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夜失火,闺蜜却反锁房门(林念谢无言)最新章节_高考前夜失火,闺蜜却反锁房门全文阅读

匿名 2025-09-25 03:33:24 20

我被烧死在了高考前夜。

寝室着火,闺蜜却关上房门反锁!

我疯了似地拍门,撕心裂肺地喊她的名字:

“林念!救我!林念——!!”

她却站在门外,穿着我的校服,手里拿着我的准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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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跑,也没有惊慌。

她只是抬起手机,对准燃烧中的我,按下快门。

她在拍我死前的样子。

“林念!!”我哭得撕心裂肺,“为什么?!!”

她轻轻勾唇,嘴型吐出一句话:

“因为我也想当你。”

1

火吞噬了我,骨头在咔咔作响,灵魂像是被活剥。

我死得不甘、愤怒、怨恨。

可天没收我命。

我睁开眼——不是医院,不是太平间。

是阴冷、潮湿、发霉的破庙。

破庙里,一个小宫女模样的女孩惊叫一声:“小姐醒啦!!”

她叫我“苏小姐”。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掌瘦骨嶙峋,手腕伤痕累累,身上穿着破布袍子,脚边是一盆发臭的药渣。

镜子里——

不是我了。

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女,眉目带伤、面容清秀,眼里藏着倔强和死意。

我成了苏轻言,大燕朝苏家的庶女,因“冒犯主母、行迹疯癫”被打入冷宫。

原主,刚刚撞墙自尽,命悬一线。

我接住了她的命。

也接下了她的恨。

“小姐,您刚醒,不记得了吗?”小宫女小桃眼泪汪汪地拉着我手,

“您是被老夫人陷害进来的,她要您死啊……还说要断了您和谢公子的婚事——”

“谢公子?”我愣住,“哪位谢公子?”

小桃犹豫片刻:“太医院少监,谢无言。”

谢无言。

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路人角色。

可惜,我现在只是个疯子庶女,被流放在冷宫,随时可能被赐死。

我一无所有。

但我——有记忆。

我记得林念,记得她点的火,记得她拍照时眼里那一抹满足。

我也记得,她说过:“如果我们穿进古代,我一定当皇后。”

呵,林念,你想当皇后?

不好意思,这一世,我也在。

而且,我比你疯,比你狠,比你命大。

小桃说,林念也在宫里。

她是苏家嫡女,被老夫人捧着进宫选秀。

如今,名列前茅。

据说,皇帝对她“第一眼心动”。

她不仅活得好,还活成了所有人艳羡的模样。

当我蜷缩在冷宫里喝药水,她坐在金銮殿前抚琴弄香。

当我被太监辱骂,她被贵妃拉着手喊“好妹妹”。

我知道她穿过来了。

她抢了我的人生还不够,这一世,她又想踩着我飞升?

做梦。

我装疯第二天,冷宫来人。

是谢无言,来替我把脉。

他不信我是疯子,低声道:

“你眸子清澈,说话有章,不像疯。”

我瞪着他,呆呆地说:

“我昨天梦见自己在天上飞,还跟龙打架呢。”

他微微眯了眯眼,转身离去。

我知道,他起疑了。

很好。

有人怀疑,就代表我还没被遗忘。

我可以慢慢来,把棋盘翻了。

第三天,林念来了。

她穿着粉色纱裙,手拿补汤盒子,笑得温柔:

“妹妹,我来看你啦。”

她在冷宫里柔声细语,像慈悲女佛。

可我看到她眼里藏着的讥笑与厌恶。

她俯身将汤递给我:

“姐姐为你好,这碗汤你喝了,梦里就再也不会有火了。”

我接过来,盯着她。

“你知道我梦见什么吗?”

“什么?”

