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死后,我嫁给了仇人(沈墨白)已完结,嫡姐死后,我嫁给了仇人已完结

匿名 2025-09-25 04:17:56 12

1

嫡姐去世后,我作为续弦嫁入侯府成为沈墨白的妻子。

敬茶时,婆婆故意用滚烫的茶水立威——这手段她在我嫡姐进门时也曾用过。

嫡姐性情温婉,即便双手烫出水泡也默默忍耐。

而我不同,佯装失手,将那盏热茶尽数泼在婆婆手上。

嫡姐死后,我嫁给了仇人(沈墨白)已完结,嫡姐死后,我嫁给了仇人已完结

她厉声斥骂:"你是存心要烫死我?"

我面露惶恐,心底却冷笑:"谁说不是呢?"

"若让你们沈家好过,怎对得起嫡姐多年待我的情分?"

满堂宾客哗然,婆婆沈王氏的手背瞬间红肿起来。

她疼得直抽气,却碍于体面不敢当众发作。

我连忙跪下,眼中含泪:"母亲恕罪,儿媳手笨,实在该死。"

沈墨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英俊,也更加冷漠。

"起来吧。"他淡淡道,"母亲向来宽厚,不会与你计较。"

这话说得巧妙,既全了婆婆的面子,又暗示她不该为难新妇。

沈王氏脸色铁青,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无妨,新妇紧张也是常理。"

我低眉顺眼地谢过,却在起身时与沈墨白四目相对。

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似乎看穿了我的伪装。

我心中一凛,却更加挺直了脊背。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回到新房,我摘下满头珠翠,长长舒了一口气。

贴身丫鬟青竹连忙递上热毛巾:"小姐,您今日太冒险了。"

我冷笑:"比起嫡姐受的苦,这算什么?"

铜镜中映出一张与嫡姐七分相似的脸。

只是她的眉眼温柔似水,我的眼中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三年前,嫡姐苏瑶风光大嫁,成为侯府世子妃。

半年后,她"病逝"的消息传来,尸骨无存。

母亲哭晕过去,父亲却只叹息一声:"可惜了与侯府的联姻。"

只有我知道,嫡姐死前一个月寄来的信中,字里行间满是恐惧。

"婉儿,这侯府是吃人的魔窟..."

"婆婆每日刁难,夫君冷眼旁观..."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他们不会放过我..."

信的最后,她画了一朵小小的梅花——我们姐妹间的暗号,代表危险。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青竹惊呼:"小姐,您流血了!"

我这才回过神,看着掌心的血痕,却感觉不到疼。

"去打听一下,世子今晚宿在哪里。"

青竹面露难色:"听说...世子从不在新房过夜。"

我嗤笑一声:"那正好。"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那轮惨白的月亮。

忽然,门被推开,沈墨白一身酒气走了进来。

我故作惊慌地站起:"世子怎么..."

他抬手打断我:"别装了,你今日是故意的。"

我心中一紧,面上却更加惶恐:"世子明鉴,妾身真的是一时手抖..."

沈墨白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苏婉,苏家庶女,生母早逝,自幼被嫡母苛待,唯有嫡姐苏瑶庇护。"

他每说一句,手指就收紧一分。

"苏瑶死后,你主动向父亲提出替姐续弦。"

"今日敬茶,你分明是算准了角度。"

我的呼吸渐渐困难,却不肯示弱。

"世子既然知道,为何不当众拆穿?"

他猛地松开手,我踉跄着后退几步。

"因为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揉着生疼的下巴,忽然笑了:"替姐姐尽孝道啊。"

沈墨白的眼神陡然转冷:"苏瑶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让我浑身一颤。

"病死的,不是吗?"我反问,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终转身离去。

"明日开始,你每日要去母亲那里请安。"

门关上的瞬间,我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

第二日清晨,我刻意打扮得素净,前往正院请安。

沈王氏手上缠着纱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儿媳给母亲请安。"我规规矩矩地行礼。

她冷哼一声:"听说昨夜墨白去了你房里?"

"世子只是来问几句话就走了。"我低眉顺眼地回答。

沈王氏眯起眼睛:"你与你姐姐,倒是一点都不像。"

我心中一痛,面上却不显:"嫡姐温婉贤淑,妾身望尘莫及。"

"哼,她倒是温婉,可惜福薄。"沈王氏语带讥讽。

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又迅速低下头去。

"母亲教训的是。"

沈王氏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既然来了,就把这盆衣服洗了吧。"

她指了指院中堆积如山的衣物。

青竹忍不住道:"老夫人,这不合规矩..."

