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花落情断,永世不见(陆景行苏云月)_花落情断,永世不见陆景行苏云月最新章节
我陪夫君平反之后,夫君终于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找到了真爱。 出门聚会,我被众人刁难时,夫君嫌我农户女出身,蠢笨不堪。 “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会刁难你?不刁难旁人?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转而揽着青楼出身的妾室温柔呵护,轻哄。 “你虽出身不好,但也是被逼无奈,有我护着,没人敢刁难你。” 我闭门不出,在院中种红梅,苏云月说我用邪术害她流产。 “那么多花,你为什么偏偏种红梅,不就是诅咒月月有血光之灾。” “你就放血七日,抄写经书百卷,小惩大诫,为自己的恶毒赎罪,为月月的孩子祈福。” 陆景行狠狠踹向我的腹部,押我去祠堂受刑。 七日后,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收拾包裹,悄悄离开了京城。 01 叫卖声、吆喝声,唱曲声、打铁声……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京城繁华似锦,人人向往。 我坐在马车中,将帘布放下,收回目光。 内心并无半分不舍。 来京本就是机缘巧合,如今离开也是理所应当。 我用没受伤的左手掀开轿帘,让车夫快点。 车夫应声之后,我抱紧自己的包裹,闭上眼睛小憩。 迷糊间。 我仿佛回了岭南。 陆景行跪在我面前,耳垂通红,目光真挚:“南姑娘,我现在虽然落魄,但你若嫁我,我陆景行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对你好,以命相护。” “南姑娘,你可愿嫁给我?” “姑娘?姑娘?” 我惊醒,下意识捂住了包着纱布的右手。 “何事?” “城门搜查,姑娘下来一下吧。” 我掀开轿帘,寒意扑面而来,我打了个冷颤。 外面被拦住的马车不止我这一辆。 “城门怎么突然开始戒严搜查了啊?天气这么冷,搞什么啊?” “听说是将军府丢了一个宝物,价值连城,正在四处追查小贼呢。” “哦哦,怪不得了,谁让将军府风头正盛呢?” 我抱着包裹的手松了松。 除了一些银钱,里面只有我娘亲留给的一块玉佩。 玉佩成色不好,堪堪称得上中等,如今被人摔得四分五裂,更是不值一文。 人群一点点前进。 官兵很快到了我的面前。 我拿出身帖,又将包袱打开,让官兵检查。 官兵看我一眼,又拿起我的玉佩,再看我一眼。 “你是何人?为何我觉得你眼熟?” 我的心提起来,生怕此时因为被官兵扣下。 “民女是、是……” 是早远离故土的岭南人士,还是名不副实的将军夫人。 一个犹豫,官兵眯了眯眼睛,就要挥手将我扣下。 “王二。” 另一个官兵走过来,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上前打开城门。 “行了,宝物已经追回,贼人也已抓住,接下来和往常一样就行。” 我收好身帖和玉佩。 坐在马车中出了城门。 “姑娘,你可想好去哪了?” 02 车夫甩着鞭子问我。 雇马车时我只说了出京城,去哪里却没有想好。 岭南已无故人在,将军府也不是我的归宿。 不过就在车夫问话的一瞬间,我想好了。 “去江南。” 做了将军夫人之后,我被逼着学了许多我根本不懂的诗词歌赋。 在文人的笔下,在先生的口中,江南是比京城更美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 晃晃悠悠,悠哉悠哉,到了江南的时候已经开春了。 月下廊桥,花前朱门。 烟花巷陌,丹青屏障。 杨柳依依,草芳花香。 那些艰涩难懂的诗词在我来到江南的这一刻具象化。 用仅剩的银钱买了个小院子,我在江南住下。 种菜、栽花、养鸡、养鸭…… 陆景行和苏云月不屑的事情,我做得津津有味,踏实且安心。 如他们所说。 我本就是农女。 装不来将军夫人的高贵大方。 娘亲走之前曾说希望我能安安稳稳,高高兴兴地度过这一生。 之前是我被迷了心智,现在这样就很好。 邻家马大娘怜我孤身一人,常过来与我聊天唠嗑。 三里巷的孙秀才长相虽可,但是眼下青黑,脚步虚浮,是个青楼妓院的常客。 今后仕途无望,更不是可以女子托付的对象。 隔壁卖猪肉的崔屠户,她家女儿虽然暴躁性烈了些,但实在是一个热心肠,最最心软不过了。 张家父子,富有却抠门,买东西必要砍价,不达目的不罢休,借他一文却如要了他们老命,是真正的铁公鸡。 …… 有马大娘陪我聊天,我足不出户就知道了周遭邻居的脾气秉性。 “马大娘,今天又过来了?” 我放下浇水的水瓢,擦擦手,给马大娘泡了一碗红枣茶。 陆景行总说让我喝些好茶,别喝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丢人。 