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弹幕攻略继兄最新小说(季寒江林煜)全文阅读
我自私自利,贪慕虚荣。 我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小姐,但却非常怕死。 去年父亲病逝前,将我托付给他最得意的门生林煜。 而尚书府则被继兄季寒江以雷霆手段掌控。 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结果大婚当日阖府被判抄家流放。 为了苟命,我前脚跟新婚夫君说生死相随,后脚就卷了细软准备跑路。 刚跪下,指尖触到狗洞外杂草时,眼前突然炸开闪亮的荧光字幕: 【哇喔~女配终于要触发死亡支线了!】 01 霎时!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惊得眼前字幕疯狂跳动: 【快装哭!你继兄最吃这套!】 【这么漂亮的妹宝,今夜就要殒命城西庙了,好可惜,呜呜...】 【期待男主林煜流放归来,届时大杀四方,这大反派季寒江就是第一个刀下亡魂。】 我蹙了蹙眉,欲哭无泪! 不是...字幕怎么知道我要去城西? 内心嘤嘤哭...我还不是女主! 季寒江是反派? …… 一番头脑风暴后,我捊了几个关键点: 我是活在剧本里的女配! 这些字幕难道是佛祖给我的指示? …… 【快看、快看,反派他来了,他带着怒气走来了。】 眼前字幕还在不断跳跃,我已经无暇顾及,此刻心如死灰。 低头看了看包裹里的金银首饰,本想着逃出去过段舒坦日子再作打算。 但...看这字幕的意思我出了林府,会丢小命? 那不行!天高地阔,来日方长,眼下保命要紧。 我又畏畏缩缩地从狗洞退了进来。 02 “照雪妹妹,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刚站直身子,季寒江冷冽的声音就从身后飘来。 我收起纷乱的心思,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深吸一口气后,挂上假笑从容转身,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额,我就看看...看是不是兄长带人来抄家。” “顺便守住这儿,不让其他人跑出去...” 父亲生前官居刑部尚书,季寒江三年前科举入仕,任刑部员外郎。 他在政事上见解独到,父亲离世后,皇帝便破格提拔他连升三级,直接承袭了父亲尚书之职。 话落,我缩了缩脑袋,心想:这话真假啊!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官兵,个个面色肃然。 明明这会春和日暖,季寒江周身却凝着霜气,棱角分明的脸上布着阴霾,看着让我的心无端沉了几分。 “喔...是吗?我怎么看是你想逃呢?” 他挑眉走近我,语气充满着威压,眼底有怒气在升腾。 我顿感大事不妙!心里开始后悔幼时对他做的那些龌龊事! 他突然话锋一转道: “林府被抄家,妹妹今日成婚,也算是林家人。” “所以...来人,带季照雪去教坊司。” 两句话掷地有声,我心里万马奔腾,这是一点情意也不顾了吗? 但此时季寒江看我的眼神完全像在看陌生人。 我真是欲哭无泪。 只见他大手一挥。 两个穿着甲胄的官兵从他身后绕出来,一左一右地扣住我的胳膊,我哀怨看天。 此时眼前又浮现粉色字幕: 【女配傻呀,只要说两句软话,反派绝对就带她回家了。】 【反派生气的样子好帅,可惜英年早逝,哭唧唧...】 【反派面冷心热,还在因为女配嫁林煜的事情生气呢,妹宝快哄哄。】 看着这些天书,我再次震惊了。 季寒江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吗? 03 我七岁前,父母恩爱,那时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长长久久。 变故发生在那年深秋,父亲的白月光谢秀珠,带着独子杜寒江叩响了季府大门,鬓边斜簪白菊,哭得梨花带雨地求父亲收留。 