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财猫的小说听见他说,我只是玩物男女主角分别全文在线阅读
第一章:局外人 林芷到现在都记得,那间酒吧的名字叫“藏欢”。 她是踩着九厘米的高跟鞋走进去的。江予说今晚是贺一尘的“兄弟局”,林芷听不懂那些江湖话,但还是细心打扮了一番。她穿了那条藏蓝色的丝绒长裙,搭配精致耳环和浓密睫毛,显得比平时多了一点艳丽。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虽然没有正式的身份,没有朋友圈官宣,没有节日礼物,也没有订婚戒指,但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不需要这些来证明的。 她一向不争名分,她觉得时间会给她答案。 但她没想到,那个答案是这样给的。 酒吧里很热闹。昏黄灯光,微醺的人群,喧嚣的节奏——她走进去时,有人喊了一声:“哟,这不是贺少爷的老相好吗?” 话是玩笑,却像刀子。 她站在门口,看见贺一尘坐在卡座中央,周围簇拥着一群男男女女。他抬头看到她,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笑着招手:“芷芷,你来了?自己坐,随意啊。” 她坐下,却发现身边没有人为她让出座位。她被迫挤在卡座一角,听着大家讲着她听不懂的“投资”、“股权”、“并购”。 她发现,贺一尘对她始终没有介绍一句,她像个多余的人,像是误入豪门世界的临时演员。 直到她说要去洗手间。 她在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走错了走廊,听见了那句足以让世界崩塌的对话—— “她以为她是我女朋友?六年了,连‘你愿意’都没听过一句,还不明白?” “你真够狠,玩了人家六年,现在还订婚了。” “呵,她图我什么?我一分钱都没让她花过,打车、租房、买菜都她付钱,不还挺乐意的吗?” “你爸妈那边还不知道她?” “这事用说?我家里要是知道我在外面养了个……得疯。” 林芷站在墙角,指节发白,嘴唇咬到出血。 那一刻她才知道,所谓“创业期装穷”,原来不是和她共度患难,是一场表演。而她,是那个看不懂剧本的观众。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六年,她陪着他从南城破旧出租屋一路走来,从吃路边摊到他终于买得起西装,住得上酒店。可原来,这一切并不是他们的成长,而是她一个人的下沉。 她静静地后退,躲回洗手间,手机屏幕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 江予的微信弹了进来:“你在吧?还好吗?” 她没有回复,只是走了出去,从后门离开。 凌晨一点,她站在马路边,脱下高跟鞋,赤脚走进一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问。 她犹豫了一下:“南山。” ——那间南山的两居室,她以为是他们的家。 第二章:终结者 林芷到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半,城市的灯火像在讽刺。 她打开玄关的灯,屋里是熟悉又陌生的陈设。鞋柜里乱丢着贺一尘的球鞋、电脑包和一瓶快空了的健身蛋白粉。沙发上是他刚换下的西装,随手扔在那里,还有她早上叠好的衬衫整整齐齐放在阳台椅子上。 她站了一会儿,拉开行李箱,开始打包。 她只装了自己的东西。证件、银行卡、笔记本电脑、两套四季替换衣物、一把折叠伞、一个u盘和几本书。除此之外,所有共同购买的都留下了。 她怕自己留下痕迹,连那只买了三年的牙刷杯都拿去洗干净倒扣在洗手台。 她没有撕照片,没有砸东西,没有哭,也没有发疯。她只是做了一个普通人该做的事:撤退。 她打电话叫来了24小时保洁服务,半小时后,两个戴着口罩和手套的保洁阿姨上门。 “厨房、卫生间要重点清洁,”她声音平稳,“我东西都装好了。窗帘、床单和洗衣机里也清理一遍。” “姑娘,分手了?”阿姨问。 她想了一下:“是。” 凌晨四点,她提着行李箱走出小区,回头看了那扇阳台最后一眼。那里曾挂着她晾干的白衬衫,曾晒着她在午后睡觉时翻开的书页,现在干干净净,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住进了机场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终于睡了一会。 清晨八点,她穿着整洁的职业装走进公司。 人事经理看她一眼:“你来是……?” “来辞职。”她说,递上辞职信,“我已经整理好离职资料,交接也写好了。” “你是我们部门最快升主管的人,真的不考虑再等一下吗?” 她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中午12点,她站在登机口,飞往西南老家的航班即将登机。 她打开手机,编辑短信: “贺一尘: 六年,谢谢你教我什么叫真相。分手。从此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永不再见。” 发送。 关机。 飞机起飞的瞬间,她闭上眼睛,窗外云层翻滚,她的眼泪终于无声落下。 她没想到她和他的结束,不是摊牌,不是争执,不是哭喊,不是崩溃,而是彻底沉默后的果断切割。 就像她从未来过他的生活,也从未爱过一个叫贺一尘的人。 第三章:归途与重启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林芷第一件事就是从包里掏出手机,把电话卡取出来。 她来到服务台,让地勤人员帮她翻出剪刀,接过剪刀后干脆利落地将那张熟悉的号码卡剪成两半,然后走到机场大厅的营业厅,办理了一张新卡。 新的号码、新的社交账号、新的生活。 从此以后,没有“贺一尘”三个字的任何痕迹。 她背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打了一辆车直奔老城区。 她的老家在南方一个二线小城,街道弯弯绕绕,屋檐下的风铃还叮当作响。 那栋老房子在一条梧桐巷的尽头,是座有些年头的红砖老宅。雕花的木门、斑驳的青砖、爬满墙的藤蔓,一切都熟悉得让人发酸。 她轻轻推开门,一股潮湿却安心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已经两年没人住了。父亲走得早,母亲也在前年病重去世,这里成了无主的孤宅。 她放下箱子,站在门口发了会呆,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小时候常用的本地保洁电话:“你好,我是梧桐巷23号的住户,想预约一次上门清洁,今天可以来吗?” 挂断电话,她走进客厅,拉开窗帘,阳光洒在旧木地板上,灰尘飞舞。她推开书房的门,看到母亲留下的绣架还立在那儿,一幅没绣完的荷花图,针线静静地挂在边角。 “芷芷?芷芷是你吗?” 一个兴奋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她回头,就看到对面邻居漂亮大婶提着一篮豆角朝她家跑来。 “你终于回来了!”大婶激动地放下菜篮子,一把拉住她的手,“哎呀你这孩子,七八年没回来了吧,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你家钥匙我替你留着的,没舍得交出去呢。” 林芷有些哽咽:“谢谢您,大婶。” “唉,说什么谢不谢的,”大婶上下打量她,“你瘦了,人倒是更有气质了。这是过得太好了还是太苦了?” 林芷只能笑笑不答。 大婶倒是自顾自说了下去:“你一走,小元那孩子天天坐你家门口闹着要等你回来,好不容易现在也当上大厂的中层了,前阵子我还催他结婚,他就说‘我等的人还没回来’——你说傻不傻?” 林芷一愣:“小元?” “就是我家那小胖墩啊,你小时候老跟他吵架,他书包被你扔水池里,他鞋带也被你绑椅子腿上……那时候他就说你是他媳妇。” 林芷脸上一红,露出些尴尬:“他那会儿不都欺负我吗?” “大男孩嘛,喜欢就是欺负。”大婶摇头,“前阵子还相亲了个,女方长得不错,人也好,我一高兴就给答应了。要是他知道你回来了,估计得怪我这老糊涂。” 林芷哭笑不得:“您别吓我。” “你先别急着走。