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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色重生

谢澜安死在一个雪夜。

三尺白绫悬于梁上，她望着殿外纷飞的大雪，耳边回荡着楚清鸢那句"陛下，您该退位了"。十年心血，换来的竟是心腹大臣的背叛。喉间绳索越收越紧时，她捏碎了袖中玉玺，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奏折上——那是北疆八百里加急的求援信。

"若有来世..."她瞪大眼睛望着藻井上盘旋的金龙，"我定要让这江山..."

"殿下！殿下醒醒！"

谢澜安猛然睁眼，喉间火辣辣的痛感犹在。入目是熟悉的青纱帐，窗外传来初夏蝉鸣。她下意识摸向脖颈，光滑如初，却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截白绫的粗粝。

"今日是......"她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永和三年五月初六。"侍女青霜捧着药碗的手在发抖，"殿下高热三日，太医说若再不退烧......"

永和三年！

谢澜安倏地坐起，打翻了药碗。褐色药汁在锦被上洇开，像极了前世楚清鸢逼宫那日泼在龙袍上的鸩酒。这是她二十岁那年，因劝阻庾太后修建通天台被罚跪暴雨中，险些丧命的时候。

铜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眉如远山，眸似寒星，尚未被朝堂风霜磨去棱角。她突然低笑出声，笑声渐厉，吓得青霜跪地不敢抬头。

"青霜，"她突然止住笑，"我父亲留下的那箱兵书在何处？"

侍女愕然抬头："小姐不是说...那些是祸根..."

"现在它们是救命符。"谢澜安赤脚下榻，踩过冰凉的青砖。前世她为避嫌将父亲遗物尽数封存，直到抄家时才知其中藏着北疆布防图。如今重活一世，她再不会犯同样的错。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谢澜安撩开纱帘，看见庾家侍卫正在庭院列队——这是前世没有的情形。她眯起眼，突然明白过来：太后在监视谢府。

"备马。"她撕下帐幔系成绳，"我们从西角门走。"

当青霜战战兢兢跟着主子翻墙时，完全想不到，这个举动将如何改变大周王朝的命运。

2棋局初定

太极殿前，庾太后正在欣赏新贡的南海珊瑚。

"谢家丫头还没死？"她漫不经心地修剪花枝，"倒是命硬。"

话音未落，殿门轰然洞开。谢澜安一袭素衣立于朝阳中，腰间却悬着先帝御赐的龙纹剑。侍卫们面面相觑——按律，女子不得佩剑入宫。

"臣女特来谢太后赐药之恩。"谢澜安行礼时剑穗纹丝不动，"顺便请教，修建通天台的三十万两白银，可是从北疆军饷中克扣？"

珊瑚枝咔嚓折断。庾太后眯起眼："你待如何？"

"臣女愿献上谢氏藏书楼。"谢澜安抬头，眼中锋芒毕露，"皇太后停止征调民夫。"

满殿哗然。谢氏藏书楼乃天下文脉所在，庾太后觊觎已久。老宦官刘瑾急道："太后不可！北疆战事......"

"准了。"庾太后突然笑了，"不过哀家有个条件。"

当谢澜安接过那套男装时，终于明白前世为何突然被要求扮作男子——原来都是交易。她抚过锦缎上的暗纹，忽然将衣裳掷于火盆。

"臣女要光明正大以女子之身入仕。"

火焰蹿起三尺高，映得她眉间朱砂痣艳如血。庾太后拍案而起："荒唐！自古哪有女子为官！"

"那便从臣女开始。"谢澜安解下玉佩，"这是先帝赐予谢家的承诺——凡谢氏子孙，皆可凭此物求一官职。"

她前世直到家族倾覆都没用这枚玉佩，如今却要用来撕开这铁幕。

"且慢。"

清朗男声从殿外传来。谢澜安背脊一僵——这个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楚清鸢执象牙笏板踏入殿中，白衣胜雪，恍如谪仙。前世就是这副皮囊，骗得她倾心相托。

"微臣以为，谢小姐既然通晓《水经注》，不如派去治理漕运？"他笑意温润，"正好扬州漕运使空缺。"

谢澜安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扬州漕运使是个肥缺，前世楚清鸢正是借此职务贪墨百万，养私兵三千。如今竟想引她入赘？

"楚大人好意心领。"她突然莞尔，"不过臣女更想去兵部——听说北疆告急，正需要懂《孙子兵法》的人。"

楚清鸢笑容微滞。谢澜安心中冷笑，她当然知道兵部尚书是他岳父。果然，庾太后立刻道："那就去兵部当个主事吧。"

走出宫门时，楚清鸢追上来："谢小姐似乎对楚某有成见？"

谢澜安按剑回首，阳光在她眼中凝成冰刃："楚大人多虑了。只是..."她压低声音，"您袖中的匈奴国书露出来了。"

看着对方仓皇掩袖的模样，她大笑离去。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3金銮对峙

五日后，承天门前。

谢澜安着女子官服立于百官末尾，腰间依旧悬着那柄龙纹剑。朝臣们如避蛇蝎，倒让她周围空出好大一片。

"听说她昨日去了诏狱..."

