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药婢,世子请自重全文阅读(角分别)最新章节_逃婚药婢,世子请自重全文阅读
导语 我是王府药婢,也是现代中医高材生。 我要逃出王府,世子却说:“你以为我是来看你逃跑失败的?不,我是来看你能玩出什么新花样的。” 我不想做世子侧妃,结果他说:“退了县主,遣散通房,只求你一人。” 从王府药房到江南杏林堂,从药婢到女医,他步步紧逼,我步步设局,却不知—— 在一次次被他抓回的路上,我的心已悄悄沦陷。 第一章:醒来成婢 我睁开眼,一根银簪正抵在我喉间。 “贱婢,装什么死?”眼前是个华服少女,眉目如画,只是眼神凌厉得像要吃人。我眨了眨眼——雕花木窗、青砖地、铜镜妆台……这哪儿?我昨晚不是还在熬夜追剧吗? “县主问你话呢!”旁边一个丫鬟踹了我一脚。 嘶——疼!这不是梦! 县主冷笑一声,将一碗黑乎乎的药递到我面前:“送去给世子,洒一滴,剁你一根手指。” 我低头闻了闻,差点没吐出来——又腥又苦,还带着点诡异的甜味。这玩意儿要是能喝,我当场把《本草纲目》吃下去! “奴婢这就去。”我乖巧接过,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手滑”。 穿过几道回廊,我正琢磨着摔碗的姿势要优雅点,忽然被人拦住。抬头一看,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立在台阶上,眉目清冷,腰间还挂着个精致的药囊。 哟,还是个讲究人? “县主又送药?”他声音凉凉的,眼神却带着玩味。 我福身行礼,药碗稳如泰山:“世子万安。”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新来的?以前没见过。” 我:“……”这什么古早霸总台词? 还没等我回答,他突然凑近,鼻尖微动:“蟾酥?” 我心头一跳——这都能闻出来?狗鼻子吧! “奴婢不懂这些……”我装傻。 他似笑非笑:“不懂?那正好——” 话音未落,我“脚下一滑”,药碗“啪”地摔了个粉碎。 “奴婢该死!”我跪得比闪电还快。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你倒是比前几个聪明。”他靴尖拨了拨瓷片,“上一个送药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我:“……”这职场环境也太险恶了吧! 第二章:被迫上岗 我被关进了药房。 字面意义上的“关”——门口两个带刀侍卫凶神恶煞,窗户钉得死死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混合着陈年木柜的霉味,让人鼻腔发涩。 “三日之内,破解这张方子。”世子丢来一张泛黄的纸,语气不容置疑。 我展开一看,差点笑出声——这写的什么鬼画符?黄芪三两,当归二钱……后面一堆虫蛀的痕迹,根本看不清,像是从某本破旧医书上撕下来的残页。 “怎么,认不得?”他挑眉,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我硬着头皮胡诌:“此方……补气养血,若加桂枝可治风寒,若添茯苓又能利水……” “错了。”他打断我,语气平静却透着笃定,“这是治痘疮的。” 我一愣:“?”痘疮用黄芪?骗鬼呢! “若佐以升麻,使以牛蒡子,便是良方。”他淡淡道,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随口点拨一个学徒。 我心头一跳——这方子我好像在哪见过……等等,这不是《东垣十书》里的变方吗? (注:李东垣,金元四大家之一,擅长治热病) “你懂医?”他眯眼,目光如炬。 “略懂略懂……”我干笑,额角有些冒汗,“小时候跟赤脚大夫学过点皮毛。”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从今日起,你专职试药。” 我:“???” 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毒药、偏方、烈性汤剂……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被安排上了“人体试验”的岗位。 第三章:逃不掉 县主赏的茶刚端上来,我就闻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苦杏仁味。那是砒霜特有的气息。 我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装作失手打翻茶盏。趁众人惊呼之际,我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在地上轻轻一划——银针瞬间变黑,泛着诡异的乌光。 满座哗然。 县主脸色煞白:“这茶明明……” “县主若不信,不妨自己尝尝?”我微笑,语气轻柔得像是献茶时的婢女。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指死死攥住衣袖,指节发白。 世子坐在上首,轻笑一声:“顾药婢,你倒是机灵。” 我谦虚低头:“世子过奖。”心里却翻了个白眼——宫斗剧看多了,这点套路还能不懂? 