父亲见母子俩孤苦无依,好心的收留了他们,对外宣称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并为他入族谱改姓季。 那时母亲还怀着身孕,谢氏日日往返父亲书房,直到某个雨夜,母亲撞见发鬓凌乱的谢氏从书房仓皇而出,当场急怒攻心,动了胎气先兆流产,不到一年母亲就郁郁而终。 灵堂的白幡在风中翻卷时,我才认真打量起季寒江。 他不过比我大一岁,却能沉稳地替父亲接待宾客,眉眼间尽是与年龄不符的世故。 此后他成了季府最耀眼的存在,骑马射箭,研墨煮茶,样样精通。 父亲摸着他的头,当着我的面说出那句剜心的话:“若寒江是我亲生,此生无憾了。” 父亲那双曾经教我背《木兰辞》的手,如今为他展开《孙子兵法》。 往日带我驰骋马场的人,再不会扶我上马。 我恨极了这对母子——谢姨娘夺走母亲的位置,而季寒江,连最后一点父爱都要抢走。 此后我开始变着法子与他作对。 故意打翻他的笔墨,在他的书卷里藏蜘蛛,甚至在他的马靴里撒碎石。 每当看到他隐忍的目光,我便觉得心头的怨气消散几分。 04 父亲临终时,浑浊的眼满是愧疚,攥着我的手念叨着我要好好跟着林煜。 他至死都没看季寒江一眼,想必也是早已看透他凉簿的面目。 但字幕说他不恨我还反而还惦记我? 我有点怀疑天书的真假... 他这会死死盯着我,分明在盘算着怎么要我命。 我脑子还在飞转要如何自救时,字幕又开始疯狂在眼前跳动。 【天啦噜~女配去了教坊司,那岂不是会得脏病?啊啊啊...我的漂亮妹宝。】 【让她说软话哄哄反派,偏要硬刚,谁懂啊家人们,有种隔着屏幕打棉花的无力感!】 【淡定吃瓜,女主还没出场呢,女配不过是推动剧情的纸片人罢了...】 ...... 天书里好多词我没看懂,但是关键点我算看明白了。 去那地方会得脏病。 还有我是纸片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两眼一闭心一横,不管字幕真假,哪怕有一分希望,那就试试。 我仰头望天,想着父亲的临终嘱托,生生的挤出了两滴泪,欲落不落,此刻应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兄长,我错了!” 我挣脱官兵的钳制,扑到了季寒江脚边,抱上他的大腿,泫然欲泣道: “在这世上,我只有兄长一个亲人了,雪儿若是去了那教坊司,日后得了脏病如何同九泉下的父亲交待?” “兄长如果执意要送我去那教坊司,那我今日...” 我瞄了瞄不远处的假山,又瞥见季寒江袖子里泛白的指节,感觉天书说的并非空穴来风。 为了苟命,我抬手擦了擦不存的眼泪,一脸悲戚道:“只好早些去和父亲团聚。” 【女配真的好会呀!反派肯定又狠狠心疼了。】 【握草,那精彩的剧情的岂不是要改走向了?】 我抬起浸着水雾的眸子,见他眼里闪过错愕,似是没想我会如此反常。 05 我那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没想到他仅是动容了片刻。 转瞬便命人将我送进了京城东院教坊司。 此刻我独自坐在房中,不断的呼唤天书字幕,却没一点动静。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我现在是体会到了,就像天书说的。 我真的仅是女配而已,可有可无... 但我依旧还想努力一下,争取一下,也许能活呢? “吱呀。”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一个身着桃粉罗衫,胸前春光若隐若现的艳丽女子,端着一叠衣物向我走来。 她扭着腰肢,语气不善: “换上吧,东院琵琶名动京城,听闻季小姐...哦不,是罪臣林夫人才艺双绝,一手琵琶弹得更是人间鲜有。” 近前时,她将手里的衣物径直扔在我怀里,眼神含着轻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从前在尚书府的气势,现在拿不出半分。 我低头看着这件纹着牡丹样的轻薄素纱,简直不能称之为衣服,这和不穿又有何区别?反而让人无限遐想。 大堂内权贵云集,台上舞姿翩翩,弦音缭绕,台下金樽玉盏,斛光交错,不少贵公子美人在怀,极至奢靡。 