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琰录(萧景琰沈昭)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昭琰录(萧景琰沈昭)
第1章 大周永和三年春,帝都长安,皇帝突然宣称重病,现由二皇子景王萧景恒监国。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如铁。年轻的雍王萧景琰跪在玉阶之下,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苍白。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或怜悯或幸灾乐祸地投向他。 "雍王,你可知罪?"龙椅旁边二皇子的声音冷峻,手中奏折"啪"地掷在案上。 萧景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臣弟不知。" "不知?"萧景恒冷笑,"北境三州驻军调动,边关将领更迭,皆有你雍王府印信为证!你暗中结党营私,意图谋反,还敢狡辩?" 朝堂上一片哗然。萧景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这些罪名来得突然,分明是有人栽赃。他正欲辩解,忽听身后传来铠甲碰撞之声。 "臣愿以性命担保,雍王殿下绝无二心!" 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大步上前,跪在萧景琰身侧。来人一袭玄甲,腰间佩剑,正是雍王府侍卫统领沈昭。 二皇子眯起眼睛:"沈统领,你可知妄言欺君是何罪过?" 沈昭不卑不亢:"臣追随雍王七年,深知殿下忠君爱国之心。若殿下有罪,臣甘愿同罪!" 萧景琰侧目望去,只见沈昭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殿内烛火映照下如刀削斧刻。七年了,这个从边境带回的孤儿,已经长成如此顶天立地的男儿。 "好一个主仆情深。"二皇子冷笑,"既如此,本王便给你们三日自证清白。若三日后仍无确凿证据,休怪本王不顾兄弟之情!" 退朝后,萧景琰步履沉重地走出宫门。暮春的风夹杂着柳絮拂过他的面颊,却驱不散心头阴霾。 "殿下。"沈昭牵马而来,声音低沉,"先回府再从长计议。" 萧景琰翻身上马,忽然压低声音:"阿昭,你觉得是谁在背后操纵?" 沈昭目光一凛:"能调动北境驻军印信的,除了兵部,就只有..."他欲言又止。 "萧景恒。"萧景琰轻声道出那个不敢宣之于口的名字。 夜色如墨,雍王府书房内只点了一盏青灯。萧景琰从暗格中取出一卷黄绢,缓缓展开。 "这是..."沈昭瞳孔微缩。 "皇上密旨。"萧景琰声音沙哑,"父皇驾崩前交予我,言明二皇子曾在他药中下毒。" 沈昭倒吸一口冷气。皇帝重病时他尚在边关,只知朝中风传雍王与景王不睦,却不知竟有如此隐情。 "殿下为何不早出示?" 萧景琰苦笑:"无凭无据,单凭一纸密旨如何取信于人?何况..."他指尖轻抚黄绢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这是父皇用命换来的。" 沈昭单膝跪地:"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查明真相。" 萧景琰伸手扶起他,却在这电光火石间,窗外寒光一闪! "小心!"沈昭反应极快,一把将萧景琰推开。一支淬毒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深深钉入身后书架。 "有刺客!"沈昭拔剑出鞘,护在萧景琰身前。窗外黑影闪动,至少五六人同时跃入院中。 刀光剑影中,沈昭以一敌众,玄甲上很快溅满鲜血。萧景琰亦抽出墙上佩剑,与一名黑衣人缠斗。就在他即将取胜之际,另一名刺客从侧面突袭而来! "殿下!"沈昭目眦欲裂,不顾自身安危飞扑而来。长剑刺入他肩胛,而他反手一剑,将刺客穿心而过。 "阿昭!"萧景琰接住踉跄倒下的沈昭,触手一片湿热。鲜血从沈昭肩头汩汩流出,很快浸透了他的玄甲。 剩余刺客见势不妙,纷纷撤退。府中侍卫闻讯赶来时,只见他们的王爷抱着浑身是血的统领大人,素来清冷的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传太医!快!" 沈昭被安置在萧景琰寝殿的偏室。太医诊治后告知箭上淬了剧毒,虽及时解毒,但伤势严重,能否醒来全看天意。 萧景琰挥手屏退众人,独自守在榻前。烛火摇曳中,沈昭刚毅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他想起七年前在边关初见时的情景——那个满身血污却仍紧握断剑的少年,眼神倔强如狼。 "阿昭..."萧景琰轻抚他滚烫的额头,"你若不醒,本王..." 话音未落,沈昭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萧景琰慌忙扶起他,却听他气若游丝地唤道:"殿下..." "我在。"萧景琰握紧他的手,"别说话,好好养伤。" 沈昭却挣扎着摇头:"臣...有话要说..."