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成了王爷的心尖宠(李知安欧阳沁莫施)全文免费_(李知安欧阳沁莫施)被退婚后,我成了王爷的心尖宠后续阅读(李知安欧阳沁莫施)

匿名 2025-09-25 03:31:40 22

苦等三年,等来乾玉河一纸退婚书。

【你我终非良配,不敢误卿前程,婚书送还,自此两清。】

他转头带着妙龄女子出席宫宴。

狠打江家的脸,让我一度沦为圈中笑话。

我质问他为何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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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飘飘一句:

“妾生的,养得再好也不堪当主母之位。”

我转身嫁与旁人。

他却说不嫌弃,要与我续前缘。

1

冬去春来,乾玉河离京已三年有余。

这日收到书信,信封写着江梦禾亲启。

我清退旁人,回到内室方才打开。

怕他写些酸溜的话,让旁人看了打趣我。

信纸张开的刹那间,一股凉意顺着指尖流转全身。

往日他的信里,总是洋洋洒洒的写着相思。

今日却只有一行冷墨,寥寥的字,刺的我眼睛生疼。

【姻缘天定,你我终非良配,不敢误卿前程,此物送还,自此两清。】

附赠归还的还有一枚同心佩,是我与乾玉河的定情信物。

脑中霎时空白,脸上泪珠不断溢出,模糊了视线。

我反复观摩着信中的字。

我不信,却由不得不信。

三年里往来上百封书信,他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

我将退婚书撕得粉碎,纸屑如凋零的梨花,散落一地。

顾不得擦拭满脸泪水,提笔蘸墨。

【好一个不敢误卿前程,既言如此,当初何必求娶?若要退,当面与我说清。】

这封信送出后,像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

我不知道他是否收到书信,可乾玉河眼下远在千里之外。

我只能等。

过了一月,我等来他凯旋而归,侧伴佳人的消息。

2

有人托小厮带话,让我亲自前去,一切都明了。

附带上一个地址,柳巷。

这柳巷离江府只隔两条街。

院内家仆正忙着清理杂草青苔,显然院子是刚安置的。

我偷摸的混进去,边找边摸清路线。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张侧脸棱角分明,身型健硕。

一身上好的藏青色丝绸,衬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气质。

“玉河。”

我扫视一圈,找了个遮掩的藏地方。

那女子从他的正前方走来。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怎么不听话。”

乾玉河宠溺的语调,不由得让我鼻子一酸。

“我一个人闷坏了,想下床走走,你陪陪我。”

女子挽着他胳膊,撒娇的轻晃。

说完踮起脚尖,朝乾玉河的侧脸落了一个吻。

而他非但没有拒绝,顺手搂过她的腰,低头给她回应。

我指尖掐的泛白。

迄今为止乾玉河跟我连手都未牵过。

他说若成亲前与我过于亲昵,难免被人闲话。

为了我的清誉,要把最好的留在大婚时。

我想走,脚却像灌铅般挪不动。

3

我出现的太突然。

乾玉河赶忙放开怀中女子,眼底闪过惊慌。

我三步并一步朝他走去,他下意识将我挡在身前。

“...梦禾妹妹...”

啪~一声清脆。

我用尽全身力气扇去,在乾玉河脸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这就是你与我退婚的缘由?”

我握着拳,强装镇定的与他对峙,身子仍止不住的发颤。

看他的反应,清楚事情迟早会传到我耳里。

只是没料到我会先一步来抓奸。

“你俩何时苟且到一起?是在我为你祈福时?你与我书信诉相思时?”

女人脸色一冷,低头垂目地委屈起来。

“江梦禾!我既已打算与你退婚,这便是我的私事,不必向你说明。”

好,很好,稍稍平息的怒火再次燃起。

啪~又是一声清脆。

只是这次巴掌印在了女人的脸上。

是她自己扑上前来,硬生生挨了我一巴掌

她娇柔的眼神藏着狠辣。

“江梦禾!有什么你冲我来。

“妾生的,养得再好也不堪当主母之位。

“沁儿虽平民出身,可她救了我,我不能负她。”

我冷笑,瞧着眼前的人分外陌生。

当初求娶时,他便知我身世,说不讲究这些虚的,只在意我这个人。

眼下却要因此负我!