轮到我时,刚刚送我衣物的女子又提醒道:“教坊司里别端架子,得罪勋贵可没好下场。” 我垂眸行礼:“多谢姐姐提点。” 我现在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只求苟命! 06 “铮——” 最后一个音律落下,空气中只剩余音绕梁。 我拢了拢身上轻薄的纱衣,随着舞姬们退入幕后,下台时总感觉有道目光如影随形,但一想到今晚总算熬过去了,也没做他想。 刚回到房中,小厮就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粥菜。 “季姑娘请用,用完早些歇息。” 他将食盘放在案几,躬着腰退了出去。 一顿风卷云残后,我满意的摸着肚子在屋内转圈消化。 月光从半掩的窗棂漏进来,后院寂静无声,我盯着窗外夜色盘算着出逃计划,可是翻遍了屋子,除了几件薄衣并无长物。 “连换银子的东西都没有...” 我叹着气吹熄了烛火,躺在硬榻上得过且过的呢喃:“先过了今夜才再说。” 朦胧间,燥意突然席卷全身,我在汗湿的被褥里打转,意识如坠云雾,混沌中猜想: “莫不是白日受了凉?” 眼皮犹如千钧重,口渴难耐,虚弱的想起身去倒茶,却发现四肢像浸在寒潭般绵软。 突然有股熟悉的松木檀香穿透混沌,我本能地朝虚空抓去,掌心触到的布料沁着彻骨凉意。 像是寻到了救命稻草般,我喉间溢出破碎的请求: “渴...” “我要喝水...” 黑暗中,那道人影纹丝未动,滚烫的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我生气的将那人扯到身前,语气带着孩童般的执拗与委屈: “水,要喝水,听见没...” 脑子混混沌沌,亵衣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我胡乱扯着衣襟,试图找点凉意,但并没有用!只有另一只手中那抹冰凉,像暗夜里微弱的荧火,但还是浇不灭体内翻涌的灼热。 在意识溃散的边缘,我勉力撑开眼眸,朦胧月色下,床畔那个挺拔的身影渐渐清晰——玄色衣袍勾勒出熟悉的轮廓,竟是素来冷静自持的兄长。 我有些自嘲地笑着,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我是做梦了吗?兄长可是从不来这种风月场所。” 同时心里也在质疑天书的玩弄,索性对着虚幻的人影开始肆意吐槽。 “我真的很讨厌季寒江。” “他抢我最爱的父亲。” “他不是好人...” 我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冰凉的唇突然压了下来。 细碎的吻如骤雨,落在脸颊、脖颈,凉意浸透发烫的皮肤,心底的那股热火也在慢慢消散。 “唔~”我本能地挣扎,却被他扣住后脑,熟悉的掌握力道让我无处闪躲,带着薄茧的手指已经滑过腰间。 当滚烫的肌肤贴上他冰凉的胸膛,战栗瞬间漫过全身,压抑的轻吟不自觉溢出,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缠上他的后颈。 情潮到达顶峰时,他突然哑着嗓子发问: “妹妹,我是谁?” 我攀着他的腰肢,气息凌乱: “季寒江。” 话音未落,便被更汹涌的吻吞没,能清晰感受到他喉间溢出的低笑,还有带着餍足的震颤。 07 当我再次醒来,已在季府。 入眼是熟悉的摆设,我起身推开窗子,看见屋外已是红霞漫天。 许是听到开窗的动静,一个婢女急匆匆地就从门外绕进了屋内。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春桃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泣不成声在我身边两步远处跪着。 春桃是我七岁那年,父亲从人牙子手里买下的贴身婢女,长我三岁。 昨日成婚,我差遣她回府寻个物件,所以才跟我走散。 我上前将她扶起,温声安抚: “别怕,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说着,还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只是腰间还有隐隐的酸痛,又让我想起昨夜的事情,那送饭小厮绝对有问题。 