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又恋了的小说悬铃木下的未寄情书言歌陆卿全文在线阅读

匿名 2025-09-25 13:10:54 27

梅雨季的傍晚总是潮湿得让人窒息。言歌蹲在悬铃木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快递箱上的水渍。雨水顺着伞骨在纸箱表面蜿蜒成河,浸透的快递单上"陆氏集团"四个字晕开成蓝灰色的雾。她攥着胶带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七年前陆卿衬衫上同款蓝灰色暗纹,正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想起外婆临终前枯瘦的手指,也是这样死死攥着那封泛黄的信。言歌闭上眼睛,任凭雨水打湿她的睫毛。七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可那个名字依然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割开她结痂的伤口。

"言歌!这批货急着发,别发呆了!"主管的吼声从仓库门口传来。

言歌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地贴上胶带。快递箱里不知装着什么贵重物品,包装格外精致。她的手指在"陆氏集团"的标签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像触电般缩回。

七年前的秋天,言歌十九岁,抱着沾满油墨的二手教材匆匆赶往图书馆。校园里的悬铃木叶子开始泛黄,风一吹就簌簌落下。她低头翻找书包里的学生证,没注意前方有人,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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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言歌慌乱抬头,对上了一双冷淡的眼睛。

阳光穿过悬铃木的缝隙,在那人白衬衫的领口投下菱形光斑。他皱着眉查看被蹭脏的袖口,眼尾的泪痣随着动作轻轻颤动。言歌认出了他——金融系的陆卿,校报上常称他为"天才少年",据说大一时就帮家族企业完成了一笔价值千万的投资。

"走路看着点。"他冷淡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言歌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掏纸巾:"真的很抱歉,我可以赔干洗费..."

陆卿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言歌叹了口气,蹲下去捡散落的教材。她没注意到,走出十几米后,陆卿回头看了她一眼。

三个月后,言歌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兼职。那是家装修简陋的小店,墙上贴满了顾客留下的便利贴。她穿着印有店名的围裙,在蒸汽弥漫的操作台后忙碌。

"欢迎光临..."言歌机械地说着问候语,抬头时却愣住了。陆卿倚在柜台边,白衬衫下摆随意塞进卡其色西裤,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与店内廉价的led灯带格格不入。

"一杯原味奶茶,少糖。"他的声音比上次见面时柔和了些。

言歌点点头,转身操作机器。不知为何,她的手有些发抖。当滚烫的奶茶溅在她手背上时,她忍不住轻呼一声。

"怎么了?"陆卿的声音突然靠近。

言歌抬头,发现他竟然翻越了柜台。这个向来矜贵的少年慌乱地抓住她的手腕,打翻了糖罐,琥珀色的糖浆在操作台上漫成蜿蜒的河。

"我带你去医院。"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

"不用了,只是小烫伤..."言歌试图抽回手,却在拉扯间露出了袖口下的旧疤——那是初中时为了保护外婆被醉汉划伤的痕迹。

陆卿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的目光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轻轻放开了手。

"至少让我帮你清理一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言歌从未听过的温柔。

那天之后,陆卿成了奶茶店的常客。他总是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笔记本电脑,偶尔抬头看言歌忙碌的身影。有时店里不忙,他会招手让她过去,指着屏幕上的数学题问:"这道题你会做吗?"

言歌摇头,她只是普通大学的文科生,对金融数学一窍不通。陆卿就会耐心地讲解,从最基础的微积分开始。渐渐地,奶茶店成了他们的秘密教室,蒸汽氤氲中,言歌学会了曾经令她头疼的公式,而陆卿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大三寒假,寒风裹着雪粒子扑在言歌脸上。她裹着外婆织的红围巾,站在陆家别墅外已经三个小时了。铁门后的欧式喷泉结着薄冰,折射出冷冽的光。

"言小姐,夫人让你进去。"管家终于打开了门。

陆家的客厅大得惊人,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陆母坐在真皮沙发上,妆容精致,手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听说你和我儿子走得很近?"她推过来一个牛皮纸袋。

言歌打开,里面不仅有手写的支票,还有一叠照片:她在奶茶店打工的模样,和外婆在出租屋吃泡面的场景,甚至有张是她在图书馆熬夜复习时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