我本就上不得京城的台面,喝不惯那些苦兮兮的好茶。 我捧着红枣茶,喜滋滋地喝了一大口,温暖甘甜。 好喝。 “大娘,今天可是有什么新鲜事?” 我放下大碗,看向马大娘双眼发亮。 “今天这可是个大事。”马大娘抹了一把嘴巴,“将军府听说过没?” 03 “听说这将军那个平民出身的夫人偷偷和人跑了。” “陆将军写了休妻书,说要抬妾成为正室呢。” 马大娘一口喝完碗底剩下的红枣茶,啧啧两声。 我一愣。 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 我是一个人走的,并非和人偷跑。 没想到陆景行竟恨我至此,我走后还要毁了我的名节。 我还是将军夫人的时候,陆景行就多次试探想要许苏云月平妻之位。 可我与陆景行新婚时,他跪地起誓:“我陆景行的妻子唯南晚音一人。” 陆景行虽娶了苏云月进门,但她是侧室,始终是妾。 我自欺欺人,不肯松口。 如今离开,也算是成全他们了。 “要我说,那个将军夫人是真傻,谁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罪啊?” 这事勉强也算是奇谈。 庆威三年,将军府反叛,满门流放岭南。 路上遭到仇家刺杀,只剩陆景行仓皇逃窜,晕倒深山,被一农女所救。 农女心存不忍,躲着那些刺客,将人捡了回去,喂药治疗。 日久渐生情。 农女与陆景行成婚,陪他平反,历尽千辛万苦,守得云开见月明,终得荣耀尊贵。 马大娘把腿一盘,信誓旦旦:“我估计啊,这将军夫人准是脑子被驴踢了,跑了!现在白白便宜了一个妾室。” “晚音妹子,你说大娘说的是不是?” 脑袋被驴踢的傻子抱着茶碗,笑着附和。 “是傻。” 不傻我怎么会救一个流放的罪犯? 不傻我怎么会信一个将军承诺的真心不变,唯我一人? 不傻我怎么会丢了半条命之后才终于死心离开。 马大娘慧眼,我给马大娘续上一碗红枣茶。 04 我和马大娘看法达成一致。 马大娘高兴得不行,将红枣茶一饮而空。 然后摆了摆手,阻止了我继续倒茶的动作。 “算了,算了,将军府这事都和咱们没关系,大娘今天和你说点和你有关的。” “咱们巷子来了位公子,年纪轻轻,相貌堂堂。” “我打听过了,这公子正直善良,是个好人,和你正相配。” “晚音妹子,要不去见见?” 马大娘撞了撞我,挤眉弄眼。 我哭笑不得:“马大娘,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若那公子当真那般好,我一个被休弃的农妇哪里配得上。” 马大娘拉着我的手愤愤不平。 “怎么不成?” “你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又能干,人又好,休弃你的男人定是有眼无珠。” “你放心去见,就算是天潢贵胄,咱也能配上两分。” 我最终还是没能推拒掉马大娘的好意,应了下来。 烟雨濛濛,岸边垂杨。 我将张屠户家聘来的狸奴藏在怀中,漫步雨中,从容欣赏这江南独有的景色。 凡事从容镇定,困境中亦有乐趣。 这也算是我做将军夫人之后,获得的为数不多的好处吧。 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 陆景行厌倦了我,又在一青楼女子身上找到了真爱。 京中一群贵女盯着我的位置,嫉妒生恨。 出门聚会。 开局宴饮时,她们刁难我我是农户女,德不配位,我委屈又难堪,看向陆景行。 陆景行正抱着青楼出身的苏云月轻哄。 “我知你品性高洁,只是被逼无奈,沦落风尘。” “你且放心,有我在,她们不敢说你半个字。” 马球会上,我被众人刁难堵截,惊慌、失措,想让他帮帮我。 陆景行抬眉:“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会刁难你?又为什么只刁难你,不刁难旁人?” “多想想自己的原因。” 陆景行不耐转身。 转而对一旁的苏云月耐心问询,可有人欺负她,他为她撑腰。 马蹄被恶意绊倒,我摔倒在地,脚踝崴伤,腿部骨裂。 陆景行嫌我蠢笨不堪,扶着苏云月小心下马,轻声呵护。 失望多了,我就不再奢望他护着我。 拦不住人家的刁难,解决不了的困境,我就从容应下,或许还能发现些趣事。 思绪回笼,我撞上一面肉墙,与马大娘口中的公子不期而遇。 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油纸伞遮在我的头顶,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容貌。 “姑娘?姑娘?” “不知姑娘看这么久,可是我这张脸有什么特殊?” 公子调笑,却不显轻浮。 我回神,摇头。 “在下叶青舟,这把油纸伞姑娘拿着,有空时还给我就好。” “多谢公子帮忙。” 抱着怀中狸奴,遮着青色纸伞,我脚步匆匆归了家。 给狸奴洗了澡,喂了奶,我摸着油纸伞,目光闪动。 “喵喵~” 狸奴嗓音娇软,我将它抱起,点点它粉色的鼻头,开心地笑了。 “这么会撒娇,以后你就叫无忧吧。” 一生嬉戏玩乐就好,无需忧愁。 “喵~” 无忧叫着应和,伸爪拍了拍我的脸。 