晚上来我家吃饭,我给你做你小时候最爱吃的粉蒸肉。” “好。” 林芷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枝叶婆娑,阳光斑驳——人生重启,也许就从这一顿饭开始。 第四章:迟来的告别 订婚现场热闹非凡,灯光辉煌,四周围满了宾客与欢笑。 贺一尘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 那是一种从胸腔深处泛起的空洞,像是突然间失去了什么,又说不上来究竟失去了什么。他站在舞台上,与身穿洁白礼服的未婚妻一起接受所有人的祝福,耳边却嗡嗡作响,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她的脸。 林芷。 她今天没来。 当然不会来,他也没通知她。他觉得不需要。 可现在,站在灯光中央,周围一切都像纸糊的一样假,他只想伸手去摸摸手机,看看她有没有发消息。 可手机不在身上,被兄弟江予拿去帮忙招呼嘉宾了。 他强忍着心烦意乱,陪新娘走完婚礼流程,一边握手,一边道谢,像是完成一场毫无意义的表演。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所有宾客都散去,他终于拿回手机。 他迫不及待地点亮屏幕,一条未读短信映入眼帘: “贺一尘: 六年,谢谢你教我什么叫真相。分手。从此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永不再见。” 时间是当日上午十点零七分。 他怔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什么意思?”他问江予,声音有些颤。 江予迟疑了一下,看着他眼神里的慌乱:“你这身衣服不就表达了你的意思吗?” 贺一尘眼底一片血红,猛然推开人群冲出婚礼现场。 他发疯一样驱车赶回南山的出租屋,门锁还在,钥匙插进去转了一圈,门开了。 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胸口仿佛被人掏空了。 屋里空了。 不是全部,而是关于她的一切。 阳台窗帘被撤走,原来那副她精挑细选的浅灰遮光帘换成了最初的裸窗。 玄关鞋柜里,再也没有那双干净小白鞋,只有他的球鞋孤零零地倒着。 衣柜的那半边空了,连香味都没有残留。 洗漱台上的粉色牙刷和漱口杯不见了,化妆镜前只剩下他刮胡刀孤零零一支。 他跌坐在床边,脑子里轰然作响。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盒子,他一眼认出来,是他六年前用几百块买的银饰戒指。 那年她拒绝保研陪他来到深市,他说手头紧没法给她买钻石,于是用最朴素的理由——“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就补给你,和你成立一个家”——哄她戴上了这枚戒指。 她信了,一戴就是六年。 他打开盒子,那枚银戒整整齐齐地躺着,没有一点变形,却也冷得像冰。 他赶紧拿起手机拨她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又点开微信,连发三条消息,全部是红色感叹号。 他心跳失控般猛跳,拿出通讯录翻遍所有联系人,给她公司的同事拨过去。 “你好,我找林芷,她今天……” “她辞职了。” “什么?” “她今早来办的离职手续,说是个人原因,交接清楚了就走了。” “她去哪了?” “我们也不知道……她走的很匆忙,连话都没说几句。” 他放下电话,背靠着墙壁,像一尊石像那般滑坐在地板上。 他试图想联系她的朋友。 可他很快发现,林芷几乎没有朋友。 六年来,她的全部生活就是公司和他。 她没有闺蜜,没有同学来往,她社交极少,从不出去聚会,不发朋友圈。 而她身边为数不多的联系人,全是他引荐的。 她为了他,切断了自己原有的世界,只活在了他的生活半径里。 他却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他只觉得她“省心”、“懂事”、“不黏人”。 现在想来,这六年里,她每天在他出门后做的早餐、帮他熬夜赶的方案、出差前帮他收拾好好内衣袜子,哪一件是自然而然该她做的? 他想起她有时笑着说:“我是不是没朋友啊,周末就你陪我。” 他说:“你有我不就够了。” 她也笑着点头,说“那也是”,可眼神落在窗外,有一瞬的黯淡。 他没看见,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要看见。 现在才明白,那个说着“你有我就够了”的她,其实连一句“我爱你”都不敢要。 他瘫坐在屋里,电话紧握在手里,短信一遍遍地发出去—— “芷芷,你回来好不好?” “你听我说一句。” “我错了。” “你到底在哪?” “你别这样不告而别,我会疯的。” 没有回复。 屏幕上只剩下一个又一个红色叹号。 就像他们六年的感情,终究只是一场他单方面的占有。 她走得太干净,干净到连一丝愧疚都没留下。 第五章:灯光之下 傍晚六点多,天色微暗,街巷里灯影摇晃,老城区的生活节奏慢得仿佛时间被拉长了。 林芷照着大婶的邀请去了她家吃饭。 一推门,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就扑面而来。 粉蒸肉、炒苋菜、酱辣萝卜丁,还有一锅香喷喷的老母鸡汤,全是她小时候爱吃的味道。 大婶围着围裙出来招呼:“快进来快进来,小元刚才才回来,正洗手呢。” 林芷一愣,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刚坐下,就见厨房门口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身材挺拔,起码有一米八九,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干净利落。 林芷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有点发懵。 这……这真是小时候那个小胖墩? 小元——全名江沐元,邻居大婶的儿子,曾经圆脸小胖,一笑就眯眼,整天背着小书包在她后头喊“臭丫头”。 可眼前这个男人,早已褪去儿时的青涩,五官硬朗立体,鼻梁挺直,眉眼清澈,眼神干净得像一口井。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林芷,只是微微点头,声音温和道:“好久不见。” 林芷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然后两人便没再说什么。 她甚至有点不安地低头夹菜,心里犯嘀咕:难不成是大婶误会了?这人根本没那个意思,只是被当挡箭牌了? 吃饭时,江沐元始终没说太多话,只是细致地帮大婶端汤、盛饭,吃完后默默收拾碗筷,还贴心地给林芷多夹了一块粉蒸肉。 林芷客套地道谢,心里却越发觉得古怪。 饭后她谢过大婶准备回家,大婶拉着她的手叮嘱:“你这回来也别急着走,家里多住些时候,有事就喊我。” 她点头答应,转身回了自己那栋老屋。 夜晚八点多,洗完碗的林芷也洗了个热水澡,准备早点休息。 可就在她洗发时,“啪”的一声,浴室灯泡突然爆了。 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水声、黑暗、回忆交织在一起,林芷一时惊慌失措,滑倒在地,膝盖和手肘狠狠撞在瓷砖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啊!”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大婶嗓门:“芷芷?你怎么了?” “我……我摔了……”她咬着牙回应。 江沐元的声音紧随而至:“门能开吗?” “门锁着,我、我现在站不起来……” “我有她家钥匙!”大婶迅速回家找到钥匙打开门,林芷赶忙抓过毛巾裹住身体,靠坐在浴缸边。 “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江沐元低声道,背过身去站在门外。 大婶急忙帮她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出来。 