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我在东厂都督指尖沉沦,亲自送我和亲后他却疯了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我在东厂都督指尖沉沦,亲自送我和亲后他却疯了全文免费阅读(叶扶苏)
东厂都督叶扶苏是天生的阉人。 他说想要成婚对食,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我便自备嫁妆,等着做他的妻。 叶扶苏却拧眉接过我熬坏眼睛绣好的喜服:“阿黎是尚宫局主事,见过无数至宝华服。这手艺太过低劣,她瞧不上眼的。” “我苦练男女之事便是要向阿黎证明,就算我是天阉之人也能让她享受极乐。” 原来叶扶苏床笫之间对我的极尽讨好温柔,都是为了更熟练地去伺候另一个人。 而在他唇舌指尖下沉沦的我,早已忘了自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我主动和亲嫁去云藏,他竟也在和亲使团。 洞房花烛夜,夫君剥下我的外衫吻过来,叶扶苏洒下喜果:“早生贵子,恩爱白头。” 一抬眸我们四目相对,他惊愕的眸光刹那间支离破碎。 —— 冰凉的酒水倒在身上,很快又被叶扶苏温热的唇舌清理干净。 经过这一年的恩爱缠绵,他早已对我了如指掌,知道怎样最能让我沉沦。 叶扶苏将酒壶高高举起,酒水洋洋洒洒流入口中。 分明是粗鲁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却有种风华绝代的韵味。他喑哑低沉的嗓音更是令我入迷:“这九酝春酒,不及你身上自带的琼浆玉露醉人。” 我在叶扶苏唇舌的轻描淡写中几近昏厥。 而意乱情迷过后的他眉眼平淡,连繁复的飞鱼服都不曾有半丝褶皱。 “雁雁,我也想像寻常男子一般成婚,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叶扶苏语气是惯常的平淡,但我却从中听出了期盼与渴望,一瞬间脸又红又烫。 “好,那成婚事宜就由我来操办。” 我答应得痛快,叶扶苏却迟疑了:“雁雁,我是天阉之人。你真的觉得,与我共度一生不是煎熬吗?” 叶扶苏是东厂都督,但与其他净过身的太监不同。他是天阉之人,身体并未残缺。 在他绯红勾人的目光下,我颤着手拢起衣裳:“你并不比寻常男子差,能和你共度余生我求之不得。”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蜻蜓点水般在我嘴角印下一吻:“那大婚就辛苦你来操办了。” 为了与叶扶苏的大婚,我白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还要挑灯绣喜被喜服和喜帕。 熬得两眼发黑,终于赶在半个月内给自己准备好了嫁妆。 这夜与叶扶苏温存过后,我忍不住将喜服展开在身前比较:“这套喜服很衬人,穿上以后一定很好看。” 他意味不明地‘啧’了声,随即拧眉接过我手中的喜服。 只是扫了一眼,就嫌弃地将喜服扔在地上:“阿黎是尚宫局主事,见过无数至宝华服。这手艺太过低劣,她瞧不上眼的。” 我脑袋轰得一声炸开,怔怔重复一遍他口中那个名字:“阿黎?” “是,我即将求娶尚宫局主事江满黎。”说罢叶扶苏自嘲地按了按眉心,“事情没办好也怪不得你,是我忘了你在进宫前只是个小乞丐。”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日日与我翻云覆雨的叶扶苏想娶的一直另有其人。 叶扶苏宠溺的揉了揉我的腰窝:“不用自责,我不该将阿黎的嫁妆交给你来操办。毕竟你只是草间萤火,怎能窥探她明珠的光亮。” 在他温柔的安抚下,我反而浑身温度尽失,心脏痛得骤缩几下。 我浑浑噩噩拿起喜服往外走,却被叶扶苏从背后拦腰搂住:“外面天凉,你要去哪?” 而我嗓音轻得语不成句:“这件喜服配不上江主事,我拿到外面去处理掉。” 叶扶苏含着我的耳垂轻咬几下:“处理完早些回东厂来,皇宫不是你能乱跑的地方。” 灼热的炉子前,我将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喜服扔进火里。 看着被火舌吞噬的喜服,我想起自己因为逃婚流落街头,被一身大红飞鱼服的叶扶苏当作小乞丐捡回东厂那一日。 他妖冶绝美,剑眉横直入鬓平添睥睨天下的霸气。穿上飞鱼服后更是桀骜恣意,我第一眼便就此沦陷。 于是我隐瞒身份,义无反顾跟着叶扶苏回到这座自己拼死逃离的黄金囚笼。 他与我做最亲密的夫妻之事,在床笫之间对我百般温柔用心。 可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他爱我。 我没有听叶扶苏的话烧完喜服就回东厂,而是径直去了养心殿,皇帝的寝宫。 “父皇,女儿愿意去云藏和亲。只要女儿在世一日,便会尽到一国公主的职责,保边疆一日太平。” 