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穿越到唐朝,祁总靠老婆养全文小说祁燕城温小曼小说在线阅读

匿名 2025-09-25 04:01:02 27

暴雨如注,黑色的迈巴赫在盘山公路上划出一道银线。

祁燕城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离婚协议马上生效,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他的声音比车窗外的雨还冷。

温小曼摩挲着膝上的苏绣香囊,金线牡丹在闪电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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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总多虑了。"

她指尖抚过香囊内里凸起的十二根特殊丝线,"我的绣坊就算倒闭,也不会后悔..."

导航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前方500米,锦绣隧道,全长——壹年。"

机械女声带着诡异的停顿。

祁燕城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刺耳声响。"系统故障?"他皱眉看向gps,地图上根本不存在这条隧道。

"小心!"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隧道口精美的唐代浮雕。

飞天仕女衣袂翻飞,缠枝牡丹在石壁上妖娆绽放。

温小曼耳后的璇玑纹身突然灼烧般发烫,与壁画上的纹样交相辉映。

"见鬼!"祁燕城猛打方向盘,却发现皮质包裹的方向盘正在石化,逐渐变成青铜质地。

仪表盘浮现出小篆铭文:"流光易度,一载归途。"

温小曼手里的香囊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第一根金线化为灰烬。

她抓住祁燕城的手腕,那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表面皲裂,露出底下转动的日晷图案。

"抓紧我!"在车身被白光吞没的最后一刻,温小曼的声音穿透雨幕。

祁燕城下意识反握住她满是针茧的手,仿佛抓住最后的真实。

———

刺眼的阳光突然倾泻而下。

"这...片场?"祁燕城眯起眼睛,挡风玻璃外是熙攘的街市。

头戴幞头的商贩推着独轮车,梳着高髻的妇人挎着竹篮,所有人都惊恐地围着他们的"铁皮怪兽"。

"砰!"祁燕城条件反射按响喇叭,却只发出闷响——喇叭已经变成青铜钟铃,混在远处真实的马蹄声中。

车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现代光泽。

温小曼颤抖的手指抚过车门,鎏金铜绿正在金属表面蔓延,"这是唐代贵族陪葬用的鎏金铜车..."她声音发紧。

"妖人!"一声暴喝打断了她。

手持横刀的金吾卫推开人群,刀尖直指车内。"胆敢驱冥器入西市!"

祁燕城本能地将温小曼护在身后,却听见她在耳畔低语:"别说话。"

她举起香囊,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大人容禀,妾身乃苏州绣娘,此车乃家传宝器..."

香囊里剩余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烁。

祁燕城这才发现自己的西装变成了圆领胡服,而温小曼的旗袍化作了齐胸襦裙,唯有那些精美绝伦的苏绣纹样丝毫未变。

铜车辕上突然浮现新的铭文,墨迹如血:"归途条件:手持灰烬,子时立于车前。"

晨光初现,那辆变异的鎏金铜车已彻底褪去现代痕迹——

车身覆盖繁复的鎏金瑞兽纹,车轮化作青铜包檀木,车灯凝成螭龙衔珠。

而最惊人的是,引擎盖上竟浮现出一幅完整的《八骏朝圣图》,骏马姿态各异,在阳光下竟似缓缓奔腾。

"这不是妖物……"围观的老道士突然跪地,声音颤抖,"这是’天降祥瑞’啊!"

消息传得极快。

午时未至,一队紫袍宦官策马而来,手持圣旨:"陛下有令,天降祥瑞,即刻送入大明宫密库,以待祭天大典!"

祁燕城皱眉,低声道:"车没了,我们怎么回去?"

温小曼却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头。

她上前一步,对为首的宦官盈盈一拜:"大人,此物乃家传至宝,需特定时辰方能现出祥瑞之象。"

宦官眯眼打量她:"哦?那你说,何时为吉时?"

"每月朔日,子时。"

她指尖轻抚铜车,引擎盖上的骏马竟微微发亮,"届时,天马吐珠,可佑大唐国运昌隆。"

(朔日,即每月初一,正是香囊金线每月燃烧一根的日子。)

宦官沉吟片刻,突然冷笑:"既如此,你二人不得离开长安,以备陛下随时垂询。若有违逆……"他目光扫过祁燕城,"以欺君之罪论处。"

待官兵押送铜车离去,祁燕城一把扣住温小曼的手腕:"你听见了吗?我们被软禁了!"

温小曼抽回手,从袖中滑出一根金线——那丝线竟与铜车上的《八骏图》纹理一致。

"慌什么?"她将金线缠回香囊,"只要线在,车就逃不掉。"

———

祁燕城站在西市街口,腹中轰鸣如雷。

他盯着手里已经变成"青铜砖块"的手机,屏幕里映出的不是自拍,而是扭曲变形的唐代街景——

胡商牵着骆驼走过,画面却像被某种力量拉扯,最终弹出猩红警告:【检测到时空异常,ai系统永久休眠】

"见鬼!"他狠狠砸了下手机,引来路人侧目。

不远处,温小曼正蹲在青石板路边,拆下耳坠上最后一颗珍珠。

她的手指灵巧翻飞,丝线穿梭,竟将珍珠串成一支精巧的"唐式步摇"。

"你要干什么?"祁燕城皱眉。

温小曼头也不抬:"换饭吃。"

她起身走向最热闹的胡商摊位,头上步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诸位请看——"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只见她指尖翻飞,一方素白丝帕上,竟同时绣出正反两幅图案——正面是盛放的牡丹,反面却是傲雪寒梅!

"双面异色绣!"一个粟特商人猛地推开人群,"这针法……是失传的’璇玑织’!"

祁燕城瞳孔骤缩,不甘示弱,他举起手机对准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夫人,留影只需三文钱!"

妇人好奇凑近,却在屏幕里看到自己扭曲变形的脸,吓得尖叫:"摄魂妖术!"

金吾卫的脚步声骤然逼近。

温小曼一把拽过他躲进巷子,顺手将刚绣好的帕子塞给追来的粟特商人:"换一桌酒菜,再加两间客房。"

客栈里,祁燕城盯着满桌珍馐,迟迟未动。

"怎么?"温小曼慢条斯理地撕着蒸饼,"祁总看不上这种’低效手工业’换来的饭?"

戌时三刻,温小曼倚在雕花窗棂边。

第一根金线已成焦炭,剩余十一根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光。

"一个月烧一根。"她将灰烬收好,"祁燕城,你猜是香囊先烧完,还是我们先饿死?"

———

晨光初照,长安西市已是一片喧嚣。

祁燕城站在街口,望着眼前这座千年古城繁华的集市——

绸缎庄前,妇人指尖的薄纱在阳光下流转如云;铁匠铺的火星与说书人的沙哑嗓音交织,市井喧嚣扑面而来。

这一切,都让祁燕城感到前所未有的——格格不入。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却只摸到一块冰冷的"青铜砖"。

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倒是还亮着,但表盘上那个诡异的唐代日晷仿佛在嘲笑他——在这里,他的ai帝国、他的智能制造宏图,统统成了笑话。

尝试1:现代经济学惨败

一个胡饼摊前,商贩正将面团甩得啪啪作响。

祁燕城整理了下被时空扭曲成圆领袍的高定西装,上前搭话:"你这饼...若采用流水线生产,日销千张不是问题。"

商贩的手停在半空,像看疯子一样瞪着他:"郎君说甚?’流水’怎能做饼?"他指了指旁边水沟,"莫非要用那等浊水和面?"

周围几个挑担的农夫哄然大笑。

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笑得直拍大腿:"这小郎君莫不是读书读痴了!"

祁燕城这才注意到,整个西市根本没有"生产线"的概念——每个摊贩都是独立运作,从和面到烘烤全凭一双手。

尝试2:机械制图无人识

不甘心的祁燕城捡了根树枝,在沙地上画出蒸汽机草图。

他拦住一个路过的铁匠:"若造出此物,可省十倍人力!"

铁匠盯着地上那堆莫名其妙的线条,脸色渐渐发青。

突然,他抄起铁锤:"哪来的细作!画这等符咒想害某家炉火?!"

祁燕城狼狈后退,差点撞翻一个卖瓷器的摊子。

尝试3:最后的尊严扫地

日头西斜时,饥肠辘辘的祁燕城蹲在酒肆后巷。

他突然发现地上有半块被踩过的胡饼,饼身上还留着半个脚印。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怎么,祁总连剩饭都要偷?"温小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怀里抱着新买的丝线,身旁跟着点头哈腰的绸缎庄老板。

祁燕城猛地站直身体,却听见自己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绸缎庄老板好奇地打量他:"这位郎君是......"

