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诈死归来,毒妇我杀疯了全文小说顾承泽林婉清顾明远小说在线阅读
三年前,我的夫君顾承泽“坠河而亡”。 我以“毒妇”之名血刃群狼,撑起顾家产业。 三年后,他携美妾稚子归来,递上休书时眼底尽是嫌恶: “你恶名妨家,配不上我新娶的盐运使千金。” 当休书换作罪状,当血债终需血偿,我开始想: 如今这么惨的下场,是否能够彰显我的恶毒。 1 中秋节,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米行也早早收了摊。 我刚从粮行查账归来,手上还沾着米屑。 门房小厮见了我就哆嗦了一下,赶紧替我拉开大门。 我穿过垂花门,就发现顾府的正厅里,灯火比往日亮了好几倍。 往常空荡荡的厅堂,此刻挤满了人。 顾孙氏,我的婆母,正襟危坐在主位上。 她往日对我笑得满脸褶子,如今却板着一张棺材脸。 旁边坐满了顾家族老,一个个都面色严肃,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肃杀。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今晚怕是没好事。 顾孙氏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 她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就那么直直地推了过来。 纸张滑过梨花木桌面,在我面前停下。 “知意啊,”她开口了,语调冰冷。 “你这恶名,已经严重妨碍到顾家了。” 我垂眼看着那张纸,上面写着大大的“休书”二字。 墨迹淋漓,仿佛嘲笑着这三年来的荒唐。 “承泽他……既然已故。” “顾家,实在不该再留你。” 我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指尖有些发颤。 我为顾家守了三年,刀光血影里拼死护住的,就是这个结果? 族老们低垂着眼,没人敢和我对视。 他们手中的茶杯稳稳当当,仿佛听不见这决绝的话语。 厅外,渐渐聚集了些府中下人。 他们伸长了脖子,眼神里带着幸灾乐祸。 那些平日里被我罚过的,大概正盼着看我笑话。 我抬起眼,看向顾孙氏。 她的嘴唇紧紧抿着,眉眼间全是嫌恶。 2 屏风后突然转出一个小身影。 一个男童,约莫六七岁,穿着一身簇新的绸缎。 他拉着一个男人的衣袖,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男童一看到我,眼睛立刻瞪得老大。 他指着我,声音尖锐得几乎能划破耳膜。 “就是这个毒妇!” “爹说她克死亲娘!” 男童的话,像刀子一样插进了我心口。 他的声音稚嫩,却带着一种被精心教导过的恶毒。 我浑身一震,这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围观的下人们发出阵阵低低的惊呼。 “那孩子是谁啊?顾家哪来的男丁?”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一个约莫五岁大的女童,躲在一个华服美妇的身后。 她探出半个头,脸上写满了嫌弃。 女童撇了撇嘴,声音带着一种天生的娇蛮。 “乡野贱妇!” “也配穿我娘的霞帔?” 她指了指我身上的那件霞帔。 那是我嫁入顾家时,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 我僵在原地,目光如同被钉住。 这女童,这霞帔…… 我的心跳得有些快,像是要冲出胸膛。 我慢慢地抬起眼。 我的视线越过那两个孩子,看向他们身后。 顾承泽。 他搂着林婉清,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 那一刻,我感觉时间凝固了。 他! 那个三年前“坠河失踪”的男人,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他身着一袭锦缎长袍,衣料在灯火下闪着微光。 他甚至比三年前,更显富态,气色红润。 而他身边的女人,林婉清。 她的耳坠,晃得我眼花。 那是一对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耳坠。 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祖母留给我的遗物,一直锁在樟木箱底。 我死死地盯着那对耳坠,胸口的气息几乎凝滞。 顾承泽,他回来了。 带着别的女人,带着我的东西,光明正大地站在我面前。 3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抽气声。 有人捂住了嘴,有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顾大少爷吗?” “他,他不是死了吗?” “我的天……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孙氏的脸色,在看到顾承泽的那一刻,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冷漠。 顾承泽的目光扫过我,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那笑容里,带着轻蔑,带着施舍。 他抬手,将手中的那张休书,轻轻地抛了过来。 休书像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了我的脚边。 “知意。”他开口了,声音温和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箭。 “念在你守寡三年,不易。” “我便留你半副嫁妆。” 半副嫁妆,听起来是恩赐。 可我的全部嫁妆,足够买下半个金陵城。 他这是要我净身出户,却还想博一个“仁义”的名声。 “即日起,” “你与顾家,再无瓜葛。” 他的声音,像是判决。 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我慢慢地弯下腰。 指尖轻轻地抚过休书的边缘。 纸张冰冷,仿佛能刺透我的皮肤。 我的手伸向腰间,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刀柄。 “咄!” 短刀,被我狠狠地钉在了廊柱上。 刀尖深深地没入木头,只剩下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整个厅堂,瞬间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把刀上。 我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顾承泽。 “要我净身出户?” 我发出一声冷笑,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嘲讽。 “顾承泽,先把三年前,你吞的十万两粮款吐出来!”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那十万两,是他当初以假账私吞,谎报成亏损。 顾承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唯有廊柱上的刀,还在轻轻颤动。 4 三年前。 顾承泽亲自提议: “知意,扬州的粮种最好,我们一起去,还能顺便采办些稀奇的香料,给你添妆。” 他当时说得情真意切,眼底带着光。 我哪里知道,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半个月后,噩耗传来。 说是去扬州的船队,在运河上遭遇风暴,沉了。 顾承泽,连同那十万两银子,一同葬身河底。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替他清点库房。 手里捏着的账本,掉在了地上。 顾孙氏闻讯,哭得昏天黑地。 她冲进我的屋子,一把抱住我的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知意啊!我的儿啊!” “承泽没了,顾家可怎么办啊!” “你是顾家唯一的支柱啊!你可不能倒下!” “求求你,替顾家撑住这个门面啊!” 她老脸哭得满是褶子,看起来真是可怜。 我当时,也真信了她。 我一个新寡妇,连守孝的钱,都被族里扣了一大半。 亲戚们看我的眼神,都是鄙夷。 “克夫的女人,晦气。”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变卖了自己的全部首饰。 那些都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 我把它们换成银子,开了一家小小的米铺。 从那时起,我才真正开始打理顾家的生意。 我学着认账本,学着和人谈判。 那些想趁火打劫的,都被我修理得服服帖帖。 慢慢地,我从一个任人欺负的新寡妇。 熬成了金陵城里,令商会都胆寒的“沈阎王”。 我用自己的血泪,守住了顾家的产业。 如今,顾承泽他却活生生地回来了。 他带着小妾,带着孩子,带着我的嫁妆。 站在我面前,还想一纸休书,把我赶出家门。 5 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直直地扑向我。 “堂姐!堂姐救我啊!” 是顾清禾。 我的堂妹。 她一把拽住我的衣袖,哭得声嘶力竭。 “林婉清要把我许给七十岁的盐商做填房!” 她的小脸梨花带雨,看起来可怜极了。 死死地攥着我的衣角,指节都有些泛白。 “我求你,堂姐,你救救我啊!” 围观的下人,眼神里又泛起了怜悯。 “这林姨娘也太狠心了吧。” “顾家小姐竟然要被嫁给老头子。” 我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三年前,她也是这样哭着求我。 “堂姐,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她当时说得多么真诚。 “顾家全靠堂姐护着。” 结果呢? 上个月,我查粮行账本的时候。 发现有几笔出入,和实际对不上。 我明面上没说什么。 暗地里,却派人去查了。 结果发现,正是顾清禾,在林婉清的授意下。 偷改了我粮行的账本。 她把一些粮食虚报成亏损,实际上却卖给了私商。 那些钱,一部分进了林婉清的口袋。 一部分,大概也落入了她自己的手里。 我猛地一甩手。 顾清禾猝不及防,跌坐在了地上。 她哭声戛然而止,脸上写满了错愕。 “堂姐!”她叫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 “你不是一直护着我吗?” 我冷冷地看着她。 “顾清禾,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背后捅刀子?”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颤。 林婉清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顾清禾,眼神里带着轻蔑。 “沈知意,你这个毒妇,连自己的堂妹都不放过。” 她刻意提高声音,想要激怒我。 我没理她,只是盯着顾清禾。 顾清禾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我。 6 我的目光,转向了那个一直缩在角落的男童。 顾明远。 就是他,刚才指着我,说我克死亲娘。 他被我的目光扫过,身体条件反射般地抖了一下。 “顾明远。”我叫着他的名字。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听说你在书院,被同窗灌了三日馊水?” “需要我再帮你,把他们按进茅坑吃个够吗?” 我的话,像是尖锐的冰锥,直刺他心底最深的恐惧。 