父皇轻轻扶起我,叹息一声:“若非朕授意,你以为自己真能长出翅膀隐匿行踪?” “边疆重要,但朕的女儿更重要。和亲使者还有七日抵达京城,你若反悔不出现,父皇会另外安排人替你上轿。”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东厂,就见昔日阴气沉沉的地方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一众锦衣卫众星捧月般围着正在亲自清点聘礼的叶扶苏:“厂督,您与雁雁姑娘不是对食吗?怎么现在求娶的却是江主事?” 闻言我心头一颤,下意识攥紧五指紧盯着叶扶苏。 因为我也很想知道,这一年与我纵情欢爱对他来说算什么。 叶扶苏眼角眉梢露出罕见的爱与柔:“阿黎年满二十五岁便能出宫嫁人,拥有圆满完整的一生。我苦练男女之事便是要向阿黎证明,就算我是天阉之人也能让她享受极乐。” 我像是被人活活剖开,万箭穿心亦不过如此。 锦衣卫中不乏正常男子,竟当着叶扶苏的面拿我打趣:“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厂督是被雁雁姑娘这个天生尤物勾得枯木还春了呢。” 见叶扶苏被谈及闺房之事只笑而不语,更有甚至抚着下颌咂舌道:“厂督,待你与江主事大婚后,能不能将雁雁姑娘赐给我?” “您将她调教的那叫一个风情万种,每回看见她从我眼前过,我的骨头都要酥了!” 叶扶苏微微扬起下颌,微微眯起的凤眸笑意不达眼底:“待我娶了阿黎自然要给雁雁寻个人家,以免她留在东厂惹得阿黎心生不快。” “但我也绝不会将雁雁许给你这等人面兽心,满脑子浪荡思想的狗东西。” 原来叶扶苏床笫之间对我的极尽讨好温柔,都是为了更熟练地去伺候另外一个人。 而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用完就能随意丢弃的玩物。 我跌跌撞撞冲回房里,哪怕将身体泡进滚烫的池子里,还是觉得浑身血液发凉,身上冷得厉害。 一双手臂游蛇般从身后缠上我,我难过的呜咽不争气的悉数化作轻哼。 我紧紧抓住叶扶苏作乱的手,他察觉到我的抗拒,低声在我耳边哄诱:“乖,松手。我学了点新东西,你一定会喜欢……” “若不是因为爱,我们为何要缠绵呢?”我苦笑一声,既是问叶扶苏也是问自己。 “为何缠绵的前提是要相爱?”他轻轻啃咬着我的肩膀,一边安抚一边反问道,“我学会了如何让女人醉生梦死,而你也体会到了最极致的快乐。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心痛得闭了闭眼,一时竟然哑口无言。 其实我在意的并非是贞洁名分,而是叶扶苏模糊不清的感情,让我错以为他爱我。 问出口时不自觉带了几分委屈:“你既然没想过娶我,为何又要与我行夫妻之事?” 叶扶苏嗓音沉冷:“我是没想过娶你,却也没有破坏你的完璧之身,并不影响你将来嫁人生子。” “男欢女爱本就是各自享受,若你不情愿,从此我不碰你便是。” 叶扶苏气得甩袖而去,我用力抱紧了自己:“也好,从此我不再是你的掌中雁,而是肩负国运的长公主萧书雁。” 直到上岸后我的头脑还在发胀,昏昏沉沉跟着锦衣卫们一起去尚宫局送聘礼。 尚宫局里,江满黎屏退外男单独叫我进去。 她拿起剪刀狠狠剪碎叶扶苏替她精心挑选的喜服:“一个阉人而已,竟然如此大张旗鼓来败坏我的名声。求娶我,他也配?” 我心里不受控制地划过苦涩,心疼叶扶苏的一片真心。但从我决定前往云藏和亲那一刻起,他的一切就都与我无关了。 当我带着一托盘的喜服碎片回去跟叶扶苏复命,未免真话太过伤人我酝酿了很久的措辞。 “或许是江主事不喜欢张扬,也或许是因为你忙得没有亲自前去,所以江主事对今日大张旗鼓的送聘不太满意。” “是吗?”叶扶苏唇角微翘,“阿黎方才已经亲自同我说过,她忙于公主和亲之事无暇顾及私情。没想到你不仅剪碎我为她精挑细选的喜服,还要在我面前挑拨离间。” 他指尖在我的脖颈上游走,这一次却不是为了爱抚,而是想要我的命。 “是不是在我身边快活久了,你都忘了我是东厂都督?我的手不仅能让你极致欢愉,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有给我的解释的机会,叶扶苏的五指不断收紧。 稀薄的空气从我的肺里一点一点流逝,在濒死之际,我心中对他的最后一丝希冀也消失殆尽。 一滴泪从眼角滑下,砸在叶扶苏的手背上。 他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收回手,别过脸去:“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嘶声道:“不会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离开东厂后,我毫不犹豫地回到了自己从前的公主寝殿。 