林芷两条膝盖都青紫了一片,走路一瘸一拐。 大婶皱眉:“这可不行,得去医院看看。” “我背她吧。”江沐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芷急了:“不,不用了……我还能走。” “你走得慢,会更疼。” “那、那你扶我就好。” 江沐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膝盖受伤,扶着反而摩擦厉害。” 话音一落,他不等她再反应,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你……”林芷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脸腾地红了。 他身上有股干净的洗衣液味,还有淡淡的烟草气息。 “你也太轻了吧。”他说。 她脸更红了,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 一路上,大婶在前面开门,江沐元抱着她上了车,去了附近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皮外伤,没有骨裂,处理好包扎后叮嘱多休息别碰水。 回程路上,林芷靠在他怀里,忍着痛,呼吸渐渐平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江沐元低头看她,目光柔软下来。 到了家门口,大婶拿着钥匙开门,他轻手轻脚地将林芷抱进屋。 她明明睡着了,眉毛却还皱着。 他把她放在床上,蹲下来脱掉她脚上的拖鞋,把毛毯盖好。 “我去拿毛巾给她擦擦。”大婶说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林芷。 他站在床边,望着她沉静的睡颜,声音低低地说:“还好你回来了,还好……” 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她睫毛微微颤动。 他轻笑了一下,没有拆穿。 大婶进屋的脚步声传来,他转身让开:“我先回去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 他走出屋门的刹那,林芷睁开眼,心跳如雷。 她躺在那,脸颊滚烫。 那个小时候天天抢她橡皮擦、掀她小辫子的小胖墩,什么时候长成了这样? 什么时候,竟然也开始让人心跳不已了? 第六章:靠近的光 受伤的膝盖并未让林芷太难行动,但也足以让她留在家中静养几日。 江沐元每天都会来看她,不多话,但会带来药膏、水果、饭菜和换洗的毛巾,还会帮她看看电闸、电灯——她以前从未注意到一个男人可以把“可靠”演绎得这么静悄悄。 她逐渐习惯了他的身影、他的沉默、他的目光。 直到那天傍晚,她从书房出来,看到门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穿得很利落,一头齐耳短发,皮肤白皙,说话时眼神干脆清亮。 “大婶在吗?”女孩礼貌地问。 “她出门买菜去了,我是她邻居。”林芷答。 女孩点点头:“你就是林芷?” 林芷略感意外:“你认识我?” 女孩笑了笑,说:“我是江沐元最近相亲认识的对象,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 林芷一怔:“……原来是这样。” 她让对方进屋倒水,两人坐在院子里闲聊。 相亲女孩性格极好,不疾不徐,谈吐得体。 她问林芷:“你和江沐元,小时候关系很好?” 林芷点头:“也不算好吧,他小时候老欺负我。” 女孩笑得爽朗:“男孩子嘛,越喜欢越欺负。” 林芷微微尴尬,正欲起身,女孩忽然收了笑意,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其实我今天来是有目的的。” 林芷一怔。 “我不是来宣战的。”女孩喝了口水,淡定地说,“我是个t,就是同性恋中的一种身份。” 林芷震惊了几秒:“……你说什么?” 女孩很平静:“我喜欢女生。相亲是为了应付家里,一场戏而已。江沐元挺好,我们相互都想找个‘合作对象’,一拍即合!但现在他心里有人回来了。” 林芷心跳莫名加快:“你是说……” “我说的是你。”女孩笑了笑,“别装啦。他一提起你,眼神就会亮,傻得不行。我是看过真感情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芷脸有点烫,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站起身来:“我祝你们幸福。也谢谢他,愿意陪我演这场戏,给我减少不少日子烦恼,可惜他的女主角回来了,头疼的日子又要开始咯!” 她挥挥手离开,林芷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 她打开门,江沐元站在那里,背对着光,手里提着袋煲汤。 他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可以聊聊吗?” 林芷让他进来。 他把汤放在桌上,迟疑了一下,终于坐下。 “林芷,我有些话一直想说。” 林芷抬头看他,眉眼沉静。 “小时候我总欺负你。”他说,“是我不懂事。其实那时候,我就……喜欢你。” 林芷怔住。 江沐元继续:“后来你们搬走,我很难过。再后来听说你考去了外地,跟着男朋友去了深市。前段时间听说你们要订婚,我心想,算了,我还是祝你幸福吧,所以才去相亲。” “可你回来了。”他说,“我才知道,原来我并没有放下。” 林芷低头,一阵沉默后缓缓道:“我们没有订婚……他订婚了,新娘不是我。” 她声音很轻,却藏着深深的刺痛:“我陪他六年,他从未承认我是女朋友。” 江沐元眼底划过寒意,但终究没有问更多,只是说:“那他很蠢。” 林芷轻轻笑了一声:“所以我现在……不打算谈恋爱。” “没关系。”江沐元认真地看着她,“我慢慢追你。” 林芷睁大眼。 “我不想再等,我得告诉你,让你知道我是对你有想法的”他说,“我怕你又被谁抢走,怕你又跑远。我也不想让你慢慢才发现我。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以前。”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又多了点坚定与成熟。 林芷怔怔地看着他,喉咙发紧。 他没再逼她,只站起身,声音低哑:“汤你记得喝,有点苦。我妈说补膝盖。” 说完,他离开了。 林芷坐在原地,望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忽然觉得眼前有点模糊。 那个人……真的从小到大都在等她吗? 第七章:重新出发 膝盖伤势好得差不多后,林芷坐在书房的小书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简历模板发呆。 她已经许久没有投过简历了。 曾经在深市工作的那些年,她不需要频繁跳槽,也没考虑过“重新来过”这件事。而现在,不得不从头开始。 母亲留下的一点存款可以支撑她几个月生活,但未来总要靠自己。 她打开招聘网站,搜了好几个关键词:“行政助理”“文职”“编辑”“客户支持”……她没有太多野心,只求一份稳定、清白、朝九晚五的工作。 简历发出后三天,她收到了第一家面试邀请。 是一家中小型的跨国贸易公司,主营生活用品进出口,办公室在城南一个老工业园翻修的大楼里。公司不大,但干净安静,岗位职责写得很清楚:协助主管管理英文订单文件,处理客户邮件,整理产品资料。 她穿着简单的蓝色衬衫和米白色西裤来到面试地点。 主考官是位年轻女性经理,态度温和,问得不多,重点考察了她的英文水平和文件处理能力。 林芷回答得很流畅。 第二天便收到了录用通知。 工资不高,税后不到五千,但提供社保,不强制加班,每周双休,有午休茶水间和员工书架。 她没有犹豫,立刻签下了合同。 这是她离开深市之后第一次正式踏入职场。 入职那天,她提着饭盒从公司出来,太阳落山,暮色正好。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江沐元站在门口等她。