嘶哑，"我放弃了继承权，切断了家族关系，就为了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一时兴起？"

晓梅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只是害怕...害怕有一天你醒来，突然看清了我的样子，然后后悔..."

程远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傻瓜，我早就看清你了。我看清你的善良，你的坚强，你看女儿时眼里的光..."他捧起她的脸，"我爱的是你的灵魂，晓梅。其余的都只是包装纸。"

那一刻，晓梅几乎要相信童话真的存在了。直到第二天早晨，一通电话打破了一切。

程远接完电话后脸色铁青。"我父亲冻结了我所有账户，"他苦笑道，"连信用卡都停了。"

晓梅反而松了一口气，"没关系，我们可以..."

"不仅如此，"程远打断她，"他还派人跟踪我们。现在整个三亚的高端酒店都收到通知，不接待我们入住。"

晓梅的心一沉。这意味着他们今晚就可能无家可归。

"我去退房，你和小雨收拾行李。"程远抓起车钥匙，"我们得换个地方。"

一小时后，他们站在一家简陋的民宿前，墙壁斑驳，床单洗得发白。小雨好奇地东张西望，晓梅却心疼地看着程远——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要为了她住在这种地方。

"别那样看着我，"程远捏捏她的鼻子，"我大学时还住过地下室呢。"

那天晚上，程远用手机查了很久的资料。第二天一早，他兴冲冲地宣布："我找到工作了！"

"什么工作？"晓梅正在给小雨扎辫子。

"海边有个艺术市集，他们招临时画师。"程远得意地晃了晃手指，"我可是剑桥艺术系毕业的。"

晓梅瞪大眼睛，"你要去...摆摊？"

"怎么，看不起街头艺术家？"程远做了个鬼脸，"等着瞧吧，你老公可是才华横溢。"

"老公"这个词让晓梅心头一热，但她很快压下这个念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令晓梅惊讶的是，程远真的很有天赋。他用民宿老板提供的旧画架和廉价颜料，短短几小时就画出了栩栩如生的海景。更让她感动的是，他还画了很多她和小雨的肖像。

"妈妈，程叔叔把我们画得好漂亮！"小雨举着一幅三人手牵手的画，开心地转圈。

第一天摆摊回来，程远兴奋地数着皱巴巴的钞票："六百八十五元！足够我们吃三天了！"他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白t恤沾满了颜料，却笑得像个拿到糖果的孩子。

晓梅突然哭了。这个曾经一掷千金的男人，现在为几百块钱欣喜若狂。而她，竟然把他拖进了这种生活。

"别哭啊，"程远慌了手脚，用沾着颜料的手指笨拙地擦她的眼泪，结果把她擦成了大花脸，"你看，我们现在多像一对真正的流浪艺术家夫妇。"

晓梅破涕为笑，心里却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清晨，趁程远还在熟睡，晓梅悄悄起身，留了一张字条：「我和小雨先回城里了。你属于你的世界，别为我们毁掉人生。」她抱起熟睡的小雨，轻手轻脚地走出门。

出租车驶向机场的路上，小雨醒了。"妈妈，我们去哪儿？程叔叔呢？"

晓梅强忍泪水，"宝贝，我们要回家了。程叔叔...他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爱我们啊，"小雨天真地说，"他说要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永远？晓梅苦笑。这个词在现实面前多么苍白。程远现在可能甘之如饴，但一年后呢？五年后呢？当他厌倦了拮据的生活，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她不能冒这个险，尤其不能拿小雨的幸福冒险。

机场人来人往，晓梅排队办理登机手续时，突然听到一阵骚动。转头一看，程远气喘吁吁地冲进大厅，头发乱糟糟的，还穿着昨天的脏t恤。他的目光扫过人群，锁定晓梅的瞬间，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林晓梅！"他的喊声引来众人侧目，"你敢再跑一次试试！"

晓梅僵在原地，怀里的小雨却挣扎着下地，朝程远跑去："程叔叔！"

程远一把抱起小雨，大步走到晓梅面前，眼里燃烧着愤怒和受伤，"这就是你的决定？不告而别？"

周围已经有人举起手机拍摄，晓梅窘迫地低下头，"我...我只是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我不好！"程远的声音哽咽了，"没有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击碎了晓梅最后的防线。她抬头看着这个为她抛弃一切的男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真正的爱不是替对方做决定，而是相信对方有能力做出自己的选择。

"对不起，"她轻声说，"我只是害怕..."

程远放下小雨，将晓梅紧紧搂进怀里，"我们一起害怕，一起面对，好不好？"

在围观群众的掌声中，晓梅点了点头。这一刻，她终于完全放下了心防。

回到民宿后，程远从行李箱底层拿出一个小绒盒。单膝跪地时，他的手竟然在发抖。

"林晓梅，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时机，没有钻石，没有香槟..."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单的银戒指，"但我想问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作为程氏集团的继承人，而是作为一个爱你的普通男人。"

晓梅看着戒指内壁刻着的"xm&cyforever"，眼泪模糊了视线。这不是什么昂贵的珠宝，却是程远用昨天卖画的钱赶工定制的。

"我愿意。"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幸福。

小雨开心地扑上来，"那程叔叔要变成爸爸了吗？"

程远将她们一起搂住，"如果你允许的话，宝贝。"

当晚，程远兴奋地计划着未来："我们可以去云南，或者成都，我在那边有朋友可以介绍工作。等站稳脚跟，就开个小画廊..."

