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悲之情!(许知夏秦深)_悲之情!许知夏秦深最新章节

匿名 2025-09-25 04:18:59 16

第一章!

上海的梅雨季总是来得猝不及防。许知夏抱着装满画框的纸箱从地铁口冲出来时,豆大的雨点正噼里啪啦砸在柏油路上。

她缩了缩脖子,潮湿的风掀起米色风衣下摆,露出被雨水洇成深咖色的裙角。

画廊后巷的感应灯年久失修,许知夏摸黑数着防火门上的编号。七步之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混着雨声格外惊心。她下意识后退,高跟鞋跟卡进排水沟缝隙。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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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亮起手机冷光,映出男人凌厉的下颌线。他蹲在满地狼藉前,黑色衬衫被雨水浸透,贴在起伏的肩胛骨上。满地琉璃碎片折射着幽蓝微光,依稀能看出原本是盏莲花灯的形状。

许知夏倒抽冷气:"这是...明代法华彩?"

"新仿的。"男人声音比雨水更凉,指尖拂过碎片时微微发颤,"但釉料配方已经失传。"

积水漫过脚踝,许知夏看着自己溅满泥点的帆布鞋。怀里的纸箱突然倾斜,三幅裱好的水墨画滑出来,正正落在琉璃碎片上。蝉翼宣吸饱了雨水,墨色牡丹在琉璃蓝上洇开妖异的纹路。

男人霍然起身,许知夏的额头撞上他胸口。龙涎香混着雨腥气扑面而来,她仰头看见他眼尾一颗泪痣,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滴将落未落的墨。

"抱歉,这些画..."她手忙脚乱去捡,腕骨却被攥住。男人的掌心滚烫,虎口处有道狰狞的旧疤。

"别动。"他语气森冷,"再添乱的话,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许知夏触电般抽回手。感应灯突然大亮,照亮男人脚边泛黄的病历本。匆匆一瞥间,"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诊断结论刺进眼底。

雨幕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保镖模样的男人朝这边跑来。许知夏还未来得及出声,腕间一凉,男人将染血的琉璃碎片塞进她掌心。

"记住这个触感。"他在她耳边低语,气息拂过颈侧激起战栗,"很快你会知道,打碎美好的代价。"

三个月后。

许知夏盯着会议桌对面的男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墨蓝西装妥帖地裹住他挺拔身形,钻石袖扣在射灯下晃出冷光。他翻动企划书的修长手指上,那道疤痕如同白玉的裂璺。

"秦先生,关于明代书画修复的合作..."她听见自己声音发虚。

秦深合上文件夹,腕表表盘闪过一道幽蓝,与那夜琉璃碎片的颜色如出一辙。"许小姐的方案很专业,只是..."他抬眼,泪痣在镜片后若隐若现,"我需要在合同里加一条特殊条款。"

投影仪在幕布上投出附加条款:修复师需24小时佩戴甲方提供的监测手环。

会议室响起窃窃私语。总监在桌下踢许知夏的脚踝,她看着秦深推过来的银色手环,内侧刻着莲花纹样——与那盏琉璃灯一模一样。

"如果我说不呢?"

秦深十指交叠,疤痕在虎口处扭曲:"那么贵司不仅会失去这次与秦氏集团合作的机会,还会收到关于明代法华彩琉璃盏的赔偿诉讼。"他唇角扬起冰冷笑意,"毕竟那晚的监控录像,刚好拍到许小姐抱着纸箱走向后巷。"

许知夏眼前闪过病历本上那些支离破碎的诊断记录。她伸手扣上手环,金属触感贴着脉搏跳动,像一条冰冷的蛇。

深夜的修复室弥漫着熟宣与矿物颜料的气息。许知夏将《星月夜》的残片铺在无影灯下,绢本上的群青颜料已经斑驳,但笔触间依然能看出画家癫狂的激情。

"这是我母亲最后的作品。"秦深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换上了白色实验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交错的陈旧伤痕。

许知夏的画笔悬在半空。画作角落的钤印突然清晰起来——"林晚",二十年前轰动艺坛又突然隐退的天才女画家。

"她握着画笔从露台跳下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秦深抚过画卷裂痕,指尖神经质地颤抖,"这些年来我试过所有顶尖修复师,但没人能还原本该有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许知夏看见他右手无名指在痉挛,那道疤变得血红。她鬼使神差地握住他的手,将画笔塞进他掌心:"试试看。"

笔尖触到绢帛的瞬间,秦深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许知夏从背后环住他,引导他的手腕运笔。松烟墨在断裂处游走,她闻到他后颈淡淡的药香,混着自己裙摆上的茉莉熏香。

"当年那个琉璃盏..."她轻声问,"是你母亲的作品?"