"掌嘴!"沈王氏厉喝。

一个婆子立刻上前,狠狠扇了青竹一耳光。

我攥紧拳头,却拦住了想要反抗的青竹。

"妾身这就洗。"

整整一个上午,我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双手浸在刺骨的凉水中。

沈王氏坐在廊下,悠闲地品茶。

"你姐姐当初也是这样,洗了三天三夜呢。"

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临近午时,沈墨白突然回府。

他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母亲,这是做什么?"

沈王氏笑道:"新妇不懂规矩,我在教她。"

沈墨白看了我一眼,忽然道:"皇上赐了御膳,命我带回府与母亲同享。"

沈王氏大喜:"当真?我这就去更衣。"

她匆匆离去后,沈墨白走到我面前。

"起来。"

我抬头看他,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世子何必假好心?"

他皱眉:"你以为我在帮你?"

"难道不是?"

沈墨白冷笑:"我只是不想侯府传出虐待新妇的丑闻。"

我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已经麻木。

"多谢世子体恤。"我讥讽道。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的手..."

我猛地抽回手:"不劳世子费心。"

沈墨白的眼神复杂难辨:"苏婉,别玩火自焚。"

我直视他的眼睛:"嫡姐死的时候,世子可曾这样关心过她?"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松开了手。

"你不了解真相。"

"那就告诉我真相!"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沈墨白沉默片刻,转身离去:"好自为之。"

回到院子,青竹哭着给我上药。

"小姐,咱们回苏家吧,这地方会要人命的!"

我摇头:"嫡姐的仇未报,我绝不离开。"

"可是..."

我打断她:"去打听一下,世子平日都去哪些地方。"

青竹瞪大眼睛:"小姐,您该不会..."

我勾起唇角:"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当夜,我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坐在床边,轻轻抚摸我的额头。

"瑶儿..."那人低声呢喃。

我想睁眼,却怎么也抬不起眼皮。

次日醒来,枕边放着一瓶药膏。

青竹说,昨夜世子来过。

我握紧药瓶,心中五味杂陈。

三日后,我的手上结了痂,沈王氏又有了新花样。

"明日府中设宴,你负责招待女眷。"

她笑得意味深长:"可别再’失手’了。"

我恭敬应下,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宴会当日,我换上一袭白衣,发间只簪一朵白梅。

沈王氏一见就变了脸色:"你这是做什么?"

我泫然欲泣:"妾身思念姐姐,特意戴孝以表哀思。"

满座宾客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沈墨白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沈王氏强压怒火:"还不快去换掉!"

我故作惶恐:"是妾身考虑不周,这就去换。"

转身时,我瞥见几位夫人交头接耳,眼中满是同情。

这一招,我赢了。

回到房中,沈墨白跟了进来。

"你故意的。"他肯定地说。

我坦然承认:"是又如何?"

"为什么?"

我直视他的眼睛:"让所有人知道,苏瑶死得蹊跷。"

沈墨白突然逼近我:"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不是病死的。"我毫不退缩。

他的呼吸明显一滞:"谁告诉你的?"

"她留下的信。"

沈墨白的表情变得复杂:"信上说了什么?"

我冷笑:"世子何必明知故问?"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苏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挣开他的手:"那就告诉我真相!"

沈墨白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世子,侯爷请您立刻过去!"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瘫坐在椅子上,心跳如雷。

刚才,我差点就逼出了真相。

但我不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次日,府中传出消息,沈墨白奉命离京办事。

沈王氏立刻变本加厉地刁难我。

"把这些经书抄完,明日我要检查。"

她扔下一摞佛经,足有半人高。

我温顺地应下,等她走后,却将经书尽数烧毁。

"小姐!"青竹惊呼。

我淡定地拿起笔:"怕什么,我自有打算。"

当夜,我潜入沈家祠堂,找到了嫡姐的牌位。

奇怪的是,牌位上的日期比她"病死"的时间早了半个月。

我浑身发冷,这意味着,嫡姐的死另有隐情。

正要离开时,我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情急之下,我躲进了供桌下方。

一双黑靴停在了牌位前。

"瑶儿..."是沈墨白的声音。

他不是离京了吗?

"我答应过保护你,却没能做到。"

他的声音充满痛苦。

"你妹妹来了,她和你一样倔强。"

"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我捂住嘴,生怕泄露一丝呼吸。

沈墨白站了许久,终于离去。

我爬出来时,发现牌位前多了一朵新鲜的梅花。

回到房中,我彻夜难眠。

沈墨白对嫡姐的感情,似乎并非表面那么冷漠。

那么,他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天亮时分,我做出了决定。

"青竹,去告诉老夫人,我要回苏家省亲。"

沈王氏巴不得我离开,爽快答应了。

回到苏家,我直奔嫡姐生前居住的瑶光阁。

三年无人打理,这里已经积满灰尘。

我在床榻暗格中,找到了嫡姐留下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我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今日发现侯府账目有异,竟与北疆军饷有关..."

