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把男主养成了恋爱脑最新小说(程韬雅晴柳小满)全文阅读

匿名 2025-09-25 03:56:33 8

21世纪社畜雅晴熬夜追古言,一觉穿成书中作精女配苏雅晴——原书里当众撕男主程韬亡母画像、往他马厩放蛇的“京城第一作”,现在绑定“回家系统”:必须把程韬好感度从-20刷到100%,否则永远留书里当背景板!

为回家,雅晴开启反套路追夫:骑程韬的暴脾气乌骓马被甩进泥坑,反而笑说“世子的马真有脾气”;三伏天蹲朝房送酸梅汤,手烫出泡还念叨“这是2025年养生特供”;甚至自导苦肉计雇人射“冷箭”,扑过去挡箭时疼得掉泪还嘴硬“谁让你总招仇”。

原书真女主柳小满登场,雅晴正心虚“抢了别人剧本”,太后却下旨指婚:柳小满当世子妃,雅晴只能当侧妃!现代脑炸毛:“二女侍一夫?姐可是要一生一世的新时代女性!”

程韬懵了——从前只当她闹着玩,现在才懂她要的不是“特殊”,是“唯一”。他翻旧案扫政敌权倾朝野,烧了柳家婚书,在宫里设“民政局”仿现代结婚证,追着雅晴喊:“我拆了旧规矩,就为换你一个笑!”

1.“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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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晴猛地一拍檀木书案,茶盏轻摇,碧螺春几点飞溅,月白衫上瞬间绽放出水墨般淡雅痕迹。她低头凝视着自己突然变得葱白般修长的手指,复又抬头望向对面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那正是她昨晚熬夜苦读的古言小说中的男主角程韬,此刻他正以一种看待苍蝇般的眼神斜睨着她。

“苏雅晴,你闹够了没?”程韬甩袖起身,玄色暗纹锦袍扫过她的鞋尖,“你爹刚升了户部侍郎,就眼高于顶看不上我这破落世子府?”

‘破落’雅晴嘴角微微抽搐。毕竟,原书中定北王世子日后权倾朝野,此刻不过政敌构陷,暂失锋芒。而她穿成的“苏雅晴”,正是原书中那个仗着父亲权势,三番五次在程韬面前作妖,死活要跟程韬退婚。最后被男主设计嫁给边疆老将的无脑女配。

“叮——检测到宿主绑定成功。”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时,雅晴正欲开口,原主的台词回响耳畔(“程韬,无权无势之辈,我苏雅晴岂会下嫁?”),惊得她险些咬舌。

【系统任务——将程韬好感度提升至100%。当前好感度:-20(初始值)。任务完成可返回现实世界,失败则永久滞留书中】

雅晴看着程韬已经走到门口的背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两人的恩怨源自三年前苏雅晴当众撕毁程韬亡母画像一事,如今想将负好感度清零已是艰难,更遑论提升至满值。

但为了能回去参加下周的研究生答辩,她拼了。

雅晴轻提裙摆,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快步上前,轻声细语道:“世子请留步,雅晴今日并非为退婚之事而来,实有要事与世子相商。”

程韬脚步一顿,转身目光中带着几分狐疑:“哦?苏二姑娘有何要事?”

雅晴语塞,该怎么说才能扭转今天的局面?对了,她记得原书里提到过程韬母亲早逝,他母亲的死因源于一场火灾,但是当年的火灾可能不是意外,后来是原书中的女主,也就是程韬的真爱,宰相之女柳小满与他合作调查真相,柳小满的支持让他感受到温暖,同时两人的关系在合作中更紧密。如果她现在向程韬表忠心,帮助他调查当年火灾的一些线索,说不定能提前完成任务,返回现实世界。

于是,雅晴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诚恳又坚定:“世子,雅晴近日偶得些许关于当年伯母火灾真相的蛛丝马迹,或许能为世子查明真相助一臂之力。只是此事还需细细推敲,不知世子可愿一听详情?”

程韬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冷漠:“苏二姑娘此言何意?我母亲的火灾早已被定性为意外,你所谓的线索,莫非是想挑拨离间?”

雅晴心中一紧,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便缓和了语气:“世子误会了,我并无此意。只是我偶然间得知此事,觉得或许与真相有所出入,才斗胆前来告知。你若不信,我即刻离开便是。”

程韬凝视了她片刻,似乎在权衡她话中的真假,最终缓缓开口:“你且说来听听。”

雅晴心中窃喜,连忙将所知线索细细道来:“世子若欲探明真相,不妨寻访老仆周伯。”

程韬眉宇紧锁:“周伯?你从何得知?”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心中暗忖:她对此事竟如此了解,莫非背后另有隐情?程韬心中疑云密布,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冷冷地道:“你如何知晓周伯?”

雅晴心头一震,暗呼不妙,只顾抛出线索,却忘了自己在这书中对程韬一无所知,一时懊悔不已。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我略通占卜……”

程韬冷笑一声:“哼,装神弄鬼!周伯我会去查,但你若敢骗我,后果自负。”

雅晴忙不迭地点头:“是,我绝对不敢骗世子。只希望世子能早日查明真相。”

程韬闻言,目光更加狐疑,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程韬离去的背影,雅晴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要想真正达成目标,尚需不懈耕耘,倍加勤勉。但她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能够回到现实世界,继续她未完成的学业和生活。

程韬这日下朝,刚进世子府角门就闻到甜香。

青石板路上,苏雅晴蹲身在地,粗陶食盒置于前,内中桂花糖蒸栗粉糕排列得整整齐齐。今日她未着金丝绣裙之华丽,改着湖蓝素纱襦裙,发间唯簪青玉簪一支,尽显官宦小姐之寻常风姿。

“世子。”她抬头,眼尾微微上挑,“我……我听说你近日总用冷饭,特意学做了些点心。”

程韬脚步顿住。“谁准你进府的?”他冷着脸,目光却扫过食盒——糕体蒸得蓬松,桂花香里混着淡淡栗子甜,像极了他幼时乳母常做的味道。

雅晴急忙将食盒轻推:“门房言世子不许外女入正厅,故我于角门守候。我也是想来问问,事情调查的进展……”她指尖轻轻碰了碰食盒边缘,“还有,这个点心不甜,请世子品尝,没有毒,我先尝一口。”

说着便捏起一块糕,小口咬下去。甜而不腻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她眼睛亮起来:“真的不甜,我放了很少……唔!”程韬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蹭过她沾着糖霜的唇。雅晴大脑当场当机,就听他低笑一声:“苏二姑娘,你倒是会装。”

他抽走食盒,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却留下半块没吃完的糕点在她掌心:“我换身常服出门找周伯,你跟上。”

看着掌心还带着温度的糕点,又摸了摸发烫的下巴。

她心中暗自喟叹,这男子心思如海,深不可测,使得任务愈发如履薄冰。若不迅速决断,只怕真要迷失于这虚构之境,最终难逃落入那边疆宿将温柔乡的宿命。

2.城西破庙。

当年火场救程韬出来的老仆周伯,后来被他父亲定北王安排去守义庄。雅晴手执油纸伞,紧随他步伐,穿行于齐膝深的荒草丛中,看见庙门檐下坐着个佝偻的老人,正用枯枝在地上画字——是“冤”,是“火”,是“王妃”。

“周伯。”程韬蹲在他面前,“当年火场的事,你还记得吗?”

