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将军的千层套路全文阅读(萧逸尘肃王)最新章节_冷面将军的千层套路全文阅读

匿名 2025-09-25 04:26:25 23

我被骄纵的姐姐换了花轿,嫁给了那个传闻中残废阴鸷的镇北将军。

成亲当日,揭我盖头的却是我的未婚夫.

他眼中没有一丝歉意,只有对我嫁给残废的嘲讽,和对我姐姐私奔的得意。

嫁入将军府,面对的是冰冷空旷的宅院和下人轻蔑的眼神,传闻中的将军更是卧病在床,阴晴不定,我孤立无援,如履薄冰。

姐姐私奔后,非但不消停,还借势四处宣扬我是冒牌货,甚至勾结外人,试图将我从将军府赶出去,全然不顾苏家满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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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在我耳边低语:

「别怕,我等你很久了。」

1

我掀起沉重的红盖头,眼前一片模糊,却不是因为泪水,而是那刺目的烛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新娘子,怎么不看看你的新郎官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林子骁。

「你……」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

林子骁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怎么?苏小姐不认得我了?」

四周的喜婆和丫鬟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如同飞蛾扑火般嗡嗡作响。

「状元郎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丞相府二小姐的未婚夫吗?」

「难道是……」

「嘘,小声点!」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才找回一丝清明。

「林公子,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依然微微发颤。

林子骁轻蔑地看着我,「我当然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该出现在你姐姐的洞房里。」

我的心如坠冰窟,手指在红色嫁衣下紧紧攥成拳头。

「清妍呢?」我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

「你亲爱的姐姐?」林子骁故作惊讶,「哦,她现在应该已经坐上去往江南的船了吧。」

一个身着黑衣的侍从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你们……你们换了花轿?」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林子骁拍手笑道:「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这么快就猜到了。」

他俯身靠近我,声音压低,「你姐姐不愿嫁给那个残废将军,而我,也不想要你这个无趣的药罐子。」

我浑身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你们这是欺君之罪!」

「欺君?」林子骁冷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去告发你姐姐,让满门抄斩?」

周围的婢女们惊得捂住嘴巴,有人已经悄悄退到了门外。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林子骁,你可真是好算计。」

「彼此彼此,」他整了整衣冠,「你现在是镇北将军的新娘了,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吧。」

他走向门口,又回头补了一刀,「对了,将军脾气古怪,听说还瘫痪在床,你可要小心伺候。」

我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已经化为坚冰,「你会后悔的。」

「我拭目以待。」林子骁大笑着离开,留下我一人在喧嚣的洞房中。

那个黑衣侍从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随后转身跟上了林子骁。

「夫人,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一个冷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站起身,整理好凌乱的嫁衣和心绪,「我知道了。」

踏入将军府的那一刻,迎接我的是一片冰冷和死寂,仿佛踏入了一座无人的坟墓。

下人们的目光或鄙夷或怜悯,无一不在提醒我:我是个冒牌货。

「将军在哪里?」我问道,声音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将军身体不适,不见客。」管家冷冷回答,眼中满是轻蔑。

我被安排在一间偏僻的院落,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庭院的声音。

2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四周静得可怕。

「夫人醒了?」一个面容刻板的嬷嬷站在床边,声音如同冬日的寒风。

我挣扎着坐起身,喉咙干涩得发痛:「这是哪里?」

「将军府,您的新家。」嬷嬷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喜庆的红色,没有新婚的喜悦,只有刺骨的冷清。

「我的行李呢?」我环顾四周,只看到几个简陋的箱笼。

嬷嬷冷笑一声:「夫人的嫁妆都在库房,将军说了,您暂住这偏院。」

几个丫鬟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眼神躲闪,动作敷衍,仿佛我是什么不洁之物。

「将军可曾问起我?」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像姐姐那般骄纵。

一个年轻丫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将军怎会问起您呢?」

「闭嘴!」嬷嬷厉声喝止,却没有为我辩解半句。

我咬紧牙关,默默记下这个不敬的丫鬟,心中已有了打算。

「我要见将军。」我放下手中的梳子,直视嬷嬷的眼睛。

嬷嬷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将军身体不适,不见客。」

「我是他的妻子,不是客。」我站起身,声音虽轻却坚定。

院子里的下人们窃窃私语,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听说这位才是替身呢。」

「真正的苏小姐早就跟状元郎私奔了。」

「可怜将军娶了个冒牌货。」

我装作没听见,昂首挺胸地跟在嬷嬷身后,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回廊。

将军府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还要冷清,像一座精心打造的牢笼。

「到了。」嬷嬷在一座幽静的院落前停下脚步,声音压低,「将军脾气不好,夫人小心言行。」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支蜡烛在风中摇曳,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将军。」我轻声唤道,心跳如鼓。

轮椅缓缓转过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宇间是化不开的阴鸷。

「苏清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还是苏清黎?」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指在袖中紧紧攥成拳头:「妾身是苏清妍。」

萧逸尘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剖析着我:「是吗?」

门外的下人们屏住呼吸,生怕错过这场好戏。

「将军若不信,大可派人去丞相府查证。」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赌他不敢真查。

萧逸尘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茶水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你姐姐喜欢什么花?」他突然问道,眼神锐利如鹰。

我心中一紧,姐姐喜欢牡丹,可我却偏爱梅花,这是个陷阱。

「牡丹。」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表情自然得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了。

萧逸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你可知我为何娶你?」

「皇命所赐,两家联姻。」我低声回答,心中却在猜测他的真实意图。

「呵。」他冷笑一声,轮椅向前移动了几寸,「你可知我的伤势?」

我心中一凛,小心翼翼地回答:「听闻将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

「废了。」他打断我的话,声音冰冷,「双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门外传来几声轻微的抽气声,显然有人在偷听。

「将军战功赫赫,区区腿疾算得了什么。」我鼓起勇气说道。

萧逸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你倒是会说话。」

「妾身只是实话实说。」我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回去吧。」他突然说道,声音疲惫,「我累了。」

我行了一礼,正要退出,却听他又开口:「从今日起,你就是镇北将军府的女主人,谁若敢对你不敬,杖责三十。」

门外立刻传来一阵骚动,显然这番话震慑了那些轻视我的下人。

我惊讶地抬头,却只看到他转过轮椅,背对着我,仿佛刚才那番话不是出自他口。

走出将军的院落,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却驱不散心中的寒意。

嬷嬷和丫鬟们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眼神中带着惊疑和忌惮。

「夫人请。」嬷嬷低着头,声音放得极低。

我抬头挺胸地走在前面,心中却翻江倒海:萧逸尘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我不是苏清妍吗?

