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顶流影后成了带娃宝妈全文阅读（顾棠小橙子沈砚）最新章节_退圈后，顶流影后成了带娃宝妈全文阅读

第1章退圈声明炸出“人夫”和娃

顾棠站在发布会的聚光灯下，旧高定裙的金线在镜头前泛着旧色。

她伸手按了按麦克风，台下百支话筒瞬间竖起。

“我宣布，即日起全面退出娱乐圈。”

安静只持续了三秒。

“顾影后是被雪藏了吗？”

“退圈原因是什么？”

“和最近网传的‘隐婚生子’有关吗？”

顾棠抬手压了压，腕间红绳晃了晃——那是小橙子用幼儿园彩纸编的，说能给妈妈挡灾。

“我要做一个母亲。”她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进现场。

工作人员按下遥控器。

“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奶声奶气的童音从音响里炸开。

快门声连成一片。

有记者扯着嗓子喊：“孩子父亲是谁？”“顾小姐是隐婚还是未婚生子？”

顾棠盯着台下晃动的镜头，想起三天前狗仔蹲在幼儿园墙外，小橙子攥着她衣角哭：“妈妈，他们举着大镜头像怪兽。”

她攥紧红绳，“抱歉，无可奉告。”

发布会结束的瞬间，后台门被撞开。

沈砚的西装皱了半边，领带歪在锁骨处，眼里烧着火。

“你疯了？”他把文件拍在化妆台上，“我刚谈下《金雀》女主，能压下所有流言！”

顾棠解下耳环，珍珠滚进丝绒盒，“上周小橙子在幼儿园被围住，哭到吐。”

“我可以调保镖！”

“调得了一时，调得了一世？”她转身，眼尾那颗泪痣跟着动，“沈砚，我退圈不是商量。”

沈砚喉结动了动，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黑皮本，“这是未曝光的代言合约，三年前你救过的那个白血病小孩家属，现在要公开感谢你——”

“咔嗒”。

两人同时转头。

林薇缩在门后，手机屏幕亮着，显然刚拍完照。

见被发现，她咬了咬唇，跑了。

“是我前助理。”顾棠声音冷下来，“上个月她偷改我行程，被我辞退了。”

沈砚掏出手机拨电话，“我让公关部盯着她账号——”

“不用。”顾棠按住他手腕，“该来的总会来。”

半小时后，#顾棠代孕生子#冲上热搜第一。

配图是小橙子蹲在滑梯上的照片，圆眼睛盯着镜头，手里攥着半块融化的冰淇淋。

配文：“顶流影后隐退竟是为藏私生子？代孕传闻再添实锤！”

顾棠的手机震得发烫。

她划开屏幕，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全是娱乐记者。

门铃响了三声，苏晚扛着帆布袋踹门进来，口红沾在上唇，“我刚在造型室听见隔壁说你退圈，还以为是开玩笑！”

她瞥见电脑屏幕——幼儿园转学信息弹了满屏，“顾棠你是不是傻？退圈就能保护孩子？狗仔现在堵在你楼下，你搬去火星他们都能追！”

顾棠关掉网页，“我妈生病那会，我在医院走廊跪了三天求床位。现在小橙子害怕，我不能让他再当展品。”

苏晚突然不说话了。

她想起三年前顾棠在病房里签代孕协议，指尖抖得握不住笔，却对着病床上昏迷的母亲笑：“妈，手术费凑齐了。”

“你至少换身衣服。”苏晚把帆布袋倒在沙发上，掉出件粉色卫衣，“这是我刚买的，帽子上有兔子耳朵，小橙子肯定喜欢。”

顾棠摸了摸卫衣绒毛，笑了下，“他昨天还说，妈妈穿这个像棉花糖。”

深夜十一点，顾棠蜷在沙发里翻手机相册。

照片停在一张模糊的雨夜。

镜头里，穿白大褂的女人被个背影男人抱上救护车，雨幕里只看得见男人后颈的痣——和小橙子后颈那颗一模一样。

她对着屏幕呢喃：“如果不是你……”

手机突然亮起，新闻推送弹出新热搜：#顾棠疑似已婚对象现身#。

视频里，陆景站在医院门口，西装裤脚沾着泥，怀里抱着幅儿童画——红太阳下，爸爸妈妈和小橙子手拉手。

配文：“陆总深夜现身医院，怀中画作被曝是爱子庆生礼物。”

顾棠瞳孔一缩。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沈砚。

她按下接听键，窗外路灯突然熄灭。

黑暗里，小橙子的房门传来动静，奶声奶气的：“妈妈，我要喝牛奶。”

顾棠挂了电话，起身往厨房走。

冰箱上贴着小橙子的画，歪歪扭扭写着“妈妈加油”。

她摸黑倒牛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鸣笛——是陆景的车，还是周宴的？

明天要去菜市场买小橙子爱吃的虾。

她想着，牛奶漫出杯沿，滴在“妈妈加油”四个字上。

第2章菜市场惊现三个爹

顾棠凌晨四点就醒了。

手机屏还亮着，热搜还挂在"顾棠隐婚"那条，她划掉推送，轻手轻脚推开小橙子的房门。

五岁的小团子蜷成虾，小熊被子歪在腰上，后颈那颗淡褐色的痣随着呼吸起伏——和照片里那个雨夜男人后颈的痣，像一个模子刻的。

"妈妈，虾虾。"小橙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口水洇湿了枕套。

顾棠喉结动了动，轻手给他拉好被子。

七点半，菜市场最热闹的时候。

小橙子挎着自己的玩具电子秤，粉色卫衣帽子上的兔子耳朵一颠一颠："妈妈说，要比张阿姨的秤还精！"

张阿姨的虾摊前，顾棠捏起只虾比量："您这称准吗？"

"顾小姐可算来了！"张阿姨把虾往秤上一倒，"昨儿看新闻还说您在拍电影，怎么今儿倒来我这破摊子？"她瞥了眼小橙子举着的玩具秤，乐了，"小橙子这是当监工呢？"

"三十二块。"顾棠扫了眼电子秤，"少五毛，我把您剩下的虾都包了。"

"得得得！"张阿姨麻利装袋，"你们家那位怎么不来帮忙？

大男人躲着算什么？"

顾棠指尖一紧。

虾袋的塑料绳勒进虎口，她扯出个笑："哪有什么那位。"

"妈妈快看！"小橙子突然拽她衣角，圆眼睛亮得像葡萄，"穿白t恤的叔叔！"

顾棠抬头。

沈砚站在菜市场口，浅灰休闲装，手里提着两个印着"有机农场"的绿袋子。

他目光扫过来时，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

"沈...沈哥？"顾棠声音发涩。

三年前她退圈时，沈砚在机场追了三条跑道，最后红着眼眶把解约金支票塞进她手里。

"顺路。"沈砚走过来，把有机菜袋子递给小橙子，"听说小橙子爱吃芦笋。"他蹲下身给小橙子擦沾了虾水的手，袖口滑开，露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还有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和她三年前落在他办公室的香薰蜡烛一个味儿。

小橙子捧着菜袋子，脆生生说："谢谢叔叔！"

顾棠攥紧虾袋。

沈砚的手指经过她手背时，温度烫得惊人，像要把她冻了三年的骨头焐化。

"顾老师！"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周宴的红色超跑停在路边，运动服被汗浸得贴在腰上，手里捧着个裱着草莓的奶油蛋糕。

他单手插兜走过来，发梢还滴着汗："路过网球场，顺手烤了个蛋糕。"

小橙子盯着蛋糕，咽了口唾沫："甜...甜的？"

"叫爸爸就给你吃。"周宴蹲下来，把蛋糕往小橙子嘴边送。

"爸爸！"小橙子眼睛亮起来，扑过去舔了口草莓。

顾棠脑子"嗡"地炸开。

她抢过小橙子，蛋糕奶油蹭在卫衣上，像块刺目的疤："周宴，你疯了？"

周宴没说话，指腹擦了擦小橙子沾着奶油的嘴角。

他腕间的手表闪了下光——是三年前拍《红妆》时，顾棠演的皇后送皇帝的定情信物，剧组道具，他竟真去定制了块真的。

"顾小姐。"

冷白嗓音从身后传来。

陆景穿着深灰西装，手里提着进口果篮，袖口沾着点菜叶——像是刚从哪个菜摊挤过来的。

他把张纸条放在顾棠虾袋上，"贵族幼儿园的入学名额，小橙子该有更好的环境。"

顾棠盯着纸条上的烫金logo，喉间泛起苦："三年前你说’代孕而已，孩子生下来我不会认’，现在倒想起当爹了？"

陆景指尖一颤。他望着小橙子后颈的痣，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菜市场的广播开始放《卖报歌》。

顾棠牵着小橙子往家走，沈砚在左，周宴在右，陆景不远不近跟着。

小橙子啃着周宴塞的草莓，突然仰头："妈妈，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爸爸？"

顾棠脚步顿住。

风掀起她的卫衣帽子，兔子耳朵晃了晃。

她蹲下来，替小橙子擦掉嘴角的奶油："没有谁是你的爸爸。"

"可是..."小橙子揪着她的衣角，"我想有个爸爸。"他指了指沈砚手里的有机菜，"叔叔的菜好香。"又指周宴的蛋糕，"叔叔的蛋糕好甜。"最后指向陆景的果篮，"叔叔的苹果好红。"

顾棠喉咙发紧。

她把小橙子抱起来，额头抵着他软软的发顶："等...等妈妈找到。"

"找到什么呀？"

"找到..."顾棠望着远处幼儿园的围墙，那里飘着彩色气球，"找到能陪你过亲子开放日的人。"

小橙子眼睛亮起来："老师说下礼拜要爸爸和妈妈一起做手工！"他趴在顾棠肩头，小声说，"妈妈，我想要个会做手工的爸爸。"

顾棠摸出手机，幼儿园班级群的消息跳出来：【温馨提示：下周五亲子开放日，请父母至少一方参加。】

她望着前面三个越走越近的身影，手指在屏幕上悬了悬，终究没点删除键。

风里飘来沈砚的檀香，混着周宴蛋糕的甜，还有陆景果篮里苹果的香。

顾棠吸了吸鼻子，把小橙子往上托了托——这个拥抱，好像比以前更沉了些。

第3章幼儿园义工日上演抢娃大战

周五早上的幼儿园门口飘着糖炒栗子香。

顾棠蹲在小橙子面前系歪掉的鞋带，抬头就看见三道身影堵在栅栏外。

沈砚穿着米色针织衫，手里提着个帆布包，里面露出半盒拼图板。

周宴靠在铁艺栏杆上，歪戴棒球帽，帽檐下是副墨镜——昨天刚拍完时尚大片，连造型都没换。

陆景最扎眼，深灰西装配锃亮皮鞋，手里还拎着保温桶，在一群穿卫衣的家长里像根立着的尺子。

"顾女士。"王老师端着签到表从门里探出头，目光扫过三人，"这几位是..."