晓梅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描述那些平凡却充满希望的画面，第一次真正相信，他们的爱情能够战胜一切阻碍。

然而，命运似乎另有安排。第二天一早，民宿老板敲门说有人找他们。站在门外的，是程远多年未见的母亲——程氏集团董事长夫人苏婉。

"妈？"程远震惊地站在原地。

苏婉优雅地摘下墨镜，目光却落在晓梅身上，"不介绍一下吗，儿子？"

第四章

苏婉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晓梅身上来回扫视。晓梅不自觉地往程远身后躲了躲，手指绞着衣角。这位贵妇人身上的香水味让她想起公司年会时远远望见的那些名媛——一个她永远无法融入的世界。

"妈，这是林晓梅，我的未婚妻。"程远的声音里带着防备，"这是她女儿小雨。"

苏婉微微颔首，目光却停留在晓梅颈间露出的一小块玉佩上。突然，她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那块玉佩。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苏婉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晓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护住玉佩，"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苏婉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脸色苍白如纸。"青竹佩...林家的传家宝..."她喃喃自语，然后猛地抬头，"你母亲是不是叫林婉清？"

晓梅瞪大了眼睛，"您...您怎么知道？"

苏婉踉跄后退两步，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天啊..."她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你是清姐的女儿...那你是...是我的..."

程远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妈，到底怎么回事？"

苏婉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轻抚晓梅的脸庞，"她是你的表妹，我亲姐姐的女儿。"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房间里爆开。晓梅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表妹？那她和程远...

"不可能！"程远怒吼，"这一定是搞错了！"

苏婉摇摇头，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子，相貌酷似，其中一个颈间赫然戴着与晓梅一模一样的玉佩。

"二十年前，我姐姐和姐夫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他们三岁的女儿下落不明..."苏婉泪流满面，"我们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

晓梅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唯一陪伴她的就是这块从不离身的玉佩，和记忆中模糊的摇篮曲。

"所以我和晓梅..."程远的声音嘶哑。

"是表兄妹。"苏婉痛苦地闭上眼睛。

小雨突然跑到晓梅身边，抱住浑身发抖的妈妈，"妈妈不哭，程叔叔...不，程舅舅也会对我们好的，对吧？"

孩子天真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每个人的心里。程远脸色惨白，踉跄着走到窗前，拳头砸在墙上发出闷响。

苏婉擦干眼泪，突然抓住晓梅的手，"孩子，你必须立刻离开程远。这种关系...社会不会接受的。程家的名誉..."

晓梅猛地抽回手，站起身，"我明白。"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不需要您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机械地收拾着行李，大脑一片空白。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人？好不容易找到真爱，却被告知那是血缘禁忌；终于得知身世，却发现这断绝了她唯一的幸福可能。

"晓梅..."程远站在门口，眼里布满血丝。

"别说了。"晓梅没有回头，"我会带小雨离开。请你...忘了我吧。"

"忘了你？"程远的声音破碎不堪，"你是我唯一能记住的面孔，我怎么可能忘记？"

晓梅的行李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转身看着这个为她放弃一切的男人，心如刀绞。"但我们...这是不对的..."

"法律上表兄妹可以结婚。"程远固执地说，"我不在乎世俗眼光..."

"我在乎！"晓梅爆发了，"我不能让小雨背负这种非议长大！"她深吸一口气，"程远，如果...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手吧。"

程远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苏婉在一旁默默流泪。

第二天黎明，晓梅带着小雨悄悄离开了。这一次，她没有留字条。出租车驶向机场的路上，小雨趴在车窗上，突然说："妈妈，刚才有个奶奶在哭，她长得好像你。"

晓梅心头一震，"什么奶奶？"

"就是昨晚那个漂亮的奶奶啊，"小雨歪着头，"她站在路边，一直看着我们的车。"

晓梅回头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她紧紧抱住女儿，一种莫名的恐惧爬上脊背。

与此同时，民宿里，程远像尊雕塑般坐在床边，手里攥着晓梅落下的发卡。苏婉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热茶。

"儿子..."

"你满意了？"程远的声音冷得像冰，"终于赶走了她。"

苏婉的手颤抖着，"我是为你们好...这种关系..."

"少虚伪了！"程远猛地站起来，"你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伦理道德！你是怕父亲知道后震怒，断了你的锦衣玉食！"

苏婉的脸色刷地变白，"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告诉我真相！"程远逼近母亲，"晓梅父母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苏婉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良久，她才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父亲...当年为了收购林家药厂...做了些手脚。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程远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们...谋杀？"

"我不知道细节..."苏婉痛苦地摇头，"等我发现时已经太迟了。清姐死后，我一直在找晓梅，但你父亲警告我不许再提这件事..."