他为何要护着我?

那句「谁若敢对你不敬,杖责三十」是在保护我,还是在警告我?

回到偏院,我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孤零零的梅树,心如乱麻。

「夫人,这是将军院里送来的。」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端来一个锦盒。

我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枝盛开的梅花,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我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将锦盒掉在地上。

梅花,不是牡丹。

萧逸尘知道了。

他知道我是苏清黎。

3

「人来了!」门外的婢女惊呼一声,整个偏院瞬间骚动起来。

我正坐在窗前出神,听闻此言猛地站起,裙裾带倒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洒在榻上,却也顾不得了。

「是谁?」我的声音微微颤抖,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姐姐回来了?

「是丞相府的马车,老爷夫人和少爷都来了!」婢女的声音里透着兴奋,显然对这场戏码充满期待。

我的心脏重重一跳,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屋门,在院子里站定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强迫自己慢下来,保持「苏清妍」该有的优雅。

远远地,我便看见父亲那熟悉的身影,还有母亲和兄长,他们站在府门前,脸上写满了忧虑。

「父亲!母亲!」我忍不住喊出声,声音哽咽,几乎忘了这是在众人目光下的将军府。

府中的下人们纷纷侧目,有人掩口轻笑:「这位夫人倒是喜形于色,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嘘,小声些,将军下令谁敢对夫人不敬,杖责三十呢!」另一人低声提醒,却故意说得不算太小声。

我咬紧嘴唇,装作没听见,以「苏清妍」的身份迎向家人,心中却有千言万语几乎要喷薄而出。

父亲看着我,眼中是掩不住的疲惫和担忧:「逸尘将军可好?」

「将军身体尚可,只是不便见客。」我强忍泪水,公式化地回答,「父亲母亲舟车劳顿,请到内室歇息吧。」

「苏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萧逸尘不知何时已推着轮椅出现在院中。

下人们齐刷刷地跪下行礼,连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父亲勉强一笑:「将军客气了,我们是来看望小女的。」

「既是亲家探望,自当欢迎。」萧逸尘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冷硬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正巧军务繁忙,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母亲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眶已经红了,似乎随时会落泪。

兄长苏远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目光在萧逸尘身上停留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待萧逸尘的身影消失在院落深处,我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领着家人走向我的居所。

一进屋,我再也控制不住,扑到母亲怀里失声痛哭:「母亲,女儿怕,女儿好怕啊!」

「傻孩子,这是怎么了?」母亲轻抚我的背,声音里满是心疼,「你姐姐做的好事,却要你来承担……」

父亲厉声打断:「慎言!这里耳目众多,切莫自乱阵脚!」

我拭去泪水,声音颤抖:「父亲,女儿每日如履薄冰,一言一行都怕露出破绽,这欺君之罪,若是暴露……」

「谁让你这傻丫头答应你姐姐的!」母亲心疼地握住我的手,眼泪夺眶而出,「你从小就这样,什么苦都往自己身上揽!」

围墙外,几个婢女踮着脚尖偷听,窃窃私语:「夫人哭得这么伤心,莫非将军府待她不好?」

「谁知道呢,听说将军脾气古怪得很,又是个残废,想必难以相处。」另一个婢女不以为然地说。

屋内,兄长苏远忽然沉声道:「妹妹,除了换亲一事,我们还有更糟糕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我心中一沉,直觉不会是好事。

父亲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你姐姐和林子骁私奔后,不知收敛,在外招摇过市,竟惹怒了肃王府的人。」

「什么?」我几乎要惊叫出声,「她疯了吗?」

母亲抹着泪,声音哽咽:「那林子骁本就与肃王府有些交情,如今你姐姐的任性妄为,竟连累他也陷入困境。」

「他们现在逃到哪里去了?」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兄长苏远冷笑一声:「那林子骁为保自己,竟将清妍一人丢在客栈,自己先行逃走了。」

「混账!」我猛地站起身,全身发抖,「姐姐现在在哪里?她可知道自己已经将全家推向深渊边缘?」

父亲面色铁青:「我已派人将她秘密带回,软禁在城郊的别院,只是肃王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这可如何是好……」母亲低声啜泣,「若是肃王查到了真相,不仅是欺君之罪,更是与镇北将军为敌啊!」

院外,一个小厮悄悄靠近,对着偷听的婢女们挤眉弄眼:「听什么呢?这么入神?」

「嘘!丞相府来人了,听说是为了苏夫人的事!」一个婢女神秘兮兮地说。

小厮撇撇嘴:「不就是来看望女儿吗,有什么稀奇的。」

「你不懂!」婢女白了他一眼,「夫人进门以来,将军府上下都在传她的身世有问题呢!」

屋内,我踱步走到窗边,双手紧握窗棂,指节泛白:「姐姐知不知道,她的一时任性,会害死多少人?」

「她知道。」兄长苏远冷冷地说,「但她从不在乎。」

我转过身,眼神由悲转怒:「父亲,这次我不会再替她收拾烂摊子了。」

「清黎,你糊涂了!」父亲震惊地看着我,「你现在的处境容不得半点差错啊!」

「女儿知道。」我苦笑一声,「但女儿也知道,萧逸尘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他可曾怀疑什么?」母亲小心翼翼地问,眼中满是惶恐。

我望向窗外那株孤零零的梅树,梅花初绽,在寒风中倔强地舒展:「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父亲猛地站起,脸色煞白,「那我们……」

「他故意送我一枝梅花,而不是牡丹。」我轻声说,「他在告诉我,他知道我是谁。」

院外,小厮和婢女们面面相觑:「梅花?牡丹?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大户人家的事,咱们哪里猜得透。」一个年长些的婢女摇头叹息。

