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我疯撩男主，系统当场气炸（陆淮川苏以芳）已完结，觉醒后我疯撩男主，系统当场气炸已完结

「警告！炮灰女配沈枝，禁止向男主告白！」

「你的任务是撮合他与女主苏以芳，否则，抹杀！」

我懵了。

下一秒，我拽住他的领带，亲了上去。

去他妈的剧情，老娘不干了。

1.

我准备跟暗恋三年的陆淮川告白。

盛夏的风吹过操场，带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橘子汽水味。

他刚打完球，靠在单杠上喝水，喉结滚动，汗水顺着利落的下颌线滑进衣领。

那画面，比任何一部青春电影都带劲。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揣在兜里的手攥出了汗。

「陆淮川。」

我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闻声看来，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询问，帅得让人腿软。

「沈枝？有事？」

他的声音，和我梦里听过的一模一样，清冷又好听。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把那句「我喜欢你」吼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警告！检测到炮灰女配沈枝行为异常，即将偏离主线剧情！」

我脑子嗡的一声，懵了。

啥玩意儿？

炮灰？女配？

「系统绑定成功，穿书自救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检测到您即将进行告白行为，此举严重违背炮灰人设，予以制止。」

「您的任务是，在三个月内，撮合男主角陆淮川与女主角苏以芳，任务失败，您将被即刻抹杀。」

我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我喜欢了三年的人，我写了无数日记的男主角，原来……真的是个男主角。

而我，沈枝，只是个连名字都不配在书里多出现几次的炮灰。

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正朝这边走来，眉眼弯弯，温柔娴静。

苏以芳，我们学校的校花，也是陆淮川的青梅竹马。

系统在我脑子里疯狂播报：「女主已到达指定位置，请炮灰女配迅速退场，不要打扰男女主角的世纪相遇！」

我看着陆淮川的目光，越过我，落在了苏以芳身上。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光，好像比看我时亮了一点。

一股邪火，从我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凭什么？

就因为她是女主，我就是炮灰？

我十几年的暗恋，就是个笑话？

去他妈的系统，去他妈的剧情！

「警告！警告！角色情绪波动异常，即将采取一级电击惩罚！」

滋啦一声。

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我的四肢百骸，又麻又疼。

我疼得一哆嗦，眼泪差点掉下来。

陆淮川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皱了下眉：「沈枝，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苏以芳也走了过来，担忧地看着我：「同学，你是不是中暑了？」

看着他们俩站在一起般配的样子，我心里的那股火烧得更旺了。

系统还在哔哔：「一级惩罚结束。请立刻离开，否则将启动二级惩

罚。」

离开？

老娘今天偏不！

我抬起头，对上陆淮川探究的目光。

下一秒，我做了一个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

我猛地一伸手，攥住他的领带，用力往下一拉。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我踮起脚，狠狠地吻了上去。

软的。

还带着一丝运动饮料的甜味。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甚至能听到陆淮c的呼吸，乱了。

脑子里的系统，直接炸了。

「警报！警报！s级错误！炮灰女配强吻男主！剧情已严重崩坏！系统即将……滋啦……滋啦……」

一阵乱码过后，世界彻底清净了。

我亲完，看着陆淮川石化的脸，还有苏以芳掉在地上的下巴，心里一阵报复的快感。

然后，我转身就跑。

跑得比兔子还快。

身后，是陆淮川带着一丝沙哑和不可置信的声音。

「沈枝！」

管他呢。

老娘先爽了再说。

2.

我一口气跑回了宿舍，心脏还在狂跳。

刚才那个吻，几乎用尽了我毕生的勇气和叛逆。

「爽……」

我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脑子里的系统安静如鸡，估计是被我刚才那一下给干宕机了。

活该。

让你哔哔。

我拿出手机，想看看学校论坛有没有炸锅。

结果刚一开机，那个阴魂不散的机械音又响起来了。

「系统重启成功。」

「检测到炮灰角色沈枝存在严重ooc（角色性格偏离）行为，现发布惩罚任务。」

我心头一紧。

「惩罚任务：请立刻前往男子篮球场，当众向陆淮川道歉，并声明刚才的吻只是一个游戏输了的惩罚。」

「任务时限：十分钟。若未完成，将启动三级电击惩罚。」

我艹。

还来？

「三级电"击的痛感，相当于被十根电棍同时捅腰子。」

系统冷冰冰地补充说明。

我打了个哆嗦。

这破系统，真他妈狠。

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当着全校的面说自己是个玩不起的女流氓？

不去的话……十根电棍捅腰子……

光是想想，我肾都疼。

「倒计时开始，九分五十九秒。」

我咬了咬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行，算你狠。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沈枝……暂时先怂一下。