当晚,世子把我叫到书房。 “你今日辨毒的本事,哪儿学的?”他漫不经心地翻着书,语气随意,目光却锐利。 “奴婢……天生嗅觉灵敏。”我胡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诚恳又无辜。 他抬眼看我,忽然问:“若是你,会用什么毒?” 我:“……”这什么死亡问题? “奴婢愚钝……”我低头装乖,“但若用乌头,银针验不出;若选马钱子,症状似中风……” 他忽然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你懂得倒不少。” 第二天,我决定跑路。往守卫的茶里加了点巴豆——剂量精准,保证他们能及时找到茅房。 刚翻出西墙,就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 “《本草纲目》载,巴豆用量不过三厘。”世子骑着白马悠悠而来,玄衣猎猎,腕间沉香手串轻晃,“你倒是心善。” 我僵在原地,连逃跑的勇气都被这句话打得七零八落。 他俯身伸手,声音低而温柔:“回去?” 我望着那只修长的手,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拒绝的理由,最终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反问: “……能拒绝吗?” 他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说呢?” 我咬牙认命地搭上他的手,被他轻松一拉便上了马背。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混着夜风拂面而来,让我莫名生出一种无力感。 ——跑不掉,那就只能继续苟了。 第四章:麻黄的妙用 被关进药房的第三日,我终于摸清了侍卫换班的规律。 世子以为派两个带刀壮汉守在门口就能困住我?天真。我好歹是中医药大学的高材生,麻黄加曼陀罗花能做什么,我可太清楚了。 趁着煎药的功夫,我悄悄将晒干的麻黄捣碎取汁,再混入事先研磨成粉的曼陀罗花瓣,用油纸包好,塞进香炉底部。这些动作我做得行云流水,仿佛回到了实验室配制方剂的时光。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我点燃香炉,轻烟袅袅升起,顺着门缝缓缓飘出。不过半刻钟,外头便传来“咚”“咚”两声闷响——两个侍卫果然倒下了。 我推开窗,深吸一口夜风,正要翻出去,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顾药婢,长本事了?” 我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世子倚在药柜旁,手里把玩着我剩下的半包曼陀罗花粉,月光从雕花窗棂洒进来,映得他眉眼如画,唇角微扬:“迷烟?不错,比上次有长进。” 我干笑:“世子……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他慢条斯理地走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目光幽深:“本王若睡了,岂不是错过一场好戏?” 我心头一跳,强作镇定,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瞥向窗外自由的夜空。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松开手,语气淡淡:“既然这么喜欢制药,明日开始,你负责全府的安神汤。” 我:“???” “每日三碗,不得有误。”他转身走向门口,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若有差池……想来你也知道后果。”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中,良久才回过神来。 ——这是罚我,还是给我更多作案机会? 第五章:寿宴大乱 老夫人的六十大寿,王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红灯笼高挂,喜气洋洋,仆妇们穿梭如织,厨房里热气腾腾,连空气都染上了糖醋鱼和桂花糕的香甜味。 我乖巧地站在世子身后奉茶,低眉顺眼,一副温驯婢女的模样。可实际上,我的袖子里藏着一小包巴豆粉,指尖微微发颤。 县主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胭脂抹得比桃花还艳,频频向世子敬酒,笑靥如蜜:“世子尝尝这杯‘醉春风’,是特意从江南采来的佳酿。” 我趁人不备,悄然靠近酒案,手腕轻抖,一小撮巴豆粉无声落入酒壶中。 半刻钟后,果然见效。县主脸色骤变,捂着肚子匆匆离席,步履踉跄。紧接着,几位夫人也相继起身,一路往茅房奔去,宴席上一片混乱。 我嘴角微扬,借着人群骚动的机会,溜到后院角落,从石缝中取出早已藏好的爆竹。 “噼里啪啦——” 爆竹炸响的瞬间,马厩里的马匹受惊,嘶鸣着撞开木门,疯了一般冲出府门,整个王府顿时乱成一锅粥。 我提起裙摆就往侧门跑,眼看自由近在咫尺,阳光仿佛都在为我铺路。 “顾药婢。”