春桃的目光落在我颈间,欲言又止。 我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季寒江昨晚留下的风流痕迹。 想到昨晚东院的那场缠绵,热气“腾”地窜上耳尖,连耳垂都烧得发烫。 “小姐,公子在朝廷权势滔天,连太子都忌惮三分。” 春桃压低了声音,满脸担忧,又说:“以后咱们还是躲着些好。” 我自然清楚,兄长能位极人臣,一半靠惊才绝艳的谋略,另一半则是雷厉风行的狠辣手段。 他是皇子们争相拉拢的肱骨,却也是群臣避之不及的毒蛇,这些年他在民间做了不少善举,但也引发了权臣的不满,因为动了他们的利益。 08 月光皎洁,庭院幽静。 跟春桃用过晚膳后,我独自在房内,翻看着成婚前未看完的《法华经》。 想以此来平心静气,结果越看越烦。 明明我是最痛恨季寒江的人,现在却阴差阳错的把身子都给了他,虽说母亲逝去与他无关,但也是因为谢氏而起... 我看着手臂上消失的守宫砂,内心更是哀嚎遍地。 这无疑是断了我的后路,往后我要想再找个清白人家过日子,只怕还要受人唾弃。 我瘫在圆椅里,仰头无语望着屋梁。 此时,久违的字幕又带着蓝光出现在眼前。 【咋回事、老铁们,我咋感觉女配没有求生欲了?】 我...我有求生欲的,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补充。 【我要是女配,此时肯定端茶送水去把反派服务好。】 嗯...这?是个好办法。 【听说太子今日赐反派一个绝色美人,看似恩赐,实则监督,有好戏看了...】 【你们闭嘴,在我心中,妹宝最美。】 ...... 我的危机在此刻拉满,什么?有女人要打季寒江主意? 那不行!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下来,直奔厨房整起了绝活。 不消一会,一碟卖相不是很好,但我觉得秀色可餐的南瓜饼就做好了。 自从父亲离世后,府里的下人都遣散的差不多了,除了打扫的婆子和门仆,再加几个伙房的厨子,基本看不到其他人,因为季寒江喜静。 所以我一路畅通的来到了季寒江的书房,象征性的敲了两声门,就推门而入。 刚一只脚迈进门槛。 “兄...” 兄长两字还没叫出口,就看见一个美艳的女子伏跪在季寒江身边为他轻柔的捏肩,而兄长似乎很是享受这待遇。 他手握着议案,见我进来,有短暂的怔愣。 而我的脚生生的僵在原地,进退两难,早就不听那劳什么子天书了!带着吃食过来自讨没趣! “呦,这是林夫人吧?” 上首的女子,声音软若无骨,看我的眼神亦是柔柔弱弱的样子。 “与之,你可真好,嫁出去的妹妹,还能领回来。” 与之是季寒江的表字。 她抬手绕上季寒江的脖颈,依偎进他的怀里,仿佛在向我挑衅。 “打扰了。” 怕她再说出些什么让我恶心的话,我讪笑着,后退了一步将门掩上,加快脚步往自己那屋走去。 路上,想到刚刚那幕,依旧愤愤不平。 “哼!狗改不了吃屎。” “字幕让我攻略他?他不配!” “本小姐才貌无双,要啥没有?目前也只是缺钱而已。” “等我有了银子,我要养三个面首,要俊的,听话的,体贴的...” 我吃着自己做的南瓜饼,踢着青石径上的小石子,人生的壮志豪言一句接一句。 “哦?没想到妹妹志向这么高远...” 我还沉浸在自己画饼世界中,冷不丁身后传来了季寒江的声音。 09 似是为了惩罚。 他将我狠狠抵在床榻上。 带着薄茧的指尖肆意摩挲,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畔: “妹妹,觉得为兄可入得你的眼?” 我咬着下唇,极力压制喉间的轻颤: “自是极俊的。” “那方才,可是为乔玥吃醋?” 乔玥? 是刚刚那个美艳女子吗? 我心下嗤笑,他爱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情,我只想攒银子离开。 但面上仍是装作娇怯,指尖划过他刚毅的下颌,来回描摹,语气轻柔: “照雪不敢置喙...