报恩有千百种方式,他偏选择极端的以身相许。

他将女人拥在怀中,对我竖目横眉。

警告我,别再伤到他的瑰宝。

紧攥的手心直冒汗,气急攻心,感到一股血往脑门冲。

目光开始眩晕,告诉自己不能倒。

强忍着拨开聚集的仆从们,转身离开。

4

那日后,我便生了场大病。

圈中也传开了。

江家庶女江梦禾被退婚。

还传乾玉河宁娶平民妻,不纳富贵妾。

风头往一边倒,女子生来本就是非多。

可乾玉河被乾父打了一顿,说要想退亲,除非他死了。

退婚之事,便被耽搁下来。

待我醒来时,身旁围着几人。

“娘...”喉咙干涸的喊不出声。

“禾儿,别说话,有娘在。”

郎中说我急火攻心,引发旧疾。

好在从小细心养着,眼下好好调理即可。

我打娘胎出身就体弱,三天两头不是风寒就是热病。

家里只我最小,上下都仔细疼着。

原以为我同别人家的庶女不同,我自小跟嫡姐姐一样的待遇。

可终究跨不过人们对嫡庶的偏见。

也是正因体弱,我没有什么玩伴。

初次见乾玉河,是在大哥的书房里。

他们是同窗好友,常常结伴而行。

初次见我,他夸我跟林妹妹一般,娇弱又美丽。

会让托哥哥给我带些稀奇玩意,吃的玩的都有。

记得十岁那年中秋佳节,他来寻我时,我正在被爹爹罚抄。

他将手上的兔子灯笼赠与我。

我不惜偷跑出府,与他去放花灯。

那日街上人挤人,为避免被人群冲散,我紧拉着他的衣角。

他转头冲我笑,双眼弯成月牙,那日的圆月都不及他的笑容耀眼。

大概就是那时,在我心中埋下了一定要嫁给他的念头。

5

我闭门不出的日子,京城发生了不少新鲜事。

乾玉河成日与欧阳沁出双入对。

招摇过市,毫不避嫌。

他们都以为我在为乾玉河难过。

我心里暗下决心。

倘若他执意如此,我便另择佳婿。

翠玲缠着我,要我出门逛逛散散心。

母亲也是如此,说我不能总闷在家里。

便想着去罗宝阁一趟。

我吩咐翠玲去取定好的发簪,我在前面的茶水店等着。

茶水都喝完一壶,却不见她回来,索性去寻她。

门内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里边传出熙攘的吵闹声。

“你个贱蹄子,跟你主子一样蛮横霸道。

“日后若嫁入将军府,有她苦头吃。”

我剥开人群,翠玲正与人撕扯。

那两人身上的制服再熟悉不过,是乾家的下人。

三人扭打在一块,翠玲处于下风。

她一只手被妇人钳在身后,另一个女子扯着她的头发。

眼见她动弹不得,拔下发簪想毁了她脸。

我急的冲进去,上前护着翠玲的头。

铆足了劲,冲着上前来的妇人几巴掌,顺势又踢了一脚。

翠玲在我怀中哭得不成样子。

她打小跟在我身边伺候,性子也与我几分相似。

可以输,但不能服输。

巧的是乾玉河从阁楼下来,身后跟着欧阳沁。

看着我眼神冷了下来,眉宇间闪过一丝打量。

那瞬间我感受到他遮掩不住的厌恶。

被打的妇人马上爬起,到两人跟前哭诉,说我的丫鬟仗势欺人。

“玉河,想必这里面有误会,我替下人给姐姐赔个不是。”

“呸”

翠玲这一声不轻不响,在场的人都听到。

6

我注意到欧阳沁的发髻上多了一枚昝钗。

那昝钗凤凰样式,上面镶嵌着几种稀有宝石。

是我亲自绘图,让罗宝阁定制的新品。

她侧着身故意显摆给我看,我二话不说上前就将簪子拔下来。

墨发瞬时泄下。

欧阳沁纤弱的肩膀耸动着,双眼溢满了泪水。

她声音轻颤。

“江姐姐,我知你对我有埋怨,也不该这般羞辱我。

“冲着我来不要紧,你这也是打玉河的脸面啊。”

聚集看热闹的人听了这话,开始有人附和说我跋扈欺负人。

“掌柜的,我记得这是我几月前定制的吧?”

原本也在一旁看热闹的掌柜被我拎出来,点头如捣蒜。

“那为何出现在这女子头上,可是我付的定金不够,还是罗宝阁不打算再做我江府的生意?”