秦深突然转身,将她抵在画案边缘。颜料盒翻倒在地,藤黄与朱砂泼洒在白色实验服上,像雪地里绽开的血花。他眼底涌动着许知夏看不懂的情绪,拇指重重擦过她锁骨上沾着的金粉。

"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他的唇悬在咫尺,呼吸灼热,"有些秘密,是要拿灵魂来换的。"

窗外惊雷炸响,修复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监测手环的蓝光明明灭灭,照见墙角的消防柜玻璃映出半张人脸——分明是三个月前在后巷出现过的保镖。

许知夏的惊呼被吞进雨声里。秦深将她护在身下,温热的血滴在她颈间。重物坠地的闷响中,她听见他带着笑意的气音:"看来游戏提前开始了。"

第二章!

修复室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嗡鸣。许知夏用镊子夹起最后一片金箔,窗外飘来焚烧枯叶的气息。这味道让她想起三天前的午夜,秦深在画布上晕染钴蓝时突然说:"母亲总在秋分这天烧画。"

腕间的莲花手环突然收紧,警报声撕裂寂静。许知夏冲向红外监控屏,画库走廊的监控画面正在逐个熄灭,最后消失的是b-12区——那里存放着刚修复完成的《芙蓉锦鸡图》。

"别动。"秦深按住她握门把的手,白大褂下肌肉绷紧如弓弦,"他们开始着急了。"

话音未落,浓烟顺着门缝涌入。许知夏被呛得弯腰咳嗽,眼泪模糊中看见秦深扯下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他右手的疤痕在火光中泛着诡异青紫,像是皮下埋着发光的蛛网。

"抓紧!"他将消防水带缠在许知夏腰间,自己却转身冲向火场。许知夏拽住他衣摆,烧焦的绢帛灰烬簌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你疯了吗?那幅画..."

"不是画。"秦深眼底映着跃动的火舌,忽然笑了,"是母亲在《星月夜》里藏的磁片,记录着秦家洗钱的所有交易。"

爆炸声从底层传来,整栋楼剧烈震颤。许知夏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磕到画架尖锐的棱角。温热的血滑进衣领时,她看见秦深的白大褂在火中翻飞如鹤,右手握着从《星月夜》夹层取出的银色磁片。

"接住!"磁片划过抛物线,许知夏扑过去时嗅到焦糊的肉香——秦深的右手正按在烧红的门框上。他竟用这样的方式克制痉挛,才能将磁片抛出来。

火场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许知夏把磁片塞进旗袍盘扣,冰凉触感贴着心口跳动。三个戴防毒面具的男人破门而入,为首者脖颈挂着龙纹玉佩——和父亲考古日记里记录的辽代陪葬品一模一样。

"秦先生果然舍不得这幅画。"玉佩男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把磁片交出来,令尊在董事局还能给你留个虚职。"

秦深倚着倾倒的画架低笑,血顺着烧伤的右手滴在灰烬里:"张叔,你戴着从唐代公主墓盗来的玉佩说这话,不觉得讽刺吗?"

许知夏瞳孔骤缩。这个月她每晚都在破译父亲留下的密码日记,其中正提到二十年前秦氏集团资助的考古项目——那次行动后,三件国宝级文物离奇失踪,带队的就是姓张的教授。

玉佩男猛地扯下面具,刀疤横贯的脸让许知夏捂住嘴。这是美院客座教授张明远,上周还在讲座上称赞她的古画修复技艺。

"丫头,你爸许淮山没教过你好奇心害死猫?"张明远转动玉佩,翡翠在火光中泛着血丝,"当年他若不是非要查鎏金佛塔失窃案,也不会’意外’跌下殷墟考古坑。"

许知夏浑身血液凝固。父亲临终前肿胀发紫的面容突然清晰起来,那些她以为的淤伤,分明是绳索勒痕。

秦深忽然吹了声口哨。

整面玻璃幕墙轰然炸裂,十二台消防无人机盘旋而入。高压水柱冲散浓烟时,许知夏被秦深拽进逃生通道。他烧伤的右手死死扣住她手腕,血水混着脓液滴在台阶上,每一步都绽开暗红的花。