"告诉墨白,他却让我不要声张..."

"婆婆发现了,她威胁我..."

最后一页写着:"婉儿,若我遭遇不测,记住,梅花簪..."

我合上日记,泪如雨下。

嫡姐是发现了沈家贪污军饷的秘密,才被灭口的。

而沈墨白,很可能知情。

回到侯府时,天已经黑了。

我刚踏入院子,就被一股大力拉入黑暗中。

沈墨白将我抵在墙上,声音冰冷:"你去瑶光阁做什么?"

我心跳如鼓,却强装镇定:"思念姐姐,去看看她住过的地方。"

"撒谎!"他咬牙切齿,"你拿了什么?"

我直视他的眼睛:"世子怕什么?"

沈墨白的眼神变得危险:"苏婉,别逼我。"

"逼你又如何?"我挑衅道,"杀了我,就像杀嫡姐那样?"

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呼吸困难,却倔强地瞪着他。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窒息时,他突然松开了手。

"滚!"他低吼一声,转身离去。

我滑坐在地,剧烈咳嗽着,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沈墨白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

接下来,我要找到那支梅花簪。

2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爬起来,喉咙火辣辣地疼。

沈墨白的反应证实了一点——梅花簪确实存在,而且至关重要。

但会在哪里?

嫡姐的嫁妆清单我早已烂熟于心,那支簪子应该随她入了侯府。

我擦干眼泪,决定从沈墨白的书房开始找起。

作为续弦,我本不该踏入他的私人领地。

但今夜,他刚刚离府,正是最好的时机。

"青竹,把风。"

我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入了墨韵轩。

书房比想象中更加简洁,案几上摊开的军报显示他确实公务繁忙。

我快速翻找着每一个可能藏东西的角落。

突然,书架上一本《诗经》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嫡姐最爱的书。

翻开书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墨白,若事不可为,毁簪。"

字迹娟秀,正是嫡姐手笔。

我的心砰砰直跳,继续搜寻。

在书架后的暗格里,我终于找到了它——一支精致的银制梅花簪。

簪头可以旋开,里面藏着一张小纸条。

正要打开看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慌忙将纸条塞入袖中,却来不及放回簪子。

门被猛地推开,沈墨白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如墨。

"果然是你。"

我后退几步,背抵书架,退无可退。

"世子深夜回府,真是意外。"

他冷笑一声,大步走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交出来。"

我挣了挣,纹丝不动:"交什么?"

"别装傻!"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危险,"梅花簪。"

我仰头与他对视:"这是我姐姐的遗物。"

"它会要了你的命!"沈墨白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忽然笑了:"就像要了嫡姐的命一样?"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上力道加重:"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告诉我!"我压低声音吼道。

我们僵持着,呼吸交错,谁都不肯退让。

最终,他一把夺过梅花簪,却没想到我袖中的纸条。

"从今日起,你禁足院中,不得踏出一步。"

我冷笑:"世子这是要软禁我?"

"是保护你。"他松开我,转身离去,"别逼我动用更激烈的手段。"

房门被重重关上,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我瘫坐在地,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但值得庆幸的是,纸条还在。

借着烛光,我小心展开那张泛黄的纸条:

"军饷账册藏于佛堂地砖下,沈王勾结北狄,墨白无辜,勿牵连。"

我双手颤抖,几乎拿不住这张薄薄的纸。

沈王?是指沈侯爷?

而"墨白无辜"四个字,更是让我如坠云雾。

嫡姐为何特意强调沈墨白无辜?

他与这一切究竟有什么关系?

次日清晨,我的院外多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送来的饭菜简单到近乎羞辱——一碗清粥,一碟咸菜。

青竹气得直哭:"小姐,他们这是要饿死您啊!"

我摇头,将粥一分为二:"吃吧,保存体力。"

我必须想办法出去,找到佛堂下的账册。

但院门被锁,墙高三丈,插翅难逃。

午时,沈王氏派人来传话:

"少夫人既然不懂规矩,就好好闭门思过。"

我隔着门温顺应答:"儿媳知错。"

等人走后,我立刻检查院中是否有可利用之物。

可惜,连一块像样的石头都没有。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墙头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一个纸团被扔了进来。

我连忙捡起,展开一看:

"世子每月的十五会去城郊梅林。"

没有落款,字迹陌生。

十五?那不就是三日后?