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力,"若此番...难逃一死...臣...不愿带着遗憾..." 萧景琰心头一紧:"胡说什么!你一定会好起来!" 沈昭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七年...臣对殿下...不止是主仆之情..."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触碰萧景琰的脸,却在半空中无力垂下,"臣...心..." 话音未落,他的手已颓然落下,眼睛也缓缓闭上。 "阿昭?阿昭!"萧景琰大惊失色,急忙探他鼻息,发现只是昏迷才稍稍安心。他轻轻将沈昭的手放回锦被中,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如此...原来那双总是追随自己的眼睛里,藏的是这样的情意。萧景琰忽然想起无数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沈昭为他挡下的每一次暗算,寒冬里默默为他添的每一件披风,甚至是他案头永远温度刚好的茶... 三日限期转眼过去两日。沈昭高烧不退,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萧景琰既要照顾他,又要追查真相,眼下一片青黑。 "殿下..."这日黄昏,沈昭忽然清醒过来,声音虽弱却清晰,"证据...可找到了?" 萧景琰疲惫地摇头:"太子做事干净,只查到北境军报被人篡改过。" 沈昭挣扎着要起身:"臣...还能..." "躺下!"萧景琰难得严厉,"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沈昭怔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萧景琰意识到自己失态,轻叹一声:"阿昭,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何从边关带你回来?" 沈昭摇头。 "因为..."萧景琰目光柔和下来,"你在死人堆里仍紧握断剑的样子,像极了不肯认命的我。" 沈昭眼中泛起水光。萧景琰继续道:"这些年来,你早已不是我的侍卫,而是..."他顿了顿,终于说出那个在心中盘旋已久的词,"而是我难以割舍的人了。" 沈昭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萧景琰俯身,在他干裂的唇上轻轻一吻:"所以,为了我活下去。" 第三日清晨,沈昭的烧奇迹般退了。虽然虚弱,但已能坐起用膳。萧景琰正在为他换药,忽听门外侍卫急报:"殿下!皇宫派人送来请柬,邀您明日赴太后寿宴!" 萧景琰与沈昭对视一眼,心知这是太子设下的鸿门宴。 "看来,咱们的景王殿下是要在寿宴上当众定我的罪。"萧景琰冷笑。 沈昭握住他的手:"臣有一计。" 当夜,一队黑衣人悄然潜入雍王府地牢,救出了前日活捉的刺客首领。那人刚逃出不远,就被巡夜的沈昭"恰好"发现,一番激战后再次被擒。 不同的是,这次沈昭单独审问了他一整夜。天亮时分,刺客首领终于松口,供出了幕后主使——景王老师李文渊。 "李文渊是景王心腹,他的命令就是景王的命令。"萧景琰冷笑,"阿昭,你如何让他开口的?" 沈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臣让他明白,比起景王的灭口,雍王府的地牢反而更安全。" 第2章 太后寿宴当日,整个皇城笼罩在诡异的喜庆中。朱红宫墙内张灯结彩,禁军巡逻却比平日多了三倍。萧景琰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时,一队金吾卫立即围了上来。 "雍王殿下。"为首的将领抱拳,"上头有令,所有入宫者需解剑。" 沈昭眉头一皱,手指下意识按在剑柄上。萧景琰却淡然一笑,解下腰间佩剑递去:"应当的。" 轮到沈昭时,那将领却道:"沈统领伤势未愈,景王殿下特许佩剑入宫,以示体恤。" 萧景琰与沈昭交换一个眼神——这分明是要让众人觉得沈昭有刺杀嫌疑。果然,周围官员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声如毒蛇吐信。 "多谢殿下恩典。"沈昭不卑不亢,玄甲下的身躯挺得笔直。只有紧贴着他的萧景琰能感觉到,他每走一步,肩头伤口都在渗血。 穿过九重宫门时,沈昭忽然压低声音:"东南角楼有反光,是弩箭。" 萧景琰目不斜视:"看到了。阿昭,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不许再替我挡箭。" "恕难从命。"沈昭嘴角微扬,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 太和殿前,百官已按品阶列队。二皇子萧景桓站在最前方,蟒袍玉带,见他们到来,笑着迎上:"五弟来得正好,母后刚刚还问起你。" 萧景琰行礼:"劳皇兄挂念。" 太子目光扫过沈昭,笑意更深:"沈统领这是...伤好了?脸色可不太好看啊。" "托太子的福。"沈昭直视太子眼睛,"那一剑没要了臣的命。" 