我冲出宿舍，往篮球场狂奔。

心里把那破系统骂了一万遍。

等老娘找到你的漏洞，非把你格式化了不可！

等我气喘吁吁地跑到篮球场，那儿已经围了一圈人。

陆淮川站在人群中央，脸色臭得像刚从厕所捞出来。

他那帮兄弟围着他，一个个挤眉弄眼。

「川哥，可以啊，深藏不露啊。」

「刚才那小学妹谁啊？够辣的啊，我喜欢。」

「去你的，川哥的妞你也敢想？」

陆淮川一记眼刀飞过去，那人立刻闭了嘴。

苏以芳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瓶水，正柔声细语地安慰着什么。

好一副郎情妾意、岁月静好的画面。

我一来，瞬间打破了这份和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跟探照灯似的。

「我靠，女主角来了！」

「正主登场，有好戏看了！」

我头皮发麻，硬着生生挤了进去。

系统的声音在催命：「还有三分钟。」

我走到陆淮川面前，他看到我，眼神复杂得像一盘高数题。

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我清了清嗓子，在众人八卦的目光洗礼下，准备开口。

可话到嘴边，看着他那张帅脸，我那股邪火又上来了。

让我道歉？

凭什么？

亲都亲了，道歉有什么用？

而且，我为什么要成全那对狗男女和这破系统？

「二级警告，宿主思想极度危险，请立刻执行任务！」系统在我脑子里尖叫。

「还有一分钟。」

我心一横。

电击就电击，捅腰子就捅腰子，谁怕谁！

我看着陆淮川，忽然笑了一下。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他胸口。

「帅哥。」

我学着电视剧里渣女的样子，勾了勾他的下巴。

「昨晚服务不错，这是小费，不用找了。」

说完，我潇p地转身就走。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这波操作给秀懵了。

陆淮川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张皱巴巴的一百块，又看了看我离去的背影，整张脸都黑了。

我能感觉到，他火山爆发般的怒气，几乎要把我后背烧穿。

脑子里的系统，已经不是尖叫了，是嘶吼。

「警报！警报！剧情已彻底失控！系统……系统即将……」

「砰！」

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

然后，我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妈的，玩脱了。

这是我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3.

我没死。

但是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醒来的时候，人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浑身酸痛，脑袋像是被大象踩过一样。

「醒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扭过头，对上了陆淮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我的手机。

「你……你怎么在这？」我声音沙哑。

「你猜？」他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到眼底，「你当着全校的面，给了我一百块钱『小费』，然后晕倒在我面前，我总不能把你扔那吧？」

我：「……」

社死，大型社死现场。

我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谢谢你啊。」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用谢。」他把我的手机扔到床头柜上，「毕竟你可是我的『金主』。」

他特意加重了「金主」两个字。

我脸上一热，恨不得当场去世。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身体前倾，逼近我，「先是强吻我，然后又用一百块羞辱我，沈枝，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看穿。

我心虚地别开眼。

我能怎么说？

说我被一个破系统绑架了，不这么干就会被电击捅腰子？

他不得把我当成神经病，直接送去精神病院？

「我……我就是……」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那个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系统，又幽幽地响了起来。

但这次，它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一样。

「滋啦……系统……数据……修复中……」

「检测到……男主……陆淮川……记忆模块……出现……轻微……损伤……」

我心里一动。

记忆模块损伤？

什么意思？

难道我昨天那波骚操作，把陆淮川的脑子给干出bug了？

我试探性地看向陆淮川，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昨天……在操场发生的事吗？」

他皱了下眉，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

「操场？昨天……我好像是去打球了……然后……」

他似乎在努力回忆，但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

「然后你看到我了啊。」我赶紧引导他，「你还……」

「然后苏以芳来了。」他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她给我送水，我们聊了会儿天。」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我呢？」我不死心地问，「你没看见我吗？」

他看着我，眼神很陌生，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你？我们认识吗？」

完了。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这破系统，为了把剧情掰回正轨，竟然直接把陆淮川关于我的记忆给删了？

删得一干二净？

「滋啦……记忆……修正……完毕。」

「警告，炮灰女配沈枝，请严格遵守人设，切勿再次尝试与男主产生不必要交集。」

「否则，系统将启动终极抹杀程序。」

冰冷的机械音，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陆淮川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又酸又涩。

凭什么？

我喜欢了他三年，凭什么你说删就删？

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你不让我跟他有交集，我偏要！

你不就是个破系统吗？你以为我真怕你？

我从病床上坐起来，一把抓住陆淮川的手。

他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想抽回手，却被我死死抓住。

「陆淮川！」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听好了。」

「你现在可能不记得我了，没关系。」

「但我告诉你，昨天，是我，沈枝，亲了你。」

「也是我，给了你一百块钱。」

「我不是在玩游戏，也不是在开玩笑。」

「我就是在追你。」

我看着他震惊的眼神，还有脑子里系统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笑得更开心了。

「所以，你给我等着。」

「我一定会让你，重新想起我。」

4.