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眸中,猛然间闪烁起一抹光亮。他抓住程韬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小世子……王妃她没睡,她在房里喊‘韬儿的襁褓’,可老奴进去时,那襁褓早被人扔在偏殿!”他突然剧烈咳嗽,“烟太大了……老奴背您出来时,听见西厢房有动静,像是……像是锁头被撬开的声音。”

雅晴的指尖在伞柄上收紧。她想起原书里只写“王妃因火葬身”,却没提西厢房——那是定北王存放军饷密档的地方。

难道,这场火不仅仅是意外,还藏着定北王府的权谋之争?雅晴心中暗自盘算,面上波澜不惊,默默倾听着周伯与程韬的对话。

程韬的脸色愈发阴沉,紧握的拳头因内心的激荡而微微震颤。雅晴偷瞄了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这场大火,不仅吞噬了他的母亲,还斩断了他原本光明的前程,更在他心底深埋下仇恨的幼苗。

“周伯,你可还记得那夜有何异常之人?”程韬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周伯摇了摇头,浑浊的眼中满是哀伤:“那夜火势太大,老奴只顾着救小世子,哪还顾得上其他。只是……那锁头竟被悄然撬开,实在令人费解。”

程韬沉默片刻,忽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地望向远方:“无论真相如何,我定要找出那幕后黑手!”

雅晴望着他坚毅的背影,这一刻的程韬,已经不再是那个冷漠无情的世子,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而她,也要更加努力地完成任务,帮助他查明真相,重振定北王府的辉煌。

于是,她收起油纸伞,快步跟上程韬的步伐,两人一同踏入了茫茫的雨幕之中。

雅晴一大早又来到了世子府。五月的日头把演武场的青石板烤得发烫,雅晴站在马厩前,望着那匹油光水滑的乌骓马,喉咙发紧。这是程韬最爱的坐骑“踏云”,原书里说它性子烈如火焰,从前有个武师想驯它,被掀翻在地摔断了腿。

“苏二姑娘,您真要骑踏云?”马夫老张搓着手直摇头,记得这个小丫头还曾往马厩放过蛇,不得不提防啊!“它连世子爷以外的人都不让近……”

“我……我想试试,就骑一圈。”雅晴扯了扯腰间的帕子。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踏云的脖颈,指尖刚触及马鬃,便被一股猛力甩得踉跄几步。踏云愤怒地打了个响鼻,前蹄猛地扬起,几乎要触碰到天空。雅晴咬着牙抓住缰绳,踩着马镫往上爬,却在离地的瞬间被甩了下来,扑通一声摔进马厩旁的泥坑里。

“嘶——”她倒抽冷气,泥点子溅了半张脸,月白衫子成了斑驳的灰。可她刚抬头,就看见程韬站在演武场边,玄色锦袍被风掀起一角,正皱着眉看她。

“世子的马……真有脾气。”雅晴抹了把脸上的泥,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比我爹养的那只芦花鸡还凶。”

程韬的脚步顿了顿。他原是来看马的,却撞见这出闹剧。泥泞中的她非但没有哭泣或抱怨,反而笑得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发间的珠花因挣扎而歪斜在耳后,点点泥渍点缀在长长的睫毛上,这份不加雕饰的自然,远比那些故作姿态的闺秀们生动千百倍。

“苏二姑娘又是来放蛇的吗?”他冷冷地说,又嫌脏似的睨她一眼,“成什么样子。”

雅晴自己扒着马厩爬起来,泥水流进靴子里凉飕飕的:“我就是想……想试试您的马。”她摸出帕子要擦手,却见帕子上也沾了泥,“听说踏云跟了您三年,您总说它通人性……我也想着跟您出去办事骑马也方便……”

“够了。”程韬不耐烦地转过头去,耳尖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绯红,“明日让老张牵一匹温顺的母马来,别再打踏云的主意。”他转身要走。“回府换身衣裳,离我府门远些,别蹭脏我的府邸!”

雅晴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人嘴巴真是恶毒。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好感度+3,当前-17】。她摸着裙角的金线绣纹,突然觉得,程韬的情绪真是捉摸不透,不过,这泥坑摔得也值。

入伏的午后热得人发昏,雅晴蹲在朝房外的槐树下,怀里抱着本《齐民要术》。书皮因她的紧握而微微发潮,扉页上不经意间留下了她奔跑书店时蹭上的点点墨痕——这是她找了七家书肆才寻到的孤本,听说程韬从前总翻。

“苏二姑娘又来候着了?”守门的小吏拎着茶壶路过,笑着摇头,“世子爷今日在御书房当值,怕是要晚些……”

“我等得。”雅晴擦了擦额角的汗,蝉鸣在头顶炸成一片,“您帮我把茶搁这石桌上好不好?我煮了酸梅汤,加了薄荷。”

她凝视着石桌上古朴的青瓷壶,忆及晨间烹汤不慎烫红的手腕,特地翻阅《食疗本草》,得知酸梅汤可解暑热,念及程韬常于朝房以冷饭充饥,此汤正宜。

日头偏西时,程韬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巷口。他玄色官服染了层薄汗,眉间皱着,显然被早朝的争执搅得心烦。雅晴刚要起身,却被他冷着脸喝住:“又来做什么?”

“我……我煮了酸梅汤。”雅晴捧起茶壶,手心里全是汗,“还有《齐民要术》,听说您……您爱读农书。”

程韬的目光掠过茶壶,定格在她腕间那抹绯红,烫伤宛如雪中绽放的小红花,分外醒目。他想起前日马厩里的泥猴似的姑娘,想起她摔进泥坑还笑,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放着吧。”他接过书,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汗,像被烫了似的缩回去,“明日……明日别来了。”

雅晴望着他的背影,见他走了十步又折回来,从袖中摸出块薄荷糖塞给她:“含着,解暑。”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好感度+5,当前-12】。雅晴轻舔薄荷糖,甘甜滋味在舌尖缓缓化开,那份清凉比酸梅汤更令她沉醉。

3.这日,御史中丞的车驾从西四牌楼经过。雅晴缩在茶棚里,盯着街角的小混混——那是她花了五两银子雇的,此刻正攥着弓,箭头包了软布,却被他紧张得手直抖。

“姑娘,这法子太险了。”小桃揪着她的袖子,“要是箭偏了……”

“偏不了。”雅晴望着程韬的身影从巷口转出来,心跳得要冲出喉咙,“他每日这个时辰下朝,走这条近路。”

这段时日,她对他的好感度犹如静止的湖面,波澜不惊,迫使她不得不孤注一掷,采取这冒险之举。

“咻——”

箭破空而来时,雅晴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扑过去撞开程韬,后背重重撞在青石板上,软布箭头擦着她的肩窝划过,火辣辣地疼。程韬被她猛然一撞,身形踉跄几步,随即反手将她紧紧护在胸前,目光如炬,怒喝道:“何方宵小,竟敢暗箭伤人?”

小混混早跑没影了。雅晴望着程韬发白的唇,强撑着笑:“我……我就说您总得罪人,方才那箭……那箭是冲您来的。”

程韬的手在她肩头发抖。他掀起她的衣袖,见肩窝处肿起一道红痕,气得声音发颤:“你不要命了?”

“我要是死了……”雅晴吸了吸鼻子,疼得眼泪直掉,“谁给您送酸梅汤,谁陪您查案?”