顾明远猛地往后退。 他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退得太急,一不小心撞到了林婉清旁边的几案。 “哗啦”一声。 几案上的妆奁,被他撞翻在地。 脂粉盒子、玉簪、金钗……散落了一地。 林婉清发出一声惊呼。 一个碧绿色的东西,在散落的物品中,格外显眼。 它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那是一只翡翠镯子。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我生母的遗物。 母亲在世时,从不离身。 她去世后,这镯子就一直由我保管。 我把它锁在我樟木箱底,从不轻易示人。 它怎么会在这里? 围观的人群中,又是一阵低低的哗然。 “那镯子……不是沈夫人母亲的遗物吗?” “林姨娘怎么会有?” 顾明远也愣住了,他看着散落在地的东西。 脸上的恐惧,被一丝茫然取代。 他显然不明白,一个镯子,能引起我如此大的反应。 林婉清的动作,顿了一下。 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她掩唇轻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甜腻。 “哎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她假装嗔怪着顾明远,却没去捡那镯子。 “妹妹不过是见这镯子漂亮,” “想借去赏玩几日罢了。” “姐姐这般动怒,倒显得小气了。”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挑衅。 我的胸腔里,怒火熊熊燃烧。 那镯子,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猛地扬起手,廊柱上的短刀,被我用力拔出。 短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擦着林婉清的耳畔飞过。 刀尖,狠狠地钉入了她身后的墙壁。 入木三分。 林婉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啊!” 她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双腿之间,一片濡湿。 围观的下人们,发出阵阵惊呼。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我的天……这沈夫人,是真疯了啊。” “她竟然敢……在顾大少爷面前动手?” 我没有去看地上的林婉清。 我只是冷冷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渣子。 “我的东西,”我死死地盯着那枚镯子。 “谁拿的,谁还。”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7 “你!” 顾孙氏终于回过神来,她猛地一拍桌子。 “你疯了!” 她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你这毒妇,真是疯了!” “承泽如今是扬州盐运使的乘龙快婿!” “你敢伤他分毫——”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往前一步。 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顾孙氏。 “所以呢?”我冷笑一声。 “所以他就可以假死骗婚?” “吞我十万两嫁妆?” “还纵容小妾,偷我生母遗物?”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孙氏。 她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顾孙氏,”我轻声地,却又极尽嘲讽地说道。 “你们一家,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顾承泽的脸色,白得像纸。 林婉清还坐在地上,狼狈不堪。 顾清禾和顾明远,更是吓得噤若寒蝉。 顾孙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所有围观的人,此刻都呆住了。 他们窃窃私语。 “假死骗婚?” “十万两嫁妆啊,那可是巨款!” “连母亲的遗物都偷……这顾家,真是禽兽不如!” 8 顾承泽动了。 他迈开步子,走到我面前。 眼睛闪烁着阴鸷的光。 “沈知意,你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 “你又能奈我何?” 他眉毛一挑,眼神里充满了蔑视。 我从怀里,掏出了几本厚厚的账册。 纸张都已经有些泛黄。 顾承泽看到后,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账册上,用蝇头小楷清晰地记录着每一笔款项。 “顾承泽。” “这是你假死期间。” “顾家吞的二十万两货款。”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他的心上。 二十万两。 比他当初卷走的十万两,足足多了一倍。 这都是我这三年,冒着生命危险,才查出来的。 是顾家这些年,暗地里吞并小商户,私吞官府税款的证据。 我冷冷地看着他。 “若不想我把这些账本。” “交给御史台。” 我顿了顿,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 “就跪下来。” “给我道歉。” 顾承泽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他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你!”