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外套,手里提着一袋橘子。 “上班第一天,还顺利吗?”他走过来问她。 林芷点点头:“挺好的。老板人不错,工作量也适中。” “工资呢?” “够我活着。”她开玩笑地说。 江沐元轻笑了一下,把橘子塞到她手里:“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酸甜的那种。” 林芷低头看了眼橘子,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柔软的情绪。 “我不是来查岗的。”他慢悠悠地说,“只是……想见你。” 林芷低头走了几步,声音很轻:“我没觉得你在查岗。”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了一段路。 街边的灯亮起来,霓虹打在她的侧脸上,像落了光的剪影。 “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讨厌的事?”他忽然问。 “没有,就是一整天都在看产品目录。”她伸了个懒腰,“比看八百页小说还催眠。” “那我下次给你带咖啡。” “你别每天下班都来等我,”她轻声道,“太刻意了。” “不是刻意,是想。”他看她一眼,目光坦然,“我现在想见你,不会藏着掖着。” 林芷一时无言。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她停下脚步:“我自己回去吧。” 江沐元点头,也不勉强,只说:“你到家了发个消息。” “好。” 她转身时,他忽然伸手拍了拍她头顶。 “别太累。”他说。 林芷怔住,走远几步,才忽然脸红。 她打开微信准备发个“我到家了”,却看到他发来一张照片——一张小时候两人一起坐在院子门槛上啃冰棍的旧照片。 她那时扎着双马尾,笑得没心没肺。 他圆圆的脸,笑起来露出虎牙,眼里藏着孩子才有的热烈。 配文是一句话: “从前喜欢你,是偷偷的;现在喜欢你,是明目张胆的。” 林芷盯着这条信息好久,才慢吞吞地回了个“……” 然后关掉手机,窝进沙发,把脸埋进抱枕里,耳根一直红到脖子根。 日子慢慢往前走。 她在公司认真上班,下班偶尔去菜市场买菜,周末会去图书馆借书。江沐元依旧不时出现,不是送饭就是帮她修窗,偶尔也会在楼下等她一起散步。 他没有再表白,但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写满了在意。 暧昧像是一场无声的风,拂过她的日常。 她想起自己曾经说过:“我暂时不谈恋爱。” 但如今,她开始习惯身边多一个人,习惯有人接她下班,习惯手机里每晚固定的一句“晚安”。 只是,她还不敢走得更近。 她怕,怕这份平静一旦打破,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而他,仿佛什么都懂,又从不逼她,只安静地、坚定地,站在她身后。 像一盏灯,不喧哗,却一直亮着。 第八章:风起未觉 林芷并不喜欢突如其来的“正式感”。 所以当行政主管在早会上传达“总部太子爷亲自视察”的时候,她还在慢条斯理地记下今天的任务安排。 “林芷你不激动吗?”隔壁工位的女孩小姚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 “激动什么?”林芷淡定。 “我们总部总经理,董事长亲儿子,二十六岁接班,长得像韩剧男主一样帅,听说今天来我们这个边缘分公司,是亲自来了解基层市场。你居然不期待?” 林芷笑了笑:“我来是上班,不是追星。” “你这淡定的样子像极了恋爱中女人。”小姚半真半假地调侃,“该不会是因为你每天都有高富帅男朋友送饭接送,所以不为所动?” 林芷没回应,只轻轻笑了下。 她的沉默被理解为默认,顿时引来旁边几个女生一阵惊呼。 “真的假的?” “就是前两天来看她的那个男生?身高腿长,一看就很会照顾人!” “她肯定脱单了,难怪最近气色都这么好。” 林芷笑着没解释。 她确实没有谈恋爱。但江沐元的存在,就像是她日常生活里最安静的一束灯光。没有告白,没有压力,却又无处不在。 中午,公司外送来十几盒高级餐点,行政部加急订了鲜花、水果、小点心,连茶水间都重新擦洗了一遍。 下午三点,总部代表团终于抵达。 为首的是一位穿深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长相清隽、轮廓深邃,一出现便引来一阵骚动。 林芷听到不远处传来小姚夸张的低呼:“我靠也太帅了吧!” 她依旧埋头对表格,只抬头看了一眼。 一眼,就足以让她收回视线。 那人确实帅。 但帅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年轻男人带着两名助理走过各个部门,偶尔停下脚步问几句,神色不卑不亢,沉稳中有一丝矜贵。 当他经过行政组时,林芷本能地起身。 两人目光交汇。 他停住了,眯起眼睛看了她两秒,忽然转头对助理说:“这个姑娘,资料给我一份。” 行政主管连忙回应:“这是我们新来的文职助理,林芷,做事很细致。” 他点头,没说什么。 可这一幕还是在同事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不会吧,他看上你了?” “说真的,你确实长得漂亮又气质好……” “他要资料,是不是要直接挖你去总部?” 林芷笑笑没答。 她不认为一个高位太子爷会无缘无故关注她。 但命运的线,总是悄悄地扯动。 分公司ceo名叫韩世良,是个四十出头的精明中年男人。 他一路陪着总部太子爷巡视,心里早已揣摩出三分——总部太子爷叫霍景丞,是霍氏集团真正的继承人,工作能力极强,脾气却很淡漠。 他对所有人都保持克制距离,却唯独对林芷这个普通职员要了简历。 于是他在下班前特地叫了秘书来:“林芷的简历你查了吗?” 秘书点头:“查过了,毕业于南方某高校,英语六级,原来在深市一家互联网公司做助理主管,三个月前辞职回来。” “辞职原因?” “写的是‘个人原因’,口头说的是身体恢复。” 韩世良若有所思:“有没有男朋友?” 秘书犹豫:“问过行政部,说有男生每天接送,但没确定是不是男朋友。” 韩世良眼睛一眯:“深市、女朋友、姓林……”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名字:贺一尘。 贺一尘是霍氏集团投资的一家子公司ceo。 两个月前,他刚刚大张旗鼓地订婚,朋友圈刷屏晒了十几张图。 韩世良还记得,那场订婚宴时,贺一尘喝醉了一个人躲在门外打电话,脸色难看至极。 他立刻点开手机,把林芷的资料拍照,连同简历一起发了过去。 【韩世良:贺总,这姑娘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 几分钟后,电话就打了回来。 “她在哪?你怎么找到她的?”贺一尘声音低沉压抑。 “我们分公司,刚刚总部的人来视察,要了她的简历,我一看名字眼熟就查了下。” “她现在怎么样?” “看着挺清瘦,气色比你订婚那会儿还要冷静。”韩世良笑了笑,“不过你运气不好,她现在似乎有新男友了。” “谁?”贺一尘低吼。 “听说每天接送的是邻居,一个看着还挺帅的青年。”韩世良顿了顿。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最后只听一声冷笑:“她在哪家公司?” “我们分公司,跨国日用贸易企业,你要地址我可以发给你。” “发。” 挂断电话那刻,韩世良眼底浮起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风,已经吹起了。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不爱,而是曾拥有过、却没抓住的人,现在正重新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生活里。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甘心吧? 他倒要看看,贺一尘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把这个叫“林芷”的女人,重新拉回他身边。 不过……他也隐约感觉到,这一次,贺一尘可能会败。 因为那姑娘的眼神,已经不再软。 