我笑着捏了捏它的爪子。 身心放松。 是啊,我现在只是一个农女,吃饭穿衣即可,想那么多做什么。 “无忧真聪明。”我亲了亲它的爪垫,“好了,咱们睡觉。” 雨过天晴,江南不再朦胧。 绿意青葱,花香盈袖,我带着油纸伞登了叶青舟的门。 “公子,我来还伞。” 叶青舟一身白衣,更显出尘。 叶青舟接过油纸伞,却拦住了我离开的脚步。 “看姑娘不是江南本地人,不知何故来此?” “公子也不像是江南本地人。” 叶青舟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笑笑:“是我唐突了。” 我摇摇头,转身离去。 “不过是一个被休弃的农妇,在江南种田讨生活罢了。” 05 外面传言,叶青舟要与我定亲了。 给无忧买了羊奶,给自己买了吃食,听着一路上的窃窃私语。 我回到家,将手中的番薯砸向躺在摇椅上的贵公子。 “叶青舟,你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毁我名誉,你拿什么负责?” 叶青舟接住番薯,懒洋洋开口:“我既与你定亲,我就娶了你呗。” “马大娘,你说好不好?” “当然好!你长得俊,晚音长得美,我当初一看你们两个就觉得你们极配。” “马大娘果然有眼光,有远见。这番薯大娘拿回去吃。” 叶青舟笑眼眯眯,甜言蜜语,把马大娘哄得晕头转向。 马大娘拿着一个番薯乐呵呵走了。 恃靓行凶,恶劣至极。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指挥叶青舟劈柴、浇水。 “来啦。” 叶青舟笑眯眯应下,撸起袖子,拿起水瓢。 等我回头,水淹庭院,花伏菜倒,叶青舟拿着水瓢满脸无辜。 “啊,要你何用?无忧都当比你强!” 日子就这样悠然又鸡飞狗跳地走过。 水上涟漪,河上画舫。 吴侬软语,美人如画。 叶青舟轻摇折扇,饮着美酒,吟着诗词,潇洒又快活。 “南晚音,你这人当真是无趣至极,如此美景,你就只在乎你怀中那只狸奴。” “我本也不懂什么诗词歌赋,是你强硬拉我来的。” 叶青舟笑笑,凑到我耳边,呼吸灼热,嗓音暧昧。 “我都要与你下聘成亲了,出来游玩怎么能不带自己的未婚妻呢?” 我淡定转身,双手举高:“无忧,咬他。” “喵~” 无忧挥挥爪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撒娇。 “哈哈哈。” 06 故人相见应不识。 手腕被抓住,我抬眼见到陆景行,他神色疲惫。 “南晚音,跟我回去。” “月月因为你失了孩子,你不过是受了点责罚,就算是闹脾气也该够了。” 陆景行眉尖轻蹙,劝我。 当初他发现晚音不见了之后,确实着急了一瞬。 封城搜查。 但月月告诉他,我不过是想让他吃醋。 他想想也是,觉得不能随了我的意。 就撤了搜查。 等着我回来。 没有想到,一天、两天、一个月…… 我都没有回去。 他这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寻着踪迹找到了我。 手腕的伤口明明已经愈合,现在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听着陆景行的话,只觉得可笑。 我闭门未出,不过是在自己园中种了几株红色红梅。 就冲撞了远在东院的苏云月,害她流产。 苏云月倚靠在陆景行怀中,哭哭啼啼。 “景行哥哥,我早就听说民间有好多风水邪术可以伤人,我们的孩子就这样被、被晚音姐姐……” 苏云月掩面,声音哽咽,似是再也说不下去。 无稽之谈,狗屁不通。 苏云月是青楼出身,一早就被妈妈灌下了药,她的孩子本就保不住。 陆景行好歹也是将军,怎么会信这么烂的话。 我的自信被陆景行的话打破。 陆景行轻柔地擦去苏云月的眼泪。 “月月,我知道,别伤心,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至于你,”陆景行一脚踹在我的腹部,“心思不正,残忍恶毒。” “你就放血七日,为自己的恶毒赎罪,抄写经书百卷,为月月的孩子祈福。” 我被押到了祠堂。 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有多少呢? 可以洒满整个祠堂。 我被割腕放血的时候,陆景行将苏云月的名字写入族谱。 路过我时,脚步顿住。 “这血。” 我眼中亮起希冀。 “真脏。” 放血结束,我被压着跪抄经卷时,陆景行重金搜罗京中名画,以求苏云月一笑。 得知我昏迷,陆景行冷嗤一声:“想装晕躲避刑罚?用盐水泼醒,继续。” 那段时光我至今不敢回想。 如今,陆景行轻轻一句一点惩罚,一句闹脾气,就将此事轻轻揭过。 让我回去? 我挣开陆景行的手:“你已将我休弃,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还请陆将军自重。” 07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陆景行休妻,抬苏云月为正妻办的声势浩大。 谁人不知? 