程远倒退几步，胃里翻江倒海。他的父亲不仅是拆散他爱情的元凶，还可能是杀害晓梅父母的凶手？而他的母亲，竟是帮凶？

"我要去找她。"程远突然说。

"不行！"苏婉抓住儿子的手，"如果程志远知道晓梅的身份，她和小雨都会有危险！"

这句话让程远如坠冰窟。他想起父亲冷酷的眼神，和那句"除非你想看她们流落街头"背后的威胁。

"那我该怎么办？"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

苏婉沉思良久，突然说："也许...还有一条路。"

另一边，晓梅和小雨已经回到城里，租了一间简陋的单间。晓梅重新找了一份保洁工作，这次是在一家小医院。每天工作结束后，她都精疲力尽，但更痛苦的是夜深人静时对程远的思念。

一周后的深夜，门铃突然响起。晓梅警惕地从猫眼望去，顿时呼吸停滞——苏婉站在门外，身边没有程远。

"我可以进来吗？"苏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关于程远...很重要的事。"

晓梅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门。苏婉快步进来，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程远被他父亲软禁了。"苏婉直截了当地说，"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晓梅颤抖着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dna检测报告。结果显示，她和程远的血缘关系远低于表兄妹应有的基因相似度。

"这...什么意思？"晓梅困惑地抬头。

苏婉的嘴唇颤抖着，"我姐姐...林婉清...她不能生育。晓梅，你是他们领养的孩子。"

晓梅的世界再次天翻地覆。领养？那她和程远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那为什么之前..."

"我当时太震惊，只想到玉佩和姐姐的失踪女儿..."苏婉羞愧地低下头，"是程远坚持要做检测。他从来不相信你们之间会有血缘阻碍。"

晓梅的眼泪打湿了检测报告。即使所有人都反对，即使面对看似不可逾越的障碍，程远也从未放弃过她。

"他现在在哪？"晓梅急切地问。

苏婉摇摇头，"被他父亲关在程家老宅。程志远发现他偷偷联系律师想转移名下资产，勃然大怒。"她握住晓梅的手，"但程远让我告诉你，等他处理好一切，一定会回来找你们。"

"为什么不报警？"

"没用，程家势力太大。"苏婉苦笑，"而且...有些事情经不起调查。"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晓梅颈间的玉佩。

晓梅突然明白了苏婉的暗示——程志远可能涉及她养父母的死亡。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我需要见他。"晓梅坚定地说。

苏婉犹豫片刻，终于点头，"我可以安排，但很危险。如果程志远发现..."

"我不怕。"晓梅的声音从未如此坚定过。

就在这时，一直熟睡的小雨突然坐起身，揉着眼睛说："妈妈，那个凶凶的爷爷要来了。"

晓梅和苏婉同时僵住。"什么爷爷？"晓梅轻声问。

小雨歪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就是照片里那个，眉毛很粗，看起来很生气的爷爷。"

苏婉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她怎么可能知道程志远的样子？我从没给她看过照片！"

晓梅突然想起什么，蹲下身轻声问小雨："宝贝，你能描述一下程叔叔长什么样吗？"

小雨不假思索地说："程叔叔有黑黑的眼睛，左边眉毛有个小疤，笑起来右边脸有个酒窝，还有..."

晓梅和苏婉震惊地对视。小雨描述的细节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程远左眉上那道几乎不可见的疤痕——那是他小时候摔伤留下的，除非非常亲近的人，否则根本不会注意到。

"她...也有面容识别能力？"苏婉声音颤抖，"而且比程远的更强大？能通过照片记住人脸？"

晓梅突然想起小雨经常能准确认出只在电视上出现过一次的人物。她一直以为孩子只是记忆力好，没想到...

门铃再次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小雨害怕地缩进晓梅怀里，"是那个凶爷爷..."

苏婉脸色大变，快速扫视房间，"后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晓梅抱起小雨，跟着苏婉冲向厨房的小门。就在她们溜出房子的瞬间，前门被粗暴地踹开，沉重的脚步声踏入了她们刚刚所在的房间。

黑暗中，三人屏息躲在邻居的灌木丛后。晓梅紧紧捂住小雨的嘴，看着几个黑影在她家窗口晃动。

"程志远发现了。"苏婉在晓梅耳边低语，声音里充满恐惧，"他一定派人跟踪我。现在你们真的危险了。"

晓梅的心跳如擂鼓，但怀中女儿的体温给了她力量。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必须保护小雨，也必须回到程远身边——那个即使被囚禁也仍在为她抗争的男人。

"带我去见他。"晓梅在苏婉耳边坚定地说，"我们一起结束这场噩梦。"

第五章

凌晨三点，晓梅蹲在程家老宅外的灌木丛中，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苏婉给她的老宅平面图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但恐惧像冰水一样浸透了她的骨髓。

"记住，换班时间是三点十五分，你有七分钟窗口期。"苏婉的声音在蓝牙耳机中响起，"程远被关在西翼三楼的书房，门外有两个保镖。"

晓梅深吸一口气，拉了拉身上偷来的保洁制服。制服有点大，散发着淡淡的漂白水味道。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门卡——苏婉不知用什么手段弄到的员工通行证。

"妈妈，那个窗户里有人在走来走去。"小雨指着二楼的一个亮着灯的窗口低声说。

晓梅眯起眼睛，什么也没看到。"哪个窗户，宝贝？"

"左边数第三个，刚才有个叔叔站在那里抽烟，现在他走开了。"小雨肯定地说。

晓梅心头一震。小雨描述的位置正是苏婉说的保镖休息室。这孩子真的能隔着这么远在黑暗中看清人脸？

耳机里苏婉的呼吸突然急促："她说得对，监控显示卡尔刚离开休息室。现在，快！"

晓梅亲了亲小雨的额头，"记住妈妈的话，数到三百就按那个红色按钮。"

"知道啦！"小雨乖巧地点头，小手已经按在了儿童手表上。

晓猫着腰冲向员工通道，门卡"滴"的一声轻响，绿灯亮起。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但脑海中程远被囚禁的画面给了她力量。