"朋友。"顾棠喉咙发紧，把小橙子往身后推了推。

小橙子却扒着她的腿探出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王老师！

他们说今天要和我做手工！"

王老师看看顾棠，又看看三个大男人，嘴角抽了抽："那...都进来吧。"

亲子拼图区摆着二十张桌子。

顾棠刚在小橙子旁边坐下，沈砚已经把帆布包里的拼图倒出来——是幅海底世界图，和小橙子书包上的鲸鱼挂件一模一样。

周宴一屁股坐在对面，把墨镜推到头顶："小橙子，叔叔帮你拼章鱼还是水母？"陆景拉过旁边的椅子，动作太急带翻了彩笔盒，彩色铅笔骨碌碌滚到顾棠脚边。

"我来。"沈砚弯腰去捡，指尖和顾棠的碰了碰。

顾棠像被烫到似的缩手，余光瞥见陆景盯着小橙子后颈的痣，眼神和三年前签代孕协议那天一模一样——那天他也是这么安静地坐着，说"手术费我垫，但孩子和陆家无关"。

"妈妈看！"小橙子举着块蓝色拼图，"是大海！"

周宴突然把一块珊瑚拼图倒着放："哎呀，叔叔是不是拼错了？"小橙子立刻扑过去纠正，肉乎乎的小手按在周宴手背："不是这样的，要这样！"周宴顺着他的手调整，眼角弯成月牙："小老师真厉害。"

沈砚把分好类的拼图推到小橙子面前："蓝色是海，绿色是水草，橙色是小丑鱼。"他说话时，顾棠闻到熟悉的檀香味——和她当年住地下室时，沈砚送来的那床棉被一个味道。

那时候她刚签经纪约，沈砚每天带饭，饭盒上总贴着便利贴："今天有排骨，补补。"

陆景突然伸手拿过一块鲨鱼拼图："这个在最下边。"他的指尖沾着钢笔墨水，是刚从公司赶过来的痕迹。

小橙子仰起脸："叔叔知道鲨鱼吃什么吗？"陆景顿了顿："吃鱼。"小橙子扁扁嘴："不对，鲨鱼还吃海豹！"顾棠看着陆景耳尖泛红的样子，突然想起他高中时在她课本上画的鲨鱼，那时候他说"私生女就该像鲨鱼，咬着猎物不松口"。

活动进行到一半，小橙子突然晃了晃顾棠的手："妈妈，我头晕。"顾棠摸他额头，触手一片冷汗。

王老师冲过来："低血糖！

快联系家长！"

顾棠翻包的手在抖——她记得小橙子今早吃了两个鸡蛋，怎么会...

医务室的门被撞开。

沈砚第一个冲进来，手里捏着葡萄糖片："早上看他没吃早饭，我备了。"周宴紧跟着，把外套裹在小橙子身上："刚才买的姜茶，热乎的。"陆景最后，手机贴在耳边："张医生现在在哪？

十分钟内到幼儿园！"

小橙子缩在顾棠怀里，眼泪砸在她衣领上："妈妈疼。"顾棠摸着他冰凉的小手，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三年来她独自带孩子去医院，排过通宵的队，在急诊室啃过冷掉的包子，可今天三个大男人挤在狭窄的医务室里，消毒水味混着檀香、姜茶香、西装革履的皮革味，压得她喘不过气。

"你们到底想干嘛！"顾棠突然喊出声。

小橙子被吓了一跳，哭声顿住。

沈砚的手悬在半空，周宴的姜茶洒了点在袖口，陆景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妈妈不是凶你。"顾棠抹掉小橙子脸上的泪，声音软下来，"妈妈只是...只是怕。"

午休时间，顾棠去卫生间洗毛巾。

路过教室时，看见个身影闪进小橙子的座位——是林薇。

她穿着件宽松的外套，鼓鼓囊囊的，手里捏着张纸。

等顾棠冲进去，林薇已经不见了。

小橙子的书包里多了张纸，最上面是"亲子鉴定报告"几个大字，落款是周宴的名字。

放学时，周宴凑过来看："这什么？

我什么时候和小橙子做过鉴定？"陆景抱臂冷笑："看来有人等不及当爹了。"沈砚没说话，伸手把报告折起来，放进自己西装内袋。

深夜，顾棠坐在阳台的藤椅上。

小橙子睡熟了，呼吸声像小奶猫。

她翻出压在箱底的代孕合同，泛黄的纸页上，最后一行小字刺得眼睛疼："捐精者匿名，不可追溯。"

三年前那个雨夜突然浮现在眼前。

她签完字，浑身发抖，有个男人的身影罩过来，递来杯热牛奶。

她抬头，只看见模糊的下颌线，和腕间一道淡粉色的疤——像极了沈砚前几天刮胡子时不小心划的那道。

手机屏幕亮起，是沈砚的消息："伪造的报告我处理了，明天早上来接小橙子？"

顾棠望着窗外的月亮，把合同贴在胸口。

风掀起窗帘，吹得茶几上的亲子鉴定报告哗啦作响。

她突然想起小橙子今天说的话："妈妈，叔叔们的手都好暖。"

暖到她有点想信，或许当年那个模糊的背影，真的能给小橙子一个家。

第4章亲子鉴定报告惊现神秘笔迹

顾棠把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塞进沈砚手心时，指节泛白。"能查吗？"

沈砚捏着纸角的手顿了顿，凌晨两点的客厅只亮着一盏小夜灯，照见她眼下青黑。"睡。"他抽走她攥着报告的手，"我处理。"

赵法医的电话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接通的。

沈砚站在阳台，风灌进领口，他对着手机说："帮我看份报告。"

实验室的白光灯下，赵法医推了推眼镜。"签名是打印的，"他用镊子夹起报告，"dna图谱边缘有拼接痕迹——有人想制造你和顾小姐之间的误会。"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确定？"

"比对过周宴和陆景的公开基因数据，"赵法医敲了敲电脑屏幕，"这两个人的样本都是伪造的。"

顾棠是被雨声惊醒的。

她掀开窗纱，看见楼下路灯下站着个人，浑身湿透，手机屏幕的光在雨里忽明忽暗。

"周宴？"她套上外套冲下楼，雨水砸在头顶，"你疯了？"

周宴抹了把脸上的水，手机举到她面前。

视频里是《红妆》的拍摄现场，他和顾棠的吻戏ng了三十七次，最后一次他贴着她耳尖说："如果能真在一起就好了。"

"我能为她演一辈子假戏。"他的声音混着雨声，"但这份假报告，我演不了。"

顾棠的指尖触到手机屏上他的倒影，凉得刺骨。

陆景的快递是在上午十点到的。

牛皮纸袋里掉出几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林薇穿着宽松外套，凌晨三点潜入顾棠生产的医院档案室，手里攥着个u盘。

最后一页是陆景的字迹，墨迹未干："别再一个人扛了。"

顾棠捏着纸的手在抖。

三年前也是这样的纸，写着代孕协议；三年后还是这样的纸，写着...她突然听见卧室传来动静。

"妈妈..."小橙子蜷在被子里，额头烫得吓人。

顾棠抱起他往医院跑，雨还没停。

她把外套裹在孩子身上，自己淋得透湿。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王老师的电话："顾女士，有家长说...说小橙子是代孕的..."

"谁都不能伤害我儿子。"顾棠咬着牙，雨水混着眼泪砸在小橙子发顶，"谁都不行。"

沈砚找到顾棠时，她正守在儿科病房门口。

小橙子输着液，脸红扑扑的，攥着她的小拇指。

"鉴定结果。"他把文件袋递过去，"小橙子和周宴、陆景都没有血缘关系。"

顾棠的手一抖，文件袋掉在地上。

沈砚弯腰去捡，腕间淡粉色的疤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和她记忆里那个雨夜，递热牛奶的男人手腕上的疤，一模一样。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吗？"沈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不是一个人。"

顾棠盯着那道疤，喉咙发紧。

三年前的雨幕突然在眼前清晰起来：她签完代孕合同浑身发抖，有双手递来热牛奶，指节分明，腕间有道新伤，淡粉色的，像被什么刮破的。

"沈砚..."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声音发颤。

沈砚抬头看她，眼底翻涌着十年的心事。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湿了走廊的窗户，却打不湿他递过来的鉴定报告——那上面，小橙子的基因序列，和他藏在抽屉里的匿名捐精记录，严丝合缝。

第5章雨夜记忆重现，匿名捐精者浮出水面

顾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沈砚腕间那道淡粉色的疤，像根细针突然扎进记忆深处。

三年前的雨夜突然翻涌上来。

她被陆母锁在陆家老宅的客房里，墙纸泛着霉味，窗外的雨砸在玻璃上噼啪响。

陆母站在门口，高跟鞋碾过满地撕碎的检查单："你妈要活命，总得为陆家做点贡献。"

"代孕。"那两个字像冰锥戳进她喉咙。

她缩在墙角发抖，直到深夜有人推门进来。

白大褂下摆滴着雨水，男人摘下金丝眼镜，露出泛红的眼尾——是沈砚。

"喝。"他递来热牛奶，杯壁还带着体温。

她接过时碰到他手腕，一道新疤，淡粉色，像被钥匙划的。"我陪你。"他声音哑得厉害，"就当...就当是我求你。"

"沈砚？"小橙子的呢喃把顾棠拽回现实。

她抹了把脸，沈砚已经蹲在床边，用指节碰了碰孩子滚烫的额头，转身去护士站问退烧药。

等他回来时，顾棠已经攥紧了他的手腕。"三年前那个医生...是你？"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去医院调记录。"

生殖中心的档案室落着灰。

陈医生推了推老花镜，从最下层抽屉翻出个牛皮袋："三年前的代孕档案，捐精者编号sy-09，备注不可追踪。"

顾棠的呼吸突然停滞。sy——沈砚名字的拼音首字母。

沈砚的手指扣住档案袋边缘，指节发白："是我。"

"叮——"顾棠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苏晚发来的语音，带着冷笑："你前助理在楼道里说胡话呢，我录了。"

林薇的声音从扬声器里冒出来："顾棠查出来又怎样？

我早联系了狗仔，明天头条就是’影后代孕丑闻升级，神秘捐精者曝光’。

她这种私生女，凭什么抢沈哥？"

顾棠的太阳穴突突跳。沈砚突然攥住她的手："我陪你回去。"

车上，雨刷器来回摆动。

顾棠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路灯，喉咙发紧："三年前...你怎么知道我需要？"

"你在练习室哭。"沈砚盯着方向盘，"你说陆夫人要带你去做检查，说你妈手术费还差两百万。

我翻了你的病例，查了代孕机构地址。"他顿了顿，"我去捐精那天，护士问我为什么匿名，我说...怕她嫌我脏。"

顾棠的眼泪砸在膝盖上。

她想起刚退圈时，在旧手机里翻到张模糊照片——暴雨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守在生殖中心门口。

原来那不是幻觉。

"小棠。"沈砚把车停在楼下，"我知道你怪我瞒你，但我真的不敢。

你那时候看我的眼神像看恩人，我怕说了...连经纪人都做不成。"

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可小橙子叫你妈妈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他能叫我一声爸爸..."