“苏雅晴,你到底图什么?”他声音发哑。

雅晴被问得一怔。她图什么?当然是完成任务回家。可对上他泛红的眼尾,突然说不出口。

雅晴被程韬抱进世子府时,肩头的血已经浸透了半截衣袖。程韬的玄色官服前襟染着她的血,像朵开得极艳的红梅,惊得门房老张连滚带爬去请大夫。

“林太医说箭伤虽不深,却擦着筋脉了。”程韬站在暖阁外,攥着药单的手发颤,“得静养半个月,不能沾凉,不能动气……”

“世子爷,苏姑娘醒了。”小桃掀开门帘,声音里带着哭腔,“她非说要回自己院子,说住在外男府里坏名声。”

程韬脚步顿了顿,推门进去时,正看见雅晴撑着身子要下床,肩头的纱布渗出淡淡血渍。她见他进来,咬了咬唇:“我……我让小桃去雇辆马车,这就……”

“躺好。”程韬大步流星上前,欲伸手按住其肩,却似被烈火灼烧般猛然缩回。“你父亲方才派人来,说你替我挡箭是救了定北王府的颜面,苏侍郎特意写了帖子,说‘小女养伤期间,暂居世子府,望多担待’。”

雅晴愣住。她记得原书里苏侍郎是个刻板的老学究,最看重礼教,从前她当街撕程母画像时,他还罚她跪了三天祠堂。可此刻程韬手里的帖子上,父亲的字迹端端正正:“小女雅晴,性憨直,今为救世子涉险,老夫心神不安。养伤期间暂居贵府,望世子念其赤诚,多加照拂。”

“你瞧。”程韬把帖子递给她,耳尖微微发红,“不是我强留你,是你父亲怕你回家路上颠簸,特意托我照看。”

雅晴凝视着帖子上的‘性憨直’三字,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浅笑。

“那……那我住哪里?”雅晴躺回床上,肩头的疼突然轻了些。

程韬别过脸去,望着窗外的梧桐:“西厢房早让人收拾好了。”他从袖中摸出个锦盒,“林太医说要喝参汤补气血,这是我让人去南边采的野山参,你……你每日喝一碗。”雅晴望着程韬紧绷的下颌,突然觉得,这箭伤挨得真值。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关键剧情推进,男主责任感值+15,当前40】。

4.暮春之风携玉兰幽香潜入相府缀锦阁,雅晴静立雕花隔断之后,凝视主座佳人,喉间似有寒珠滚动,凉意与苦涩交织。

那是柳小满。

她着月白杭绸衫子,外罩浅青蹙金云纹比甲,鬓边斜簪一支翡翠缠枝莲步摇,走动时碎玉轻响,连风都放软了三分。雅晴数过,原书里用了十七个字形容她的容貌:“眉如春山远,眼似秋波横,笑时梨涡浅,静若芙蕖生”此刻竟比文字更生动三分。

“苏二姑娘?”

温柔的唤声惊得雅晴一颤。她蓦然转身,恰逢柳小满温柔目光,其眼尾微翘,宛若清泉流淌,令旁侧青玉簪黯然失色。

“前日听阿韬说,姑娘受伤在此小住,我特看探望。”柳小满执起茶盏,递到她面前时,袖中飘出若有若无的沉水香,“这是蒙顶甘露,阿韬最爱读农书时喝。”

雅晴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像被烫了似的缩了缩。原书里,柳小满第一次见程韬时,递的也是这样一盏茶,茶中漂浮两朵白菊,与今时茉莉相异,却同样散发着‘宜家宜室’的温婉气息。

“谢……谢柳姑娘。”雅晴垂眸看茶汤,茉莉在盏底舒展,像极了原书中写到柳小满的庚帖——“乙卯年四月廿七生,性温和,善女红”。

原书中程韬与她退婚后,正是和柳小满成了亲。但是现在她和程韬并未解除婚约,程韬和柳小满的剧情该如何发展呢?

“姑娘莫要多礼。”柳小满在她身旁落座,帕子半掩着唇笑,“我与阿韬原是世交,奈何定北王府家道中落,不然我和阿韬早已……不过如今也好,姑娘舍身为他挡箭,想来你们二人的情谊定是旁人比不得的。”

雅晴聆听柳小满那温婉如水的言辞,心中情感交织,五味杂陈。她原本只是书中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为了完成任务才拼尽全力接近程韬,可如今这剧情走向,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柳姑娘与世子青梅竹马,这份情谊自是旁人难以比拟的。”雅晴强装镇定,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里却暗自思量,这柳小满看似温柔无害,实则话里藏阄,不可小觑。

柳小满轻轻一笑,目光转向窗外,似是在回忆往昔:“记得小时候,阿韬最爱爬树摘果子,有一次不慎摔了下来,还是我爹派人将他送回的。那时我便想,若能一直陪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雅晴聆听柳小满之言,心中暗自盘算。柳小满表面豁达不羁,然对程韬之情意,实则未曾稍减。雅晴抬头,正撞进柳小满的目光。她这才留意,对方眼尾点缀着一颗细小的朱砂痣,犹如桃花瓣轻轻落入清水,婉约动人。

一时之间,屋内静默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雅晴与柳小满各自心怀心思,却都未再开口,这场看似平和的较量,实则暗流涌动。

“姑娘可是嫌茶烫?”柳小满伸手要替她换盏,“我让丫鬟再煨些,温温地喝才好。”

“不、不用!”雅晴慌忙按住茶盏,茶水溅在帕子上,洇开团浅黄的渍,“我……我就是看到,柳姑娘的绣帕真精巧。”

柳小满的手顿在半空。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帕子,“我从前学绣并蒂莲,总把花瓣绣得太规矩,像画在纸上的。”

雅晴凝视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忆起书中所述,柳小满为习刺绣之艺,曾于冬夜中忍受严寒,手指冻得僵硬,却执意不肯让丫鬟代劳。此刻她的指尖泛着青白,是常年握绣针的痕迹。

“柳姑娘。”雅晴喉间发紧,“我……”

“小满。”柳小满突然握住她的手,“你唤我小满好不好?”她的手温凉柔软,像片新晒的帕子,“我昨日翻到本《茶经》,记了几种配农书喝的茶方,正想找个人说——”

“世子到!”

门外突然响起小厮的通报声,打断了柳小满的话。雅晴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望向门口,只见程韬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玄色锦袍上绣着繁复的云水纹,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

柳小满站起身,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阿韬,你回来了。”

程韬点点头,目光扫过屋内的两人,最终在雅晴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的伤如何了?”

雅晴轻轻动了动肩膀,微笑道:“已无大碍,多谢世子关心。”

程韬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见她脸色依旧苍白,心中莫名烦躁起来:“你受了伤,理应安心静养才是。”

雅晴望着他耳尖的薄红,突然想起原书里的情节——此刻程韬该与柳小满讨论《茶经》,该夸她的茶方精巧。可现在,原书中的情形并未出现。

“是我叨扰了,我正与雅晴讨论茶方。阿韬也尝尝?”柳小满笑着推了推茶盘。

程韬低头舀了勺茶,突然皱眉:“太苦了。”他从袖中摸出块糖,塞进雅晴手里,“你含着,甜的。”

雅晴凝视着糖块上精致的梅花印,转头望向柳小满,恰好撞进她温柔的笑靥中——那笑容里藏着讶异,以及雅晴难以捉摸的微妙情感。

雅晴攥着糖块,指尖微微发颤。“我……我不苦。”雅晴嗫嚅着,目光在程韬与柳小满之间游移。

柳小满的笑容依旧温婉,但那温柔之下似乎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波动。她轻眨明眸,复又端起茶盏,浅尝一口,仿佛在细嚼茶中的苦与甘。

“既然阿韬觉得苦,那便罢了。”柳小满放下茶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改日我再寻些甘甜的茶方,与二位共赏。”

“时候不早了,我便不打扰二位了。”柳小满立身而起,帕子悠然掠过裙边,留下一缕清新雅致的芬芳,“雅晴,你好生养着,改日我再来看你。”

雅晴点头应承,目送柳小满的身影渐行渐远。待门帘落下,她这才转过身,望向程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程韬。”她咬了咬唇,“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程韬抬头,见她耳尖红得像蘸了蜜的山楂,“怎么?又想买西市的糖人?”