我烧掉纸条,心中有了计较。

既然正门走不通,那就另辟蹊径。

院中有口古井,我检查后发现井壁有踏脚处,或许可以通往外面的水道。

但风险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尝试。

三日后,月圆之夜。

我让青竹假扮我躺在床上,自己则换上粗使丫鬟的衣裳。

借着月光,我顺着井壁慢慢往下爬。

井水冰凉刺骨,我咬牙潜入水中,幸运地找到了通往外界的暗渠。

当我浑身湿透地爬出侯府围墙时,几乎虚脱。

但来不及休息,我必须赶在沈墨白之前到达梅林。

城郊的梅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静。

我藏在一棵老梅树后,静静等待。

约莫子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间小径上。

沈墨白一身素衣,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他走到最大的一棵梅树下,摆出几样点心和一壶酒。

"瑶儿,又到十五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与平日判若两人。

"你妹妹很像你,倔强又聪明。"

"她找到了梅花簪,我不得不软禁她..."

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沈墨白斟了一杯酒,洒在树前:

"三年了,我始终找不到证据..."

"你在天有灵,可否给我一点提示?"

我的心砰砰直跳——他在祭奠嫡姐!

而且听他的意思,似乎也在追查真相?

这与嫡姐纸条上的"墨白无辜"吻合。

但若他真无辜,为何要软禁我?夺走梅花簪?

正当我思索间,沈墨白突然转身: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我浑身一僵,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来。

月光下,他的眼神复杂难辨:

"我就知道关不住你。"

我直视他的眼睛:"世子为何祭奠我姐姐?"

"因为她是我此生挚爱。"他答得干脆。

这个答案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

"那你为何...为何眼睁睁看着她死?"

沈墨白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我没有。"

"撒谎!"我声音发抖,"她日记里写了,她向你求助过!"

他猛地抬头:"你看了她的日记?"

"是,全部。"我向前一步,"包括她发现沈家贪污军饷的事。"

沈墨白脸色骤变:"你不该知道这些..."

"为什么?因为知道了就会像嫡姐一样被杀?"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积压多日的愤怒终于爆发。

"你以为软禁我就能保护我?"

"你以为拿走梅花簪就能掩盖真相?"

"沈墨白,你太让我失望了!"

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为何要失望?他本就不是我的谁。

沈墨白却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猛地抓住我的肩膀:

"你以为我不想报仇?"

"这三年我每天都在追查真相!"

"但对方权势滔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痛苦而狰狞。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墨白,一时怔住。

"那...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他冷笑,"让你像瑶儿一样送死?"

我挣开他的手:"我不是嫡姐,我不会任人宰割!"

"你们姐妹真是一模一样的倔!"

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左肩——

那里有一个梅花形状的烙印。

"看到这个了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嫡姐日记中提到过这个印记!

"这是..."

"沈家死士的标记。"他拉好衣襟,"我名义上是世子,实则是被操控的傀儡。"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切开始串联起来。

沈墨白是沈家培养的死士,却被推上世子之位作为幌子。

嫡姐发现了沈家的阴谋,向身为"夫君"的沈墨白求助。

但沈墨白自身难保,最终没能救下嫡姐...

"所以,嫡姐的死..."

"是沈王氏下的手。"沈墨白声音沙哑,"但我父亲才是主谋。"

我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时机未到。"他扶住我,"账册不全,证据不足。"

我想起袖中的纸条:"佛堂地砖下有账册。"

沈墨白眼睛一亮:"你确定?"

"嫡姐留下的线索。"

他沉思片刻:"明日我会想办法让你解除禁足。"

"然后呢?"

"然后..."他深深看着我,"你愿意与我合作吗?"

月光下,他的眼神真挚而痛苦。

我想起嫡姐纸条上的"墨白无辜",终于点了点头。

"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亲手为嫡姐报仇。"

沈墨白沉默良久,最终应允:"好。"

回府的路上一路无言。

翻墙回到院中时,青竹已经急得团团转。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我换下湿衣,将今夜所见所闻告诉了她。

青竹听得目瞪口呆:"所以...世子爷是好人?"

"至少不是敌人。"我揉着太阳穴,"明日见机行事。"

次日清晨,院门果然开了。

沈墨白派人送来新衣和首饰,说是要带我入宫赴宴。

"入宫?"我疑惑地看着传话的小厮。

"回少夫人,今日是贤妃娘娘寿辰,侯府女眷都要出席。"

我心中一动——这是个机会。

梳妆时,一个陌生丫鬟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佛堂已有人监视,勿轻举妄动。——小荷"

小荷?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但眼下顾不得许多,我必须先应付宫宴。

沈王氏见了我,脸色阴沉:

"今日若再出半点差错,家法伺候!"