重新做回那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安心待嫁。 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与叶扶苏有任何交集,却不想在大婚前一日,竟然听见宫女们在议论他:“听说了吗?东厂那位活阎王叶厂督像是疯了一样,正在满宫找一个叫雁雁的宫女。” 闻言我心脏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他找这个宫女做什么?” 总不该是我刚下定决心离开和亲,叶扶苏又后悔了吧。 等待宫女回话之际,我搭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紧攥裙摆。 心里忍不住开始想,若是叶扶苏浪子回头,在我上花轿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位叫雁雁的宫女恶毒善妒,为了陷害江主事故意弄坏了公主您的嫁衣。不仅害得江主事被皇后娘娘革职责罚,还被充作普通宫女陪您和亲云藏。” “叶厂督心疼坏了,黑着脸几乎把整座皇城都翻了一遍。就是为了找出那名叫雁雁的宫女,大卸八块为江主事出气。” 宫女的一席话话令我如坠冰窟。 她没有察觉到我摇摇欲坠的身形,又继续开口道:“叶厂督的深情鲜有男人能及,若他不是阉人便好了,我都想嫁他了。” “听说他不仅主动向陛下辞去统领东厂和锦衣卫的厂督之职,还自降身份情愿当个内侍总管,要随江主事一起陪您远嫁和亲呢!” 从京城到云藏,我们足足走了一个月。 抵达云藏王宫前,叶扶苏站在轿子前对我伸出手:“公主,请下轿。” 盯着他骨节分明过分白皙的手,我下拉了下盖头避免他认出我。 一步步坚决地走入王宫,与云藏王完成了大婚之礼。 洞房花烛夜,云藏王温柔地挑开了我的盖头。 他指尖摩挲着我的下颌,眼神勾人:“来个陪嫁的人往床上洒喜果说吉祥话,说得好重重有赏。” 叶扶苏端着红枣花生走了进来:“祝王爷王妃恩爱白头,早生……” 与我四目相对之际,他竟生生将贵子两字吞回肚中。 此时我已经主动褪下衣裳,露出一半香肩。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与夫君云藏王吻得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雁雁?”伴随着叶扶苏破碎颤抖的低喃,他手中的果盘也失手碎了一地。 我唇上被男人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 云藏王猛地起身与我拉开半臂距离,我们唇齿之间的银丝也因此断开。 “雁雁?”他口中慢慢嚼着叶扶苏方才唤我的名字,像是在细细品味我们的关系。 很快,云藏王意味不明的视线就在我和叶扶苏之间游走起来:“你与这个内侍,好像关系很亲密?” 我心脏咯噔一坠,有些忐忑地抬眸去看云藏王。 然而解释的话还没出口,眼神就被困在他脸上再也挪不开了。 在嫁过来和亲之前,我也曾打听过云藏王这个人。 但因为山高水远,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只知道云藏王今年刚满二十五,是先王十个儿子中最出色的一个。 能从一众兄弟中杀出一个王位,我本以为他凶狠勇猛,是个黝黑精壮的汉子。 没想到他目似星河,遗世独立。整个人就像是天上高不可攀的北斗七星。 “夫君多虑了,这名内侍是犯了错被罚入和亲队伍的,此前我们素不相识。” 我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叶扶苏,而是娇弱无骨地靠上云藏王的肩头:“更何况他是阉人,我是公主。区区草间萤火,怎能窥探明珠的光亮。” 昔日叶扶苏形容我与江满黎云泥之别的话,今日我也完完整整地还给他。 而他却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甚至都忘了向我们行礼告退,就踉踉跄跄地冲出了我的婚房。 昏黄的烛光倒映着轩窗,透出一道隐隐绰绰的挺拔身影。 叶扶苏就守在门口没有走远,他也不能走远。 因为他既是我的贴身内侍,也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感情,要全身心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云藏王。 从前我与叶扶苏无数次欢好,无数种方式。 他曾将我带到偌大的梳妆镜前纵情,让我看看自己是如何媚骨天成,哪一种模样最是勾人。 所以大婚之夜我信手拈来,漫不经心地松松挽起长发。 但在第一回见面的夫君面前,我还是控制不住浑身羞得发烫。 云藏王清冷的视线从我的玉臂扫过,落在透出绯红的修长脖颈上。他眸中很快浸满了欲色,只是轻轻拽过我的手臂,我的眼前就一片天旋地转。 与叶扶苏的细心温柔,层层递进不同。 