走廊空无一人，头顶的监控摄像头规律地左右摆动。晓梅低头快步走着，按照苏婉的指示避开监控死角。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老宅特有的木质香，让她想起公司第一次见到程远的情景。

"左转，楼梯间。"苏婉指挥道。

晓梅刚踏上楼梯，突然听到上方传来脚步声。她浑身僵直，无处可躲。

"妈妈，有人从三楼下来了！"小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是个穿黑衣服的叔叔！"

晓梅慌乱中看到楼梯拐角处的清洁间，闪身躲了进去。门刚关上，沉重的脚步声就从门外经过。她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

"安全了，继续前进。"苏婉说。

三楼走廊比想象中长，尽头处两名彪形大汉站在一扇雕花木门前，正是程远被关的地方。晓梅的手心沁出冷汗，她推起保洁车，低着头慢慢靠近。

"站住，这里不需要打扫。"一名保镖拦住她。

晓梅故意用浓重的口音回答："主管说这层都要消毒，有客人过敏。"

保镖皱眉，正要赶她走，突然整栋楼的火灾警报尖锐响起，红光闪烁。

"着火了！"晓梅假装惊慌地指着窗外。

就在保镖分神的瞬间，晓梅从保洁车下层抽出电击器，狠狠按在一人腰间。保镖抽搐着倒下，另一人反应过来扑向她，却被突然打开的房门撞了个趔趄。

程远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憔悴，但眼睛亮得惊人。他一把拉过晓梅，同时一个肘击放倒了剩下的保镖。

"我就知道你会来。"程远的声音沙哑却温暖，他紧紧抱住晓梅，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小雨触发了火警，我们只有几分钟时间。"晓梅挣脱怀抱，拉起程远就跑。

三人沿着应急通道狂奔而下，刚到一楼，就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喊叫声和脚步声。

"后门被封锁了！"苏婉在耳机里急声道，"东侧温室，那里有个应急出口！"

程远突然刹住脚步，"等等，我需要拿样东西。"他转向晓梅，眼神坚定，"我父亲的保险箱，里面有能证明他罪行的证据。"

"太危险了！"晓梅抓紧他的手。

"必须现在，趁乱。"程远吻了吻她的额头，"带小雨先走，我马上跟上。"

"不！"晓梅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

程远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终于点头。他们改变方向，向程志远的书房摸去。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程远快步走到一幅油画前，掀开画框露出后面的保险箱。他快速输入密码，箱门却纹丝不动。

"他换了密码。"程远咬牙。

"让我试试。"小雨突然从晓梅身后钻出来，踮起脚按下一串数字。

令人惊讶的是，保险箱"咔哒"一声开了。程远震惊地看着小雨，"你怎么知道密码？"

小雨歪着头，"是那个凶爷爷的生日呀，我在他桌上看到的照片背面写着呢。"

来不及多想，程远从保险箱取出一叠文件和一个小型硬盘。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程志远冰冷的声音："我就知道会这样。"

晓梅转身，看到程志远站在门口，身后是四名保镖。他比照片上更加威严，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眼睛像两潭死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父亲。"程远挡在晓梅和小雨前面，"结束了。我知道你对林家做了什么。"

程志远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我保护了家族利益，保护了几千名员工的饭碗。"他的目光扫过晓梅和小雨，像在看两只蝼蚁，"而你，为了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要毁掉程家几代人的心血？"

"无关紧要？"程远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谋杀晓梅的父母，就为了那个该死的专利！"

程志远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你怎么会知道..."

"全在这里。"程远举起硬盘，"你所有的犯罪记录，贿赂，甚至谋杀指令。二十年前林氏夫妇的’车祸’，上周对晓梅的跟踪威胁..."

程志远的脸扭曲了，"把那个给我！"他示意保镖上前。

程远护着晓梅和小雨退到窗边，情况危急。突然，小雨指着书柜说："程叔叔，那个红按钮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小雨指的方向——书柜旁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程志远脸色大变，"别碰那个！"

但程远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下了按钮。令人惊讶的是，整个书柜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密室。

"我的天..."晓梅倒吸一口冷气。密室墙上贴满了照片和研究笔记，中心位置赫然是林氏夫妇年轻时的照片，上面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叉。旁边是晓梅从小到大的各种照片，甚至包括最近她和程远在三亚的偷拍照。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面墙上贴满了脑部扫描图和基因序列图，标题是《特异性面容识别能力的遗传研究》。

程志远突然像老了十岁，肩膀垮了下来。"你们不懂...这种能力价值连城。国家安全部门愿意出数十亿..."他的声音变得狂热，"林婉清发现了基因标记，却想销毁研究！她说这违背伦理...愚蠢的女人！"

晓梅浑身发抖，原来父母的死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因为这项特殊能力的研究。

"而你利用了我。"苏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举着手机，"二十年来，你让我以为姐姐是意外死亡，实际上你一直在监视她的孩子，把她当作实验对象！"

程志远看到妻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婉儿，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够了！"苏婉厉声打断，"我已经把一切都发给了警方和媒体。程志远，你的游戏结束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程志远的脸彻底扭曲。他猛地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那我们就一起完蛋！"

千钧一发之际，小雨突然大喊："窗外的警察叔叔要开枪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窗外，其实那里空无一人。但这瞬间的分神已经足够——程远扑向父亲，两人扭打在一起。枪响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应声碎裂。

警察冲进来时，程志远已经被程远制服。老董事长被带走时，最后看了晓梅一眼，那眼神让她血液凝固——那不是失败者的愤怒，而是科学家看到实验品的狂热。

"还没结束..."程志远被押走时喃喃道，"这种能力太珍贵了..."