我抬起头,眼神一字一句地碾过她脸上的粉妆:

“我梦见你,点火那晚的样子。”

她僵住了,脸色骤变。

我勾唇,冷冷地笑了:

“林念,这一世我活着,不为别的——就为毁了你。”

2

冷宫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半夜老鼠在床下打架,墙角霉烂能长出蘑菇,喝的水比马桶还脏。

但我活下来了。

从高考状元的候选人,沦为“疯女人”——我居然不疯。

每天装疯卖傻、咬人摔碗、对着窗户唱《我们不一样》,还得让李嬷嬷信了才行。

我演技之高,小桃都劝我转行当戏子。

可只有我知道,这副皮囊里,藏着一颗地狱归来的心。

而我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把林念从万人宠踩进万丈深渊的机会。

机会,第五天来了。

那天夜里,天降暴雨。

宫墙内灯火通明,说是皇帝急病,太医院全体调动。

冷宫无人看守。

小桃探头探脑:“小姐,现在偷跑出去……能查到东西。”

我知道她在怕。

但我比她更怕什么都不做。

半个时辰后,我翻出冷宫。

披着夜色、踩着泥水,趁着天黑摸进御药房。

我目标明确。

原主曾说过,她在进宫前无意间听见苏老夫人说要“弄死谢家那个野种”。

我赌,那就是谢无言。

谢家是太医院世家,他是嫡长孙,老夫人想捧嫡女林念上位,谢无言这块“心头刺”必须拔掉。

而最简单的方式——

毒。

我在药房翻了半个时辰,终于在柜角翻出一本密册,上头清楚记录着每月药材进出与调配对象。

我找到了那一页:

【谢无言·每日服用调理方:当归、生地、黄芪、红花……】

我眼睛眯起。

红花配当归,这是下三滥的“断根方”。

让男人断子绝孙,最直接、最歹毒。

原来老夫人这么狠。

我心里冷笑,暗自将这条记下。

但我没料到——御药房外,有人。

那人身披玄衣,声音冷冽:

“谁?”

我心头一震,转身就逃。

却还是被他一把揪住后领,反压在药架上。

身后那人低声道:“偷药的疯子?你不疯。”

我咬牙,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双清冷深邃的眸子。

是他。

谢无言。

他比我想象的还危险。

我本想胡扯,却被他一眼戳穿:

“你进冷宫装疯,不过是避祸。”

我瞳孔微缩。

这男人看似冷淡,却比谁都透彻。

“你若不想死,”他缓声,“就别掺和太深。”

我冷笑:“那得看我想不想活。”

谢无言怔住,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我。

“你是……苏轻言?”

我笑了:“怎么,嫌弃我疯?”

“不是疯,是狠。”

他松手,目光深远:“但我喜欢。”

我没想到,这一夜,竟成了我东山再起的转折点。

谢无言帮我掩护,替我抹去痕迹。

第二天,他上奏请太后赦免苏轻言冷宫刑期。

理由:心疾得治,非疯。

太后随口准了。

苏轻言,从疯女,变成“可怜人”。

再三天后,我被太医接出冷宫,安排至长春殿静养。

长春殿,是皇帝身边养病的地方。

而此刻的皇帝,正卧病不起。

宫里所有贵人,都在等一个机会——

谁能陪皇帝走过这场大病,谁就是下一任宠妃、皇后、甚至母仪天下。

林念自然知道。

她亲自来了。

那天,她穿着一身素衣,白衣胜雪,端着一碗亲手煮的汤药。

她看到我时,眼神只停了半秒。

“轻言?”她装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你出冷宫了?太好了。”

我笑了。

“是啊,”我慢条斯理,“托你的福,命大。”

她假惺惺地走来:“你之前疯话连篇,吓到我了,我……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撞墙啊。”

我看着她。

真会演。

她不知道,我已经拿到御药房的记录,知道她这几月来送药进冷宫——加了什么。

我一句话,把她脸上的伪善撕成碎片:

“念念,姐姐命大,你送的药,没毒死我。”

林念怔住,眼神狠狠一颤。

我凑近她耳边,轻声:

“放心,这一世,我不会再死第二次。”

“死的,会是你。”

3

“皇上醒了!”

这一句话,像春雷炸响,震得整个后宫翻了天。

林念第一个冲到御榻前,扑通一声跪下,梨花带雨地喊:

“皇上!您终于醒了!臣妾日日以泪洗面,求神拜佛,盼的就是这一刻啊——”

她哭得真凄惨,声音婉转,一句句“臣妾”叫得腻人。

可惜,龙榻上那人微微皱眉,目光从她脸上滑过——冷淡如霜。

我站在屏风后,嘴角轻轻一勾。

林念,你演吧。

你演得越投入,等你摔下来,才越响亮。

皇帝的身体确实刚刚恢复,只能坐起半身,脸色依旧苍白。

可那双眼,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清醒。

他看着跪地不起的林念,轻启唇:

“你……是谁?”