太子笑容一僵,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忠心的奴才!"他故意提高声调,"五弟,你这侍卫统领,怕是连床榻都上得吧?"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萧景琰眸色骤冷,袖中手指掐入掌心。沈昭却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恰好挡住太子投向萧景琰的视线:"皇兄慎言。雍王府上下,只跪天地君亲。" "好!说得好!"太后不知何时出现在丹陛之上,冕旒下的目光晦暗不明,"都入席吧。" 宴席设在太液池畔的蓬莱阁。萧景琰的位置被特意安排在景王的对面,中间隔着三丈宽的莲花池。沈昭作为侍卫本应退至殿外,却被景王点名留在阁中"以示恩宠"。 酒过三巡,太后忽然道:"老二,哀家听说前几日老五被参了一本?今日大好日子,不如说开了,一家人何必藏着掖着?" 景王放下酒杯,叹息道:"母后有所不知,五弟他..."话未说完,一名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陛下!北境八百里加急!" 阁中顿时鸦雀无声。萧景恒展开军报,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猛地拍案:"雍王!你还有何话说?北境驻军昨夜擅自调动,又是你的手令!" 萧景琰不慌不忙起身:"臣弟近日闭门思过,何来手令?" "还敢狡辩!"萧景恒突然站起,"母后!儿臣早就说过,五弟勾结边将图谋不轨,如今证据确凿!" 萧景琰环视四周,只见禁军已悄悄封锁所有出口。他忽然笑了:"皇兄这么急着定我的罪,莫非是怕我查出先帝驾崩真相?" "你胡说什么!"太子脸色大变。 "父皇并非重病,而是中毒。"萧景琰声音不响,却如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毒就下在景王亲手煎的药里。" 景王猛地掀翻桌案:"血口喷人!来人!把这逆贼拿下!" 数十名禁军冲入阁中。沈昭瞬间拔剑,挡在萧景琰身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阁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竟是北衙禁军统领带着一队人马赶到! "殿下!"统领单膝跪地,"臣刚截获密信,景王殿下勾结李文渊伪造雍王手令,意图嫁祸!"景王厉喝:"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污蔑皇子!" "是我。"沈昭突然吹响一枚骨哨。两名侍卫押着伤痕累累的刺客首领走进来,"此人已招供,景王殿下命他行刺雍王,事成后伪造自尽现场。" 太后脸色阴晴不定:"可有证据?" 萧景琰从怀中取出染血的黄绢:"父皇密旨在此,上面还有景王老师李文渊的画押为证。" 萧景恒见状,突然狂笑:"萧景琰啊萧景琰,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猛地摔碎酒杯,"就像当年对付先帝一样,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 话音未落,东南角楼果然射来一阵箭雨!沈昭早有准备,一把拉过萧景琰滚到青铜鼎后。只听"夺夺"数声,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已钉满羽箭。 "护驾!"禁军乱作一团。混乱中,景王拔剑刺向萧景琰!萧景琰飞身去周旋,却见一道玄色身影更快——沈昭如鬼魅般掠过,剑锋划过景王手腕,同时自己后背完全暴露在角楼弩箭的射程内。 "阿昭小心!"萧景琰的呼喊被破空声淹没。三支弩箭深深扎入沈昭后背,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仍死死按住景王的咽喉。 "沈昭!"萧景琰扑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鲜血很快浸透月白锦袍,比那日书房里更触目惊心。 角楼上的刺客很快被制服。景王面如死灰地被押走时,阴毒地盯着萧景琰:"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嘶声道。 萧景琰面色铁青地宣布退宴,命太医全力救治沈昭。当众人退去后,萧景琰独自抱着沈昭,手指颤抖地按住他背后伤口。 "殿...下..."沈昭气若游丝,"这次...臣...没听您的话..." "闭嘴!留着力气活下去!"萧景琰声音哽咽,"你若是敢死,本王...我..." 沈昭染血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臣...舍不得..." 太医署内,老太医剪开沈昭的玄甲,倒吸一口冷气:"三箭皆伤及肺腑,有一箭距心脉仅半寸..." "救活他。"萧景琰声音冷得像冰,"用最好的药,不计代价。" 三个时辰后,老太医终于擦着汗出来:"万幸,箭上无毒。沈统领性命无碍,但需静养百日。" 