他低吼一声。 却被我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顾孙氏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她知道这些账本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顾家几代人的积累,都经不起这样的清查。 顾承泽捏紧了拳头。 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但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没有退让,也没有妥协。 最终,他没有跪。 只是发出了一声冷哼。 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林婉清被下人搀扶着,也慌乱地离开了。 顾清禾和顾明远,更是一溜烟地跑了。 顾孙氏铁青着脸,甩袖而去。 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以及桌上那几本,足以打败顾家的账册。 9 夜已深了。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疲惫地推开房门。 刚踏进屋子。 “咚!”一声闷响。 有什么东西,从房梁上坠落。 砸在我面前的地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顾承泽带着一群家丁,破门而入。 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也照亮了地上那具男尸。 顾承泽的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得意。 他指着我,声音尖锐。 “好个毒妇!” “你竟敢与戏子私通!” “还杀人灭口!” “来人啊!把这个毒妇拿下!” 外面,很快聚集了更多的人。 各种污言秽语,瞬间弥漫开来。 我看着顾承泽那副嘴脸。 慢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火折子。 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也照亮了地上那具男尸的腰间。 我走上前,蹲下身。 伸手,轻轻地拨开男尸的衣摆。 那腰带的内侧,刻着一个细小的字。 “明”。 我抬起头,看向顾承泽。 “这腰带。” “是顾明远今早。” “赏赐给小厮的物件吧?” 我的话音落地。 顾承泽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明”字。 他当然知道,这是顾明远独特的标记。 顾明远,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的小厮,自然也是他亲自挑选的。 “这……这腰带……” “不是顾小少爷的吗?” “难道……这是个陷阱?” 顾孙氏闻讯赶来,她看到地上的尸体。 再看到我手中的腰带。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孙氏颤声问道。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惊慌。 她似乎预感到,我又要扔出什么致命的东西。 我没有回答她。 只是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向我房间的妆匣。 我打开妆匣。 从里面,拿出了半枚玉佩。 那玉佩,通体洁白。 但上面,却染着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 我捏着那半枚玉佩,走到顾承泽面前。 “顾承泽。” “三年前你坠河。” “是被人推下去的吧?”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顾承泽的瞳孔,猛地骤缩。 他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这玉佩。”我举起手中的半枚玉佩。 “可是从凶手袖口扯下来的。” 我的目光,瞟向林婉清藏身的屏风后面。 林婉清的兄长,林淮。 他平日里,就喜欢戴着一枚这样独特的玉佩。 顾承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半枚玉佩。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知道。 那半枚玉佩,正是林婉清兄长的贴身之物。 顾孙氏彻底慌了神。 她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指着我,嘴唇颤抖。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她声音尖锐。 但她的眼神,却忍不住看向顾承泽。 顾承泽的嘴唇,紧紧抿着。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试图保持镇定,但眼底的恐惧,已经出卖了他。 10 次日清晨。 金陵城的百姓们,被一个消息震得七荤八素。 沈知意,那个恶名昭著的“毒妇”。 她带着几本账册,和一枚带血的玉佩。 闯入了知府衙门。 我站在堂下,身姿笔挺。 “大人,草民沈知意,状告顾承泽。” “假死欺骗,侵吞嫁妆,谋害亲夫。” 知府大人坐在堂上,脸色严肃。 看着我呈上去的账册和玉佩,眉头紧锁。 “传证人!” 很快,林婉清的兄长,林淮,被带了上来。 他面色灰败,双腿发软。 “林淮。” “你可认得这枚玉佩?” 林淮身体一颤。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玉佩。 又看了一眼知府大人,以及旁边的顾承泽。 