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摄政长公主,亲手废了皇帝弟弟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摄政长公主,亲手废了皇帝弟弟全文免费阅读(李睿北狄李泓)

匿名 2025-09-25 09:09:45 22

"殿下,小皇帝又闹着要亲政。"

我冷笑:"告诉他,再闹,本宫就换个弟弟做皇上。"

第一章

我叫李馨儿,是先帝的长女,当朝摄政长公主。

此刻我正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批阅奏折,这本该是皇帝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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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皇帝又闹着要亲政。"

我的贴身侍女青竹匆匆进来禀报。

我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在奏折上留下一个猩红的墨点。

"告诉他,再闹,本宫就换个弟弟做皇上。"

我冷笑一声,继续批阅奏折。

青竹犹豫了一下:"殿下,这次不一样,皇上在御书房摔了茶盏,说要召集大臣议事。"

我放下朱笔,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案。

十五岁的李睿,我的亲弟弟,终于开始不安分了吗?

"备轿,本宫去会会这位小皇帝。"

御书房外,我听见李睿愤怒的声音:"朕是天子,为何连调兵的虎符都碰不得?"

我推门而入,看见满地碎瓷和一众噤若寒蝉的太监。

"陛下好大的火气。"我缓步走到他面前,"先帝驾崩时你才十岁,是本宫一手将你抚养长大。"

李睿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皇姐,朕已经十五岁了,先帝十五岁时早已亲政多年。"

我伸手替他整理歪斜的龙冠,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我收回手,淡淡道:"陛下还是安心读书吧,朝政有本宫在。"

李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皇姐是要效仿武后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我心里。

我猛地掐住他的下巴:"记住,没有本宫,你什么都不是。"

离开御书房,我吩咐青竹:"去查查,最近都有谁在陛下耳边嚼舌根。"

三日后,青竹带回消息:"礼部侍郎周显近日频繁出入御书房。"

我冷笑:"周显?先帝在时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如今倒是翅膀硬了。"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不急。"我端起茶盏,"先看看还有哪些不安分的。"

又过了半月,边关急报,北狄犯境。

朝堂上,我提出派镇北将军出征,李睿却突然开口:"朕认为应当派赵将军去。"

满朝文武愕然,这是李睿第一次在朝堂上发言。

我眯起眼睛:"赵将军负责京城防务,不宜轻动。"

"皇姐,朕觉得..."

"陛下!"我打断他,"军国大事,不可儿戏。"

退朝后,我召来暗卫:"盯紧赵将军府上。"

当晚,暗卫来报:"赵将军秘密入宫见了皇上。"

我握紧了手中的玉佩,看来我的好弟弟开始拉拢武将了。

"去请周显来见我。"我对青竹说。

周显战战兢兢地跪在我面前,额头渗出冷汗。

"周大人近来很得陛下赏识啊。"我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

"臣...臣只是为陛下讲解经义..."

"是吗?"我合上书,"那为何要教唆陛下干预朝政?"

周显连连磕头:"殿下明鉴,臣万万不敢!"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周显,你有个女儿今年十六了吧?"

他惊恐地抬头:"殿下..."

"本宫记得北狄可汗正在求娶我朝贵女。"我俯视着他,"你觉得如何?"

周显瘫软在地:"殿下饶命!臣知错了!"

我转身:"滚吧,记住你的主子是谁。"

第二日,周显称病告假,再未出现在御书房。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李睿不会轻易放弃,毕竟他身上流着先帝的血。

就像我一样。

春猎之日,按照惯例应由皇帝射出第一箭。

可当李睿挽弓搭箭时,弓弦突然断裂,险些伤了他的眼睛。

我远远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微扬。

"殿下,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青竹小声问。

"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抚摸着手中的玉扳指,"他的命,在我手里。"

当晚,李睿闯进我的寝宫,眼中燃烧着怒火。

"皇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朕死吗?"

我正让宫女为我梳发,闻言挥退左右。

"陛下何出此言?"我故作惊讶。

"那弓弦是你让人做的手脚!"

我轻笑:"陛下可有证据?"

他咬牙切齿:"朕是皇帝!不需要证据!"

我站起身,比他高出半头:"那陛下打算如何?废了本宫?"

李睿的拳头握了又松:"朕...朕只是想要亲政..."

"亲政?"我嗤笑,"你连自己的弓都保不住,如何保这万里江山?"