林念的笑,僵在嘴角。

她以为皇帝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她已经赢了。

却没想到,这一眼,直接把她打成了陌生人。

我走出去,轻轻跪下,声音温和:

“皇上,您大病未愈,莫动怒。”

皇帝看向我,眼里浮起一丝迷惑。

“你是……?”

我垂眸:

“民女苏轻言,陪床照料皇上已有三日,皇上发热昏迷时,常唤‘言儿’……是妾。”

这句话出口,御医都愣了。

而林念——脸白得像纸!

她猛地起身,尖声道:

“胡说八道!明明是我日日伺疾,皇上根本没见过你!”

我缓缓转头,眼神平静:

“念念,你方才不是说皇上醒了你最开心吗?为何他一句‘你是谁’,你就乱了阵脚?”

林念:“你——!”

我继续道:

“皇上病重那夜,是谁把你从御前请出去?你一走,我便留下替你熬药守夜。”

“结果,你一去不回,连第二天御膳的羹汤,都是我喂的。”

我声音不大,却句句入骨。

“若不是我替你守夜,你现在还能在这站着?”

“够了。”皇帝出声。

他的目光在林念与我之间徘徊几息,最终落在我身上。

“你……替她守了三夜?”

我低头不语,默认。

“为何不说?”

我缓缓抬头,眼中有委屈,却更多是温柔:

“奴不想邀功。皇上能醒,已是最好。”

皇帝静了片刻,突然笑了。

他轻轻一挥袖:

“赐苏轻言赏金三百两,内务府升她为五品才人,封‘念昭’。”

林念脸色骤变:“不!皇上,她不是宫选女子,怎能封才人?”

皇帝斜睨她一眼:“你是谁?”

林念差点气晕过去。

从这天起,我从“疯女人”变成了有封号、有住处、有恩宠的念昭才人。

而林念——

成了“那个皇上都不记得名字的宫女”。

她不甘。

她当然不甘。

所以三天后,她故技重施。

夜宴设在御花园,皇帝坐榻中央,宫人献舞、乐声袅袅。

林念一袭红裙,舞步翩翩,借势靠近皇上。

她的衣袖滑下半寸,露出一截皓腕,眼神媚中带怜。

“皇上,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林念,我们曾一同观灯,您说……”

皇帝淡淡开口:“你不如念昭会跳舞。”

林念:“……”

我坐在一旁,手中轻拈一枚红枣,慢慢嚼着,笑而不语。

林念当晚回去,就砸了整个寝殿。

她疯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死过一次,还能压她一头。

可她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我会让她明白,当年她亲手点燃的那把火——烧不死我,只会烧光她的命。

4

“念昭才人苏轻言?”

御花园夜宴后的第二日,我刚喝完药,就被人传唤去坤宁宫,说是太后要见我。

我心里一动。

太后突然召见,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果不其然,我前脚踏进殿门,就看见林念坐在太后身边,脸上挂着虚伪得体的笑意。

她换了身月白色纱衣,低头轻声唤我:

“姐姐。”

我不理她,转向太后行礼:

“臣妾苏轻言,见过太后。”

太后不动声色地点头,扫了我一眼,忽然问:

“你是苏家的哪一房?”

我心头一凛,面上不动:

“回太后,妾身是苏家二房庶女。”

“哦?”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本宫记得,二房的夫人,是苏成侯之妻,李氏?”

“正是。”

“那你母亲——”

我顿了一下。

“妾身生母早逝,随庶母长大。”

林念适时低声补了一句:

“姐姐自幼体弱,姨母一直待她极好,只是……姐姐毕竟是庶出,在苏家日子过得委屈些。”

太后点点头,似乎满意她的“贴心”。

可我听得出,那句“庶出”说得多重,简直要把我贬成尘土。

林念是苏家嫡女,嫡母亲生的掌珠。

而我,是她母亲屋里一声吩咐都可以卖出去的奴婢女儿。

“既如此,”太后温声道,

“本宫听说你近日得皇上垂怜,恐你宫中无人照拂,便做主,让你那位苏姨母进宫小住,帮你理理身边杂务。”

我心中一寒。

林念果然动手了。

让李氏进宫?她的庶母,那位当年把我当低贱丫头呼来喝去的女人,竟然现在成了“来照顾我的亲人”?