兄长高兴就好。” “若真喜欢,收进府里做个贵妾如何?” “等兄长娶了正妻...若厌弃了我,照雪定不纠缠...” 我垂着眼睫,这番话说的真心实意。 但不知哪句话惹恼了他,腰间的手骤然收紧,他眼底翻涌着暗潮,身下那股怒气几乎要将我淹没。 明明生得温润如玉,但在床事上却甚是磨人,直到我瘫软如泥,连指尖都没了力气,才堪堪放过我。 氤氲的水汽中,他将我轻柔抱进浴桶,又用纱巾裹住我颤抖的身子放回床榻。 我望着他转身进浴堂的背影,陷入深思。 10 暮春的日光照得满池清水波光粼粼。 季寒江最近衙署很忙,白天几乎看不到人影。 偶尔深夜找我温存一番,也会在次日晨光熹微时,早早去上朝。 乔玥自那夜后,就再未露面,春桃说她被发卖去了醉仙阁。 啧~他可真是绝情,这么娇滴滴的美人说卖就卖!一点也不给太子脸面。 我如是想着,摇头失笑。 艳阳炙烤着雕花水榭,锦鲤在浮光的湖面争相抢食。 我百无聊赖地晃着交叠的双腿,将鱼食撒进湖心。 余光瞥见春桃从小径上走来,我转头问道:“可有打听到?” 春桃警惕地环顾四周,俯身在我耳畔低语:“林煜流放途中被人劫走,生死未卜,公子这几日...怕是为此焦头烂额。” 我往水里投着鱼食的手一顿,在想谁这么大胆,敢截走朝廷罪犯?继而开口问: “那他家人可还安好?” 春桃摇头后,斟酌道:“一个活口都没留。”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日季寒江总欲言又止,莫不是觉得我会跟林煜有联系? 但...天书上说林煜是男主,那这点劫难定不会轻易取他性命。 我把思绪往前倒了倒,去年父亲将我托付给林煜时,林老爷就有意要为我和他嫡子林煜指婚,但碍于去年我还未及笄,所以成婚之事才拖到今年。 与林煜相处的半年时间,他对我温和有礼,是难得的谦谦君子。 他曾说过,如果有朝一日可以避世而居,他想去清水郡,养一只锂奴,与我朝朝暮暮。 但是如今,满门尽丧,他的心境应是不复当初了! 天书上说,他归来,会向兄长索命,那林府抄家这事与季寒江究竟有多少牵连? 我按了按额间,只觉头大。 11 夜深人静,屋外只剩蛙鸣。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季寒江,我想今夜他应该不会来了。 刚熄烛,准备和衣躺下,突然窗外掠进来了一个黑影。 我惊了一下,平时兄长都是从门外进来,不会掠窗。 刚想出声,来人却捂住我的嘴巴,将我推倒在床榻上。 窗外有人影晃动,那是季寒江安排守护我的暗卫。 “季小姐,可有看见一个黑影?” 暗卫关切的声音,从门缝处飘了进来。 我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戴着黑巾的男子,暗黑里,我看不清的他的神色,但是那蹙着的眉峰,感觉似曾相识。 “是我!雪儿妹妹。” 男人扯落面上纱巾,凭着昏暗的月色,我勉强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 “林煜?” 我试探着问,双手还被他禁锢在胸前,姿势极不舒服。 “季小姐?” 门外暗卫没得到我回应,又问了一遍。 这时,林煜才反应过来,有些羞赧地放开我,站起身来。 我清了清嗓子,朝外面应道:“没看见。” 待暗卫的影子从门外散去后,我摸索着找来了火折子。 烛火亮起那刻,印入眼帘的是林煜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眸,几日不见,已经没有半点少年人的影子,脸上疲惫不堪。 “你...” 我本想关切问他,怎么又冒险来季府时,他却一个趔趄走来将我拥住,声音发颤。 “雪儿妹妹,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护好你!” “我有愧季尚书的嘱托!” “我这就带你走,好不好?” 不知为何,自从跟季寒江亲密接触过,对于其他男子异常抵触。 我不着痕迹从他怀中退开。 他满脸懊悔,眼里凝着泪。 想到他将来会遇到更好的女主,于是我出声宽慰道: “林煜,你快些走吧。”