掌柜的连连致歉。

说这簪子原就打算送上府的,可欧阳沁也看上了。

乾玉河大手一挥,多出了三倍价格拿下,他是不敢不从。

“不过就是个簪子,沁儿喜欢这支你让她,我出钱再打造几支送你便是。”

他不痛不痒的话,像猫爪挠的我心烦躁。

昝钗样式还是他当初构思,我手绘而成。

他明知这昝钗是我的婚饰头钗。

却轻飘飘的一句,不过是个簪子。

“不,玉河,想必这是江姐姐心爱之物。

“能在你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万不敢在跟姐姐争簪子。”

她轻拭去眼角泪水,抬眼温婉一笑,谁看了不动容。

我将簪子来回打量,上面的宝石花了不少时间搜罗。

再加上匠工的手艺,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打磨的恰到好处。

手抬起再一挥,簪子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江梦禾的东西,别人碰过的我嫌脏。”

乾玉河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走时再补上一句。

“人也是。”

7

宫中举办盛宴,我早早入宫去了贤贵妃处。

她与母亲是手帕交,时常唤我入宫陪伴。

贤贵妃面露忧愁的询问乾玉河的事,京中传的沸沸扬扬。

她在试探我的态度。

我点点头,只挑了一些话应付。

“陛下打算大赏将士,顺带今日给你们敲定婚期。”

那天的事情后,我没有再留意他的动向。

“娘娘,这未免太快了些。”

“女子可耽误不起,眼下乾小将军也有功名在身,陛下觉着是时候。

“怎么?改变心意,不愿意嫁了?”

贤贵妃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像狐狸嗅到了诡异的气息。

我决定先与乾玉河谈谈。

8

官员及亲眷都会在宴会的偏殿候着。

我风风火火的,没注意撞到了迎面来的人。

是李知安。

他是贤贵妃的所出,比我年长几岁,从小就以前辈自居。

我随口问他有没有看到乾玉河。

他不动声色的将我拉到隐蔽处,面露难色。

恰好廊桥外悉数走来几个宫女,正低声议论着乾玉河带女伴入宫的事。

我听出苗头,想上前问清楚,李知安扯着我衣袖。

“小禾,今晚与其说是家宴,实则是为将士开的庆功宴,你万不可在此时冲动。”

我气的没有接话,原来金屋藏娇不是他本意。

他明知婚约未解除。

此时带她入宫,一来坐实两人的传闻,二来也狠打江家的脸面。

他是想我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日后,我吞针也好,受气也罢,要么忍要么接受退婚。

李知安看我自嘲的样子,担心我出事。

“小禾,你不舒服我差人送你回府。”

“回府?晚宴还没开始,好戏即将登场,我这个主角怎么能缺席。”

我满脸戏谑回应,从他的神情不难看出,眼下我有多渗人。

9

乾玉河先我一步入座,席位是两人位,我与他成为了宴席的焦点。

倒不是我们的容貌多般配,而是眼下那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坐着欧阳沁。

一众人投来看好戏的模样,偏他俩四下无人的交谈起来。

李知安怕出事,拉着我往他的位置上去。

我一个相国府的千金,知书达理的。

现在要是退缩,那便是京圈中的笑柄,妇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梦禾,沁儿生性胆小怕生人,今日我破例带她入宫,就让她在我身旁,我好顾她一二。”

他神色无常,像是与我在说家事。

“既胆小怕生人,何故带出来呢?”

“姐姐,沁儿自知身份卑微,是我求公子带我见世面,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这话一出,周边唏嘘声都静了下来。

目光齐刷刷的看我要如何出丑。

她看似谦卑,实则句句把我架着。

也是笃定我不会,也不敢在这种场合撕破脸。

“无妨,她是你的恩人,那也便是我的座上宾。”

“如此甚好,起初我还担心...。”

乾玉河以为我在示好,连带着欧阳沁也这么认为。

微弓着身向我道:

“谢谢姐姐体谅。”

脸上的笑容藏不住胜利者的得意。

“只是让功臣坐在这狭小拥挤的位置,实在是礼仪不周。”

“姐姐无妨,我伺候公子惯了,就是站着,也是无碍。”

我江梦禾爱恨分明,绝不是任人拿捏的面团。

今天踢到我,算你倒霉。

嘴角不自觉挂起笑容,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中,手动剥开两人,坐了下来。

没错,我坐在他俩的中间。

“是不是有点挤?无妨,沁儿姑娘想必不会介意。”

10

我万万没想到,他请陛下成全他与欧阳沁。

他讲欧阳沁数次救他于危难中。

“臣不要赏赐,恳请陛下赐婚。”

话落,我便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同情的目光。

场内一阵哗然,陛下眉眼紧蹙,并未发话。

贤贵妃见势头不对,出来解围。

“我记得乾将军已有婚约,眼下是要如何?”