他脸色煞白,转身离去时脚步踉跄。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毫无波澜。

帝王之路,本就充满血腥。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皇帝病倒了。

太医说是郁结于心,需要静养。

我下令封锁养心殿,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姐这是要软禁朕吗?"李睿躺在床上,声音虚弱。

我坐在床边,亲自为他喂药:"陛下病了,自然要好生休养。"

"朕没病!"他打翻药碗,"是你下毒!"

我看着洒在地上的药汁,叹了口气:"陛下糊涂了,本宫怎会害你?"

"你想要朕死,好自己当女皇是不是?"李睿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若本宫想让你死,你活不到今天。"

松开手,我整理衣袖:"好好养病,朝政有本宫在。"

离开养心殿,我吩咐青竹:"去查查,谁在给陛下传递消息。"

原来李睿暗中收买了一个小太监,通过他与外界联系。

我让人当着他的面,将那个太监活活打死。

"陛下看到了?这就是背叛主子的下场。"

李睿面如死灰,不再说话。

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却没想到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一个月后,边关再传急报,这次是南疆叛乱。

朝堂上,我提议派兵镇压,却遭到半数大臣反对。

"殿下,国库空虚,不宜再起战事。"户部尚书出列道。

我冷冷扫视群臣:"何时起,本宫的决定需要你们同意了?"

就在此时,养心殿传来消息:皇帝失踪了。

我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碎成无数片。

"找!翻遍皇宫也要给本宫找出来!"

暗卫很快回报:"陛下昨夜秘密出宫,往南去了。"

南边?南疆?

我猛然醒悟:"传令下去,立即封锁所有通往南方的官道!"

但已经晚了。

三日后,我收到李睿的密信:"皇姐,朕在南疆大营,十万大军听朕号令。"

信中还附着一缕头发——是我安插在军中的心腹将领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将信撕得粉碎。

"好,好得很!"我怒极反笑,"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立即调集北疆驻军,同时派使者前往南疆。

"告诉陛下,若他即刻回宫,本宫既往不咎。"

使者带回的答复只有八个字:"朕要亲政,否则开战。"

内战一触即发,朝野震动。

我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跟在我身后叫"皇姐"的小男孩,终于长大了。

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传令下去,"我对青竹说,"准备出征。"

就在大军即将开拔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先帝的贴身太监王德,带着一份遗诏求见。

"殿下,老奴有先帝密旨,关乎社稷存亡。"

我屏退左右:"讲。"

王德颤抖着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先帝...先帝并非病逝,而是被淑妃娘娘毒杀。"

淑妃?李睿的生母?

我脑中轰然作响:"可有证据?"

"老奴亲眼所见,先帝临终前写下血书,藏于龙榻暗格中。"

我立即派人去取,果然找到一封血书。

先帝的字迹我绝不会认错:"淑妃毒朕,立馨儿为帝。"

我的手不住颤抖,原来先帝本就是要传位于我。

"王德,为何现在才说?"

"老奴...老奴被淑妃威胁,直到她去年病逝才敢..."

我深吸一口气,所有疑惑都有了答案。

难怪淑妃在我摄政后不久就"病逝"了,她是怕我查出真相。

而李睿,他知道吗?

我连夜召集心腹大臣,出示先帝血书。

"殿下,此事若公开,恐引发朝局动荡。"丞相忧心忡忡。

"本宫自有分寸。"我沉声道,"备马,本宫要亲自去见陛下。"

当我带着血书来到南疆大营时,李睿显然没料到我会亲自前来。

"皇姐好胆量,竟敢独闯敌营。"他高坐主位,两侧站满将领。

我直视他的眼睛:"陛下可曾想过,为何先帝会突然驾崩?"

李睿脸色微变:"皇姐此话何意?"

我取出血书:"先帝是被你母妃毒杀的。"

营帐内一片哗然。

李睿猛地站起:"胡说!朕的母妃最是温婉贤淑!"

"是吗?"我冷笑,"那你可知道,先帝本是要传位于我?"

将领们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

李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皇姐是要污蔑朕的出身吗?"

"本宫不需要污蔑。"我高声道,"先帝血书在此,尔等可自行辨认。"

一位老将军上前查看,顿时老泪纵横:"确是先帝笔迹..."

营帐内气氛骤变,李睿孤立无援。

"不...这不是真的..."他踉跄后退,"母妃不会..."

我步步紧逼:"陛下若不信,可回宫查验龙榻暗格。"

李睿突然拔出佩剑:"妖女!你伪造血书,意图谋反!"

将领们却无人响应,反而纷纷退开。

"陛下,"我轻声道,"你输了。"

最终,李睿被废为庶人,流放边疆。

我带着大军凯旋回朝,朝臣跪迎。

"恭请长公主殿下登基为帝!"