我笑了笑,祝陆景行和苏云月恩爱白首,朝家的方向走。 无忧现在长大了,也更黏人了。 我出来时间久了,它就要在家闹了。 陆景行皱着眉,心烦意乱,伸手拦住我的去路。 我抬眼:“陆将军是打算强抢民女吗?” 四周人来人往,已经有注意到了这边。 陆景行抿抿唇,微低下头:“我当时只是为了刺激你回来。” “并没有给你休妻书,不算数。” 那就是已经抬苏云月为妻了。 张屠户的女儿朝我的方向比了比手,我轻微摇头,问陆景行。 “你既叫我回去,我回去之后是什么身份?苏云月是正妻,我是什么?” 陆景行沉默了。 我嗤笑一声,绕开陆景行。 “陆将军若想纳妾,可尽去找旁人,我不为妾。” 回家之后,无忧果然等急了,围着我喵喵叫。 我将羊奶放到地上,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等急了吧,快吃吧。” 无忧一反常态地没有冲到最爱的羊奶前大吃特吃,反而一直蹭我的手腕。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将无忧抱在怀中,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开心。 我亲了亲它粉嫩的爪垫,神色郑重。 “放心吧,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是夜。 陆景行闯到了我的小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部,陆景行揽着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 “音音,我不会让你做妾的。” “回去之后,你依然是正妻,月月做平妻,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好不好?” 陆景行的手慢慢上移,呼吸也变得灼热。 “不好。” 我从枕头下抽出匕首,横在陆景行的脖颈之上。 “苏云月满足不了你的话,出门右转,秦楼楚馆,随陆将军挑选。” 08 陆景行脸色铁青地走了。 我将匕首重新安放在枕头下面,一夜未眠。 天刚亮,马大娘就匆匆赶了过来。 “晚音妹子你没事吧?” “从张屠户他闺女那听说你被一个长得很凶的男人拦下那会儿我就想过来了。” “本来都到门口了,但又担心你睡下了,就回去了。” 我心中一暖,街坊邻居善良热心,我喜欢这样平凡的日子。 希望陆景行可以早点离开。 “马大娘,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马大娘舒了一口气。 看我一眼,有些犹豫。 “大娘有话直说就好。” “晚音妹子,那个,纠缠你的男人是你前夫吗?” 我点头:“是他。” 马大娘抓住我的手:“晚音妹子别怕,青舟小子喜欢你,让他护着你。”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景行似乎是真的很想让我回去,曾经用在苏云月身上的手段在我身上上演。 绫罗绸缎,珠宝首饰。 流水一般送到我的小院。 我不为所动,全部退回,只拿着自己卖鸡蛋、鸭蛋的钱高兴不已。 直到陆景行送来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 “音音,这块玉佩是我特意让人仿造那块做的,成色更好。” 我身体发颤,艰难地理解陆景行的话。 他亲手将我娘亲的遗物摔碎,现在做了个赝品给我? 怒火冲垮了我的理智,我再也没有忍住,狠狠给了陆景行一巴掌。 “陆景行,你也配?” 09 离开京城之前,我去找了陆景行,让他将那块玉佩还给我。 那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我当做定亲信物送给了陆景行。 现在,我要拿回来。 “什么玉佩?” 陆景行正在练武,神色不耐。 说完,陆景行想到什么,枪法陡然一利,对准我的咽喉。 “南晚音,你该不会死性不改,又想用邪术害月月吧。” 我不闪不避。 当初发誓用这杆枪护我的人,终究将枪尖对准了我。 可见,海誓山盟,不过是镜花水月。 我提醒陆景行:“成婚前夜,我送你的定情信物那块玉佩,还我。” 陆景行下意识去摸心口,却摸了个空。 “那块劣质玉佩,成色太差,配不上景行哥哥。” “我和景行哥哥一提,景行哥哥就同意了,换成了我拿来的成色更好的玉佩。” 陆景行眉目舒展,过去扶住苏云月的身子:“你身子还虚脱,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 “景行哥哥不在,月月内心难免孤单,就想过来陪景行哥哥练武。” 身体一阵阵发虚,我没精力听他们打情骂俏。 “苏云月,那玉佩是我的,给我。” “南晚音,你能不能别那么不懂事,你看不见月月现在身子虚弱吗?” 陆景行皱眉吼我。 “没事的,景行哥哥,玉佩是我放的,我知道在哪。既然晚音姐姐要,我去拿给她就好。” 叶晚音弱柳扶风地走了。 徒留我和陆景行对视。 