云藏王生疏霸道,还极具侵略性。 我乖乖巧巧化作一滩软泥,任由他搓圆捏扁。 在此时此刻,我早已将一切的一切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我不自觉巨大的呼喊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而窗外的叶扶苏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形抖得不成样子,扶着窗框站都站不稳。 我不过害羞地多看了他一眼,耳边的就传来云藏王喑哑诱人的声音:“专心。” 心脏不受控制地颤了颤,我弥补讨好地伸出双臂挽着他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的唇角和喉结上。 云藏王很满意,喉头发出一声餍足的低笑声:“真乖。” 我累得眼皮打架,靠在他肩头就要沉沉睡去。 却感觉云藏王轻轻用下颌蹭了蹭我的鬓发,然后轻声在我耳边呢喃:“此前你是京城远道而来的公主,而我是云藏的新王。但你已经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就要记住为夫的名字,你的丈夫叫鹤松青。” 也许是新婚之夜体力消耗太大,我这一觉足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而我醒来时床上空荡荡的,鹤松青已经不知去向。 婚房里大红色的布置没撤,就连龙凤烛台都还没燃尽。 就在我还没彻底清醒,揉着眼打量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又冰冷的声音:“醒了?” 我浑身一震抬眸看去,就见叶扶苏正曲着条腿倚靠在床脚的梁柱上。 而在我熟睡期间,他不知道已经用这个姿势在一旁打量了我多久。 见我晃神没有回答,叶扶苏喉头溢出一声阴沉的轻笑:“怎么?昨天晚上在云藏王身下被折腾得狠了。不仅日上三竿还下不了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两眼漆如点墨,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面对叶扶苏的讥讽,我也毫不客气地挖苦回去:“我与夫君新婚燕尔,失了分寸也很正常。不过反倒是你,一夜没睡跑到人家窗外听墙角。也不知是对我心存妄想,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不知是因为我那句自然的夫君,还是因为被说中了痛处。叶扶苏呼吸一窒,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叶扶苏没有选择继续对我反唇相讥,而是直接了当对我问出了心中的困惑:“来云藏和亲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你?” 他刚问完话又不等我回答,就直接定了我的罪:“你对阿黎心生嫉妒,故意毁坏公主嫁衣陷害于她。因为害怕我会找你秋后算账,所以你才冒名顶替公主来云藏和亲对不对?” 叶扶苏越说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咬着牙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云藏指名和亲的是我朝的公主?你就不怕云藏王知道真相后会杀了你?” 我被叶扶苏的自信推测气笑了,然后故意顺着他的话漫不经心开口:“无妨,云藏王身强体壮,我应该很快就能怀上他的孩子。” 在他双眼赤红的注视中,我有一搭没一搭轻抚着平坦的小腹,学足了后宫女子母凭子贵的做派:“等我怀上云藏王的嫡子,他爱我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杀我。” 叶扶苏胸膛用力起伏着,然后狠狠冷笑一声:“简直是白日做梦,不知死活!” “万一你乞丐和宫女的身份暴露,整个云藏一定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届时就算云藏王舍不得杀你,也必须替整个云藏处置了你泄愤!” 叶扶苏负手在婚房里踱步了几个来回,最后定定站在我面前:“你陷害阿黎的事我不与你计较了。反正我与阿黎彼此有相守一生的决心,无论在哪里我们都能平淡度日,恩爱白头。” 他满眼施舍,像是在对我下令:“你做好准备,一个月后我会替你安排假死送你离开。届时云藏王恐怕也对你腻味了,不会继续追查真相。”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叶扶苏,我是如假包换的金枝玉叶,来云藏和亲的真公主。