而她身边的那位“邻居”,看起来也不像只是个路人那么简单。 第九章:灯下旧人影 傍晚六点,天边泛起橘红色的余光,林芷准时从办公室走出。 她手里提着今天的便当盒,刚走到楼下门廊,竹马江沐元就已经站在那儿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看到她时扬了扬下巴。 “晚饭给你带了酸汤肥牛,还有你爱吃的藕丁。” 林芷牵了牵嘴角:“你是记账记的吗?” “我是记心上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她没说话,却还是伸手接过了袋子。 两人一边走向巷口,一边说着今天公司里的趣事。 但林芷的心却有些游离。 今天总部太子爷霍景丞的那一眼,像是在某个不动声色的暗潮中投下一块石子。 不是迷恋,也不是惊艳,而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探究。 就像是看着某件被放进玻璃罩里的藏品,打量、判断、预设命运。 他为什么会要自己的资料? 是她多心了吗? 林芷边走边沉默着,整个人的气场都比平日安静不少。 江沐元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一路都没有说话。 等走到巷口,他终于轻声问:“你今天不开心?” 林芷摇头:“没有。” “你从不会骗我。”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真诚又温暖的眼神,有些无奈:“真的没事。” 江沐元皱起眉,忽然开始挤眉弄眼地学大婶讲话:“芷芷啊——你咋一声不吭就回来了哦——我可怜的小元天天门口蹲你影子啊!” 林芷一愣,笑了出来:“你疯了吧?” “没疯。你笑了就行。” 他继续夸张地捏着嗓子:“你那点工资啊,不够买猪脚的啊,来来来,我来喂你吃饭饭……” “江沐元!”林芷伸手去拍他,他却灵活地躲开,一本正经地说:“喂你饭饭要收费了,现在行情很贵。” 林芷终于被他逗得大笑起来,笑到眼角泛起微红。 江沐元站在她面前,忽然沉了下来。 她的笑容,在夕阳下漂亮得不像话。 他看得有点失神。 “干嘛?”她反问,脸上还带着刚刚的笑意。 “我……”他靠近她一步,低下头,眼里有一抹复杂的情绪,“想亲你。” 他的话让林芷怔住。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却忽然被一束刺眼的车灯打断了。 巷子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亮起车灯。 两人本能地转头看去。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英俊冷漠的脸——霍景丞。 他没有寒暄,语气平稳得像在发布日常通告:“林芷,集团临时有场北美视频会议,需要口译。现在方便吗?” 林芷一怔:“我……” “会议马上开始,临时需要你协助。”他语气没有任何犹豫。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江沐元一眼,江沐元收起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克制与担忧。 林芷低声道:“只是临时口译,我去一下。” 江沐元点点头:“注意安全。等你回来。” 她朝他微笑,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驶出巷口。 林芷才刚坐稳,副驾驶座椅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机关声。 中控屏一亮,车内灯灭。 隔板降下,副驾驶的车门锁也被自动落下。 那道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这就是你义无反顾离开我的原因?” 林芷猛地回头。 贺一尘靠坐在后排,身穿西装,眼神漆黑如夜。 “邻居家的情哥哥?”他语气冷到极致。 林芷的手握紧了包带,盯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挺会躲吗?”他嗤笑一声,“电话不接,微信拉黑,朋友圈三天可见,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以为你至少……还会留下点什么给我。” “贺一尘,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林芷冷声道。 “你说我没有资格?”他低笑一声,“林芷,我是你的什么人?” “你只是我过去六年的噩梦。” “呵……你现在倒是会说了。”他靠近了点,语气冷得近乎狠戾,“可你别忘了,这六年里,你为了我放弃了什么。我也为了你,推了多少资源,扛下多少麻烦。” “你是想说,你很委屈?” “我没有不承认你。” “可你订婚了,新娘不是我。” 车厢陷入短暂的沉寂。 贺一尘的嘴角绷得死紧。 “所以你就找了个清汤挂面的邻家哥哥?” “他至少没有骗我。” 贺一尘眼神一顿,随即冷笑:“林芷,你太天真了。久别重逢,青梅竹马,你当你小说女主角呢。” “可至少他把我当人。” 贺一尘沉默了一瞬,目光变得沉沉的:“林芷,回到我身边。” “不可能。” “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早就已经对我做过更绝的。”她眼神坚定。 他冷笑:“你以为霍景丞让你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是因为你的能力?” 林芷愣住了。 “你太单纯了。”贺一尘靠近她耳边,声音低哑,“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来了,觉得……看场戏很有趣。” 她脸色微白,身子却依旧绷直。 “谢谢你。”她冷冷道,“让我再一次,看清这个世界有多恶心。” 车子驶上高架,车窗外灯火迷离。 林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退后一步了。 第十章:旧爱成执 车子驶上主干道没多久,前方汇入一辆黑色suv。 驾驶座上的助理接到通知,很快压低声音道:“霍总的会议临时改为与中区集团私下闭门洽谈,需马上转场,车子得掉头。” 霍景丞眉头一挑,看了林芷一眼,然后推开车门,在下一处红灯前走下了车。换乘的商务车已经在等他,他毫无留恋地登车离开。 林芷刚准备从副驾下车,后排忽然传来贺一尘低沉的命令:“把中控锁上。” 车内“咔哒”一响,林芷手按门把的动作顿住。 她怒道:“你想干什么?” “干你很熟悉的事。”贺一尘的声音像极了深夜压过来的冰浪,毫无预警地滚烫又冷酷。 下一秒,她只觉身后车门打开,一只手猛地将她拽往后排。 她挣扎间被他一把拖入他怀里,狠狠地箍住腰。 “贺一尘!”她怒喊,但声音还未出口,唇已被堵住。 他吻得急切,带着疯狂与扭曲的情绪,像是要把所有控制不住的情绪宣泄在她身上。 林芷拼命推开他,挣脱时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有病吧?”她的眼神宛若一把锋利的小刀,冷光森森。 贺一尘被打得偏了头,脸上浮起一道红印,他却笑了。 “你是不是已经睡了他?”他声音低哑到可怕。 林芷的脸色顿时涨红:“你疯了!” 他一步步逼近,眼睛里是赤裸的占有欲与癫狂:“你跟我在一起六年,我亲你你推我,抱你你躲我,床上碰你你装死,可你跟他呢? 今晚在巷子口,那个傻子想亲你,你是不是没躲?” “你敢说你们没接过吻?没抱过?还是——”他声音忽然一紧,“他已经睡过你了?” 林芷脸色彻底变了,浑身颤抖着扬起第二巴掌。 贺一尘握住她的手腕,眼里翻腾着压抑到极致的情绪:“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花了六年养在身边的人,是我说给你未来的人!” “你闭嘴!”林芷怒吼,“养在身边?给我未来?你要脸吗?” “我陪你打拼的时候你在我面前装穷,我撑你创业你却连‘女朋友’都不介绍!现在你结婚了,跑回来查我跟谁在一起?” “你跟我说过的‘未来’,是让别人站在礼堂中央披婚纱,而我连请帖都没有?” 