"沈砚！"顾棠扑进他怀里。

他身上还是熟悉的雪松味，混着医院消毒水的淡香。

"好啊。"她抽噎着，"等小橙子醒了，我教他叫。"

楼上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两人抬头，陆母撑着黑伞站在楼道口，高跟鞋碾过地上的碎花盆。

她手里捏着份文件，封皮印着陆氏集团的烫金logo。

"顾小姐倒是会挑人。"陆母的声音像淬了冰，"以为找个经纪人就能护着孩子？"她晃了晃文件，"三年前的协议，我可没说全。"

顾棠的后背沁出冷汗。

沈砚把她往身后挡了挡，陆母却笑了："别急着护。"她翻开文件第一页，"明天上午十点，陆家老宅。"

"小橙子的身份..."她的目光扫过顾棠发红的眼眶，"还没完。"

雨还在下。

顾棠望着陆母消失在雨幕里的背影，手里的鉴定报告被攥出褶皱。

沈砚的手覆上来，掌心的温度透过纸张传过来——这次，她不用再一个人扛了。

但陆母临走前那句"协议没说全"，像根刺扎在她心里。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陆母车里的文件最末页，用红笔标着一行小字：若代孕子女与陆氏无血缘，生母需赔偿违约金三亿。

第6章豪门协议暗藏致命条款

陆母的高跟鞋碾过碎花盆，文件在雨里展开。

顾棠瞥见“若孩子生父身份不明，抚养权归陆家所有”几个字，耳边嗡鸣。

“当年你签的是代孕协议。”陆母指节敲着纸页，“不是当妈许可。”

沈砚挡在顾棠身前，后背绷成线：“我们有合同备案。”

“备案？”陆母扯动嘴角，“你以为陆家的章是随便盖的？”她合上文件塞进鳄鱼皮手包，“明早十点，老宅见。”话音未落，黑色轿车溅起水花，消失在雨幕里。

顾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沈砚转身时，看见她发白的嘴唇：“去我家。”他说，“苏晚在等。”

楼道声控灯忽明忽暗。

苏晚正蹲在门口啃鸭脖，见两人上来，把油乎乎的手往卫衣上擦：“陆老妖又作妖了？”她跟着进屋，手机已经拨出号码，“陈律师，半小时到我家。”

小橙子趴在沙发上画画，听见动静抬起头，发梢还沾着午睡的乱毛：“妈妈，沈叔叔的手好暖。”他举着蜡笔画，红太阳下三个手拉手的小人——两个大人中间，是圆滚滚的“小橙子”。

顾棠喉咙发紧。

沈砚蹲下来摸他软乎乎的脸：“饿不饿？叔叔煮饺子？”

“要虾仁馅！”小橙子扑进他怀里。

顾棠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眼眶发酸。

门铃响时，苏晚已经把陆母的文件拍在茶几上。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翻页的动作突然顿住：“这里。”他指着骑缝章，“原版合同骑缝章是陆氏法务部的蓝章，这个是红色的。”又翻两页，“付款条款多了两条下划线，字体间距不对。”

“篡改合同？”苏晚瞪眼。

“不止。”陈律师从公文包抽出个牛皮袋，“这是顾小姐当年签的副本，我托人从公证处调的。”他把两份合同并排，“陆夫人提供的版本，把‘代孕方需配合提供生父信息’改成了‘生父身份不明则丧失抚养权’。”

顾棠攥紧沙发垫：“能告她吗？”

“先做司法鉴定。”陈律师推推眼镜，“另外——”他看向沈砚，“沈先生如果能提供dna样本，证明与孩子的血缘关系，陆夫人的条款就成了废纸。”

沈砚抬头，目光与顾棠相撞。

她想起昨夜他说“捐精那天怕她嫌脏”，喉头发热：“明天就去做鉴定。”

手机在这时震动。苏晚扫了眼屏幕，骂了声：“林薇那疯女人！”

顾棠凑过去。

热搜第一挂着视频截图：沈砚半蹲着，用纸巾擦小橙子沾着泥巴的手，背景是菜市场的白菜堆。

标题刺目：“顶流经纪人认子现场？隐婚生子实锤？”

评论区炸成一锅粥。

“顾棠退圈原来是因为当妈？”“沈砚藏得深啊，孩子都这么大了”“私生女+代孕，这瓜够吃”……

苏晚拍桌：“她哪来的视频？”

“上次在菜市场。”顾棠闭了闭眼，“她跟踪我们。”

“我现在去撕了她——”

“别。”顾棠按住她手腕，“我要直播。”

沈砚抬头：“你确定？”

“他们说我是私生女，是代孕工具。”顾棠摸出小橙子的画，阳光里的三个小人被她攥得发皱，“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是小橙子的妈妈。”

直播室的灯光亮起时，顾棠盯着镜头。

她没戴耳环，没涂口红，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小熊睡衣。

弹幕瞬间涌进来：“顾影后？”“这是要塌房？”

她举起一份合同：“这是三年前我签的代孕协议，公证处备案的原版。”又拿起一张纸，“这是沈砚的捐精证明，生殖中心盖的章。”最后，她把小橙子的出生医学证明摊在镜头前：“父亲一栏写着‘未知’，但母亲是顾棠。”

“我十二岁被接回陆家，住在储物间。”她声音平稳，“十八岁妈妈重病，我借遍所有人才凑够手术费。有人说我是私生女，可私生女也是人，也有资格当妈妈。”

弹幕突然被刷爆。

“姐姐好勇！”“妈妈最美！”“陆家老妖滚出顾棠生活！”

沈砚站在直播间角落，看着她发亮的眼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摸出来。

邮件标题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点开照片，泛黄的画质里，18岁的顾棠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她身后站着个穿白t恤的年轻男人——是他自己。

记忆突然涌上来。

那年顾棠红着眼睛敲他出租屋的门：“能借我两百万吗？我妈要手术。”他没问原因，把所有积蓄转过去，连借条都没要。

原来她躺的，是那张病床。

“妈妈！”小橙子举着画冲进来，扑进顾棠怀里。

直播镜头晃了晃，却刚好拍下沈砚震惊的脸。

弹幕又疯了：“沈砚看顾棠的眼神绝了！”“这是什么隐藏糖？”

顾棠关掉直播，低头给小橙子擦嘴角的饼干屑：“困不困？该睡觉啦。”

“要沈叔叔讲故事！”小橙子拽着沈砚的衣角。

沈砚抱起他，声音发哑：“讲...三只小熊的故事？”

“不要，要爸爸讲的！”

顾棠抬头。沈砚的喉结动了动，轻声说：“好。爸爸讲。”

小橙子很快睡着。

顾棠站在卧室门口，看沈砚轻手轻脚掖被子。

月光漏进来，照见他手机屏幕还亮着——那张18岁的照片。

“沈砚。”她走过去。

他抬头，眼里有水光：“原来我早就是...”

“明天去做鉴定。”顾棠握住他的手，“不管结果怎样，小橙子都要有爸爸。”

窗外起风了。

顾棠想起医院的消毒水味，想起母亲苍白的脸。

她摸出手机，给护士发消息：“明天上午，我带小橙子去看妈妈。”

护士很快回复：“阿姨今天精神很好，一直念叨小橙子。”

顾棠把手机贴在胸口。明天，会是新的开始。

第7章病床前的秘密录音笔

顾棠把小橙子的羽绒服帽子往上拽了拽。

小男孩攥着蜡笔画，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外婆"二字被口水泡得发皱。

"妈妈，外婆今天会笑吗？"小橙子仰起脸，睫毛上沾着晨霜。

顾棠蹲下来替他擦鼻尖："会的，护士说外婆昨天念叨你念了十遍。"

住院部电梯门开的瞬间，消毒水味裹着暖意涌出来。

顾母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原本凹陷的眼窝竟有了点血色，正盯着天花板上的卡通贴纸发呆。

"外婆！"小橙子挣脱顾棠的手扑过去，画纸"啪"地贴在老人胸口。

顾母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枯瘦的手颤巍巍摸上小橙子的发顶。

顾棠帮母亲掖被角时，床头柜抽屉"咔嗒"响了声。

她低头，看见半露的黑色录音笔——和母亲当年那台老收音机的零件一个颜色。

"妈，这是你藏的？"她拿起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电流杂音后，是年轻女人的尖笑："只要她签了代孕协议，陆家就不用再养这个私生女。

等孩子生下来，直接丢给陆景养，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顾棠的手指抖得握不住笔。

那是继母张敏的声音——三年前她签代孕协议那晚，张敏明明在国外参加慈善晚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沈砚的来电显示跳出来："鉴定中心说今天能出结果，我在楼下等你。"

"沈砚，你来住院部三楼。"顾棠把录音笔塞进包里，"带能恢复数据的人来。"

数据恢复中心的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技术员推了推眼镜："这录音笔至少十年了，不过...后面几段存得深。"

电流声再次响起时，顾棠的呼吸顿住。

"你确定要这样做？

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是沈砚的声音，年轻些，带着点发颤的克制。

"两百万手术费，我借遍所有人了。"是她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陆景说只要我签代孕协议，就打钱到医院账户。"

"顾棠，我有存款。"沈砚急了，"我上个月刚拿了最佳经纪人奖金，两百万够的。"

"你当时在？"顾棠转头看沈砚。

男人脸色发白，喉结动了动："那年我租住在你家旧楼隔壁。

你敲错门，敲到我家了。"

技术员咳嗽一声："后面还有段。"

"顾小姐，这是代孕协议。"陆景的声音响起，"孩子生下来归陆家，你拿两百万封口费。"

"我签。"顾棠的声音很轻，"但我要亲眼看到手术费到账。"

"叮"的一声，录音结束。

沈砚的手撑在操作台上，指节泛白："原来你当时..."

"妈妈！"顾棠的手机突然炸响，是苏晚的语音通话，"林薇那疯女人发微博了！

她说你伪造录音陷害陆家，还配了段剪辑过的音频！"

顾棠点开微博，热搜第一是#顾棠自导自演豪门苦情戏#。

视频里，她的声音被剪成"只要钱到账，我什么都肯做"，配文是"顶流影后为红连代孕都能编？"

评论区瞬间炸了："恶心！

拿孩子炒作""陆家对私生女够好了吧"

苏晚的语音追过来："我已经联系律师了，这女的把三年前你和陆景的录音剪得面目全非！"

顾棠把手机按在胸口。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极了小橙子翻画本的声音。

门铃是在深夜十一点响的。

小橙子已经睡熟，顾棠握着水果刀踮脚从猫眼往外看——是陆家老护工韩阿姨，手里抱着个褪色的蓝布包。

"顾小姐。"韩阿姨进门就弯腰，布包"啪"地落在茶几上，"我在陆家做了三十年护工，当年你妈妈手术那天..."