"一个女子竟敢提审刑部重犯..."

"谢家的妖女..."

窃窃私语声中，谢澜安摩挲着袖中密信。这是昨夜从北疆死士身上搜出的——楚家与匈奴往来的铁证。前世她直到登基后才知晓此事，如今却要提前七年揭开这疮疤。

"谢氏女求见陛下——"唱名声九转回荡。

小皇帝在龙椅上扭来扭去："朕准了谢姐姐......"

"陛下！"楚丞相须发皆张，"女子干政乃亡国之兆！当年武周......"

"楚相慎言。"谢澜安缓步上前，靴底碾过对方投下的阴影，"您长子强占民田的案子，好像还没结？"

她突然拔剑，寒光掠过楚丞相喉间。老头惊叫后退，却见剑尖挑起了他腰间玉带——那里缠着本奏折，赫然是弹劾庾氏外戚的密折。

"看来楚相很懂忠君爱国。"谢澜安轻笑，"不如我们聊聊，您是如何将赈灾粮卖给匈奴的？"

满朝死寂。她转身面向龙椅："臣请重查北疆军饷案。"

"荒唐！"兵部尚书李崇义出列，"军国大事岂容女子置喙！"

谢澜安不慌不忙展开密信："李大人别急，这里还有您女婿写给左贤王的信呢。"她突然提高声量，"三月初七夜，楚大人是否在醉仙楼雅间’听雪’会见匈奴使者？"

楚清鸢脸色煞白。那是他最为隐秘的会面，连心腹都不知晓具体时辰。

"你...你血口喷人！"

"是吗？"谢澜安击掌，殿外押进个五花大绑的胡商，"这位可是亲眼看见楚大人收了箱金子。"

小皇帝突然拍手："好玩！谢姐姐继续！"

庾太后终于坐不住了："陛下累了，退朝！"

谢澜安望着仓皇退朝的百官，缓缓收剑入鞘。这只是开始，她还有更多棋子没亮出来。

4凤翼初展

秋去冬来，谢澜安官袍上的补子已换成孔雀纹。

兵部值房里，她正在批阅军报，青霜突然慌张闯入："小姐！楚家派人去谢府搜检了！"

笔尖一顿，墨汁在"北疆"二字上晕开。谢澜安反而笑了："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早将父亲遗物转移至城南陋巷，那里住着她秘密招募的寒门士子。

"备轿，去诏狱。"

阴暗牢房里，楚丞相蜷缩在角落。不过月余，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老人已形销骨立。谢澜安蹲下身，将捷报展开在他眼前："您通敌的信函，是在第七块砖下找到的。"

老头突然暴起，却被铁链拽回。谢澜安慢条斯理地烧着信件："放心，我会让楚清鸢亲眼看着楚家覆灭。"

她起身时，一枚玉佩从袖中滑落——正是楚清鸢前世随身佩戴的那块。原来这时候，那人就已经在暗中投靠庾氏了。

"小姐！"青霜慌张跑来，"宫里传讯，太后要您即刻进宫！"

紫宸殿内，庾太后正在把玩一柄镶宝石的匕首。

"哀家小看你了。"她突然将匕首掷向谢澜安，"不过你以为，靠些小聪明就能翻天？"

谢澜安轻松接住匕首："太后可知，为何我先动楚家？"她突然击掌三声，殿外顿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因为......"谢澜安抽剑出鞘，"楚家军权已尽归我手。"

庾太后猛地掀翻案几："你以为哀家没防备？"她拍手唤道："清鸢！"

殿侧转出个白衣公子，正是楚清鸢。谢澜安瞳孔骤缩——比前世早了两年！

"陛下中毒了。"楚清鸢温润如玉的声音宛如毒蛇，"解药在太后手中。"

谢澜安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她一剑劈开殿中屏风，露出后面被绑着的小皇帝："您说的是这个陛下？"

真正的皇帝从侧殿跑出，身后跟着谢澜安秘密训练的娘子军。楚清鸢脸色剧变："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买通了御厨？"谢澜安甩出一包药粉，"你可知青霜的兄长是太医院判？"