雅晴被他的轻松刺得更慌了。她摸出袖中皱巴巴的银票——五两银子,是她当初雇小混混的钱,“那日……那日在街角的冷箭,是我让人射的。”

程韬的动作顿住。他望着她发红的眼尾,想起那日她扑过来时的力道,后背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你说什么?”

雅晴垂首,声音细若游丝,“我已知错,愿受责罚。”

程韬的目光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像两把扇子,扑闪着不安。他想起那日她扑过来的勇敢,想起她肩头的伤,心里五味杂陈。

“你为何这样做?”他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我……我就是想让你注意到我。”雅晴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

雅晴咬了咬唇,转身离开,程韬并未追过来。她走至门边,脚步一顿,背对他而立,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程韬,我深知此举非易,但我渴望你能多看我一眼。我对你的情意,无人能及。”

程韬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总是闯祸的姑娘,会如此直白地表达心意。

她走在回廊上,心中思绪翻涌。她原本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接近程韬,可如今,她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这片情感的泥沼,无法自拔。

回到西厢房,雅晴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梧桐叶发呆。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但她知道,她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的生活,她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检测到关键剧情推进,男主好感值+20,当前60】

半月过去,雅晴的伤势已然痊愈,可她却再也没有见过程韬。世子府上下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了许多,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雅晴心中百感交集,不解何以局势突变。那日鼓足勇气告白后,虽未获程韬回应,但她心存侥幸,以为彼此间能有些许微妙转变,而今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这日,雅晴独自坐在西厢房的窗前,昨夜的雨一直下到现在,梧桐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偶尔有风吹过,水珠便轻轻摇晃。雅晴凝视窗外雨景,内心却似荒漠一片,空落落的。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心中一喜,以为是程韬来了,可转身一看,却是小桃。

“姑娘,世子在御书房当值时突然腹痛……”小桃急忙说道。

“怎么会这样?”雅晴心中一惊,猛地站起身,心想莫不是一定是昨夜下雨着了凉?“快,带上姜茶,咱们去看看他。”

小桃应了一声,连忙跟着雅晴去小厨房熬煮姜茶。随后两人匆匆出了世子府,一路向皇宫赶去。

等程韬捂着肚子踉跄着出了宫门,正看见苏雅晴举着把油纸伞站在雨里,伞下还搁着个红泥小炉。见他出来,她慌慌张张把药罐往他怀里塞:“我、我听说你腹痛,这是驱寒的姜茶……”

程韬垂眸,药罐尚存她指尖的余温。细雨侵入他衣襟,寒意刺骨,而手中的药罐却如她心意般温热,烫得他指尖微微战栗。他突然想起在演武场,这姑娘硬要跟他学骑马,结果摔进泥坑还笑着说“世子的马真有脾气”想起她总在他下朝时出现,有时捧着凉茶,有时抱着他爱读的《齐民要术》;想起她那日替他挡了冷箭——虽然那箭是她自己花钱买通的小混混射的。

程韬望着雅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接过药罐,轻声道:“你为何在此?”

雅晴抿了抿唇,雨水顺着伞檐滴落,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我担心你,所以……”

程韬心中涌起一股意外的暖流,他惊讶地发现,这个时常让他头疼的姑娘,竟如此深切地关心着他。他喝了口姜茶,暖意顺着喉咙滑入心底,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程韬突然问道。

“我……”她吸了吸鼻子,雨水顺着伞沿滴在她脚边,“我以前太任性了,现在……现在只想好好弥补你。”

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好感度+20,当前80】

5.暮春的雨丝裹着潮气渗进偏厅窗缝,程韬跪在青石板上,面前摆着个朱漆木匣。匣中珍藏着他母亲定北王妃的遗物:半块温润的羊脂玉佩、几封未寄出的家书,以及一件月白绣金的披风,那是他十岁生辰时,母亲熬夜亲手绣制的,针脚间依稀可见当年烛火的痕迹。

“这玉……怎么裂了?”雅晴蹲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抚过玉佩上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痕。她记得前日替程韬整理书案时,这玉还光洁如新,“昨日我收匣子时,明明没这道缝。”

程韬的手突然抖了抖。他接过玉佩,对着烛火细看,裂痕深处竟泛着淡淡青灰——像是被人用特殊药水浸蚀过。

记忆突然翻涌:十年前的冬夜,他跪在火场前,看着母亲的寝殿被烧得只剩断壁残垣。救火的老仆悲痛地告知,王妃在抢救他幼时所用的襁褓时,不幸未能逃出火海。可此刻,这枚母亲从不离身的玉佩,竟在匣中莫名受损。

“程韬,快看你母亲的玉佩。”雅晴猛地拽住他的袖子,眼中闪烁着紧张与好奇,“那裂痕的形状,是否与钥匙的齿痕相吻合?”

程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小心翼翼地审视着玉佩,裂痕竟呈现出一种非比寻常的秩序,与普通的碎裂截然不同,仿佛是被某种精密工具精心雕琢而成。

“你……你是说,这玉佩是被当作钥匙使用过?”程韬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的疑惑如野草般疯长。

雅晴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曾在书中见过类似的记载,有些古老的机关,需要以特定的玉器作为钥匙开启。这玉佩上的裂痕,很可能是它在开启某个机关时留下的痕迹。”

程韬的思绪如旋风般疾转,母亲的遗物此刻竟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令他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定北王府中流传的宝藏之谜。难道,这玉佩真的是开启宝藏的关键?

“可是,母亲从未提起过这些。”程韬皱眉,心中的疑惑如同迷雾般难以散去。

雅晴轻抚着他的手背,安慰道:“或许,是王妃娘娘为了保护你,才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现在,既然玉佩出现了这样的变化,或许就是王妃娘娘冥冥之中让我们寻找真相的线索。”

程韬凝视着雅晴,眼中满是感激与信任的光芒。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里,有她相伴左右,他犹如迷雾中寻得了指引的灯塔,明确了前行的道路。

“雅晴,我记得《定北王府志》有写,”他声音发哑,“我母亲的生辰,志书里写的是四月初八,但她当年给我绣披风时,在领口绣了‘三月廿七’的暗纹——那是我出生的日子。”他将玉佩按在掌心,“她从前总说,玉是有魂的,保护着重要的人。”

雅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掌心犹自残留着姜茶的温热:“程韬,我陪你查。”

第二夜,两人潜入定北王府旧宅。

程韬举着烛台,雅晴踮脚翻着积灰的账本。霉味刺鼻,令她连连打喷嚏,然而在最底层的账册中,她却意外发现了异常之处:火灾前三月,王府有笔三万两的白银以“修缮祠堂”名义支出,可祠堂的修缮记录上,工匠只收了八百两。

“这是……李记银楼的票据。”程韬指着账册角落的朱印,“我母亲当年常去那家打首饰。”他突然停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最后一次光顾银楼,恰在火灾前七日,购得一对珍珠耳坠——然而遗物匣中却空无此物。”

雅晴的心跳得厉害。她想起原书中提过:李记银楼的东家,是当今太后母家的旁支。但她现在不能说,因为她不能回答程韬自己是如何知晓的。她轻抿朱唇,决定暂且将这个惊人的发现藏在心底。

“或许,那对耳坠只是王妃娘娘忘记放进匣子了。”雅晴轻声说道,试图安抚程韬的情绪。

程韬却像是没听见,他的目光紧紧锁在账册上,眉头紧锁。雅晴知道,他在思考,在试图从这些信息中拼凑出真相。

李记银楼后巷。

雅晴裹着粗布斗篷,看着程韬将那半块玉佩拍在老掌柜面前。掌柜的脸瞬间煞白,转身要跑,却被程韬截住:“当年我母亲买的耳坠,是不是藏着密信?”