贺一尘眼里有一瞬空白,但旋即又被更深的黑暗替代。 “你爱过我吗?”他咬牙逼问,“哪怕一瞬间?” 林芷笑了,眼里全是疲倦:“我曾以为我活得像灰烬,也以为只要我再努力点,你会回头看我一眼。可现在我明白了,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不是恋爱,而是在偿命。” 贺一尘怔住。 她眼里不再有曾经的柔软与退让,像一面终于合上的门。 “贺一尘。”她一字一句道,“你可以继续当你金童,站在所有光里。但我不会再回来,不会再让你碰一根指头。” “滚。” 贺一尘呼吸急促,半晌后松开她。 她狼狈地整理衣服,手指颤抖着拉开车门,一步一步走下去。 夜风吹过,她站在路边,像是从一场暴风雨中走出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的,只知道门打开那一刻,江沐元站在门口。 他没说话,只看着她通红的眼眶。 她扑进他怀里,压抑地哭了出来。 “他亲我了……”她颤声说。 江沐元抱紧她,声音哑得像风:“你不是自愿的,我知道。”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一夜,江沐元没再离开。他坐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一夜未眠。 而贺一尘,坐在那辆迈巴赫的后排,胸腔剧烈起伏,像是疯了一样狠狠砸了车窗。 血顺着拳头流下。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彻底甩开。 他早该明白——人一旦看清了梦的虚假,是永远不会回头的。 第十一章:真相与身世 林芷最近总觉得时间变得沉重。 早上照常上班,但人事部那天忽然把她叫去办公室。 “林芷,有件事我们很遗憾地通知你。”主管面色复杂,“江沐元,他在我们集团承包的物业公司,今天被正式解约了。” 林芷一下子怔住。 “为什么?”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主管摇头:“我们也不知道,通知上只有一句话:‘因特殊原因,终止合作’。” 她脑子轰得一声炸开,立刻给江沐元发了消息——对方回得很快: 【别担心,待会见面说。】 晚上下班,林芷在家门口看到他。 依旧穿着熟悉的灰衫牛仔裤,眉眼干净,脸上看不出丝毫愤怒。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因为我……?” 江沐元笑了笑,拉着她走进屋里。 大婶在厨房做饭,听到动静转头:“回来啦?今晚我炒了芹菜牛肉。” 林芷一向爱吃这道菜,但今晚却没什么胃口。 饭后,大婶去洗碗。 林芷终于开口:“你不该一个人扛下这个。” 江沐元低头揉着她的手指,温柔道:“我没扛,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贺一尘动了你。” “嗯。” “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当然生气。”他眼神一沉,“但我更气的是,他动你一次就能伤到我。我不想让你哪怕一秒钟自责。” 林芷眼眶发热:“可你真的……值得更好的。” 江沐元望着她,忽然轻声说:“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嗯?” 他坐直了些,眼神认真。 “我妈妈一直告诉我,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因车祸去世。” 林芷一愣:“你说的是……‘一直告诉你’?” 他点头:“其实不是。他还活着。” 林芷几乎说不出话来。 江沐元垂下眼:“我出生不久,他就和另一个女人走了,搬去了北方。这些年我没再听说过他的事,以为他彻底从我人生里消失了。” “那现在呢?” “他重病了。” 林芷心跳一滞。 “他那个‘太太’,这些年也没生出个儿子来。他怕死了后没继承人,想让我回去认祖归宗。” 林芷脑袋里乱成一团:“你妈怎么说?” “她让我去。” 江沐元神色复杂:“她说,父爱没给过我,现在该拿的东西我一个也不能落下。” “那你……打算去吗?” “我原本不想。”他轻笑,“可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反而有勇气去看看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 林芷怔怔望着他。 “你还没问,他是谁。” “……谁?” “阮家。”他慢慢吐出两个字,“京城的阮家。” 林芷猛地睁大眼。 “也就是说……” “我爸是阮靖。” 这个名字,她不是没听说过。京圈赫赫有名的实业大亨,财力雄厚、背景深沉。 而阮靖,竟是江沐元的生父。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从小不是没羡慕过别人家的爸爸。但我妈真的很好,把所有该给的都给了我。她甚至给了我选择权。” “现在我才明白,她之所以让我争,是因为她不想我再被人轻看。” 林芷鼻尖发酸。 “林芷,”他抓住她的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后悔今天丢了工作吗?” 她轻轻摇头。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站在你身边,不躲不避地保护你。” 他眼里没有一点怨:“我不怕从零开始。我怕的是你自责。” 林芷扑进他怀里,眼泪一滴滴落下。 “你不用怕。”他说,“我会越来越强,强到不管他是谁,都别想动你。” 而远在京城的某间别墅内,一名年过六旬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身边女秘书恭敬地说:“江少爷那边……还是没同意。” 阮靖闭上眼睛,低声道:“安排一下,我要见他。” 第十二章:京城之门 林芷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种身份下踏进京城。 江沐元带她来,是为了见他那位“从未参与养育,却突然要求认祖归宗”的亲生父亲——阮靖。 他们抵达京城那天,天空沉沉,初冬的风拂过街道,带着北方特有的肃杀与清冽。 阮家派车来接,两人一上车,司机就神情恭敬地打了个招呼:“江少,林小姐,老爷在别院等。” 林芷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一向沉默温和、穿惯了t恤和旧球鞋的男人,是京圈阮家的继承人。 车子驶入一片私家园林,景色沉雅,雕栏玉砌,一砖一瓦都透着与江南老巷截然不同的张扬底蕴。 阮靖坐在屋内一处木制轮椅上,满头白发,眉目清瘦。他看着江沐元走近,眼神波澜不惊。 “你来了。”他淡声说。 “我妈让我来的。”江沐元也很淡。 阮靖目光落在林芷身上:“这位是?” “我女朋友。”江沐元答得干脆。 阮靖脸色变了几分。 “阮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冷声,“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找你?” “因为你没别的儿子。”江沐元看着他,“你想要我回来当你的继承人。” 林芷低头没说话。 阮靖点头:“你不傻。你不回来,我手里几家核心企业股权在我百年之后将自动进入信托——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一生努力,最后归了律师。”江沐元讽刺地笑笑。 气氛一度凝滞。 “你要什么?”阮靖盯着他,“你才愿意回来?” “不是我要什么,是你凭什么让我回来。”江沐元语气不轻,“这些年我妈一个人扛起所有。你想要认我,就从她的账单开始补。” 阮靖怔住。 林芷突然开口:“先生,如果江沐元真的要回阮家,他不是为了权、不是为了利益,是为了他母亲,也为了自己的人格。” 她语气平静,却铿锵有力。 阮靖盯着她,沉默半晌,忽然道:“很好,我会安排见面。” 但他们不知道,就在林芷抵达京城的当天晚上,贺一尘也抵达了。 他几乎是踏着夜色直接进入霍景丞的私人会所。 霍景丞靠在真皮沙发上,神情慵懒:“你确定还要追?” 