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头皮一麻,缓缓转身。 世子抱臂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玄衣墨发,风姿卓然:“这次又是什么?巴豆加爆竹?” 我无奈搓手:“……您说笑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拎住我的后领,动作熟练得像是抓猫尾巴:“走吧,回去熬解药,县主怕是快虚脱了。” 我哀嚎:“世子!您就不能假装没看见吗?!” 他头也不回,语气平静得可怕:“不能。” 第六章:亲自盯梢 连续两次逃跑失败后,世子终于祭出了终极监管手段——亲自上阵盯梢。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失去了自由。我去药房,他就坐在窗边看书,时不时抬头扫我一眼;我煎药时,他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仿佛品的是什么稀世名茗;就连我去如厕……门外也多了两个暗卫的影子,站得笔直,连呼吸都刻意压低。 这日子没法过了! 某日午后,我终于忍不住,把药杵往案几上一摔:“世子,您就没别的事忙吗?” 他头也不抬,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书,语气平静:“有。” “那您去忙啊!”我气急败坏。 他这才抬起眼,眸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戏谑:“但看着你,比较有趣。”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谁知道你下次会往我茶里放什么?” 我:“……” 我简直想把整本《本草纲目》砸在他头上。 夜里,我躺在小榻上辗转反侧,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影子。正要闭眼,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响动——是窗棂被叩动的声音。 我警觉地坐起身,只见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从缝隙中被塞了进来。 我迅速捡起,展开一看: “三日后,老夫人去寺庙上香,侍卫减半。” 短短一句话,却让我心头猛地一跳,指尖微微发颤。 攥着字条的手心沁出汗来。是谁写的?为什么要帮我?是陷阱,还是真心相助? 我盯着窗外幽深的夜色,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而最令我不安的,是那个始终不动声色、却又无处不在的人——世子容瑾。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又在打什么主意? 第七章:纸条的秘密 我将那张来历不明的纸条揉碎在掌心,指尖微微发凉。 三日后老夫人要去寺庙上香,侍卫减半——这确实是难得的逃跑良机。 可这张纸条……到底是谁送来的? 夜风穿窗而入,吹动案头摊开的《千金方》,也搅乱了我的思绪。 次日清晨,我在药房分拣药材时,正对着一包包晒干的白芷出神,突然听见推门声。 “慌什么?”世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手一抖,刚称好的当归撒了一地。 他弯腰捡起一片当归,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随手之举:“莫非又打算配什么特别的药方?” 我强作镇定,低头整理散落的药材:“奴婢只是……在想老夫人的安神汤。” 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正是昨夜我收到的那张,笔迹清晰如旧。 “字迹模仿得不错。”他慢条斯理地将纸条撕成两半,语气轻描淡写,“可惜忘了,王府用的都是松烟墨。” 我心头一震。原来…… “县主的手笔。”他冷笑,目光幽深,“她倒是迫不及待想看你逃跑失败的下场。” 我攥紧衣角,心中五味杂陈。县主倒是变聪明了,能想出这种的手段。 但更让我惊疑的是——世子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世子为何告诉奴婢这些?”我不自觉地问出声。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因为……我想看看,你这次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我僵在原地,心跳漏了半拍。 他眼中笑意未达眼底,却藏着某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药房里沉香袅袅,窗外蝉鸣微响,我却只觉四周安静得可怕。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 在这场棋局中,我从来都不是唯一的玩家。 第八章:上香日的意外 老夫人上香这日,王府果然安静许多。 晨光微熹,我背着竹篓,低眉顺眼地从侧门溜出府,沿着后山小径往深处走。