"为什么选我?"在直升机轰鸣声中,许知夏撕开衬衫为他包扎伤口。秦氏集团太子爷的身份,明明能找到更资深的修复师。

秦深望着她锁骨上沾的金粉,那是昨夜修复《星月夜》时溅上的。当时她用鼻尖轻蹭他痉挛的右手,哼着苏州评弹哄他入睡。二十年来第一个没有噩梦的夜。

"因为..."他沾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了朵莲花,"只有打碎过琉璃的人,才懂怎么把裂痕变成星河。"

直升机降落在私人美术馆顶楼。许知夏跟着秦深穿过密室,密码门开启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倒抽冷气的声音。

三十七个琉璃盏悬浮在环形展柜中,每个都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却用金箔填补成星座图样。最中央的展柜里,那盏雨夜被撞碎的莲花灯,缺口处嵌着她当时遗落的牡丹水墨残片。

"这才是真正的’碎玉录’。"秦深额头抵着防弹玻璃,呼出的白雾模糊了两人倒影,"母亲用十年时间收集被毁的文物,在裂缝中记录秦家罪证。"

警报声突然响彻密室。许知夏摸到口袋里的磁片正在发烫,液晶屏显示倒计时五分钟。张明远阴鸷的笑声从广播里传来:"感谢许小姐带来的定位信号。"

秦深猛地将她推入应急通道,反手锁死钛合金门。许知夏疯狂拍打玻璃,看着他举起完好的左手,在虚空描摹她流泪的轮廓。

"磁片密码是你生日。"他在爆炸的强光中做出口型,"要看见..."

气浪将许知夏掀飞出去。坠入黑暗前,她死死攥住磁片边缘,想起昨夜修复时秦深说过的话。当时他指尖缠绕着她发梢,说每个文物修复师都是时空盗贼,把碎在旧时光里的月亮,偷回人间。

第三章!

潮声漫过白色纱帘时,许知夏正用银匙搅动药盏里的褐色液体。秦深在藤编躺椅上沉睡,晨光将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眼下青灰的阴翳上,像宣纸被雨水洇湿的痕。

三天前那场爆炸的碎片,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露台的玻璃皿里。私人岛屿的疗养院透着与世隔绝的静谧,只有海风偶尔撩动许知夏未绾的长发,发梢扫过秦深包扎着纱布的右手。

"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她突然开口。

药匙磕在盏沿发出清响,秦深眼尾的泪痣微微颤动。许知夏看着那只完好的左手蜷了又展,像某种心虚的海洋生物在躲避光照。

她将药盏重重搁在矮几上,陶瓷碰撞声惊飞了窗外的白鹭。秦深终于睁开眼,眸光却落在她脖颈处——那里还留着火场逃生时的擦伤,结痂边缘泛着浅粉,像落在雪地的梅花瓣。

"张明远的人找到这里需要两周。"他声音带着高烧后的沙哑,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纱布下的疤痕,"这段时间..."

许知夏突然倾身靠近。茉莉香混着中药苦涩的气息笼住秦深的呼吸,她指尖擦过他滚烫的耳垂,从躺椅靠枕后摸出个微型定位器。金属外壳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海浪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教我用金缮吧。"她退开半步,举起手中残缺的琉璃盏碎片,"你母亲在磁片里说,碎玉录的密码藏在金缮纹路中。"

秦深望着她铺在晨光里的素白襦裙,恍惚看见母亲最后那件浸满颜料的工装裙。当年林晚总说破碎是另一种圆满,可他花了二十年才在许知夏眼中看到同样的光。

午后画室里,松节油的味道让时光变得粘稠。许知夏跟着秦深的左手学习调制金漆,看他用猫舌笔蘸取金粉,在琉璃断面勾出藤蔓纹样。那只伤痕累累的右手始终藏在身后,像折翼的鹤收敛着残翅。

"当年母亲握着我的手教画。"秦深忽然开口,金笔在琉璃上拖出流星般的尾迹,"火灾后这只手再也握不住笔,却能在商宴上精准摇晃红酒杯。"

许知夏的笔尖顿了顿。她注意到每当提及母亲,秦深左手小指就会不自觉地抽搐,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动。这让她想起《星月夜》里那些漩涡状的笔触,越是癫狂处越藏着刻骨的温柔。