"小歌是懂事的孩子。"陆母的声音像丝绸般柔滑,"陆卿是要继承家业的人,他的妻子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言歌的手指紧紧攥着照片边缘。照片上的外婆瘦小佝偻,正对着泡面碗微笑。那是外婆省下药钱给她买的"奖励",因为她期末考试拿了奖学金。

"这里足够你外婆做三次白内障手术。"陆母指着支票上的数字,"当然,前提是你从陆卿的生活中消失。"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言歌想起早上离家时,外婆摸索着给她系围巾的样子。老人浑浊的眼睛几乎看不见了,却坚持每天为她准备早餐。

"我...需要考虑。"言歌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母笑了:"毕业前给我答案。对了,"她优雅地端起茶杯,"你外婆住的棚户区很快要拆迁了,没有我的帮助,你们连补偿款都拿不到。"

言歌走出陆家大门时,雪已经停了。月光照在支票上,她数了数那些零,正好是外婆手术的费用。眼泪落在数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灿烂得刺眼。言歌穿着租来的学士服,在人群中寻找陆卿的身影。自从那个雪夜后,她开始刻意疏远他,但陆卿似乎察觉了什么,追得更紧了。

"言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陆卿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眼里盛满笑意。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来到礼堂后门,梧桐絮随风飞舞,落在他们肩头。

"我有话对你说。"陆卿的声音有些颤抖。

言歌突然注意到他西装口袋鼓鼓的。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知道那是什么。

陆卿把她抵在斑驳的砖墙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盒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跟我去纽约。"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简约的钻戒,"我可以说服我妈。我们可以..."

言歌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不远处举着相机的陆家司机。一瞬间,陆母的威胁、外婆的病、即将拆迁的房子...所有画面在她脑海中闪回。

"陆卿,你看。"她伸手抚平他微皱的眉,指向远处操场上追逐的学弟学妹,"我们已经不是可以不顾一切的年纪了。"

陆卿的表情凝固了:"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言歌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申请了南方的研究生,下周就走。"

陆卿抓住她的手腕:"是因为我妈对不对?她找过你了?"

言歌挣脱他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盒硌得她肋骨生疼。她想起外婆手术台上的消毒灯,惨白得像冬日的月亮。

"不是所有事都与你母亲有关。"她后退一步,"我只是...累了。你的世界太复杂了,陆卿。"

陆卿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被倔强取代:"我可以放弃继承权,我们可以..."

"别傻了。"言歌打断他,"你生来就是陆家的人,这是改变不了的。"

她转身离开时,听见戒指盒落地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只是挺直脊背走向人群。阳光照在她脸上,热得发烫,像极了那年奶茶店溅在手背的热饮。

五年后的商业酒会,水晶吊灯将陆卿的影子拉得很长。言歌作为快递公司的客服代表出席,工牌上"快递分拣员"的烫金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这位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我的未婚妻。"陆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言歌转身,看到陆卿无名指上的婚戒折射着冷光。他身旁站着一位穿高定礼服的女子,正优雅地向宾客点头微笑。

"您好,我是言歌,负责今晚的礼品配送。"言歌机械地伸出手。

陆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恢复如常。他的未婚妻友好地握了握言歌的手:"辛苦了,听说你们公司效率很高。"

言歌勉强笑了笑,借口去整理礼品区逃开了。她踮脚去够香槟塔顶层的空酒杯时,珍珠耳坠突然勾住了桌布。一瞬间,整座香槟塔轰然倒塌,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引来全场注目。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冲过来扶住了她。陆卿的动作快过了所有人,熟悉的雪松香水味裹挟着当年图书馆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温热而熟悉。

言歌抬头,对上陆卿的眼睛。五年过去,他眼角有了细纹,但泪痣依然醒目。一瞬间,他们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她还是那个笨手笨脚的奶茶店店员,他还是那个会为她翻越柜台的少年。

"谢谢。"言歌慌忙站稳,却发现陆卿的未婚妻已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优雅地递来手帕。

"没关系,意外而已。"未婚妻的笑容完美无瑕,"陆卿总是这么热心。"

言歌接过手帕,上面绣着精致的"林"字。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光鲜亮丽的世界里,她始终是个局外人。

暴雨夜的急诊室,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格外刺耳。言歌握着外婆枯瘦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歌儿..."外婆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枕头下...有东西给你..."