“世子饶命!”老掌柜扑通跪下,“那耳坠里是王妃抄的军饷明细,说要交给您父亲……可火灾前夜,有个穿玄色斗篷的人来,用您母亲的玉佩换走了耳坠!”他颤抖着指向玉佩裂痕,“这玉是对牌,当年老王爷给王妃的定情物,分作两半,另一半在……不知在哪里?”

雅晴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她想起原书里,定北王被指“私吞军饷”郁郁而终——原来一切,早从十年前的那场火开始,就布下了局。

雨停了。两人站在定北王妃的墓前,程韬将半块玉佩轻轻放在碑前。雅晴轻抚他被风吹散的发丝,柔声细语:“程韬,我不仅要帮你查清旧案,还要帮你把失去的,一样样拿回来。”雅晴笑着踮脚,在他眉心印了个吻。

程韬低头看她,眼里的阴云散了些:“谢谢你雅晴。”

雅晴轻抚他后颈的碎发,声音柔和:“程韬,你可知道,我为何执意要卷入这桩案子中?”

“为什么?”

“因为我要告诉你——”她抬头,目光深邃地望着他,“你的母亲,应当被永远铭记;你的真心,不应被辜负;而我……”她笑靥如花,指尖轻轻触碰他的心窝,温柔地说:“我愿永远陪伴在你身边,无论是探寻真相,还是扭转命运。”

远处,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检测到关键剧情推进,男主信任值+20,当前情感值70%】

程韬低头吻她,雨过天晴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半块玉佩在碑前泛着温润的光,像是替九泉之下的王妃,轻轻说了句“好”。

雅晴僵在他怀里,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突然有些恍惚。原书里的程韬该是在三个月后娶宰相之女的,现在因为她的介入,所有剧情都乱了套。

暮春时节,紫藤如瀑,垂穗轻摇,风送落英,点缀于雅晴月白衫肩。她凝视对面青衫男子,指尖轻扣案上诗笺,《咏紫藤》墨迹未干,字迹清俊,宛若修竹。

“李公子这‘垂垂紫玉串,不与蝶蜂争’,倒比前日那首《春山行》更有韵味。”雅晴抬眼,梨涡浅笑,“我曾觉得读诗枯燥无味,但今日与懂诗之人共赏,却别有一番趣味。”

茶棚外石径,程韬脚步蓦停,手中紧握花市所挑紫藤簪,忆及她昨言“紫藤素净胜牡丹”心中铭记,欲为其簪鬓。

此刻茶棚内传来的阵阵笑声,犹如细针般穿透心扉,令他隐隐作痛。李砚,礼部侍郎家的三公子,眼前这一幕,却如利刃般刺痛了他的眼……雅晴与李研相谈甚欢,她望着李砚的眼睛亮得过分,和从前看他时的亮,竟有几分像。

“世子爷?”随从阿福见他站在原地不动,轻声唤道,“要进去吗?”

程韬喉结动了动,将紫藤簪塞进袖中:“不必。”可他的脚却像生了根,目光透过紫藤花隙,牢牢锁住雅晴的一颦一笑,此刻她的笑容在花影里泛着温润的光。

茶盏在程韬掌心发出细碎的响。他盯着案上冷透的茶,耳中全是隔壁雅晴的笑声。方才阿福去打听,说李砚正说着要带雅晴去城西的竹溪看新荷,她竟轻启朱唇,应了声“好呀,明日未时,共赴新荷之约”。

程韬的心像被什么紧紧揪住,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前几日才陪他查案,如今又与旁人巧笑嫣然,她到底把他当作什么?

“啪!”

茶盏终于碎在他掌心,瓷片扎进肉里,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阿福吓得要去喊大夫,却被他一把推开:“明日陪苏二姑娘竹溪看荷。”

阿福愣住:“世子爷,您从前最厌这种争风吃醋的事……”

“从前?”程韬抹了把脸,血渍蹭在脸上像道红痕,“往昔我确是盲了眼,今朝方悟——”他凝视茶棚之处,声音细若游丝,“原来,见她笑靥如花赠予他人,竟比心如刀绞更痛入骨髓。”

第二日未时,竹溪边的画舫上。

雅晴望着突然出现的程韬,憋着笑:“世子怎的也来了?”她身旁的李砚忙着起身见礼,却被程韬直接越过,在她身边坐了个严实。

“闻苏二姑娘欲赏荷,”程韬轻扯袖口,露出昨日伤痕未消,“吾与苏姑娘旧识一场,自当相陪。”

李砚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画舫上只剩两人时,程韬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昨日在茶棚,你说‘能与懂诗的人共赏有趣’。”他喉结滚动,“那我习诗如何?你亲自教我,我必能超越李砚。”

雅晴眨眨眼,戏谑道:“世子从前不是最嫌酸文假醋?”

“那是过往云烟!”程韬急得耳尖泛红,“往昔我只道是戏言,今朝方悟……你每展笑颜于他人,我心便似被紧紧攥住,揉搓不已。你夸李砚的诗,我便想把全京城的诗本子都烧了;你应他看着,我昨夜都没合眼,生怕他带你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雅晴望着他发颤的指尖,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她握住他的手,把紫藤簪别在鬓边:“程韬,我昨日同李公子说诗,是见他袖中玉佩像你母亲的那枚。你看,我是为了拿到他的玉佩,我们并未逾矩。”她摊开掌心戳了戳他心口,果然躺着一枚小巧的玉佩。

程韬愣住:“你是……你为了查案?”

“对啊,我还不知道程世子原来藏着这么多心思。”雅晴歪头,紫藤花落在她肩头,“今日在竹溪,我倒觉得……你这副吃醋的模样还挺动人。”

程韬突然将她搂进怀里,紫藤花雨落了两人满头。他埋在她颈窝闷笑:“雅晴,我程韬这辈子,就栽在你这小骗子手里了。”

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检测到关键剧情推进,男主当前好感度90%】

6.夕阳把相府的朱漆门染成蜜色,雅晴站在垂花门内,望着台阶上那道月白身影,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柳小满正低头替程韬整理被风掀起的衣襟,发间珍珠步摇轻晃,碎光落在他玄色锦袍上——这场景与原书里“初遇”章的描写分毫不差:宰相之女替落难世子理衣,眼尾弯成三月柳,从此在他心尖生了根。

“阿韬,你这披风线脚开了。”柳小满的声音像浸了晨露的琴弦,“我让绣娘明早去世子府,替你补成缠枝莲好不好?”