暮色初临时,她将修复好的琉璃盏举到灯下。金线在裂纹中蜿蜒生长,把七零八落的残片连成完整的星河。秦深凝视着光线穿透金箔的瞬间,突然握住她沾满朱砂的手。

"这里应该补一颗北极星。"他带着她的手在盏底轻点,温热的呼吸染红她后颈,"母亲说过,所有迷失的人都需要坐标。"

许知夏手背传来湿意。她不敢回头,任由秦深的泪无声地渗进指缝。海风穿过贝壳风铃,带着咸涩的水汽漫过相贴的掌心,将金粉与泪水糅成细碎的光斑。

深夜的涨潮声中,许知夏被瓷器碎裂声惊醒。月光从门缝漏进来,映出秦深蜷缩在画室角落的身影。满地都是打翻的颜料罐,他右手纱布散落,五指深深抠进地板裂缝,血珠顺着旧伤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别过来!"秦深嘶吼着向后缩,撞翻画架。未完成的素描飘落在许知夏脚边,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同一双眼睛——那是她低头调金漆时的模样。

许知夏赤脚踏过颜料滩,任群青与胭脂爬上裙裾。她将颤抖的秦深拥进怀里,哼起苏州评弹的调子。那是昨夜她为他包扎时,他无意间说起母亲常唱的小曲。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她感觉怀中人渐渐停止战栗,额头冷汗浸透她胸前衣料。

秦深忽然仰起脸,月光将泪痣染成银色:"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逃开?"二十年来每个发病的深夜,管家、护士、心理医生,最终都会在恐惧中退却。

许知夏指尖拂过他眉骨,那里有道浅疤被刘海遮盖:"记得后巷那晚你说的话吗?"她的唇印在疤痕上,声音轻得像叹息,"打碎过琉璃的人,才懂裂痕里藏着银河。"

潮水退去时,他们坐在露台数卫星划过天际。秦深完好的左手与许知夏十指相扣,腕间监测手环早已被剪断扔进大海。许知夏颈间的磁片贴着他胸口跳动,密码显示器的荧光映着两人侧脸。

"其实我..."秦深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许知夏口袋里的磁片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林晚的遗言与秦氏集团账目交织成光网,而在所有数据流尽头,赫然出现许淮山考古日志的扫描件。

海浪声骤然狂暴,许知夏却听见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影像最后定格的画面里,年轻时的林晚抱着女婴站在鎏金佛塔前,佛塔底座刻着许家族徽。

第四章!

晨雾在海面织出鲛绡般的纱,许知夏握着半块鎏金佛塔残片坐在礁石上。潮水漫过脚踝又退去,留下细碎的金沙,像散落的时光碎屑。全息影像里母亲怀抱婴儿的画面在视网膜上灼烧,她竟从不知道自己的襁褓曾沾染过林晚衣袖上的松烟墨香。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不用回头,她也知道秦深正站在三米外的柠檬桉树下——这是他这些天保持的安全距离,如同受伤的兽类谨慎丈量着信任的边界。

"1948年苏富比拍卖记录显示,这尊辽代鎏金佛塔原本有一对。"秦深的声音混着海风湿咸,"你手里这块莲花底座,应该嵌着转轮圣王的第三只眼。"

许知夏指尖抚过残缺的佛目,铜绿间忽然闪过星芒。她用袖口擦拭,青金石镶嵌的眼瞳里竟藏着微型胶卷。这让她想起父亲总别在领口的钢笔,笔帽暗格里永远藏着半截显影药片。

"令尊把它当护身符戴了二十年。"秦深终于走近,医用绷带散开的末端扫过她肩头,"当年考古队出事那晚,他本可以带着佛塔远走高飞。"

许知夏猛地起身,残片尖角刺入掌心。疼痛让她看清秦深眼底的血丝,他竟也彻夜未眠。两人影子在礁石上重叠成挣扎的鹤,浪花将未尽之言卷进深蓝。

"你知道多久了?"她声音发颤,"关于我...和林晚..."

秦深从西装内袋抽出泛黄的信笺。风鼓起纸面,露出边缘焦痕,林晚清瘦的笔迹在晨光中舒展:"见字如晤,淮山兄:女婴后背的青色胎记,确为七星连珠之相..."