言歌摸索着取出一个褪色的信封。拆开后,她愣住了——是陆卿当年被退回的求婚信,信纸已经泛黄,夹层里还夹着张没有密码的银行卡。

"那孩子...每年都托人送补品。"外婆的手指摩挲着信纸上晕开的墨迹,"傻姑娘,有些债...不是用钱能还清的。"

言歌颤抖着读完信,才发现当年陆卿早已知道母亲的所作所为。他在信中承诺会保护她和外婆,甚至已经联系好了纽约的眼科专家。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言歌泣不成声。

外婆虚弱地笑了:"我怕...怕你跟他走。歌儿,外婆自私啊...我舍不得你..."

窗外的悬铃木在风雨中摇晃,像极了毕业典礼那天,她转身时陆卿颤抖的指尖。言歌俯身抱住外婆,老人身上的药香混合着岁月的味道。

"我不怪你,外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整理遗物时,言歌在阁楼发现了外婆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梧桐叶,1998年的字迹力透纸背:"歌儿高烧40度,借遍整条巷子才凑够住院费。"2005年的记录被水渍晕染:"工地包工头说要见女儿,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宝贝去那种地方。"最后一页停在七年前:"陆先生派人送来的保健品,我偷偷卖了换钱,可不能让歌儿知道。"

纽约中央公园的积雪开始融化时,陆卿在阁楼发现了尘封的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张明信片,每张都写着"致言歌",却从未填写地址。最后一张的邮戳是去年圣诞,背面画着歪歪扭扭的雪人,旁边写着:"今天终于学会煮红豆汤,可惜再没人嫌我放太多糖。"他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支烟,玻璃映出身后婚纱照里妻子完美的笑容。烟灰落在明信片上,烧出细小的孔洞,仿佛岁月在他们之间凿出的,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

深夜的快递分拣站,言歌对着"陆氏集团"的退货包裹发怔。扫描枪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她鬼使神差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件蓝灰色羊绒围巾,标签上的尺码是她七年前的尺寸。包裹夹层掉出张泛黄的电影票根,2018年情人节,《泰坦尼克号》重映场。那场电影她因为外婆突发哮喘爽约,却不知道陆卿独自在电影院坐了三个小时。

晨雾未散的公墓,陆卿将白菊放在新立的墓碑前。"外婆,我结婚了。"他对着照片里慈祥的老人轻声说,"但我还是会偷偷去她常去的早餐摊,买两个肉包,一个加辣一个不加。"风卷起墓前的纸灰,恍惚间他又看见言歌扎着马尾在奶茶店忙碌的身影,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镜,却遮不住眼里的星光。

霓虹初上的街头,言歌把围巾重新包好寄回陆氏集团。快递单收件人栏,她犹豫再三,写下了"陆太太"。转身时,悬铃木的种子落在肩头,像极了那年他偷偷别在她发间的栀子花。手机突然震动,新闻推送弹出"陆氏集团总裁大婚"的消息,配图里陆卿挽着新娘走过红毯,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冷光,而他的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似乎正望向某个虚无的远方。

雨下得更大了,言歌站在快递站门口,望着被雨水模糊的霓虹灯光。手中的包裹沉甸甸的,蓝灰色围巾的触感透过包装纸传来,像极了那年冬天陆卿悄悄围在她脖子上的那条。

"陆太太"三个字在快递单上显得格外刺眼。言歌深吸一口气,将包裹交给同事:"这个加急寄出,运费到付。"

走出快递站,雨水混合着泪水滑过脸颊。手机屏幕亮起,推送的新闻照片里,陆卿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身旁的新娘一袭白纱,笑容优雅得体。言歌放大照片,注意到陆卿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镜头,而是微微侧向一旁,仿佛在寻找什么。

"看够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言歌猛地转身,雨伞掉落在地。陆卿就站在几步之外,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西装外套已经湿透。他的眼睛比照片上更加深邃,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你...你怎么在这里?"言歌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陆卿向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熟悉的丝绒盒子:"七年了,我一直在等一个答案。"