程韬后退半步,垂眸避开她的手:“不必了,雅晴前日刚替我补过。”

雅晴的指甲掐进掌心。原书中,程韬本应羞赧地轻声道‘有劳柳姑娘’,柳小满也应娇羞地将绣帕递予他,这一幕本该是他们情感的微妙递进。然而此刻,程韬的眼中唯有她人,柳小满眼中的光芒却如风中残烛,黯然熄灭。

柳小满的手僵在半空,珍珠步摇的碎光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她抬头望向程韬,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一抹温婉的笑:“既然世子已有佳人相伴,那小满便不打扰了。”

程韬轻轻点头,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雅晴。雅晴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的介入已经改变了原书的剧情走向,而这份改变,正悄然影响着每一个人的命运。

柳小满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

二人随后坐上马车,雅晴轻轻握住程韬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声说道:“今日柳姑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他捏了捏她的手:“雅晴你别多心,柳姑娘不过是父亲旧部之女,从前有过几面之缘。”

雅晴望着他眼底的坦诚,心里的愧疚却像涨潮的海水,漫过了所有理智。她想起原书结局:柳小满嫁与程韬为妻,十年里替他管理内宅,替他照顾母亲牌位,最后在程韬被封定北王时,穿着嫁衣倒在他怀里——那是她用命换的“一生一世”

可现在,他的披风上补着她歪歪扭扭的并蒂莲,他的床头摆着她翻烂的《齐民要术》。她硬生生地从柳小满那里夺来了‘一生一世’的承诺,只因系统冷酷地指示‘需累积好感度’。

“程韬。”雅晴突然抽回手,“如果……如果我没来过,你会娶柳姑娘吗?”

程韬身形一顿,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她脸颊,却被她敏捷地偏头避开。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声音放软了些:“傻话。我怎会娶她?”

雅晴凝视着车帘缝隙间飘落的槐花瓣,思绪飘回柳小满递茶时的情景,那指腹上淡淡的薄茧仿佛在诉说着过往——原书中记载,她曾为程韬夜以继日地绣制披风,三年如一日,烛光下,指尖渐渐磨出了岁月的痕迹。可现在,那双手还在,茧还在,却再没有要绣的披风了。

“雅晴,你到底怎么了?”程韬的声音带着急,“是不是柳姑娘说了什么?我这就去相府——”

“不是!”雅晴连忙说,后又转移话题说:“我们今日不是约了礼部侍郎三公子李砚吗?”

程韬闻言,眉宇间皱起的峰峦渐渐舒展:“对,李砚的玉佩确实和当年的火灾有关联,或许他能提供些线索。”

雅晴微微颔首,心中却如鼓点般快速盘算:李砚、柳小满,以及自己,在这纷繁复杂的关系图谱中,各自扮演着迥异的角色,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步步为营。而她,既要查清旧案,又要守护与程韬的感情,每一步都需谨慎。

马车辘辘向前,穿过繁华的街道,最终停在李府门前。二人下车,整理好衣袍,步入府内。

李砚早已在书房等候,见二人到来,起身相迎:“世子,苏姑娘,请。”

三人围案而坐,目光聚焦于案上玉佩,与程母所持半块并置,裂痕吻合无间,犹如一刀两断之迹。她摸出程韬昨日翻出的老账册,指着“李记银楼”的朱印:“李公子的银楼,可与城西李记有关?”

李砚手抚茶盏,目光落于账册‘三万两修缮款’之上,忽而哂笑:“苏姑娘真是好能耐,竟将我李家底细翻了个底朝天。”他的声音发哑,“那银楼是我外祖的,当年……当年给定北王妃打首饰的,也是我外祖。”

雅晴的呼吸一滞:“你为什么会有半枚玉佩?”

“我母亲和王妃曾是手帕交,两只凤鸟首尾相衔,尾羽卷成云纹,王妃与我母亲一人一块。”李砚眸光深邃,遥望远方,似已穿越时空之界。“那半块玉佩,是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

“那耳坠呢?”

“我外祖说,当年王妃来打耳坠,特意要在坠子里藏张纸。”李砚道。

“那纸……那纸呢?”

李砚望着窗外的梧桐,声音轻得像叹息:“外祖说,王妃塞的是军饷明细,说要交给老王爷。后事并不知晓了。”

程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松开李砚,在屋内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雅晴望着他紧锁的眉头,心中也充满了忧虑。这起旧案背后,似乎隐藏着比他们想象中更加复杂的阴谋。

7.相府的夜里着一层薄纱似的雾,檐角铜铃随风轻吟,宛如暗夜中幽人轻拨古琴弦。雅晴跟着柳小满穿过月洞门时,鼻尖掠过一缕若有若无的甜腥——像是新晒的槐花瓣被揉碎了,混着点沉水香的闷。

“雅晴请坐。”柳小满的声音像浸了蜜,指尖虚引着主位。她今日穿了件烟罗软纱裙,走动时裙裾扫过青砖,像片云絮擦过地面,“我让人备了碧潭飘雪,这是我平时最喜欢的。”

雅晴落座时,目光扫过案上的茶盏——白瓷胎薄如纸,盏心绘着并蒂莲,莲瓣边缘染着极浅的粉。她忆起原著中,柳小满常以“并蒂莲”为喻,昔日程韬面前,她总言“女子应似莲,清雅高贵,自持其身”。

“柳姑娘有心了。”雅晴笑着抬盏,茶烟腾起时,她的睫毛轻颤——那抹甜腥陡然浓郁,混入茶香之中,犹如细针隐刺,令后槽牙隐隐泛酸。她垂眸看茶汤,见几瓣茉莉沉在盏底,花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紫。

“这茶……”她指尖摩挲着盏沿,“倒比茉莉味重些。”

柳小满正替她续水的手顿了顿,银壶嘴悬在盏口,落了两滴茶汤在案上,洇开个深褐的圆:“雅晴好灵的鼻子。”她垂眼轻笑,“是我新得的茉莉,从南边运来的,说是沾了晨露采的。”

雅晴望着她耳坠上摇晃的珍珠,突然想起程韬昨日说的话:“柳家在南边有庄子,专种迷魂草。”她轻轻地将茶盏推向案角,动作中带着一丝不经意的优雅。

“柳姑娘可知,我近日在学调香?”她忽然托腮笑,“前日调了个‘槐月清’,用的是晒干的槐花瓣,配点龙脑,清得很。”她盯着柳小满骤缩的瞳孔,“不像有些香,甜得发腻,倒像……像要把人往迷处引。”

柳小满的笑僵在脸上,手中的银壶轻轻晃了晃,茶汤在壶嘴处荡起一圈涟漪。她抬眼望向雅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换上了温婉的笑:“雅晴真是博学多才,连调香都会。我这茶不过是寻常茉莉,哪有什么迷魂的功效。我先饮为敬!”说罢,柳小满一饮而尽,随即向雅晴亮了亮空盏,笑道:“瞧,不过盏中清茶,哪有雅晴妹妹说得那般玄乎。”

雅晴轻轻一笑,不再言语,只抬手缓缓抚过茶盏边缘。那并蒂莲绘得栩栩如生,仿佛真能在盏中绽放一般。她心中暗自思量:“也许真是自己多疑了。”

更漏敲过二更时,雅晴扶着廊柱喘气,心中暗骂柳小满口蜜腹剑,身为现代人的自己竟也未能幸免,掉入了她那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尽管已万般小心,却仍中了她的诡计。

方才在花厅,她借故去茅房,却在回廊转角栽进了灌木丛。喉间的火从胸口烧到眼眶,连指尖都在发颤——那茶里的药,比她想得更狠。

“雅晴!”

熟悉的声音裹着风扑来,程韬的玄色披风扫过她发梢。他蹲在她面前时,雅晴看见他鬓角沾着星子似的碎花瓣——是翻墙时撞落的槐枝。他手轻抚其颊,温热如火烧,凉如玉触:“何以如此灼热?”