她掀开蓝布，露出一叠泛黄的病历和一张照片。

照片里，张敏穿着手术服，手里捏着麻醉剂瓶，上面的剂量被红笔改成了"2.0mg"。

"你妈妈原本只需要1.5mg。"韩阿姨的手在抖，"张女士说’私生女的妈，多打半支没事’。

术后她就再没醒过来。"

顾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病历最后一页写着"麻醉过量导致永久性昏迷"，日期是她签代孕协议的第二天。

"这些我藏在老家地窖里。"韩阿姨抹了把脸，"我老伴上个月走了，我想着...不能再带着秘密下棺材。"

直播是在第二天下午开的。

顾棠坐在小橙子的儿童书桌前，身后站着沈砚。

镜头扫过桌上的录音笔、病历、照片，弹幕瞬间被"等一个真相"刷满。

"这是我母亲床头柜里找到的录音笔。"顾棠按下播放键，张敏的声音清晰响起，"这是数据恢复后的完整录音，里面有沈砚当年想借钱给我的对话。"

"这是韩阿姨提供的病历。"她举起泛黄的纸页，"我母亲昏迷不是因为病情，是有人改了麻醉剂量。"

弹幕疯了："陆家好狠！""顾棠妈妈好可怜"

"我不是来求原谅的。"顾棠看向镜头，眼睛亮得像星子，"我是来讨回一切的。"

沈砚伸手握住她的手。

直播结束时，小橙子从卧室探出头，举着画："妈妈，我画了警察叔叔抓坏人！"

顾棠蹲下来抱他，窗外的阳光穿过纱帘落在两人身上。

送小橙子去幼儿园的路上，她习惯性回头看了眼——巷口那辆黑色轿车又停着，车窗上蒙着层薄雾，看不清里面的人。

她把小橙子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第8章幼儿园门口的狗仔狙击战

顾棠送小橙子到幼儿园时，王老师拉住她的袖子。

"顾女士，这星期有三个家长说看到陌生男人在操场围栏外晃。"王老师压低声音，"昨天小美奶奶还撞见有人举着长镜头拍教室窗户。"

顾棠的后颈瞬间绷紧。

她蹲下身替小橙子理了理围脖，指尖碰到孩子温热的耳垂："橙子今天在教室玩，别去走廊，知道吗？"

"知道啦！"小橙子亲了亲她的脸颊，蹦蹦跳跳跑向滑滑梯。

顾棠转身就给周宴发消息。

半小时后，周宴的黑色商务车"吱"地刹在幼儿园门口，李助理抱着平板电脑从副驾钻出来："顾姐，监控调出来了。"

屏幕里，穿格子衫的男人在幼儿园外墙根转悠，手机镜头对着二楼窗户。

右下角时间显示是今早七点十五分——正是小橙子换室内鞋的时间。

"查这人。"顾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周宴扯松领带，喉结滚动："不用查。"他点开另一段监控，穿职业装的女人往格子衫手里塞信封——是林薇。

"我去堵人。"周宴转身要走，李助理拽住他胳膊："周老师，公司刚发通知，禁止艺人参与非工作性质的公众场合活动......"

"闭嘴。"周宴甩开她的手，"你去拿套义工服。"

中午十二点，幼儿园操场多了个穿蓝马甲的高个男人。

周宴蹲在沙坑里陪孩子们堆城堡，余光扫过围墙角落——两个举相机的人缩在树后。

他摸出手机发消息："外围安保到位了吗？"

手机震动，是陆景的回复："十分钟前已接管。"

顾棠在教室门口看见陆景时，他正靠在梧桐树上，黑色风衣落了层薄灰。"我让人查过，林薇联系了三家狗仔工作室。"他递过平板，"这是他们的交易记录。"

顾棠没接。

她望着教室里，周宴正把小橙子举过头顶，孩子的笑声撞在玻璃窗上。

"我不想争什么。"陆景的声音低下去，"但小橙子不能出事。"

顾棠没说话。

风掀起她的围巾，露出颈间那枚小橙子亲手串的贝壳项链。

变故发生在午休时间。保安突然冲进教室："有人翻墙！"

顾棠跟着跑出去，正撞见周宴压着个男人在地上。

男人的手机摔在水泥地上，屏幕裂成蛛网，相册里全是小橙子的照片——换衣服时露出的小肚皮，蹲在马桶上系裤子，甚至擦眼泪的侧脸。

"妈妈！"小橙子从二楼探出头，被王老师抱了回去。

顾棠捡起手机，指尖发抖。"这次我要告到底。"她声音冷得像冰锥。

"别！"男人挣扎着抬头，"是林薇让我拍的！

她说小橙子是顾影后的私生子，能卖八百万！"

周宴的拳头停在半空。

他看向顾棠，后者正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睫毛抖得像要碎掉。

陆景的电话在这时响起。

他听了两句，把手机递给顾棠："沈砚说律师五分钟到。"

下午三点，园长办公室里，周宴、陆景、顾棠并排坐在木椅上。

沈砚的助理抱着一摞文件冲进来："《儿童隐私保护协议》拟好了，三位过目。"

周宴签完字把笔一扔："顺便成立个联盟，专门管明星子女安全。"

陆景没说话，低头在乙方栏签了名。

放学铃响时，小橙子攥着蜡笔画冲出来，画纸上三个大人手拉手，头顶飘着"爸爸"两个歪扭的字。

他歪着脑袋看站成一排的周宴、陆景，又看看刚从律师所赶回来的沈砚："妈妈，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棠蹲下来抱他，鼻尖蹭过孩子软乎乎的发顶："比吵架还难搞。"

小橙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王老师说，下周末是我生日！"他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星星，"妈妈，我能邀请三个爸爸吗？"

顾棠的动作顿住。

她望着不远处正较劲的三个男人——周宴在扯陆景的领带，沈砚低头翻手机不知在查什么。

风掀起她的衣角，吹得画纸上的"爸爸"两个字沙沙作响。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苏晚的消息："林薇的账户查到了，她这月给国外转了笔钱......对方名字是......"

顾棠没看完。她摸了摸小橙子的后脑勺，把未读消息划掉。

生日那天，会有什么呢？

她望着儿子发亮的眼睛，突然有点害怕知道答案。

第9章生日宴上的dna炸弹

小橙子生日当天，顾棠给儿子套上苏晚连夜赶制的恐龙毛衣时，手机炸了。

"顾老师，您怎么没通知我们？"幼儿园王老师声音发颤，"有二十多家媒体堵在门口，说您要直播小橙子生日宴。"

顾棠手一抖，毛衣帽子扣住小橙子的脸。

她抓起包往外跑，小橙子拽着她衣角："妈妈，不是说要吃草莓蛋糕吗？"

"先去酒店。"她蹲下来给孩子理好帽子，心跳快得撞肋骨——今早苏晚说林薇账户的转账对象是陆家律师行，她没细想。

推开宴会厅大门的瞬间，顾棠的血凉了。

水晶灯下，陆母端坐在主位，身后站着陆家法务；舞台中央挂着"陆氏嫡孙周宴周岁宴"的横幅，周宴两个字被红笔涂成"橙"，歪歪扭扭写着"小橙子"。

"顾小姐。"陆母端起茶盏，"我让人重新布置了场地。

今天是小橙子认祖归宗的好日子。"

小橙子攥紧顾棠的手："妈妈，奶奶是谁？"

"是坏人。"顾棠把孩子护在身后，"谁允许你们用我儿子的名义办宴？"

"林小姐说这是您的意思。"陆家法务扬了扬手机，"她发了您的授权书。"

顾棠瞳孔骤缩——照片里的签名是她三年前代孕协议的复印件，名字边缘泛着黄。

"妈妈！"小橙子突然指向门口。

沈砚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冲进来，额角沾着汗，手里攥着份蓝皮文件："顾棠，鉴定报告。"

他把文件拍在陆母面前，纸张哗啦散了一桌。

最上面一页"生物学父子关系确认"的红章刺得人眼睛疼，鉴定机构是全国top3的华大基因。

"不可能！"陆母拍桌，"代孕协议写得清楚，供精者是......"

"是我。"沈砚打断她，喉结动了动，"三年前顾阿姨手术费缺口两百万，我匿名捐精凑的。"

全场哗然。

顾棠想起18岁那年，她在医院走廊哭到脱水，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塞给她一张银行卡，只说"别让阿姨等"。

"你以为一份报告就能抢走陆家血脉？"陆母扯出冷笑，"我们有家族法庭的抚养权判决书。"

"撕了。"周宴从舞台侧面跳下来，手里举着半页纸，"我在后台翻到的。

你们要拿小橙子换陆氏和周氏的并购案？"

他的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平时打理得服帖的头发翘成鸡窝。"顾棠不需要你们的钱，小橙子更不是筹码！"

他突然把纸揉成一团，当众扔进香槟塔。

气泡裹着碎纸往上冒，像一串冷笑。"我知道你嫌我烦，但......"他看向顾棠，声音突然软下来，"我可以当他叔叔。"

说完他转身就走，黑西装撞翻了蛋糕车，草莓滚了满地。

小橙子挣脱顾棠的手，蹲下去捡草莓："周叔叔，这个给你！"

周宴的脚步顿了顿，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消失在旋转门后。

陆景这时站了起来。

他平时总把袖扣扣到最顶端，此刻却松了两颗，露出手腕上小橙子昨天用马克笔画的"手表"。

"妈，收手吧。"他声音很轻，却像根钉子钉进空气里，"我放弃第三季度的继承权，小橙子的抚养权归顾棠。"

陆母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

她盯着这个从小教他"利益至上"的儿子，第一次露出慌乱："景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陆景弯腰抱起小橙子，孩子往他怀里塞了颗草莓，"他昨天问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爸爸陪玩。"

顾棠的眼眶热了。

她想起这三年，她以为自己是座孤岛，却原来，有人悄悄在海底给她搭了桥。

"各位。"她走上舞台，拿过主持人的话筒。

小橙子趴在她肩头，揪她的耳垂。

"我不是来抢孩子的。"她望着台下的媒体镜头，"我是来告诉全世界——我的儿子，不需要靠谁的姓氏活着。"

她指腹蹭过小橙子的恐龙毛衣："他叫顾橙，是顾棠的儿子。

以后谁再拿他的隐私做文章......"

她看向缩在角落的林薇，后者正攥着手机后退："沈砚的律师团队已经恭候多时了。"

宴会厅突然响起掌声。

先是苏晚吹了声口哨，接着是幼儿园的王老师，然后是被周宴撞翻蛋糕的服务员。

顾棠牵着小橙子往门外走。

路过陆母时，对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赢不了的，陆家不会......"

"会的。"顾棠轻轻抽回手，"因为我儿子，比你们想象中更珍贵。"

夕阳透过玻璃洒进来，小橙子举着草莓蹦蹦跳跳："妈妈妈妈，我们去买新蛋糕好不好？"

"好。"顾棠摸了摸他的头，"买最大的，要三层，全是草莓。"

林薇缩在消防通道里，手忙脚乱地翻背包。

备份的小橙子照片、代孕协议扫描件、还有她给境外账户转账的凭证——这些本是她的护身符，现在却像烫手山芋。

她听见宴会厅的掌声越来越远，掏出手机订了今晚的机票。

刚要按发送键，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新闻推送：

"顾棠工作室声明：将追究林某侵犯儿童隐私及伪造文书责任。"

林薇的手指抖得按不准按键。

她抓起包往楼下跑，高跟鞋在楼梯间敲出急促的响。

转角处的监控摄像头闪了闪红光，将这一幕录进了内存卡。

第10章庆生宴后的暴雨夜谈判

林薇的保时捷在暴雨里打滑，雨刮器狂摆也扫不干净挡风玻璃。

她把油门踩到底，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像块甩不脱的膏药，车灯在雨幕里刺得人眼疼。

手机在杯架上震动，备注“x”的号码跳出来。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起，对方声音压得像生锈的齿轮：“视频发了吗？”

“发个屁！”林薇尖叫，雨刷器的噪音盖不住她发抖的尾音，“顾棠那疯女人带着沈砚追我！你说过只要曝光小橙子身世，陆家会保我——”

“保你？”对方嗤笑，“你以为陆家要的是你？是顾棠手里那份代孕协议原件。”

林薇猛地踩下刹车。

后车及时变道，车头擦着她的右后视镜划过，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她盯着副驾上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代孕协议扫描件、小橙子幼儿园监控视频、还有顾母手术时她偷拍的麻醉单——这些东西，她本想卖个好价钱。

手机突然响起定位提示音。

林薇瞳孔骤缩——她方才翻包找纸巾时，从夹层里掉出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方块，此刻正闪着幽蓝的光。

“追踪器。”她咬牙切齿，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砚的律师团队能精准找到宴会厅的监控。

方向盘在掌心沁出汗，她猛打方向冲进废弃停车场，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像擂鼓。

顾棠攥着安全带，指节发白。

沈砚单手打方向，雨刷器开到最大档：“别怕，我在。”

“我不怕。”她抹掉车窗上的雾气，望着前方那辆急刹的保时捷，“但她要是敢伤小橙子......”