顾承泽此刻也坐在被告席上。 他死死地盯着林淮,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但林淮,早已被吓破了胆。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小的……小的招!”他声音颤抖。 他供出了顾承泽为攀高枝。 勾结林家,自导自演坠河戏码。 只为骗取我十万两嫁妆。 以及后续,假冒身份迎娶林婉清。 他甚至还指认,顾承泽当年假死后,想过一了百了。 但他怕事情败露,所以想先把我解决掉。 他供出了顾承泽,为了名正言顺地摆脱我。 甚至想过找人,把我毒死。 公堂上,一片哗然。 知府大人听完,拍案而起。 “顾承泽!你可知罪!”他怒喝一声。 顾承泽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张了张嘴,想辩驳。 但证据确凿,人证俱在。 他被衙役们,当堂拿下。 顾承泽被带入大牢前,挣扎着看向我,眼神充满了恨意。 我走到他面前,俯下身。 声音很轻,只有他能听见。 “顾承泽。” “你以为靠林家,就能踩死我?” “你可知道。” “我三年前救过当今太子的乳母?” 他的瞳孔,再次猛地收缩。 “这金陵城。”我缓缓地直起身。 “还轮不到你撒野。” 我转身,留下呆若木鸡的顾承泽。 他被衙役们,拽进了大牢。 11 顾承泽被关进大牢的第三天。 顾孙氏带着满脸的灰败,跪在了我米行门口。 她蓬头垢面,身上的绫罗绸缎也皱巴巴的。 “知意啊!我的好儿媳!” “求求你,救救承泽啊!” “他可是顾家的独苗啊!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她重重地磕着头,额头都磕破了。 血迹混着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端坐在柜台后,手里拨弄着算盘。 “顾孙氏。”我淡淡地开口。 “你儿子犯的罪,铁证如山。” “我救不了。” 顾孙氏听了,哭得更厉害了。 她爬到我脚边,抓住我的裙摆。 “知意啊,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 “只要你肯救承泽,我做什么都行!”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放下算盘,冷冷地看着她。 “你真以为,我是为了顾家那点钱吗?” 我冲着身后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伙计会意,很快抬过来一个大木箱。 里面,满满当当地,全是黑褐色的药渣。 顾孙氏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那箱药渣,脸色煞白。 “这是什么……”她颤声问道。 “顾孙氏。”我声音平静。 “这是你给我喝了三年的避子汤。” “里面,还掺了慢性毒药。” 顾孙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指着我,嘴唇颤抖。 “你……你胡说!” 我冷笑一声。 “我娘的陪嫁丫鬟,巧儿。” “当年暴毙,也是你买通稳婆下的手吧?” 顾孙氏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她瘫坐在地上。 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不……不是我……”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 想起我生母临终前,抓着她的手,嘶哑地喊着。 “有毒……有毒啊……” 顾孙氏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她抱着头,发出阵阵呜咽。 12 顾孙氏被抬走后,没过多久,顾清禾也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眼眶红肿。 走到我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堂姐,求你原谅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林婉清的认罪书!她承认指使我改账!” “她还承认,顾承泽当年骗钱,也有她一份!” 我接过认罪书,扫了一眼。 上面,果然盖着林婉清的私章。 顾清禾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堂姐,我帮你扳倒了林婉清。” “你,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 她声音小心翼翼,带着一丝讨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顾清禾。” “你以为帮我扳倒林婉清。” “就能嫁入苏家了?”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堂姐,你……你什么意思?”她声音有些颤抖。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庚帖。 上面,赫然盖着盐商的印记。 我将庚帖轻轻地扔在她面前。 “苏家,早把你和盐商的庚帖换了印。”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能瞒得过谁?” 顾清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拿起那张庚帖,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印记。 双手颤抖,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13 顾承泽被抓,顾孙氏被禁。 