剑光如虹，楚清鸢的玉冠应声而裂。谢澜安踩住他胸口："这一剑，为前世的我。"

5凤鸣九霄

永和六年春，谢澜安废除女子不得为官的祖制，开设女科举。

诏书颁布那日，长安城沸腾了。无数素衣女子从深闺走出，捧着珍藏多年的诗书涌向贡院。谢澜安站在城楼上，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忽然想起前世那个被迫扮作男装的自己。

"小姐！"青霜捧着捷报飞奔而来，"北疆立碑了！刻的是您的《安边策》！"

谢澜安望向更远的北方。那里不会再有前世的烽火，不会再有被匈奴铁蹄践踏的边民。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不必再重蹈覆辙。

风吹起她的官袍，露出腰间一道陈年疤痕——那是前世自刎的痕迹。如今这道疤成了她最坚硬的铠甲，提醒她永远不要重蹈覆辙。

"走吧。"她转身下楼，"去看看新入学的姑娘们。"

身后，朝阳正冲破云层。

（全文完）

番外1丝路迷局

番外丝路迷局

三日后，谢澜安站在敦煌莫高窟的藏经洞前。壁画上的飞天衣袂飘飘，而她的指尖正抚过一处新鲜的刮痕。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苏沉烟从阴影中走出，铁甲上结着血冰，"楼兰王宫里发现了这个。"

她递上一卷羊皮，上面绘制着完整的西域诸国布防图，落款处赫然盖着大周礼部的官印。

谢澜安瞳孔微缩。前世楚清鸢就是用同样的手法，将边防机密卖给匈奴。如今历史重演，只是幕后黑手更加隐蔽。

"报——"斥候踉跄跑来，"柔然骑兵突破阳关，守将...守将开城投降了！"

狂风卷起谢澜安的狐裘，她望向烽火连天的西北，忽然想起前世那个被万箭穿心的楼兰公主。历史正在以另一种方式重演，而她绝不会让悲剧再现。

"传令。"她解下腰间龙纹剑抛给苏沉烟，"按第三策行事。"

番外2烽火佳人

阳关外的戈壁滩上，谢澜安独自策马走向柔然大营。狂风卷起她素白的斗篷，宛如一面战旗。

"大周女相单刀赴会，好胆识！"柔然可汗大笑，"可惜你那些娘子军..."

"可汗请看。"谢澜安突然抬手，一支响箭破空而起。远处沙丘后瞬间立起无数旌旗，每面旗下都站着三个执弓的身影。

柔然可汗脸色骤变。这正是当年霍去病用过的"增灶计"，但谢澜安做得更绝——每个执弓者都是女子，她们身后扬起的尘土让敌军完全无法判断真实兵力。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谢澜安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比如可汗与周显往来的密信，或者..."她又拿出一块玉佩，"您女儿在长安的近况。"

当夜，柔然大军悄然退兵三十里。而谢澜安回到营帐时，发现案上多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纸上画着楼兰王宫的地道图。

番外3凤归楼兰

满月夜，谢澜安独自站在楼兰废弃的宫殿里。月光透过残破的穹顶，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果然来了。"阴影中走出一个戴黄金面具的女子，声音沙哑如砂砾摩擦，"我等你三世了。"

谢澜安握剑的手纹丝不动："楼兰公主？"

面具女子轻笑："不，我是前世的你。"她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与谢澜安一模一样的脸，"那个死在龙椅上的女帝。"

狂风突然卷起满地沙尘，谢澜安恍惚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血火中，身后是崩塌的王朝。

"你以为改变了几条律法，就能扭转乾坤？"幻影逼近，"看看西域的烽烟，看看朝堂的暗流..."

谢澜安突然一剑劈开幻影："我不是你。"她斩钉截铁地说，"这一世，我要的不是龙椅。"

幻影消散处，露出藏在祭坛下的密匣——里面装着周显与各国往来的全部密信。

番外4千秋功业

永和十七年春，谢澜安在长安城头立起"万国来朝碑"。碑文用汉、梵、粟特等九种文字镌刻，其中一行小字尤为醒目："女子之功，当载千秋。"

碑下，刚通过武举的西域少女们正在演练刀法。她们中有楼兰贵女，有羌族牧羊女，甚至还有两个戴面纱的波斯姐妹。

崔明月捧着新修撰的《西域志》走来："各国使节都在问，为何要将通商条约和女子科举写在一起？"

谢澜安望向远处新建的女学堂："因为商道会断，而文明永存。"她转身时，一枚波斯银币从袖中滑落，正面是新月，背面却刻着只展翅的凤凰。

青霜匆匆跑来："大人，太后病危，想见您..."