我低眉顺眼:"儿媳谨记。"

马车上,沈墨白坐在我对面,目不斜视。

"佛堂有人监视。"我压低声音。

他微微点头:"我知道。"

"那小荷是谁?"

沈墨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见到她了?"

"她给我传了纸条。"

"她是...瑶儿的贴身丫鬟。"

我心头一震:"嫡姐的丫鬟?她还活着?"

"瑶儿出事前,将她送出了府。"

我忽然想起什么:"那她知道嫡姐是怎么..."

"她知道一部分。"沈墨白打断我,"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马车已经驶入宫门,我们必须扮演恩爱夫妻。

宫宴上,我见到了传说中的贤妃——沈家的靠山。

她与沈王氏眉眼相似,一看就是姐妹。

"这就是墨白的新妇?果然标致。"

贤妃笑着打量我,眼神却冰冷如刀。

我恭敬行礼:"臣妇参见娘娘。"

"听说你与你姐姐很像?"

这句话问得意味深长。

我垂眸答道:"嫡姐才貌双全,臣妇不及万一。"

贤妃轻笑:"她确实...很特别。"

特别二字咬得极重,让我后背发凉。

沈墨白适时插话:"娘娘,陛下似乎在看这边。"

贤妃立刻换上温柔笑容,转身离去。

我小声问:"她在威胁我?"

沈墨白微不可察地点头:"小心应对。"

宴会进行到一半,一个小太监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申时三刻,御花园东南角。"

没有署名,但直觉告诉我,这是小荷的安排。

我借口更衣,独自前往御花园。

东南角有一处凉亭,四周花木掩映。

我刚走近,一个绿衣丫鬟从假山后闪出。

"二小姐。"

她跪地行礼,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你是...小荷?"

"奴婢终于见到您了!"她哽咽道,"大小姐临终前一直念着您..."

我扶起她:"嫡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小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

"大小姐发现了侯爷通敌的证据,准备告发..."

"却被贤妃娘娘赐了一杯毒酒。"

我如遭雷击:"贤妃?"

"表面是病逝,实则是杀人灭口。"

"那沈墨白..."

"世子爷当时在北疆,赶回来时已经..."

小荷突然噤声,拉着我躲到假山后。

不远处,贤妃正带着宫女向这边走来。

"记住,侯府佛堂有密道,但危险重重。"

小荷匆匆说完,闪身消失在花丛中。

我定了定神,装作赏花的样子走出假山。

贤妃见到我,笑容意味深长:

"沈少夫人好雅兴。"

我福了福身:"御花园景致迷人,臣妇一时忘情。"

"是吗?"她走近几步,"刚才似乎看到你在与人说话?"

我心跳加速,面上却不显:

"娘娘说笑了,臣妇只是自言自语。"

贤妃突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你比你姐姐聪明,希望你也比她...识时务。"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我强忍疼痛:"臣妇谨记娘娘教诲。"

回府的马车上,我将小荷的话告诉了沈墨白。

他脸色阴沉:"贤妃盯上你了。"

"我不怕。"我握紧拳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账册。"

沈墨白沉思片刻:"明日我会制造机会,让你进入佛堂。"

"你父亲...会察觉吗?"

他苦笑:"他从不正眼看我。"

这句话透着无尽的悲凉,让我心头一颤。

这个表面风光的世子,原来活得如此艰难。

"沈墨白..."

他抬眼看我,目光深邃如潭。

"为什么帮我?"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仅仅因为嫡姐?"

沈墨白沉默良久,才轻声道:

"因为她临终前说...希望我保护你。"

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嫡姐,我亲爱的姐姐,到死都惦记着我...

"还有一个原因。"沈墨白忽然补充。

"什么?"

"你很像她,但又不完全像..."

他的目光太过复杂,我不敢深想其中含义。

马车缓缓驶入侯府,我们的"合作"也正式开始。

这场复仇,终于进入了最关键阶段。

3

计划定在三日后的子夜。

沈墨白告诉我,那夜沈侯爷会入宫面见贤妃,府中守卫最为松懈。

"佛堂外有两班侍卫轮流值守,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

他在我掌心画着佛堂的布局图,指尖轻触带来微微的痒。

"从侧窗进入,第三块地砖下有机关。"

我点头,将每一个细节牢记于心。

"找到账册后立刻离开,不要逗留。"

沈墨白的眼神异常严肃。

"你不和我一起?"

