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仇人要娶我,我答应了全文小说旌星野洛莹小说在线阅读
我和杀父仇人在一起了。 他挽我在怀中,亲吻耳畔。 ‘还想吗?’ 我身体一僵,慢慢的点头。 从前,挣扎反抗,但现在学乖了。 ‘今天去试婚纱,不会再跑了吧?’ 我跑过很多次。 每次都被抓回来,折磨的一周下不了床。 既然是徒劳。 那这一次,我不跑了。 1 在浴室里,冲洗了很久。 还是觉得自己不干净。 穿好他为我准备的新衣服下楼。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他西装笔挺正,正要出门。 见我下来,抬腿走过来,微微在我额间落下一吻。 ‘乖,好好吃饭,想我就打电话。’ 我面无表情,却还是机械似的点了点头。 他走后,我一口都没吃。 佣人催促了好几次,我便一气之下将早餐倒进垃圾桶里。 回到屋里,狠狠的大哭一场。 我们两家的关系从爷爷那辈起就是死敌。 两家人私下关系极差。 商场上都想把对方踩在脚下。 到了这一代,他是家中独子,而我独女。 爸爸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小情人,就是为了生儿子。 女子不如男。 似乎断定了洛家会一败涂地。 我和旌星野上了同一所贵族学校。 他想方设法的欺负我。 锁在女厕所浇冷水是常事。 冬天衣服湿了很冷,所以我憋尿,憋到膀胱爆炸,住院一个月,休学一个月。 刚回学校没多久,他就在我的板凳和桌子上涂502胶水,害我皮肤被粘,又去医院。 他和所有人关系都好,且长得帅。 大家只当校草调皮顽劣,不曾当做霸凌。 被孤立我能忍。 他的父亲做局,害的我们倾家荡产。 爸爸为此站上了高楼,一跃而下。 走前还留下遗言。 ‘一定不能放过旌家父子!莹莹,你要替爸爸报仇。’ 很可惜我没有完成爸爸的遗愿。 在毕业后也没能摆脱恶人的纠缠。 妈妈得了痴呆症,我要上学无暇顾及,只能住进了养老院。 买了家里唯一的房产,支撑了三年。 毕业,我努力找工作。 可每次都被旌星野搅黄了。 我以为他要赶尽杀绝。 ‘我爸都死了,你还想怎样?非要我死?’ 他莫名其妙,非说要娶我。 见到他,我总会产生恨念。 虽然母亲难得清醒的时候告诫我,‘冤冤相报何时了,报仇算了吧!过好你自己!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吧!’ 可想着杀父仇人就在身边,却奈何不了,心情总是很糟糕。 我已经跟他睡了一周。 凌晨,噩梦惊醒,却还想掐死他。 梦里,爸爸痛哭流涕的骂我,‘你到底是不是洛家子孙?!太让我失望了!快去找把刀,捅死他!’ 2 我被保姆陪着,去了婚纱店。 与其说‘陪’,不如说是看护。 他忙完一早的工作,也来到这里。 进门的那一刻,我不自觉的发抖。 幻觉出现。 好几个我在空中飘舞。 她们讥笑,‘洛莹,太可耻了,你竟然真的要嫁给仇人了!等下地狱的时候,你要怎么面对你爸啊!’ 旌星野走过来。 瞧我脸色苍白,摸了我的额头。 ‘没发烧吧?冷吗?’ 随即向身边的保姆发火,‘你怎么照顾她的?不给她多带一件衣服?!明天不用来了!’ 他就是这样,会随意的朝身边无辜的人发火。 一次又一次的更换我身边的保姆。 我一直在忍,不想给好脸色,因为着实有些可笑。 他要娶仇人的女儿。 即便他的父亲和爷爷强烈反对,也于事无补。 三辈冤家,竟然要结为亲家。 我爷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从棺材里蹦出来吧! 将我推入深渊的人,要娶我为妻,成为我的终身伴侣。 我哪有什么心情挑婚纱? 他的兴致却很高,兴奋难掩,跟设计师在聊。 我迟缓的站着,尴尬的不知所措。 任由旁人拿尺子在身上比划着。 曾经,我也是家族企业的公司继承人,而如今却成了牵线木偶。 旌家吞并了我父亲的公司,吃的满口流油。 他什么都要了,包括我的人。 缓缓的走到窗边,看见窗外不远处谈恋爱的男女。 多羡慕他们的自由。 曾经想过无数次逃跑,也试过无数次。 之前,就是在这家婚纱店里。 我借由去卫生间,从二楼平台跳下,死命的跑。 想着终于可以摆脱他了。 即便我完成不了爸爸的遗愿,只要远离他,也是好的。 可是到头来,他一个电话甩到养老院。 比我先一步让人从养老院带走了妈妈。 唯一的亲人落在他手里。 我不敢再跑了。 3 面无表情的试着婚纱。 旁边的设计师助理连连夸赞。 ‘哇塞!洛小姐,真是太美了,您这张脸比明星还耀眼。’ ‘怪不得旌总那么喜欢你,非要花大价钱定制镶嵌满钻石珠宝的婚纱!’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听说你们是从校园到婚纱,太浪漫了!好羡慕啊!’ 对于这种吹捧,我的脸却越来越臭。 因为这是一张他喜欢的脸,我恨不得撕了。 ‘羡慕吗?那你上啊!勾引他睡他,我让位给你!’ 没人懂我的无奈,只觉得我不知好歹,作天作地。 曾经,我劝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女孩勇敢一些。 但凡有人喜欢旌星野,想从我这里入手。 我会竭尽所能的帮她。 邀请他去酒店,让女孩扮成我的样子关灯生扑。 可是,无一次成功。 他的目标从没转移过。 试完婚纱。 我坐上了车。 他俯过身来帮我把安全带扣上。 随后,淡淡的问。 ‘怎么了?不开心?’ 我的脸过于臭。 连知名大设计师问我喜欢露肩还是保守的时候,说了句,‘随便,无所谓。’ 他显然情绪憋不住了。 我低下头,将裙子撩起来,露出一双通红的膝盖。 这是欢爱时跪在瓷砖上磨出的红印。 ‘疼。’ 他又弄疼了我。 在我们互虐的这些年里。 他有意无意的举动都会使我受伤。 上学的时候,参加运动会。 我短跑站在最外道。 他跟同学打闹,不小心伸了脚。 恰巧,我被绊倒,膝盖裂了好大的口子。 那次又去了医院缝针。 ‘下次不会让你再跪在地上了。’ 他瞥了一眼,并没有道歉,而是轻描淡写。 我最讨厌他这一点。 一度认为他这个人心理扭曲。 垂眸看向窗外。 跟一个疯批作对,伤的只会是自己。 随后,他将我搂到怀里,由不得挣扎。 狠狠的吻着我的额头。 ‘洛莹,无论如何,你只能是我的。’ 我憋着气,瞬间红了双眼。 我知道他疯起来有多可怕。 可我不是仙女,不是圣人,也不可能没有脾气。 这些年,我因为抑郁症,吃了很多药。 但还是在深夜流露出自我了结的想法。 家里的剪刀和锋利的东西都被藏起来了。 ‘我很讨厌现在的自己,都是因为你!’ 他轻触眉间,眼皮缓缓上抬,盯着我半晌。 ‘我会让你幸福的,给我点时间,好吗?’ 4 回到家。 保姆炖了燕窝,放在我的面前。 我掰过头,不想喝。 心已经碎了,身体好有什么用? 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 我爸的公司中标,旌家的公司落选。 旌星野成绩不佳,回家被他爸发邪火痛打。 第二天,趁着上体育课,全班都去操场,他把泻药放在我的水杯里。 我喝完,连续跑厕所,拉肚子虚脱,倒在地上,被紧急送到医院。 校园里随即造起了我的黄谣。 说我怀孕了,小产,孩子差点生在厕所里。 那时起,我身子就不太好。 医生说泻药太猛,伤了脾胃。 他现在每天都让人给我炖燕窝。 燕窝补气,是好东西。 两个时辰过去。 我依旧坐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外面。 笼中鸟,金丝雀,向往蓝天和自由。 保姆又进来。 ‘太太,您就喝了这碗燕窝吧。’ 她哀求。 可我实在讨厌。 家里的保姆换了一批又一批。 都觉得我很难搞。 故意憋着劲,跟人对着干。 或许她是怕丢了这份高收益的工作。 ‘先生说,您只有喝了这碗燕窝,今天才能去养老院。’ 我突然很生气。 他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威胁我。 妈妈在他手里。 每隔三天我就会去一次。 我将那碗燕窝摔在地上。 发疯似的在屋里叫。 ‘他凭什么!他算老几!’ 保姆过来安抚,‘太太,太太,您别这样,求您了。’ 对,我就是这样,时而很乖,时而很颠。 不知道触碰到精神的哪里,控制不住的想要宣泄。 我找到手机打给他。 接电话的是他的女秘书。 ‘太太,旌总现在正在开会,要不您有事情告诉我,我稍后转达........’ 没等说完,立刻挂断。 闯出别墅,开车要走。 保安阻拦,‘太太,您不能出去。’ 我戴着超大的墨镜,臭脸,冷漠,一副决一死战儿神情。 ‘我去公司找他。’ 保安打了电话请示,好半天才将我放行。 路上我动过一丝逃跑的念头。 开车去养老院接上妈妈,然后远走高飞。 可,转念回到现实,在后视镜里瞧见后面跟踪的车。 我开的车一定有定位。 无论去哪都会被找到。 这辈子注定要和他虐下去。 放弃了这种想法。 我冲到了旌氏大楼。 这大楼之前是我爸的公司。 本市地标性建筑。 他就是从这栋楼上跳下去的。 我没想到旌星野还搬到这里来办公了。 也不怕我爸还魂找他索命。 头猛然一晕,想起了很多往事。 