你一个内侍总管,用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面对着我的质问,叶扶苏眸中划过一丝痛色,又很快隐没。 他气得拂袖而去:“不知死活,你最好乞求自己能瞒一辈子。否则身份败露,总有你来求我的那一日!” 大婚第三日,按照云藏的规矩,我身为新婚的王后要与鹤松青一起去雪山祭祀。 雪山的积雪太深,马只能带人到半山腰。 而剩下目之所及的高山,都要靠我们自己徒步走上去。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眼前发黑。 对于云藏人来说,这点高度和温度或许不算什么。但我自小娇养在京城皇宫,的确是力不从心。 就在我紧张地攥着裙摆踟蹰之际,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将我拦腰抱起。 云藏的官员和百姓们顿时急了:“王,您是云藏的王,怎能做楚国女人的马?” 闻言,我心脏不由得咯噔一坠。 楚朝边境与云藏针锋相对百年,尤其到了冬日,为了争抢生存资源更是频频对抗。 早在嫁来和亲前,我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猜到这里的百姓不会服我。 却没想到除了不服我,他们还打从心底里觉得女子卑贱,不配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呵护。 我脑子飞速运转,却没想到丝毫的应对之策。 因为我如今既无子嗣,又没替云藏百姓谋到任何福祉。任何空口说出来的威压和许诺,都显得太过苍白,只会让他们对我的印象更坏。 “放我下来吧。” 我不想让鹤松青为难,于是挣了挣想要下地自己走。 而他却将我搂得更紧了,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我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什么楚国的女人云藏的女人,嫁给我了,就是我的女人。” 鹤松青眼角眉梢似水般清浅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不害臊的浑:“我刚开荤没控制好度,她整整三天没能下床。是云藏的真男人,就不能让女人跟着自己受罪。” “我不仅要亲自抱她上去,还要抱她下来,再抱她回宫。” 鹤松青竟然当众说出我们的闺房之事,我忍不住红着脸将头迈进他的斗篷里。仿若雪盖梅梢的草木香在鼻尖萦绕,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动和安心。 没想到他插科打诨一样的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我艰难的处境。 原本还口口声声对鹤松青抱我上山不满的云藏人,此刻纷纷起哄道:“王果然是真男人,勇猛的很!” 喧闹声中,我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等到抬眸望去,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鹤松青的怀抱很平稳,一路没什么颠簸的轻松将我带上雪山之巅。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白茫茫却宏伟壮阔的风景,忍不住看得痴了。 “这里真的很美。” 听见我由衷的感叹,鹤松青微微一笑:“这里四季都是雪,喜欢的话我们来日方长。就算我们老了死了,也会一起在这里长眠。” 成婚这几日,鹤松青口中不止一次说过我是他的妻,但他还是第一次向我许诺一生。 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飘飘然,空荡荡。 然后所有的前尘往事都跟着眼前片片雪白飞花消散了,从此我的身体只属于鹤松青,我的心里也只装得下一个他。 这一次我主动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不是为了利用他来气任何人,而是发自内心地与他亲近。 我仰起头,对着他粲然一笑,也许下了我诚挚的诺言:“我自愿嫁你为妻,与你夫妇一体。生同衾,死同穴。” 祭祀完回到云藏宫,鹤松青带着我一步步走上王座。 他紧紧牵着我的手,用一种大鹰护小鹰的锐利之势向所有人宣布:“从今以后她就是我鹤松青唯一的妻,是云藏身份最尊贵的王后。” 等到一切仪式结束回到寝宫,我身体疲惫不堪,内心却欢欣雀跃。 却在看见故意等候我的叶扶苏时,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厌烦与沉闷。 “你在等我?又有什么话想说?” 听出我语气里的不耐烦与疏离,叶扶苏脸色苍白,唇色半点血色也无。 他开门见山:“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冒名顶替公主,永远留在这里做云藏王后吧?” 