“我与江梦禾是自小情谊,陛下曾口头赐婚过,眼下臣可娶两位。”

一日娶二妻?他是空有武力没有脑子。

这不是当众驳陛下脸面。

陛下龙颜震怒。

“你是将朕的旨意,视为儿戏。”

乾玉河盯着青砖上自己扭曲的倒影,第一次明白何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他的呼吸都紧促起来。

陛下最后把这烫手山芋扔回给我,让我自己做主。

11

自宫里回来之后,我便有意避开他。

他追到江府,一定要见我。

几日不见,乾玉河脸色憔悴。

乾大将军对他军法处置,打了三十大板。

难怪进偏厅时,看他那腰板直挺挺的,屁股好似不沾凳子。

“翠玲,给乾将军上茶。”

“不必了,我来有事与你商量。”

商量,这话说的我倒不好回绝。

我接过茶盏,他看我没有接话的意思,就继续往下说。

“梦禾,沁儿是个孤儿,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绝不会与你交集给你添堵。”

“茶烫了,给我兑些凉水。”

翠玲识趣的端茶下去。

“你可有在听我说话,知道你看不惯沁儿,她进门低你一头,做个妾室还不行吗!”

不做正室,改做妾了?

大抵是乾老将军施压,他不得不让步。

屁股上的伤加上我不冷不热的态度。

让乾玉河焦躁起来,一改往日温和的态度。

“乾小将军说笑了,这乾府纳妾通房,怎么问起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来了。

“别说通房,就是妾室也委屈人家,她当做主母之位!”

我决定退出。

何苦将三人捆在一起,痛苦过一生。

“梦禾,你何时这般小肚鸡肠,我就说你不堪坐主母之位。

“满京城都知道你我有婚约,日后受排挤的只会是你。

“你就不怕背上一个妒妇的名声。”

上赶着退婚的不是你吗,现在我同意了,还忸怩个什么劲。

16

“我当日愿意嫁给你,是你在宗祠面前起誓,绝不负我。

“可你呢,人未行,退婚书先到。

“怎么?利用完江家的势力,觉得自己平步青云了。”

这话像蛇被打七寸,他蔫了又雄起。

眼中的怒火带着无法遏制的冲动。

“是你们都不长眼,我乾玉河哪一样比不过我大哥,他资质平平,就因为嫡出便可坐享其成,日后世袭乾家爵位。”

乾家长子为人温润,才华虽不出众,但人品颇受好评。

再加上他入仕后,颇有造势,自是偏爱他些。

而乾玉河与江家有了婚约后,乾大将军才抬眼看他。

眼前这横眉怒目的乾玉河,是一丝都找不到当年少年郎的模样。

不,不是他变了。

是我对他的喜欢,美化了他的形象。

“送客。”

乾玉河没好脸色的走了,临走前还扔下一句:

“沁儿已怀有我的骨肉,乾府断不会让她母子流落街头。”

我说怎么就着了魔一般,急于将她领进门,原来在这等着我。

这满京先有妾室再立正房的倒不稀奇。

可正室未过门,妾先生下孩子,这不是打正室的脸。

17

乾玉河前脚刚走,欧阳沁便登门。

我不想见,便让翠玲去回绝,可她死皮赖脸的不走。

这两人在不要脸上,当真契合。

她一身素裙,淡淡的妆容,只是嘴上并未点胭脂,显得清冷。

她坐下后,手不自觉得抚摸肚子。

“姐姐,我已有身孕三月有余,这阵子玉河是什么都不让我干。”

“那今日为何不听劝,眼巴巴的送上门来。”

她眉眼轻皱,随即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也不怪乾玉河喜欢,对比起来,倒显得我娇纵。

“你可知玉河为何会变心?不对,从未动心何来的变心。”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狠扎了一下心头。

尽管我想通了很多,但一阵揪心的痛感骗不了自己。

她看我的脸色,不由的轻狂起来。

“我们初次相遇时,便心生情愫,我们已相知相伴多年,他说一定会娶我。

“偏在这时,你仗着你的身份,向陛下求亲,他说没有功名,连爱的人都护不住,有愧于我。”

“也就是说你们并不是在塞外相遇?”