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世子随行护送老夫人,府中守卫松懈,正是我谋划已久的脱身之机。 可刚走到半山腰,身后便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我心头一紧,回头一看,果然是县主带着两个粗壮嬷嬷挡在路中间。 “贱婢,想去哪啊?”县主笑得轻蔑,眼中却藏着毒蛇般的寒意。 我后退两步,强作镇定:“县主明鉴,奴婢只是奉命采药……” “这是又想逃吧?”她狞笑着逼近,“今日世子不在,看谁还能护着你!” 话音未落,她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栽去—— “噗通!” 冰冷刺骨的山涧水瞬间灌入口鼻,激流裹挟着我翻滚下沉。 我拼命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却被湍急的水流拖入漩涡之中,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眼前一片黑暗之际,一道玄色身影从岸边跃下,如鹰隼般冲入水中。 紧接着,一只铁臂紧紧环住我的腰身,带着我破水而出。 “你就这么想死?”世子的声音低沉而愤怒,语气里还夹杂着压抑的怒火。 我呛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能让我活命的绳索。 抬头望向岸边,只见县主眼神阴狠地瞥了我们一眼就快步跑开了。 我后知后觉——这场逃跑,从一开始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计划。 第九章:山洞里的小暧昧 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山石上噼啪作响。 世子拖着我躲进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湿透的衣衫紧贴肌肤,寒意顺着脊背直窜上来。 我冻得牙齿打颤,浑身瑟缩成一团。 他二话不说脱下外袍裹住我,又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干柴。火光跳跃间,照亮了他眉宇间的阴郁。 “蠢。”他往火堆里扔了根树枝,语气冷淡,“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 我抱着膝盖,望着跳动的火焰,声音低哑:“世子不是也想看我逃跑失败吗?” 他沉默片刻,忽然转头看向我,目光灼人:“我是想看……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洞外雷声轰鸣,雨幕如帘。洞内却安静得出奇,只有火星噼啪作响。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抚过我脸颊上的擦伤,动作出奇地温柔:“疼吗?” 这突如其来的关切让我心头一颤。我别开脸,低声说:“世子不必如此。您若真想帮我,不如……放我走。” “放你走?”他冷笑一声,眼底却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然后看着你被县主的人抓去折磨?”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你以为……”他眸色深沉如夜,“没有我的默许,你能走出王府大门?” 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原来这些日子,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逃跑计划,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任由我发挥的戏码? “顾药儿。”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声音低沉而认真,“留下来,我许你侧妃之位。” 我攥紧湿透的衣角,良久才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若我说……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山洞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火星噼啪作响,映照着他怔愣的表情。 他怔住了,眼底掠过一丝痛楚与挣扎。 下一秒,他握住我的手,将它贴在自己胸口——那里,心跳如擂鼓。 “你总是……逼我。”他低语,眼神暗涌翻腾。 未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已落下,带着压抑已久的炽热与失控,吻上我的额、我的眼、我的唇。 我想挣扎,但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在说:“顾药儿,腹肌男如此主动,你再矜持岂不是傻了?”于是,我彻底沉沦。 山洞中,火光摇曳,映出两具纠缠的身影。风雨未歇,而这一刻,理智早已溃不成军。 