我站在太和殿前,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多年的隐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传旨,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

登基当日,我身着龙袍,接受百官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喊声中,我轻轻抚摸龙椅扶手。

这里,本该就是我的位置。

突然,青竹慌张来报:"陛下,废帝李睿在流放途中...自尽了。"

我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按庶人礼葬了吧。"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来到太庙,在先帝灵位前跪下。

"父皇,女儿终于为您报仇了。"

一滴泪落在金砖上,转瞬即逝。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姐。

我是皇帝,大梁的女帝。

第二章

登基大典后的第七个夜晚,我依然无法在龙床上安睡。

窗外雨声淅沥,我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女人头戴金冠,眉眼间却满是疲惫。

"陛下,您又醒了。"青竹轻手轻脚地进来,为我披上外袍。

我按住她的手:"青竹,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可还像样?"

青竹吓得跪倒在地:"陛下是真龙天子,怎会不像..."

"起来吧。"我苦笑,"朕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这偌大的宫殿里,再无人敢唤我一声"馨儿"。

先帝驾崩那日,我跪在龙榻前发誓要守护李家江山。

如今江山在我手中,却连个能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陛下,礼部递了折子,关于废帝...李睿的后事。"青竹小心翼翼地说。

我指尖一颤:"按朕的旨意办就是。"

"可是..."青竹欲言又止,"太后娘娘要求以亲王礼下葬。"

我猛地转身:"她敢!"

先帝的继后,我的继母,竟敢在这时候给我添堵。

"传旨,太后悲痛过度,即日起移居慈宁宫静养,无朕旨意不得出宫。"

青竹记录着旨意,犹豫道:"陛下,这样会不会..."

"太狠?"我冷笑,"青竹,你要记住,在这深宫里,心软就是最大的残忍。"

次日早朝,我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跪拜的群臣。

"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起身后,我注意到有几人眼神闪烁。

"陛下,"丞相出列奏道,"北狄派来使节,恭贺陛下登基。"

我挑眉:"哦?带上来。"

北狄使节入殿,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女皇陛下,我主愿与大梁永结盟好。"

"如何结盟?"我淡淡地问。

"请陛下下嫁我主,两国结为秦晋之好。"

朝堂上一片哗然。

我怒极反笑:"北狄可汗今年五十有八了吧?"

使节面不改色:"我主雄风犹在,定不会委屈了陛下。"

"放肆!"兵部尚书厉喝,"我大梁天子岂是尔等可觊觎的!"

我抬手制止,盯着使节:"回去告诉你们可汗,朕的嫁妆他受不起。"

使节脸色一变:"陛下这是要拒绝?"

"朕拒绝又如何?"我眯起眼睛,"北狄若想战,朕奉陪到底。"

使节愤然离去后,朝臣们议论纷纷。

"陛下,北狄近年来兵强马壮,不可小觑啊。"丞相忧心忡忡。

我冷笑:"朕登基不过七日,他们就敢来求亲,分明是试探。"

"那陛下的意思是..."

"传令边关,加强戒备。"我站起身,"同时,准备秋狩。"

大臣们面面相觑:"陛下刚登基就秋狩,恐怕..."

"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看看,"我扫视群臣,"朕虽是女子,却不输任何男儿。"

退朝后,我召来暗卫统领:"查查朝中谁与北狄有勾结。"

三日后,暗卫呈上一份名单,上面赫然有几个重臣的名字。

"陛下,礼部侍郎张谦曾秘密接待北狄商人。"

我盯着名单,心中已有计较。

秋狩当日,我一身戎装,亲自挽弓射鹿。

"陛下神射!"群臣纷纷赞叹。

我看向一旁的张谦:"张爱卿,朕听闻你也善射,不如一试?"

张谦推辞不过,只得搭箭开弓,却连射三箭不中。

"张爱卿这是怎么了?"我故作关切,"莫非心不在焉?"

他额头冒汗:"臣...臣近日身体不适..."

我冷笑:"是吗?那为何昨夜还能与北狄使节把酒言欢?"

张谦面如土色,跪地求饶:"陛下明鉴!臣只是..."

"拖下去。"我挥手,"交由大理寺严审。"

群臣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当晚,我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青竹匆匆进来:"陛下,太后娘娘绝食了。"

笔尖一顿,我抬头:"几日了?"

"三日...太医说再这样下去..."

我放下笔:"摆驾慈宁宫。"

慈宁宫内,太后躺在床上,面容憔悴。

"母后这是何苦?"我站在床前,语气冷淡。

她睁开眼,眼中满是恨意:"你还知道叫我母后?"