"我会制造不在场证明。"他握住我的手,"若有意外,去梅林找小荷。"

他的手心有一层薄茧,温暖而有力。

我忽然意识到,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携手。

三日后,夜色如墨。

我换上夜行衣,按照计划悄悄摸向佛堂。

沈墨白果然言中——侍卫正在交接,有短暂的空档。

我轻巧地翻窗而入,佛堂内檀香缭绕,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跪在第三块地砖前,我小心敲击,果然听到空响。

地砖边缘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凹槽,指甲恰好能卡进去。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地砖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阴冷的风从洞中涌出,夹杂着纸张和霉变的气味。

我点燃准备好的蜡烛,顺着狭窄的台阶一步步往下走。

台阶尽头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四壁摆满了书架。

烛光所及之处,全是账册和卷宗。

"北疆军饷...朔州粮草..."

我快速翻阅着,终于在最底层的暗格中找到了那本标记着梅花的账册。

正要离开时,墙角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盒子上同样刻着梅花纹样,与嫡姐的簪子如出一辙。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叠信件,最上面那封赫然写着:

"北狄大王子亲启..."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竟是沈侯爷通敌的铁证!

正当我准备将信件一并带走时,头顶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在下面?"

是沈王氏的声音!

我迅速吹灭蜡烛,屏息躲在书架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沈王氏不耐烦的催促:

"快点灯!侯爷等着看账册呢!"

火光亮起,我看到沈王氏带着两个婆子走下台阶。

"奇怪,明明听到有动静..."

一个婆子举着灯四处照看,灯光几次差点扫到我藏身之处。

我的心跳如擂鼓,额头沁出冷汗。

"老夫人,会不会是老鼠?"

沈王氏哼了一声:"找找账册在不在。"

她们开始翻找,距离我只有咫尺之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佛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走水了!西厢房走水了!"

沈王氏大惊:"快上去看看!"

她们匆匆离开,我长舒一口气——这必是沈墨白的安排。

不敢耽搁,我将账册和信件塞入怀中,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密道深处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那声音...竟有几分像嫡姐!

我僵在原地,理智告诉我不该节外生枝,但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向声源处挪去。

密道尽头竟是一间暗室,门上有小小的气窗。

透过气窗,我看到一个瘦削的女子被铁链锁在墙上,长发遮面,奄奄一息。

"谁...?"我的声音颤抖。

那女子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

"婉儿...?"

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是三年前就已经"病死"的嫡姐苏瑶!

"姐...姐姐?"我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虚弱地点头,泪水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

"你还活着...他们还说你..."

我语无伦次,双手颤抖着去解门锁,却发现需要钥匙。

"快走..."嫡姐突然紧张起来,"他们快回来了..."

"不!我不能丢下你!"

"听我说..."她艰难地向前倾身,"账册最后一页...有名单..."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嫡姐脸色大变:

"快走!从另一条路!推开最右边的书架!"

我含泪后退,按照她的指示找到了隐藏的通道。

最后一眼,我看到嫡姐对我做了一个口型:

"信任墨白..."

密道狭窄曲折,我跌跌撞撞地奔跑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嫡姐还活着!沈家不仅囚禁了她,还对外宣称她已死亡!

愤怒与震惊在我胸腔中翻腾,几乎要冲破胸膛。

密道出口竟在侯府后花园的假山后。

我刚爬出来,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拽入阴影。

"你疯了?"沈墨白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好拿了账册就走的!"

我猛地转身,揪住他的衣领:"你早知道!对不对?"

月光下,他的表情从愤怒转为震惊,最后变成痛苦。

"你...见到她了?"

这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测,我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为什么瞒着我?"

沈墨白没有躲闪,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为了保住她的命。"他声音嘶哑,"也为了保住你的。"

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沈墨白一把拉住我:

"先离开这里!"

我们借着夜色的掩护,翻墙出了侯府。

4

沈墨白带我来到城郊一处隐蔽的农舍,小荷早已等在那里。

"二小姐!"她迎上来,看到我怀中的账册,眼睛一亮,"您找到了!"

我却将账册重重摔在桌上:"现在,告诉我全部真相!"

沈墨白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一个比我想象中更加黑暗的故事。

原来,沈家世代为北狄提供朝廷情报,换取边境贸易特权。

沈侯爷表面忠君爱国,实则是北狄埋在大周最深的棋子。

"三年前,瑶儿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沈墨白的手紧握成拳,"她本可以告发,却..."

"却什么?"