兄长苏远突然说:「肃王近来对将军府多有关注,恐怕不是偶然。」

「肃王?」我心中一紧,「他想做什么?」

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镇北军一直是肃王的心腹大患,若他能借此机会扳倒萧逸尘……」

「那苏家也将不复存在。」兄长苏远接过话头,眼神冰冷。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所以姐姐招惹肃王府的人,并非偶然?」

兄长苏远点点头:「林子骁一直与肃王府走得很近。」

「那个卑鄙小人!」我咬牙切齿,心中一阵绞痛,「他们合谋设局,利用姐姐,就是为了对付萧逸尘和我们苏家!」

母亲捂着胸口,几乎要晕过去:「天啊,我的女儿啊,你姐姐怎么会如此糊涂……」

院外,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你们在做什么?」

偷听的下人们如惊弓之鸟般四散逃开,只见萧将军的亲信顾副将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

屋内,我缓缓闭上眼睛,又睁开,眼中已无泪水,只有坚定:「父亲母亲,兄长,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自救。」

「可我们能做什么?」母亲绝望地问。

我看向窗外,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既然他们想要对付萧逸尘,那么,萧逸尘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父亲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会争取萧逸尘的信任和保护。」

屋外,院墙的转角处,一个轮椅缓缓滑过,萧逸尘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地梅花瓣,随风飘散。

4

肃王府邸金碧辉煌,烛火如昼,宾客如云。

我站在门口,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而入。

「将军夫人到——」门侍高声唱和,引得满堂宾客齐齐侧目。

肃王端坐上首,眼中闪过一丝我几乎错过的笑意:「萧夫人可算是赏光了,只是不知将军为何未能同来?」

「家夫身体不适,特命妾身代为赴宴,向王爷致歉。」我微微欠身,声音平稳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肃王眉头一挑:「将军竟病了?倒是稀奇,我记得他向来身强体健,连那场北疆大战都没能让他倒下。」

「战场上的伤痛,往往会在多年后才显露出来。」我轻声回应,目光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

一旁的柳如月掩唇轻笑:「夫人说得真是情深意切,仿佛亲眼所见那般。」

我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柳小姐过奖了。」

「请入座吧,萧夫人。」肃王做了个手势,指向席间唯一空着的位置——正对着他的主宾席。

我缓步走向那个座位,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刀子般刮在我身上。

「听闻萧夫人医术高明,不知可否为本王解惑一二?」肃王举杯相敬,眼中却闪着危险的光芒。

我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王爷但问无妨,妾身知无不言。」

「我听闻丞相府的嫡女精通医术,尤其擅长辨别双生之人的细微差异,不知夫人可有耳闻?」肃王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的手指几乎要捏碎了杯子,却强迫自己保持微笑:「王爷说笑了,妾身从未听闻此事。」

「是吗?」柳如月突然插话,「我却听说丞相府的大小姐与二小姐,容貌酷似,连亲近之人都难以分辨呢。」

席间有人低声窃笑,有人交头接耳,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柳小姐见多识广,妾身佩服。」我垂眸啜了一口酒,借机掩饰眼中的慌乱。

肃王突然拍手,一名侍女捧着一个锦盒走上前来:「萧夫人,听闻你喜爱牡丹,本王特意为你准备了礼物。」

锦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梅花发钗,红得如血。

我的心跳几乎停滞,他这是明摆着告诉我,他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萧夫人。

「多谢王爷厚赐,只是妾身向来喜欢牡丹,不喜梅花。」我强撑着回应,声音已有些发颤。

「哦?」肃王眯起眼睛,「可我听闻萧将军府上种满了梅花,夫人竟不喜欢吗?」

一位贵妇掩唇轻笑:「这位萧夫人可真是与众不同,连自家院子里种了什么花都记不清了。」

我感到一阵眩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王爷记错了,将军府中确实种的是牡丹。」

「有趣。」肃王慢条斯理地说,「前日我还与林状元谈起,他说丞相府的二小姐最爱梅花,大小姐却偏爱牡丹,真是巧合。」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林子骁,这个卑鄙的小人!

「林状元与家姐交情匪浅,想必知之甚详。」我咬牙回应,暗暗在心中诅咒那对狼狈为奸的男女。

肃王突然站起身,举杯高声道:「诸位,今日本王设宴,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全场肃然,我的手指已经冰冷,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灾难。

「本王近日得到消息,镇北将军府中,可能藏有不臣之心!」肃王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窃窃私语,更多的人则是一脸震惊地看向我。

「王爷此言差矣!」我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将军为国征战多年,忠心可鉴日月!」

「是吗?」肃王冷笑一声,「那为何将军府中会藏有北疆密函?为何会有人冒充将军夫人?为何——」

「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大厅门口传来,打断了肃王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我也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

萧逸尘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却目光如炬,身后站着全副武装的亲兵。

「参见肃王殿下。」萧逸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在下听闻王爷设宴,特来捧场,不想却听到了如此荒谬之言。」

肃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萧将军不是病了吗?怎么有力气来赴宴了?」

「臣闻王爷设宴,自然要强撑病体前来。」萧逸尘缓缓推着轮椅向我靠近,「何况家中娇妻独自前来,为夫自然牵挂。」

我的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这个男人,在我最绝望的时刻出现了。

「既然将军来了,那本王正好问个明白。」肃王冷声道,「为何有人说你府上的夫人并非丞相府大小姐,而是被人调包了?」

席间一片哗然,有人惊呼,有人窃笑,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萧逸尘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王爷此言差矣,这位确实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他这是什么意思?