陆景行忽然皱了皱眉,朝我走过来两步:“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白?” 明知故问,我朝后退了一步,等着苏云月回来。 陆景行伸出的手顿了顿:“回头我给你请太医,给你好好补补。” “你想吃什么就吩咐下人去给你买,不必担心银钱。” “我……” “景行哥哥,咳咳。”苏云月一步三喘地回来了,脸色惨白,“我把、咳、玉佩拿、咳咳、回来了” 陆景行瞬间忘了要和我说的话,冲过去抱住苏云月。 “月月,你怎么了?” 苏云月虚弱一笑:“没事,不过是小产后的后遗症罢了。” “景行哥哥,你快把玉佩给晚音姐姐送过去吧。” “好,我给她送。” 陆景行接过玉佩朝我走来。 10 当着陆景行的面,我将那块玉佩扔了出去。 我笑得快意。 这块玉佩飞出去的弧度那么大,就如同当年一般。 当年陆景行拿着玉佩向我走来。 就在我伸手去接的时候,他将玉佩抛向了远处。 它飞得那样远,滑落得那样快。 我用尽全力,飞身去扑。 也只得看到玉佩在我面前碎成几瓣。 “不、不要……” 这是娘亲留给的唯一一件东西。 我将碎片揽在一起。 跪在地上,颤着手去拼,却只是徒劳。 玉佩四分五裂,再也回不到当初。 绝望和愤怒充斥着我的身体。 我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晕倒前,我看到了苏云月嘴角得意的笑。 ‘和我争,你不配。’ 我知我斗不过将军府。 醒来后,我忍下痛苦,酸楚,收拾包裹,走得悄无声息。 但陆景行就是不肯放过我。 玉佩碎落,我挑衅地看着陆景行。 我打了陆景行一巴掌,又当众给他难堪。 我知道我不会有好下场,但我不在乎了。 11 陆景行走了。 那天的事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陆景行也不再往我的小院当中送东西。 除了街角巷陌看向我的奇异目光和我经过时的窃窃私语。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从前。 马大娘过来宽慰我,让我别放在心上,人们就是一时新鲜,很快就会被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力,忘记这件事。 谢过马大娘的好意。 我给马大娘拿了几个鸡蛋。 阳光明媚,花香蝶舞。 无忧忙着在花丛中追蜂捕蝶,我躺在摇椅上休息假寐。 “邦邦。” 门被敲响。 叶青舟站在门外。 “南姑娘,近来可好?” 我摇摇头:“不是很好,少了个干活的人。” “我这不就来了。” 月色朦胧。 我给无忧洗了澡,擦了脚脚,等它毛发全干,抱着她上床睡觉。 陆景行一身酒意闯进了我的房间。 匕首刚刚拿出来就被陆景行夺走扔掉。 “南晚音,我本以为是我过分了一点,伤了你的心。” “没有想到,京中传闻不假。” “月月说得对,是你有奸夫,和他私奔了。” 当时月月和他说时,他还生气,第一次和月月发了火。 训斥她不要胡乱相信这些传闻,谁料这些传闻竟然是真的。 “怪不得我怎么哄你,你都不肯和我回去,原来是想和他成亲。” 陆景行一身酒气,身躯沉重,一手将我双手反制在头顶。 “我告诉你,我一日不给你休妻书,你就一日是我的人,我做什么你都得受着。” 陆景行胡乱吻上我的唇,另一只手向下去解我的衣襟。 我用力反抗,却推不动分毫。 “喵!” 无忧尖叫一声,爪子狠狠抓向陆景行。 “哪里来的小畜生?” 陆景行吃痛,停下动作,大手抓住无忧就要摔到地上。 “不要!” “喵~!” 无忧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喊声,紧接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要,不要……” 我看着地上的无忧,眼泪无声无息落下。 娘亲留给我的玉佩,我没有护住。 现在的无忧,我也护不住。 我推开陆景行,下床抱着无忧,泪流满面。 我本不欲再与权势富贵沾边,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陆景行,你说我有奸夫,那你知道我的奸夫是谁吗?” 我死死地盯着陆景行,一字一字。 “他叫顾、行、舟。” 顾是国姓。 12 皇上微服出访,带回来一位江南女子,进宫即封为贵妃。 我一身华服,住在奢靡的宫殿,宫女告诉我,皇上来了。 我点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起身迎接。 “音音快起来,朕不是说过,你见朕无需下跪嘛。” 顾行舟佯怒,将我扶起,然后挥退下人:“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顾行舟微微松了口气:“七日后,是赏花宴,你要出席。” “臣妾明白。” 无忧被摔在地上那晚。 我去找了叶青舟,在他面前,伏地叩头。 “求皇上准许民女入宫。” 新帝登基,为陆景行平反,作为将军夫人,我又怎会没有见过皇上? 叶、不、顾行舟褪去了平日的风流,变得威严凌厉。 