当警车远去，朝阳正好升起。程远、晓梅、小雨和苏婉站在老宅门前，像刚从噩梦中醒来的一家人。

"所以..."晓梅看着手中的dna报告，声音颤抖，"我真的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

苏婉点点头，眼里含着泪水，"姐姐不能生育，但他们非常想要孩子。你是从一家偏远孤儿院领养的，当时才两岁。"她轻抚晓梅的脸，"但这不影响他们爱你如命，也不影响我爱你如亲生侄女。"

程远搂住晓梅的肩膀，"而这意味着..."他故意拖长音调。

"我们不是表兄妹！"小雨开心地跳起来，说出了大人们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程远大笑，抱起小雨转了个圈，"聪明的小侦探！"然后他转向晓梅，突然单膝跪地，"那么，林晓梅女士，在经历了逃命、枪战和家族秘密之后，你愿意嫁给我吗？"

晓梅看着这个为她对抗全世界的男人，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公子，她是卑微的保洁员；而现在，他们只是两个相爱的普通人。

"我愿意。"她轻声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程远紧张地问。

"我要继续工作，不是作为程太太，而是作为林晓梅自己。"她坚定地说。

程远笑着吻上她的唇，"我的保洁女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永远别换发型。"程远调皮地眨眨眼，"你知道，我认人很困难的。"

在场的人都笑了，连苏婉也抹着眼泪笑起来。阳光洒在这奇特的、伤痕累累却充满希望的小家庭身上，仿佛在为他们的新生活祝福。

远处，警车载着程志远驶向监狱，但晓梅知道，这场关于特殊能力、家族秘密和爱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

婚礼前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晓梅的脸上。她轻轻翻身，看着身旁熟睡的程远，忍不住用手指虚描他的轮廓——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那道几乎不可见的小疤痕。谁能想到，这个曾经连自己父亲的样子都记不住的男人，现在能在千万人中一眼认出她？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晓梅轻手轻脚走到阳台才接听。

"林晓梅女士？"一个冷硬的男声，"我是国家安全局的莫云。关于程志远和你们’特殊能力’的事，我们需要谈谈。"

晓梅的手指瞬间冰凉，"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我们知道的可不止这个。"对方轻笑，"一小时后，翠湖公园南侧长椅。单独来，否则程远和小雨会有麻烦。"

电话挂断，晓梅的呼吸变得急促。她转身看向屋内，程远和小雨还在安睡，浑然不知危险临近。她该叫醒程远吗？但如果这个莫云说的是真的...

晓梅留下字条说出去买早餐，悄悄出了门。翠湖公园晨雾未散，长椅上坐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寸头，轮廓如刀削般锋利。

"林女士，准时。"男人站起身，亮出证件，"莫云，国家安全局特别调查处。"

晓梅没有接证件，"你们想要什么？"

莫云眯起眼睛，"首先，感谢你丈夫提供的证据，程志远将面临叛国罪指控。"他递过一个平板电脑，"但问题是，他只是冰山一角。"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标有"绝密"的文件——《特异性面容识别能力者追踪计划》。晓梅看到自己和程远、小雨的照片赫然在列，还有十几个陌生人的资料。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发抖。

"全球已知的17名’超级识别者’。"莫云的声音压低，"程志远私自研究你们的能力是为了卖给出价最高的外国势力。而我们的职责是保护这类’国家战略资源’。"

"资源？"晓梅猛地抬头，"我们是人，不是资源！"

莫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这种能力在反恐、侦查领域价值连城。想象一下，一个能瞬间记住数千恐怖分子面孔的特工..."

"我女儿才七岁！"晓梅几乎喊出来。

"正因如此，她更需要国家保护。"莫云向前一步，"我们提议，你们全家加入保护计划，接受系统训练和必要...研究。"

晓梅后退着摇头，"不可能。我们只想平静生活。"

莫云的表情变得危险，"恐怕这不是选择题。给你24小时考虑，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手机上的小雨学校照片。

晓梅浑身发抖地回到家时，程远正在厨房煎蛋。看到她空手而归，他挑眉："早餐呢？"

"程远..."晓梅的声音支离破碎，把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程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狠狠把铲子摔在锅里。"他们以为现在还是中世纪吗？随意征用特殊能力者？"

"他们有小雨学校的照片..."晓梅捂住脸。

程远抱住她，"听着，我们先取消婚礼，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去哪里？国安局能追踪到任何地方..."

"我知道一个地方。"程远眼中闪过决绝，"父亲在瑞士有个安全屋，连董事会都不知道。我们可以从那里申请政治避难。"

正当两人匆忙收拾行李时，小雨揉着眼睛走进来，"妈妈，我们要去旅行吗？"

晓梅强作笑颜，"是的，宝贝，一个惊喜旅行。"

"是和那个坏叔叔一起吗？"小雨突然问。

晓梅和程远僵住了。"什么坏叔叔？"

"早上跟着妈妈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小雨比划着，"他眉毛很粗，左边耳朵缺了一小块，像被咬掉的。"

这正是晓梅没注意到的细节——莫云左耳确实有个小缺口。她震惊地看着女儿，"你怎么..."