萧景琰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入内室。沈昭趴在榻上,后背缠满白布,听到脚步声却立即睁开眼:"殿下...景王..." "已经关进宗正寺了。"萧景琰坐在榻边,小心避开他的伤口,"阿昭,你知不知道,若那箭再偏半分..." 沈昭苍白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那臣...就能永远住在殿下心里了..." "胡说!"萧景琰红着眼眶握住他的手,"我要你活着住在我身边。" 夜深人静,太医署只余一盏孤灯。萧景琰亲自为沈昭换药时,发现他腰间有一道旧伤疤从未见过。 "这是..." "七年前,边关那场伏击。"沈昭轻声道,"殿下可能不记得了,您那时救下的不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臣的父亲,是镇北侯沈巍。" 萧景琰手一抖:"那个被诬陷通敌叛国的镇北侯?" 沈昭点头:"先帝密旨里提到的北境军情,就是家父用命换来的...殿下带我回京时,臣就知道,这辈子注定要追随您。" 萧景琰俯身,轻轻吻在他伤痕上:"不是追随,是相伴。" 窗外,一轮明月越过宫墙,将两个相拥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再也不分彼此。 第3章 烛火摇曳,太医署的药香萦绕不散。萧景琰的指尖悬在沈昭腰间那道陈年伤疤上,久久未动。 "镇北侯沈巍..."他声音发紧,"七年前北境大败,朝廷公布的战报说,是你父亲通敌叛国,导致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沈昭背上的肌肉骤然绷紧,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丝。萧景琰急忙按住他:"别动!" "殿下不必顾忌。"沈昭声音平静得可怕,"那道伤,是当年太子派来灭口的刺客所留。臣全家三十六口,只逃出臣一人。" 萧景琰的手微微发抖。七年前他奉旨巡视边关,恰遇一队黑衣人追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他一时兴起救下人,却不知背后竟藏着如此血案。 "先帝密旨里提到的北境军情..." "是家父用命换来的真相。"沈昭撑起身子,眼中燃着幽暗的火,"当年北境大败,实则是太子克扣军饷、以次充好,导致将士们拿着朽烂的兵器对阵胡人铁骑。家父发现后连夜写奏折,却被..."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溢出一丝鲜血。萧景琰急忙扶住他:"别说了!我这就去查!" "殿下!"沈昭死死攥住他的衣袖,"太子虽已下狱,但朝中党羽仍在。韩璋、李文渊...这些人当年都参与构陷..." 萧景琰用掌心覆住他颤抖的手:"阿昭,你既跟了我七年,当知我萧景琰最恨什么。"他眼中寒光乍现,"一是欺我至亲,二是害我挚爱。这两条,太子都占全了。" 三更鼓响,刑部档案库外树影婆娑。萧景琰一身夜行衣,借着月光翻阅积满灰尘的案卷。忽然,他的手指停在"永和元年北境军案"几个朱红大字上。 卷轴展开,内页却残缺不全。关键几页被人整齐撕去,只余装订线的痕迹。萧景琰眉头紧锁,突然发现残页边缘有细微墨渍——像是撕扯时不小心蹭到的。 他掏出随身玉佩,在墨渍上轻轻一刮,凑到灯下细看。只见青玉上沾着几点暗红——是朱砂混着金粉的痕迹。 "景王笔迹..."萧景琰瞳孔骤缩。当朝规定,唯有君王批阅奏折可用朱砂掺金粉的墨汁。 正当他凝神思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萧景琰迅速吹灭蜡烛,闪身躲到书架后。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摸进来,径直走向他刚才翻动的卷宗。 "果然有人..."萧景琰屏住呼吸。那人在黑暗中摸索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随后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 "住手!"萧景琰飞身而出,一掌打落火折。那人反应极快,反手就是一刀,寒光直取咽喉。萧景琰侧身避开,扯下对方蒙面巾——竟是刑部侍郎周汝成! "雍王殿下?"周汝成大惊失色,"您怎么..." "周大人深夜焚毁案卷,又是为何?"萧景琰冷笑,"莫非是替主子善后?" 周汝成脸色变了几变,突然狞笑:"殿下既已知道,就别怪下官..."话音未落,他袖中寒光再现! 萧景琰早有防备,一个鹞子翻身避开暗器,同时抽出腰间软剑。两人在狭小的档案库里过了十余招,周汝成渐落下风,突然转身就逃。 "想走?"萧景琰剑锋直指其后心,却在最后一刻偏了三分——剑尖只划破周汝成官服,一卷密信从衣襟里掉了出来。 周汝成顾不得捡,仓皇逃入夜色。萧景琰拾起密信,就着月光一看,顿时变了脸色——信上竟是北境驻军布防图,落款赫然盖着兵部尚书韩璋的私印! 天蒙蒙亮时,萧景琰回到雍王府。推开寝殿门,却见沈昭已穿戴整齐坐在案前,正在擦拭佩剑。 "胡闹!"萧景琰一把夺过剑,"伤还没好,起来做什么?" 沈昭抬头,眼下两片青黑:"殿下夜探刑部,臣如何能安睡?"