第十章:虚与委蛇 世子那句“许你侧妃之位”在我脑海里回荡了整整三日。 我面上装作受宠若惊,眼角含羞地低眉顺眼,心里却早已拨起了算盘——既然你步步紧逼,那我就陪你演一出温婉驯服的好戏。 终于,在一个雨后初晴的午后,我鼓足勇气来到书房。 “我愿意做侧妃。”我垂首轻声开口,指尖掐进掌心,压下翻涌的情绪,“只是……” 他搁下毛笔,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朵黑花:“只是什么?” “我想学些经商之道。”我抬起头,露出羞怯而坚定的笑容,“日后也好替世子分忧。” 他眸光微闪,忽然轻笑出声:“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果然被安排跟着账房先生学习看账本、记出入帐目。借着采买药材的机会,我也悄悄摸清了城中几条主要商路,暗中记下了几家关键店铺的位置与货源流向。 最让我警惕的是,世子竟时常亲自教我打算盘。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檀木珠子,偶尔“不小心”擦过我的手背,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度。 “错了。”某日他忽然按住我的手腕,声音低沉,“这一栏该入贷方。” 我强自镇定,心跳却快得几乎要破胸而出:“世子博学。”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及你。学得真快。” 我背后沁出冷汗——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当夜,我翻出珍藏的鸡血粉和皂荚,在灯下调配起来。药香弥漫间,我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这场戏,是时候收网了。 第十一章:金蝉脱壳 三更时分,我服下自制的麻沸散,掌心沁出冷汗。 药效很快发作,四肢发麻,意识开始模糊。 我咬破舌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将调好的鸡血皂荚水涂满全身。 腥气弥漫,皮肤泛起红斑,像是染了重疫的模样。 确认无误后,我一头栽倒在药炉旁,顺势打翻药罐,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来人啊!顾姑娘染疫了!” 清晨,一个小丫鬟推门进来,一眼看见我面色青紫、浑身发黑的模样,吓得尖叫着跑了出去。 我闭气装死,听着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探我鼻息,有人为我把脉,最后是世子冰冷的声音:“都退下。” 锦缎摩擦声窸窣,他带着沉香的气息逼近。 我屏住呼吸,连睫毛都不敢颤动。 忽然,一滴温热落在我脖颈——他居然……哭? 他声音哑得可怕,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你不可能……有事。” 我心跳漏了一拍,却只能强忍着不动如山。 下一刻,他猛地将我打横抱起,力道大得几乎勒痛我的肋骨。 “请太医!”他怒吼,声音里夹杂着压抑的恐慌,“顾药儿,你休想骗我!” 我被几个太医围着一通折腾,直到被放进一口上等楠木棺材,才终于松了口气。 深夜,月光如水洒进停尸房。果然,棺材板被人轻轻撬开,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 “姑娘快起来。”一个陌生婆子低声道,语气急促,“老奴受县主所托……” 我缓缓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场戏,演得太值了。 第十二章:江南烟雨 三个月后,扬州最大的药铺“杏和堂”来了一位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她身形纤细,举止从容,只是一双眼睛清冷如水,藏着说不尽的戒备。 “请给我桂枝三钱,白芍五钱。”我翻看着掌柜递来的药材,正要开口叮嘱炮制方法,忽然听见街上一阵喧哗。 透过面纱望去,只见一队官兵正在张贴告示,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听说是在找什么王府逃婢。”掌柜咂嘴摇头,“都追到江南来了。” 我手指猛地收紧,几乎掐进掌心。心跳漏了一拍,差点抬腿就跑。 那日假死逃脱后,我跟着一位老药商混出城门,在渡口却收到一封无名信笺。里面装着完整的路引与银票,落款只有一个字——“白”。 “姑娘?”掌柜疑惑地唤我,“这方子……”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再加一味远志,安神定惊。” 夜里,我在后院清点药材,忽听窗外传来轻微的叩击声。 我警觉地握紧银针靠近,掀开窗纸一看,竟是一个素白食盒静静地放在窗台上。 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甜香扑鼻而来——是杏仁佛手酥。 这是世子书房里常备的茶点。 