尽管心痛,我还是尽可能的冷静下来。

她没激到我显然有些失望。

“玉河寄给姐姐的书信,听说姐姐惜如珍宝。”

她淡淡的眼眸望着我,看不出情绪。

“月下饮茶,念卿天涯。”

这是我写给乾玉河的诗句。

“还有这手串,若不是我喜欢,怕是辜负了姐姐一番好意。”

那时传塞外动荡,我便去长安寺吃斋念佛七日,求得平安串。

欧阳沁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回把玩着手腕上的红绳串。

上面有三颗玉珠,寓意着平安顺遂健康。

只求他平安归来,功名有更好,没有我也可为他撑起半边天。

我不禁哑笑,笑自己满腔爱意被愚弄。

乾玉河两头骗的团团转,真真好本事。

越发的没意思。

我撇下欧阳沁,大步往后院去。

她今日目的已达到,便也识趣的离开。

还不忘朝着我的背影喊:

“那府邸也是为我母子安置的,姐姐有空可过来小住。”

关上房门,泪终是无声无息的流下来。

18

我已决意要退婚。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入宫向陛下说明,保持低头叩拜的姿势,不敢目视龙颜。

陛下让我回去面壁思过,这次就不追究我。

此路行不通,我又跑去贤贵妃的寝殿。

抱着她的大腿哭着要退婚,贤贵妃也是无奈的叹气。

退婚怎么这么难!

之后几次吃了闭门羹。

我只好跑到李知安那倒苦水。

顺带霍霍他的酒,品不出好赖,只是烦闷的无处宣泄。

“江家与乾家在朝中位置举足轻重,陛下金口已开,如何收回。”

我眯着朦胧的眼,这时候看李知安,确有点小姿色。

他五官温润,身姿挺拔,平日里怎么没发现。

这手臂摸着也似有些肌肉。

李知安身子猛的僵住,耳后根一红,赶忙将我拉开距离。

“阿禾,你是否真心心悦乾玉河?”

像我们这种家族中的子女,婚姻自始至终都会与利益关联。

“重要吗?真心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之后我便记不起了,倒头昏睡过去。

那日后,李知安几次都有意避开我。

我也是纳闷,这小子吃错什么药,完全将那日吃他豆腐的事抛在脑后。

19

我爹下了早朝,便赶到别苑。

陛下已拟旨赐婚期。

紧接着话锋一转。

“还有那女子,也与你一日进府。”

什么!

我爹说今日早朝后,陛下将我爹与乾大将军留在御书房。

讲的无非就是希望两家交好,于朝廷于陛下都有益。

眼下边塞不时有敌寇来犯。

近些年,乾大将军屡屡立功,陛下自然是想稳住将士军心。

国家利益面前,儿女私情又算的了什么。

乾大将军也是意会陛下的意思,亲自因乾玉河的事向我爹赔礼。

尽管我爹一直与乾大将军不对付。

当着陛下的面,台阶都给到这了,我爹不得不下。

20

墙上那只已经褪色发白的兔子灯笼,这些年靠缝缝补补的珍藏着。

“翠玲,拿去烧了。”

“小姐,你不是一直把这灯笼当宝贝...”

“乾玉河送的。”

我打断她的话,并提醒她这只灯笼的来源。

“好的小姐,立刻马上销毁。”

翠玲厌恶乾玉河,多多少少有欧阳沁的功劳。

今日是乾家下聘的日子,母亲让我一同去过目。

乾家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聘礼自然是十里红妆,一路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我倒不是在意聘礼,是母亲想众人看看。

我这个庶女的门面,只会多不会少。

看门的小厮来禀报,门口有两队的送聘队伍。

一队是乾家,另一队是王府。

皇宫内,陛下气的脸铁青,抄起手中的奏本就扔过去。

“你说你,平日不声不响的,看上哪家姑娘你就说,闷着头给我来一棍。”

李知安笔挺的跪在案前,对扔来的奏折并未躲闪。

“父皇,孩儿生性寡淡,但我真心心悦禾儿,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只她一人。”

“那你为何不早说,早当初干嘛去了。”

“只此一次,孩儿恳请父皇给我机会。”

不出意外,李知安被禁足。

21

边塞又起动荡,乾大将军却称病多日未上朝。

据说是因为李知安抢婚被气病的。

他手握兵权已久,底下的将士们都以他为马是瞻。

陛下震怒,我朝人才济济,难道无一人可领兵出战。

明眼人看的门清,乾大将军是想让陛下知道,他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他低估了功高盖主的反噬。

朝堂上有人举荐李知安出征,自然遭到了太子一党的反驳。

乾玉河站出来自荐,太子趁此拉拢并支持他,引的堂上一阵唏嘘。

乾家世代武将,只忠于陛下。

眼下乾玉河的站队,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

李知安禁足期间,并未上朝,陛下对外宣称他偶感风寒。

深夜,正宫门已关,陛下贴身服侍的严公公领着一人,从侧门匆匆往御书房去。

“陛下一直在等您,老奴在门口候着。”