言歌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你明天就要结婚了。"她指着手机屏幕,"答案七年前就给了。"

陆卿苦笑一声,打开盒子。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钥匙和一张泛黄的纸条。言歌认出了自己的笔迹——那是大四时她写给陆卿的便签,上面写着:"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悬铃木下等对方。"

"我每天都会去那棵树下一小时,"陆卿的声音低沉,"直到上个月,那棵树被砍掉了,要建新的教学楼。"

言歌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不知道陆卿这些年一直在履行这个她随口说出的约定。

"为什么现在来找我?"她轻声问。

陆卿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手机上:"因为我看到你把围巾退回来了。"他顿了顿,"那条围巾,我每年都会买一条同样的,想着也许有一天能亲手送给你。"

言歌这才注意到,陆卿的脖子上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蓝灰色围巾,已经被雨水浸透。

"你未婚妻..."

"她知道。"陆卿打断她,"她知道我爱的从来都是你。"

雨幕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不远处。车窗降下,露出酒会上那位优雅女子的脸。她的眼神复杂,既有理解,也有不甘。

"我该走了。"陆卿看了一眼手表,"婚礼彩排要迟到了。"

言歌点点头,弯腰捡起雨伞递给他:"别淋湿了。"

陆卿没有接伞,而是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他的心跳声透过湿透的衣物传来,快得不像话。

"最后一次,"他在她耳边低语,"让我再抱你一次。"

言歌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七年的时光在这一刻仿佛从未存在过,他们还是那对在图书馆角落分享耳机的少年恋人。

松开手时,陆卿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封信:"外婆去世那天,我去医院了。在走廊上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我没敢进去。"他将信塞进言歌手心,"这些年想对你说的话,都在这里。"

黑色轿车鸣了一声喇叭。陆卿最后看了言歌一眼,转身走向车子。他的背影依然挺拔,但脚步却沉重得像灌了铅。

言歌站在雨中,看着轿车远去,尾灯在雨幕中渐渐模糊。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上面工整地写着:"给我永远的歌。"

回到狭小的公寓,言歌换了干衣服,泡了杯热茶,才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折叠整齐的纸,最上面是一张支票,金额足够她开一家小小的奶茶店。支票背面写着:"实现你的梦想,就像你曾经实现我的。"

信纸上的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像是分多次写成的:

"歌: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结婚了。不是出于爱情,而是责任。陆氏集团去年陷入危机,只有林家的注资能挽救上千员工的生计。我挣扎了很久,直到看到你在快递站工作的照片——你穿着制服,笑得那么坚强。我突然明白,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让对方活得更好。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当初更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同?如果我坚持带你走,如果我反抗母亲更坚决...但人生没有如果。我们都被各自的枷锁束缚着,你的外婆,我的家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找到了当年偷拍我们的私家侦探。他承认是受我母亲指使,那些照片都是刻意选取的角度。你还记得图书馆那张吗?其实那天我就在镜头外,握着你的手。

信封里有张名片,是我为你联系的出版社编辑。你大学时写的小说草稿我一直留着,它值得被更多人看到。别拒绝,这不是施舍,而是我作为第一个读者的私心。

最后,奶茶店的配方我附在最后。按照你当年教我的比例写的,不知道对不对。我试过很多次,总是调不出你做的味道。

愿你余生平安喜乐,我的歌。

永远爱你的陆卿"

信纸最后粘着一张泛黄的便利贴,上面是言歌当年随手记的奶茶配方,字迹已经模糊。言歌的泪水滴在纸上,晕开了蓝色的字迹。

她翻到信封最里层,发现还有一张照片——毕业典礼那天,陆卿站在悬铃木下,手里拿着戒指盒,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时间,正是她离开后的半小时。

窗外,雨势渐小。言歌擦干眼泪,打开电脑,开始整理那些尘封的小说草稿。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照亮了眼角细小的纹路。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教堂里,陆卿站在彩排现场,机械地重复着婚礼流程。当牧师问他是否愿意娶林小姐为妻时,他的目光穿过彩绘玻璃,落在远处隐约可见的大学校园方向。