我猛地关上窗,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月光从窗缝洒进来,映在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当日抱我时的温度。 远处更夫敲响梆子,一声悠长的“二更了——”,惊醒了沉思中的我。 我低头轻轻摩挲着小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两个月未曾来过的月信,怕是比任何追兵都棘手。 他终究还是在我心里,种下了一个无法抹去的印记。 第十三章:喜脉惊心 杏花烟雨的清晨,我第三次给自己把脉。铜镜中映出我苍白的脸,指尖微微发颤。 左手寸口脉滑如走珠,右手关脉沉而有力——这分明是…… “喜脉。”我喃喃自语,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铜镜里的女子怔住了,眼神从震惊转为慌乱,又慢慢沉淀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指尖无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那夜山洞里肌肤相贴的温度仿佛还在灼烧着记忆深处。 窗外卖花女的叫卖声悠悠飘进来:“栀子花哟——” 我猛地惊醒,抓起剪子,“咔嚓”一声绞断及腰长发。碎发落在肩头,像是斩断了某种牵绊。 “从今日起,我是顾大夫。” 我对着镜子贴上假胡须,药童阿元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先、先生真要女扮男装?” “去把招牌挂上。”我将自制的产钳塞进药箱,语气坚定,“记住,杏林堂只接疑难杂症。” 开业第三日,便遇上难产。产妇丈夫跪在雨中哭嚎:“保大保小都行,求您救救她!” 我提着药箱冲进屋内,血腥味扑面而来。产婆束手无策,只说孩子卡住了。 我摸到胎位不正,立刻取出改良过的产钳。手法利落,动作精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稳稳夹住婴儿的头部。 “用力!”我厉声道。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满屋紧绷的气氛终于松动。 可就在我擦汗时,产婆却盯着我手里的产钳发怔。 我心头一跳,连夜将产钳改造成更古朴的样式,连药箱也换了新的封皮。 看来我还是该学会藏拙。 第十四章:世子寻踪 京城,镇北王府。 书房内一片狼藉,茶盏碎片散落一地,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砖上。 世子容瑾捏碎手中瓷片,眼神阴鸷如刀。 “又找到一个?”他声音低哑,透着压抑的怒火,“第几个假尸了?” 跪在地上的暗卫首领额头贴地,声音发颤:“这次……这次是在洛河下游发现的,有银簪残片,还有……半截染血的衣角。” “滚!”他猛地踹翻案几,瓷器碎裂声惊得屋外侍从瑟缩了一下。 他站在墙边,目光死死盯住墙上挂着的《本草纲目》插图——那是一张关于产钳的绘图。他瞳孔骤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江南近日可有奇特的接生案例?”他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 片刻后,属下战战兢兢答道:“回世子,三日前扬州知府呈报,称当地新开了一家‘杏林堂’,大夫用一种古怪器械救活了一位难产妇人……孩子平安,大人也无大碍。” 容瑾摩挲着密报上“蒙面”二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备马。”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扬州,杏林堂后院里,我正教药童阿元配制安胎药。 春日阳光透过竹帘洒进来,照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忽然,一阵莫名的心悸袭来,仿佛某种熟悉的气息正穿越千山万水逼近。 我手一抖,药碾子“咣当”落地,惊得阿元一跳。 我怔怔望着那掉落在地的碾子,恍惚间想起那夜山洞里,他因愤怒而打翻的茶盏。 命运,终究还是追来了。 第十五章:雨夜问诊 梅雨时节,江南的雨下得绵密又湿冷。 我正给产钳做最后的消毒,忽听前堂传来一阵急促的吵嚷声。 “大夫!救救我家公子!” 我掀帘而出,只见四个壮汉抬着软轿匆匆而入,轿中人蜷缩在狐裘里,只露出半截苍白手腕。我心中已有几分不安,还是上前搭脉。 指尖刚触到那腕间肌肤,如遭雷击——这分明是…… “装什么病!”我猛地抽回手,语气冰冷,“气血充盈得很,哪里来的病?” 狐裘突然被掀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世子容瑾一双凤眼灼灼发亮,唇角微扬:“顾大夫好医术。” 他晃了晃手中一物,银铃铛在雨中叮当作响——正是我假死那日遗失的脚链! 我心头大震,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药柜,瓷瓶碎裂声混着雨滴砸在屋檐上的节奏,乱作一团。 他却步步紧逼,直到呼吸相闻,才低声开口:“三个月前那个雨夜……” 指尖忽然抚上我小腹,眼神晦暗不明,“你就没话对我说?” 