认清自己的心意后,我早就想和叶扶苏趁早做个了断。 于是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挑眉反问道:“这与你何干?你很在乎我的生死和去处吗?叶扶苏,你难不成是爱上我了?” 听见我的话,叶扶苏像是中箭了般,身形猛地摇晃了一下。 “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语气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快与慌乱,“我爱了阿黎十年,愿意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放下一切远赴云藏。” “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撼动阿黎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想起那日江满黎对他的形容,忍不住勾了勾唇:“那她呢?她爱你吗?” 叶扶苏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回答我:“自然,若她心里没我,又怎会在我处境最艰难的时候给我送了那么多东西。” 提及往事,叶扶苏眸光悠远。 “我十岁进宫,因为是天阉之人所以没有净身。那些太监一边嘲笑我是天生的贱命,一边又嫉妒我身体完整。” “无论是饭菜还是衣物,发到我手里的份例永远少了一半。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针对,被毒打。若不是在尚宫局的阿黎每个月偷偷接济我,恐怕我早就死了。” 话音落下,叶扶苏眸光柔和得不成样子,我也由此信了他对江满黎的一片痴心。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给你和江满黎赐婚吧。” 听见我的话,叶扶苏浑身一震难以置信:“你会这么好心?” 我微微颔首不置可否:“如今我只想安心当我的云藏王后,所以我可以许你和江满黎自由之身。甚至我还会给你一笔钱财,让你们离开后可以安身立命,衣食无忧。” 明明我已经给了叶扶苏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可是他的表情只有游移不定,并不如我预想中那么开心。 而我只想早些让他们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好好与鹤松青过日子。 “我明日就安排你们成婚,待婚事结束你们就离开,以后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云藏。”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本该在婚房里待嫁的江满黎,竟然会假扮我爬上了鹤松青的床。 当只穿着肚兜的江满黎被当众扔出王的寝宫时,叶扶苏彻底傻眼了。 “阿黎,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颤抖着手脱下自己的外袍,遮住了衣不蔽体的江满黎。 然而江满黎却不领叶扶苏的情,宁愿只穿肚兜也要一把扯掉他的外袍,然后嫌恶地扔在地上。 在叶扶苏难以置信的惊愕注视中,江满黎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假货,贱人!凭什么你能假冒公主配云藏王这么好的男人,却要将我许配给一个天阉之人,你真是太恶毒了!” 叶扶苏被人叫过无数次的天阉之人,我还从未在他脸上看过这么受伤的表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温柔且颤抖地再次出声询问:“阿黎,你……刚才说什么?” 江满黎冲着他狠狠‘啐’了一口:“你一个天阉之人连男人都不算,能不能别叫我阿黎,真是恶心。” “如果不是因为你大张旗鼓要求娶我,我又怎么会故意毁了公主的嫁衣,放弃尚宫局的前程,远赴云藏陪着公主和亲?” “我都为了躲你自毁前程远赴千里,没想到你这个天阉之人如此厚颜无耻,竟然也跟着我跑到云藏来!” 得知所有真相的叶扶苏如遭雷击。 他赤红着眼质问江满黎:“既然你从心底里如此厌恶我,为什么又要每个月风雨无阻的来接济我?” 江满黎嗤笑一声:“若非公主下令,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闻言不仅叶扶苏惊了,我也瞳孔一震。 随着思绪飞远,我隐约想起了十年前的一些事。 某日我路过花园看见了一个衣不蔽体的小太监,于是我叫嬷嬷把他抓来问话:“这里是皇宫,你虽然只是内侍,但如此衣衫褴褛,丢得可是我们皇族的面子!” 