男子一身便服,是李知安。

朝堂上,对于太子的举荐,陛上迟迟不点头是在等。

这些年,太子结党营私他都有数。

今日朝堂上,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便是太子拉拢乾家。

乾大将军手中握着兵符,可调动二十万精锐武部。

在下一步,恐怕就是逼宫让位。

22

翌日,贤王捧着两个牌位上朝。

一个是胜威老将军,他是开朝元老,也是李知安的启蒙师父。

另一个是无名牌,表明他坚守疆土的决心,他毅然哪怕是赴死的坚定。

这牌位是他,也是身后那些无名将士。

此言论朝堂上无人敢在驳斥。

一来,胜威老将军战功赫赫,就连现下的乾家也只能望其项背。

二来,昨晚他入宫的消息不胫而走,至于谁传开的不得而知。

出征当日,我站在城楼上,目送着李知安的队伍出城。

他拍了拍胸口的位置给予回应。

那是我得到消息时,连夜给他送去的平安玉佩。

这玉佩是祖父的传家宝,母亲出嫁时,祖父给了她,而后传到我手中。

父亲告诉我,乾玉河也在此次队伍中,他被宣为左前锋。

此次李知安面对的恐怕是内忧外患。

我不解,陛上为何要将自己的儿子置于危险中。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权衡之术。

既借势打压太子,又不会让李知安独大。

23

李知安不时会传回书信与我报平安,更多的是碎碎念。

与我说塞外的风土人情,饮食皆与京都大不相同。

与往常不同,这次收到的书信,竟是藏头诗。

塞外战事吃紧,气候恶劣。

断水缺粮时有发生,不是京都供应不上,而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我静悄悄进宫,将此情况告知贤贵妃。

“禾儿,你共收到知安多少书信?”

“每月一至二封,娘娘,可有什么不妥?”

“这个狗崽子,从出塞至今,就给为娘来一封,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眼下是该计较这事的时候吗!

等等!

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娘!

“娘娘,你赶紧想办法救知安啊!”

“你着急啦?”

调侃完,嘱咐我回府安心等着,她知该如何应对。

24

腊梅被雪压的断了枝头,我哈着寒气堆好一个雪娃子。

将五官雕刻好,引来翠玲的嘲笑。

“小姐,这雪娃子怎么好像一个人?”

“谁?”

她故作高深的一笑。

“当然是小姐的心上人。”

“好你个死丫头,拿我寻开心。”

我捏雪球扔去,翠玲嘴上讨饶,却不忘回击我。

“小姐,你说要不是贤王,你这会都在乾家受气呢。”

因为李知安的原因,这桩婚事忽的被叫停,几方各有默契的都未再提起。

“你家小姐是软柿子吗,谁都能捏。”

李知安在信中提起,待他归来有军功在身,谁也不能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

这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保护,还是另一层深意。

我与他之间,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纸。

提亲我也只当是他帮我解脱,不惜以身和稀泥。

可我的心境却在变化,收到书信时的喜悦无以言表。

25

塞外经过几番苦战已获捷报,陛下龙颜大悦,宣将士们归京时要重赏。

李知安的书信往常都由他托付之人送来。

今日却只带来一句话,信午夜时送到。

我忐忑的等到深夜,窗外传来人拟的猫叫声,这是送信的暗号。

打开窗,月光下照映的那张脸,是李知安。

他将我深拥在怀里,我不敢挣扎,我越是动他的臂力又收紧一分。

“禾儿,我回来了。”

那眼神炙热的要将我融化。

“禾儿,如果我说我心悦你,你愿意下嫁给我吗?”

下嫁?且不说你是皇家子弟,地位远高于江家。

眼下又有战功加身,谁听了不说一句高攀。

他见我未应答,急了。

“禾儿,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我可以等,等你的答复。”

26

再次见到欧阳沁,差点没认出来。

身形丰腴,眼下疲态尽显,应是产后还未恢复。

她生了个女儿,乾家却未有欣喜之意,就连报喜都免了。

乾玉河出发之际,并未真正落实给她名分,眼下这孩子是名不正言不顺。

乾大夫人本就不喜欧阳沁,怎会为她没名分的孩子操办。

她与丫鬟绕到我跟前递上喜帖。

“我本不想大办,可相公说不能委屈了我娘俩。”