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会有很爱你的妻子。” “将来你会是京城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看着我失笑,眼泪滴下后,眼神变得偏执。 “所以...” “所以雪儿妹妹是不爱我了吗?” 他向后退着步子,我心思百转千回! 12 正在我不知要如何面对时,红色字幕终于又来了。 【哇靠~这剧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男主是妥妥的恋爱脑,只有遇到女才会变得强大,谁能告诉他,快去邺县与女主偶遇,早点进入主线呀!】 【难道只有我嗑反派和女配的剧情么?】 【反派季寒江今日外出受了刀伤呢,这会正在书房换药,谁来关心他...】 ...... 他受伤了? 林煜得去邺县才能遇上女主? “不是这样的...” 我走向前,如幼时他来季府上族学那般握着他的手,语气殷切道: “煜哥哥,林府抄家这事来的蹊跷,我已经暗中查过,这事与户部张炎可能脱不了干系。” 这事还是我无意间在季寒江书房偷听到的,从里面几人严肃的谈话中,定是假不了。 之所以对林煜说,是想让他振作起来,另外也存了些私心... “煜哥哥万不可颓废,不管你是如何从流放逃出来的,眼下你只有去邺县,方得平安和机遇。” 我看着他失神的样子,继续自顾自说了很多话。 毕竟是幼时最要好的玩伴啊!也许日后不复相见,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季寒江虽予我栖身之所,可我终究不愿困于高墙做笼中雀。 尽管他现在所做之事,很多时候都并非出自于我本心,但为了活命,总得忍过这阵子。 13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庭院的海棠压满了厚厚的霜雪。 从字幕里我得知,林煜已经在邺县遇上了女主,并且已经改名换姓。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多次想喝避子汤药,都被季寒江拦下。 他说喝药伤身,且还安慰我说他从小饥不饱腹,伤了根本,大夫说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当听到这话时,我不知是心疼还是庆幸,心里惊疑了很久。 清晨,我裹着厚厚的袄子,看着窗外籁籁飘落的白雪。 这半年时间,我没少找机会逃出去,但因为户籍在季寒江手里,每次到了渡口都会被遣送回府。 我寻了各种办法,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包括商队,他似乎都打好了招呼。 我失落过,也绝望过。 最终妥协,按着字幕的提示,一点点讨好着季寒江,如今成了他唯一的枕边人。 他对我很好,只是没有名分,现在日日困在这高墙大院内,没有忧,但也没有喜。 “在想什么?” 我正怔愣出神,熟悉的松木香从身后传来,刚转身,就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季寒江下颔抵着我的发顶,掌心在我后背来回抚摸,像在为我驱散寒意。 我垂眸敛去眼底的空洞,心跳声平稳得近乎死寂。 他轻笑出声,声音里透着化不开的的宠溺: “雪儿,可还是在怪我不让你出府的事情?” 我仰起脸,绽出一抹浅笑,“兄长护我周全,这般恩情,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因此等小事埋怨!” 他眼里满是爱意,但我心里却有道跨不过的坎。 他将我的头按进怀里搂得更紧,指尖揉进我的发间,像是承诺般说道: “雪儿,再等等...等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我就...” “就什么?” 我重新仰头看他,眼里带着希冀。 在我心里他一直是个很敬业的人,衙署所有重要议案他能看到深夜,只为做出最好的解决的方案,我明白他在朝中树敌众多,唯有不断做出功绩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雪儿就知道了。” 