"我家账房。"温小曼随手抛给他一块碎银子,"笨手笨脚的,也就长得还能看。"

祁燕城攥紧拳头。

———

晨光刚刚爬上长安城的青灰墙头,祁燕城已经蹲在了西市最热闹的十字路口。

他特意选了这个位置——背后是"张氏胡饼"的摊子,蒸腾的热气能驱散初春的寒意;左侧是家书肆,偶尔能蹭到些文墨香气。

"代写家书,三文钱一封。"

他的吆喝声很快淹没在市井喧嚣中。

卖花鼓的老汉、挑着鲜鱼的货郎、摇着铃铛的磨镜匠,没人多看他一眼。

"郎君真能写字?"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农夫蹲在了他的小案前。

这人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垢,身上带着牲口棚的气味。

祁燕城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又强迫自己坐直。

"当然。"他拿起一支秃毛的狼毫笔,"要写什么?"

"给陇西的老娘捎个信。"农夫搓着手,"就说...就说麦收前俺一定回去,让她别省着那点腌肉..."

墨汁在粗糙的黄麻纸上晕开。

祁燕城手腕悬空,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麦"字的繁体怎么写?

笔尖悬在半空,墨汁滴落在"儿在长安一切安好"的"好"字上,洇出一团黑斑。"那个...’麦收’的’麦’字..."

农夫瞪圆了眼睛:"郎君不识字?"

"我当然识字!"祁燕城耳根发烫,"只是..."他忽然瞥见街对面粮铺的幌子,上面画着穗粒饱满的麦穗。

最后那封家书里,"麦"字变成了一幅简笔画。

农夫接过信时,粗糙的手指在纸面上摩挲:"这画得倒真像...就是..."他数出两枚铜钱排在案上,"少给一文,信里有个字是画的。"

正午的阳光把石板路晒得发烫。

祁燕城数着钱袋里的五枚铜钱,盘算着够不够买碗最便宜的馎饦。

这时一片阴影笼罩过来——是个穿着茜色纱裙的妓女,领口绣着交颈鸳鸯,浑身散发着廉价的脂粉香。

"听说你会写艳诗?"

妓女往案上排出十文钱,"给魏郎君的,要让他看了就..."她抛来个媚眼,"你懂的。"

祁燕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砚台边缘。

在另一个时空里,这双手敲击的是价值数万的智能键盘,现在却要为十文钱写淫词艳曲。

"云想衣裳花想容。"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他恍惚听见李白在九泉之下咬牙切齿。

写到"春风拂槛露华浓"时,妓女突然凑过来,发间的桂花油熏得他头晕。

"这写的什么呀!"她尖利的指甲戳着纸面,"我要的是’鸳鸯被里成双夜’那种!"

最终那页《清平调》被揉成一团。

暮鼓声中,祁燕城数着今日所得——八文钱,刚好够租案板的费用。他揉着手腕起身,忽然听见绸缎庄方向传来一阵喝彩。

温小曼站在人群中央,手中绣绷上的凤凰在夕阳下流光溢彩。

"...这羽翎用的是’劈丝’技法。"她指尖轻捻,金线一分为八,"一根蚕丝劈作八股,再以米浆定型..."

祁燕城不自觉地向前几步。

在燕智科技的最新产品发布会上,他讲解量子算法时也是这般神采飞扬。

而现在,围观人群扔向绣案的银锭叮当作响,比他一天的收入多出数倍。

———

第四日的晨光刚刚爬上窗棂,祁燕城就已经坐在了西市的老位置上。

昨日代写书信的惨败让他耿耿于怀,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借了书肆的《千字文》临摹,可那些繁复的笔画像是故意和他作对——

"馬"字少了一横,"國"字漏了一点,就连最简单的"安"字,他也总把"女"字旁写成现代简体的模样。

"郎君,写封家书。"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农妇站在他面前,手里攥着三文铜钱,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写给我爹娘,他们在陇州老家……就说城里一切都好,让他们别惦记。"

祁燕城提笔蘸墨,郑重写下:

"父母大人膝下:城中一切平案……"

农妇不识字,千恩万谢地拿着信走了。

可没过半日,一个满脸怒容的汉子就冲到了祁燕城的摊位前,手里攥着那封家书。

"平案?!"汉子怒吼,"我娘子在家被人欺负了是不是?!"

祁燕城这才反应过来——他把"安"写成了"案",而在这汉子眼里,"女"字被压在"木"上,分明是暗指家中女眷受人欺辱!

周围迅速聚起看热闹的人群,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书生心术不正啊……"

"故意写这种字,怕不是收了仇家的钱?"

祁燕城额角渗出冷汗,正想解释,忽然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

"这位郎君,借一步说话。"

温小曼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外围。

她接过那封惹祸的家书,指尖在"案"字上轻轻一抚,忽然笑了。

"这位大哥,您误会了。"她声音不高,却让嘈杂的市集安静下来,"这不是’案’字,是’平安结’。"

说着,她拿起毛笔,手腕轻转间,"案"字的"木"旁渐渐化作祥云纹样,"女"字则变成一只展翅的归燕。

不到半刻钟,那个刺眼的错字竟化作一幅精巧的"燕归巢"图案!

"您看,"温小曼将信递还给汉子,"这是您娘子特意嘱咐的——’城中平安,燕报家书’。"

汉子的怒气肉眼可见地消散了。

他挠挠头,黝黑的脸上竟显出几分赧然:"原、原来是我这粗人看走眼了......"

人群散去后,祁燕城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你怎么连画画也会?"他不服气地问道。

温小曼漫不经心地回答:"刺绣的基本功就是画画。"

临走时,她忽然从袖中滑出一本薄册子,轻轻搁在他的案头。

《常用字对照表》——简体与繁体并列,字迹娟秀工整,墨迹尚新,显然是刚抄录不久的。

———

第五日的长安西市,温小曼的新绣摊前早已排起长队。

西域胡商捧着鎏金匣子,里面盛着拇指大的波斯宝石;

绸缎庄的掌柜亲自端着茶盏候在一旁;

就连平日趾高气扬的官家夫人,也派了贴身婢女来占位置。

而队伍最末,祁燕城抱臂站着,脸色阴晴不定。

"诸位请看——"

温小曼指尖一翻,绣绷上的素绢忽地亮起——

双面三异绣!

正面是牡丹盛放,反面却是寒梅傲雪。

更绝的是,当阳光穿过丝绢时,地面竟投下蝶恋花的剪影!

"这是’透光绣’。"

人群发出惊叹。

……

"拿着。"

温小曼抛来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祁燕城下意识接住——里面竟有半两碎银!

"西市第三家’张记食肆’。"

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刺绣,"点他们的驼峰炙。"

祁燕城站在食肆二楼,看着窗外绣摊前的人潮,嘴里的驼峰肉忽然不香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一个月前,她还得看他心情讨生活。

现在,他却靠她的绣线吃上了穿越以来第一顿饱饭。

"郎君,要添酒么?"

店小二的声音惊醒了他。

祁燕城这才发现,自己竟盯着温小曼看了许久——

阳光里,她低头咬断金线的侧脸,比记忆里任何时刻都生动。

———

第六日的黄昏,祁燕城在书肆角落发现了一册《天地阴阳大乐赋》。

泛黄的麻纸间,墨线勾勒的男女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纠缠。

他本想嗤笑这原始的画技,可当目光扫过某页,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那女子的发髻,竟与温小曼昨夜沐浴后松散挽起的模样分毫不差。

"郎君好眼光。"

书肆老板鬼魅般凑近,枯瘦的手指点了点页脚,"这是白行简真迹的敦煌抄本,上月才从河西送来……"

祁燕城没等他说完,扔下半贯钱,卷起书册就走。

———

客栈厢房里,温小曼正在灯下分线。

祁燕城站在门边,忽然注意到她抿线时总爱用虎牙轻轻磨一下丝头。

"看什么?"她头也不抬。

书册被拍在案几上,翻开的页面正对着她。

温小曼扫了一眼,针尖骤然刺偏,血珠顿时沁入绢面。

"祁总改行当春宫画师了?"

祁燕城单手撑住绣架,阴影笼罩下来:"离婚协议在另一个时空。"

他指尖划过书页上纠缠的人影,"而这里……我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夫妻’。"

温小曼突然抽出发间银簪,尖锐的簪尾轻轻点在祁燕城喉间,"你说...",

她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手上却缓缓施力,"我若是不小心划破了郎君的皮,衙门的老爷们会当回事么?"