句句不离乾玉河对她的好。

俗话说,越是缺什么越显摆什么。

我瞧了一眼喜帖,宴请的地点并不是在乾府。

这就意味着她以及孩子都未得到认可。

明眼人都能看出,欧阳沁顶多算个外室。

外室的孩子,岂能大办。

谁让我心软呢,我便送你一个名分。

27

宫宴上。

陛下论功行赏,赏给将士们的银两田地。

还破格提拔乾玉河为二品骠骑将军,仅次于他爹乾老将军之下。

对于这一结果太子等人非常满意。

官员纷纷给乾玉河贺喜。

贺的不是他战功,而是新添女丁,且暗讽还是个外室。

凡间早已传开,说乾家重子轻女,因生个了女娃,连门都不让进。

乾玉河一度下不了台。

而李知安却未有任何封赏。

太子向陛下提议,应给予封地。

他这算盘崩到陛下脸上。

这是忌惮他有功,表面上是厚赏,其实是远离京都,对他构不成威胁。

陛下未应允,只说已另给赏赐。

乾玉河不知是想承太子人情,还是脑抽了一下。

竟将贤王与前朝恒王比肩,那可是个功高盖主,差点没能善终的。

后背不禁冒出虚汗,这真真是个蠢货。

他这话已拨动陛下心中的逆鳞。

陛下暗沉着脸色,俨然道。

“也罢,知安的赏赐不是朕不许,只是还得有人点头应允。”

陛下的视线落于我身上。这波冲我来的。

“谢陛下赐婚。”

我叩拜谢恩,动作行如流水干净利落。

我瞄了一眼李知安,他的情绪被我尽收眼底。

李知安,这便是我的答案。

陛下喜笑颜开。

遂又下了一道赐婚。

赐乾玉河与欧阳沁早日完婚!

28

“禾儿,今日殿上所说...”

“明媒正娶,十里红妆,不许纳侧室偏房,家产俸禄上交。

“可否?”

“一切听贤王妃安排。”

他笑的像个三岁孩子,傻乐。

翌日,李知安便送来聘礼,聘礼单上还有他名下的住宅铺子。

看热闹的民众都夸赞,不少女子还羡慕的想拼个妾室的位置。

大婚当晚,王府被挤的水泄不通,大小官员挤破头的想露脸。

今日无论官职大小,就是给王府送菜的阿婆都可上桌。

准备的宴席都坐不下,又在园子里临时加桌。

大家在亭子里吟诗饮酒畅谈,整个王府热闹非凡。

而乾府那边,宴请了大半官员,到场的仅只有武将部下。

陛下赐婚时,特意钦点了日子。

两边撞到一起,想也知道会去哪边庆贺。

乾玉河当晚喝的烂醉,还留宿在别间。

29

成婚以来,李知安每日除公务外,便是陪我吃喝玩乐。

上街但凡我多看两眼,便是铺子也被买下。

我随口一说,郊外气候比城内好,又立马找人买下宅子。

稀有的果蔬,我想尝,便包船从产地运回。

我问他不担心我败光他家业。

他说不够我花就是他不努力。

哎,真是感叹。

婚前还是个温文儒雅的公子爷,婚后就变成宠妻狂魔。

部下还调侃是个妻管严。

他也不恼,一本正经的回怼,你们懂什么,一群打光棍!

十五时,准备去寺里上香。

李知安推开公务陪我前去,偏这时陛下传口谕要他进宫。

我叫他安心去忙,有翠玲陪着。

他转头吩咐翠玲,切莫让男子,尤其是面相轻浮之人靠近我。

30

寺里为往来香客开放素食,翠玲饿着肚子忙前忙后。

我让她去登记香火钱,顺便去吃碗素面。

上香正虔诚默念时。

忽地有股胭脂浓香,而后身旁的人开了腔。

“姐姐真是好福气,命好,又攀上王府嫁的更好。”

话里一股酸醋味。

欧阳沁在丫鬟的扶持下慢慢叩拜起身。

“我若当日嫁入乾府,你可唤我一声姐姐,可你也说了我嫁的是王爷。

“应担得起你一声王妃。”

欧阳沁脸一沉,眼中的幽怨要溢出一般,不情愿的向我行礼。

我却看到她身上有青紫的伤痕。

乾玉河大婚受辱,乾老将军脸上挂不住,还未拜堂便离场。

乾夫人看如此境况,只随手给了一支钗当过门礼。

他隐忍多年,爬上正二品的位置,却还处处碰壁受辱。

挤压已久的怨气怒火,就像水阀被破坏,一发不可收拾。

最先受到牵连的便是眼前这位。

在仔细瞧她眼角似有淤青,在浓厚的脂粉都盖不住。

31

京城的圈子不大,御尚书的女儿沈欣玥与我有几分交情,邀我参加赏花会。

还特意透露,欧阳沁也在邀约名单中。

前厅人多,我便去凉亭逛逛。

乾玉河竟尾随我,看四下无人,挡在我身前。

“乾小将军,请自重。”