说完那通豪言壮语，我就被陆淮川当成神经病，从校医院「请」了出来。

他看我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外星生物。

「同学，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看看脑子。」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气得在风中凌乱，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而我脑子里的系统，在经历了长达一分钟的死机后，终于发出了幽怨的警告。

「炮灰角色沈枝，你正在进行极度危险的自毁行为。」

「系统判定，你已无药可救。」

「现发布终极任务：在一个月内，主动退学，并永远离开这座城市。」

「若任务失败，系统将与你同归于尽。」

好家伙。

这是要跟我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

「来啊，谁怕谁。」

同归于尽？正好，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也没什么牵挂，拉个破系统垫背，不亏。

从那天起，我正式开启了我的「作死」之旅。

哦不，是「追夫」之旅。

系统不让我跟陆淮川有交集，我就偏要创造各种交集。

我知道他每天早上七点会去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看书。

第二天，我六点半就爬起来，冲到图书馆，占了他旁边的位置。

他来的时候，看到我，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往左边挪了一个座位。

我也跟着往左边挪一个。

他再挪。

我再跟。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换到了对面的桌子。

我立刻抱着书，坐到了他对面。

「陆淮川同学，」我冲他露出一个自认为甜美无害的微笑，「这么巧啊。」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合上书，直接走了。

我也不气馁，在他身后喊：「明天见啊！」

我知道他每周三下午有篮球课。

我特意去买了一箱水，在场边等着。

等他中场休息的时候，我立刻冲上去，把一瓶水递到他面前。

「帅哥，喝水。」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从队友手里拿了另外一瓶。

他那帮兄弟在一旁起哄。

「哟，川哥，这不就是那个一百块的小学妹吗？」

「毅力可嘉啊，都追到这儿来了。」

我也不理他们，笑嘻嘻地把水塞到他另一个队友手里。

「这位帅哥，那这瓶给你喝吧，我看你长得比他帅多了。」

那个队友受宠若惊，脸都红了。

陆淮川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我心里乐开了花。

让你无视我。

气死你。

系统在我脑子里疯狂哀嚎。

「沈枝！我求你了！你放过陆淮川吧！也放过我吧！」

它的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了。

「剧情已经崩到马里亚纳海沟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完蛋！」

我懒得理它。

完蛋就完蛋。

我就是要让陆淮"川记起我。

就算最后真的同归于尽，我也要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而不是像个透明人一样，被他彻底遗忘。

这种疯狂的纠缠，持续了将近半个月。

陆淮川从一开始的无视，到后来的烦躁，再到现在的麻木。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存在。

有时候我没出现，他甚至会下意识地四处看一看。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5.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天。

那天我没带伞，被困在了教学楼门口。

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我正发愁，一把黑色的雨伞，忽然出现在我头顶。

我一回头，就看到了陆淮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走不走？」他问。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走！」我赶紧点头，钻进了他的伞下。

空间很小，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淡淡的皂角香味。

我的心，不争气地又开始狂跳。

我们俩一路沉默地走着。

雨下得很大，风也很大，雨伞根本遮不住两个人。

他下意识地把伞往我这边倾斜。

等走到宿舍楼下，他的半边肩膀，已经全湿了。

「谢谢你。」我小声说。

「不用。」他收起伞，准备离开。

「陆淮川！」我鼓起勇气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我。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满怀期待地问。

他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没有。」

「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淋雨回家，不安全。」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只是出于绅士风度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系统已经把他的记忆删得那么干净了。

「滋啦……」

脑子里的系统，忽然又发出了奇怪的电流声。

「男主……情感模块……出现……剧烈波动……」

「正在……尝试……修复……」

我心里一紧。

情感模块波动？

难道……他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这个念头，像一粒火种，重新点燃了我的希望。

系统，你越是想修复，就说明bug越大。

陆淮川，你等着。

我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你记得我。

我开始变本加厉。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我知道他有个很宝贝的模型，放在宿舍的书架上，是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拼好的。

我买通了他的室友，趁他不在，偷偷溜进了他的宿舍。

然后，我当着他室友的面，「不小心」，把那个模型碰倒了。

稀里哗啦。

模型碎了一地。

他室友都吓傻了。

「沈枝……你……你闯大祸了！这可是川哥的命根子！」

我故作惊慌地捂住嘴。

「啊……我不是故意的……」

陆淮川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地的碎片，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那帮兄弟，大气都不敢出。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当场把我撕了。

我也做好了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准备。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看了那堆碎片几秒钟。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我。

眼神里，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只有一种……很深很深的疲惫和无奈。

「沈枝。」

他叫了我的名字。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6.