小太监低着头回话,肩膀还颤巍巍的:“公主恕罪,并非是奴才不修边幅,而是上头有人克扣了奴才的份例。” “奴才这一身衣裳已经足足穿了两年,不仅个子长了,干活也有磨损,难免有碍瞻观。” 我没想到宫里还有这样的事,虽然很气但还是叫人把小太监放了。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单薄身影,我不由得感慨:“衣裳都没得穿,那吃饭就更吃不饱咯?你们去尚宫局吩咐一声,以后专门找个人每月给他送点补给。”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我忍不住唏嘘一声。 没想到缘分竟然如此巧合,那个小太监就是叶扶苏,而得我授意给他按时送补给的人正是江满黎。 只不过她领了这份差事并没有明着告诉叶扶苏是公主的授意,而是想着多积累一份人情,将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此时,得知了真相的叶扶苏又哭又笑,像是疯了一样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错了,错了。爱错了,人也错了。”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在场的所有人里面,只有我听懂了他的疯言疯语。 因为我们早已错过,而错过就是一生。 没再管失魂落魄的叶扶苏,我挑眉看向地上的江满黎:“你说你是为了躲避叶扶苏的求亲才故意毁坏公主婚服来的云藏,我看不尽然吧。” 果然和我猜想的那样,江满黎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没有吭声。 而我身边的宫女对内情略知一二,也在此时揭发了江满黎:“王妃,在来和亲的路上,我看见江满黎总是捧着一个男人的画像傻笑,反复观摩。” “直到到了云藏,我才认出画像上的男人正是云藏王。” 随着宫女话音落下,江满黎也彻底豁出去了:“我是早就偷偷爱慕云藏王了,那又怎么样?!本来公主隐藏身份逃婚失踪,皇上和皇后选出来的待嫁人选就是我!” “看见云藏王画像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他,可是公主却又偷偷跑回来了。我没办法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反而被叶扶苏这个天阉之人缠上。” “一想到要嫁给他这么个腌臜东西,我就恶心得连饭都吃不下!” 听着江满黎的羞辱和贬低,叶扶苏神情魔怔两眼空白,好像充耳不闻。 “凭什么你一个被叶扶苏捡回来的乞丐能这么好命,最后竟然能代替公主嫁来云藏!还被云藏王捧在手里爱慕呵护,本来拥有这一切的女人应该是我才对!” 江满黎自己得不到鹤松青,便想撕破脸皮也摧毁了我。 她连跪带爬地滚道鹤松青脚边:“王,这个女人是假的,不是真公主!她就是个被叶扶苏捡回宫里的乞丐!她配不上王!” 而叶扶苏也在此刻回过神来,飞身落在江满黎身边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你这女人满口胡言栽赃公主,意图破坏大楚和云藏永修百年之好。你一定是别国的细作,你罪该万死!” 我挺意外叶扶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还不忘站出来维护我。 在一片兵荒马乱之际,我淡淡开口自证身份:“我是不是真公主,身上的胎记做不了假,父皇在我满月之日御赐的至宝项链更做不了假。” 然而在确定我是真公主后,叶扶苏反而备受打击,连掐着江满黎脖子的手都无力垂落,重重砸在地上。 鹤松青将这一场闹剧尽收眼底,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了我的手:“不用自证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或许可以这样说,我爱的是你,也不在乎你是公主还是宫女。” 我和鹤松青相视一笑,默契地什么都不必多说,肩并肩转身回了寝殿。 至于爬床失败的江满黎,叶扶苏自然会处置。 而叶扶苏也在江满黎死后,给我留下一封信后就彻底消失在了云藏。 那封信上只有短短八个字。 我等来世,定不相负。 碎玉难全爱意难解温轻时顾黎升小说在线阅读(碎玉难全,爱意难解)(温轻时苏然然顾黎升)特别篇章节列表(书虫必看)陌桑迟迟君归晚小说完结篇+番外(林晗郑许兰梦)在线下载阅读孟清慈程予桉小说(看飞絮吹乱烟雨)(孟清慈程予桉林微澜)+后续+结局在线阅读长恨长勿念阮语槐姜承年小说特别篇(姜承年阮语槐苏景晨)在线畅读+早期章节+最近章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