……

更鼓响过三巡,祁燕城在隔壁辗转难眠。

院外传来琵琶声,歌伎的嗓子带着几分沙哑,正唱到:"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

祁燕城蹲在长安西市最偏僻的角落,面前摆着一口粗陶缸。

缸里的浑浊矿盐水正咕嘟冒泡,几根歪歪扭扭的竹管连接着瓦罐——这是他花了一天时间,用当铺淘来的破铜烂铁拼凑出的简易过滤装置。

"纯度至少90%。"

他捻起一撮结晶,雪白的盐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比官盐强十倍。"

——唐代官盐杂质多,味道苦涩,而他的盐,洁白如雪,入口回甘。

傍晚的人流最密集时,祁燕城用粗布蒙了脸,在西市后巷摆出个小摊。

"雪盐,五十文一两。"

最先凑过来的是个厨娘,她沾了点盐粒在舌尖一抿,眼睛顿时瞪圆:"比官盐还鲜!"

不到半个时辰,三斤盐销售一空。

祁燕城掂着沉甸甸的钱串,终于找回几分商场博弈的快感——

直到一队衙役踹翻了盐罐。

"私贩官盐,按律当斩!"

———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祁燕城盯着墙角的老鼠洞发呆。

——他居然栽在了最基础的商业规则上。

牢门被猛地踹开,盐铁使挺着肥硕的肚子走进来,腰间金鱼袋晃得刺眼。

"听说你会制雪盐?"盐铁使喷着酒气,"把方子交出来,留你个全尸。"

祁燕城倚着斑驳的砖墙,唇角勾起一抹讥诮:"大人想要配方?"

"放肆!"盐铁使勃然变色,一掌拍得案几震颤,"来人!大刑伺候!"

就在差役举起水火棍的刹那,牢门外传来清冷的女声——

"大人且慢。"

温小曼一袭素衣站在铁栅外,手中捧着卷绣品。

当她缓缓展开那幅《盐铁使夜宴图》时,祁燕城看见官员的脸瞬间惨白。

绣品上,盐铁使正搂着个穿胡服的女子饮酒,案几上堆满金锭。

更可怕的是,那女子袖口分明绣着"柳莺"二字!

"这月十八,平康坊醉仙楼。"

温小曼指尖抚过绣像,"柳姑娘说,您答应替她赎身……"

盐铁使的胖脸开始抽搐。

———

半刻钟后,祁燕城站在衙门台阶上,手里多了个沉甸甸的锦囊。

"你什么时候调查的盐铁使?"他盯着温小曼。

"前天你去黑市时。"

她漫不经心地理着袖口,"我恰好给醉仙楼的姑娘们送绣样。"

锦囊里金铤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祁燕城忽然低笑:"温小曼,你比我还黑。"

———

温小曼将一件靛青色圆领袍扔在祁燕城头上。

"换上。"她背对着他整理妆奁,"你身上那件破得能当抹布了。"

祁燕城抖开衣袍——料子是上好的吴绫,袖口还暗绣云纹。

镜中映出两人身影。

她梳着慵懒的堕马髻,耳坠随动作轻晃;他宽肩窄腰裹在唐袍里,倒真像个风流倜傥的世家郎君。

———

祁燕城在绸缎庄前徘徊许久,最终用五文钱买了支红烛。

"温大家的账房又来赊账?"掌柜的挤眉弄眼,"不如用身子抵债?我们少东家就爱……"

"滚。"

他推门进屋时,温小曼正在熏衣裳。

西域进口的苏合香里,她雪白后颈若隐若现。

祁燕城喉结动了动,把红烛往案上一杵:"吃饭。"

醋芹、古楼子(胡饼夹羊肉)、葱醋鸡……尽是西市最时兴的珍馐。

温小曼挑眉:"你偷我妆奁里的银子?"

"暂借。"祁燕城指尖状似无意地擦过她手背,顺势握住她的手腕,"今夜定当连本带利......"

祁燕城趁机倾身,呼吸喷在她耳畔:"我们还没试过唐式......"

"你身上有胭脂香。"温小曼突然偏头避开。

祁燕城身形一僵。

他今早确实被一歌姬扯过衣袖。

温小曼冷笑一声,指尖抵着他胸口就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两人在窄小的胡床上无声角力,粗布帐幔被扯得簌簌作响。

"吃味了?"祁燕城低笑,拇指摩挲着她腕间。

温小曼突然曲膝一顶,祁燕城闷哼着松手。

她趁机翻身将他反制,青丝垂落,扫过他滚动的喉结。

"祁总怕是忘了——"她指尖划过他锁骨,"在长安城,你连杯浊酒都要靠我施舍。"

祁燕城眸色一暗,突然扣住她的后腰往下一按。

温小曼猝不及防栽在他胸前,鼻尖撞上硬挺的锁骨。

"那温大家不妨..."他喉结滚动,带着薄茧的拇指擦过她腰间裸露的肌肤,"再多施舍些?"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温小曼仰头咬上他的喉结,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她趁机反客为主,指尖顺着敞开的衣领滑进去,在锁骨下方狠狠一掐。

"嘶..."祁燕城吃痛松手,却被她借力推倒在椅子上。

散开的衣襟下,男人胸膛剧烈起伏,一道尚未愈合的鞭痕横贯心口——那是前日盐铁使大牢留下的。

温小曼的指尖悬在伤疤上方,突然被攥住手腕。

"心疼了?"他带着薄怒咬她耳垂,"不如床上实在..."

……

窗外更鼓骤响,惊起檐下宿鸟。

温小曼趁机挣脱,赤足踩上冰凉的地砖。

"明日卯时,扛着绣架去西市。"

她踢过一件粗麻外袍盖住他腰腹,"迟到一刻,今晚就是最后一回。"

祁燕城揉着后腰的淤青,突然觉得——这比卖艺还像卖身。

———

祁燕城站在绸缎庄门口等人,一袭靛青色圆领袍衬得肩宽腿长,腰间蹀躞带上的鎏金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副皮相在长安城有多招人。

"这位郎君,可是在等人?"一道甜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祁燕城回头,看见个满头珠翠的妇人,罗裙领口开得极低,手里团扇半遮面,眼神却直勾勾盯着他。

"我家夫人想问,"旁边的婢女笑嘻嘻递上张洒金帖,"郎君可愿去陈府当个清客?月钱十贯,包吃住~"

祁燕城额角青筋一跳,正欲开口回绝,忽听街角传来一声冷笑:"他啊,早就签了卖身契了。"

温小曼抱着一匹素纱缓步而来,目光在妇人身上轻轻一扫:"这位夫人若是缺清客,不如去平康坊寻?那里的郎君们,最会哄人开心了。"

妇人脸色骤变,团扇"啪"地合上,带着婢女匆匆离去。

祁燕城转头,只见温小曼已走出数步。

———

三日后,他陪温小曼去平康坊送绣品,刚踏进醉仙楼就听见议论——

"那就是新来的祁郎?果然俊俏!"

"听说张家出价三十金要包他半年呢..."

老鸨直接拦住去路,肥手往他胸前一拍:"小郎君若肯挂牌,老娘分你五成..."

"啪!"

祁燕城摔碎酒盏时,整个大堂瞬间死寂。

瓷片溅到温小曼绣鞋边,她正给歌姬量衣的软尺都没停。

———

祁燕城盯着案几上的鎏金聘书,指尖捏得发白。

"入赘?"他冷笑一声,抬眸看向柳府管家,"你们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管家堆着满脸褶子,谄笑着又递上一卷礼单:"祁郎君莫恼,我家小姐是真心爱慕。您若应允,柳家愿以西市三间铺面、城外百亩良田作聘,保您后半生富贵无忧。"

祁燕城倏地站起身,案几被撞得"哐当"一响。

"回去告诉柳如烟——"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祁燕城再不济,也还没沦落到要卖身的地步!"

刚踏出房门,祁燕城顿感一阵眩晕袭来——

———

记忆闪回现代

水晶吊灯折射着柔和的光晕,香槟塔旁,名媛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间眼波流转,暗藏锋芒。

这是祁家为祁燕城安排的相亲宴。

作为"燕智科技"的创始人,被誉为"科技皇帝"的祁燕城,婚姻从来不是私事,而是一项需要最优解的商业决策。

他靠在落地窗边,指节轻叩杯壁,目光冷淡地扫过全场——他在评估,而非欣赏。

温小曼出现了。

她不是最殷勤的那个,也不是打扮最华丽的那个。

她甚至没有主动上前搭话,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神色疏离。

可祁燕城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黏在了她身上。

——她美得惊心动魄。

那是一种让人屏息的美,仿佛造物主偏爱的杰作。

远山般的黛眉下,一双凤眼流转间似有星河倾泻,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恰到好处,既含情又带几分清冷。

最摄人心魄的是她举手投足间那股浑然天成的气韵——

既像古画里走出的仕女般古典雅致,又带着现代摩登的明艳张扬,矛盾却又和谐得令人移不开眼。

祁燕城忽然觉得,自己那些精密的面部扫描数据,在她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他穿过宴会厅的嘈杂人群,在角落的休息区停下脚步。

他递过一杯香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与酒会格格不入的年轻女子。

"祁燕城。"他简短地自我介绍,声音低沉。

女子抬起头,目光清亮透彻。

"温小曼。"她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柄上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祁燕城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西装裤腿微微绷紧。

"你不像是会来这种酒会的人。"

"我师父欠祁家一个人情。"

她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杯壁轻轻炸裂,"我来还债。"

祁燕城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她手边那个精致的刺绣工具包上。

"什么债需要苏绣非遗传承人亲自来还?"