装聋作哑是我和他平日的默契,但在我说出他的真实名字的时候我就打破了这个默契。 “哦?说说,凭什么?” “您的后宫需要一个不与任何权贵相关的靶子,我可以。” 京中贵女见我软弱可欺,在我面前也没有太过谨慎,我知道了很多秘闻。 顾行舟刚刚登基,世家权贵,把持朝政,后宫妃嫔尽是眼线。 顾行舟需要一个理由除去他们。 顾行舟纵容巷子中流言肆虐,也正是试探我的意思。 “你会死。” “没有关系。”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在意的东西只有那一两样,我不能再接受失去了。 只是可惜,我的安稳生活,终究没有过上。 听见我的回答,顾行舟又恢复了那副风流的模样。 “她们一个个可不是好对付的哦,还有你那个陆景行的妾室、不对、正妻,她可不是善茬。” 我笑笑:“臣妾现在是叶晚音,更是宠冠六宫的贵妃,有皇上为我撑腰,臣妾怕什么?” 13 赏花宴如约而至。 我越过皇后,坐在主位之上。 等着各家贵女见礼。 各人反应尽不相同,失态的跌倒在地,喊着我的名字,神色惊恐。 好点的,脸色惨白,强忍着恐惧坐下。 苏云月是更为出挑一些的,除了面色白了白,一切如常。 赏花宴刚刚开始。 我和众妃之间的气氛就剑拔弩张。 我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直接嘲讽的,我开口骂回去。 暗中嘲讽的,我直接给她扣上一个质疑皇上的名头,让她去找皇上理论。 众妃憋屈到极致。 皇后笑着打圆场:“都是一家姐妹,和和气气。” “说起来,不知刚才各家姑娘见到贵妃娘娘为何时这个反应?” 苏云月瞬间开口。 “皇后娘娘,您不知道,姐妹们失态,也是情有可原。” “贵妃娘娘和一个将军府的一个弃妇十分相像呢。” “哦?” 我没管皇后,瞥了苏云月一眼。 我还没有找苏云月的麻烦,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苏云月欺压我太久,纵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是下意识地贬低我。 “你是陆将军的妾室?” 苏云月脸色一僵。 “回贵妃娘娘,臣妇已为正室。” “嗯。”我点点头,漫不经心,“见了本宫为何不行跪拜大礼?” 我在针对她,我们都心知肚明。 苏云月低垂着头,掩住眼中的怨毒,俯身叩首。 我漫不经心开口。 “听说陆夫人身体不好,又流产过,参加这些聚会实在是辛苦。” 苏云月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 “贵妃娘娘,我……” “本宫体恤,以后凡是聚会,陆夫人不必参加,在将军府专心养身体就好。” 苏云月死死瞪着我,将目光投向皇后。 皇后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陆夫人还不谢恩?” 苏云月恨得牙都要咬破了,声音像是从嗓子中挤出来的。 “谢贵妃娘娘体恤。” 赏花宴结束之后,顾行舟亲自来接我。 “爱妃今日可开心?” 我抱着顾行舟的手臂撒娇:“这几个妃嫔嘲讽人家是江南孤女,现在恃宠而骄,将来必定不得善终,人家说不过。” 我伸手一指,几个妃嫔立马战战兢兢跪下,为自己辩驳求饶。 “哈哈哈,朕为爱妃出气。” 顾行舟听也不听,降级的降级,砍头的砍头,剩下的废入冷宫。 然后抱着我大步离去。 赏花宴后,我狐媚惑主,红颜祸水的名声彻底传开。 14 “景行哥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陆景行看着苏云月哭哭啼啼的那张脸,无动于衷,甚至觉得厌烦。 “你为何要去挑衅晚音?” 苏云月哭声顿住:“景行哥哥,皇后问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 “我怎知晚音姐姐抛弃你后去做了贵妃娘娘,还因此迁怒我。” 苏云月话音委屈,眼泪欲落不落,可怜动人。 陆景行没有任何感觉,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喜欢苏云月。 苏云月眉眼与晚音很相似。 但性格截然相反。 苏云月娇弱柔软,晚音坚韧好强。 受伤那些日子。 他整日瘫在床上,晚音一个人砍柴、做饭、洗衣、赚钱,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恨自己不能保护好她。 他好了之后,他要练武,要平反,要和敌人斗智斗勇。 晚音依旧不得闲,帮他联络盟友,帮他搜集信息,几次死里逃生。 看着晚音虚弱地躺在床上,他心中发誓,一定要伤害晚音的人付出代价,再也不会让晚音受苦。 后来,他平反成功。 晚音坚韧,用不上他帮忙,他日渐焦躁。 应了同行邀约,去了青楼。 直到在青楼见到苏云月,他在她身上见到了想见的晚音。 他不顾一切将她娶回了府。 柔弱、无助。 他将从前对晚音的亏欠一股脑地补在苏云月身上。 渐渐地,他混淆了亏欠和爱,真的以为自己爱上了苏云月。 