我被他问得一愣。

「我……」

「很好玩吗？」他一步步向我走来，身上的低气压让我有点喘不过气。

「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我没有……」我小声辩解。

「没有？」他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碎片，「那这是什么？」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有点火了，「你不就是个模型吗？大不了我赔你一个！」

「你赔得起吗？」他忽然吼道，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你知道这个对我有多重要吗？」

我被他吼得心头一颤，眼眶一热。

委屈，不甘，还有一丝丝的难过，全都涌了上来。

「不就是个破模型吗？你至于吗？」我哽咽着说，「我为了你，连命都快不要了，你呢？你记得吗？你什么都不记得！」

「你只会觉得我烦，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陆淮川，你就是个混蛋！」

我哭着吼完，转身就往外跑。

这一次，他没有再叫住我。

我跑回宿舍，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脑子里的系统，幸灾乐祸地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成功激怒男主，男女主关系破裂，主线剧情崩坏度高达90%。」

「作为奖励，系统决定，提前执行抹杀程序。」

「倒计时，二十四小时。」

我擦了擦眼泪，从被子里探出头。

「来吧。」我对着空气说，「反正他也不记得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一次，我是真的累了。

也真的，绝望了。

既然怎么努力都没用，那就这样吧。

毁灭吧，赶紧的。

我躺在床上，像一条咸鱼，等着死亡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脑海里，开始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我和陆淮川的过往。

其实，在系统出现之前，我们之间，是有过很多交集的。

高一那年，我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是他像个英雄一样出现，赶跑了他们。

高二运动会，我跑八百米，跑到一半岔了气，也是他，把我背到了医务室。

还有那次，我数学考砸了，一个人躲在天台哭，他找到了我，笨拙地安慰我，还给我讲题。

那些被系统抹去的记忆，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原来，我不是单方面的暗恋。

原来，他也曾，温柔地待过我。

眼泪，无声地滑落。

陆淮川，如果这就是我们的结局，那我认了。

只是有点不甘心。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先动心的那个人，是你啊。

「倒计时，十，九，八……」

系统的声音，像催命的钟声，在耳边响起。

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结局。

「三，二……」

「砰！」

宿舍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吓得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陆淮川站在门口，浑身湿透，头发上还在滴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他看着我，眼睛红得吓人。

「沈枝。」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想起来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

7.

我脑子里的系统，在陆淮川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警报！男主逻辑链彻底断裂！记忆数据回溯！系统核心即将崩溃！」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陆淮川一步步向我走来，无视了脑中疯狂的警报。

他走到我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愤怒，有懊悔，还有……一丝后怕。

「是你。」他死死地盯着我，「一直都是你。」

「高一巷子里的那个女生，是你。」

「运动会上那个跑不动的小笨蛋，是你。」

「天台上哭鼻子的爱哭鬼，也是你。」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颤抖一下。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原来他都想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你为什么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我被他摇得头晕眼花，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我说了啊……」我哭着说，「可是你不信……你觉得我是神经病……」

他手上的力道一松，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

「对不起。」他喃喃道，「对不起，沈枝。」

「系统核心已损毁80%……90%……」

「系统……即将……解绑……」

脑子里的机械音，变得断断续续，越来越微弱。

最后，随着一声轻微的「滋啦」声，彻底消失了。

世界，前所未有的清净。

我看着眼前的陆淮川，感觉像做梦一样。

「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嗯。」他点头，伸手帮我擦掉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全都想起来了。」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说，他其实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的记忆，总是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断层。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每次看到我，他都会觉得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奇怪的刺痛。

他会烦躁，会生气，会忍不住想把这个搅乱他心神的人推开。

可每次我真的转身离开，他又会觉得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直到今天，我哭着跑开后，他看着地上的模型碎片，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声音，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他想起了我为他做过的所有傻事。

也想起了，自己曾经是多么地……喜欢我。

那种喜欢，是连系统都无法彻底抹除的，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本能。

「所以，」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得可怕，「那个吻，和那一百块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感人氛围，瞬间被他一句话打破了。

我尴尬地抠了抠床单。

「那个……就是……一时冲动……」

「冲动？」他挑了挑眉，「冲动到亲完就跑，还扔下一百块钱？」

「我……」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沈枝，」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是冰雪初融，春暖花开，「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我脸一红，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完了。

这下老底都赔进去了。

他也不逼我，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过了很久，我才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小声问：「那……苏以芳呢？」

他不是书里的男主角吗？苏以芳才是他的官配啊。

提到苏以芳，陆淮川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我去找过她了。」他说。

「就在我想起一切之后。」

8.