止不住的情绪喷涌而出。 呼吸急促,抑郁症总是折磨我的感官。 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 女秘书迎上来,‘太太,您稍等一会儿......旌总在开会。’ 我就看着她漂亮的红唇,模模糊糊的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我躺在他怀里。 他用手触摸着我的脸颊。 ‘醒了?把燕窝喝了。’ 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我在家里的所作所为。 保姆是替他监视我一举一动的机器。 我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燕窝,握紧拳头。 仿佛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似的。 我明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上班,工作,和朋友嬉笑喝酒。 可是却被他禁锢在方寸之地。 我对不起父母的培养,更对不起自己。 扭过头,闭上嘴,依旧无声的反抗。 他似乎被挑衅到。 迅速将我反扣在沙发里。 手指解开领带。 那深蓝色缎面的领带很快缠绕在我的手腕上。 高高举起。 我知道,每次的反抗会激起他的欲望。 他要征服我,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这里是办公室,他随时随地发情。 在那张办公桌上,在那落地窗旁,他都以胜利者的姿态让我求饶。 他的吻慢慢侵略下来。 我招架不住。 ‘等一等,我给你带了汤,很补的。’ 他饶有兴致的起身。 我赶忙将保温桶打开,盛出一碗。 笑着递到他嘴边。 ‘真贴心啊。’说着,一饮而下。 我笑了。 在来的路上,去超市买了个保温桶。 又去沙县打了一碗排骨汤。 然后买了泻药放进去。 喝完,他抿抿嘴。 向我压来。 ‘喝完了,试试有多补。’ 我在心里倒数。 5,4,3,2,1...... 果然,他的肚子里发生了一声巨响。 随即皱起眉头,脸色苍白。 ‘你做了什么......你......’ 他没说完,立刻起身。 样子难看的往厕所冲。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 无辜的道,‘你以前就是这样对我的。’ 他怒了。 可他发怒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 不得不承认,旌星野是富二代中的翘楚。 又帅又有钱,是很多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 可只有我知道,他有多下头。 因果轮回。 他打开保温盒,将剩下的汤倒在碗里。 冲我过来,捏起我的嘴,狠狠的往下灌。 那凶残的样子,无法抵抗。 我喝下去了不少。 随即也开始跑厕所。 ‘洛莹,惹我生气,你也得不到半点便宜。’ 明知道后果,却还飞蛾扑火。 ‘旌星野,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每次问到这个问题。 他总是沉默良久,抬头,‘永远不会放过。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因为泻药的事情,我又被关在了家里。 保姆又被换掉。 新来交接的保姆很年轻,议论着。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旌家多有钱呐,她还那么作。’ 我不言语,不解释,坚信没人能和我共情。 5 晚上他有应酬,很晚才回来。 因为喝泻药还去了趟私人医院。 而我早已经睡下。 听见他开门的声音,立刻闭上眼睛。 ‘洛莹。’ 他喊我,好像有什么事要说。 但我不想理,继续装睡。 之后的一周。 我都没有见到他。 新来的保姆说,‘先生一直都没有回来,住在市里的大平层。’ 我们的婚礼也被无缘无故的推后。 他好像不那么着急给我名分了。 禁足也解了。 我可以随意出入。 因为他良心发现。 直到闺蜜发来了视频。 旌家老爷子寿宴。 旌星野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去赴宴。 