"他就在楼下，还有三个叔叔。"小雨指着窗外，"他们穿着一样的黑衣服。"

程远一个箭步冲到窗边，小心地掀起一角窗帘。楼下停车场确实停着两辆黑色suv，四个穿黑衣的男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人正是莫云。

"见鬼！他们跟踪你回来了！"程远快速拨通一个号码，"妈，紧急情况，按第三预案进行。"

挂断电话，他转向晓梅和小雨，"五分钟内，我母亲会派车到后门。我们分头走，在机场汇合。"

"不！"晓梅抓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走！"

程远捧起她的脸，"听着，你是唯一能记住他们面孔的人。如果我被抓，你需要找到我；如果你被抓..."他苦笑，"我可能永远找不到你了。"

这个残酷的现实像锤子击中晓梅的心脏。是啊，如果分开，程远甚至无法在人群中认出她。

"车到了！"小雨突然指着后窗。

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停在巷口。程远迅速把行李扔进背包，"走！"

三人刚冲到后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远猛地刹住，"他们上来了！"

"这边！"晓梅拉着小雨转向天台方向。

天台门被锁住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程远用力撞门，肩膀都撞红了门纹丝不动。

"让开！"晓梅从发卡里掏出一根细铁丝——这是她做保洁时练就的小技能——几秒钟就撬开了锁。

三人冲上天台，冷风扑面而来。对面楼比他们低三层，中间隔着近四米的距离。

"跳不过去的。"程远脸色发白。

"妈妈！"小雨突然指着天空，"直升机！"

远处确实有个黑点正在靠近，但至少还要十分钟才能到达。而身后，天台门已经被撞得砰砰响。

"我挡住他们，你带小雨走！"程远转身面对即将被撞开的门。

"不！"晓梅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们说好永远不分开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晓梅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清明。仿佛有电流从脊椎窜上大脑，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她"看到"楼下街道的每一个行人，停车场里每一个特工的面孔，甚至远处直升机驾驶员的胡茬——所有这些面孔像照片一样烙印在她脑海中，再也不会忘记。

"有办法了！"她拉起程远和小雨的手，"跟我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三人的手相触时，小雨突然睁大眼睛："妈妈，右边那栋楼的天台门没锁！还有消防梯可以下去！"

晓梅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女儿，三人冲向右侧。果然，一个隐蔽的消防梯连接着相邻的几栋楼。他们刚爬下去两层，就听到头顶传来莫云愤怒的喊声。

"分开找！他们跑不远！"

狭窄的巷道里，晓梅紧紧攥着程远和小雨的手。每当遇到岔路口，小雨就能准确指出哪条路没有追兵。晓梅则记住了每一个特工的面孔，远远看到就避开。

"你们怎么做到的？"程远气喘吁吁地问。

"我不知道..."晓梅同样震惊，"好像当我们手拉手时，能力会...增强？"

他们终于甩掉追兵，到达约定的汇合点——一家小型私人机场。苏婉已经等在那里，身旁是一架待发的直升机。

"快上来！"苏婉焦急地招手。

直升机升空时，晓梅看到几辆黑色suv冲进机场，但为时已晚。她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小雨脸色苍白。

"宝贝，怎么了？"

"那个坏叔叔在打电话..."小雨闭着眼睛，像是在看遥远的画面，"他说...启动’捕梦网’计划...要抓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

晓梅和程远震惊地对视。小雨是怎么"听到"这些的？

苏婉脸色凝重，"事情比想象的严重。程志远只是棋子，背后有个更大的网络在研究你们的能力。"

直升机飞向云层，城市的轮廓渐渐模糊。晓梅搂着熟睡的小雨，轻声问程远："我们该怎么办？"

程远沉思片刻，突然说："反击。"

"什么？"

"如果逃不掉，就主动出击。"程远的眼中闪烁着晓梅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我们有三项他们梦寐以求的能力，这是我们的优势。"

"你是说..."

"利用我们的能力，找出这个组织的所有成员，曝光他们。"程远握住晓梅的手，"但首先，我们需要训练，学会控制和发展这种能力。"

晓梅看着怀中女儿恬静的睡脸，想起刚才三人手牵手时那种奇妙的连接。也许这种能力不是诅咒，而是一份礼物——一份能让家人永远找到彼此的神奇礼物。

"好。"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皱眉，"但我们怎么训练？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像我们一样吗？"

苏婉从前座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老式手机，"这就是我们去瑞士的原因。那里有位林家的老朋友，神经科学家。他一直研究特殊认知能力..."她顿了顿，"而且，据他所知，你们三个可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面容识别能力者组合。"

飞机的轰鸣声中，晓梅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无论前路如何，至少他们在一起。她看着程远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从那个他撞到她的早晨开始，命运就已经把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而此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代号"捕梦网"的计划正在启动，目标是追踪所有像他们这样的特殊能力者...