“不会。”沈砚按下对讲机，“周宴，陆景，堵住出口。”

停车场顶层，周宴把湿透的西装往肩上一搭，踩着积水跑向另一侧卷帘门。

他昨天在林薇的车底装了备用追踪器，此刻手机屏幕上的红点正疯狂闪烁。

转角处，陆景撑着黑伞站在阴影里，伞骨被风吹得乱晃，他却像尊雕塑：“需要帮忙吗？”

周宴挑眉：“你不是该在陆家陪你妈喝茶？”

“我妈？”陆景摸出手机，屏幕上是赵医生刚发来的照片——泛黄的病历单上，“林淑芬（顾棠母亲）”的麻醉剂量栏里，“20毫升”被涂改成“50毫升”，修改处盖着陆母的私人印章。

他把手机收进内袋，“现在我只帮一个人。”

律师陈的台灯在凌晨两点依然亮着。

他推了推眼镜，将最后一份证据扫描进u盘：代孕协议复印件（林薇提供的版本）、顾棠与陆景的通话录音（证明胁迫）、医院药房监控（显示陆母拿走麻醉剂）。

“顾小姐。”他拨通视频电话，屏幕里顾棠正蹲在停车场角落，给小橙子擦被雨水打湿的脸。

孩子抱着她的脖子，奶声说“妈妈手凉”，她便把脸贴在他手背上焐着。

“这是亲子权属确认案的起诉状。”陈律师递过文件，“你要以母亲身份，主张对顾橙的独立抚养权。”

“好。”顾棠抬头，眼里没了从前的隐忍，“我是原告，不是受害者。”

陈律师笑了：“对，你是小橙子的铠甲。”

暴雨砸在停车场铁皮屋顶上，像千军万马在敲鼓。

林薇背靠着保时捷，手里攥着美工刀：“你们敢过来？我把这些照片全发网上！”

顾棠往前走了一步。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进领口，她却像没知觉似的：“发吧。”

林薇愣住。

“你发小橙子的照片，我告你侵犯儿童隐私。”顾棠又走一步，“你发代孕协议，我告你伪造文书——真正的协议在沈砚那里，上面没有我的亲笔签名。”

林薇的刀在发抖：“你怎么知道......”

“因为三年前签协议时，我晕过去了。”顾棠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陆景的人给我下了药，所以那份协议，是无效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

周宴甩着滴水的外套走过来，陆景撑着伞跟在他旁边，沈砚站在最前面，手里举着手机：“林小姐，你昨天在消防通道说‘顾棠这种私生女根本不配’的录音，我也存了。”

林薇后退，后腰撞上车尾。

她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刺耳：“你们以为赢了？顾棠，你知道小橙子的亲爸是谁吗？当年你在医院......”

“够了。”沈砚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锥，“赵医生已经证实，当年捐精者是匿名的。而你，”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美工刀，“涉嫌绑架未遂、侵犯隐私、伪造证据，够判十年。”

林薇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她瘫坐在积水里，看着顾棠蹲下来，把牛皮纸袋捡起来：“这些东西，我会交给警察。”

“为什么......”林薇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为什么你们都帮她？”

顾棠站起身，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

她望着不远处的小橙子——孩子正被周宴举在肩头，陆景给他们打着伞，三个人的影子在雨里叠成一团模糊的暖。

“因为她值得。”沈砚说。

顾棠没说话。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小橙子今天在宴会厅说的话：“妈妈，我想要爸爸，但更想要你每天笑。”

雨渐渐小了。

沈砚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他低头看了眼消息，眼神微凝。

顾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屏幕上跳出一行未读：“录音已提取，需要现在播放吗？”

（次日清晨，当顾棠打开沈砚递来的录音笔时，里面传出的，竟是三年前她醉酒后说的那句“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而背景音里，还有个男人低笑的声音，像春雪初融。）

第11章雨夜之后的黎明前黑

顾棠是被手机震动惊醒的。

她捏着手机坐起来，屏幕上"林薇停车场持刀被制"的热搜顶在最前。

视频里雨水模糊的画面里，林薇举着刀的手在抖，背景音里她的声音却清晰："陆夫人说得对，顾棠不配当妈。"

"陆夫人。"顾棠咬着后槽牙念出这三个字，手机差点砸在床头柜上。

沈砚端着牛奶推门进来，看她发白的指尖就知道她在看什么："昨晚在林薇手机里装了监听设备。"他把牛奶放在她手边，"她这半个月的通话记录都在提取，刚才那条是打给陆夫人的。"

顾棠突然站起来，睡衣下摆扫过床沿的相册。

那里面夹着她12岁刚被接回陆家时的照片，继母林月白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笑容比刀还利。

"叩叩。"

陈律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小姐，赵医生来了。"

赵医生拎着棕色文件袋，头发被风吹得翘起几缕。

他把两份文件推到顾棠面前："这是当年你母亲手术时的麻醉记录。"他指了指第二份泛黄的报告，"还有术后异常反应的内部记录——原本能康复的，有人调整了用药剂量。"

顾棠的指尖抚过报告上"突发心脏骤停"几个字，耳边突然响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那时她趴在病床前，母亲攥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对不起...是妈妈没用..."

"是林月白。"她突然开口，声音发颤，"她知道我妈是父亲最爱的女人，所以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们好好说。"

沈砚的手覆在她手背："陈律师已经联系了当年的护士，她愿意出庭作证。"

手机在这时炸响，是周宴的来电。

顾棠刚接通，就听见那边键盘敲击声噼里啪啦："林薇的临时拘押令批下来了，但她手机里那个神秘号码查不到实名。

我找了阿哲，他说能追踪到基站位置——就是那小子嘴太臭，说我欠他三顿火锅。"

顾棠没忍住笑："谢了。"

"谢什么。"周宴的声音低下去，"你值得。"

同一时间，陆家老宅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

陆母把撕碎的遗嘱拍在桌上，碎纸片落了陆景一身："你为了个私生女和我作对？"

陆景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沓复印件，推到母亲面前："这是顾伯母修改后的病历。"他指节敲了敲"肾上腺素过量"的批注，"您让人动的手脚，我让人调了监控。"

"你疯了？"陆母的指甲掐进掌心。

"您当年说顾棠是私生女，不配进陆家大门。"陆景站起来，西装裤缝笔挺，"现在我也说——如果您不是我亲妈，我也可以不是您儿子。"

他转身时，袖扣闪过冷光。

那是顾棠三年前送他的，刻着"谢谢"两个小字。

另一边，苏晚把小橙子塞进安全屋的儿童座椅，帮他系好安全带。

小橙子抱着蜡笔画，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三个人："苏阿姨，妈妈什么时候来？"

"等妈妈打完怪兽。"苏晚揉了揉他软乎乎的脸，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小橙子举着画，背景里一个蓝色气球若隐若现——那是陆氏集团周年庆限定款。

她发朋友圈时配文："妈妈最爱的人是我。"刚点发送，手机就炸了——二十多个狗仔的私信涌进来，全在问气球的事。

"搞定。"苏晚勾了勾嘴角，发动汽车。

夜色渐深时，陈律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推了推眼镜，面前堆着半人高的文件：麻醉记录、监听录音、病历复印件、周宴找阿哲追踪的基站定位...他抽出一张空白目录表，钢笔尖悬在纸上，落下第一行字："顾棠诉林薇侵犯隐私权、名誉权案证据清单。"

窗外起风了，吹得纸页哗啦响。

陈律师伸手按住要飞的文件，目光扫过最上面那张——是小橙子画的"爸爸妈妈和我"，被顾棠用便签纸贴在证据袋上，写着："这是我最想要的证据。"

他笑了笑，继续往下写。

第12章法庭上的母爱反击战

陈律师的钢笔在目录表上划下最后一笔时，窗外的天已经泛白。

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把小橙子的蜡笔画从证据袋里抽出来，用回形针别在最上面——这是顾棠今早塞给他的，说“比任何证词都有力”。

隔壁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沈砚的衬衫领口松着两颗纽扣，手里攥着一沓打印好的问答提纲，目光扫过陈律师桌上的画，喉结动了动：“顾棠睡了？”

“在休息室蜷着，说要等你。”陈律师指了指里间虚掩的门，“她非说模拟问答要练到天亮。”

沈砚推门进去时，顾棠正抱着小橙子的毛绒兔子缩在沙发角。

听见动静，她立刻坐直，眼睛亮得像星子：“沈哥，开始吧。”

“先喝杯热牛奶。”沈砚把保温杯塞进她手里，自己在对面坐下，翻开提纲，“第一个问题：为何隐瞒孩子父亲身份？”

顾棠的手指捏紧杯壁，牛奶在杯口晃出涟漪。

三年前产房里的消毒水味突然涌上来——她签代孕协议时，陆景只说“提供卵子”，直到小橙子出生，护士举着孩子说“和沈先生真像”，她才发现精子库的匿名捐赠者可能是熟人。

“因为我不想让他成为任何人的筹码。”她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钉进空气里。

沈砚的笔尖在提纲上戳出个洞。

他想起三年前顾母手术那晚，自己在医院走廊撞见陆景逼她签文件，想冲上去又忍住——那时他只是刚升金牌的经纪人，拿什么和陆家斗？

后来他匿名捐精，想着万一顾棠需要，至少能给孩子留个退路。

“下一个问题。”顾棠吸了吸鼻子，“如果对方质疑你抚养能力？”

“我有稳定收入，小橙子的幼儿园老师能证明我每天接送，苏晚可以出庭作证我照顾孩子的细节——”

手机在这时炸响。

周宴的声音从免提里冲出来：“阿哲破了！林薇手机里那个加密文件夹，是三年前医院的监控！”

顾棠的牛奶杯“当”地磕在茶几上。

监控画面投在墙上时，沈砚的呼吸突然停滞。

画面里是医院捐精登记处，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递过表格，他穿着当年那件藏青西装，低头签字——那是顾母手术前一周，他刚领了年度最佳经纪人奖金，想着万一顾棠需要，至少能给她留条后路。

“所以小橙子的亲生父亲是我？”沈砚的声音发颤。

顾棠的手指抵在唇上，眼泪砸在手背上。

小橙子总说“妈妈和沈叔叔笑起来像一个模子刻的”，她以为是孩子乱说，原来...