“茶里……有迷魂草。”雅晴攥住他的衣襟,指甲几乎要抠进锦缎里,“柳小满……她想……”

程韬的瞳孔骤缩成针尖。他将她打横抱起时,她闻到他身上的冷梅香——那是他总用的沉水香混着新换的皂角味,此刻成了她混沌意识里唯一的锚。

“别怕。”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我带你回家。”

雅晴却勾住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颈窝。他的体温透过衣领渗进来,烫得她更难受:“别……别让他们说我脏。”她的呼吸扫过他喉结,“程韬,我信你。”

程韬的脚步顿了顿。他望着她泛红的眼尾,想起前日她蹲在雨里给他送姜茶的模样,想起她翻旧账册时沾了墨的指尖,想起她在母亲墓前说“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坚定。此刻的她,像团烧得正旺的火,而他是唯一能熄这把火的人。

“雅晴,我程韬对天起誓——”他低头吻她发顶,“三日后下聘,七日后迎你进门。”他的声音发哑,“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程家的人。”

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检测到关键剧情推进,男主当前好感度100%】

相府耳房的窗纸被风掀起一角,柳小满凝视着庭院中那抹摇曳的身影,指尖不自觉地嵌入掌心,留下道道红痕。她也喝了但是趁雅晴没注意,随即吐在了帕子上。

她原本精心布局,欲使雅晴于茅厕偶遇一陌生书生,待程韬闻讯赶来,恰能目睹那“旖旎”之景。可方才丫鬟来报,那书生被程韬的暗卫打晕了,结果程韬竟直接抱走了人!

她踉跄着退到妆台前,镜中映出她扭曲的脸。原来,自始至终,皆是她的谬误——误将“宿命”视为执念,将旁人的深情厚谊视作尘埃。

世子府的暖阁里,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

雅晴迷迷糊糊间,感觉有凉玉般的手指抚过她发烫的脸颊。程韬的嗓音低沉,携着淡淡的药香飘入耳畔:“此乃林太医精心调配的解火之汤,饮下便能消解不适。”

她抓着他的衣袖摇头:“苦……”

“那我喂你。”程韬舀起一勺汤,吹了又吹,“雅晴乖,张嘴。”

她却突然勾住他脖颈,翻身压上。程韬的呼吸一滞,汤碗“当啷”掉在地上。她的唇落在他喉结上,带着药汤的苦,却甜得他心尖发颤:“程韬,我要你。”

他的手在她腰上收紧,喉间滚出低哑的笑:“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望着他泛红的眼尾,“我知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她指尖抚过他眉骨,“柳小满想让你厌弃我,可我偏要你更爱我。”

程韬突然翻身将她压在锦被里。烛火映得他眼底发亮,像藏着一团烧不尽的火:“雅晴,你记着——”他吻她耳垂,“从今日起,我程韬的人,程韬的床,程韬的命,都是你的。”

窗外,槐花瓣随风轻舞,轻拂过窗纸,宛如细语轻叩心扉。烛火在两人交缠的影子里噼啪作响。这一夜,相府的阴谋像团被风吹散的雾,而世子府的暖阁里,两颗心正烧得滚烫,将未来的岁月,都煨成了最浓的甜。

8.晨雾漫进暖阁时,雅晴是被一阵药香熏醒的。

她动了动发酸的腰,发现自己正窝在程韬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玄色中衣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还留着她昨夜抓出的红痕。床头案几,凉透解药静置其上,青瓷盏沿一抹唇印,若隐若现。——是程韬喂她喝药时,她迷迷糊糊蹭上的。

“醒了?”程韬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哑,手臂收紧了些,“疼吗?”

雅晴的耳尖瞬间红透。她想起昨夜自己被药性烧得胡言乱语,抓着他的衣领喊“程韬你好凉”,又想起他哑着声哄“雅晴乖,我在”。此刻晨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脸上,连眉峰都软得像团云。

“程韬,我……”她咬了咬唇,“昨夜的药……”

程韬的手指在她腰上顿住。他凝视着她肩头那抹淡红——昨夜他隐忍未落的吻痕,此刻犹如利刃,刺痛心扉,“我心中已明。”他的嗓音低沉,仿佛被重物所压。

雅晴的瞳孔骤缩。她忆起柳小满递茶之际,眼梢轻扬的笑意,以及书中“柔若三月柳”的描绘,霎时觉得那笑靥比任何毒药都更为蚀骨。

“雅晴。”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抹过她泛白的唇,“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程韬的人,被人下了药,总得讨个说法。”

未时三刻,丞相府的朱漆门被拍得山响。

柳相颤巍巍迎出来时,程韬正站在台阶上,玄色朝服外罩着件月白大氅,腰间的定北王佩玉撞得叮当响。他身后跟着二十个带刀暗卫,刀鞘上的红绸被风掀起,像团团烧着的火。

“世子爷这是……”柳相俯身作揖,手上碧绿的宝石分外耀眼。

“柳大人。”程韬的声音像浸了冰,“令爱何在?”

柳相的脸瞬间煞白。他转头瞪向躲在屏风后的柳小满,见她攥着帕子直发抖,那可是连太后都敢顶的主。

柳小满冲出来,跪趴在程韬脚边:“阿韬,我错了!我只是……只是怕你被苏雅晴抢走!”她抬头时,眼尾的朱砂痣被眼泪晕开。

程韬的瞳孔骤缩成针尖。他蹲下来,捏住柳小满的下巴,“你当这是戏文?你当雅晴是任人揉捏的棋子?”

他起身时,甩袖扫落了案上的茶盏。青瓷碎片溅在柳小满裙角,像朵开得极艳的花:“柳姑娘……”他望向柳相,“身染重疾,送到云州的尼姑庵,终身不得出。”

“阿韬!”柳小满扑过去要抓他的衣摆,被暗卫一把拦住。

程韬未曾回头,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玄色大氅拂过地面,带起一片狼藉,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纷乱而决绝。回世子府的马车上,雅晴攥着程韬的手直发抖:“你……你把柳小满送去云州?”

“她该庆幸我没杀她。”程韬将她搂进怀里,“若那药再浓些,若我去晚了些……”他的喉结滚动,“雅晴,我这辈子最恨的事,就是让你受了委屈。”

雅晴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笑了。她摸出帕子替他擦脸:“世子,你方才的样子,像极了霸道总裁。”

“霸道总裁?”程韬挑眉。

“就是……就是很凶,却只对我温柔的那种。”雅晴踮脚吻他唇角,“不过……下次别这么凶了好不好?我怕你气坏身子。”

程韬望着她眼里的光,突然低头吻她发顶:“好。”他说,“但下不为例——谁要再动你,我拆了他的骨头,再替你熬碗补汤。”

“程韬,我非书中苏雅晴。”她眼帘轻合,“我来自异世,三月前穿越至此。系统言,任务成,即可归途。”

程韬的动作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温柔取代:“无论你来自哪里,此刻,你便是我程韬的人。”他紧紧拥抱她,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躯,“无论前路如何,选择权在你手中。”

雅晴睁开眼,望进他深邃的眸中,那里藏着坚定与温柔,像片能承载所有风浪的海。她绽放出释然的笑容:“程韬,我愿意留在这个地方,与你携手共度未来的每一个日夜。”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狂喜,随即低头吻住她的唇,像是要将这份承诺深深烙进心里。窗外,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床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要将这份幸福永远定格。

这一日,世子府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喜悦。程韬吩咐下人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宴席,邀请京城的亲朋好友共同见证这份喜悦。雅晴身着程韬精心挑选的烟罗软纱裙,步履轻盈间,裙摆随风轻扬,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莲花,清雅高贵而不失矜持。

宴席上,程韬牵着她的手,向众人宣布:“这是我程韬的未婚妻,苏雅晴。”他的声音里满是骄傲与幸福。雅晴望着他含笑的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连穿越的孤独与迷茫都被这份温暖融化。

宾客们举杯祝贺,笑声与祝福声交织在一起,像首美妙的乐章。雅晴知道,这一切的美好,都是因为她遇到了程韬——这个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愿意与她共度风雨的男人。

夜幕降临,世子府的花园里点亮了盏盏灯笼,将夜色染得温柔而浪漫。程韬牵着雅晴的手,漫步在花径上,两人偶尔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便能读懂彼此眼中的深情。

“程韬,”她突然开口,"你们这儿的婚书,是不是只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行?"