第七章

瑞士阿尔卑斯山区的清晨，薄雾如纱般笼罩着山谷。晓梅站在木屋窗前，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霜。三个月了，自从他们逃离中国，藏匿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山间小屋。

"妈妈！"小雨裹着毛毯从楼梯上蹦跳下来，"我又梦到那些人了！"

晓梅心头一紧，蹲下身平视女儿，"什么样的人？"

"好多好多，他们都被关在小房间里，戴着奇怪的帽子..."小雨比划着，眼睛里闪烁着不安，"有个姐姐在哭，说她不想做实验了。"

程远放下咖啡杯，与晓梅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这已经是小雨本周第三次做类似的梦。自从瑞士的神经科学家马克·霍夫曼给小雨做过脑部扫描后，这孩子就时不时会"看到"一些遥远的场景——其他像他们一样具有特殊面容识别能力的人。

"今天早餐想吃什么，宝贝？"晓梅转移话题，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头发。

"pancakes！"小雨立刻被带偏了思路，开心地举手。

门铃突然响起，三人瞬间僵住。这里不该有访客。

程远示意晓梅和小雨躲进地下室，自己摸向门边的猎枪。透过猫眼，他松了口气，"是马克。"

马克·霍夫曼抖落身上的雪花，脸色异常凝重。"出事了。"他直奔主题，打开笔记本电脑，"’捕梦网’计划昨晚在柏林行动，抓走了两名能力者。"

屏幕上显示出一对年轻兄妹的照片，下方标注着"subject14&15"。

"劳拉和汉斯，德国人。"马克推了推眼镜，"劳拉能通过照片识别双胞胎间的微小差异，汉斯则能记住十年前仅见过一面的人。"

晓梅捂住嘴，"小雨梦到的就是他们！"

马克点点头，"更糟的是，莫云已经追踪到瑞士。苏婉从国内传来消息，国安局特工昨天抵达日内瓦。"

程远的指节捏得发白，"我们得转移。"

"不。"一直沉默的小雨突然开口，声音出奇地冷静，"我们得救他们。"

大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个七岁女孩。小雨的眼睛里闪烁着超越年龄的坚定，"那个姐姐说，如果我们不帮忙，就没人能救他们了。"

马克若有所思，"理论上，如果你们三个的能力真的能协同作用...小雨是接收器，晓梅是识别器，程远是处理器..."

"什么意思？"晓梅不解。

"就像人脑的不同区域分工合作。"马克兴奋地比划，"小雨能接收远处信息，晓梅能精确识别面容，程远能分析策略。分开时你们已经很强大，一起时可能..."

"所向无敌。"程远接话，眼中燃起斗志。

晓梅的心砰砰直跳。三个月来，在马克的指导下，她已经能控制那种奇特的"超识别"状态——当她集中注意力时，能在瞬间记住上百张面孔的每个细节。而程远，尽管仍无法记住普通人脸，却展现出惊人的战术分析能力，能根据晓梅的描述制定精确计划。

"太危险了。"晓梅本能地反对，"如果失败..."

"如果成功，"程远握住她的手，"我们不仅能救出那些人，还能一劳永逸地摆脱追捕。"

马克调出一张地图，"根据小雨的梦境和我的情报，这对兄妹被关在柏林郊外一个私人研究所。好消息是，莫云和他的主力都在瑞士找你们，那里防守相对薄弱。"

晓梅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看着程远眉间那道为保护她们而留下的伤疤，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勇气。不是没有恐惧，而是为了所爱之人战胜恐惧。

"好。"她深吸一口气，"我们怎么做？"

三天后，柏林郊外。

晓梅调整了一下隐形眼镜——这是马克特制的微型显示器，能将她看到的面孔与数据库实时比对。耳麦里传来程远的声音："就位了吗？"

"就位。"晓梅推着保洁车，走向研究所侧门。她的伪装无懈可击——金色假发，蓝色保洁制服，甚至模仿了德国口音的英语。

门禁处，保安懒洋洋地扫了她的伪造证件。"新来的？"

"是的，顶替请假的玛丽。"晓梅微笑，同时瞬间记住了他的面部特征——右眉缺了一角，下巴有颗痣。耳麦中程远确认："匹配，二级安保汉斯，非武装。"

晓梅顺利进入建筑，按照小雨通过"远程查看"绘制的平面图，向地下实验室移动。每遇到一个工作人员，她就快速记忆对方面孔，由藏在附近车里的程远通过数据库识别身份和威胁等级。

"左转，前方20米有两个警卫。"小雨的声音从耳麦传来，神奇的是，这孩子能通过晓梅的视角"看到"周围环境，"他们腰上有枪。"

晓梅的心跳加速，但面容保持平静。她低头推车经过警卫，同时记住了两人的面部细节。

"确认，都是三级武装人员。"程远分析道，"按计划b进行。"

晓梅来到女厕，从保洁车底层取出三个微型烟雾弹和马克特制的电磁脉冲装置。正要出门，突然听到脚步声逼近。

"你！站住！"一个严厉的女声喝道。

晓梅转身，瞬间记住对方特征——锐利的蓝眼睛，鼻梁微歪，嘴唇上方有颗小痣。

耳麦里程远的声音紧张起来："四级警报！那是研究所安全主管克劳迪娅，跆拳道黑带！"

克劳迪娅眯起眼睛，"你不是我们的人。证件拿出来。"

晓梅假装翻找证件，突然按下手中的按钮。整栋楼的灯光闪烁几下后熄灭，应急照明亮起红色的微光。

"什么鬼——"克劳迪娅的话被晓梅扔出的烟雾弹打断。浓烟瞬间充满走廊，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小雨，现在！"晓梅对着耳麦喊。

研究所外，小雨坐在程远腿上，小手紧握着一个奇怪的金属球。当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建筑内部的清晰图像——就像玩电子游戏时的地图一样。

"妈妈在b区走廊，往左走...现在右转下楼梯..."小雨引导着晓梅在烟雾中穿行，"地下室门口有三个人，但他们都在咳嗽..."