「你找她干嘛？」我心里一紧，醋意上涌。

「去问她一些事情。」陆淮川看着我紧张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猜，她跟我说了什么？」

我摇头。

「她说，她也是被系统选中的人。」

我瞳孔地震。

「什么意思？」

「她的任务，是扮演好『温柔善良』的女主角，配合系统，走完所有的剧情。」陆淮川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如果她不配合，下场也一样是抹杀。」

我彻底愣住了。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是棋子。

苏以芳也是。

我们，甚至陆淮川，都是这个该死的「穿书自救系统」的玩偶。

「那她……」

「她比你聪明。」陆淮川说，「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骗局，所以她一直在虚与委蛇，寻找机会摆脱控制。」

「而我，」他自嘲地笑了笑，「就是那个最蠢的，被程序设定好了一切，还懵然不知。」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心疼。

原来，他也是受害者。

「所以，你亲我的那天，系统给你发布的任务，是让我对你产生好感，对吗？」陆.淮川问。

我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恍然大悟，「那天之后，我一看到苏以芳，脑子里就会自动给她加上各种柔光滤镜，还会不受控制地说一些我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

「但我的身体，却很抗拒。」

「每次靠近她，我都会觉得不舒服，甚至会头痛。」

「原来，是系统在强制修正我的情感。」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庆幸。

「沈枝，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勇敢，也谢谢你的……胡搅蛮缠。」他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面前晃悠，一直刺激我，我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可能真的会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和苏以芳走完那可笑的剧情。」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我的那些「作死」行为，阴差阳错地，竟然成了打破僵局的关键。

「那现在……系统消失了，我们……」我有点不确定地问。

「我们，」他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掌心温热，「自由了。」

「从现在开始，没有男主角，也没有炮灰女配。」

「只有陆淮川和沈枝。」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

「所以，沈枝同学，」他凑近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声音低沉又性感，「现在，可以正式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我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这次，我没有再逃避。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

「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他笑了。

笑得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然后，他低下头，吻住了我。

这个吻，和操场上那个充满了叛逆和报复的吻不一样。

这个吻，温柔，缠绵，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我闭上眼睛，回应着他。

去他妈的剧情，去他妈的人设。

从今往后，我的人生，我做主。

我的爱人，我自己选。

9.

系统解绑后的日子，平静得有些不真实。

我再也不用担心脑子里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对我发号施令，也不用害怕随时会被电击捅腰子。

我和陆淮川的关系，也从「女追男」的闹剧，变成了正大光明的地下恋情。

是的，地下恋情。

因为这家伙说，他要重新追我一次。

「之前都是你在主动，不公平。」他是这么说的，「这次，换我来。」

于是，我的大学生活，画风突变。

早上，他会买好我最爱吃的糯米饭团和豆浆，雷打不动地在宿舍楼下等我。

去上课，他会提前占好座位，永远是那个能晒到一点点太阳，又不会太刺眼的黄金位置。

我去图书馆，他会默默地坐在我对面，安安静静地看自己的书，偶尔抬起头，冲我笑一下，帅得让我差点当场流鼻血。

他那帮兄弟，下巴都快惊掉了。

「我靠，川哥，你这是被下降头了？」

「那个一百块的小学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陆淮川通常会给他们一个「滚」的眼神，然后继续对我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我也见到了苏以芳。

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她约我去了学校的咖啡厅。

没有了系统设定的「女主光环」，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漂亮女孩，眉眼间带着一丝通透和释然。

「恭喜你。」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对我笑了笑，「也恭喜我自己。」

「你也……自由了？」我问。

「嗯。」她点头，「系统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她说，「我没有你那么勇敢，敢正面跟它对抗。」

「我只会躲，只会演。」

我摇了摇头：「你也很厉害，能在那种情况下保全自己。」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了剧情的束缚，我们不再是情敌，也不是什么主角和配角。

我们只是两个，曾经被命运开了个玩笑的普通女孩。

「对了，」临走时，苏以芳忽然叫住我，「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事？」

「那个系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总觉得，它没有那么简单。」

「它好像……不仅仅是一个程序。」

「它有情绪，会愤怒，会恐慌。」

「尤其是在剧情偏离轨道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它的……恐惧。」

我愣住了。

苏以芳的话，让我想起了系统消失前，那凄厉的，近乎绝望的尖叫。

一个程序，会恐惧吗？

这个念头，像一根小小的刺，扎进了我心里。

但我很快就把它抛到了脑后。

管他呢，反正那破玩意儿已经消失了。

现在，我只想好好享受我的恋爱生活。

然而，我没想到，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10.