「至于她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还是二小姐,」萧逸尘慢条斯理地说,「在下娶的是人,不是头衔。」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出人意料的回答震住了。

「你!」肃王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萧逸尘会如此回应。

萧逸尘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王爷既然提到北疆密函,那在下正好有一封,请王爷过目。」

肃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从哪里得到的?」

「王爷不是很关心北疆的事务吗?」萧逸尘冷笑一声,「那想必也知道,谁在暗中资助北疆叛军吧?」

满堂宾客倒吸一口冷气,有人悄悄起身想要离开,却被门口的亲兵拦下。

「荒谬!」肃王厉声喝道,额头已见汗珠,「你敢污蔑本王?」

「在下不敢。」萧逸尘将信函交给身旁的副将,「但这封信上的印章,可是王爷的私印。」

肃王的脸色由白转青,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你敢!」

「王爷设宴为难家妻,在下自然要给王爷一个惊喜。」萧逸尘伸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指,「夫人,我们回家吧。」

我几乎是木然地点点头,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大厅。

身后传来肃王暴怒的声音和宾客们的惊呼,但这一切仿佛已与我无关。

「你早就知道?」走出肃王府,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萧逸尘看着我,眼中有我读不懂的情绪:「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那你为什么还……」我的声音哽咽了。

「因为你是你。」他轻声说,「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妻子。」

我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5

天色已晚,春风料峭。

「夫人,您脸色不太好。」随行的丫鬟小声道,眼中满是担忧。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眼却见前方轮椅上的身影,在庭院灯火映照下显得尤为清冷孤寂。

「听说肃王府那些人难为你了?」萧逸尘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像一把利剑刺破了夜的寂静。

府中下人见状纷纷退避,只留下我们二人在庭院中相对无言。

「王爷设的鸿门宴,若非将军及时出现,恐怕我今日难以全身而退。」我声音微颤,鼻尖泛起一丝酸意。

萧逸尘的眼神在昏黄灯火下显得深不见底:「进屋说吧,风大。」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轮椅,心中疑惑更甚——这真的是个无法行走的残疾人吗?

「肃王是怎么刁难你的?」一进内室,萧逸尘便开门见山,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他先是试探我对牡丹和梅花的喜好,然后借题发挥,暗指我身份有异。」我一边回忆,一边观察萧逸尘的反应。

萧逸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林子骁也在场?」

「是的,应该是他向肃王透露了苏府姐妹的喜好。」我咬了咬唇,「林状元与家姐…似有私情。」

「哦?」萧逸尘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继续说。」

「肃王当众宣称将军府藏有不臣之心,还说有北疆密函…」我声音低了下来,观察他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萧逸尘听到「北疆密函」四个字时,嘴角竟勾起一抹冷笑:「他倒是消息灵通。」

「将军早就知道这些事?」我心头一跳,试探着问道。

「知道一些,不知道更多。」萧逸尘的回答依旧模棱两可,眼神却锐利如刀。

我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将军当时看起来很虚弱,是伤势又复发了吗?」

「夫人关心我的伤势?」萧逸尘反问道,眼中带着审视。

「我略通医术,或许能为将军医治…」我轻声道,心跳不由加速。

萧逸尘沉默片刻,突然轻笑出声:「夫人想检查我的腿伤?」

我被他看穿心思,脸上一热:「若能为将军分忧,是我分内之事。」

「不必了。」萧逸尘干脆拒绝,「我的伤,不是一般医者能治的。」

屋外忽然传来下人的惊呼声,紧接着是铁甲摩擦的声响。

「肃王派人来了。」萧逸尘眉头微皱,语气却异常平静。

我惊慌失措:「他们要做什么?」

「搜查府邸,找所谓的’北疆密函’。」萧逸尘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只是在谈论明日的天气。

府外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有人小声议论:「听说将军夫人是冒牌货?」

「嘘,小声点,听说肃王和将军是死对头,这次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可怜将军英雄一世,如今坐在轮椅上,连府邸都保不住啊!」

我站在窗边,听着这些议论,手心沁出冷汗:「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不必慌张。」萧逸尘依旧镇定,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他们找不到任何东西。」

「可是…」我欲言又止,突然注意到萧逸尘的目光落在我颈间的玉佩上。

「那玉佩,很特别。」萧逸尘突然道,声音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柔和。

我下意识摸了摸玉佩:「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萧逸尘若有所思:「丞相府的大小姐与二小姐,有什么不同?」

「家姐活泼张扬,我则…」我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回答,「性情较为内敛。」

「所以,你喜欢梅花,她喜欢牡丹?」萧逸尘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将军早就知道了?」我惊愕地望着他,感觉自己仿佛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

「我说过,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萧逸尘慢条斯理地说,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

外面的喧嚣越来越大,有士兵粗暴地推开了前院的大门。

「夫人不必担心。」萧逸尘突然伸手握住了我颤抖的手指,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这不过是开始。」

「开始?」我迷惑地看着他,心跳如鼓。

萧逸尘的目光深邃如海:「你我之间的开始。」

6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我正在院中照料几株刚种下的梅花树苗,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喧哗。

「苏清黎,你这个冒牌货,给我滚出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将军府的宁静。

我手中的水壶差点掉落,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是姐姐苏清妍。

「夫人,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穿着华贵的小姐,说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报信,脸色煞白。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水壶,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我知道了。」

「这是哪里来的贱婢,也敢拦我?」院外,姐姐的声音愈发刺耳,「我乃丞相嫡女苏清妍,这冒牌货占了我的位置,我今日就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向前院,心中已有所准备,却没想到眼前的阵仗如此之大。

姐姐苏清妍一身华服,珠光宝气,身后站着面带得意的林子骁,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官府的人,更有十几个家丁模样的壮汉。

「妹妹,你终于肯露面了?」苏清妍冷笑着上下打量我,眼中满是轻蔑,「还是该叫你假妹妹?」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有人小声议论:「那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吗?怎么又来了一个?」

「听说是双胞胎姐妹,一个嫁给了状元郎,一个嫁给了镇北将军。」

「看这架势,怕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揭穿啊!」

我站在台阶上,面色平静如水:「姐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贵干?」苏清妍尖声笑道,「我是来拆穿你这个冒牌货的真面目!」

林子骁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面带假笑:「将军夫人恕罪,实不相瞒,我与令姐早有婚约,却被你假冒清妍小姐嫁入将军府,此事关乎两家名声,还请将军夫人明察。」

「哦?」我挑眉看向林子骁,「状元郎此言差矣,我乃苏清黎,从未假冒过任何人。」

「你还敢狡辩!」苏清妍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高高举起,「这是我们幼时的乳娘所作证词,证明你我出生时,是你被调换了身份!」

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有人惊呼:「天哪,这是要翻天了!」

「镇北将军的夫人竟是个冒牌货?」

「嘘,小声点,将军府的人可不好惹!」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姐姐会来这一手,正欲开口,一个冷静的女声从我身后响起:「夫人,有人求见。」