他低头看我,俊美的眉眼都带着笑意。 已经久违的天书,此时炸开了深红色的字幕。 【啊啊啊!!!我要颠了,是谁透露了天机?弹幕被禁言了三个月!】 【好甜,好甜,小甜文,浓度100%,喔不,我个人再给99%~】 【你们知道吗?男女主现在过上了神仙日子?】 【那户部尚书张炎,昨夜被刺客斩杀于府中。】 【让我猜猜,这...定是男主的手笔,现在男主在邺县富甲一方,生意马上要做到京城来,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女配了。】 【真好啊,妹宝又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就此结局吧,撒花,八八六...】 ...... 14 小院浓荫蔽日,蝉声阵阵。 自从上次季寒江说处理手头的事情,我已经三个月没有看见他了。 “小姐小姐,公子回来了。” 春桃的声音从回廊传了进来,我顾不得手里的绣着的荷包,起身迎了出去。 大门外,季寒江滚鞍下马,玄色衣袍沾满尘土,剑穗歪斜地悬在腰间,倒像是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他看到我的刹那,眼中霜雪尽融,三步并作两步朝我奔来。 我却看着他渗血的右肩,绷带边缘晕开的暗红刺得眼眶发烫。 “雪儿...” 带着血腥气的衣袖,将我重重纳进怀里,好似要将我揉进身体。 我任由他抱着,听着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逐渐平缓。 “前段时间蛮夷来犯,陛下正愁无人可用。” 他的下巴蹭着我的发顶,声音裹着颤意,“我主动请缨随太子出征,雪儿猜猜——” 他含笑扶着我的肩,用沾着干枯血渍的指尖擦过我泛红的眼角,“得胜归来,我向陛下讨要了什么赏赐?” 我蹙眉认真地思考起来,再抬眸时,试探性地问,“莫不是...求陛下赐婚?” 除了能光明正大将我留在身边,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事能让素来沉稳的他这般失态。 他忽然笑出声,指腹撩开我鬓边的碎发:“傻丫头,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京城吗?” “可你的尚书之位...”我惊愕地望着他,那是他寒窗苦读数十载,踩着多少明枪暗箭才换来的高位。 “陛下准我致仕了。”他说的风轻云淡,他将手从我肩上滑至我手腕,紧紧地扣着,“幼时总想出人头地,后来才明白...” 他蓦地俯身,温热的呼吸拂在耳边:“你眼底的星河,比这朝堂万千更珍贵。” 喉间泛起酸涩,滚烫的泪突然夺眶而出。 他慌了神,不停用手帮我擦拭,指腹的薄茧擦的脸颊生疼,却不及心口翻涌的震颤。 “莫不是舍得这京城的荣华富贵?” 他声音发颤,眼里盛满从未有过的忐忑,仿佛卸下权柄的不是位及人臣的尚书大人,而是个怕被抛弃的少年。 15 幼时对他有过恨意,及笄后又怨他将我困于高宅,断我自由。 直到那日,撞见他背着我喝下苦涩的避子汤药,才发现那些偏执里藏着的,是炽热的爱意。 从京城出发我们一路向北,途经邺县时,我们一起去看了林煜,如今他的妻子已是孕中,两人恩爱不疑。 四盏清茶,彻夜长谈,我们笑着约定以后常相见。 在邺县短暂停留后,我们又去了陕郡,兰州... 第三年,我们也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软软糯糯的女娃,在襁褓中超级爱哭。 季寒江总拿她没有办法,又不得不放在手心里呵护着。 一如幼时我欺负他那般,明明没有办法招架,却偏偏还得强忍着。 16 季寒江番外: 我进府季府那年十岁,穿着最差的粗布衣裳,跟京城有钱公子格格不入。 我娘千叮万嘱: “进了季府一定要夹起尾巴做人,不可得罪府里小姐公子。” 我明白母亲难处,这世道本就艰难,女子更是不易,尤其是母亲这种丧夫带子的。 所以入季府后,我谨小慎微的对待所有人、所有事,就怕被人挑出什么错处,害怕被赶出府。 