视频里,那个女人和我长得七八分相似,但身材形态比我好,很明显气血充足,比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好看。 她挽着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般配。 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莫名其妙松了手,手机掉到地上。 我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不是一直期待能有人取代我的位置吗? 这样他就可以放过我。 大家都知道了。 连家里的保姆也在议论,说旌星野厌弃我了。 说新来的那姑娘比我脾气好,比我听话,比我懂事。 可我们婚礼的日子在即。 并没有接到取消的指令。 那个女孩要住进别墅来了。 她也要当金丝雀。 真可笑,竟然会有人自投罗网。 我们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 晚餐,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看着她温柔贴心,笑脸盈盈。 她努力找相似的话题和他聊天。 说将来要一起去瑞士滑雪,去美国看f1。 她给他盛汤,给他擦嘴,满眼的喜欢。 我观察了良久。 的确,这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女孩,比我乖巧,比我听话。 我知道,没有男人会抵挡这股热情。 可我不懂,既然有人可以代替我,为什么他还不放我走? 我在等,等他松口说‘滚’。 或许,他永远不会放手。 把仇人的女儿放在身边,日日夜夜折磨,多爽。 林婉婉住进来之后。 旌星野回家都早了。 有时候我能听见隔壁敲门的声音。 他去她屋了。 不知为什么,我还是会有点难过。 保姆们纷纷开始倒戈,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们说我是过气的,不会成为这栋别墅的女主人。 她们想方设法巴结着新夫人。 林婉婉却没对我做什么。 没有诬赖,没有诋毁,也没有过问我的存在的意义。 她很有礼貌,毕恭毕敬,嘴巴上喊着一声‘洛姐。’ 她天真,想找我聊天,问关于旌星野过去的一切。 我依旧摆臭脸,不答,傲慢。 她没有介意,依旧笑嘻嘻的问我借洗面奶,赞美我的睡衣好看。 想方设法和我套近乎。 我将洗面奶扔到地上,‘想要就拿走,别来烦我。’ 这是个好时候。 她们在培养感情,说不定上头了。 我可以跑了。 计划了逃跑路线。 还买了两张去法国的机票。 成败在此一举。 彻夜未眠,期待着凌晨二点半,保安换班,我就逃出去。 可晚上,他竟然醉醺醺的推开了我的房门。 ‘洛莹。’他喊我。 我浑身打颤。 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住腰,丢到床上。 他缓缓的解衬衫的扣子。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不好! ‘林婉婉呢?你应该去她房里。’ 他停顿了一下。 莫名的情绪出现在脸上。 俯下身来,在耳畔低语。 ‘你是不是好些天没有吃燕窝了?’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不会在意了。 ‘我忘了,明天会喝。’ 假装乖巧。 这样,他能放过我了吧? 可是并没有,他撬开了我的唇。 在寂静的夜里肆无忌惮。 就这样耽误了最佳时间。 我错过了逃跑的机会。 早上醒来,那航班已经在飞往法国的路上,只是我没有坐上去。 他搂我进怀。 用很轻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什么?我没听清楚。 或许是错觉。 但我还是很生气。 离逃跑,只差了一步。 假装生气,大发雷霆。 说很讨厌林婉婉和我同住在一个房檐下。 ‘让她滚,我不想看见她。’ 是谎话。 其实,我不讨厌她,反而有点儿羡慕她。 讨厌旌星野,他明明已经向前走了,却又回过头,奔我而来。 我想试探林婉婉是不是他的底线。 发完脾气,起身,在卫生间里仔仔细细清洗自己。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 看见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阿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我赶走,我真的喜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会打扰你和洛莹姐姐......’ 