我和陆淮川的感情，在「他追我」的模式下，迅速升温。

虽然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全校都知道，我沈枝，是陆淮川罩着的人。

没人敢再拿「一百块」的事情开我玩笑。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女生，现在见到我，都会客客气气地叫一声「枝姐」。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

然而，就在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么甜下去的时候，陆淮川，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他开始频繁地做噩梦。

好几次，我半夜接到他的电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疲惫。

「我梦见……你不见了。」他在电话那头说，「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

「傻瓜，」我安慰他，「我不是好好的吗？」

但他还是会不放心，非要大半夜跑到我宿舍楼下，亲眼看到我从窗户里探出头，才肯离开。

他还开始变得异常粘人。

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跟我待在一起。

就连我去上个厕所，他都要在门口等着。

「陆淮川，你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我哭笑不得。

「我怕。」他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我怕这又是一场梦，怕我一眨眼，你就不见了，或者……又把我忘了。」

我知道，那是系统留下的后遗症。

他被操控，被删除记忆的经历，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心理阴影。

我心疼他，只能尽可能地陪着他，给他安全感。

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有时候，他会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问他在想什么，他只是摇头，说没什么。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从他身体里流失。

那种感觉，让我心慌。

直到那天，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

我化了美美的妆，穿上了新买的裙子，在电影院门口等了他一个小时。

他没有来。

电话也打不通。

我疯了一样地找他，宿舍，教室，图书馆，篮球场……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

最后，我在那个我们第一次「偶遇」的教学楼天台，找到了他。

他一个人坐在天台的边缘，双腿悬空，下面是几十米的高空。

风很大，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风吹下去。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陆淮川！」我尖叫着冲了过去，「你干什么！快下来！」

他闻声，缓缓地回过头。

看到我，他笑了笑。

那笑容，空洞又悲伤。

「枝枝，」他轻声说，「你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能彻底醒过来了？」

「你说什么胡话！」我哭着喊，「你快下来！很危险！」

「没用的。」他摇了摇头，「它又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个系统。」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它一直都没走。」

「它躲在我的脑子里，像个寄生虫，一点点地，吞噬我的记忆，我的情感……我的灵魂。」

「枝枝，我快要……撑不住了。」

11.

陆淮川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系统……没有消失？

怎么会？

「它在骗我们。」陆淮川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它只是假死，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它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彻底夺走我控制权的机会。」

他说，这段时间，他之所以会做噩梦，会失眠，会不受控制地发呆，都是因为系统在暗中作祟。

它在不停地，用那些被操控，被抹除记忆的片段，来刺激他，折磨他。

它想让他崩溃，想让他精神错乱。

这样，它就能重新，将他变成那个，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今天，它告诉我说，」陆淮川看着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如果我不从这里跳下去，它就会……彻底删除你。」

「不只是从我的记忆里删除。」

「而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你的存在。」

「就像你，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冰窖。

这个系统，竟然恶毒到了这种地步。

它不是想让我们分开。

它是想让我死。

「所以，」陆淮川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枝枝，忘了我吧。」

「找个好男孩，好好活下去。」

「不要再管我了。」

说完，他闭上眼睛，身体向后一仰，就要从天台坠落。

「不要！」

我尖叫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我的身体，大半都探出了天台，只要他稍微一挣扎，我们俩就会一起掉下去。

「陆淮川！你疯了！」我哭得撕心裂肺，「你要是敢死，我立马就跟你一起跳下去！」

「你听到没有！」

他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枝枝……你何必呢？」

「我乐意！」我吼道，「我告诉你，我沈枝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要是敢扔下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听着，」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不就是个破系统吗？它能弄死我们一次，还能弄死我们两次？」

「上次我们能赢它，这次也一定能！」

「你给我撑住！不许放弃！」

我的话，像是一道光，划破了他眼中的绝望。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我。

「好。」

他在我耳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一个字。

「我们一起。」

12.