他目光落在萧景琰染血的袖口,"您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萧景琰将密信拍在案上,"看看这个。" 沈昭展开布防图,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这是...北境最新的驻防...韩璋他想..." "通敌卖国。"萧景琰冷声道,"我早该想到,当年你父亲案发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接任北境统帅的韩璋。" 沈昭猛地站起,又因牵动伤口闷哼一声。萧景琰急忙扶住他,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殿下,韩璋如今掌兵部大权,若他真有异心..." "所以我们要快。"萧景琰凝视着他,"明日大朝会,我会上奏重审镇北侯案。只要撕开这个口子,韩璋就跑不了。" 沈昭突然单膝跪地:"臣请随行!" "不行!"萧景琰断然拒绝,"你伤未愈,何况..."他声音软下来,"阿昭,我不能再看着你流血了。" 烛光下,沈昭仰起的脸上竟有泪痕闪动。萧景琰怔住了——七年来,他从未见过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落泪。 "殿下..."沈昭声音嘶哑,"家父被斩首时,血溅三尺高...家母抱着小妹投井...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间..." 萧景琰一把将他搂进怀中,感觉到滚烫的泪水浸透自己衣襟。沈昭在他怀里颤抖如风中落叶,那些压抑多年的悲痛终于决堤。 "我发誓。"萧景琰一字一顿,"必以亲王之尊,还沈家清白。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第4章 第二天在经历此次事件之后,皇帝慢慢苏醒过来朝堂慢慢恢复正常开始早朝。五更鼓响,太极殿前百官肃立。萧景琰一袭绛紫朝服,腰间玉带璀璨,站在亲王队列最前端。他身后三步,沈昭一身玄甲,脸色仍有些苍白,却站得笔直如松。 皇帝驾到时,目光在沈昭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阴霾。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奏!"萧景琰大步出列,"请陛下重审永和元年镇北侯沈巍通敌一案!" 朝堂上一片哗然。兵部尚书韩璋立即出列反对:"雍王殿下!旧案已结,先帝钦定,岂可轻翻?" "正因先帝钦定,才更该查清。"萧景琰不慌不忙,"近日臣得到密报,当年案卷关键证据被人篡改。"他猛地转向韩璋,"韩大人当年是镇北侯副将,对此事应当很清楚?" 韩璋脸色一变:"殿下此话何意?" 萧景琰不答,反而向御座躬身:"陛下,臣请调阅当年案卷,并传讯相关人等。若沈巍确系冤枉,当平反昭雪;若臣诬告,甘愿领罪!"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雍王,你可知翻此旧案会动摇军心?" "陛下!"北衙禁军统领突然出列,"臣以为雍王所请合情合理。镇北侯若真蒙冤,岂不让边关将士寒心?" 紧接着,几位中立派大臣纷纷附议。皇帝眼中寒光闪烁,突然看向沈昭:"沈统领,你对此事怎么看?" 满朝目光瞬间聚焦到沈昭身上。萧景琰心头一紧——这是皇帝的毒计!若沈昭表露身份,就是欺君之罪;若不表露,又无法为父申冤。 沈昭不慌不忙出列,跪拜道:"回陛下,臣以为...天理昭昭,真相终有大白之日。" 皇帝眯起眼睛:"哦?沈统领似乎对此案很关心?" "因为——"沈昭突然摘下沉重的头盔,"臣乃沈巍之子,沈昭!" 朝堂瞬间炸开了锅。韩璋面如死灰,连退数步:"不可能!沈家明明已经..." "已经满门抄斩了是吗?"沈昭冷笑,"可惜天不绝沈家,让我活着看到今日!" 皇帝猛地拍案:"放肆!沈昭,你隐瞒身份潜入宫中,该当何罪?" "陛下!"萧景琰高声打断,"沈昭是臣带回府的,要治罪,先治臣!"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边关信使满身风尘冲进来:"八百里加急!胡人十万大军压境,已连破三关!" 韩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喜色。萧景琰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突然厉喝:"韩璋!这就是你勾结胡人的目的?" "血口喷人!"韩璋暴跳如雷,"陛下!雍王诬陷忠良,臣请..." "请什么?"萧景琰冷笑,突然从袖中抽出那封密信,"请陛下看看这个!北境布防图,怎么会在胡人进攻前出现在韩大人书房?" 韩璋面如土色,突然转身就逃!沈昭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前,三两下就将其制服。挣扎中,韩璋的衣襟散开,掉出一块青铜令牌——正面刻着胡人王庭的狼头徽记! 朝堂大乱。皇帝不得不下旨将韩璋收监,同时命萧景琰全权负责北境防务。萧景琰躬身行礼。 当夜,雍王府灯火通明。