我有点诧异。 没想到他的动作那么快。 伤人心是他的本事。 那般桀骜,高高在上,不给人一丁点儿机会。 她明明比我漂亮,比我听话,比我会投其所好。 可还是被他轻而易举的抛弃。 瞧见我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拉我怀中。 ‘我老婆,她不喜欢你,你走吧。’ 女人带着恨意的目光向我袭来。 我转而看向别处。 心虚。 我只是打了个赌,赌输了。 无论我逃不逃,旌星野都不会好过。 他不该幸福的,不该被爱。 互虐呗,大不了鱼死网破。 6 林婉婉走后。 我才知道他把这个长的和我极为相似,却性格好一百倍的女人带回来,就是要气我。 多此一举! 别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我摆臭脸。 家里的佣人战战兢兢。 她们更不敢惹我了。 做一桌子丰富的午餐。 可我看着就没胃口。 这几天,莫名经常反酸又想吐。 ‘哕,哕......’ 保姆怯生生的提醒,‘太太,不会是怀孕了吧?这是害喜的症状呀。’ 我的体质一直都不好,宫寒。 以前调理身体的时候,大夫说我很难受孕。 所以,即便我跟他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也没担心过。 仔细想想,例假确实一个多月没来了。 ‘胡说!我只是胃不好罢了。’ 我不敢应和保姆的猜想。 生怕这件事情传到他耳朵里。 我在网上下单了,验孕棒。 可是还要三天才能到。 晚上,他下班很早,约我去外面吃火锅。 以前,我最爱吃火锅。 可如今闻到牛油的味道,恶心想吐。 硬生生咽下去了。 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了。 这么宠着,供着。 我在旁人眼里就是不知好歹,爱臭着脸的女人。 作天作地,就是想要虐他。 正吃着,他爸打来电话,叫他过去老宅一趟。 他离开,我赶紧跑到卫生间里,水龙头开的好大,狠狠的吐了一番。 将刚刚强忍着咽下去的火锅丸子,虾饺,都吐出来。 太恶心了。 我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怀上仇人的孩子。 无数个夜里醒来,都是他那可怕的样子。 想到我要生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熊孩子。 恨不得立刻马上了结掉。 我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肚子。 回家放的满满浴缸的凉水,将自己泡在里面。 对,生病了,孩子就不会在了。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恍惚看见了妈妈的影子。 我也是个妈妈啊,我在扼杀自己的孩子。 猛然从水里坐起身来。 后怕。 用浴巾把自己裹起来。 认真呼吸。 缓了一会儿,我听到楼下摔杯子的声音。 他回来了。 想必是在老宅又受了委屈。 旌家怎么可能容忍仇人的女儿嫁进来? 他的压力很大,腹背受敌。 7 一早。 他的父亲便约了我。 旌星野曾经说过,他们家无论谁找我,我都可以拒绝相见。 可是,内斗多好看。 我肯定会去见啊! 偌大的包厢里。 旌父瞅了我一眼,唉声叹气。 ‘洛小姐,我没想到你有这能耐,把阿星迷得神魂颠倒。我实话告诉你,请柬我们不认,也不会让洛家的女子进门。’ 他挑明。 这种话,我听了许多次。 那又怎样,旌星野还不是死活要娶我。 即便这场婚礼,没有他的父亲和爷爷,他也不在乎。 ‘旌家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想嫁?先管好自己的儿子吧?别跟个狗似的,得着人不放!你们联手做局杀了我父亲,我毕生只有一个冤望,就是你们旌家断子绝孙!’ 我和他的夙愿是一样的。 短短几句,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旌星野得到了消息,他赶过来了。 生怕他的父亲欺负我。 果断将我拦在身后,满眼怒意。 却依旧想做个好儿子。 ‘爸,你这是做什么?她是无辜的,有什么冲我来!’ 旌父气急败坏。 