我们从天台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在发抖。

我扶着陆淮川，一步步地，走回了他的宿舍。

他的室友看到我们俩这副样子，都吓坏了。

「川哥，嫂子，你们这是……抢银行去了？」

陆淮川没有理他们，只是把我拉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反锁了门。

「枝枝，」他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个东西，越来越强了。」

「我能感觉到，它正在试图完全控制我的身体。」

他说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你有什么办法？」我急切地问。

既然系统能被压制一次，就一定有办法压制它第二次。

「我不知道。」陆淮川痛苦地摇了摇头，「它就像一个病毒，没有实体，我根本找不到它的弱点。」

「苏以芳！」我脑中灵光一闪，「去找苏以芳！她说过，她觉得那个系统不简单！」

陆淮川眼睛一亮。

对，苏以芳。

她是被系统选中的另一个人，她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我们立刻联系了苏以芳。

当她听完我们的讲述，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我就知道，它没那么容易死心。」她咬着牙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问。

苏以芳沉默了片刻，说：「我之前，看过一本很古老的，关于精神能量的书。」

「书里提到过一种，类似于『精神寄生』的存在。」

「它们没有实体，以人的精神能量为食。」

「它们可以侵入人的大脑，篡改记忆，操控情感，甚至……在宿主精神崩溃后，彻底取而代之。」

「这种东西，几乎是无解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它彻底控制宿主之前，由宿主自己，用强大的意志力，将它驱逐出去。」

「或者……」苏以芳看着陆淮川，眼神复杂，「让宿主陷入深度昏迷。」

「在昏迷状态下，人的潜意识会变得异常活跃，那是精神世界最深层的地方，也是那个东西的根基所在。」

「如果，宿主能在潜意识里战胜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这个方法，风险极大。」

「一旦失败，宿主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变成一个植物人。」

「甚至……在昏迷中，被它彻底吞噬。」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根本就是一个赌局。

赌注，是陆淮川的命。

「我选第二个。」

陆淮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

「不行！」我立刻反驳，「太危险了！」

「枝枝，」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我相信你。」

「也相信我自己。」

「我不会输给那个鬼东西的。」

我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好。」

「我陪你。」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陪你。」

13.

做出决定后，我们立刻开始准备。

苏以芳帮我们联系了一位她认识的，在神经科方面非常有名的老教授。

我们把情况，用一种相对科学的方式，跟教授进行了解释。

比如，把系统说成是一种罕见的，由心理创伤引发的，具有攻击性的幻想人格。

老教授听完，沉吟了很久。

最后，他同意了我们的请求，为陆淮川进行药物诱导昏迷。

「但是，」老教授严肃地说，「我必须提醒你们，这个过程非常危险。」

「病人的求生意志，将是决定他能否醒来的关键。」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淮川，他已经换上了病号服，脸色苍白，却冲我笑着。

「别怕。」他说，「等我回来。」

「嗯。」我用力点头，「我等你。」

麻醉剂，被缓缓注入他的身体。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

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监测仪器上，他的心跳和呼吸，都变得平稳而缓慢。

他进入了深度昏迷状态。

而那场，发生在潜意识里的战争，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煎熬的一段时光。

我每天都守在陆淮川的病床前，一刻也不敢离开。

我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说话。

跟他说我们以前的故事，说我们未来的计划。

我说，等他醒了，我们就去旅行，去海边看日出，去山顶看星星。

我说，我再也不跟他闹脾气了，再也不作了。

我只要他，好好地醒过来。

有时候，我能看到，他的手指会轻微地动一下。

或者，他的眼皮，会轻轻地颤抖。

我知道，他在听。

他在那个我们看不见的世界里，正在努力地战斗着。

苏以芳也经常来看我们。

她会带来一些关于精神能量的书，跟我一起研究。

我们发现，爱，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正向的精神能量。

它可以治愈创伤，也可以对抗邪恶。

于是，我开始尝试，用我的「爱」，去帮助陆淮川。

我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睛，努力地，将我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爱意，都通过我们的掌心，传递给他。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但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陆淮川，还是没有醒。

我开始感到绝望。

难道，他真的要输了吗？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天台。

陆淮川站在我面前，却不是我熟悉的那个陆淮川。

他的眼神，冰冷，空洞，没有一丝感情。

就像……那个系统一样。

「他已经输了。」「陆淮川」开口，声音是冰冷的机械音，「从现在开始，这具身体，是我的了。」

「不！」我尖叫着，「你把他还给我！」

「太晚了。」它笑了，笑容诡异，「很快，你就会去陪他了。」

说完，它向我伸出了手。

我吓得连连后退，然后，从梦中惊醒。

我浑身冷汗，心脏狂跳。

我猛地看向病床上的陆淮川。

他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但是，监测仪器上，他的心率，忽然开始急剧下降。

警报声，响彻了整个病房。

医生和护士，蜂拥而入。

「病人出现心搏骤停！准备除颤！」

我被护士推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医生用除颤仪，一次又一次地电击着陆淮川的胸口。