他看出了苏云月的小把戏,但因着苏云月与晚音相似的眉眼,总是选择了默认。 包括那次所谓的邪术致使苏云月流产。 他把这当做补偿。 他却忘了,他伤害的人,才是他真正深爱的、亏欠的人。 他错了。 陆景行睁眼,拿出一纸休书。 “给你,离开京城。” “景行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苏云月不敢置信,红着眼圈,梨花带雨。 “不,我不走,景行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景行点点头。 “好,我有错,你也有错。” “晚音这几年经历过什么,你也体验一遍吧。” “来人。” 15 夜色深深。 陆景行来宫中见了我。 我神色淡淡:“将军擅闯后宫,这是死罪。” 陆景行抿唇不语,从怀中掏出一只狸奴。 “音音,当时的事,我不是故意的,这只狸奴是我特意寻的,长相一样,乖巧可爱。” 再相像、再可爱也不是我的无忧。 手中的花被我折断。 我目光冰冷。 “陆将军这么喜欢把别人的东西毁掉之后,再找一个赝品吗?” 先是玉佩,再是狸奴。 下一个是什么? 陆景行神色僵住。 面色变得惨白。 是啊。 他总是这样。 更是因为一个赝品,伤了晚音。 将晚音推到了别人身边。 不过一切都来得及。 苏云月说,晚音针对她。 若非放不下他,对他还有感情,晚音怎么会针对苏云月。 陆景行开口,眼神中带着几分企盼。 “音音,我之前是被苏云月和你那张相似的脸迷惑,做错了一些事情。” “但是我现在已经处置了苏云月。” “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你和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感情?我不知道陆景行从哪里看出来的,他哪里还值得我的感情。 我气笑了。 “陆将军这是要抢皇上的女人吗?” “可皇上只是利用你!”陆景行神色激动,“他只是把你当做后宫的靶子,来铲除朝廷中那些与他作对的臣子。” “月月,我是将军,手中握有重兵,他迟早也会对付我。” “趁皇上现在还不敢动我,你和我走吧,今后无论天涯海角。 “我陆景行发誓,挚爱唯你一人,绝不纳妾。” 听着陆景行说誓言,我只觉得恶心。 我抬手,露出右手手腕。 几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白皙的手腕上,触目惊心。 陆景行发了那么多誓,一生一人,护我周全。 最终不还是娶了苏云月,亲手伤了我。 无需说话,已经足够讽刺。 “音音,我、我” 陆景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本宫与皇上的感情,无需你来置喙。” “陆将军若是再不离开,本宫就喊人了。” 月色皎皎,庭院空空荡荡。 我扬声。 “皇上看戏看够了,就出来吧。” 皇宫守卫森严,陆景行怎么能这么顺利地进来,与我相见。 其中定有某个人的暗许。 一身黑衣翩然落下。 16 “陆景行对你当真是痴情。” 顾行舟看着陆景行离去的方向啧啧称奇。 我不置可否。 陆景行只是不能接受曾经对他一往情深的我,如今对他冷漠以待。 被他弃若敝履的人,成了他现在夜闯皇宫才能偷看的一眼的人。 顾行舟自顾自坐下,桃花眼看着我似笑非笑:“我听着都感动了,朕的贵妃当真不心动。” “不心动。” 退一万步,就算陆景行真的爱我。 那迟来的深情,也一文不值。 顾行舟摸摸下巴,不知信是不信。 “这段时间,后宫众人要对你动手了。” 我了然。 后宫的手段最常见就是那两样。 嫔妃流产,诬陷我干的。 暗中下药,让我不能有孕。 前者正好让我的妖妃的名声更盛一些,与我和顾行舟的目的不谋而合。 后者,陆景行那七日放血,已然伤了我的身体,再难有孕。 红花对我来说无所谓。 顾行舟国事繁忙,和我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我所猜不错。 后宫争的就是一份恩宠,其他人怎么可能忍受我专房之宠。 有陆景行护着。 我不仅一点事没有,反倒是其他嫔妃大都被惩罚降级,就连皇后都受了发落。 后宫动荡,前朝亦不安稳。 皇上斥责惩罚了对我动手的嫔妃的家人。 前朝中开始出现将我处死的声音。 皇上不为所动,我风头无两。 17 打猎场上,我再次见到了陆景行。 陆景行嘴唇惨白。 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痴痴地看着我。 皇上爱我。 打猎时都要与我同乘一马。 兔子、山鸡、小鹿…… 顾行舟箭法很好,我看着看着渐渐叶品出了打猎的趣味。 顾行舟把弓箭交给了我,亲手教导我搭箭,瞄准。 老虎扑过来的时候。 马儿受惊。 我和顾行舟被摔下马。 “皇上,保护皇上……” 人群嘈杂,朝顾行舟涌了过去。 我这里成为了老虎的突破点。 老虎嘴中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我挥舞着手中的弓箭,准备殊死一搏。 “音音,小心!” 陆景行挡在我的面前,手中的弓死死抵在老虎的口中。 将老虎制服,陆景行松手的时候,我看到陆景行的腕间露出了一丝血迹。 我抿了抿唇,不想欠他:“陆将军,你的手腕。” 陆景行慌张地把手腕往后一藏。 “没事,不是刚刚受伤的。” 说完,陆景行犹豫了一下,又将手腕露了出来。 陆景行从来不知道,放血那么痛、那么折磨。 苏云月死了。 承受不了放血的痛苦,在第三天咬舌自尽了。 陆景行不信。 那么点痛,怎么就会让苏云月咬舌自尽呢?音音可是承受了七天。 陆景行将匕首狠狠划过自己的手腕。 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流出,身体一点点变虚弱。 除了痛之后,最大的感受是折磨。 放血之后的补药不是补药,是延续痛苦的毒药。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意识迷糊之间,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他一个厮杀战场的将军都觉得难捱。 可晚音艰难地撑下来了。 期间还抄写了经书百卷。 晚音好不容易活下来,拖着虚弱的身体来找他,可他做了什么? 他将他们的定情信物、晚音娘亲的遗物摔碎了。 陆景行抬臂掩面。 两条泪痕随着血液一同流出。 陆景行知道自己不配南晚音原谅。 可他不想放手。 他太想音音了。 他想见她。 听见围猎贵妃娘娘也会参加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来了。 陆景行目光乞求,希望我眼中看到一丝心软。 我这才发现。 血是从纱布中露出来的。 我收回目光。 不是就好。 这伤的原因我也不想去问。 到底是因为救我,伤口开裂。 我想了想,不想欠他,开口:“宫中的金疮药,本宫会让人送一份给你。” 说完之后,我回到顾行舟身边,再未看他一眼。 18 朝中的原本的官员肃清了大半,换上了顾行舟的人。 处死的我声音已经压不下去。 陆将军夜闯皇宫,私会贵妃。 朝中忽然传出传闻,一位官员大胆谏言,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皇帝震怒,宣陆景行觐见。 “陆景行,朕念你之前击退蛮夷有功,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交出兵权,朕不杀你,保你将军府继续荣华富贵。” 外敌已除,内患也差不多清了,没有一个帝王放心京中有一个手握重兵,随时可以威胁到君王性命的将军。 陆景行不言,只是看着我。 眼神凄怆。 “贵妃娘娘,如果这是你所愿的,那么臣愿意。” 我不懂陆景行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攀扯我,做出一副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模样。 无论他愿不愿意给,这兵符他都要交出来。 主动交和被动交无非是决定将军府日后的待遇。 “皇上,这是兵符,望皇上护贵妃周全。” 陆景行叩首。 顾行舟接过兵符,神色不明:“陆将军逾矩了。” “贵妃是朕的女人,朕自会护好。” 沉默半响。 “是,臣僭越了。” “多谢皇上。” 19 魅惑君上、私通外男的妖妃被处死。 火烧尸体,尸骨无存。 妖妃被处死,皇上骤然醒悟,轻徭赋税,励精图治。 一时之间成了百姓人人称赞的明君。 雪花飘飘,荒野之中。 我驾着一辆马车悠哉悠哉朝着江南前行。 顾行舟答应群臣处死我的那日。 皇上将我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寝殿。 “怕吗?” 我笑笑:“早有准备。” “若朕让你换个身份入宫,你可愿意?” 我一愣,跪地。 “求皇上放臣妾出宫。” “你不愿?你可知朕……” 顾行舟皱眉。 “皇上,叶青舟。” 我直视顾行舟的双眼,叫了江南相遇时他告诉我的名字。 “如今,我毕生所求,不过是安稳的生活。种菜、栽花、养鸡、逗猫。” “这也是我娘亲的遗愿。” “如果可以活着,我希望回江南。” 一杯毒酒,一把大火,除了一具焦黑辨认不出身份的尸体,一切了无痕迹。 又是一年开春。 我到了曾经的江南小院。 远远地。 一只狸奴躺在房顶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我扬声。 “无忧!” “喵~” 熟悉的身影扑到我的怀中。 我蹭了蹭它,多谢叶青舟当时动用御医将无忧救了回来。 不然,我怕是没有信心熬到今日。 马大娘从院中出来。 “晚音妹子你回来啦?回来就好。” “你的鸡鸭我都给你照看着呢,赶车一路辛苦,你快回家歇歇。” “你不知道,你离开这几年,咱们这可热闹了,我待会去找你聊。” 笑着对马大娘点点头。 我抱着无忧回到自己的小院,一切如常,一切都刚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