番外5凤栖梧桐

紫宸殿内药香浓郁。庾太后形销骨立地倚在榻上，手中攥着个褪色的香囊。

"知道吗？"她嘶声道，"当年先帝临终前，说的是’若澜安为男儿...’"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她。

谢澜安静静地看着这个斗了半生的敌人："娘娘好生休养。"

"休养？"庾太后突然大笑，"谢澜安，你以为赢的是你？"她猛地扯开帷帐，露出满墙的画像——全是历代掌权女子的肖像，"从吕雉到武曌，我们哪个不是..."

声音戛然而止。谢澜安上前合上她的眼睛，发现那香囊里装着片枯黄的梧桐叶，叶脉依稀组成了"凤仪"二字。

走出宫门时，第一缕晨光正好照在谢澜安的官服上。她解下腰间玉带，换上了寻常女子的素色长裙。

"大人这是？"青霜惊讶道。

"该去祭拜母亲了。"谢澜安望向南方，"告诉她，女子不必再扮男装也能立于天地间。"

远处钟声响起，新一批女学生正捧着书卷走向学堂。风吹起她们的发带，宛如无数飞舞的凤凰。

《凤之初鸣》（谢澜安童年回忆·女帝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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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雪中习剑

永和元年冬，谢家后院的梅花开了。

七岁的谢澜安踩着积雪，手握一柄桃木短剑，对着梅树一遍遍练习突刺。寒风刮得她小脸通红，握剑的手已经冻得发紫，可她咬着唇，不肯停下。

"小姐，进屋吧，要冻坏的！"乳母张嬷嬷心疼地要来拉她。

谢澜安躲开她的手，剑尖挑起一片落梅："父亲说，谢家儿女必须会剑术。"

"可您是姑娘啊..."

"姑娘怎么了？"她突然转身，木剑"啪"地打在石凳上，"祖父说过，谢家祖上出过女将军！"

张嬷嬷哑然。确实，谢家祠堂里供着一位着铠佩剑的女祖宗画像——那是前朝唯一一位获封将军的女子。可如今世道，哪还有女子习武的？

"又在胡闹！"

一声厉喝传来。谢夫人披着狐裘站在廊下，眉目如霜："《女则》抄完了吗？"

谢澜安垂下头："...没有。"

"那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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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7祠堂夜话

夜深人静，谢澜安跪在祠堂里抄《女则》。烛火摇曳间，她忽然发现供桌下有个暗格。

里面是一把真正的剑。

剑身细长，鞘上缠着褪色的红绸。当她抽剑出鞘时，寒光映亮了牌位上的名字——"谢明凰"。

"那是你高祖母的佩剑。"

谢澜安吓得差点摔了剑。回头看见祖父拄杖立在月光里，银须上沾着夜露。

"她曾率三百娘子军守城七日。"祖父抚过剑刃，一道伤痕从指腹渗出，"这豁口，是为救我祖父留下的。"

小澜安眼睛发亮："我也要当将军！"

祖父却叹了口气："如今女子不能从军了。"他忽然压低声音，"但可以学这个——"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孙子兵法》，封皮却写着《女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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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禁书风波

三月后，谢夫人撞见女儿在闺房摆沙盘演兵。

"孽障！"她撕碎兵书，巴掌重重落在谢澜安脸上，"这些是你能学的吗？"

谢澜安不哭不躲："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是女子！"谢夫人指着窗外，"你看谁家姑娘学这些？"

院墙外，几个邻家女孩正在踢毽子，银铃般的笑声飘进来。谢澜安突然抓起碎纸片从窗口撒出去，纸屑如雪纷飞。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

谢夫人气得发抖："好，那就跪到想通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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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9朱砂为誓

谢澜安在祠堂跪了三天。第四天夜里，祖父悄悄进来，往她手里塞了颗饴糖。

"疼吗？"

小澜安摇头，嘴硬道："我没错。"

祖父笑了。他蘸着朱砂，在她眉心点了颗痣："你高祖母这儿也有颗朱砂痣。"

"后来呢？"

"后来啊..."祖父望着牌位，"她穿着嫁衣上战场，再没回来。"

谢澜安突然抓住祖父的袖子："要是我将来也..."

"傻孩子。"祖父把兵书残页塞回她手里，"记住，凤凰浴火才能重生。"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谢澜安对着烛火举起断剑，剑光映着她眉心的朱砂，宛如一团小小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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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