"绣债。"

温小曼放下酒杯,从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

"二十年前,祁老先生资助我师父去瑞士治疗眼疾,师父答应为祁家绣一幅《百鸟朝凤》。"

她打开盒子,取出一方丝绸绣帕。

帕上的凤凰栩栩如生,羽毛用了十二种不同材质的丝线。

最惊人的是凤凰的眼睛,竟是用纳米级金丝绣出的立体效果,随着角度变化仿佛在转动。

祁燕城难得怔住了——

作为科技公司ceo,他见过最先进的3d打印和纳米纺织技术,却从未见过这样纯手工打造的奇迹。

"这不是普通的刺绣。"

他伸手想触碰那仿佛在颤动的羽翼,又在半空停住,"师父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痊愈。"

她将丝帕推向他,"这是承诺的《百鸟朝凤》样本。"

祁燕城忽然笑了:"所以你不是来相亲的。"

"我是来履约的。"

她抬眸,眼中似有星河倾泻,"不过既然来了,不妨也相个亲?"

———

一个月后,祁燕城将钻戒推到她面前。

"为什么是我?"温小曼没接,只是淡淡地问。

"你的基因很优秀。"他语气平静,"我们的后代,会很完美。"

温小曼笑了。

她伸手拿起钻戒,指腹轻轻摩挲过戒圈内侧——那里刻着一行小字:"资产编号wxm-001"。

祁燕城帮她戴上。

"祁总,"温小曼抬眸看他,眼里带着几分讥诮,"希望你不会后悔。"

———

加长林肯车队缓缓驶入古宅前院,鞭炮声与喜乐齐鸣。

温小曼一袭金线凤纹嫁衣,在师父的搀扶下踏着红毯款款而来。

祁燕城身着玄色礼服立于喜堂,向来冷峻的眉眼此刻柔和许多。

当温小曼将绣着比翼鸟的同心结递到他手中时,他指尖微颤。

敬茶时,祁老太太将传世翡翠镯套进孙媳手腕:"这镯子跟了你,我才算对得起祁家列祖列宗。"

转身却对孙子板起脸:"往后若让小曼眼里有泪光,可仔细你的皮。"

喜宴设在老宅九进庭院,苏绣大师亲手制作的八米长《鸾凤和鸣》屏风前,米其林主厨与本帮菜传人联袂呈上融合宴席。

当新人共饮合卺酒时,祁父突然击掌高歌《凤求凰》,满座名流皆举盏相和。

———

最后一波宾客散去时,已近子夜。

婚房里,红烛高烧,龙凤喜烛的火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温小曼坐在紫檀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她绯红的脸颊。

她伸手想要取下耳坠,却从镜中看到祁燕城已经站在她身后。

他不知何时脱去了西装外套,白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起。

"别动。"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

温小曼感到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耳垂,那触感比她想象中更为灵巧温柔。

冰凉的金属耳坠落入祁燕城掌心时,他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擦过她敏感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祁总手法倒是熟练。"她试图通过调侃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从镜中与他对视。

祁燕城唇角微扬,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的刺青上:"特意练习过。"他的唇几乎贴上那处纹身,"在梦里,练习过很多次。"

温小曼想要起身,却被他双手按着肩膀坐回椅中。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隔着薄如蝉翼的嫁衣料子,热度几乎灼人。

祁燕城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温小曼的发丝,为她取下那支cartier的钻石发簪。

当最后一支发饰被取下,她柔顺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

"知道为什么最终选了你吗?"他的声音低沉,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

温小曼从梳妆镜中看着他低垂的睫毛,脸颊微红:"因为我的基因评分最高?还是因为我的面部黄金比例符合你的算法?"

祁燕城低笑出声,指尖顺着她的发丝滑到后颈,轻轻摩挲一颗朱砂痣:"因为第一次在酒会上见到你——"他的唇代替了手指,贴在她颈侧那颗朱砂痣上,温热的呼吸让她轻轻战栗,"你这里,"他的吻缓缓下移,"和我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嫁衣的金线盘扣制作得极为精巧,祁燕城解到第三颗时,忽然发现每个盘扣背面都绣着极小的字。

他凑近细看,发现那竟是一句缠绵的情诗。

"这是...?"他讶异地挑眉。

温小曼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他强势地转过身子。

祁燕城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不容拒绝地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chanel口红的淡淡玫瑰香。

在他炽热的攻势下,她的身体渐渐软化,双手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膀。

一吻结束,温小曼气息不稳地靠在他胸前,听到他低沉的笑声:"苏绣的秘技...,在嫁衣里金线藏诗?"

"是...是祖母的主意..."她耳尖通红,声音细如蚊呐。

祁燕城眸色一深,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嫁衣的下摆扫过梳妆台,将那个掐丝珐琅的胭脂盒扫落在地。

殷红的胭脂洒在波斯地毯上,像极了绽放的玫瑰。

他将她轻轻放在铺满玫瑰花瓣的kingsize大床上,单手解开自己的领结。

温小曼的长发在床单上铺散开来,她羞涩地别过脸去,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看着我。"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我要你记住今晚的每一个瞬间。"

他的吻再次落下,这次更加炽烈。

温小曼的鞋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地上,纤细的脚踝被他握在掌心。

他的唇舌在她身上点燃一簇簇火苗,从锁骨到腰间,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

"燕城..."她难耐地唤着他的名字,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祁燕城咬住她肩头的蕾丝,在布料撕裂的声音中,他尝到了她肌肤的甜香。

温小曼的指甲在他结实的背上留下道道红痕。

当最后的阻碍被除去,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放松,我的新娘。"

夜色渐深,主卧里的声音久久不息。

温小曼的娇吟与祁燕城低沉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混合着玫瑰精油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晨光熹微时,温小曼发现腕间那枚家传的翡翠玉镯不见了。

祁燕城从枕下取出玉镯,内侧赫然新刻着一行小字:"wxm-002,永久产权。"

他将玉镯重新戴回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语:"试用期提前结束。"他的吻落在她微肿的唇上,"从今天起,你是祁家永远的女主人。"

———

祁燕城在别墅客厅中央放了一台定制抓娃娃机。

——不是普通的娃娃机,而是通体镀金的抓娃娃机,在暮色中散发着奢靡的光泽。

玻璃柜内,各种奢侈品被精心布置成诱人的模样:versace的丝质睡衣像水母般悬浮在最上层,harrywinston的钻石项链在射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几张黑金信用卡散落在角落。

祁燕城斜靠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长腿交叠,指尖把玩着遥控器。

他今天特意提前结束董事会,就为了等待这一刻。

电子门锁"滴"地一声响,温小曼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她的目光在触及那台机器时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向衣帽间。

"不试试吗?"祁燕城按下遥控器,娃娃机顿时亮起炫目的灯光,"抓到什么,今晚就用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志在必得的慵懒。

温小曼放下包,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

她的手指在启动按钮上悬停片刻,突然转头问道:"你调整过抓力参数?"

祁燕城晃了晃红酒杯:"商业机密。"

机械爪缓缓移动,精准地降落在一条镶嵌着五克拉粉钻的项链上方。

温小曼按下抓取键的瞬间,祁燕城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了三下——这是他计算成功时的小习惯。

"运气不错。"他起身,从取物口取出那条价值堪比小型公寓的项链。

当他冰凉的指尖擦过她后颈的肌肤时,温小曼几不可察地绷紧了肩膀。钻石垂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祁燕城低头,薄唇贴上她颈侧那颗朱砂痣,却在抬眼的瞬间,从镜中捕捉到她平静如水的表情。

"不喜欢?"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项链的搭扣。

温小曼抬手摸了摸钻石:"挺闪的。"

然后她转身走向厨房,钻石在她颈间晃荡,像一场无人欣赏的灯光秀。

祁燕城站在原地,看着她在料理台前娴熟地烧水、温杯、洗茶,那串价值连城的珠宝在她身上,仿佛成了最普通的装饰品。

———

第二夜,温小曼的手指悬在抓娃娃机的按钮上,指尖泛着淡淡的珠光。

祁燕城坐在沙发里,目光紧锁着她的动作。

昨晚的钻石项链没能激起她半分波澜,但今晚——情趣睡衣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黑色蕾丝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

"怎么,不敢按?"他嗓音低沉,指尖在遥控器上轻轻敲击。

温小曼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扬:"祁总今晚很期待?"