“现在怎么办？”周宴的声音从手机里冒出来，“明天开庭，林薇肯定要闹。”

沈砚突然握住顾棠的手。

她的手凉得像冰，他就用掌心裹住：“明天我出庭。”

庭审当天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顾棠踩着平底鞋走进法庭时，陆母正端着茶盏冷笑，林薇在被告席上翘着二郎腿，手腕上的碎钻镯子闪得刺眼。

“原告陈述诉讼请求。”法官敲响法槌。

“请求判令被告林薇停止侵犯隐私权、名誉权，赔偿精神损失，并公开道歉。”陈律师的声音像钢刀。

林薇“啪”地甩了份文件在桌上：“这些证据都是栽赃！我有亲子鉴定报告——小橙子和陆景没有血缘关系！顾棠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要我道歉？”

陆母的茶盏重重磕在桌上：“私生女养的野种，也配争抚养权？”

顾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见小橙子在旁听席上扒着栏杆，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立刻吸了吸鼻子，把涌到喉咙口的哽咽咽下去。

“反对！被告恶意侮辱原告及未成年子女。”陈律师猛地站起来。

“我有新证据。”沈砚突然起身。

他西装笔挺，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这是我和小橙子的dna比对结果。”

全场哗然。陆母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林薇的脸色白得像纸。

“我是小橙子的亲生父亲。”沈砚的目光落在顾棠脸上，“但我尊重她的选择。三年前我匿名捐精，是因为想给她留条后路。现在...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你们。”

顾棠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想起沈砚手机里存的那些未修图——练习生时她哭花的妆，顶流时被狗仔追得摔在泥里的狼狈，原来他早就把她的脆弱看得透透的，却始终守着。

“我还有证据。”顾棠抹了把脸，打开平板。

十年前的录音涌出来，她的声音带着酒气，尾音发甜：“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

“我不是靠男人活着的女人。”她望着陆母，一字一句，“我是靠自己撑起这个家的母亲。”

沈砚第一个站起来，站在她身侧。

周宴紧跟着起身，西装袖子蹭过她手背。

陆景最后站起来，袖扣上的“谢谢”在阳光下闪着光——三道身影立在她身后，像一堵墙。

林薇的镯子“叮”地掉在地上。陆母的手指抠进椅垫，指节发白。

“现在休庭十五分钟。”法官敲了敲法槌，目光扫过顾棠脸上的泪痕，又扫过旁听席上举着“妈妈加油”纸条的小橙子，“双方准备最后陈述。”

顾棠摸出手机，给安全屋的苏晚发了条消息：“帮我亲亲小橙子。”

手机屏幕亮起，是小橙子的语音。

奶声奶气的童音撞进耳朵：“妈妈，我画了新的全家福，等你回家看哦。”

她抬头看向法庭外的天空。云被风吹散，露出一片湛蓝。

“全体起立。”法警的声音响起。

顾棠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贴在胸口。

等会儿法官让她最后发言时，她要告诉所有人——

她不是谁的私生女，不是谁的代孕工具，不是谁的筹码。

她是小橙子的妈妈。

而这一次，她不会再输。

第13章妈妈才是我的超人

法槌再次落下时，顾棠的指尖还沾着小橙子语音里的奶糖味。

“原告最后陈述。”法官的声音像根细针，挑开法庭里紧绷的空气。

顾棠没说话。

她弯腰从包里掏出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三下——那是小橙子教她的“快速找画”手势。

投影屏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五岁孩子的蜡笔画歪歪扭扭铺满整个屏幕。

三个大人手拉手站在彩虹下，左边穿西装的男人抱着公文包，中间穿高定裙的女人歪着脑袋笑，右边穿休闲装的男人举着摄像机。

最下边蜷着只圆滚滚的橘猫，尾巴尖上沾着草莓酱——是小橙子上周偷吃果酱时蹭到的。

“这是小橙子今天早上画的。”顾棠的声音轻得像片云，“他说，‘爸爸们吵架没关系，妈妈笑起来就好’。”

旁听席传来抽鼻子声。

小橙子扒着栏杆踮起脚，举着画纸的手晃了晃——和屏幕里的画一模一样。

陆母的指甲在椅背上抠出白痕，林薇的眼泪砸在地砖上，洇开两团灰渍。

“我是顾棠。”她挺直背，“不是陆家的私生女，不是代孕工具，不是谁的筹码。”她望向小橙子，眼眶发红，“我是小橙子的妈妈。”

“现在宣布判决。”法官推了推眼镜，“婚生子女抚养权归原告顾棠所有；被告沈砚与小橙子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依法享有探视权；被告陆景无生物学关联，相关责任解除；林薇因侵犯未成年人隐私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法警上前给林薇戴手铐时，她突然尖叫：“沈砚早知道是他的种！他就是故意——”

“够了。”沈砚打断她，目光始终锁在顾棠脸上。

陆母“唰”地站起来，黑檀木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刚要发作，却被陆景拦住。

“妈。”陆景的声音很轻，“从今天起，我只认顾棠是姐姐。”

陆母的拐杖“当啷”落地。

她瞪着陆景，像在看陌生人，最后抓起手包摔门而出。

法警带走林薇时，她的高跟鞋在走廊里磕出一串乱响，终是被关门声碾碎。

傍晚的风卷着紫藤花香钻进小区。

顾棠蹲在花园里捡小橙子的积木，身后突然响起金属碰撞声。

“当年在酒吧，你醉得连口红都蹭到我领口。”沈砚蹲下来，掌心躺着枚细戒，钻石在暮色里闪着微光，“你说‘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我存了十年。”

顾棠的指尖抚过戒指内侧——那里刻着“顾棠20岁”，和她记忆里练习生宿舍的旧挂历年份分毫不差。

她抬头看他，眼尾还沾着法庭上的泪痕：“沈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把他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指向秋千上正和橘猫抢积木的小橙子：“一起陪他长大，好不好？”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捡起块画着太阳的积木，轻轻放在小橙子脚边：“好。”

幼儿园放学铃响时，周宴靠在滑梯上，行李箱轮子碾过地上的粉笔字。

小橙子举着蜡笔冲过来，鼻尖沾着蓝色颜料：“周叔叔！”

“叔叔要去很远的地方学新本事。”周宴蹲下来，帮他擦掉脸上的颜色，“等回来，给你和妈妈拍全世界最棒的电影。”

小橙子突然扑进他怀里，软乎乎的下巴磕在他锁骨上：“等你回来，我们就变成一家人好不好？”

周宴的呼吸顿了顿。

他摸出颗水果糖塞进小橙子嘴里，又揉乱他的头发：“拉钩。”

晚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行李箱标签上“纽约戏剧学院”的烫金字母。

陆景的黑色轿车停在顾棠楼下时，天已经擦黑。

他搬下一箱绘本，最上面是《单亲妈妈也能赢》——小橙子上周在书店扒着不肯走的那本。

纸条压在绘本下，字迹是少见的潦草：“谢谢你教会我，亲情不是血脉，而是选择。”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

二楼窗户突然亮起暖黄的光，小橙子的影子贴在玻璃上，正举着蜡笔在墙上画一家三口——和法庭投影里的那幅，一模一样。

陆景笑了。

他坐进车里，把车载广播调到儿童频道，《小星星》的旋律漫出来时，他按下了“公益基金会”的创建确认键。

周宴离开那天，小橙子攥着只明黄色卡通气球站在机场。

气球上印着戴博士帽的小猫，是周宴说的“去国外要带的小保镖”。

“要抓紧绳子哦。”周宴揉他的头发，“不然它会飞去找云朵玩。”

小橙子用力点头，手指把气球绳缠了三圈。

可等他追着一只花蝴蝶跑开两步，再回头时——

气球正摇摇晃晃往天上飘，明黄色的猫耳朵擦过航站楼的玻璃，越飞越高，越飞越小。

第14章小橙子的失踪风波

顾棠被尿意憋醒了。

她揉着眼睛去摸旁边的小枕头，手触到的却是一片凉席，枕头是空的。

“小橙子？”她掀开薄被坐起来，床头的卡通夜灯还亮着，墙上歪歪扭扭的蜡笔画被风吹得晃动不已。

窗台上那只明黄色的气球正挂在树枝上，戴着博士帽的小猫耳朵被晨露打湿，蔫蔫地垂着。

她赤着脚冲进客厅，儿童餐椅上还搭着小熊围兜，昨晚吃剩的草莓酸奶在餐桌上结了一层白膜。

“小橙子！”她喊出第一声时，声音还在发颤，喊出第二声时就破了音，“小橙子——！”

玄关快递箱的缝隙里露出半张纸。

她扑过去把纸扯出来，纸角还沾着胶水印，上面是打印的字：“你欠的债，该还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个不停。

“顾姐，我在物业监控室。”沈砚的声音比平时快了三倍，“你现在过来，带上小橙子的照片。”

她抓起玄关挂着的防晒衫就往外跑，连鞋都没穿。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依次亮起，膝盖磕在楼梯扶手上，疼得她倒抽冷气，但她连停都没停。

监控画面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一辆黑色电动车停在楼道口。

骑车人戴着头盔，穿着黑风衣，后座载着一个裹着恐龙睡衣的小身影——那是小橙子睡前吵着要穿的那套睡衣，恐龙尾巴还在画面里晃了晃。

“查车牌。”沈砚的拇指关节捏得泛白，“查车主信息。”

“等等。”苏晚的声音从顾棠的手机里大声传来，“林薇她妈住在城南旧区，就是那种连电梯都没有的老楼。我上周陪你买奶粉，路过的时候看见她在楼下晒被子，还跟我打招呼说‘小薇最近忙，都没回家’。”

快递员老王突然挤了进来，手里举着签收本：“前天有个穿黑风衣的女人来送快递，说是帮林阿姨接孙子。我还问她‘您是孩子奶奶？’，她点头说‘是的是的，就住三单元’。”

顾棠抓过签收本，签收栏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老人写的——和林薇母亲教小学生时的板书一模一样。

“报警。”沈砚掏出工作手机拨打电话，“周宴，纽约那边能查到电动车的轨迹吗？”

“我让人调取了高速监控。”周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背景是机场的广播声，“电动车往城南去了。陆景，你基金会的人有没有在城南片区做过公益活动？”

“十分钟前已经联系了社区网格员。”陆景的声音从另一部手机里传来，“重点排查废弃托儿所、旧仓库。”

三个人的声音在监控室里交织在一起，顾棠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医院走廊里，三个男人为她的手术费争着刷卡的情景。

那时他们吵得面红耳赤，现在却连呼吸都保持着相同的频率。

“找到了！”陆景的助理在电话里喊道，“城南旧区23号，废弃托儿所，有居民说凌晨听见小孩哭。”

顾棠的指甲掐进了掌心。沈砚扯住她的手腕：“我开快车。”

铁门锈得很厉害，沈砚用肩膀撞了三次才把它撞开。

霉味混合着奶香味涌了出来，顾棠一眼就看见靠窗的摇椅上——林薇的母亲抱着小橙子，老人的手在发抖，正往他嘴里塞水果糖，小橙子的恐龙睡衣被扯得歪歪扭扭，但他还在拼命摇头：“我不吃，我要找妈妈。”