许知夏倒退半步,珊瑚礁划破脚踝。血腥味弥漫的瞬间,秦深突然攥住她手腕,药膏的清凉覆上伤口。他单膝触地时,许知夏看见他后颈新添的擦伤,结痂边缘泛着紫——是那夜在火场护住她时蹭到的。

"母亲把磁片交给许教授那天,在你们家门口拍了张照片。"秦深指尖在她脚踝打转,绷带缠绕成宿命的茧,"那天你穿着鹅黄开裆裤,抱着我送的生辰礼摔了一跤。"

记忆闸门轰然洞开。许知夏想起老宅阁楼确实有只缺角的青瓷枕,母亲总说那是灾星带来的不祥物。此刻它突然在意识中清晰起来,缺角处分明是莲花的形状。

疗养院的钟楼传来九下沉吟。秦深起身时晃了晃,高热未退的身体在阳光下透出脆弱的青白。许知夏下意识扶住他腰侧,隔着衬衫摸到凹凸的旧伤痕,像摸到一尊破碎又粘合的瓷器。

"去暗房吧。"她听见自己说,"胶卷该显影了。"

地下暗房弥漫着醋酸的气息。许知夏在红光中摇晃显影罐,父亲教过的动作早已融入肌肉记忆。秦深靠在门框上调配定影液,受伤的右手悬在空中,任由左手笨拙地拧开瓶盖。

"我来。"她接过碘化钾晶体时,指尖擦过他掌心横纹。某种蛰伏的震颤从接触点蔓延,显影液突然泛起异常的金色涟漪。

胶片在绳子上轻轻摇晃。许知夏用镊子夹起湿润的底片,呼吸突然凝滞——二十年前的林晚站在秦家老宅密室,身后琉璃展柜里供奉的并非文物,而是七个襁褓中的婴儿。每个孩子后背都映着幽幽蓝光,七星胎记连成北斗形状。

"量子纠缠实验..."秦深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母亲发现用特殊颜料绘制胎记,可以让宿主成为活体存储器。"他忽然扯开衬衫,心口处靛蓝的北斗七星泛着磷光,"我是最后的失败品。"

许知夏手中的镊子当啷落地。她后背的胎记开始发烫,仿佛有星火沿着脊椎燃烧。暗房红光中,秦深的泪痣与心口星芒连成凄艳的轨迹,指引着她触碰禁忌的真相。

夜雨来得急,海浪在悬崖下嘶吼。许知夏蜷缩在藏书阁的波斯地毯上,明代刻本《天工开物》摊在膝头。油灯将秦深找书的身影投在楠木书架上,晃动的阴影里,他的手指抚过《髹饰录》的鎏金书脊,却在她抬头时仓促移开。

"找到了。"秦深抽出一卷包着羊皮的笔记,尘埃在光束中起舞,"母亲关于量子颜料的配方,用的是你父亲提供的殷墟朱砂。"

许知夏凑近时,茉莉发梢扫过他的手背。秦深突然扣住她的后颈,拇指按在第七颈椎的胎记上。奇异的酥麻感窜入四肢百骸,她看见他瞳孔里浮现出幽蓝星图——正是自己胎记的倒影。

"当年三十七个实验体,只有我们的频率能共鸣。"秦深呼吸凌乱,药香染透她的鬓角,"那些琉璃盏不是容器,是调制量子颜料的坩埚。"

雷声炸响的刹那,整面书架的机关突然转动。许知夏被秦深护在怀中滚进密室,古籍纷落如雨。他们跌坐在林晚未完成的画作上,未干的量子颜料在白衣绽开星云,两人的心跳在黑暗中敲打同频的密码。

"磁片需要双人解密。"秦深沾取颜料,在她掌心画下星轨,"你敢不敢赌,我们的记忆里藏着同一个秘密?"

许知夏握住他颤抖的右手,将星轨印在自己心口。颜料渗入肌肤的凉意中,她忽然看见五岁那年的秦深——苍白的男孩躲在琉璃展柜后,用染血的指尖为她修补摔碎的青瓷枕。

雨声渐悄时,晨光从密室气窗漏进来。许知夏发现他们的头发不知何时缠在了一起,量子颜料在发丝间凝结成幽蓝的露珠。秦深沉睡的侧脸贴着她后背胎记,北斗七星在他颊投下细碎光斑,像一串烙印在时光里的青色吻痕。

突然许知夏身体开始缓慢地飘散秦深想要抓住他,但是不知道为何还是抓不住!