按钮按下,机械爪精准下落。

——正中目标。

温小曼拎着那套睡衣走进更衣室,祁燕城本想跟进去,却被她反手抵住门。

"规矩是你定的。"她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抓到什么,就用什么——可没说包括你。"

门关上的瞬间,祁燕城听见里面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他松了松领口,忽然觉得这栋恒温的豪宅热得令人窒息。

当更衣室的门再次打开时,祁燕城的呼吸一滞。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睡衣。

黑色蕾丝勉强包裹着关键部位,半透明的薄纱下,她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

最要命的是后背的设计,交叉的丝带下,大片雪肤裸露,那对蝴蝶骨随着她的移动,仿佛随时会展翅飞走。

"满意吗?"温小曼转了个圈,裙摆扬起一道诱人的弧度。

祁燕城喉结滚动,伸手去捞她,却被她灵巧地躲开。

"急什么?"她赤足踩上波斯地毯,脚踝上的金链叮咚作响。

她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梳头发。

祁燕城从背后贴近,吻落在她裸露的肩上。

他把她压倒在贵妃榻上,指尖划过蕾丝边缘。

温小曼突然翻身跨坐在他腰间,长发垂落,扫过他的喉结:"祁总是不是忘了?这套睡衣,是我’抓’到的。"

她的手指解开他两颗衬衫纽扣,指甲在他锁骨上留下一道红痕:"所以今晚——我说了算。"

温小曼的笑声很快变成喘息,最后化作他名字的破碎音节。

———

第三夜,温小曼的手指悬在抓娃娃机的按钮上,目光扫过玻璃柜内——又是一套情趣睡衣,这次是暗红色,薄如蝉翼。

祁燕城靠在沙发里,西装外套早已脱下,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上一道浅浅的抓痕——那是昨晚温小曼留下的。

"怎么?"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挑衅,"怕了?"

温小曼没说话,按下按钮。

机械爪精准下落,抓住那套睡衣。

温小曼拎着睡衣走进更衣室,关门的声音比平时重了一些。

祁燕城盯着那扇雕花木门。

昨晚的激情还残留在他的记忆里,她的喘息、她的颤抖、她在他耳边咬出的那句"混蛋"——可现在,她似乎厌倦了这个游戏。

门开了。

温小曼站在光影交界处,暗红色的丝绸衬得她肌肤如雪。

睡衣的领口低得近乎危险,裙摆只勉强遮住大腿根部,每走一步,都能看到更多令人血脉贲张的曲线。

祁燕城的目光暗了下来。

"满意了?"她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试一件普通睡裙。

他起身走向她,手掌贴上她的后腰,丝绸的触感冰凉,而她的体温却灼热。

"你穿红色很好看。"他低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温小曼没躲,但也没回应。

祁燕城的手滑进睡衣下摆,指尖触及她大腿内侧细腻的肌肤,却听到她突然开口:

"这游戏,玩够了吗?"

他动作一顿。

温小曼抬眸看他,眼底没有昨晚的情动,只有一丝淡淡的厌倦:"连着两天,睡衣、睡衣。"她扯了扯领口,"祁总的情趣,就只剩这点花样了?"

祁燕城的眸色骤然一沉。

"那你想要什么?"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沙发上,"钻石?珠宝?还是你觉得这些太低俗,配不上你这位非遗传承人的高雅品味?"

温小曼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

暗红色的丝绸在纠缠中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我不是你的玩物。"她冷声道。

"那你是什么?"他冷笑,手指粗暴地扯开睡衣的系带,"我花三千万拍下的那条项链,你戴了不到十分钟就摘了。我请法国设计师定制的礼服,你转手就捐了。"

他的呼吸灼热,带着压抑的怒意,"现在连我精心准备的游戏,你也嫌无聊?"

睡衣彻底散开,温小曼的胸口剧烈起伏,却不是出于情动,而是愤怒。

"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情趣!"她猛地推开他,"情趣是两情相悦,不是单方面的操控!"

那晚像一场战争。

床单被扯乱,睡衣成了碎片,散落在房间各处。

温小曼的喘息里带着怒意,祁燕城的动作也比平时粗暴。

最高点来临的瞬间,他咬住她的肩膀,听到她压抑的闷哼。

结束后,两人背对背躺着,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第二天清晨,温小曼已经起床。

祁燕城睁开眼,看到那台抓娃娃机的电源被拔掉了。

而更衣室的门上,贴着一张字条:

"今晚我睡客房。"

———

暗夜酒吧。

"她根本就是个木头美人!"

祁燕城将威士忌一饮而尽,水晶杯重重砸在台面上。

发小周叙白晃着酒杯,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得了吧,温小曼那身段,你说她呆板?"他凑近,笑得暧昧,"是你技术不行吧?"

"滚。"祁燕城扯松领带。

周叙白挑眉:"你那个’抓到什么用什么’的机器,没派上用场?"

祁燕城冷笑。

"女人得哄。"周叙白推过来一杯新酒,"尤其是温小曼这种,从小跟着非遗大师长大的,骨子里傲着呢。"

就在这时,祁燕城的手机震动。

监控app弹出提醒:

【警报:夫人工作室18:15异常活动】

画面里,温小曼正在绣架前穿针引线,而墙上投影着——

他昨晚在床上的动作,被分解成了四宫格动态图!

"操!"祁燕城猛地起身,又突然坐了回去。

周叙白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所以...温大家是在研究’人体力学’?"

祁燕城喉结滚动,忽然低笑出声。

酒保递来账单时,祁燕城已经站了起来。

"这就走了?"周叙白挑眉。

"去买个礼物。"

———

暮色降临,祁燕城的黑色迈巴赫停在了城中最高端的花店门前。

"要最新鲜的厄瓜多尔玫瑰,"他修长的手指轻叩柜台,"花瓣上不能有折痕。"

花艺师面露难色:"祁总,这个季节的厄玫运输..."

一张黑卡无声地滑到玻璃台面上。

二十分钟后,祁燕城抱着大束丝绒质感的深红玫瑰走向电梯,另一手拎着瓶82年的拉菲。

推开门,祁燕城脚步一顿。

开放式厨房里,温小曼正低头尝汤。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亚麻长裤,发丝松松挽起。

餐桌上摆着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配菜是芦笋和黑松露土豆泥,而正中——

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蟹粉狮子头。

"回来了?"她转头,看到他怀里的玫瑰,眉梢微挑,"祁总这是...赔罪?"

祁燕城将花束放在玄关的明代青花瓷瓶里,目光扫过餐桌:"你做的?"

"新请的扬州厨娘。"她擦擦手,"尝尝像不像你小时候的味道。"

他这才注意到,她连酒杯都换成了粗陶杯——正是江南老家常用的款式。

红酒在杯中摇曳,祁燕城切下一块狮子头。

肉质酥烂,蟹黄的鲜甜在舌尖绽放。

祁燕城放下刀叉,喉结微动。

这味道太过熟悉,仿佛一瞬间将他拉回江南老宅的厨房,祖母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的模样。

"你连配方都找到了?"他声音有些哑。

温小曼抿了口红酒,嘴角微扬:"问了老宅的厨子。"

祁燕城忽然起身,绕到她身后。

俯身,鼻尖埋入她发间。

"谢谢你。"他闷声说。

———

第二天清晨,祁燕城站在衣帽间里,手指划过一排几乎一模一样的高定西装——深灰、炭黑、午夜蓝。

他随手取下一套。

7:30am,早餐准时出现在餐桌上。

全麦吐司、水煮蛋、黑咖啡,精确到克的营养配比。

温小曼已经坐在那里,低头翻阅一本古籍绣谱,手边的茉莉花茶氤氲着热气。

"早。"他拉开椅子。

"早。"她头也不抬,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上某个图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咖啡机运作的声响填补空白。

———

深夜主卧里,温小曼背对他躺下。

祁燕城望着天花板,想起白天助理闲聊时的话:

"我老婆昨天又跟我吵,说我把袜子乱扔..."

当时他觉得无聊,现在却莫名有些羡慕。

———

凌晨1点23分,温小曼确认祁燕城已经睡熟后,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工作室。

她熟练地架好手机,调整补光灯的角度,确保镜头只对准绣绷,不会拍到身后的豪宅背景。

直播间的标题很简单——【苏绣入门·零基础学针法】。

"大家好,我是温温。"她对着镜头微笑,声音压得很低,"今天教大家’打籽绣’的基础针法..."