"我愿意。"他的声音平静,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左腕上的手表——那是言歌用第一个月打工工资给他买的生日礼物,表盘早已不再走动。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言歌坐在新租的奶茶店里,墙上挂着"悬铃木奶茶"的招牌。电视里直播着世纪婚礼的盛况,她只看了一眼就关掉了声音,专心调制手中的饮品。

"老板,这杯叫什么?"第一位顾客好奇地问。

言歌将蓝灰色的杯子递过去:"’未寄的情书’,本店特调。"

顾客尝了一口,惊讶地抬头:"味道好特别,有点甜,又有点苦。"

言歌笑了笑,看向窗外的悬铃木幼苗——那是她从大学老校区移植来的,据说和那棵被砍掉的树是同一品种。

纽约的公寓里,陆卿的新婚妻子发现丈夫总在周三晚上消失两小时。后来她悄悄跟过一次,发现他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面前放着一杯奶茶,静静看着树叶飘落。

她最终没有拆穿这个秘密,就像她同样保留着婚前男友的照片一样。成年人的婚姻里,总有些心照不宣的角落,用来安放那些无法割舍却又无法相守的过往。

多年后的一个冬日,言歌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明信片,上面只有一行字:"今天在伦敦喝到了一杯很像’未寄的情书’的奶茶。"她将明信片贴在收银台后的墙上,那里已经收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三十七张类似卡片。

每当有新顾客问起这些明信片的来历,言歌总是笑着说:"是一个老朋友寄的。"然后转身去调制新的饮品,蒸汽模糊了她眼角的泪光。

悬铃木在窗外静静生长,年复一年。有些故事,就像树下的情书,永远停留在未寄出的状态,却在时光里发酵成最醇厚的味道。

番外:悬铃木下的回信

五年后·春

言歌的奶茶店已经小有名气。

"悬铃木奶茶"的招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木质光泽,店门口的小黑板上写着今日特调——「蓝灰色回忆」,是加了海盐焦糖和伯爵茶底的奶茶,杯壁上会挂着一圈细腻的奶盖,像极了那年梅雨季晕开的墨水痕迹。

她正低头擦拭咖啡机,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她头也没抬,声音温和。

"一杯蓝灰色回忆,少糖,加双份红豆。"

言歌的手指顿了一下。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像是从梦里传来的。她缓缓抬头,看到陆卿站在柜台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西裤,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那双眼睛依然清亮如初。

他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好久不见。"

言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久不见。"

她转身去调奶茶,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蒸汽在眼前氤氲,她眨了眨眼,把突如其来的酸涩压下去。

"什么时候回国的?"她问。

"上周。"陆卿的声音很轻,"来这边出差,听说有家奶茶店很有名,就过来看看。"

言歌没说话,只是把调好的奶茶递给他。杯壁上用焦糖画了一片悬铃木的叶子,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

陆卿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那一瞬间的温度让两人都怔了一下。

"……谢谢。"他低声说。

店里人来人往,他们之间却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谁都没有再开口。

最终,陆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轻轻放在柜台上:"这个,还给你。"

言歌低头看去,发现是当年她写给他的那张便签——"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悬铃木下等对方。"

纸已经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

"我等到树被砍掉的那天,以为再也没机会了。"陆卿的声音很轻,"但现在,我想把它还给你。"

言歌捏着那张纸,喉咙发紧:"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墙上——那里贴着三十七张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每一张都没有署名,但每一张的字迹她都认得。

"因为我已经不需要它了。"他笑了笑,"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每次喝到好喝的奶茶,都会想起你。"

言歌的指尖微微发颤。

"你呢?"他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嗯,挺好的。"

陆卿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头喝了一口奶茶,笑道:"还是当年的味道。"

风铃又响了一声,有新的客人推门而入。

"我该走了。"陆卿放下杯子,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压在杯底,"下次再来。"

言歌想说"不用给了",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初,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言歌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缓缓拿起那张钞票。

——下面压着一张名片。

「陆卿·独立投资人」

联系电话:xxxxxxxxxxx

地址:xx市xx区悬铃木大街17号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如果你愿意,这次换我等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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