转头一看,是影十一,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中却悄悄递给我一个小纸条。

我不动声色地接过,趁着整理衣袖的动作瞥了一眼——「将军已知晓,请夫人稍安勿躁」。

「哈哈哈!」苏清妍见我沉默,更加得意,「你终于哑口无言了吧?今日我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你,让你身败名裂!」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华贵的中年妇人从人群中走出,我认出她是当年父亲府上的管事嬷嬷。

「老奴有话要说。」那嬷嬷对着众人深深一拜,声音洪亮,「我在丞相府服侍了三十年,亲眼见证了两位小姐的出生和成长。」

苏清妍脸色一变:「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你!」

「大小姐年幼时性情温婉,喜爱梅花,精通医术;二小姐活泼好动,偏爱牡丹,擅长诗词。」嬷嬷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光在我和姐姐之间来回扫视,「如今站在将军府门前的,分明就是我们的大小姐苏清黎。」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惊呼声,有人指着苏清妍窃窃私语:「原来冒牌货是她?」

「看她那副做派,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状元郎眼光也太差了,竟然认错了未婚妻?」

林子骁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低声对苏清妍说了几句,苏清妍的脸色更是铁青。

「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个老妇人?」苏清妍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冰冷的男声从府内传来:「何人在我将军府门前喧哗?」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萧逸尘坐在轮椅上,被侍卫推了出来,他面色冷峻,眼神如刀。

「将军!」苏清妍见到萧逸尘,神色竟有些慌乱,「我是来揭穿这个冒牌货的真面目的!」

萧逸尘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哦?那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证据。」

「这、这封信!」苏清妍举起手中的信,「这是我们的乳娘所写,证明当年我们姐妹身份被调换!」

萧逸尘看都没看那封信,只是淡淡道:「是吗?那不如我们当场验证一下。」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后露出一枚精致的玉佩:「丞相大人曾告诉我,这枚玉佩是苏家祖传之物,只有嫡长女才能佩戴,上面刻有独特的家族印记。」

我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颈间的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

「不如两位小姐都展示一下自己的玉佩?」萧逸尘的目光在我和姐姐之间扫过,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

苏清妍脸色瞬间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我的玉佩丢了…」

围观的百姓顿时哄笑起来:「原来真的是冒牌货啊!」

「丞相府的大小姐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有辱门风!」

「这状元郎眼光不行啊,竟然被这种女子迷惑了!」

林子骁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苏清妍的手:「清妍,我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理论。」

「站住。」萧逸尘冷冷地说,「擅闯将军府,污蔑将军夫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林子骁额头冒出冷汗:「将军恕罪,是下官被蒙蔽了…」

「滚。」萧逸尘只吐出一个字,眼神冷得像刀。

林子骁拉着面如死灰的苏清妍仓皇离去,围观的百姓纷纷让路,指指点点。

待人群散去,萧逸尘转向我,眼中的寒意消散了几分:「夫人受惊了。」

我深吸一口气,向他行礼:「多谢将军解围。」

「不必谢我。」萧逸尘淡淡道,目光落在我颈间的玉佩上,「那玉佩,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我点点头,轻声道:「是的,母亲临终前交给我,说这是苏家嫡女的信物。」

萧逸尘若有所思:「你知道这玉佩的真正来历吗?」

我不解地看着他:「将军知道些什么?」

「时机未到。」萧逸尘转动轮椅,准备回府,却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府中有我的人,你不必担心。」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或许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

影十一悄然出现在我身旁:「夫人,将军早有安排,您大可不必忧心。」

「他…他一直都知道?」我惊讶地问道。

影十一微微一笑:「将军知道的,比您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望着萧逸尘消失的方向,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也许,这场婚姻并非如我想象的那般冰冷绝望。

「影十一,谢谢你。」我真诚地说。

影十一低头行礼:「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将军很看重夫人,只是不善表达。」

阳光洒在将军府的屋檐上,我第一次感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或许我并不是孤军奋战。

7

当我正在花园中整理药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夫人,不好了,将军他——」影十一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

我放下手中的剪刀,转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将军从轮椅上摔下来了,现在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不等他说完,我已拎起药篮快步向内院走去:「带我去看看。」

花厅内一片混乱,几个侍女手足无措地围在地上的萧逸尘身边。

「都退下!」我快步走到萧逸尘身边,看到他额头冷汗涔涔,面色惨白。

「来人,将将军抬到卧房去!」我沉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四名侍卫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萧逸尘,跟随我向主卧走去。

「夫人懂医术?」萧逸尘声音微弱,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光芒。

「我自幼随母亲学医,略懂一二。」我简短回答,心思却都在观察他的症状上。

将军府的下人们沿途窃窃私语,有人面露担忧,也有人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异样。

「大夫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怕要一时半会儿才能到。」管家低声向我禀报。

「不必等了,先让我看看。」我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篮,取出诊脉用的丝绢。

萧逸尘的眼睛若有若无地扫过我的药篮,似乎对我的准备有些意外。

「将军,请伸出手腕,我为您诊脉。」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冷静。

他迟疑片刻,缓缓伸出右手,手腕上有几道已经结痂的伤疤。

我轻轻搭上丝绢,三指落在他的脉搏上,细细感受那跳动的节奏。

「将军脉象迅疾有力,并无虚弱之象。」我暗自疑惑,这与他表现出的症状不符。

「也许是夫人技艺不精。」萧逸尘语气平淡,却让我感到一丝不自然。

我不动声色地转而检查他的双腿:「将军可是腿部又感不适?」

「不必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令我吃惊,「老毛病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我注意到他抓住我的那只手臂肌肉紧绷,显示出常人难有的力量。

「将军别动,我需要检查您是否有内伤。」我不顾他的阻拦,手指按向他的腹部。

「你!」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府中的下人们站在门外,有人偷偷探头张望,脸上写满了好奇。

「大胆!」影十一厉声喝退那些好奇的眼睛,回身却对我投来复杂的目光。

我的手指在萧逸尘腹部轻轻按压,感受到的是紧实的肌肉,而非病弱之人应有的松弛。

「将军脉象有力,腹肌紧实,双腿虽不便行动,但肌肉并无萎缩之象。」我直视他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放低。