温小曼没想到,这个临时起意的直播,观看人数竟在半小时内突破10万。

弹幕疯狂刷屏:

【天!这针法太快了吧!】

【主播的手是装了马达吗?】

【求同款绣绷链接!】

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当她演示"劈丝"技巧——将一根蚕丝劈成8股时,直播间突然被礼物刷爆。

某个id叫"江南绣痴"的网友连砸了十个"银河战舰",弹幕飘红:【这手法!是林清玥大师的嫡传!】

凌晨2点15分,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祁燕城站在门口,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正是温小曼的直播画面。

"关掉。"他声音冷得像冰。

温小曼的针尖一颤,血珠顿时渗入绣面。

直播间里瞬间炸锅:

【啊啊啊手出血了!】

【刚才是男人的声音?】

【温温快跑!】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祁燕城已经大步走来,直接按掉了直播电源。

"祁太太不需要抛头露面。"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盯着那处冒血的针眼,"更不需要靠这个赚钱。"

温小曼挣开他的手:"我不是为了钱。"

她调出后台数据——直播打赏总计8.6万,已全部捐给"非遗传承计划"。

屏幕上的捐赠证书刺痛了祁燕城的眼睛,证书角落印着温小曼师父林清玥的照片。

"那你图什么?"他冷笑,"祁家给你的黑卡不够刷?"

"图有人看得懂!"温小曼突然提高声音,"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中国能教’双面三异绣’的,算上我师父不超过五个人?"

她的眼眶发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绣绷上的血迹:"再没人学...就真的失传了。"

第二天清晨,祁燕城被手机提示音吵醒。

助理连发几条消息:

【祁总!夫人上热搜了!】

【直播录屏点击破千万!】

【非遗协会来电询问夫人联系方式!】

他点开最火的视频片段——

画面里,温小曼低头刺绣的侧脸被柔光笼罩,指尖翻飞如蝶。

而最让网友热议的,是突然闯入镜头的睡衣袖口(显然属于祁燕城),热搜标签赫然是:

#求祁总放过传统文化#

———

而同一时间,温小曼已经坐在了绣架前,今天师父林清玥要做指导。

师父常说:"刺绣如修禅,一针一线皆是修行。"

她落针的节奏很特别,先是三下轻快的"嗒嗒嗒",然后是一声绵长的"嘶——",像某种古老的摩斯密码。

隔壁新来的小师妹曾偷偷录音分析,发现这竟与唐代《璇玑谱》记载的"心针法"节奏完全吻合。

"手腕再沉三分。"

林大师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枯瘦的手指压住温小曼的腕骨。

"这里要用’滚针’,不是’套针’。"

师父的银针在绣面上轻点,"你看,凤凰的颈羽该有弧度,你绣得太死板。"

温小曼低头称是,心里却想着祁燕城昨晚的眼神。

那里面有愤怒,有不理解,还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像是失落。

"心不在焉。"师父用针尾轻敲她的额头,"绣品如人,心乱了,针就歪了。"

温小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针尖下的凤凰依然显得呆板无神。

———

林清玥将绣坊钥匙交给温小曼那天,下着小雨。

"这绣坊空了很多年了。"

师父的手指抚过门廊上斑驳的木雕,那些牡丹缠枝纹已被岁月磨得圆润,"现在,它是你的了。"

温小曼接过那把铜钥匙,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微颤。

"师父..."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林清玥摆摆手,银发在雨雾中泛着柔和的光:"别哭,傻孩子。这绣坊在你手里,比跟着我这老头子强。"

他指向正厅中央那幅未完成的《千里江山图》,"你瞧,我这手,连针都穿不利索了。"

"我会好好经营。"温小曼握紧钥匙,感觉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肩上,不只是这间绣坊,还有四百年的苏绣传承。

祁燕城来接她时,雨已经停了。

他站在天井里,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湿漉漉的青苔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董事会要迟到了。"他看了眼腕表,表盘在阴天里闪着冷光。

温小曼正在帮师父整理绣线,闻言头也不抬:"你先去吧,我再待会儿。"

祁燕城皱了皱眉,目光扫过那些泛着柔光的丝线、古朴的绣架,以及墙上历代绣娘的黑白照片。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温小曼身上——她今天穿了件素色旗袍,发髻松松挽起,没有戴任何他送的首饰。

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时皮鞋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急促的声响。

林清玥望着祁燕城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

绣坊开业那天,温小曼凌晨四点就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身旁的祁燕城。

绣坊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除了媒体记者,更多的是温小曼没预料到的人——附近的老邻居、曾经跟师父学过刺绣的主妇、甚至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手里捧着泛黄的绣品,说是要来"认祖归宗"。

剪彩仪式上,祁燕城西装革履地站在温小曼身边,面带得体微笑。

当记者问及他对妻子事业的看法时,他流畅地回答:"我完全支持小曼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志向。"

没有人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左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婚戒。

———

当晚的家宴上,祁燕城父亲——祁氏集团董事长祁宏远举起酒杯:"小曼啊,绣坊玩玩就好,早点生个孙子才是正经事。"

满桌亲戚附和着笑起来。

温小曼垂眸微笑。

"爸,"祁燕城突然开口,"小曼的绣坊刚接了故宫的修复订单。"

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祁宏远挑了挑眉,重新打量起这个一向安静的儿媳:"哦?故宫?"

"只是几个小件。"温小曼轻声说,却在桌下悄悄握住了祁燕城的手。然而,这样的温情转瞬即逝。

随着绣坊业务扩展,温小曼越来越忙。

她设计了"非遗体验课",亲自教授苏绣技法;

她与高校合作,开设了传统工艺研究项目;

最让祁燕城难以接受的是,她开始接受媒体采访,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你知道董事会怎么看吗?"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祁燕城终于爆发。

"他们觉得祁太太在外面抛头露面,有损公司形象!"

温小曼正在绣架前赶制一幅新作品,:"那是他们的想法,还是你的?"

祁燕城一把扯下领带,摔在沙发上:"有区别吗?我是ceo,我的形象就是公司的形象!"

"所以呢?"温小曼终于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可怕,"你要我关掉绣坊?放弃师父的心血?"

祁燕城走到她面前,俯身撑在绣架两侧,将她困在双臂之间:"我要你记住,你首先是祁太太,其次才是绣坊老板。"

温小曼的针尖在绣面上轻轻一点:"祁燕城,你娶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

那晚,祁燕城第一次睡在了客房。

———

第二天晚上9点,祁燕城敲响了主卧的门。

他换了睡衣,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身上飘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

"小曼,"他的声音比昨晚柔和许多,"还在忙?"

温小曼正坐在窗边的绣绷前,借着台灯的光修补一幅清代的花鸟绣片。听到声音,她只是微微抬了抬眼。

祁燕城走近,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肩膀:"这么晚了,伤眼睛。"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熟悉的触感,让温小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但她很快又继续穿针引线:"故宫这批文物下周就要交付,不能耽误。"

祁燕城的手指顺着她的肩线滑下,落在旗袍的盘扣上:"明天再弄吧。"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带着微微的热意。

温小曼的肩膀僵了僵,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今天不行。"

祁燕城的手悬在半空,脸色沉了下来:"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不是生气。"温小曼终于放下针,转身直视他,"我只是在想,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靠这个就能解决的。"

祁燕城收回手,冷笑一声:"什么问题?就因为我不赞成你整天泡在绣坊?"

"因为你不尊重我的选择。"温小曼的声音很轻,却像针尖一样锋利,"就像现在,你觉得只要亲密一下,所有矛盾就会消失。"

"所以现在连碰都不让碰了?"他声音里淬着冰,抓起车钥匙,"行,我去找不嫌弃的人。"

玄关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温小曼的针停在翠鸟眼睛的位置,迟迟没有落下。

直到楼下引擎声响起,她才发现绷紧的绢面已经被攥出了褶皱。

———

私人会所里,周叙白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脆。

他斜倚在真皮沙发上,目光落在祁燕城侧脸上。

"说真的,燕城,"他轻笑一声,"温小曼整天泡在绣坊,你真不担心?"

祁燕城抬眸,眼神冷冽:"什么意思?"

"女人嘛,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要么是逃避现实,要么是……心里有人。"周叙白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她绣的那些鸳鸯、相思扣,总不会是给你看的吧?"

祁燕城指节泛白,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微微晃动。

"前天我去绣坊取定制西装,"周叙白漫不经心地补充,"看见她在绣一条男士手帕,针脚细密得很,还绣了个’l’字母……"他故作惊讶,"你名字里,有’l’吗?"

———

几天后的晚上,祁燕城推开家门。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工作室的门缝下透出一线光亮。

他走近,听见里面传来温小曼轻柔的哼唱声——她心情很好,甚至有些愉悦。

他猛地推开门。

温小曼正低头刺绣,听见动静抬头,唇角的笑意还未褪去:"你回来了?"