她是来照顾的?分明是来“照命”的。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林念就柔声笑着道:

“是啊姐姐,姨母日日念你。听说你得宠,她激动得连夜收拾东西。她最疼你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喝她亲手熬的红豆羹呢。”

红豆羹?

我突然想起,前世的某一天,我宫中突发高烧,御医查不出缘由。

我咬牙忍痛几日,那段时间正是李氏进宫小住。

那碗红豆羹,我喝了整整三天。

然后……我被诊出“毒入心脉”。

那一次,是谢无言救了我。

这一世,她又来了。

她当真是一点都不想换花样。

我垂眸,温柔一笑:

“有劳太后与妹妹一片好心。”

林念眼里闪过惊讶,似乎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快。

可我不动声色——她以为送进来的是刀子,那我偏要她看着这把刀反手划她一脸。

三日后,李氏进宫。

她一进念昭居,就摆足了长辈的架子,丫鬟小桃被她斥得不敢吭声。

“轻言啊,外头说你得宠了,你可别忘了自己是苏家人。”

她笑得慈祥,手却把一碗红豆羹端到我面前。

“你小时候最爱这个,姨母亲手熬的,趁热。”

我看着那碗红豆羹,没动。

片刻后,我忽然伸手,接过,笑着喝了一口。

李氏眼里闪过一抹满意。

可下一刻,我却将那只碗重重摔在地上!

“呃——小姐您怎么——”小桃吓坏了。

我低头干呕,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

李氏脸色大变:“你……你怎么……”

我抬眼,幽幽盯着她,声音嘶哑:

“姨母,您亲手熬的羹……一如既往。”

这句话,把她吓得脸色发白。

我当夜高烧,御医来得慢,我却硬撑着不肯服药。

等谢无言来时,我已经咬破嘴唇,手脚发冷。

他一把将我抱起来,沉声问我:

“是不是李氏动手?”

我强笑:“谢公子,我命硬。”

他眼神冷得如寒潭。

“你若死了,我便让苏家陪葬。”

这句承诺,像利刃插在我心口。

前世,他说过类似的话,是在我死后。

这一世,我终于听见他亲口说出——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5

今夜,宣华殿传来口谕:

“皇上今晚,宿念昭才人处。”

整座后宫,听见这话的人,全都变了脸。

小桃差点跳起来,连忙去准备夜膳香汤,眼睛都笑红了:

“姑娘,皇上这是头一次在才人处宿夜啊!”

我没笑,手指却轻轻拂过镜前的绣金发簪。

这支簪子,是三日前林念摔碎的那一支。

她说:“贱命的东西,戴什么金簪?”

今日我戴着它,等着她来看。

果然——夜半时分,林念闯进来了。

她披头散发,眼圈红得吓人,一进门就扑通跪下。

“皇上!您不能这样——臣妾侍奉您两年,如今才人不过得宠几日,您便不顾旧情?!”

她跪在地上,哭得像断线的珠子:

“她是庶出,是弃女,她哪配与我争?!”

我坐在内殿屏风后,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没出声,只轻轻抚着我的发鬓,道:

“吵到了你?”

我:“不妨。”

“你怕吗?”

我笑:“怕什么?”

“外头吵得凶,本宫抱你入怀,她不敢吭声。”

林念僵住了。

她猛地掀开帘子,眼睛死死盯住我:

“你用了什么手段?!他从不肯留宿女人寝殿的!”

“你不过是个登不得台面的才人,凭什么——”

啪——!

皇帝将一盏茶盏砸在地上。

“退下。”

声音不重,却威压如山。

林念僵着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淋漓。

皇帝却低头看我,像哄小姑娘般温柔:

“想喝什么?”

我垂眸轻笑:“红豆羹……别太甜。”

林念终于撑不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被宫人拖了出去。

那一夜,她跪在念昭居外,一直到天明。

而我,在皇帝怀中睡得安稳。

她说我登不得台面?