“奶奶的乖孙。”林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薇说你是奶奶的亲孙子，你怎么不叫我呢？”

顾棠冲过去抱过小橙子。

小橙子立刻搂住她的脖子，眼泪把她的衣领都浸湿了：“妈妈，奶奶说爸爸不要我们了，可周叔叔说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学本事……”

“不是的，宝宝。”顾棠吻了吻他的额头，“妈妈在，妈妈一直都在。”

林母突然跪了下来，布满老年斑的手抓住顾棠的裤脚：“我不是坏人，我就是太想念小薇小时候了。她小时候发烧，我抱着她在这托儿所的摇椅上坐了一整夜……小薇说只要帮她接孙子，就能带她去看孙子的爸爸……”

警察进来的时候，林母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沈砚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脸色突然变了。

顾棠凑过去，只见纸上用红笔写着：“计划成功后，将顾棠母子驱逐出境。”署名是花体字母“l夫人”。

“当年代孕协议……”沈砚的声音有些紧张，“甲方代表就是l夫人。我当时以为是陆老太太的代称，可陆老太太三年前就……”

“她还没死。”顾棠突然开口。

小橙子在她怀里抽抽搭搭地哭着，她却觉得浑身发冷，“我签协议那天，她戴着珍珠耳钉，说‘顾小姐这么漂亮，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像爸爸’。”

“阿哲。”沈砚突然喊来跟拍的助理，“去查林薇手机里的加密邮件地址，用你上次黑进狗仔系统的技术。”

阿哲推了推眼镜，手指已经按在手机键盘上：“十分钟内出结果。”

小橙子打了个喷嚏。

顾棠这才发现他光脚踩在地上，赶紧把他的脚塞进自己手心里捂着。

窗外的阳光透过破窗户照了进来，照在小橙子脸上未干的泪痕上，也照在沈砚攥着的笔记本页脚——那里有半枚口红印，和顾棠在代孕协议上按的指印，叠成了模糊的一团。

第15章l夫人的倒影人生

阿哲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时，顾棠正用温毛巾给小橙子擦脸。

孩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强撑着要帮妈妈拧毛巾：“妈妈手凉，我给你捂捂。”她喉咙发紧，把小橙子塞进沈砚怀里，转身时听见阿哲低低“叮”了一声。

“查到了。”阿哲推眼镜的动作顿住，手机屏幕映得他瞳孔发亮，“加密邮件指向瑞士一家私人诊所，我黑进内部系统……”他喉结动了动，“有份三十年前的病历，患者姓名是李婉仪。”

顾棠的呼吸突然停滞。

李婉仪是她母亲的本名，自从十二岁被接回陆家，所有人都叫她顾母“顾太太”，她几乎要忘了这个名字。

沈砚把小橙子递给蹲在墙角的陆景。

陆景接住孩子时，小橙子正揪他领带玩，奶声说：“陆叔叔的领带像小蛇。”陆景没接话，目光紧盯着顾棠发白的脸。

“赵医生。”沈砚摸出手机，“能麻烦您来我办公室吗？有份病历需要您帮忙看。”

二十分钟后，赵医生推开门的瞬间，顾棠就看出不对。

老医生镜片后的眼睛在发抖，他指着电脑屏幕里泛黄的病历照片：“这是李小姐当年的孕检记录……她怀孕时才十九岁，病历备注里写着‘家族施压，要求终止妊娠’。”

“可我妈说她二十三岁才认识我爸。”顾棠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说他们是在医院认识的，我爸是护工……”

“顾小姐。”陈律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抱着个牛皮纸袋，封条上沾着陈年霉灰，“我整理顾太太遗物时，在旧木箱底发现了这个。”他抽出一本蓝布封面的日记本，锁扣已经锈死，“是顾太太的手札。”

顾棠接过本子，封皮上的墨迹已经晕开，隐约能辨“婉仪”二字。

她翻到最后几页，纸页脆得像枯叶——

“1987年3月15日：家族派来的人又砸了画室。阿林（注：顾父）咳得厉害，我偷偷翻出陪嫁的翡翠镯子，换了五张粮票。他说要画一幅我的肖像，等孩子出生挂在床头……”

“1990年2月28日：林姨（注：顾棠乳母）抱着小棠来敲门，说老夫人（注：l夫人）派人堵了巷子口。阿林的遗书上说，小棠不是他的孩子，是我当年被……”

“1992年5月7日：小棠发烧到39度，我跪在陆家老宅门口求陆太太（注：陆景生母）借手术费。她扔给我一张代孕协议，说‘只要你签了，我就当没看见这孩子是私生女’……”

顾棠的手指停在最后一页。

那里夹着半张泛黄的照片：穿的确良衬衫的年轻女人抱着婴儿，背后有幅未完成的油画——画中女子胸口别着枚胸针，字母“l”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是她。”沈砚突然出声。

他凑过来时，顾棠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三年前你签代孕协议那天，坐在主位的女人也戴了同样的胸针。”

手机在这时震动。

顾棠扫了眼来电显示，是个境外号码。

她刚按下接听键，沙哑的女声就传了出来：“顾小姐，我在云顶美术馆等你。带沈先生和陆先生一起来，我有礼物要送。”

电话挂断前，顾棠听见背景音里有钢琴声——是《月光》第三乐章，和她母亲生前最爱的那盘老唱片一模一样。

云顶美术馆的保安见到顾棠时，腰弯得几乎贴到地。

沈砚走在她左侧半步，右手虚虚护着她后腰；陆景走在右侧，西装口袋里鼓着个硬物，顾棠猜是他常带的防狼喷雾（小橙子送的，说“保护妈妈”）。

展厅最深处挂着幅巨画。

顾棠刚走近，画框突然向两侧滑开，露出藏在后面的沙发。

沙发上坐着位白发老妇人，珍珠耳钉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和她签代孕协议那天，对方戴的正是这对。

“顾小姐。”老妇人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我是陆家长房二姨太，也是你母亲的亲姐姐，李淑仪。”

顾棠后退半步，撞进沈砚怀里。

他反手搂住她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人嵌进骨缝里。

“你母亲总说我逼她。”李淑仪从鳄鱼皮手袋里抽出份文件，“可当年要不是我把她从贫民窟捞出来，她早和那个穷画家一起饿死了。”她推过来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看看吧，顾棠。你不是顾建国的女儿，是我李家的血脉。”

顾棠的指尖在发抖。

报告最末的结论栏写着：“支持被检测人顾棠与李淑仪存在祖孙亲缘关系。”

“你母亲签代孕协议那天，我让人在药里加了点东西。”李淑仪的指甲涂着酒红色甲油，敲在桌面上像敲棺材板，“她以为是为了给你治病，其实是为了让你怀上李家的种。可惜啊……”她瞥了眼陆景怀里的小橙子，“这孩子的基因检测显示，生父和沈砚有99.7%的亲缘度。”

沈砚的身体猛地一僵。

顾棠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滴血——和三年前她醉酒后扑在他怀里说“要是能嫁给你就好了”时，一模一样。

“我可以给你陆家的股份，给小橙子最好的教育。”李淑仪推过来一个天鹅绒盒子，里面躺着枚蓝钻戒指，“但你得和沈砚分手，和陆景结婚，把孩子的姓氏改回李。”

“不用了。”沈砚突然开口。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个磨旧的戒指盒，“我这有枚戒指，攒了十年。”他单膝跪地，握住顾棠的手，“顾棠，我不要你当谁的私生女，谁的代孕工具。我只要你当小橙子的妈妈，当我的妻子。”

他打开戒指盒的瞬间，顾棠的眼泪砸在戒指上。

那是枚素圈，内侧刻着“顾棠沈砚”，和她十年前在练习生宿舍说的“以后结婚要戴最简单的戒指”，分毫不差。

李淑仪的脸彻底冷了。

她抓起桌上的文件甩在地上，珍珠项链在颈间晃出冷光：“你以为撕了协议就能摆脱我？明天早上，整个娱乐圈都会知道顾影后是私生女，她儿子是代孕来的野种。”

她踩着高跟鞋离开时，带翻了茶几上的水杯。

水流漫过亲子鉴定报告，“李”字被泡得模糊，只余下个“木”字旁。

顾棠蹲下身捡戒指，沈砚也跟着蹲下。

两人的指尖碰在一起时，小橙子从陆景怀里挣出来，扑进他们中间：“爸爸妈妈在捡戒指吗？我也要戴！”

手机在这时震动。

顾棠接起苏晚的电话，就听见闺蜜炸毛的声音：“顾棠你看热搜！#顾棠私生女#已经爆了，营销号说你儿子是……”

沈砚拿过手机，声音冷得像冰锥：“联系公关团队，准备律师函。”他转头看向顾棠，眼里燃着簇小火苗，“这次，我们不躲了。”

顾棠把小橙子举起来，孩子的笑声撞碎了展厅的寂静。

她望着沈砚，突然笑了：“好，我们不躲了。”

窗外的晚霞漫进来，把三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没人注意到，李淑仪留在沙发缝里的手机亮了——屏幕上是条未发送的短信：“启动b计划。”

第16章妈妈的反击风暴

沈砚的西装裤沾了水，贴着小腿发凉。

他盯着茶几上泡糊的亲子鉴定报告，"木"字旁在水渍里像团烂泥。

"妈妈，我要喝酸奶。"小橙子拽顾棠衣角，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扑过来时蹭的泪。

顾棠蹲下身，从帆布包里摸出常温酸奶，塑料吸管"啵"地扎进包装——这包她用了三年，边角磨得发白，里层塞着小橙子的蜡笔画，此刻正有张《全家福》从夹层滑出来，画里三个大人手拉手，头顶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

手机又响了。

苏晚的语音轰炸进来："顾影后您倒是看看微博！

营销号说小橙子是代孕野种，李淑仪买了五十个热搜！"顾棠点开app，首页全是红底黑字的标题："顶流影后竟是私生女""顾棠隐婚生子疑云"。

有条配图是她三年前在医院的照片，当时母亲刚去世，她蹲在消防通道哭，被狗仔抓拍。

沈砚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摸出手机打给公关总监："压热搜？

不，买热门位。

把顾棠这三年在幼儿园开家长会的照片，带小橙子去打疫苗的监控，全放上去。"他转头看顾棠，眼神像块烧红的铁，"我们不解释，只展示。"

陆景突然起身。

他西装袖扣碰响茶几，金属声惊得小橙子缩了缩脖子。"我去查李淑仪的账户。"他说，"她当年逼你签代孕协议的钱，走的是海外账户。"顾棠刚要说话，陆景已经掏出手机，"周宴的黑客朋友阿哲在我这，他说三小时能破解。"

三小时后，阿哲的视频通话弹进来。

电脑屏幕上跳出一长串转账记录，最上面那条是三年前的500万，备注"顾母手术费"。

往下翻，全是"代孕中介""封口费""娱乐公司股份"。

沈砚拿过平板拍了照，转头对顾棠笑："够送她进去了。"