祁燕城没说话,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绣绷上——那是一条深蓝色的男士手帕,角落处,金色的丝线绣着一个清晰的"l"。

"给谁的?"他声音低沉。

温小曼一怔:"什么?"

"我问你,"祁燕城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这个’l’,是谁?"

祁燕城的手指几乎要嵌入温小曼纤细的手腕,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绣绷上那个金色的"l"。

"给谁的?"他又问了一遍,声音低沉得可怕。

温小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唇边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

她试图抽回手,但祁燕城的力道大得惊人。

"你先放开我。"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祁燕城松开了手,但身体依然挡在她和绣绷之间。

工作室的灯光从他背后打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暗沉得看不清情绪。

温小曼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目光落回绣绷上:"这是给林默的。"

"林默?"祁燕城冷笑一声,"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温小曼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字母,"他是我师父的儿子,三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祁燕城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怀疑:"所以,你深夜不睡觉,就为了给一个已逝的人绣手帕?"

温小曼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祁燕城!"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俯身逼近,气息喷在她脸上,"一个已经逝去三年的人,值得祁太太这么费心?还是说..."他的声音突然压低,"活着的时候,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温小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站起身,绣绷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林默就像我哥哥一样。"她的声音在发抖,"师父收养我的时候,他才十五岁。我学刺绣的第一根针,是他帮我磨的;我第一次扎破手指,是他跑去药房买的创可贴。"

祁燕城的表情微微松动:"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绣?"

"因为过几天是他的忌日!"

温小曼突然提高了声音,"每年那一天,我都会给他绣一条手帕,烧给他。"

她的眼眶红了,但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我本来打算绣完就去睡的,没想到你会...会这样想我。"

祁燕城沉默了。

他想起温小曼偶尔对着绣品出神的模样,想起她拒绝他亲近时眼底闪过的黯然——原来,她心里一直装着别人,哪怕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

他最终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嫁给我这么久,却从没忘记过他。"

温小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祁燕城,你在吃一个死人的醋?"

"我不是在吃醋。"祁燕城后退一步,整了整西装袖口,那个动作像是在给自己筑起一道防线,"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们的婚姻会变成这样。"

"变成哪样?"温小曼追问。

"变成一场交易!"

祁燕城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嫁给我,不过是为了完成你师父的心愿,为了得到那个该死的绣坊!而我...我只是个替代品,一个能给你提供优渥生活的工具!"

温小曼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你...你真的这么想?"

祁燕城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门口:"我需要时间思考。"

"等等!"温小曼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你至少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祁燕城甩开她的手。

"解释你每次拒绝我的亲近是因为想着他?解释你整天泡在绣坊是为了逃避这段婚姻?还是解释..."他的目光扫过那条未完成的手帕,"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

温小曼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颤抖着摘下左手腕上的手镯。

"你知道这内侧刻着什么吗?"她将镯子举到祁燕城面前,"’wxm-002,永久产权’。这是你亲手刻的,记得吗?你说...你说我是永远的女主人。"

祁燕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那又怎样?"

"我以为你懂我。"温小曼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突然扬起手,想将它狠狠摔在地上,但最后,她轻轻的将镯子放到桌子上。

"既然你不信我,那就分开吧。"

温小曼抬起头,眼泪已经干了,只剩下决绝,"但绣坊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祁燕城看着桌上的镯子,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

第二天清晨,温小曼醒来时,发现别墅里安静得可怕,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下楼。

管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夫人,祁总他..."

"他搬出去了?"温小曼平静地问。

管家点点头:"早上6点走的,带走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

管家犹豫了一下,"但他临走时,在您工作室门口站了很久,最后拿走了那个绣着你们俩肖像的抱枕。"

"夫人?"管家担忧地看着她突然苍白的脸色。

温小曼摇摇头:"我去绣坊了。"

———

接下来的日子,温小曼把自己完全埋进了工作里。

绣坊的订单越来越多,她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有媒体称她为"苏绣复兴的领军人物",有收藏家出天价购买她的作品。但只有师父林清玥知道,她最近绣的凤凰总是少了几分神采。

"心乱了,针就歪了。"

林清玥叹了口气,"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温小曼的手指悬在半空,针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怀疑我和林默..."

"荒唐!"林清玥重重拍案,"默默走的时候你才多大?他一直把你当亲妹妹!"

温小曼的针突然刺偏:"我知道,可他不知道。"

与此同时,祁燕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搬进了公司附近的公寓,每天工作到深夜。

燕智科技的员工们发现,向来精准如机器的祁总开始犯一些低级错误——记错会议时间,签错文件日期,甚至在某次重要演讲中叫错了合作方的名字。

"祁总,您需要休息。"秘书第三次送来咖啡时,忍不住劝道。

祁燕城揉了揉太阳穴:"温小曼...夫人最近怎么样?"

秘书犹豫了一下:"绣坊生意很好,就是...夫人最近总熬夜,听说有天差点晕倒在绣架前。"

祁燕城的手猛地收紧,滚烫的液体溅在定制西装上,他却浑然不觉:"找两个靠谱的人,暗中照顾她。别让她发现。"

"是。"秘书顿了顿,"还有件事...周总最近常去绣坊。"

祁燕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叙白?"

"是的,据说订了十几套西装,还专门要求夫人亲自绣袖扣。"

祁燕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从这个高度,可以隐约看到老城区的轮廓,温小曼的绣坊就在那片青瓦白墙之间。

他突然想起周叙白在会所里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胸口涌起一阵陌生的灼烧感。

当天晚上,祁燕城鬼使神差地开车来到绣坊附近。

已经接近午夜,绣坊二楼的工作室依然亮着灯。

透过纱帘,他能看到温小曼低头刺绣的剪影,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

刺绣教室里弥漫着蚕丝被米浆浸润后的淡淡清香。

温小曼正俯身指导一位学员调整"打籽绣"的针法角度。

"手腕再沉三分,针尖向上挑..."她的声音轻柔似水,指尖捏着学员的手腕微微调整力道,"对,就是这样——"

教室里突然响起几声消息提示音。

温小曼微微蹙眉,正要提醒学员们专心,却见满屋子的人都低头划开了手机,紧接着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老师..."坐在前排的圆脸女孩怯生生举起手机,"这个...是您先生吗?"

温小曼的目光落在那个自动播放的视频上。

画面有些晃动,像是偷拍的视角。

祁燕城穿着一身藏青西装,站在燕智科技大厦的玻璃幕墙前。

一个打扮像是保姆的乡下女人抱着小男孩冲进画面,孩子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而祁燕城——那个在媒体前永远冷峻自持的人,竟然弯腰将孩子接进怀里,还亲了亲那孩子的发顶。

#爆祁燕城私生子实锤#的热搜词条下,视频已经转发过十万。

最刺眼的是评论区置顶的"知情人爆料":

【孩子妈是祁总大学白月光,生孩子时难产走了。祁太太一直不能生育,所以...懂的都懂】

绣花针"叮"的一声掉在青砖地上。

视频还在循环播放,祁燕城抱着孩子走向豪车的背影被放大。

"今天的课到此为止。"温小曼平静地说。

走出绣坊时,她才发现门口已经堵满了记者。

长枪短炮对准她苍白的脸,问题像刀子般飞来:

"温女士,您事先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请问你们会离婚吗?"

"有传言说您不能生育,这是祁总找代孕的原因吗?"

温小曼紧抿着嘴唇,在保安护送下钻进车里。

———

别墅里安静得可怕。

温小曼机械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装进纸箱。

晚上九点,祁燕城终于回来了。

他西装凌乱,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看到客厅里的纸箱时脚步一顿。

"小曼,我们可以谈谈。"他的声音沙哑。

温小曼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一份离婚协议。

她抬头看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孩子多大了?"

"两岁三个月,但..."

"比我嫁给你还早。"温小曼轻笑一声,"真是未雨绸缪。"

祁燕城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那是我表弟的孩子!陈昭临半年前牺牲在边境,妻子难产时死了,孩子一直由乡下保姆带着。我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法律手续上周才办完!"

温小曼缓缓抽出手:"编得真好。那你为什么从没提过?"

"我打算等收养手续全部办好再告诉你。"祁燕城掏出手机,"这里有领养文件,还有陈昭临的..."