昨儿在老宅才进行了家法。 把他打的遍体鳞伤,他却还执迷不悔。 拍了桌子,‘做什么?!让你和这个妖女分手。’ 妖女?对,我是个妖女。 一个没有本事逃跑的妖女。 ‘星野,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她是仇人的女儿,你还要娶她,她一肚子坏水,能真心待你吗?!’ 没等他说完。 我拿了个茶壶,狠狠扔在地上。 让他看到我的野蛮,无理。 旌父火冒三丈。 他貌似被水溅到,却依旧忍着疼。 ‘你看看,这种贱女人,怎配进我家的门?’ 撕破脸闹大了。 我也不想忍了。 无法控制自己。 瞪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老婆才是贱女人,她勾引我爸,窃取公司机密,害的我们破产,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贱人。’ 旌星野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因为我骂了他妈。 他们一家人都龌龊。 这一掌力道太大,我眼前恍惚,顺势摔了下去。 倒在地上,仰望这两个害死我父亲的人。 不知哪来的勇气,顺手抓了地上的玻璃渣。 死死的朝手腕处割去。 真傻。 我还妄想让他做我孩子的爸爸呢...... 8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没错,这次又是因为他,光荣住院了。 手上打着吊瓶,脑袋昏昏沉沉。 心已经碎了,身体也快了吧? 我好想见到爸爸,说一句,‘对不起。女儿让他失望了。’ 肚子很疼。 孩子一定没留住。 稍许有些庆幸。 弄掉了他的孩子,我也算报仇吧。 反抗,互相伤害,我们早已习惯。 有时会想,在他最在意我的时候,如果我死了,他会怎么样? 会不会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接下来几天。 都没有见到旌星野。 我与他父亲吵架,骂了他的母亲。 是该放手了吧? 晚上。 我会眯着眼。 门突然开了。 外面下了大雨。 他走进来,身子是湿的。 我转过头和他对视。 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 ‘洛莹,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要拔掉针管?为什么拒绝吃药?’ 他会狠狠的问我。 还能为什么? 我不说话,转过脸。 他无奈,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突然下跪。 我皱眉,很莫名。 在我面前一贯高高在上的他,竟然肯俯首称臣。 就为了让我吃药? 他红着眼,深情的望着我。 ‘求你了,把身子养好。我们还要办婚礼。孩子,以后还会有。’ 我突然想哭,可强忍着。 摆着臭脸。 不回答。 他无趣,起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 我一个人在医院。 病房门口有保镖,还是那个金丝雀。 我用一个塑料袋,躲进卫生间,套在头上。 抑郁症让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太想爸爸了。 他从小就宠我。 即便爷爷说我们家重男轻女,让他必须要生个儿子出来。 他顶着多大的压力,在外面找了那么多人。 却还对我说,‘爸爸相信你将来长大不比男儿差。’ 我是他的心肝宝贝。 却爱了杀害他的仇人。 我承认。 我对旌星野动过情。 但只是他给我温暖的刹那间。 人的情感很奇怪。 有时候分不清爱还是恨。 快要窒息的时候。 我的脑袋里出现了幻觉。 草坪上,他穿着西装,我微微提起婚纱的裙摆,笑面如花。 接受着亲友的祝贺! 窒息前,一个护士发现了我。 被救了回来。 他得到消息。 放下重要会议,立刻来到医院。 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紧紧的搂住我。 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洛莹,你要是敢离开我,我就让你妈生不如死。’ 我瞬间屏住呼吸。 他说得出也做得出。 疯批不讲情面的。 出院后,没有再回到别墅里。 以死相逼,他同意我去疗养院照顾妈妈。 燕窝每天都会送来。 我不喝,全喂到妈妈的嘴里。 