“梦禾,我知道你怨恨我,不惜嫁给李知安来跟我对抗。

“可惜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他说归来时,本想等我气消了再娶我。

只是没想到陛下竟直接赐婚给贤王。

婚后的日子,他每日都在懊悔。

“梦禾,我们重归于好,我知道你肯定放不下我,如同我放不下你一样。”

他的自负狂妄言论,听的让人免不了发笑。

真是给他脸了。

“且不说我今日已做人妇,就是还未出嫁,我也瞧不上你这般吃里扒外,对女子动手的懦夫。”

我的话点燃了火药桶。

他倏地怒目,眼中杀意尽现。

“你不过就是个攀高枝的贱人,你和那些娼妇有何不同。”

我吓的后退一步,腰间被一只大手揽过。

李知安将我搂在怀中,一脚飞踢过去。

乾玉河侧身躲闪,却还是慢了半分,整个人横飞出去。

“乾玉河,念在乾家世代忠诚,本王暂且记过,没有下次!”

这是头一回,见到李知安恨的要吃人的模样。

32

当晚欧阳沁便大闹一场。

乾玉河的脖颈处还有几处抓痕。

没几日,陛下以殿前言行不当,以下犯上,将乾玉河革职,降为左护卫。

左护卫就是给将军鞍前马后的跑腿。

从二品降到六品,乾玉河心态崩了。

每日酗酒,沉沦不醒。

翠玲兴奋的跑来跟我说城内发生的趣事。

压轴的便是乾玉河未按分配及时到岗,被乾大将军处分,分配去马厩。

翠玲挑眉发问:

“小姐,你猜,在哪找到他的?”

“酒肆?赌坊?”

“小姐,你绝对猜不到,是在不夜宫花魁房内逮到的。

”说来也怪,这不夜宫一向以隐蔽嘴严出名的。“

33

李知安被派南下。

想着无事,我便回江府小住几日。

我娘摸着我圆润的脸颊。

“把你养的很好,越发鼓囊了。”

她长舒一口气,似乎这瞬间把心中的千斤顶卸下。

我的口味变化极大,只偏爱酸味极重的食物。

起初她以为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改改口。

还是翠玲看出端倪,请来郎中。

我已有喜两月有余。

月余,京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子被幽禁储宫,罪名是意图谋反。

李知安南下正是去核查此事,还捣毁了几处军火库。

陛下震怒,下令彻查严查此事。

支持太子的官员纷纷被下狱,没怎么审,就招供了个干净。

此前乾玉河站队太子,乾老将军也没能撇清干系。

陛下念在他战功累累,便允他解甲归田。

再次见到乾玉河,是在牢中。

他的待遇可不及那些官员,乾老将军已即刻返乡,没有人为他打点。

见到我时,他以为我心软,是来捞他。

“梦禾,禾儿,看在情分一场,救我出去,我是无辜的,你忍心看我在狱中枉死吗!”

我轻叹一声,不忍给他希望。

“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也当了却情分。”

他眼神那抹光霎时暗淡下来。

他苦笑。

“那叫沁儿变卖家产为我打点,我早已被贬,不是死罪,花点钱能让我舒服点。”

欧阳沁早已变卖家产逃离京城。

当时乾玉河被下狱,官府正查抄官员们的家产。

她那宅子就是一成价格,也没有牙行敢做这笔生意。

日后官家查起来,可吃不了兜着走。

同样作为母亲,我不忍,便让牙行出面,以低于市场三成的价格买下。

乾玉河听到后,不仅没有感激我救他妻女于水火之中。

反过头来咒骂我,字眼脏的不堪入耳。

也罢,你自有你的苦头吃,我扔下话便离去。

34

开春时,我已显怀。

整日睁眼就是吃,吃饱了就继续睡。

李知安得知我怀了孩子时,不安了几日,夜不能寐。

我以为他并不想要孩子,谁知他红着眼,说定要护我母子周全。

我觉得给他的压力太大,便提出下江南游玩。

等到了江南,才知道他早已计划好一切。

住的宅子布置与京城一般,他是担心我想家住不惯。

丫鬟小厮都是几轮筛选出,出身祖籍都有来路。

陛下有意传他太子位,所以那几日他苦思冥想。

终于想到了解决方法,跑!

九五之尊的位置顾得了天下,便顾不到这个小家。

他不要滔天的权力,只想与我岁月安好共白头。

至于陛下那边也无碍,还有贤贵妃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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