"却因为顾及我,选择了沉默。"

我这才知道,沈墨白与嫡姐并非表面上的政治联姻。

他们真心相爱,甚至计划过私奔。

"我是沈家培养的死士,本不该有感情。"沈墨白苦笑,"但瑶儿...她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嫡姐发现真相后,试图劝说沈侯爷收手,却反被囚禁。

"对外宣称她病逝,实则关在密室拷问。"

"拷问什么?"

"她将证据藏在了哪里。"沈墨白眼中闪过痛楚,"但她始终没说。"

我翻开账册最后一页,果然看到一份名单——

上面详细记录了沈家安插在朝廷各处的眼线,甚至包括几位重臣。

"这些足够定沈家死罪了。"小荷激动地说。

"不够。"沈墨白摇头,"没有直接指向贤妃的证据,她完全可以弃车保帅。"

我想起那封未读完的信:"北狄大王子的信..."

沈墨白眼睛一亮:"你拿到了?"

我从怀中取出信件,他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凝重。

"比我想象的更糟...他们计划在陛下寿辰时发动宫变。"

我浑身发冷:"什么时候?"

"七日后。"

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先救嫡姐。"我坚定地说。

沈墨白却摇头:"打草惊蛇会害死她。"

"那就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我有更好的计划。"沈墨白展开一张地图,"三日后是贤妃生辰,沈侯爷必会入宫。"

他指向地图上的一条路线:"趁此机会,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密室救瑶儿,我去书房找与贤妃往来的密信。"

计划看似完美,但我心中仍有不安。

"沈墨白,你为何要冒这个险?"

他沉默良久,才轻声道:"因为这是瑶儿的愿望。"

"仅此而已?"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也因为..."他抬眼看我,"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那一刻,我似乎看透了这个表面冷漠的男人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坚持。

三日转瞬即逝。

贤妃生辰这天,整个侯府都忙碌起来。

我借口身体不适,留在了府中。

按照计划,沈墨白随沈侯爷入宫,半途折返。

子时一到,我再次潜入佛堂。

这次熟门熟路,很快找到了密室。

嫡姐仍被锁在那里,比上次见到时更加虚弱。

"姐姐!"我轻声呼唤,用偷来的钥匙打开牢门。

她茫然抬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婉儿...真的是你?"

我哽咽着点头,迅速解开她的镣铐。

"走,我带你离开。"

嫡姐却摇头:"不行...我走不远..."

她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双腿因长期囚禁已经萎缩。

"我背你!"

正当我弯腰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躲起来!"嫡姐推我。

但为时已晚,沈王氏带着四个家丁冲了进来。

"果然是你这小贱人!"她狞笑着,"侯爷说得没错,你会自投罗网!"

我护在嫡姐身前:"你囚禁世子妃,该当何罪?"

沈王氏大笑:"世子妃?她早就是个死人了!"

她一挥手,家丁们持棍逼近。

"抓住她们!侯爷要亲自审问!"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黑影从密道闪出,手起刀落,两个家丁应声倒地。

沈墨白!

他一身夜行衣,手中长剑寒光凛凛。

"墨白..."嫡姐轻声呼唤,泪如雨下。

沈王氏大惊失色:"你...你敢背叛沈家?"

沈墨白剑尖直指她的咽喉:"我从未效忠过沈家。"

剩下的家丁不敢上前,局面一时僵持。

"带姐姐先走。"沈墨白对我说,"我断后。"

我扶起嫡姐,艰难地向密道移动。

就在我们即将到达出口时,身后传来沈王氏尖利的笑声: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贤妃娘娘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沈墨白脸色一变:"不好!快走!"

我们刚冲出佛堂,整个侯府突然灯火通明。

数十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沈侯爷从人群中走出,面色阴沉如铁。

"墨白,我养你二十年,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沈墨白将我和嫡姐护在身后:"养我?你不过是养了一条狗!"

"很好。"沈侯爷冷笑,"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他一挥手,黑衣人齐齐亮出兵器。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府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和铠甲碰撞声。

"圣旨到!"

一队禁军冲入院中,为首的竟是当朝宰相!

"沈明德接旨!"

沈侯爷脸色大变,慌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沈明德私通北狄,意图谋反,即刻收押候审!"

沈侯爷猛地抬头:"不可能!贤妃娘娘..."

"贤妃已被打入冷宫!"宰相冷声道,"你们往来的密信,陛下已经过目了!"

局势逆转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原来沈墨白早已将证据通过可靠渠道呈递御前。

禁军将沈家众人一一拿下,沈王氏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嫡姐虚弱地靠在沈墨白肩头,泪中带笑:"终于...结束了..."