我浑身僵住,喉咙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阿元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先生!东街刘婶要生了,情况危急!” 我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挣脱他的桎梏:“病患要紧!” 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夺过我的药箱,语气不容置疑:“一起。” 他扣住我手腕的力道温柔又强势,“这次,你休想逃。” 窗外雨声未歇,我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明白—— 这一场追与逃,我恐怕会是那个输家。 第十六章:被迫同行 “病患要紧,一起。” 世子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扣在我手腕上。 雨幕中,他一手撑伞,一手提着紧紧握着我的手,玄色大氅将我裹在怀里,仿佛怕我被雨滴沾湿一寸衣角。 “松手!”我挣扎着低声怒斥,“你这样我一会儿怎么接生?” 他反而收紧手臂,唇角微扬,声音低哑:“顾大夫医术高明,想必……”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尖,“单手也能救人。” 刘婶的茅草屋前围满了焦急的邻里,见我们这副模样走进来,产婆惊得打翻了铜盆:“男、男子不能进产房!” 世子却神色自若,忽然伸手摘下我的斗笠。长发如瀑散落肩头,在昏暗的屋内泛起一丝柔光。 满屋惊呼中,他淡定开口:“现在可以了。” 我气得指尖发颤,恨不得把他扔出窗外。 可就在这时,床榻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产妇又开始宫缩了! 医者本能瞬间压倒一切情绪。我夺过药箱冲过去:“热水!干净布!快!” 检查胎位时,发现是臀位难产,必须立刻矫正。而就在我取出产钳准备施术时,世子竟真的站在一旁,熟练地为我递器械、擦汗。 当我把婴儿倒提起来拍打背部,清脆的啼哭响起的一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恭喜,是个……”我还未说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接连的奔波、紧张加上孕反,让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栽去。 最后的意识里,只有那熟悉的怀抱,和一声压抑着慌乱的低唤: “药儿!” 第十七章:心墙松动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安静的客栈客房里。 窗外雨声淅沥,像是连绵不断的叹息。 世子坐在床边,正用温帕子轻轻擦拭我额头的汗珠。 察觉到我的动静,他手一僵,迅速收回了手。 “孩子……”我刚开口,声音沙哑。 “刘家送了两筐红蛋。”他板着脸,端起药碗递过来,“乖,喝药。” 我皱眉接过,汤药苦得让人蹙眉。 细细一品,里面竟有安胎的黄芩。 抬眼看他,却见他别过头,望着窗外的雨幕出神。 “那晚山洞……”他忽然低声道,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不知道你……” 我心头一颤,轻声接道:“世子现在知道了。” 他猛地转身,眼中情绪翻涌,药碗“咣当”一声砸在桌上:“你宁可带着身孕流落江湖,也不愿……”话说到一半,又生生咽下。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摊开在我面前——竟是盖着玉玺的退婚书,是他与县主的! “通房丫鬟也都遣散了。”他声音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现在你还要逃吗?” 我怔怔地望着那份文书,心头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 雨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打湿了木桌的一角,也打湿了我的眼眶。 这场景,像极了那日他以为我死去时落在我颈间的泪。 原来,他并非无情。 原来,我也会被某人感动落泪。 第十八章:隔帘问诊 杏林堂重新开张那日,门口排起了长队。 阿元神秘兮兮地拉开药柜,探出脑袋:“先生,那位爷天天在对面茶楼盯着咱们呢。” 我头也不抬地抓药,语气平静如常:“当他是木头。” 可夜半腹痛惊醒时,我还是被窗外那道熟悉的身影吓了一跳。 他站在檐下,隔着薄薄一层窗纸,声音低哑:“要叫大夫吗?” 我疼得冒冷汗,咬牙回嘴:“我就是大夫……” “医者不自医。”他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微微颤抖,“让我进来。” 我终究还是开了门。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动作比照顾药材还小心。 不多时,炉火微燃,一锅安胎药咕嘟作响。 