刚开始府里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只能找更多的事情来做,企图来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直到某天我看见府里的小小姐,也就是季照雪,她翘着小腿在跟嬷嬷学习着烹茶。 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嬷嬷教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学会,反而把茶盏掷到地上,嘟囔着: “不学,不学,太难了。” 但嬷嬷似乎是习惯了这小姐脾性,笑着又找来了一套崭新的茶盏,继续不厌其烦地在她面前演示着。 那时卑微到泥泞的我,特别羡慕她。 我在门外偷学着嬷嬷的手势,左手执杯,右手拎壶,装做烹茶的样子。 却不曾想这一幕被季尚书看见,也就是我现在名义上的父亲。 他笑着将我领进了屋,让嬷嬷连带着我一起教导,还帮我安排进了季府族学,学习君子六艺。 季照雪见我的第一面谈不上喜欢,但也还好,只是淡淡的。 直到她母亲离世后,她看我的眼神才带上恶劣,经常出其不意的做些令我难堪的事情。 我也自知是母亲的出现才导致她娘亲离世,所以从灵堂那日后,我对她处处予取予求。 学业上也是上心万分,只为增加在季尚书心中分量,好长久留在季府。 当我努力通过殿试后,心才总算落了地,虽然只是一个六品刑部员外郎。 但这个位置,让我有了底气,哪怕将来离开季府,我也能过得很好。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在平淡中度过时,母亲不安于室,嫌季尚书不解风情,无趣至极,跑到茶楼与人苟合,最后被那人的妻子遣人打死在茶楼。 我本想去给母亲收尸,季尚书同我说,“江儿刚入仕途,此去对名声有损,我来处理。” 于是他顶着骂名亲自将母亲的尸体带了回来,全了母亲最后的体面。 因为此事,我心里也蒙上了阴影,我生父出身贫寒,几次科举失利后,就变得嗜酒如命,常对母亲打骂,直到他意外猝死,我和母亲才觉得松了口气,那时候家里并没有多少钱财,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母亲才带着我投奔季府。 母亲一死,我的性格变得更加阴戾,在刑部那些藏着证词不吐的犯人,我有百种办法令他们开口,有的是法子折磨他们,当时衙署里的同僚个个称我地狱阎罗。 没多久后,季尚书也因病逝去,那日,我跟季照雪站在床前,我以为这偌大的季府,他会把季照雪交托给我照顾。 实则并没有,而是把她交付给一个族学里的柔弱书生。 那时我是怨过他的,连夜去刑部提审犯人,堪破几桩大案,后来凭借着自己的功绩成功取代了季尚书的位置。 季照雪不在的这半年,我常常穿着夜行衣掠去林府看她,月光下,我时常看到她倚窗垂泪。 我心尖上的皎皎明月,怎能不开心呢? 她本该永远是季府里那个嬉笑玩闹、不谙世事的小小姐。 是我的出现影响了她本该平静的生活,于是我的心愧疚更多了几分。 刑部案件堆积如山,我被困在如山的卷宗里,纵使心急如焚,也没有机会和理由将她带出林府。 但转机也来得猝不及防,一封检举信被送至案前时,铁证如山的信笺还盖着林信的印鉴——林煜父亲走私铁器的罪行昭然若揭。 我攥着信笺连夜入宫请旨。 终于,在她大婚当日,圣旨降下,林家满门流放。 为避人非议,我忍痛将她暂送教坊司,原本想待夜色深沉时,再悄然将她接回府。 入夜,教坊司烛火明灭,她半透襦裙的单薄身影映在纱帘,指尖轻颤抚琴,弦音惊惶,那刻,潮水般的疼惜漫过心堤,我才发觉深藏的情愫。 原来爱意早有伏笔。起初的关怀如林间薄雾,轻柔无痕,待回首时,已化作燎原星火,炽热难熄。 (李燕曹阳)的命运与情感纠葛东莞之行女神挣钱背后的真相曹阳李燕小说全文(我的东莞姐姐)的意外剧情令人惊叹。东莞之行女神挣钱背后的真相曹阳小说无删减(我的东莞姐姐,)(曹阳李燕)延伸章节列表(书虫必看)温若沁陆云峥林盈月在线txt走过最遥远的路是你小说番外大结局已更新品味沈辞姜知夏白蕊的悲欢离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