萧景琰与沈昭正在书房研究北境地图,突然管家慌慌张张跑来:"殿下!宗正寺走水了!景王...景王他..." 萧景琰手中朱笔啪地折断:"景王怎么了?" "不见了!"管家声音发抖,"有人看见...看见陛下身边的李公公去过宗正寺..." 沈昭与萧景琰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景王被押走时那句话——"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两人凝重的面容。远处皇城方向,隐约传来沉闷的钟声——那是只有在非常时期才会敲响的警世钟。 暴风雨,要来了。 第5章 三更梆子响过,萧景琰独自潜入皇宫藏书阁。借着琉璃灯微弱的光,他翻阅着永和元年的御医记录。突然,他的手停在记载先帝驾崩的那一页。 "心悸而崩"四个字上覆盖着淡淡的朱砂痕迹,仔细辨认,竟是被改为"毒发身亡"的痕迹。萧景琰呼吸一滞,从怀中取出日前收集的皇帝旧年奏折比对——笔锋转折处的习惯一模一样。 "果然..."他指尖发冷。先帝并非如密旨所言被景王毒杀,而是自然病逝。当今皇帝伪造证据陷害景王,又借他之手除掉景王! 身后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萧景琰迅速合上册子,转身时已换上慵懒表情:"李公公,深夜为陛下取书?" 御前总管李德全提着灯笼,笑容阴鸷:"雍王殿下好雅兴。这藏书阁湿冷,老奴怕您着凉。"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萧景琰袖口,"有些旧书...沾了灰就不好了。" 萧景琰不动声色地将册子塞回书架:"多谢公公关心。本王只是突然想查查永和元年的星象——那年的彗星袭月,据说主大凶。" "殿下果然博学。"李德全灯笼一晃,"正巧,陛下明日要在御花园赏梅,特意嘱咐老奴请您和沈统领同去。" 萧景琰心头警铃大作。皇帝明知他与沈昭正在查案,此时相邀... "臣弟必当准时赴约。" 回到王府已是四更天。萧景琰推开书房门,却见沈昭伏在案前睡着了,手边摊着几封泛黄的信笺。他轻手轻脚走近,目光扫过信上内容,突然僵住—— "...三皇子非陛下血脉,当年淑妃与侍卫私通之事,臣已查实..." 这是沈巍的笔迹!萧景琰小心抽出信纸,发现是写给已故丞相的密信草稿。信中详述当年淑妃产子时,真正的皇子夭折,她用侍卫之子偷梁换柱的经过。 "殿下?"沈昭惊醒,见萧景琰神色异常,顺着视线看向信件,顿时变了脸色:"这是臣今日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的..." "阿昭,"萧景琰声音发紧,"我们可能触到了比谋害先帝更可怕的秘密。" 御花园梅林中,皇帝披着狐裘独自对弈。见萧景琰与沈昭走来,笑着招手:"五弟来得正好,陪朕手谈一局。" 萧景琰行礼入座,沈昭按剑立于三步外。皇帝落下一枚黑子,突然道:"听说五弟近日对永和旧事很感兴趣?" "臣弟翻阅先帝手札,偶然有些疑惑。"萧景琰谨慎应对。 "哦?"皇帝又落一子,"说来听听。" "先帝临终前,曾召臣弟独对。"萧景琰直视皇帝眼睛,"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北雁南飞时,真相自明’。" 皇帝执棋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棋子"啪"地落在不该落的位置。他很快恢复常态:"父皇病重糊涂,五弟何必在意。" 梅林深处忽然传来树枝断裂声。沈昭瞬间按住剑柄,却见一只锦鸡扑棱棱飞起。皇帝大笑:"沈统领不必紧张。说起来..."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昭,"沈家平反一事,朕正在考虑。" 萧景琰心头一凛——这是威胁!果然,皇帝下一句便是:"只要五弟安心做个闲散王爷,莫要再查些不该查的..." "陛下!"萧景琰突然站起,"若臣弟查出先帝之死另有隐情呢?" 皇帝笑容骤敛。刹那间,梅林间寒光闪烁!沈昭暴喝一声"有埋伏",猛地扑向萧景琰。三支弩箭破空而来,一支擦过萧景琰脸颊,另两支深深扎入沈昭右臂! "阿昭!"萧景琰接住踉跄的沈昭,鲜血已浸透玄甲。皇帝冷眼旁观:"可惜了这把好剑。" 沈昭咬牙拔出臂上箭矢,以剑撑地单膝跪起:"陛下...若要杀雍王...先过臣这一关!" 皇帝眯起眼睛,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太后驾到——"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太后将药膏亲手敷在沈昭伤口上,叹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萧景琰跪在堂下:"母后,今日之事..." "皇帝越来越不像话了。"太后打断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这是先帝真迹,你且看看。" 萧景琰展开字条,上面只有七个字:"北雁南飞时,真相自明"——与他随口编造哄骗皇帝的话竟一字不差! "这..." "先帝早知有人要害他。"