其实当年我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我只不过是一道念罢了!

我只不过是放不下这……!

(军师有话要说:如果这本书令你感到难过,那么请你可以观看一下我的甜文《少年的她!》希望可以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体验)

(全文完)

番外!

(一)

粒子对撞机的嗡鸣突然变成刺耳鸣笛。许知夏看着量子共鸣仪上暴涨的辐射值,后背胎记如烙铁般灼烧。秦深正全神贯注将磁片接入主控台,屏幕倒影里,他脖颈后浮现的星图正在分解——那是林晚植入的反制程序启动的征兆。

"数据同步率98%..."机械女声戛然而止。许知夏突然看清共鸣舱玻璃上的裂纹走向,与童年摔碎的那只青瓷枕裂痕一模一样。命运在此时重叠成锋利的棱角。

(二)

记忆闪回中,五岁的她趴在阁楼擦拭青瓷枕。裂纹里渗出靛蓝荧光,枕芯飘出林晚的声音:"当北斗第七星转向朱雀位,要记得..."当年的童声与此刻的警报声重合,许知夏猛地撞开秦深。

(三)

张明远的机械臂穿透共鸣舱,量子刃离秦深心脏仅剩三厘米。许知夏徒手握住刀刃,胎记的星芒顺着血液注入刀身。

"你忘了..."她咳出带荧光的血,"实验体的心脏是备用服务器。"

张明远狞笑着转动刀刃:"那就让三十七个数据库给你陪葬!"

(四)

秦深看着许知夏胸口绽放的血花,突然明白母亲笔记里"双星不可独耀"的含义。他疯狂点击逆转程序,却发现需要两枚活体胎记同时认证——许知夏的胎记正在他眼前汽化。

"北极星..."许知夏染血的手指在他掌心画坐标,"青瓷枕里..."她突然抽搐着抓住秦深右手,将那道疤痕按在自己心口。陨石成分与量子血液融合,迸发的强光中,秦深看见她脊椎浮现母亲的手写遗嘱。

(五)

"原来你早就是修复计划本身。"许知夏瞳孔开始扩散。她后背悬浮起三十七枚光斑,每个光斑里都是一个实验体的记忆晶片。秦深右手的疤痕突然剥离皮肤,化作金色丝线将光斑串联成星链。

(六)

张明远的机械身躯在星链中瓦解,他最后嘶吼着引爆核心芯片。许知夏用尽力气将秦深推进防爆舱,自己却被气浪掀向正在坍缩的量子漩涡。

"记得把《星月夜》..."她的声音碎在电磁风暴里,翡翠耳坠划过抛物线——正是鎏金佛塔缺失的第三只眼。

(七)

三个月后的暴雪夜,秦深跪在敦煌莫高窟第220窟。修复灯下,《星月夜》的银河倒影中,许知夏的虚影正在调制颜料。他颤抖着将翡翠耳坠嵌入壁画药叉女额间,整个洞窟突然星辉流转。

"我找到你的北斗了。"他对着虚空呢喃。壁画上的青鸟突然振翅,衔着块沾血的琉璃落在修复灯下。琉璃上映出许知夏最后的口型:"我在所有破碎的光里爱你。"

(八)

十年后的苏富比春拍,压轴品是名为《青鸟沉沙》的量子画作。当竞拍者触碰画框,会看见星河中漂浮着三十七盏琉璃灯,每盏灯芯都坐着个眉眼温柔的修复师。

穿唐卡色西装的策展人独坐贵宾席,右手金丝楠木义肢握着半块青瓷枕碎片。大屏播放诺奖颁奖词:"...许知夏女士的量子殉道,为人类找到了在四维空间储存意识的方法..."

(九)

午夜闭馆时,秦深将翡翠耳坠放入展柜。防弹玻璃突然泛起涟漪,许知夏的虚影从《星月夜》中走出,量子化的手指穿过渡边的手掌。

"你迟到了。"她眼底流转着221窟的星云,"我在敦煌碎片里等了你三千个轮回。"

秦深将青瓷枕碎片按进胸口,任量子化的身体在警报声中消散。最后时刻,他看见三十七盏琉璃灯同时亮起,许知夏在光晕中回头微笑,裙摆上金缮的裂痕化作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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