那我就偏要坐上她嫉妒得发疯的位置。

第二日,册封旨意下来了:

“念昭才人苏氏,温婉有礼、伺疾有功,特升四品昭嫔,赐玉佩金印,入内殿序位。”

我笑着接旨,朝林念看了一眼。

她眼里红得快滴血。

她以为,她最怕的是我进宫;

可她不知道,我真正的野心,是登凤位、摘星辰、让她在我脚下一步步,看着她输得血肉模糊。

封嫔宴上,苏家主母李氏也被请来道贺。

她脸上笑意盈盈,似乎已将之前投毒一事抛诸脑后。

“昭嫔娘娘自小聪慧,妾身早知必非池中物。”

我抬手:“姨母客气了。”

谢无言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与苏家人寒暄,一言不发。

等宴散,他独自一人走来,停在我身后。

“你知道,她们不会就此罢休。”

我轻声笑道:“我不怕她们起风浪,就怕她们风浪太小。”

他沉默片刻,忽道:“若哪日你扛不住了——”

“我会。”我转身看着他,“我这一生,哪怕尸骨无存,也要死在她们坟头。”

我与林念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她以为皇帝宠爱只是刹那,而我让她明白——

有些女人,哪怕烧成灰,也能从灰烬中生出凤凰翅膀。

6

封嫔之后,我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安稳。

表面安稳,实则波涛暗涌。

谢无言说过,林念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她开始动作了——她动的是皇帝那颗猜忌的心。

三日后,林念突然病倒。

御医诊出“郁结伤心”。

皇帝临幸我后,竟亲自去了她宫中。

听说她披着薄纱,在香炉前昏睡,嘴里喃喃唤着:

“皇上不要我了……母亲说,只有得了兵权,才有命……”

——“兵权”二字,传进皇帝耳里,宛如一道惊雷。

第二天,我就被召去御书房。

我知道,这是一次“试探”。

皇帝将我晾在殿外整整一个时辰。

宫女们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我却始终垂着头,静静等着,脸上无惧无畏。

终于,他召我入殿。

“你入宫之后,苏家人进进出出,倒也勤快。”

我抬眸,正视他:“皇上若疑妾身谋权,不妨斩了我。”

他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说得如此直白。

我继续道:

“苏家如何,我心知肚明。我虽是庶出,却未忘恩义。臣妾进宫,不过是求一个好命,不想蹚泥潭,更不想夺皇上的江山。”

他说:“你倒是明白。”

我看着他,笑得淡然:

“皇上若真不信,妾身愿自请削爵,去冷宫度日。只求一命。”

我看到他眼里终于动了几分情绪。

他突然靠近,一只手抚上我额角:

“你不怕我?”

“怕。可我更怕活得不明不白。”

我知道,今天这番话,若我演得稍重,便是欺君;若我演得太真,便是自污。

可我演得刚刚好。

于是当晚,我未被削爵,反倒被留下用了晚膳。

御前宫宴上,皇帝亲自为我斟了一杯酒。

林念却被留在宫外,整整两个时辰,连门槛都没进。

谢无言后来来了。

他站在我殿外,背对月色,道:

“你今日说话的分寸掌握得不错。”

我莞尔:“他是帝王,疑心是本能。”

谢无言沉声道:“那你呢?你是女人,不该用这一生来试探一个帝王的真心。”

我看着他。

“可惜,我没有别的命运可选。”

我活着,是为了复仇。

而她林念,动了我的命,毁了我的一切——她的结局,我要亲手写。

7

冷宫的门,在寒夜里“轰”一声合上。

林念,被打了进去。

那日午后,御前突降旨意:“念妃仪态不端、行事越矩,着降为庶人,禁足冷宫,永不启封。”

一时间,后宫震动。

谁都知道,这不是宫规问题,这是苏轻言动了手。

但没人说得清,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只不过是将一封信,悄悄塞进了御史台的密案中。

信上,是林念外祖父调兵入城的密报,和她母亲为她谋立太子的私语。

落款,只有一个字:

“言。”

皇帝收到信后,没有动声色。

但那晚,他与我共枕,执我的手,在耳边低声说:

“你真狠。”

我没否认,只回了一句:

“是她先烧的那把火。”

第二日,我就被召入中宫,掌理六宫内务。

这是实权。

从今日起,后宫大小妃嫔、宫人管事,全得听我一句话。

就连昔日看我不起的李贵妃,都笑眯眯带着厚礼来贺,说:

“昭嫔娘娘素来贤淑,如今主理后宫,实乃我等之幸。”

我笑着奉茶,手却不抖。

掌宫权不过三日,我便查了一个大案。

是敬妃宫中有人私贩绣线,卷走了三千两银钱。

我没声张,只是将敬妃请来饮茶。

敬妃自诩温婉,满面笑容:“娘娘有话,妾自当听令。”

我却将一张账单,轻轻放在她面前。

“敬妃娘娘宫中账目,似乎多了几笔‘未明用途’。”

她手一颤,脸上笑容渐冷。

我却继续道:

“既然不明,不如一并查清,免得宫外人嚼舌。”

第二日,她就自请静养,闭门谢客。

谢无言知道后,特地来了一趟。

他站在长廊尽头,问我:

“你要做到这一步吗?”