太后声音哽咽,"那日他悄悄告诉我,若他遭遇不测,就在每年北雁南飞时打开紫宸殿的龙椅暗格。" 沈昭突然抬头:"太后,北雁南飞...可是指寒露时节?" 太后意味深长地点头:"三日后就是寒露。" 离开慈宁宫时,一名老嬷嬷悄悄塞给萧景琰一枚玉佩:"太后让老奴交给殿下。这是当年淑妃...也就是当今圣上生母的旧物。" 玉佩温润如水,背面却刻着一个小小的"林"字——这是宫中侍卫的姓氏标记! 第6章 寒露当夜,紫宸殿外守卫莫名减少。萧景琰与沈昭潜入大殿,借着月光摸索龙椅暗格。突然,沈昭手指碰到一处凸起—— "喀嚓"一声,暗格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封泛黄的诏书,玉玺朱砂鲜艳如新。 萧景琰颤抖着展开诏书,先帝笔迹力透纸背:"...三皇子萧景晟非朕血脉,着废为庶人。五皇子雍王萧景琰德才兼备,立为皇太子..." "原来如此..."沈昭轻声道,"所以陛下...不,萧景晟必须害死先帝。" 殿外突然火光冲天!李德全尖利的声音传来:"有刺客擅闯紫宸殿!护驾!" "走!"萧景琰将诏书塞入怀中,与沈昭冲向侧门。刚出殿门,一队禁军已包抄而来。沈昭拔剑在手:"殿下先走!" "一起走!"萧景琰抽出软剑与他背靠背站立。正在此时,宫墙外突然射来一阵箭雨,竟是北衙禁军! "殿下速随末将离开!"北衙统领带着一队人马杀到,"韩璋在狱中自尽前吐露,胡人明日就要攻城!" 萧景琰心头巨震——这才是皇帝调走守卫的真正目的!他要让胡人攻破边关,趁乱销毁一切证据! 回到王府,萧景琰展开诏书反复查看,突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若琰儿得见此诏,速往寒山寺寻了然大师,朕已留兵符与他。" 沈昭猛地站起:"寒山寺就在北境!韩璋与胡人勾结,莫非就是要找..." "兵符。"萧景琰目光锐利,"阿昭,我们必须赶在胡人之前到达寒山寺!" 正当两人收拾行装,管家慌张来报:"殿下!宫里传出消息,陛下突发恶疾,召您即刻入宫!" 沈昭一把抓住萧景琰手腕:"是陷阱!" "我知道。"萧景琰苦笑,"但若不去,就是抗旨谋反。"他轻轻握住沈昭的手,"你带我的玉佩去找北衙统领,让他按第二套方案行事。" 沈昭眼中血丝密布:"不!臣绝不..." "沈昭接令!"萧景琰突然厉喝,"本王命你即刻前往北衙,不得有误!" 两人对视良久,沈昭终于单膝跪地:"...臣,领命。" 萧景琰独自走向宫门时,东方已现鱼肚白。他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但怀中诏书滚烫如火——这江山,这真相,总要有人去守护。 宫门缓缓开启的瞬间,他仿佛又看见那个在边关血泊中紧握断剑的少年。七年前他救了沈昭一命,而今夜,他们的命运再次纠缠在一起。 远处城楼上,沈昭玄甲染霜,目光如炬地望向皇宫方向。他手中北衙禁军的虎符在曙光中泛着冷光——这一次,换他来守护他的王爷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萧景琰踏进了太极殿。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皇帝半倚在龙榻上,脸色灰败如纸。萧景琰却注意到他交叠的双手——指甲干净红润,毫无病态。 "五弟来了。"皇帝咳嗽两声,"朕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萧景琰不动声色地行礼:"陛下洪福齐天..." "少来这套!"皇帝突然暴起,一把掀翻药碗,"你昨夜去了紫宸殿!"他死死盯着萧景琰的衣袖,"诏书在哪?" 殿角阴影里,数十名金吾卫无声现身。萧景琰缓缓直起身子,忽然笑了:"三哥在害怕什么?是怕满朝文武知道你不是先帝血脉,还是怕边关将士发现你勾结胡人?" 皇帝——不,萧景晟的面容扭曲起来:"你以为拿着张破纸就能翻天?"他猛地拍手,"带上来!" 偏殿门开,两名侍卫拖着一个血人摔在殿中。萧景琰瞳孔骤缩——是北衙统领! "你的好部下昨晚想调动禁军。"萧景晟踩住统领的手,"可惜啊,李德全早就盯上他了。" 统领艰难抬头:"殿下...沈统领已出城..." 萧景晟暴怒,一剑刺穿统领咽喉!鲜血喷溅在萧景琰脸上,温热腥甜。 "现在,交出诏书。"萧景晟将血剑抵在萧景琰心口,"否则沈昭会死得比他更惨。" 萧景琰抹去脸上血迹,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绢。萧景晟急切去抢,他却猛地后退半步,将黄绢举到烛火上:"放我离开,否则诏书与真相,你一个也得不到。" 第7章 千里之外,沈昭纵马飞驰。北境的风如刀割面,肩头箭伤再度崩裂,他却浑然不觉。腰间玉佩随着颠簸不断撞击甲胄——那是萧景琰临别所赠,内刻"同归"二字。 "统领!"随行斥候指着远处山峦,"寒山寺!但山脚下有胡人军营!" 沈昭勒马远眺,只见寒山寺所在的山峰被黑压压的胡人大军围得水泄不通。他沉思片刻,突然解下玄甲:"你们在此接应,我独自上山。" 换上夜行衣的沈昭如鬼魅般潜入山林。在悬崖峭壁间攀援两个时辰后,他十指俱裂,终于翻入寺院后墙。 "施主夜闯佛门,所为何来?" 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沈昭猛然转身。