晓梅按照女儿的指引，顺利到达地下室。电磁脉冲已经破坏了电子锁，她轻松撬开机械锁。门后是一间白色实验室，两个年轻人被固定在奇怪的仪器上，头上连着电极。

"劳拉？汉斯？"晓梅轻声呼唤。

年轻女孩虚弱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讶，"你是...那个中国女孩？小雨的妈妈？"

晓梅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能认出我？"

"我在梦里见过你们三个。"劳拉微笑，"汉斯和我，我们也是’捕梦者’。"

来不及多问，晓梅迅速解开他们的束缚。汉斯的状态更糟，几乎无法行走。晓梅架起他，劳拉扶着妹妹，三人艰难地向出口移动。

"程远，我们得手了，但需要支援！"晓梅对着耳麦喊。

"坚持住，已经触发火警，警卫正在疏散人群。从东侧出口出来！"

就在他们快到出口时，克劳迪娅突然从烟雾中现身，手枪直指晓梅。"站住！你们哪儿也去不了！"

晓梅本能地挡在劳拉和汉斯前面，心跳如鼓。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注意到克劳迪娅身后墙上有个消防喷头。

"小雨，能触发东侧的喷淋系统吗？"

"可以！"几秒钟后，冰冷的水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克劳迪娅被突如其来的水流分神，晓梅趁机一个箭步上前，用马克教的防身术打掉了她手中的枪。

四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建筑，程远的车正好急刹在他们面前。车门刚关上，子弹就打在车身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抓紧！"程远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后视镜里，研究所的警卫们越来越远。劳拉和汉斯在后座虚弱地拥抱在一起。小雨转身看着他们，突然说："你们现在安全了。但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

回到瑞士的安全屋，马克为两位新成员检查了身体。

"他们用我们做实验。"劳拉颤抖着说，"想找出能力的大脑机制，然后...复制。"

程远皱眉，"复制？怎么复制？"

"某种基因疗法。"汉斯指着自己太阳穴上的电极印记，"他们已经有几十个志愿者，但都失败了。我们这种能力...似乎是天生的。"

晓梅突然想起程志远书房里的那些研究资料。原来他也不是始作俑者，只是"捕梦网"计划的一环。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程远坚定地说，"马克，你能联系到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吗？"

马克点点头，"全球大概有十几个已知的’超级识别者’，大部分都躲藏着。"

"那就建立一个网络。"晓梅提议，惊讶于自己声音中的决心，"我们可以互相警告，互相保护。"

小雨爬上晓梅的膝盖，"就像超级英雄联盟！"

大家都笑了，但晓梅知道女儿没说错。他们确实像是被赋予了特殊能力的超级英雄，只不过他们的超能力不是飞行或力量，而是记住每一张面孔，找到每一个迷失的人。

一个月后，巴黎郊外的一栋别墅里，晓梅站在窗前，看着程远和小雨在花园里追逐嬉戏。自从柏林行动后，他们又成功解救了三位能力者。"捕梦网"计划因连续失败而陷入混乱，莫云也被调回国内接受调查。

手机响起，是苏婉发来的消息："程志远被判无期。公司由我暂管，等你们回来。"

回去？晓梅看着窗外笑闹的父女俩。过去几个月，他们从中国逃到瑞士，又从瑞士到德国、法国，帮助了一个又一个像他们这样的人。程远甚至用秘密账户里的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保护特殊能力者的权益。

"想家了？"程远走进来，从背后环抱住她。

晓梅靠在他怀里，"有点。但哪里才是家呢？"

"有你和小雨的地方就是家。"程远吻了吻她的发顶，"不过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回国了。以基金会名义，光明正大地帮助更多人。"

晓梅转身面对他，"你确定安全吗？"

"马克联系了国安局内部反对’捕梦网’的派系。他们愿意提供保护，换取我们协助一些重要的识别工作。"程远笑着补充，"当然，完全自愿。"

晓梅望向花园，小雨正对着一群鸟手舞足蹈，仿佛能听懂它们的语言。这孩子的能力每天都在增强，有时甚至能"看到"几天后会发生的事情。

"好。"晓梅点头，"我们回家。"

回国的那天，阳光格外明媚。飞机降落时，小雨突然指着窗外："妈妈，看！那个叔叔来接我们了！"

晓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停机坪上站着几个人，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面容。但当她眯起眼集中注意力时，那些人的面孔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就像近距离观看高清照片一样。

"那是...马克？他怎么来中国了？"晓梅惊讶地问。

程远笑了，"我邀请的。他想在中国设立一个研究中心，专门研究特殊认知能力。"

晓梅突然明白了什么，看向女儿，"小雨，你还’看到’什么了？"

小女孩神秘地笑了，"看到好多好多笑脸。我们的基金会会帮助很多人，爸爸的公司会变得更大，妈妈会..."她突然捂住嘴，"啊，这个不能说，是惊喜！"

程远和晓梅相视一笑。未来或许仍有挑战，但只要有彼此，有这份神奇的能力连接着他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飞机舱门打开，三人手牵着手走向新的生活。这一次，不再是被追捕的逃亡者，而是带着使命归来的特殊家庭——一个能记住每一张面孔，能找到每一个迷失灵魂的家庭。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