府中的侍女们听到我的诊断,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夫人似乎对我的身体状况很有兴趣。」萧逸尘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作为一名医者,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收回手,心跳不自觉加快。

「你是在质疑我的伤势?」他撑起上身,突然之间气场全变,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我不由后退一步,却强迫自己直面他的目光:「我只是好奇,为何将军明明身强体健,却要日日以轮椅代步?」

外间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显然我的话被守候在外的侍女们听到了。

「我的身体状况,关乎军国大事,并非夫人该过问的。」萧逸尘冷冷道,眼神如刀锋般锐利。

「若是如此,为何要在我面前演这一出摔倒之戏?」我压低声音,只有他能听见。

萧逸尘突然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因为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确认什么?」我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握着我的手腕。

「确认我的夫人,是否真如传言那般精通医术。」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我心中警铃大作:「将军此言何意?」

「肃王府中有一名高手,据说身中剧毒,需要一位精通医术的人医治。」萧逸尘轻声道,眼神中带着探究。

我冷静下来,缓缓抽回手腕:「所以将军是在考验我的医术?」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能解毒吗?」

「视毒性而定。」我谨慎回答,心中思绪万千。

「若我告诉你,那毒可能源自边关,专门用来暗害敌军将领呢?」萧逸尘的目光犹如实质,仿佛要看透我的心思。

府外不知何时已聚集了更多的人,窃窃私语声不断传来。

「大胆!谁允许你们在主子房门外喧哗!」管家的怒喝声传来,外面顿时鸦雀无声。

「我需要知道毒性和中毒者的症状。」我强迫自己思考医术问题,而非萧逸尘话中的深意。

「症状是…与我刚才表现的差不多。」萧逸尘突然恢复了常态,坐直身体,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病人。

围观的下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有人吓得后退几步,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

「将军竟能自如行动?」「夫人医术果然高明!」「嘘,别乱说,这其中必有隐情。」

「所以,你能不能治?」萧逸尘仿佛没听到外面的议论,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若真如将军所说,那我需要的不仅是医术,还需要将军的信任。」

「信任?」他似乎被我的回答逗笑了,「在这朝堂之上,信任比毒药更稀缺。」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压低声音问道:「将军是在试探我的立场?」

「聪明。」萧逸尘点点头,声音低到只有我能听见,「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能不能治?」

「我能。」我坚定地看着他,「但前提是,将军也要对我坦诚。」

「你想知道什么?」他反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您的腿,到底怎么回事?」我直截了当地问。

萧逸尘沉默片刻,突然轻声一笑:「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

「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我不为所动,坚持自己的立场。

外面的侍女们早已被影十一赶得远远的,只剩下几个贴身侍卫守在门外。

「我的腿没有问题。」萧逸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轮椅只是一个…伪装。」

「为何要伪装?」我追问道,终于快要触及真相。

「因为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刀,扎进我的心里。

「将军是在扮演一个残废的角色,让敌人轻视您?」我恍然大悟。

萧逸尘眼中闪过赞赏之色:「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聪慧过人。」

「那肃王府中的中毒者…」我不禁猜测起来。

「是我的人。」他平静地承认,「潜伏在肃王身边多年的探子。」

我感到一阵晕眩,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一场远超想象的权力角逐。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心跳加速,不确定这是福是祸。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他语气平淡,却让我心头一震,「而我需要一个能够在关键时刻帮我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直视他的眼睛,不想轻易被他的话左右。

萧逸尘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那上面的图案我再熟悉不过——那是父亲的私印。

「因为这是你父亲交给我的信物,他说,若有一日我遇险,可凭此物向你求助。」萧逸尘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枚令牌,父亲从未向我提起过这件事。

「现在,你愿意帮我救那个人吗?」萧逸尘问道,目光直视我的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那枚令牌:「我需要什么药材,将军都能准备吗?」

「只要你开方,京城内外,无论多珍贵的药材,三日内必送到你手中。」萧逸尘语气坚定。

周围的侍卫们听到这番对话,眼中流露出崇敬的神色。

「好,我答应你。」我点点头,感到自己正在踏入一个未知的漩涡。

「多谢夫人。」萧逸尘微微一笑,那笑容竟让我恍惚间看到了一丝温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宣布:「肃王殿下到访!」

萧逸尘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他迅速躺回床上,低声对我说:「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是个病入膏肓的废人。」

我会意地点点头,转身从药篮中取出几味安神的药材:「将军放心,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府中的下人们再次议论纷纷,有人惊讶于肃王的突然造访,有人对我和萧逸尘的互动心存疑惑。

但此刻的我,已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我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准备迎接这位传说中野心勃勃的皇子,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危险与挑战。

8

肃王的贴身侍卫朱成满面虚汗地冲进了将军府的后花园,他跪在地上,声音发颤:「夫人,大事不好了!」

我放下手中的药草,心头一紧:「何事如此惊慌?」

「朝堂之上,肃王殿下正在联合六部尚书弹劾将军欺君罔上,谎称残疾以逃避朝政!」

我的手指蓦地一抖,刚刚采摘的药草散落一地。

「还有更可怕的消息…」朱成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恐惧,「林状元正在联合禁军统领,准备今晚包围将军府,说是查抄叛国证据!」

周围侍女们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惊恐地捂住嘴巴,有人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将军他…」我强自镇定,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将军还在朝堂上,被群臣围攻,情况万分危急!」朱成跪伏在地,额头抵在青石板上,「夫人,老奴是将军安插在肃王身边多年的暗桩,今日冒险前来报信,还请夫人速做准备!」

府中一个老管家闻讯赶来,腿脚都软了:「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去请丞相大人火速过府!」我咬着牙吩咐道。

「小姐…」老管家面色惨白,「丞相大人今早已被皇上下旨软禁在府中,说是…说是纵容女婿欺君之罪!」

围观的下人们窃窃私语,恐慌的气氛如潮水般在庭院中蔓延。

「夫人救命啊!」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踉跄着闯入后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城外五里处,柳家小姐带着一队刺客正在赶来,他们…他们已经杀死了守卫东门的十几名弟兄!」