我挑眉看他:“哪一步?”

“独权。”

我笑:“后宫不是讲情的地方,是讲谁活得久,谁笑到最后。”

他盯着我许久,忽然轻声问:

“你有没有后悔?”

“没有。”

我没给他机会沉默,径直转身进殿。

我的后悔,死在火里了。

现在的我,是从灰烬里爬出来的人。

我不能回头。

夜深时,皇帝来了。

他坐在我窗下,望着烛火中的我,道:

“她哭了整整三夜,声嘶力竭。”

我不语。

他叹息:“她曾是我最宠的女人。”

我轻轻端起茶,眼神漠然:

“可惜,她烧死的,也是我。”

他忽然起身,走到我面前,手落在我肩上。

“那我宠你,可好?”

我盯着他看。

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有一瞬温柔——那温柔像是酒,带着醉意。

我却笑了。

“皇上可知,宠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但朕给的,不会收回。”

我不信。

可我不说。

林念被关进冷宫的第五日,便传出疯癫之言。

她披头散发,在冷宫墙上画我的脸,一笔一笔,一夜不休。

我听说后,只淡淡回了句:

“画得不像,再送点颜料去。”

我不要她死。

我要她疯。

我要她每个夜晚,都梦见自己如何将我烧死——

又如何亲手把自己,烧进我的掌心。

8

刺杀发生在三月初三。

那天是上巳节,皇帝携后妃出宫踏青。

我穿着素白宫裙,立在亭中,远远望着湖上飞鸢,却觉一阵风声不对。

下一秒,刀光破空而来!

“娘娘小心——!”

是谢无言扑了上来,护我入怀。

长剑刺穿他左肩,鲜血瞬间染红锦衣。

我眼前一花,怒火冲顶:“来人!护驾——!”

可出事的,不止我。

另一边,皇帝也遭刺,只是那刺客出手极轻,只破了衣角。

当所有人手忙脚乱时,唯一真正流血的,却是谢无言。

他被抬回殿中时,整个人苍白得不像话。

我站在他床前,手指都在发抖。

“你疯了吗?你不是护卫,不该替我挡那一剑。”

他却看着我,嘴角勾出一丝虚弱笑意:

“你……是我选的主人。”

我心头猛地一震。

什么“主人”?我什么时候选过他?

那晚,皇帝亲自来看谢无言。

可看完后,却将我单独召入书房。

他坐在龙案后,语气平静得诡异:

“他叫谢无言,字子晟。是谢氏嫡长子,镇国大将军之孙,暗中入宫为护卫,是为探查先帝遗密。”

我顿时怔住。

他是谢家嫡子?是权倾天下的谢家?!

皇帝看着我,冷声问:“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我咬牙:“主仆。”

“主仆?”他笑,眼中杀意微动,“可他为你挡剑,宁愿死?”

我迎着他的眼,不闪不避:

“若皇上愿杀我,也请一并赐死谢无言。我信他不会活着看我死。”

我说这句话时,并不确定谢无言心里是否真的如此。

但我知道,皇帝听了这话——信了我,也更不敢杀他。

皇帝沉默良久,只吐出一句:“他伤好后,即刻离宫。”

我低头:“是。”

可就在这场风波未平时,冷宫里传出一声尖叫——

林念疯了,彻底疯了。

她拿自己的头撞墙,说自己“看到那只鸢里藏着人魂”。

她说:

“她回来了,她变成飞鸟来看我了,她的眼里全是火——哈哈哈哈哈!”

她还说:

“不是我烧的,是他……是他逼我动手,是他说只要烧了她,我就能当皇后!!”

这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是谁?是谁让林念烧了我?

那“他”是谁?