妈妈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有时候会记不得我,甚至打骂我。 ‘你个贱女人,凭什么勾引我老公?打死你。’ 她把我当成爸爸在外面的那些小三小四。 但我不在意。 因为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了。 那天早上,我醒来,去给妈妈端早餐。 回来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 往日里,这个点该醒了。 我走过去俯身,却发现不对头。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般,却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 撕心裂肺,抱着她。‘妈,你不能丢下我!不能啊!’ 在这个世界上和我有直系亲属关系的人都没了。 爸爸走了,孩子没了,妈妈现在睁不了眼了。 葬礼是旌星野一手操办的。 他买了最好的墓园,将爸爸妈妈葬在一起。 下葬后的第二天。 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 他请了很多人来见证。 我依旧臭脸。 谁说恭喜,我也不理。 有些长舌妇窃窃私语。 ‘这新娘子真晦气。这么大气的日子,连笑都不笑。’ ‘哎呀,情有可原,人家刚死了娘。昨天刚下葬,今天就嫁人了,心也挺宽的。’ 婚礼很顺利,我像个活死人,更像个牵线木偶。 司仪省去了一切我能开口的机会。 没人把话筒递给我。 他们怕我又发疯,乱说一通,破坏了气氛。 婚礼结束,我们去了民政局,拿到了那红本本。 他对我说,‘看吧,现在合法了,你是我的。’ 我不想回他。 因为这并不是我所愿。 我只提了一个要求,要去国外度蜜月。 ‘我想登珠峰,就这一个愿望。’ 我选了喜马拉雅山。 对,我要去登山。 从尼泊尔登喜马拉雅山。 没有登山经验者不建议出行。 可是我偏要。 他明明花钱就能解决。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但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去看那辽阔的山,洁白的雪。 或许站得高才能上天堂。 人生,不只有爱恨情仇。 他给我买了最好的羽绒服,让向导一遍一遍的和我说注意事项。 他还说,完成了我的心愿,就要回家生孩子。 我们一起登山。 我跟在他后面。 脑袋恍惚。 好想推一把,让他掉下去。 听说,这里不会被轻易救下的。 登山道两旁,有很多冻住的尸体。 像雕像,见证了这壮阔山峰的威严。 我的身体承受不住。 高压,走到一半,体力不支。 起不来了。 好恨,怎么没早些推他? 如今已经没力气了。 毁灭,是我想到唯一可以复仇的方式。 他抱着我。 一直打电话,‘快,叫直升飞机来。’ 我好想抬手摸他的脸。 可是,我动不了了。 知道生命有限。 可我恨自己竟然爱上了仇人。 纠结,痛不欲生。。 我无法替父亲报仇,也无法敞开心扉的面对他。 这种折磨,生不如死。 看着山河辽阔。 我想来生,还见面的时候。 我们不要出生在仇恨的家族里。 不是天生的敌人,可以相爱,可以相守。不用互相虐身虐心。 ‘洛莹,醒醒,不要闭眼,洛莹。’ 他用力的摇晃,叫我。 我好想回应他,可已经张不开口。 ‘坚持,洛莹,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直升飞机马上就要到了,我还没跟你好好道歉,你爸爸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和家里绝交了,以后我只有你了。’ 他的话冲进耳朵里。 我不自觉的流了泪。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他,他的家人是他的家人。 他一直站在我身边,努力的靠近,想要化解我们之间的仇恨。 可我太纠结了。 我的身体里,血液里,充斥着不安的畸形的情感。 我也有错。 我该信他了。 使出全身的力气,微微张口,‘嫁你,我不后悔......’ 其实,我想说爱他,却说不出口。 这般告别,好仓促。 我看到天边一抹明亮的光辉在召唤。 好累,让我沉睡。 来生再见,我的爱人。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