"不用了。"温小曼推开手机,她拿起钢笔,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祁燕城站在那里,看着钢笔在她纤细的指间划出决绝的痕迹。

"至少..."他喉结滚动,"等dna结果出来。"

温小曼摇摇头:"祁燕城,我们的问题从来不是这个孩子。"

———

第二天清晨,温小曼带着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别墅。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雨点顷刻间砸在落地窗上。

"这种天气,你打算去哪?"祁燕城站在卧室门口,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

他手里拿着那份刚签完的离婚协议,纸张边缘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清心庵。"

温小曼没有抬头:"师父说那里的住持精通禅绣,我想去住段时间。"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她苍白的侧脸。

祁燕城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她已经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我送你。"他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温小曼终于抬起头:"不必了。"

"外面暴雨,山路危险。"祁燕城已经拿出手机,"我叫司机把车开到前厅。"

"祁燕城。"温小曼合上行李箱,咔哒一声轻响,"我们已经离婚了。"

祁燕城的下颌线绷紧了,他大步走进衣帽间,拿出一件驼色羊绒大衣——那是去年冬天他特意为温小曼订制的。

"等雨停再走。"

他把大衣披在她肩上,手指在碰到她发丝的瞬间微微颤抖,"就当是...最后一次。"

温小曼没有拒绝。

她安静地站在窗前,看着暴雨中的庭院。

半小时后,雨势稍缓。

祁燕城亲自驾驶那辆黑色迈巴赫,温小曼抱着她的苏绣香囊坐在副驾。

"清心庵在翠微山顶,导航显示要两小时。"

祁燕城调整后视镜,刻意避开她映在镜中的眼睛。

温小曼轻轻"嗯"了一声。

车子驶入盘山公路时,暴雨突然加剧。

雨刷器疯狂摆动,却依然跟不上雨幕倾泻的速度。

"这天气..."祁燕城握紧方向盘,骨节发白,"要不要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温小曼刚要回答,导航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前方500米,锦绣隧道,全长——壹年。"

机械女声带着诡异的停顿。

祁燕城猛地踩下刹车:"系统故障?"

他皱眉看向gps,地图上根本没有这条隧道。

"小心!"

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瞬间照亮隧道口精美的唐代浮雕。

飞天仕女衣袂翻飞,缠枝牡丹在石壁上妖娆绽放。

温小曼耳后的璇玑纹身突然灼烧般发烫,与壁画上的纹样交相辉映。

"见鬼!"

祁燕城急打方向盘,却发现皮质包裹的方向盘正在石化,逐渐变成青铜质地。

仪表盘浮现出小篆铭文:"流光易度,一载归途。"

香囊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第一根金线化为灰烬。

温小曼猛地抓住祁燕城的手腕,他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表面皲裂,露出底下转动的日晷图案。

"抓紧我!"

在车身被白光吞没的最后一刻,温小曼的声音穿透雨幕。

祁燕城下意识反握住她满是针茧的手。

———

两人穿越到了开篇的唐代。

祁燕城靠温小曼开的绣坊过活,而他本人尽管仍有傲气和手段,但在长安城,他只能依附于她,否则寸步难行。

绣坊的生意很好,祁燕城帮着打理绣坊,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香囊里的金线一个月烧一根,现在也所剩无多,两人规划着怎么返回现代,特别是祁燕城,一点也不想窝囊的活在长安城。

当香囊里的金线只剩下最后一根的时候。

"只剩今晚了。"温小曼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将香囊放在案几上,金线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祁燕城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已经变成青铜块的手机。

"密库守卫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他转身,眼中闪烁着久违的锐利。

"子时前,我们必须混进去。"

温小曼抬头,发现祁燕城已经换上了夜行衣。

"你准备好了?"

祁燕城嘴角微扬:"总不能让苏绣大师亲自打铁吧?"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仿制的,但应该能打开密库侧门。"

温小曼心跳漏了一拍。

这几个月来,她见过太多不一样的祁燕城——为了一文钱与胡商争得面红耳赤的他,笨手笨脚学习穿针引线的他,深夜伏案研究唐代地图的他。

"走吧。"她将香囊贴身藏好,"再晚就来不及了。"

大明宫的宫墙比想象中更高。

祁燕城蹲在阴影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远处,金吾卫的火把如游龙般逶迤而过。

"那边有个排水道。"

温小曼突然压低声音,"《营造法式》记载,唐代宫墙下必有泄洪通道。"

祁燕城挑眉:"你什么时候研究的这个?"

"你以为我每天绣花时都在想什么?"温小曼白了他一眼。

排水道比想象的还要狭窄,两人不得不匍匐前进。

潮湿的霉味混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祁燕城的手突然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借着从石缝透进的月光,他看清那是一截森白的指骨。

"小心..."他下意识回头提醒,却见温小曼已经爬到他身后。

"...跟紧我。"

温小曼突然轻笑:"祁总这是在关心我?"

"闭嘴。"

祁燕城咬牙,却在转身时不小心蹭到她的鼻尖,"出去就...离婚。"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们几乎忘了最初的关系。

温小曼垂下眼睛,加快了爬行速度。

密库比想象中更阴冷。

当那辆已经完全石化的铜车映入眼帘时,祁燕城倒吸一口冷气——原本的迈巴赫此刻彻底变成了唐代艺术品,车身上的《八骏图》栩栩如生,马眼竟是用夜明珠镶嵌,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子时到了。"

温小曼颤抖着取出香囊。

最后一根金线无火自燃,青烟缭绕中,铜车上的骏马似乎动了起来。

祁燕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他指向车辕上一行新浮现的小篆,"’归途需双心合一’...这是什么意思?"

温小曼脸色骤变。

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发光的璇玑纹——那纹路正与铜车上的某个图案完美对应。

"需要血脉共鸣..."她声音发颤。

话音未落,密库大门突然洞开。

火把的光亮中,为首的金吾卫厉声喝道:"果然有贼人盗宝!"

箭矢破空而来。

祁燕城本能地扑向温小曼,却见她胸前已经绽开一朵血花。

"温小曼!"

她踉跄着站稳,染血的手死死按住铜车:"快...把手放上来..."

祁燕城的手与她交叠的瞬间,整个密库开始剧烈震动。

铜车上的八骏竟挣脱车身,化作流光将二人环绕。

金吾卫的刀剑劈在光幕上,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抓紧我!"温小曼的声音在风暴中破碎。

祁燕城将她搂入怀中,感受到她越来越微弱的心跳。

最后一刻,他看见燃烧殆尽的香囊灰烬被旋风卷起,十二根丝线的残骸如蝴蝶般飞舞。

铜车上的铭文迸发出刺目金光:

"流光易度,归途已启。"

———

刺耳的刹车声中,祁燕城猛地前倾,车子停下。

挡风玻璃外是熟悉的盘山公路,暴雨依旧肆虐。

副驾驶座上,温小曼胸前的血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我们...回来了?"她虚弱地睁开眼。

祁燕城的手还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他低头,发现两人交握的手掌间,残留着一撮香囊的灰烬。

祁燕城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他将温小曼紧紧的抱在怀里,手臂像铁箍般收紧,温小曼几乎能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的抗议。

他的心跳透过衬衫传来,又快又重,像是要撞破胸膛。

"你勒得我喘不过..."话音未落,温小曼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颈间。她僵住了——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在她肩头颤抖。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

温小曼慢慢抬起手,指尖触到他后脑勺硬挺的发茬。

直到后方车辆不耐烦的喇叭声响起,祁燕城才松开手。

他抹了把脸,重新发动车子时,右手始终紧握着她的左手。

———

三个月后,燕智科技发布会现场。

闪光灯落下,祁燕城站在巨幅电子屏前,西装笔挺。

屏幕正循环播放着dna检测报告、烈士陈昭临的军装照,以及盖着民政部红章的收养文件。

"最后,"祁燕城解开西装扣子,

这个在镜头前永远游刃有余的商业奇才,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关于我和我太太..."

会场侧门突然打开。

温小曼穿着月白色旗袍走进来。

记者们顿时调转镜头,她却径直走向主席台,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菊花茶放在祁燕城面前。

"嗓子都哑了。"她小声说,指尖不经意掠过他绷紧的手背。

祁燕城反手握住她,在众目睽睽下将人带到身边。

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是绣坊新址的3d效果图,传统苏式园林建筑上挂着"璇玑绣坊·燕智科技非遗创新中心"的牌匾。

"离婚协议确实签过。"

祁燕城举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但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些超自然事件。"

他嘴角扬起罕见的弧度,"现在我们更相爱了。"

会场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温小曼耳尖通红,却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用指甲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记者会结束后,祁燕城在停车场被拦下。

那位曾曝光"私生子"视频的狗仔举着相机:"祁总,说两句婚姻保鲜秘诀?"

温小曼正弯腰给儿童安全座椅上的小家伙系安全带,孩子软乎乎喊着"阿姨我要吃糖"。

祁燕城突然俯身,在妻子错愕的目光中吻了她额头。

"找个会苏绣的老婆。"

他对着镜头说,"这样吵架时她拿针比着你,你就舍不得还嘴了。"

回家路上,温小曼问:"祁燕城,你刚才是不是暗示我凶?"

"岂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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