我心里一震,立刻去查——

结果被挡了回来。

“皇上有令,念妃疯言妄语,不得外传。娘娘若执意追查,只会坏了大局。”

我心里明白。

是他在护着什么。

或许是人,或许是秘密。

但我不会停。

林念口中的“他”若真存在,我一定要揪出来。

我要让那个人,像她一样疯,像她一样——下地狱。

谢无言醒来时,第一句话却不是问自己是否安全,而是:

“你……有没有事?”

我走过去,低头看着他,轻声问:

“你说你是谢家嫡子,入宫为密探。那你……是不是也曾算计过我?”

他垂下眼。

“我……一开始,是。”

我心口骤然收紧。

他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指尖:

“可后来,我想保你周全。”

我心乱如麻。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信他。

但我知道,这场仇,越来越深了。

而皇帝——那个冷眼旁观我斗林念、斗后宫、斗天下的男人——

在那日夜里,忽然问我:

“若有一日,朕不是皇帝了,你,还会留在朕身边吗?”

我看着他,心如惊雷。

他在试探。

可我比他更冷静:

“皇上不做皇帝的那日,我也不做妃子。”

“我做我自己。”

9

冷宫的门,在我身后缓缓合上。

耳边是风吹破瓦的呜咽,像鬼哭。

脚下的青石板潮湿,浮着绿苔,踩上去,像踩进了尸骨堆。

林念,就关在这死气沉沉的深处。

“娘娘,皇上有旨,冷宫内不得久留。”

宫人不安地拦我。

我冷笑:“本宫只是探望旧友一场。若她疯了,梦里喊我名字,我不来看看,不是太没良心了?”

我进了她的宫。

曾经的念妃宫,如今连猫都不肯栖息。

帷幔撕碎,香炉倒塌,灰尘遮了金砖玉瓦。

林念坐在角落里,披着被撕裂的狐裘,眼神涣散,却在看到我时忽然咧嘴笑了:

“轻言……你来陪我啦?”

我静静望着她,眉眼不动。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像个破碎的瓷娃娃,手里还握着一根断了的发簪。

她抓住我的手腕,忽然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你知道吗?他骗我,他说只要烧了你……我就能登后位。”

我眼中寒光一闪,咬牙逼问:

“是谁?是谁告诉你的?”

她却抬头,眼神疯癫又痴迷:

“他……是太子,是……是穆承烨。”

我心猛地一沉。

穆承烨?

那个三年前死在靖王叛乱中的皇储?!

那场政变传言四起,说太子早就阴谋篡位,逼宫未遂,被皇帝赐死。

可林念口中这个“他”,竟然是那个死人?

“你见过他?是在你烧我的前夜?”

我死死盯着她。

她却笑了,笑得像一朵裂开的罂粟:

“是啊,他抱着我,说只要你死了,皇位就是我们的……我信了他,我信了,我信了啊!”

她忽然大笑,眼泪和口水一起流下来:

“可他没来!他丢下我!他死了,他骗我,他骗我——”

我转身离开,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林念疯了,但疯言有真。

穆承烨……不可能出现在三年后。

除非——他没死。

或者,他的势力还活着。

出了冷宫,皇帝正在等我。

“你去看她了。”

“嗯。”

“她说了什么?”

我盯着他,淡淡开口:

“她说,是太子让她烧死我。”

皇帝脸色微变。

“荒唐,她疯了,什么都信。”

我却不语。

当夜,皇帝传我入寝殿。

他披着龙袍未解,立在窗前背对我。

“她疯言不可信。”

“但她是你曾经最宠爱的妃子,她不该说假话来害你。”

他倏地转身,看着我,眼底划过一丝痛意:

“你在怀疑朕?”

我摇头,却更冷静:

“我在查真相。我死过一次,不想再死第二次。”

“哪怕是皇上您,我也不会信。”

这句话,像一记巴掌。

他沉默许久,终是笑了,低哑道:

“朕喜欢你就是这点,你从来都不软。”

“可你太硬了,硬得像刀子,割在朕心头。”

我起身欲离开,他却忽然抱住我。

“轻言,如果朕真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我轻轻掰开他的手,一字一顿:

“那我就让你也,尝一尝——”

“焚骨之痛。”

谢无言深夜来见我。

“穆承烨的死,有问题。”

“你知道什么?”