「柳如月?」我猛地站起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是她!」侍卫痛苦地捂住肩膀上的伤口,「她手持皇命,说要捉拿将军府上下所有人问罪!」

府中有婢女当场吓晕了过去,庭院中乱作一团。

「快去请大夫人!」有人高声喊道。

「大夫人昨日回娘家省亲去了,现在…现在只有二夫人在府中!」管家绝望地回答。

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却还是强撑着站直了身体:「通知府中所有人,立刻收拾细软,从密道离开!」

「密道已经被发现了!」又一个满身尘土的护院跑来报信,「肃王的人已经在密道出口埋伏,刚才试图逃走的几个厨子已经被抓了起来!」

府中下人们惊恐地四处张望,有人开始无声地哭泣,有人瘫坐在地,如同等死的囚徒。

「将军和夫人平日待我们不薄啊,怎么会遭此大难?」一个老嬷嬷哽咽着说。

「肯定是林状元和柳家小姐设的计啊!」年轻的丫鬟低声抽泣,「他们和肃王沆瀣一气,早就对将军虎视眈眈!」

我环顾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充满了无助与期待。

「萧将军呢?」我看向朱成,声音几乎已经沙哑。

「还…还在轮椅上,被群臣围困在金銮殿前…」朱成的声音中满是绝望。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欺君之罪,谋反大罪,这是灭族的滔天大祸!

「苏家上下,怕是要遭此大劫了…」管家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身边的石桌才没有跌倒。

「夫人!」侍女小荷慌忙上前扶住我,「您脸色好可怕!」

「我没事。」我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目光扫过府中上下惊恐的面孔。

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脚步已经来到了门前。

「肃王殿下驾到!」一声尖锐的通报从府门外传来。

院中所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停滞了。

「将军交给我的那枚令牌在哪里?」我突然问小荷。

「在…在您的香囊里…」小荷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摸出香囊,取出那枚令牌,紧紧攥在手心:「所有人听令,按平日操练的紧急方案,立刻行动!」

「可是…」管家面露迟疑。

「没有可是!」我声音陡然提高,「你们是将军的人,难道连最后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的话语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府中弥漫的绝望气氛。

「夫人说得对!」朱成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将军待我们如家人,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周围的侍卫们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眼中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视死如归的决心。

「我去把药房里的毒药带上,大不了鱼死网破!」一个年长的女医师咬牙道。

我看着这些在生死关头仍然选择忠诚的人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二夫人…」小荷怯生生地拉住我的衣袖,眼中含泪,「我们…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

我望向府门的方向,肃王的仪仗正在缓缓接近,我能听到那整齐的脚步声,如同命运的丧钟。

「不知道。」我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但我知道,萧逸尘不会让我们等死。」

「可将军他…」小荷欲言又止。

「将军若真是个残废,肃王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我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坚定,「既然他们要拼死一搏,那我们,就陪他们赌这一场!」

庭院中的人们对视一眼,眼中的恐惧逐渐被决然取代。

「夫人振臂一呼,属下愿效死力!」朱成单膝跪地,高声道。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光芒:「誓死追随夫人!」

我走向前,环视着这些愿意与我共赴生死的人们,胸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壮与决心。

「备马,备刀,备好一切能用的武器。」我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既然他们要战,那我们,就战到最后一刻!」

9

肃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手中的令牌被攥得生疼。

「都退下,让我自己迎接肃王殿下。」我强撑着平静的声音下令,让所有人站到院落两侧。

小荷拉住我的衣袖,眼泪滚落:「二夫人,不可啊!」

「听令行事。」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朝大门走去,身后的侍卫默默握紧了刀柄。

院门大开,肃王带着一队甲士缓步而入,他身着紫金蟒袍,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苏二夫人,别来无恙啊?」

「殿下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我微微行礼,声音竟出乎意料地平稳。

肃王冷笑一声:「苏夫人倒是镇定,可知你夫君萧逸尘已被治罪?欺君之罪,诛九族!」

院中的下人们闻言,不少人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大胆!」肃王的侍卫长喝道,「见到殿下还不跪下!」

我举起手中的令牌,声音清冷:「萧府之人,只跪皇上,不跪王爷。」

「哈哈哈!」肃王仰天大笑,指着我道,「好一个硬气的小娘子,难怪萧逸尘会看中你。」

「不知殿下此来,究竟为何?」我直视肃王的眼睛,不卑不亢。

肃王踱步上前,声音低沉:「自然是奉皇命收押萧府上下,尤其是你——他最宠爱的小夫人。」

周围的甲士缓缓围拢,寒光闪闪的刀尖指向府中众人。

「苏夫人,束手就擒吧,何必让这些仆役们白白送命?」肃王身后,柳如月款步上前,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

「柳小姐这是何意?」我冷冷地看着她,心中却一阵绞痛。

柳如月掩嘴轻笑:「听说萧将军是个废人,难怪要娶个替身来冲喜,苏二小姐,你这替嫁的滋味如何啊?」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依然保持着面上的平静:「柳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别装了!」林子骁不知何时出现在肃王身后,眼中满是讥讽,「萧逸尘那个残废已经伏法,你们萧府上下,一个都逃不掉!」

小荷忍不住喊道:「你胡说!将军不是残废!」

「呵,是不是残废,本王可是亲眼所见。」肃王向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可怜虫被围在金銮殿前,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诏书宣读。」

朱成怒道:「肃王血口喷人!将军乃朝廷栋梁!」

「哼,朝廷栋梁?」肃王冷哼一声,向甲士挥手,「拿下他们!」

甲士们举刀向前,我府上的护卫也拔刀相向,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弥漫在院中。

「等一等!」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大门外传来,令所有人动作一滞。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人影站在门口,面容隐在斗笠之下。

「什么人?胆敢阻挠王命!」肃王的侍卫喝道。

那人缓步入院,声音沉稳:「在下奉命前来,传递一则消息。」

「什么消息?」肃王眉头微皱,显然没料到会有变故。

黑衣人取出一枚金色令牌,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皇帝的御赐金令!