贺一尘冷着脸:“她不能跟别人。” “可她现在不是你的。” “她不可能真的喜欢江沐元。”贺一尘眼神阴鸷,“这才多久。” “你太自信了。”霍景丞淡淡一笑,“而且她这次,是自愿跟江沐元走的。” “那又如何。”贺一尘靠近一步,语气压抑到极致,“只要我还在,没人能带走她。” 霍景丞忽然饶有兴趣:“你知不知道,江沐元是阮家的?” 贺一尘一愣,随后脸色完全沉了下去。 “所以现在,不只是感情竞争,而是你惹到了阮家。”霍景丞慢悠悠地起身,“你动他一次工作没事,但下一次——你可能得自己请辞了。” 贺一尘眼底闪过怒意,却很快被理智覆盖。 “我不怕。”他说,“我能给她的,不是江沐元能给的。” “那你最好行动快点。”霍景丞拍拍他肩,“否则她连机会都不会留给你。” 第二天,林芷陪江沐元前往阮家另一处祖宅。 他们在庭院的长廊里遇见阮靖身边的秘书,后者递来文件袋:“这是老爷安排的私人账户资料、旧年支出和后续安排,请江先生查阅。” 林芷看着江沐元低头签字,心里忽然有点发紧。 等他们离开祖宅,天已经快黑。 她靠着副驾沉思。 “你后悔来吗?”江沐元忽然问。 “我不后悔。”她转头望着他,“只是担心你会被这个世界的东西裹挟。”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我能抓得最紧的东西。”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通电话打断。 她看到来电显示时,心跳顿时快了半拍。 贺一尘。 她犹豫几秒,最终接起。 “你到京城了?”他开口就是质问。 “是。” “和江沐元?” “是。” 贺一尘笑了,声音低沉:“你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你认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她冷静回应,“你管不着。” “林芷,你以为我只是说说?” “你可以试试看。” 挂断电话,她手有些颤。 江沐元摸了摸她的指背:“怕?” “我不是怕。”她抬头看他,“是恨自己没早点走。” 他看着她,低声说:“没关系。你从他那里逃出来的每一步,我都会替你抵挡。” 第十三章:围剿与反击 林芷意识到贺一尘不会善罢甘休,是从她在京城的手机号和邮箱被陌生账号入侵开始的。 最初是一封封带有“旧账截图”的匿名邮件,后是匿名信件,甚至有人匿名举报她在深市任职时收受礼品——虽然全是虚构,但信息完整得可怕,连她前公司老总的私人手机号都写得一字不差。 她在京城的公寓也被狗仔蹲守了好几次。 流言开始发酵,有媒体打电话到阮家,说“阮靖私生子女友身份不清,曾插足高层订婚”。 阮靖震怒,将人直接叫到会客厅。 “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儿子?” 林芷神色冷静:“我不知道阮家对‘配’的定义是什么。清白、学历、过往、家世、社会评价,还是服从。” 她顿了顿,“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没做错什么。” 阮靖沉声:“你们的出现已经影响到我对江家系的布局。” “那不如试试看您儿子愿不愿意接受您的布局。” 江沐元在门外听得分明,推门而入,一句“我不接受”打断了父子间原本要展开的冷战。 他站到林芷身边,握住她的手。 “我说过,她是我认定的。” “江沐元!” “阮先生,”他冷静至极,“您在我出生后消失了二十六年。现在想让我听您的安排,恐怕晚了。” 林芷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她不怕风暴,只怕没有人站在她身边。而江沐元,从未后退过半步。 与此同时,贺一尘那边的风暴开始全面反噬。 他的未婚妻苏婉怡先是收到一张匿名快递,是林芷与江沐元同进同出的视频截图,后又收到贺一尘转账林芷的记录、定位同步截图,还有一段林芷出入贺氏总部电梯的监控。 “他去京城?”苏婉怡当晚就飞到贺宅质问。 贺母一时间哑口无言。 贺一尘不在家期间,贺父的私生子——贺其礼,在此期间做了多项决定: 调动贺一尘集团下属两个分部财务经理,秘密核查账户。 向贺母提议“提前交权”,理由是“贺一尘心猿意马,有辱家族声誉”。 向数位老股东展示贺一尘“私情未清”的外部风险资料。 贺母气得心脏病发作,当场打电话给贺一尘:“马上回来!” 而这些资料、信件、操作走向,幕后推手正是在京城不动声色的江沐元。 他亲自安排了匿名线人、截取公关漏洞,又通过在媒体老朋友处压下林芷名字关联,转而将焦点引导至“贺家继承权风波”。 一边挑拨,一边冷静布控。 甚至在暗中引导苏婉怡通过“权利保全”向贺家股权部门提交查询申请。 林芷并不知情。 她只知道自己每天上下班都有人偷拍,阮靖的态度越发冷淡,甚至传出他“另为江沐元安排对象”的传言。 她坐在卧室里,收拾着邮件资料,冷不防收到一通电话。 苏婉怡的声音几乎要咬碎电话线:“林芷,你还要不要脸?” 林芷声音淡淡:“我也想问你这句话。” “你用这种手段上位,就不怕被人揭穿吗?” “那你倒是来揭穿。”林芷语气清冷,“我现在在京城,你要来见证现场真相,我奉陪。” 苏婉怡当天就抵京。 但当她站在阮家别墅门外,看着江沐元抱着林芷从车上下来时,她忽然有一丝迟疑。 她一直以为林芷不过是贺一尘旧爱,没想到她竟能吸引江沐元这样的人。 “她到底有什么?”她失神地喃喃自语。 “她有的东西可太多了。”江沐元从她身后走出,冷声回应。 苏婉怡一怔。 “你永远在追求站在男人身边的意义,而她,从未求过谁留。” 苏婉怡脸色惨白。 贺一尘三天后返回京城,面对的是母亲的怒斥、公司董事会的指责、苏婉怡的沉默、以及林芷彻底的冷眼。 他终于意识到,那个被他一再轻视的女人,如今已经站在了权力旋涡的中心。 而牵着她手的人,是他曾不屑一顾的“邻居哥哥”。 他回到车里,猛地砸碎了方向盘旁的玻璃杯。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眼神空洞,喃喃低语: “林芷,我不会放手。” 可无人再回应他。 因为故事,已经不再由他主宰。 第十四章:试炼与真相 阮靖的试探来得极其隐晦。 他并没有直接质问林芷什么,而是安排了一场“集团新项目面试”,将她单独约到一间高层会议室。 会议桌上摆着厚厚一叠项目资料,秘书递给她时,语气冷淡:“阮老让你写一份方案,评估这批供应商的潜力。” 资料复杂且繁琐,不仅涵盖财务,还涉及政策动向、投资人背景。 她意识到这不是普通测试,而是一场策略布局。 林芷用了两天一夜,几乎滴水未进,反复比对每一页数据,最后写出一份逻辑严密、预判精准的报告。 她亲自送到阮靖书房,递上文件时微微鞠躬,语气从容:“请过目。” 阮靖翻看良久,面无表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试你吗?” “您不信我。” “错。”他抬头,“我怕你太聪明。” 林芷轻轻一笑:“聪明的人,懂得敬畏。” 这一瞬间,阮靖的眼神终于松动。 —— 阮家别院那天挂满了红灯笼。 江沐元带林芷散步回廊,在湖边停下。 他转身,从风衣内袋掏出一个绒盒。 “芷芷。” 林芷睁大眼,看着他慢慢跪下。 “我们从旧巷到京城,从误会到携手……我知道我的世界不干净,但我只想给你一方干净的天地。” 他说:“嫁给我,好不好?” 林芷红了眼眶,颤声说:“好。” 第二天江沐元宣布订婚消息。 阮靖却神情冷淡。 “婚礼,我不会出席。”他说。 江沐元点点头:“我也没打算邀请你。” 阮靖猛地怔住。 书房外的夫人——沈婉瑜——脸色也变了。 她走入书房,微笑着开口:“老爷,既然孩子订婚,怎么也该给点表示。” 阮靖没理。 那夜,阮靖忽然暴吐、抽搐,被紧急送往医院,诊断为剧毒物质中毒。 他未昏迷前,唯一说出的话是:“林芷……” 警察接到报案。 林芷在半夜被带走协查。 舆论疯传“阮家新媳妇下毒谋权”,林芷坐在审讯室,一言不发。 当警方调出别院监控时,一切反转。 毒物来源竟是夫人沈婉瑜。 她在别院厨房下药时的身影清晰可见,还与司机低声交谈。 警察将证据摆出后,沈婉瑜冷笑:“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演的。” 她撕掉温婉外皮,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真图阮靖?