他的身体，在电击下，无力地弹起，又落下。

我的世界，一片空白。

不，不要……

陆淮川，你答应过我的！

你说你会回来的！

你不能食言！

我哭着，跪倒在地。

「求求你……回来……」

14.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无力回天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监测仪器上，那条几乎已经变成直线的心率，忽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一下，两下，三下……

虽然依旧缓慢，但它，重新开始了跳动。

医生们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冲到病床前，死死地抓住陆淮川的手。

他的手，依旧冰冷。

但他，活下来了。

我知道，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是他和那个系统，最后的决战。

他赢了。

虽然，赢得惨烈。

接下来的几天，陆淮川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

虽然他依旧没有醒来，但他的各项生命体征，都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他的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我相信，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一个星期后，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床边，给他念书。

念着念着，我感觉，握着他的那只手，被反握住了。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

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你念的这本书，」他开口，声音因为很久没有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真难听。」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我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你这个混蛋！」我捶着他的胸口，「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他抱着我，任由我发泄，只是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对不起。」

「我回来了。」

我们俩抱在一起，哭得像两个傻子。

等情绪平复下来，我才想起来问他，在那个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在他昏迷之后，他的意识，就进入了一个纯白色的，无边无际的空间。

那个系统，就站在他对面。

它变成了另一个「他」的样子，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混淆他，击垮他。

它们进行了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争。

系统不停地，用那些痛苦的，绝望的记忆来攻击他。

而他，则用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温暖的回忆来抵抗。

他说，有好几次，他都快要撑不住了。

是我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听到了。」他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到了。」

「你说，你在等我。」

「所以，我拼了命，也要回来。」

「最后那一次，」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我几乎就要被它吞噬了。」

「我看到你，在梦里哭。」

「我听到它说，要让你去陪我。」

「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

「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说，就是那个念头，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那个系统，彻底地，从他的精神世界里，撕碎，驱逐。

我听着他的讲述，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无法想象，他一个人，在那个孤立无援的世界里，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挣扎。

我只能，更紧地，抱住他。

「都过去了。」我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嗯。」他点头，「再也不会了。」

15.

陆淮川醒来后，又在医院里观察了半个月。

确定他身体和精神都彻底恢复后，我们才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那天，阳光很好。

我们手牵着手，走在洒满阳光的林荫道上，感觉像重生了一样。

没有了系统，没有了剧情，没有了那些糟心的威胁和恐惧。

世界，从未如此美好。

苏以芳也来接我们了。

她看到我们俩好好的，也由衷地为我们感到高兴。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她说。

「谢谢你。」陆淮川真诚地对她说。

「不用谢我。」苏以芳笑了笑，「要谢，就谢你们自己吧。」

我们三个人，站在阳光下，相视而笑。

仿佛一场荒诞的戏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

不，应该说，是回到了，真正属于我们的，正轨。

陆淮川没有再提「重新追我一次」这种话。

我们俩，顺理成章地，成了全校最腻歪的一对情侣。

他会陪我上课，陪我吃饭，陪我看电影。

我也会在他打球的时候，给他加油呐喊，然后递上毛巾和水。

平淡，却很幸福。

有时候，我也会问他，会不会觉得，我们之间的开始，太过戏剧性，不够真实。

他总是会刮一下我的鼻子，说：「怎么会？」

「如果没有那段经历，我可能，还是那个自以为是，不懂得珍惜的笨蛋。」

「是那段经历，让我明白了，你对我，到底有多重要。」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甚至，有点感谢那个破系统。」

「它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和陆淮川窝在他公寓的沙发上看电影。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我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他忽然，关掉了电视。

「枝枝。」他叫我。

「嗯？」我懒懒地应了一声。

「我们来聊聊，」他捏着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眼神里闪着一丝危险的光芒，「关于『一百块』和『服务不错』的事情。」

我：「……」

不是吧，阿sir。

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记着呢？

「那个……」我试图萌混过关，「都是误会……误会……」

「哦？」他挑了挑眉，「是吗？」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凑到我耳边，热气喷在我的耳廓上，痒痒的，「你对我的『服务』，其实……并不满意？」

我脸一红，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没有……」

「那，」他低笑一声，声音性感得要命，「要不要，再体验一次？」

「这一次，保证让你，百分百满意。」

「而且……」

「免费。」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漾着坏笑的俊脸，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