法院传票送到陆家时，李淑仪正在挑珍珠耳环。

她捏着传票冷笑："精神侵害赔偿？

顾棠也配？"但当她看见随传票附上的转账记录截图，珍珠耳坠"当啷"掉在地上。

庭审当天飘着小雨。

顾棠给小橙子套上黄色雨衣，孩子举着自己画的《妈妈在法院》，水彩把雨衣染了片蓝。

法警开门时，李淑仪正和律师低声说话，抬头看见顾棠，瞳孔猛地一缩——她今天没穿高定，穿的是洗得发白的小熊睡衣，外面套了件旧风衣，可那股子劲却比走红毯时更锋利。

"原告陈述。"法官敲槌。

顾棠把小橙子抱上证人席，孩子的小黄雨靴在椅子上晃啊晃。"我十二岁被接回陆家，继母让我睡储物间。"她声音很轻，却像钉子敲进木头，"十八岁妈妈生病，她拿手术费逼我签代孕协议。

三年来我不敢说，怕小橙子被骂野种。"她摸出小橙子的画，"但我儿子昨天问我，妈妈为什么总在半夜哭？"

法庭里响起抽噎声。

李淑仪的律师要反驳，被法警按住——沈砚递上来的证据太厚，堆在桌上像堵墙。

陆景突然站起来，西装笔挺得像把刀："我申请作证。"他看向李淑仪，"您让我监视顾棠三年，可我看见的是她每天五点起床给孩子做早餐，看见她为了小橙子的学费接广告，看见她躲在楼梯间哭完，转头就对着孩子笑。"

休庭时，小橙子拽顾棠衣角："妈妈，那个奶奶为什么生气？"顾棠蹲下来，帮他理了理雨衣帽子："因为她做了坏事，现在要受惩罚啦。"孩子歪头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那给她颗糖吧，吃了糖就不会生气了。"顾棠鼻子一酸，把糖收进自己口袋——等宣判那天，她要把这颗糖连判决书一起，塞进李淑仪手里。

陆氏集团的家族会议开在傍晚。

李淑仪拍桌子："你要为了个私生女和我作对？"陆景把投影仪打开，墙上是顾棠这三年的生活记录：在菜市场和摊主砍价，在幼儿园帮小朋友系鞋带，在医院陪小橙子打点滴时靠在墙上睡着。"她不是私生女。"他说，"她是小橙子的妈妈，是值得被爱的人。"他按下另一个文件，"我宣布成立女性权益保障基金，首期注资五千万。"

顾棠的专访约在宣判前一晚。

摄像机架在她租的小公寓里，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地板上。

镜头扫过茶几，上面摆着小橙子的蜡笔、沈砚的工作笔记、周宴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周宴昨天刚下飞机，在机场被记者围住，只说了一句："顾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我曾经以为，顶流的光环能遮住所有伤口。"顾棠摸着小橙子的头，孩子正趴在她腿上玩贴纸，"但现在我知道，妈妈的身份才是最亮的光。"她打了个响指，苏晚从厨房探出头："录像带准备好了！"电视屏幕亮起，画面里是个穿小熊睡衣的女人，举着小橙子的手学写名字："横，竖，撇，捺——顾，棠。"背景音里，沈砚在厨房喊："粥要溢了！"周宴笑："我来关！"陆景的声音混在里面："小橙子，爸爸帮你画太阳？"

"他们不是我的工具人。"顾棠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眼睛亮得像星星，"是我和小橙子的家人。"

采访结束时，苏晚的手机在沙发上震动。

她扫了眼消息，冲顾棠挑眉："圈内二十个女演员发微博了，标题叫#妈妈的力量#。"顾棠接过手机，看见第一条是小花旦林瑶的微博，配图是顾棠去年在剧组抱生病小橙子的照片，配文："见过她凌晨三点拍哭戏，也见过她凌晨五点给孩子冲奶粉——这才是真正的顶流。"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

小橙子趴在顾棠肩上打哈欠，沈砚去厨房热牛奶，周宴和陆景在收拾拍摄设备。

顾棠摸出兜里的水果糖，剥了糖纸放进小橙子嘴里。

孩子含糊不清地说："妈妈，明天我们去买气球好不好？"

"好。"顾棠亲了亲他的额头。

手机在这时又响。

苏晚举着手机笑："热搜第一是#顾棠妈妈的力量#，第二是#李淑仪代孕#。"她晃了晃手机，"公关团队说，营销号开始删黑通稿了。"

顾棠望着窗外的夜色，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

她突然想起十年前在练习生宿舍，沈砚给她泡的那碗泡面。

那时她缩在被子里哭，说："以后要是能有个家就好了。"

现在，她有了。

而明天——

会更好。

第17章超人妈妈的反击风暴2

苏晚的手机在沙发上震得跳起来时，顾棠正给小橙子剥第二颗水果糖。

“林瑶那条微博转爆了。”苏晚举着手机凑过来，屏幕里是九宫格——凌晨三点剧组化妆镜前顾棠带着哭腔的眼尾，五点民宿厨房她踮脚够奶粉罐的背影，还有小橙子趴在她膝头画全家福时蹭了满脸蜡笔印的笑脸。

配图文案是加粗的“真正的顶流不需要打光板”。

周宴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汤勺：“我那封公开信发了？”他凌晨下飞机被堵在机场时只说了句“顾棠是最勇敢的人”，现在微博认证v下多了篇长文，开头就是“七年前拍《红妆》，她ng37次的那场吻戏，是因为接到医院电话说母亲病危”。

沈砚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小橙子，指尖扫过茶几上摊开的工作笔记——那里面夹着顾棠练习生时期的工资条，背面歪歪扭扭写着“给妈妈买药”。

他摸出手机，微信对话框停在“阿哲，能定位李淑仪的海外账户吗”，二十分钟前对方回了个“收邮件”。

“叮——”

阿哲的邮件准时弹出来。

沈砚点开加密压缩包，转账记录、聊天截图像炸弹般炸开。

有笔五百万的汇款备注是“顾棠代孕项目尾款”，有段语音里李淑仪的声音冷得像冰：“把那个私生女的资料卖给狗仔，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周宴凑过来看，指节捏得发白：“这老女人，当年顾棠被泼脏水说耍大牌，原来是她买通群演搞的鬼。”

陆景突然站起来，西装裤蹭得茶几上的蜡笔盒哗啦响：“我现在去集团。”他手机屏幕亮着家族群消息，大伯发的语音里带着冷笑：“景儿，别为个私生女闹得陆家难看。”

“等等。”顾棠按住他手腕，小橙子叼着奶嘴拽她衣角，“你要做什么？”

“昨天董事会临时会议。”陆景低头看她，喉结动了动，“李淑仪要把陆氏资金投给地下代孕机构做掩护。我去……反对。”

顾棠没说话，只把小橙子往他怀里塞了塞。

孩子迷迷糊糊抱着陆景脖子，奶声说：“爸爸手手暖。”陆景眼眶瞬间红了，转身时西装后襟扫过顾棠膝盖，像只笨拙的大狗。

法院的电子屏显示“顾棠诉李淑仪精神侵害案”时，林薇缩在旁听席最角落。

她看着顾棠牵着小橙子走进来，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腕，那里有道淡粉色疤痕——是三年前她故意打翻的咖啡烫的。

“原告陈述。”

顾棠站起来，小橙子的手被她握得暖暖的：“十二岁被接回陆家，继母让我睡储物间。十八岁妈妈重病，他们说‘签代孕协议就给手术费’。三年前隐婚消息曝光，是有人买通狗仔偷拍我儿子。”她声音发颤，却越说越稳，“但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我自己。”

法警递来投影仪遥控器。

屏幕亮起阿哲破解的转账记录，李淑仪与地下代孕机构的合同，还有她指示林薇偷拍小橙子的聊天截图。

“这些数字背后，”顾棠指着屏幕上的“代孕女孩补偿款”，“是二十七个被当作工具的女人。”

旁听席骚动起来。

林薇妈妈突然站起来，手里攥着褪色的相册：“小薇小时候总说要当顾棠的小助理，说棠棠姐给她带过糖。”她抹着眼泪看向女儿，“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薇捂着脸哭出声，肩膀抖得像筛糠。

陆景冲进会议室时，李淑仪正端着茶盏笑：“景儿来的正好，这投资案全票通过——”

“反对。”陆景把平板拍在桌上，里面是阿哲发给他的证据，“您资助的不是什么医疗项目，是囚禁代孕女孩的黑窝点。”他扯松领带，喉结滚动，“我以陆氏集团继承人身份，提议成立女性权益保障基金，首期拨款五千万。”

大伯拍桌子：“胡闹！”

“不胡闹。”陆景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橙子蜡笔画，画里三个大人牵着孩子，天空涂满歪歪扭扭的太阳，“我妹妹说，这是‘爸爸、妈妈和陆叔叔’。”他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从今天起，陆氏要做能让我女儿骄傲的企业。”

宣判前晚的专访在顾棠租的小公寓里。

摄像机扫过茶几，小橙子的蜡笔戳在沈砚的工作笔记上，周宴从国外带的巧克力被拆了一半，陆景送的有机蔬菜在厨房发着新鲜的绿。

“曾经以为顶流光环能遮住伤口。”顾棠摸着小橙子的头，孩子正把贴纸往她脸上贴，“现在才知道，妈妈的身份才是最亮的光。”

苏晚在厨房喊：“录像带好了！”

电视亮起，画面里是穿小熊睡衣的顾棠，举着小橙子的手学写名字：“横，竖，撇，捺——顾，棠。”背景音里沈砚喊“粥要溢了”，周宴笑“我来关”，陆景说“小橙子，爸爸帮你画太阳”。

“他们不是工具人。”顾棠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眼睛亮得像星星，“是我和小橙子的家人。”

采访结束时，苏晚的手机又震。

她扫了眼消息，冲顾棠挑眉：“热搜第一还是#顾棠妈妈的力量#，第二是#陆氏女性基金#。”

小橙子趴在顾棠肩上打哈欠，沈砚去热牛奶，周宴和陆景收拾设备。

顾棠摸出兜里的水果糖，剥了放进孩子嘴里。

“妈妈，明天买气球好不好？”

“好。”顾棠亲他额头，窗外夜色里亮起万家灯火。

她想起十年前练习生宿舍，沈砚给她泡的那碗泡面。

那时她缩在被子里哭：“以后要是能有个家就好了。”

现在她有了。

明天——

会更好。

法庭的判决书送达时，小橙子正举着气球在楼下跑。

顾棠拆开信封，阳光透过“准予原告精神损害赔偿三百万”的字样，落在她腕间那道淡粉色疤痕上。

手机震动，是沈砚的消息：“民政局下午两点开门，我调了所有行程。”

周宴的消息紧随其后：“我让助理买了戒指盒，你喜欢的蓝丝绒。”

陆景的消息最后来，附带一张照片——小橙子在他办公室，正往“女性权益保障基金”的铭牌上贴星星贴纸：“等你点头，我就把户口本偷出来。”

顾棠低头看小橙子，孩子举着气球冲她笑，气球上歪歪扭扭写着“妈妈是超人”。

她突然笑出声，把三个对话框都点了“好”。

风掀起她的发尾，吹得茶几上的相册哗啦翻页。

第一页是练习生时期的顾棠，眼睛里全是霜；最后一页是今天早上，小橙子趴在她膝头画的全家福——妈妈、小橙子，还有三个举着气球的大人，天空涂满金灿灿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