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借他钱。” “当年他和江沐元的母亲吵架,是因为我发去我们上床的录音。” “我知道他不爱我,知道只是新鲜感而已。” “凭什么?我不可能被他的一点钱就可以打发的,我故意对你妈冷嘲热讽,耀武扬威,她受不了就自己走了。” 她笑得癫狂,“你以为我怀的是阮靖的?呵,江沐元,那两个你叫‘妹妹’的孩子,是我和司机的。那个司机,是我初恋。你父亲的钱,我给他买房,供我们全家吃好喝好。” “我本想生下儿子,你一辈子就在老家待着吧!结果你妈留了后手,你爸竟然有弱精症!竟然都瞒着我,现在你这野种回来抢我女儿的位置?” “阮靖要是给你写遗嘱,我就让他下地狱!” 审讯室安静得可怕。 警官面无表情:“你承认谋害?” “我不是谋杀,我是为我孩子们争取利益。”她笑得癫狂。 那一夜,沈婉瑜被带走。 江沐元赶回医院,看见父亲躺在icu外昏睡的画面,长久不语。 林芷站在他身边,轻声问:“你还恨他吗?” 江沐元低头:“恨。” 而此刻的贺一尘,在私人会所里,静静看完一封邮件。 邮件里,是林芷无罪的证据、沈婉瑜的供词,还有一个附言: 【你的棋,下得太慢了。】 落款署名:j.m. 他终于明白,江沐元早就不是那个“傻子邻家哥哥”了。 他是手握锋刃,步步为营的猎人。 而林芷,早已不再是笼中之鸟。 第十五章:婚礼如约 阮家风波暂歇,林芷与江沐元的婚礼提上日程。 婚期定在深秋。 林芷想要简单些,但江沐元却几乎动用了阮家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在郊外一处庄园教堂安排了一场极尽浪漫的西式婚礼。 那天新闻却被另一件事刷屏—— 【贺氏集团贺一尘宣布解除婚约】 声明中隐晦指出“个人情感无法继续配合家族联姻”,但紧随而来的是一段段所谓“前女友林芷”的视频、照片、聊天记录被有意剪辑后泄露至网络。 一时间,#林芷插足#、#婚礼门#话题爆上热搜。 舆论再度倾斜,许多人不明真相地指责林芷“手段高明”“背叛贺一尘”“脚踩两条船”。 阮靖在早餐桌前翻着报纸冷笑:“我早就说过,她终究是这种女人。” 江沐元淡淡放下碗筷,起身:“您先把自己的那堆破事管好再说别人。你老婆是个好女人,好到给你下毒让你早点走。” 一句话将阮靖噎得脸青。 他看着儿子将报纸揉碎丢进垃圾桶,心里又羞又恼,却无力反驳。 林芷没有正面回应任何流言。 她静静坐在书房,敲下一行行文字。 几天后,她在微博发布一篇实名的短篇小说:《愿你不再是我的噩梦》。 文章写一位陪伴恋人六年从白手起家到事业有成的女孩,最后却在订婚前夕得知自己从未被真正爱过。 故事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沉默、自省与放手。 那句“我陪你演了六年戏,你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成了整个平台被转发最多的台词。 短短二十四小时,阅读量过千万。 公众舆论瞬间倒戈。 贺一尘的形象从“痴情贵公子”跌至“渣男教科书”。 更糟糕的是,贺家的私生子贺其礼趁机上位,在贺父身边展现出“忠诚、果断、道德感”,引来老爷子注意,连董事会也有人开始支持“年轻人换血”。 而在这暗流涌动之下,林芷与江沐元的婚礼,悄然来临。 婚礼当天,阳光洒在庄园草坪上。 白玫瑰环绕的教堂门缓缓打开,身披雪白婚纱的林芷踏着琴声走入红毯。 她眉眼柔和,眼神坚定。 江沐元站在圣坛前,眼神温柔如海。 当两人手牵着手交换誓言时,教堂门口忽然传来急促喧哗。 “林芷——你不能嫁给他!” 贺一尘红着眼冲过来,却被保安拦下。 “滚开!她是我的!” “闭嘴吧你!那是少夫人。”保镖冷静回应。 贺一尘拼命挣扎,却终究被几人按倒在地。 他看着林芷一步步走进教堂,那抹婚纱白影,如同远离他命运的天光。 他失控地喊:“林芷!你回来!” 可她连头都没回。 礼堂内,宾客掌声如潮。 在神父念完最后一段誓词后,江沐元握住林芷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以一生爱你。” 林芷含泪笑着点头:“我愿意。” 掌声中,阮靖拄着拐杖坐在台下,神色复杂。 他身边是江沐元的妈妈,穿着干练旗袍,一脸淡定。 阮靖低声:“对不起。” 她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 “我真的……当年……” “别找借口。我要是真想等你一句‘对不起’,不是你老婆给你玩出花样,我死了八百回都难等到。” 阮靖欲言又止。 她冷哼:“你认错就认错,不是所有女人都想听你念悔过书。” 阮靖:…… 周围人听得直笑。 在这一场终将圆满的婚礼里,伤痛被笑声融化,往昔被新生覆盖。 风吹动婚纱的裙摆,林芷牵着江沐元的手,在亲人与朋友见证下,缓缓走入婚姻的殿堂。 在那一刻,过去的风雨都化作天边温柔的光。 贺一尘倒在礼堂外的草地上,鼻青脸肿,目光呆滞地望着天。 他终于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回不去了。 第十六章:余生未晚 婚礼之后的日子,仿佛忽然慢了下来。 林芷和江沐元搬进了新家,是阮家旧宅边上的一栋独立小院,红砖白窗,院里种着芍药和海棠,是她喜欢的颜色。 清晨她在厨房煮咖啡,江沐元就在阳台晒书。 傍晚她在书房赶稿,他则坐在旁边替她点外卖。 日子平静却温暖。 阮氏集团经过调整后,江沐元以“执行董事”身份出现在核心会议中,逐步接手母公司架构。 林芷没有进入公司,而是与出版平台签下专栏合约,开始将女性职场与情感故事写成系列小说,受到许多读者喜爱。 婚后第三个月,她开设了自己的文化传媒公司,专注女性叙事出版。 阮靖初看不以为意,后来无意间听秘书念了一段林芷文章里的“中年男人如何优雅体面地滚出女性人生”,当场黑脸,连夜加了儿媳妇的专栏收藏。 而另一边,贺家早已天翻地覆。 贺其礼以“风险控制”之名,联合三位董事彻查贺一尘账目,意外发现他曾动用贺氏资源私下转入多个海外壳公司。 证据确凿,董事会当即召开特别会议,通过了临时接管动议。 贺一尘被软禁。 昔日春风得意的青年才俊,如今连律师都不肯为其辩护。 他站在贺氏高楼的会议室外,看着那块镀金的“董事长”牌匾被卸下,笑得苍白:“真好,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成王败寇’了。” 贺其礼看他一眼,神色平静:“别急,我还没让你彻底败。” 而在京城,江沐元母亲收拾好屋子,站在院门口。 “你们好好过,我去乡下养老。”她说得干脆。 林芷含泪挽留:“妈,您再住几天——” “不行。”她挑眉,“我不是来看你们恩爱的。” “我去看看我的小青菜是不是快长成可以吃了。”她挥挥手,转身潇洒得像个武侠小说女侠。 江沐元无奈:“她是真的不想被我们留。” “那……我陪你送送?” “不用不用。”她摆手,“你们继续谈情说爱,别让我恶心。”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到县城小院坐定,阮靖竟风尘仆仆赶来。 他拄着拐杖,一身西装站在她院门前。 她关窗:“没空。” “江太太,我想和你谈谈。” “你当初和我谈什么了,现在才想谈?” 阮靖咳了两声:“我交接完集团业务了。” “那我关我屁事?” “我退休了。” “那你找养老院。” “我想……”他嗓音低,“看看你还能不能原谅我。” 江母将门打开一条缝,手里拎着一把拖鞋。 “你再说一句肉麻话,我现在就用鞋底教你做人。” 阮靖吓了一跳。 她哼了一声,门啪地关上。 几分钟后,院子另一侧的窗户开了。 她扔下一张小板凳。 “坐门口,自己想清楚。” 阮靖笑了一声,乖乖坐下,像极了多年前在江南老街追她那会。 秋天转凉。 林芷裹着针织毛衣站在阳台,江沐元从后面搂住她。 “你看,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 “是啊。”她笑。 “我其实从你出现在巷子口的那天起,就知道我这一辈子完了。” “完什么?” “完完全全只认你一个人了。” 林芷抬头亲了他一下。 她知道,无论过往多少伤痕,风雨之后,他们终将迎来属于彼此的晴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