晨光微熹时,他端着刚熬好的药坐到床边。 当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我捧着碗,忽然想起那个雨夜里他说的“一起”。 “世子……”我开口,却被他轻轻打断。 “叫我容瑾。”他指尖沾着药渍,却小心翼翼不敢碰我,“或者……叫木头也行。” 我忍不住笑了,却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感受到腹中一阵轻微的踢动。 我们同时僵住。 他忽然单膝跪在榻前,迟疑片刻,竟将耳朵贴在我隆起的小腹上。那一瞬,他的神情温柔得不像话。 “这次……”他闷声说,眼底泛起笑意,“换我逃不掉了。” 我望着他,心头忽然柔软一片。 原来,有些情愫,不是靠言语说出口的,而是在一次次靠近中,悄悄生根发芽。 第十九章:契约红妆 九月初六,黄道吉日。 我坐在案几前,盯着那张婚书出神。朱砂印泥艳得刺眼,“契约婚姻”四个烫金大字下,是世子——不,现在该叫容瑾的笔迹,力透纸背: 一、杏林堂永归顾氏;二、不得干涉行医;三…… “第三条空着。”他执笔的手骨节分明,目光落在我脸上,唇角微扬,“你来写。” 我提笔蘸墨,略一思索,在纸上落下一行清秀小楷:“三、若违此约,罚抄《妇人大全良方》百遍。” 他低笑出声,眼中浮起几分宠溺,忽然从袖中抖出一卷明黄绢帛。 圣旨展开,赫然是皇帝亲批的赐婚诏书! 我怔住。 “县主散播谣言,说你狐媚惑主。” 他一边帮我绾发,玉簪故意划过我颈侧,惹得我轻颤了一下,“我索性请旨坐实了这罪名。” 喜烛跳跃,爆了个灯花。他忽然从身后环住我,掌心轻覆在我隆起的小腹上,声音低沉而柔软: “知道为何是今日大婚?” 我摇头,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他咬着我耳垂,轻笑一声:“去年今日,我们在王府后山相遇……那时你故意在我面前摔翻药碗,一身狼狈,却还不肯认输。” 红帐缓缓落下,屋内只剩烛火摇曳,映得药箱里的银针泛起微光。 这一夜,没有喧嚣,没有宾客,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颗终于安定下来的心。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像听到了命运最后的答案。 原来,逃了一路,终究还是被他牢牢抓住了。 第二十章:杏林春暖 “世子妃!产房不能进……” 我挺着八个月的孕肚,一把掀开产房布帘。血腥气扑面而来,难产妇人已经力竭,脸色惨白,额上冷汗如雨。 “阿元!麻黄汤!”我一边查看胎位,一边高声吩咐。药童阿元立刻将早已备好的汤药递来。 三个时辰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婴儿被顺利接生。满屋紧绷的气氛终于松动下来。 我扶着腰瘫坐在药柜旁,浑身像散了架似的。 忽然,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我的肩膀,轻轻揉捏着酸痛的腰部。 “顾神医接生别人家的孩子……”容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的孩儿要是吃醋怎么办?”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呀,越来越孩子气了。” 他却认真道:“我是认真的。等咱们孩子出生,我要亲手给他剪脐带。” 我转头看他,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侧脸,那张曾经冷峻凌厉的面容,如今竟多了几分温柔与烟火气。 春日的阳光透过“女医馆”新挂的匾额,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自从我说服太医院设立女医官制度,容瑾便夜夜陪我整理教案,亲自誊写《女科诊疗规范》。 “容瑾。”我忽然唤他,望着窗外飘落的杏花,“若我难产……” “胡说!”他猛地捂住我的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你不许再说这种话。” 说着,他竟从随身药囊中掏出银针:“你教的合谷穴催产,我练了百遍,连模型都扎穿了。” 我怔住,心头一热。 原来那个总是不动声色的男人,早已悄悄为我做了这么多准备。 窗外,阿元正带着小公子认药材。胖乎乎的小手抓着当归,咿咿呀呀地往他爹刚写的奏折上按了个小手印。 “这孩子像你。”容瑾走过去将孩子报入怀中,含笑看着我,“都是治病救人的料。” 我看着眼前的两张俊颜,心中一片柔软。 最后一味药香里,当年逃婚的小药婢,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归处。 不是王府,不是名分,而是有他在身边,无论风雨,都会稳稳接住我的地方。 这世间,最难得的从来不是权势与荣华,而是有人愿意陪你走完这一程风雪,也陪你迎接每一个晨曦。 此刻,阳光正好,杏花微甜,药香袅袅。 我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终于,在此处安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