顾明远也没了靠山。 在书院里,昔日那些被他欺负过的同窗。 终于找到了机会,将他围殴了一顿。 他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被人送到了米行门口。 衣衫褴褛,浑身是伤。 “沈夫人,救我啊!” “他们欺负我!他们把我按在泥地里!”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冲着旁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 “去,拿一把盐来。” 伙计很快拿来了一小包粗盐。 我接过盐,走到顾明远面前。 轻轻地,洒在了他脸上的伤口上。 “嘶——” 顾明远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疼得身体弓了起来。 “沈夫人!你……”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顾明远。” “当年你看着堂姐被灌药。” “还笑着说,‘堂姐不能生,正好让林姨娘进门’。” “记得吗?” 顾明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他想起了那个画面。 当时还很小,躲在林婉清身后,看着我被灌下黑漆漆的药汁。 他猛地颤抖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 他不再说话,只是发出阵阵细微的呜咽。 14 林婉清最终,也没能逃脱。 她被抓进大牢后。 为了脱罪,把顾承泽的老底抖了个干净。 包括曾经谋划刺杀太子。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瞬间震动朝野。 圣上大怒。 顾家,彻底完了。 圣旨很快下来。 顾家所有商铺,全部被查封,族产充公。 顾孙氏,被发卖为奴。 我让米行的伙计们,把休书拓印了无数份。 然后,贴满了金陵城的每一个角落。 “沈知意与顾家,再无瓜葛。” “休书”二字,赫然醒目。 顾承泽在大牢里,也听到了这些消息。 最终,他承受不住,在牢里咬舌自尽了。 死前,他瞪大了眼睛。 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不甘。 他的手中,死死地攥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根断指。 是他当年为了向我表忠心,亲手砍断的无名指。 那根指头,是他向我许诺,此生不负的誓言。 如今,却成了我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恶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清算。 15 顾家倒了。 那些被查封的商铺,被官府收走。 但是,顾家那座老宅,我把它买了下来。 用我这些年,在金陵城赚来的所有钱,把它改造成了慈幼局。 一间,专门收养孤儿的善堂。 金陵城里的孤儿很多。 战争,瘟疫,天灾人祸。 这些可怜的孩子,无家可归。 三十六个孩子。 有男有女,大的七八岁,小的才两三岁。 他们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 如今,他们有了一个新家。 也有了一个新“母亲”。 每日清晨,阳光洒进院子。 孩子们会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我的房间。 “母亲,请安!”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稚嫩的声音,像春日的暖风,吹散了我心头的阴霾。 最小的那个女孩,名叫小梨。 她总是会踮起脚尖,往我鬓边插朵野花。 有时候是牵牛花,有时候是蒲公英。 “母亲,你今天真好看!” 她的笑容,纯真而美好。 那一刻,我感觉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百姓们看着顾家老宅变成了慈幼局。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赞叹。 “沈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她收养了那么多孩子,还建了义学!” “谁还敢说她是毒妇?我看她是活菩萨下凡!” 他们的眼神,从畏惧变成了尊敬。 16 顾清禾最终被盐商退婚了。 顾家倒了,她也没了依靠。 命运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听说,她沦落到了勾栏卖唱。 金陵城最热闹的青楼楚馆,梨园春。 一日,孩子们说想听戏。 我便带着他们,来到了梨园春的雅间。 台上的戏子,穿着艳丽的戏服。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站在台上强颜欢笑。 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却遮不住眼底的疲惫和悲伤。 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 她眼神无意中扫过我的雅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转过头,对身边的管家说道。 “去,扔一锭金子。” “让这位姑娘,唱支《毒妇训夫》。” 金子被管家扔到了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顾清禾看着那锭金子,又看看我平静的脸。 最终,她还是强忍着屈辱唱了起来。 那歌声,带着一丝哭腔。 在梨园春里,显得格外刺耳。 台下的客人们,有人发出了哄笑。 有人不明所以,好奇地看着。 