他沉声道:“那年靖王谋反,太子确实被软禁于南宫。但出宫的,是一具焚毁尸体。”

“没人亲眼确认那是他。”

我闭上眼。

原来,林念没有疯。

她只是不够狠。

她舍不得烧穆承烨,却舍得烧我。

她不是疯了。

是疯魔,是执念,是爱到骨髓里的毒。

可惜,她选错了人。

我曾为她挡刀,她却亲手把我推进火海。

现在,轮到我还她一刀一剑,一寸一寸。

穆承烨若还活着——我一定,会亲手掀出他的皮,撕掉他伪善面具。

到那时,不止林念。

皇帝、太后、整个宫廷……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10

“娘娘,您真要设宴请太后?”

贴身宫女芷梨一边铺开红绫绣帕,一边低声劝我,

“太后近日脾气暴躁,连宜嫔都挨了掌嘴。”

我唇角一勾,将那枚绣着牡丹的鎏金发簪别入鬓间:

“越是她不想见我,我越要见她。”

“若不是她点头,我怎能活到今日?”

芷梨抬头,却见我眉眼里并无感激,只有讥讽。

太后住在“长春宫”。

她年不过四十,保养得宜,仍风韵犹存。传说她年轻时,是南楚第一美人。

可我知道,她的心,比这宫墙还冷。

我第一次进这宫时,她随手一扔,丢给我一句:

“乡野女子也想做妃?好好学规矩吧。”

第二次,她亲自赐我一碗“安神汤”——后来我失声半月,不敢唱、不敢哭、不敢笑。

第三次,她让林念做我的“姐姐”,说是好生照顾。

如今,是第四次。

我以贵妃之位入宫设宴,端着满桌精致宫肴,却只是静静等她开口。

太后用象牙筷慢慢挑着鱼刺,头也不抬:

“你想问什么,说吧。”

我起身,行礼,再抬头时眼中不再藏锋:

“太子穆承烨之死,是不是假的?”

筷子“啪”地一声断了。

她终于抬头看我,眼神沉如死水。

“你以为你是谁?能问这种事?”

我笑了:

“我是被他‘指使’烧死的女子,是差点被焚尸灭口的亡魂。”

“我有权知道,他——还活着,还是早就葬身火海。”

太后沉默半晌,起身走到殿内香炉前,将手中香末一点点撒下去。

香烟升起,她轻声问我一句:

“你可知穆承烨本该是皇帝?”

我顿时屏息。

“他是我亲生长子,先帝立他为太子,本无二意。”

“可靖王造反,宫内外一夜翻盘。你猜,是谁劝先帝下诏,亲手赐死了他?”

我喉头发紧。

太后轻声说:

“是你眼中的‘明君’——现在的皇帝。”

她望着我,像在看一个被推上棋盘的可怜人。

“你说他宠你?呵,不过是旧事遮掩,恩威并施。那场火,不是你命薄,是你命太好。”

“若你真死了,天下还有谁记得林念为何疯?谁还追问穆氏一脉是否断绝?”

我声音都在发颤:“所以你放我活下来,是为了替你查?”

太后笑了:

“不,是为了让他——心惊。”

“你活着,就是他心头一根钉。”

我走出长春宫时,太阳已西斜。

那金光打在宫墙上,却像烧红的铁,烫得人心生刺痛。

我忽然明白:

原来从一开始,所有人都在用我。

谢无言、林念、皇帝、太后……

可惜,我不是他们手里的棋子。

我是烈火里的魂。

我要一层层扒开这权力的皮,把所有人,连根带血,拉下马。

当晚,谢无言在御花园等我。

他将一枚烧焦的玉佩递到我手里:

“这枚佩,是我在禁库废堆中翻出来的。属于穆承烨生前随身所戴。”

“你看清楚了——它是假的。”

我睁大眼。

佩上铭文竟有错,字也歪斜粗糙,哪像太子所佩之物?

“什么意思?”

谢无言眼中泛起冷意:

“穆承烨死的那晚,有人故意留下假的佩玉、假的遗骸。真正的他,从未死过。”

“他可能藏在南疆,可能……早已回来。”

我看着他,忽然轻声笑了:

“所以,我现在是猎人,也是诱饵。”

他定定看我。

“我会陪你,一直到真相揭开为止。”

我却轻轻摇头:

“不,谢无言。”

“你要做的,不是陪我。”

“是保我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刻,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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