程韬脚步顿了顿:“自然。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老家不是这样的。”她拿出自己绘画的“结婚证”,指着卡片上的字,“我们要先去一个叫’民政局’的地方,填表格、按手印,领一本红本本,叫‘结婚证’。”

“红本本?”程韬凑过去看,指腹擦过“结婚证”四个字,“比咱们的婚书还金贵?”

“金贵多了。”雅晴笑着靠回他怀里,“正如《民法典》所规定的,结婚应当是男女双方完全自愿的行为,禁止任何一方强迫或任何组织或个人干涉。因此,那红本本不是父母给的,而是我和我爱的人一起领的。上面写着我俩的名字,还有‘自愿结为夫妻’,这体现了我们双方的自主选择,谁也不能逼迫我们违背自己的意愿。”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像现在……总有人拿家族、拿规矩,压着真心。”

“那……那‘民政局’是做什么的?”他轻声问。

“那是为相爱之人加盖印章的神圣之地。”雅晴摸出他腰间的玉佩,“就像这玉,本是两半,民政局的章一盖,就成了完整的一双。”她抬头望进他眼里,“不是因为父母要我们合,是因为我们自己,想合。”

“雅晴,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程韬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是你,让我的世界变得如此美好。”

他从袖中摸出那本《搜神录》,翻到折角的页:“我查过了,志怪书里说,若有执念太深的魂灵,会在两个世界间撕开缝隙。也许,你就是那个执念太深的灵魂,穿过了那道缝隙,来到了我的世界。”他缓缓翻动书页,目光中流露出柔情与坚毅,“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必珍视与你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

9.柳小满跪在慈宁宫时,袖中攥着密信。这是她从父亲密室里偷来的,正是柳相用半块玉佩换走了耳坠里的虎符,其实并不是什么军饷明细,是调动西北三十万边军的虎符。

“太后娘娘。”她将虎符呈上,“这是定北王府私藏的虎符,能调遣西北三十万边军。您若将此呈给皇上……”她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里泛着妖异的红,“定北王府,便是谋逆的反贼。”

暗夜裹着槐花香渗进世子府的听月轩,雅晴攥着那封烫金婚书,指节发白。婚书上,“程韬”与“柳小满”七日完婚的字样被朱砂勾勒得异常鲜艳,犹如两滴炽热的血珠滴落在宣纸之上,瞬间晕染开她眼中的光芒。

程韬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攥紧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雅晴,定北王府有虎符,能调西北边军。太后说,若我抗旨,就告我谋逆……”

雅晴的瞳孔骤缩。她想起原书里程韬后来整顿军备,西北边军对他死心塌地,突然明白——虎符不是威胁,是太后怕程韬手握军权,才急着用婚姻绑住他。

“程韬,你父亲如何得到的虎符,你可知道?”她轻声问。

“我记得他说,这是先帝亲赐的,用于调兵抗胡。”程韬的声音发颤,“可现在……”

“现在,这虎符是先帝信任定北王府的证明。”雅晴摸出帕子替他擦脸,“太后说你谋逆?那咱们就把虎符的来历公之于众——先帝赐的兵符,保家卫国的东西,怎么成了谋逆的证据?”

程韬愕然。他凝视着雅晴眼中的光芒,虎符之上,先帝的印记赫然在目,调兵遣将的记录亦在兵部存档,太后究竟凭何断定他心怀不轨?

“雅晴,你……”

“直奔皇宫,面见圣上,将虎符与先帝手谕一并呈上——我倒要看看,这世间是否还有公道可言!”

系统提示音在雅晴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宿主情感值100%,道德值100%。最终任务触发:改写封建婚制,实现双向奔赴】。

10.皇宫的偏殿烧了第七盏灯时,烛泪已经在案头堆成了小山。皇上案前,七本虫蛀的旧账册散落开来,指尖轻沾墨渍,凝视着“李记银楼三万两修缮款”的批注,陷入沉思——此乃程韬刚刚呈交的旧案,加之案头的虎符与先帝手谕,一切尽在不言中。程韬此刻跪在殿下,等候皇上的谋断。

“柳相到。”暗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柳相颤巍巍跪下时,皇上正捏着账册的手突然收紧。此刻柳相额角的汗,正顺着皱纹淌进衣领——那三万两,最终进了太后母族的私库。

“说。”皇上的声音像浸了冰,“当年定北王妃的火场,是谁推了那把火。”

柳相的裤裆湿了一片。他哆哆嗦嗦指向账册最后一页:“是……是太后身边的周嬷嬷,她带着人砸了西厢房的锁,说要找王妃藏的密信……是臣用半枚玉佩换了玉坠,取了兵符……”

程韬指节作响,心中愤懑难平,其母昔日冤屈,今朝终得昭雪。

皇上凝视程韬,眸中赞许一闪即逝:“程韬,安心便是,朕必给你一个公道。”

程韬俯身叩首:“多谢皇上圣明。”

“传旨。”皇上拿起朱笔,在“太后”二字上画了个血圈,“抄了柳府,拿了周嬷嬷,明日早朝,我要让满朝文武看看,这后宫与前朝的腌臜事!”

“启禀皇上。”程韬就捧着婚书跪在丹墀下,他的声音震得金瓦落灰,“柳氏与程某的婚约,是太后当年为掩盖母族罪行,强行指的乱命。”他抖开婚书,“柳家助纣为虐,这婚,程某不结!”

“皇上。”程韬将婚书掷进丹炉,“程韬与苏雅晴,结为夫妻,终身不负。”他怀中拿出“结婚证”,那是雅晴手绘的现代世界婚约证明,像是跨越时空的誓约,坚定而不可动摇。

他单膝跪地:“臣求您做个见证——这婚,我只要她一个,希望您能在‘结婚证’上盖上玉玺。”

金殿里落针可闻。皇上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笑了:“准了。程卿家这‘结婚证’有趣,朕便做个见证,盖上玉玺。”

雅晴裹着斗篷站在驿站二楼时,看见程韬的马队踏碎了满地银杏。他玄色官服半敞,发带随风飘扬,腰间定北王佩玉叮当作响,宛如半年前她不慎跌入泥泞,他匆匆奔来的身影再现。

“雅晴!”他的声音热烈而又急切,“我烧了柳家的婚书,废了太后的懿旨,连皇上都给咱们当证婚人!”他举起木匣,“你看,这是你手绘的‘结婚证’,我还画了红双喜!”

“程定北王。”她轻扶他起身,指尖轻触他眉宇间的细纹,“你这‘结婚结’,此刻还能盖上大印否?”

“能。”他说,“皇上派了太监守着宣德殿,说要等咱们去了才下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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