「肃王殿下,陛下有旨,请您立即返回宫中议事。」黑衣人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肃王脸色一变:「这不可能!皇兄刚才还在金銮殿处置萧逸尘!」

「王爷恐怕误会了。」黑衣人轻轻摇头,「陛下刚才是在考验萧将军的忠诚。」

「荒谬!」林子骁忍不住插嘴,「我们明明亲眼看到——」

「看到什么?」黑衣人打断他,「看到萧将军在自己的计谋中配合陛下演戏吗?」

院中一片哗然,连我也感到一阵眩晕——什么计谋?什么演戏?

「胡说八道!」肃王怒喝一声,「来人,拿下这个冒充传旨之人!」

却见数名黑衣甲士从院墙上一跃而下,齐刷刷拔出佩刀,将肃王等人团团围住。

「肃王殿下,请自重。」为首的黑衣人缓缓掀开斗笠,露出一张令我心跳加速的面容——影十一!

「你…你是萧逸尘的暗卫!」柳如月惊叫出声,脸色惨白。

影十一微微一笑:「正是。不过现在,我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收押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

肃王脸色铁青:「荒谬!本王乃皇子,你们敢——」

「肃王殿下。」影十一打断他,声音冰冷,「陛下已掌握您勾结外族,暗通敌国的证据。此刻,您的府邸正在被搜查。」

林子骁闻言,双腿一软,几乎瘫在地上:「这不可能!肃王殿下,这一定是诡计!」

「闭嘴!」肃王厉声喝止林子骁,转向影十一,「本王要见萧逸尘!」

「王爷很快就能见到将军了。」影十一做了个手势,更多的黑衣甲士涌入院中,将肃王的人马全部控制。

我站在原地,整个人如坠梦中,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随着一阵铁甲摩擦的声音,数十名身着龙甲的禁军出现在大门外,为首的正是传闻中已被拿下的萧逸尘!

「将军!」朱成等人激动地扑通跪地,眼中含泪。

萧逸尘不再坐在轮椅上,而是英姿挺拔地站立着,一身戎装,威风凛凛。

「肃王,好久不见。」萧逸尘的声音比我记忆中要低沉有力得多,「听说你来我府上做客,怎么不等我回来?」

肃王面如死灰:「萧逸尘!你…你竟然能走!」

「殿下似乎很惊讶?」萧逸尘嘴角微勾,眼中满是讽刺,「我一直都能走,只是不想走罢了。」

林子骁瘫坐在地,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林状元,你不是最聪明的读书人吗?」萧逸尘冷笑着看向他,「怎么连这点计谋都看不透?」

柳如月突然尖叫一声:「是计谋!全都是计谋!肃王殿下,我们上当了!」

「是啊,你们上当了。」萧逸尘缓步走到我面前,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夫人,让你受惊了。」

我抬头望向他,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萧逸尘转向肃王,声音恢复了冷硬:「肃王殿下,陛下已经下旨,将你与你的同党一并押回宫中审问。」

「不!」肃王挣扎着,「我是皇子!我要见皇兄!」

「你会见到陛下的。」萧逸尘挥手示意,「带走。」

黑甲士兵们迅速将肃王等人押走,整个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萧府的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转机。

10

「将军…」我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无数疑问。

萧逸尘转向我,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苏清黎,你保护了我的府邸,我欠你一个解释。」

「你…一直都能走?」我盯着他挺拔的身姿,心中百感交集。

「对,我一直都能走。」萧逸尘微微一笑,「坐轮椅只是为了麻痹肃王,给他一个可乘之机。」

「那么…你知道,我不是苏清妍?」我的声音微微发抖。

萧逸尘走近一步,轻声说道:「我不但知道,而且,我原本就是冲着你来的。」

周围的下人们发出一片惊讶的低语,有人捂住嘴,有人互相对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冲着…我?」我的心跳像擂鼓一般。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苏府外的那条小径上。」萧逸尘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你蹲在路边,为一个摔倒的孩子包扎伤口,那时我就知道,我想娶的人是你,而不是你的姐姐。」

小荷惊呼一声:「天啊!将军早就认识二夫人了!」

朱成等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恍然大悟。

「所以,换亲…」我的声音颤抖。

「是我暗中促成的。」萧逸尘坦然承认,「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我别无选择,在那个时候,我需要一个能够守护萧府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添乱的富家小姐。」

我咬住嘴唇,心中五味杂陈:「你就那么确定我能守住萧府?」

「我从未怀疑过。」萧逸尘的目光坚定而温暖,「因为我了解你,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管家激动地道:「难怪将军对二夫人如此信任!原来早有谋划!」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我直视萧逸尘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逸尘叹了口气:「三年前,我发现肃王勾结敌国,意图谋反,但苦于没有证据,陛下命我佯装受伤,引蛇出洞。」

「所以,轮椅…」我恍然大悟。

「是假象,为的是让肃王放松警惕,认为我已经无力回天。」萧逸尘微微一笑,「今天,他终于露出了马脚。」

朱成兴奋地道:「难怪将军这些年从不在外人面前起身!原来都是计策!」

「苏清黎,」萧逸尘突然单膝跪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执起我的手,「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但我的心意从未有半分虚假。」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你这个骗子…我差点以为我们都要死了…」

「我永远不会让你置身险境。」萧逸尘郑重承诺,声音低沉而坚定,「从今往后,不会再有隐瞒,不会再有谎言。」

我看着眼前这个终于摘下面具的男人,心中的委屈、愤怒和感动一时间全都涌了上来:「我该恨你的…可是…」

「可是什么?」萧逸尘眼中带着期待。

「可是我好像早就爱上了你,无论你是坐在轮椅上的将军,还是如今站在我面前的这个骗子。」我终于说出了埋藏心底的真心话。

萧逸尘猛地将我拥入怀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声说道:「那么,苏清黎,愿意重新嫁给我一次吗?这一次,不再是替嫁,而是我光明正大地迎娶我的爱人。」

院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小荷激动地跳了起来:「二夫人答应他!答应他啊!」

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轻轻点了点头:「好,不过这次,你得亲自来接我。」

萧逸尘低头,在我耳边轻声承诺:「这一次,我会骑着最高的马,带着最盛大的迎亲队伍,亲自将你迎回家,永远不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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