三日后,苏瑶"死而复生"的消息震动京城。

皇帝特旨恢复她的世子妃身份,并严惩了沈家一众党羽。

至于沈墨白,因举报有功,保留了爵位,但交出了兵权。

"值得吗?"我问他。

我们站在梅林中,花瓣纷飞如雪。

"用兵权换自由,很划算。"他轻笑,目光却落在不远处轮椅上的嫡姐身上。

嫡姐的身体需要长期调养,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婉儿。"她唤我,"过来。"

我走过去,蹲在她膝前。

"谢谢你。"她轻抚我的脸,"为我做的一切。"

我摇头:"是姐姐先保护了我。"

嫡姐望向沈墨白:"墨白都告诉我了,你很像当年的我..."

"但比我勇敢得多。"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握住她瘦弱的手。

"姐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江南。"她眼中闪着向往,"那里温暖,适合养病。"

沈墨白走过来:"我已经安排好了宅院和仆人。"

我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仍有深厚的感情。

"那我..."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嫡姐突然问。

我愣住了。

沈墨白的表情也变得复杂。

"姐姐,我..."

"别急着回答。"嫡姐微笑,"考虑清楚。"

那夜,我辗转难眠。

青竹看出我的犹豫:"小姐舍不得世子?"

我瞪她:"胡说什么!"

"那为何犹豫?"

我沉默了。

确实,大仇得报,我应该感到轻松。

但心底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次日清晨,嫡姐突然病情加重。

大夫说是说是多年囚禁导致的内伤发作,需要静养。

"江南之行恐怕要推迟了。"沈墨白忧心忡忡地说。

我主动请缨照顾嫡姐,日夜不离。

三日后,嫡姐的病情终于稳定。

她拉着我的手,说有话要单独告诉我。

"婉儿,我有一事相求。"

"姐姐尽管说。"

"我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我急忙打断:"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

嫡姐摇头,笑容平静:"听我说完。"

"我走之后...希望你能照顾墨白。"

我心头一震:"姐姐..."

"他表面坚强,内心却很孤独。"嫡姐的眼中闪着泪光,"你们...很相配。"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嫡姐的病情时好时坏,江南之行一拖再拖。

转眼到了深秋,满园菊花盛开。

这日,嫡姐精神格外好,竟能下床走几步。

她提议在园中赏菊,我们便陪着她慢慢散步。

"婉儿,你看那朵金菊,多像你小时候簪在发间的那朵。"

嫡姐指着一朵金灿灿的菊花,笑容明媚。

我正要回应,却见她突然脸色煞白,身体一晃——

"姐姐!"

我和沈墨白同时上前,却没能接住她。

嫡姐倒在了菊花丛中,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瑶儿!"沈墨白声音都变了调。

大夫匆匆赶来,诊断后摇头叹息:

"油尽灯枯...准备后事吧..."

我如坠冰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嫡姐却异常平静,轮流握着我们的手:

"不要难过...我早就该在三年前死去..."

"能多活这些日子...见到你们...已是上天的恩赐..."

她的目光在我和沈墨白之间流转,最后定格在远处的天空:

"看...多美的晚霞..."

随着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地平线,嫡姐也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了我们。

嫡姐的葬礼简单而庄重。

她生前最爱梅花,我们便将她安葬在梅林中。

葬礼结束后,沈墨白将自己关在房中三日不出。

我担心他做傻事,破门而入时,却发现他正在收拾行囊。

"你要走?"

他点头:"去北疆。"

"为什么?"

"瑶儿希望我继续保家卫国。"他苦笑,"虽然没了兵权,但我可以从小兵做起。"

我沉默片刻,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和你一起去。"

沈墨白震惊地抬头:"什么?"

"姐姐临终前让我照顾你。"我强作镇定,"我不能食言。"

他深深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北疆苦寒,不比京城..."

"我不怕。"

我们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再说话。

最终,沈墨白轻轻点头:"好。"

离京那日,秋风萧瑟。

我和沈墨白并骑出城,身后只跟着青竹和小荷两个忠仆。

路过梅林时,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马。

"姐姐会高兴的。"我说。

沈墨白望着远处的山峦:"她一直希望我们在一起。"

这句话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沈墨白。"我鼓起勇气问,"你...可曾对我..."

他转头看我,目光灼灼:"你呢?"

我没有回答,却策马向前奔去。

他很快追上来,与我并肩而行。

"苏婉。"风声呼啸中,我听到他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寻找答案。"

我笑了,扬鞭催马,向着北疆,向着未知的未来奔去。

身后,京城渐行渐远。

前方,是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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