月光下,一名白眉老僧手持禅杖,额间一道陈年刀疤格外醒目。 "了然大师?"沈昭单膝跪地,"先帝遗命,特来求取兵符!" 老僧目光如电:"律令。" "北雁南飞时,真相自明。" 禅杖重重顿地,了然叹息:"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虎符,"此物可调动北境三十万边军,但更重要的是..." 老僧突然扯开袈裟,露出胸膛上的刺青——竟是幅精细的龙纹胎记图!"先帝嫡系血脉,左肩皆有此纹。萧景晟没有,但..." 话音未落,寺外突然杀声震天!胡人萨满尖利的声音穿透夜幕:"交出汉人皇帝的东西,饶你不死!" 了然迅速将虎符塞给沈昭:"后山密道直通北疆大营,快走!"说着提起禅杖冲向殿外,"老衲曾是先帝影卫统领,今日终于能痛快杀一场了!" 沈昭从密道下山时,整座寒山寺已陷入火海。他咬牙奔向约定地点,却见随行亲卫全部倒在血泊中。唯一幸存者奄奄一息地递上一封信:"胡人...萨满...给王爷的..." 沈昭展开染血的信笺,上面竟是汉字: "景琰吾儿:若你见此信,当知二十年前淑妃与左贤王之事非虚。萧景晟实为胡人血脉,当年调包是为今日灭周。母绝笔。" 沈昭如遭雷击。难怪胡人此次入侵路线如此精准,难怪萧景晟要销毁证据...这竟是一场策划二十年的复仇! 他正要烧毁密信,林中突然飞出一支哨箭。沈昭闪避不及,箭矢穿透右肩!数十名胡人骑兵包围上来,为首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萨满。 "把虎符和信交出来。"女萨满声音冰冷,"否则我会让你看着自己的肠子流出来。" 沈昭冷笑,突然吹响骨哨。远处山巅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是寒山寺藏经阁被引爆!趁胡人分神,他纵身跃入湍急的河中... 皇宫里,萧景琰已被困在起火的偏殿三个时辰。浓烟中,萧景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五弟,刚收到北境捷报——沈昭中了埋伏,现在吊在胡人大营外等死。你交出诏书,我立刻下令放人。" 萧景琰攥紧诏书的手青筋暴起。忽然,一扇燃烧的横梁砸落,他狼狈滚开,袖中滑出一枚小巧的铜哨——是沈昭当年送他的生辰礼。 "阿昭..."他将铜哨贴近唇边,吹出两人约定的暗号。若沈昭还活着,藏在宫中的影卫就会... 殿门突然被撞开!为首的侍卫惊慌失措地冲进来:"胡人叛变了!他们...他们公开了那封信!" 萧景琰愣住,随即大笑:"三哥,看来你的胡人亲爹不要你了!" 萧景晟暴怒拔剑,却被殿外射来的弩箭贯穿手腕!沈昭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手中高举虎符与密信:"北境边军已到城外!" 第8章 三日后,太极殿上。太后亲自宣读先帝遗诏,满朝文武哗然。当萧景晟被剥去龙袍时,他突然狂笑: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北境三十万边军听的是虎符,而虎符..."他猛地挣脱束缚,抢过沈昭腰间虎符摔在地上! 玄铁虎符裂成两半,露出里面暗藏的密旨——"拥兵符者,即为新君"。 大殿死寂。萧景琰缓步上前,拾起虎符:"先帝...早就算到今日。" 太后突然起身:"先帝还有口谕——萧景琰左肩龙纹,即为天命所归!" 沈昭震惊地望向萧景琰。众目睽睽之下,萧景琰解开衣襟,左肩处赫然是与了然大师胸前一模一样的龙纹胎记! 萧景晟如遭雷击,突然夺过侍卫佩剑刺向萧景琰!沈昭飞身去挡,剑锋穿透胸膛的闷响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阿昭!"萧景琰接住他倒下的身体。鲜血顺着玄甲流淌,在玉阶上汇成刺目的溪流。 沈昭染血的手抚上萧景琰左肩龙纹,嘴角溢出鲜血却带着笑:"真好...殿下果然是...真龙..." "传太医!"萧景琰的吼声撕心裂肺。太后急步下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先帝留下的保命丹,快!" 当沈昭被抬去救治后,萧景琰缓缓起身,拾起地上的天子剑。他一步步走向被按在地上的萧景晟,剑尖抵住对方咽喉: "这一剑,为父皇。"剑锋刺入一寸。 "这一剑,为沈家三十六口。"再入一寸。 "这一剑..."他看向殿外太医署方向,"为阿昭。" 鲜血溅上龙椅的瞬间,朝阳穿透云层,照亮了萧景琰满是泪痕的脸。 三个月后,新帝登基大典。萧景琰身着龙袍,却坚持在龙椅旁设一座位——那是给尚未痊愈的沈昭的。 当沈昭被搀扶着走进大殿时,满朝文武看到他们的新皇帝竟起身相迎,亲手将人扶到座上。 "陛下..."沈昭声音虚弱,"这不合礼制..." 萧景琰当众握住他的手:"朕的天下,朕说了算。"他转向众臣,举起与沈昭交握的手:"即日起,恢复沈家爵位,加封沈昭为镇北王,与朕...共治天下。" 殿外春风拂过,吹散最后一丝寒意。玉阶上曾经的血迹已洗净,但那些为真相与真情付出的代价,将永远铭刻在这对君臣——不,是这对爱侣心中。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