而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喝着茶,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17 顾明远,顾家倒台后,他也被判了流放。 流放前,他被关在牢里。 我听说他病了,便让人准备了一碗汤。 黑漆漆的,散发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我亲自端着汤,来到了牢里。 牢房里,阴暗潮湿。 顾明远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 他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囚衣。 他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你来做什么!” “这是你当年,让我喝的避子汤。” “如今,还给你。” 顾明远猛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眼神里充满了恶心和愤怒。 “我才不喝!” 他猛地抬手,打翻了那碗汤。 汤汁四溅,溅湿了我的裙摆。 我没有生气,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顾明远看到玉佩,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盯着那枚玉佩,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这是什么……” 我拿起那玉佩,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是你亲爹的东西。” “他当年,为了救我娘。” “被顾孙氏害死了。” 我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 狠狠地劈在了顾明远的头上。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不知道。 他的亲爹,并不是顾承泽,而是顾承泽的亲哥哥。 他一直以为,顾承泽才是他的父亲。 而如今,我告诉他,他的父亲另有其人。 而且,还是被他奶奶亲手害死的。 顾明远浑身颤抖。 他看着那枚玉佩,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18 日子一天天过去。 慈幼局在我的打理下,蒸蒸日上。 孩子们吃饱穿暖,学习文化。 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一天,金陵城里来了一位贵客。 他微服出巡,身边只带着几个随从。 他仔细地查看了慈幼局的每一个角落。 和孩子们亲切地交谈。 甚至亲自教导孩子们读书。 他站在慈幼局的大门前。 亲自执笔,写下了三个大字。 “善德堂。” 然后,将这块匾额,挂在了慈幼局的门楣上。 百姓们这才知道。 原来,这位贵客,就是当今太子! 一时间,金陵城里,一片轰动。 “太子殿下,亲自给慈幼局题匾了!” “这沈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她竟然能得到太子的认可!” 人们议论纷纷,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曾经令恶人闻风丧胆的“毒妇”。 在他们不知道的三年里。 默默地,做了那么多善事。 她建了五座粥棚,每日施粥济贫。 她开了十间义学,让贫苦人家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 她用她的凶名,震慑了那些宵小。 用她的善良,温暖了金陵城无数人的心。 “毒妇”的名声,彻底被“善德堂”三个字,洗刷得干干净净。 我看着那块金光闪闪的匾额。 心底,一片平静。 我救过太子的乳母。 而他,也记住了这份恩情。 19 除夕夜。 慈幼局里,灯火通明。 孩子们围坐在桌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们吃着热腾腾的饺子。 窗外,烟花璀璨。 “母亲,真美!”小梨指着窗外,兴奋地喊道。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慈幼局的大门。 管家去开门,外面站着一个送信的人。 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 我打开信。 信纸很薄,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是顾孙氏的绝笔。 字迹潦草,带着一丝绝望。 “知意。” “我到死才明白。” “你不是毒妇,是菩萨。” “可菩萨,为什么要披着毒妇的皮呢?” 我看着这封绝笔信。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将信纸投入面前的火盆,火苗瞬间吞噬了信纸,化为灰烬。 一个男孩凑了过来。 他仰着小脸,好奇地问道。 “母亲,你在看什么呢?” 我将他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没什么。” 我抬头,看着窗外,那绚烂的烟花。 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因为菩萨要先杀光恶鬼。” “才能救好人啊。” (苏漫盛奕年沈若璃)如何面对命运的转折梧桐秋色里看你苏漫盛奕年沈若璃小说后续新篇章抢先看,剧情再掀高潮。谢景珩乔绾音小说外篇(梦断书尽离人歌)完整在线阅读(孟云姝谢景珩乔绾音)书荒必看列表李青讲座是哪本书中的主角?林晗郑许兰梦的情感历程引发热议陌桑迟迟君归晚小说热门小说全文已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