"礼不可废。"我淡淡道,"但母后若执意寻死,朕也不拦着。"

"李馨儿!"她挣扎着坐起,"睿儿是你亲弟弟!你怎能如此狠心!"

我示意宫人退下,坐到她床边:"母后可知,睿儿的生母毒杀了先帝?"

她一愣:"胡说!"

"先帝血书在此。"我取出那封泛黄的信,"淑妃为让睿儿登基,毒杀了自己的丈夫。"

太后颤抖着接过血书,看完后泪如雨下:"先帝...我竟不知..."

"母后现在明白了?"我收回血书,"朕没有杀睿儿,已是仁至义尽。"

她抓住我的手:"可睿儿毕竟是..."

"是什么?"我抽回手,"谋逆者?还是弑君者的儿子?"

太后瘫软在床上,再无言语。

离开慈宁宫时,青竹小声问:"陛下,太后娘娘会想通吗?"

"不重要。"我抬头望着夜空,"朕不需要她的理解,只需要她的服从。"

半月后,大理寺呈上张谦的供词,牵出朝中十二名官员。

"陛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刑部尚书请示。

"主犯斩立决,家眷流放。"我翻着供词,"其余人等,视情节轻重发落。"

"陛下仁慈。"刑部尚书躬身退下。

仁慈?我冷笑。

若在先帝朝,这些人都是要诛九族的。

但我不能那么做,刚登基就大开杀戒,只会让朝野不安。

"陛下,北狄使节又来了。"青竹进来通报。

我皱眉:"这次又是什么说辞?"

"他们说...说陛下若不答应和亲,就..."

"就什么?"

"就发兵南下。"

我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

青竹吓得跪倒在地:"陛下息怒!"

我深吸一口气:"传丞相、兵部尚书即刻进宫。"

一个时辰后,几位重臣齐聚御书房。

"陛下,北狄此举分明是挑衅。"兵部尚书怒道。

丞相却忧心忡忡:"陛下,国库空虚,恐难支撑大战啊。"

我敲击着龙案:"北狄为何突然如此强硬?"

"据探子报,北狄与西戎结盟,兵力大增。"兵部尚书道。

我沉思片刻:"传旨,即日起全国备战,同时派使者前往南诏,许以重利,共抗北狄。"

"陛下英明!"众臣领命而去。

夜深人静时,我独自站在军事地图前,推演着可能的战局。

"陛下,该歇息了。"青竹轻声提醒。

我摇头:"青竹,你说朕能打赢这一仗吗?"

"陛下是天命所归,必能旗开得胜。"

我苦笑:"天命?朕只信人谋。"

青竹犹豫了一下:"陛下...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民间有传言...说废帝李睿...可能没死。"

我猛地转身:"什么?"

"有人在南疆见过一个酷似废帝的男子..."

我脑中轰然作响,难道那具尸体是假的?

"立即派暗卫去查!"我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青竹领命而去,我站在窗前,心绪难平。

若李睿真的没死,他一定会回来报仇。

而我,将面临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

三日后,暗卫带回消息:南疆确实有人见过酷似李睿的男子,但行踪诡秘,难以追踪。

"继续查。"我下令,"同时加强京城戒备。"

就在此时,北境传来急报:北狄已攻破三座边城。

朝堂上,群臣慌乱。

"陛下,不如暂且答应和亲,以缓兵之计..."

"荒谬!"我怒斥,"朕乃一国之君,岂能委身敌酋?"

"可眼下..."

"兵部尚书,立即调集二十万大军北上。"我站起身,"朕要御驾亲征!"

群臣震惊:"陛下不可!"

"朕意已决。"我扫视众人,"太子监国,丞相辅政,三日后出发。"

退朝后,丞相单独求见:"陛下,老臣有一言..."

"讲。"

"陛下初登大宝,根基未稳,若亲征有失..."

我打断他:"正因朕初登大宝,才更需要这场胜利。"

他长叹一声:"陛下保重。"

出征前夜,我去太庙祭拜。

跪在先帝灵位前,我轻声道:"父皇,女儿不会让您失望。"

起身时,发现太后站在殿外。

"母后?"

她递来一个护身符:"这是我为你求的。"

我愣住:"母后不恨朕了?"

"恨。"她直视我的眼睛,"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大梁的皇帝。"

我接过护身符,心中五味杂陈。

"谢谢母后。"

她转身欲走,又停下:"睿儿若还活着...你会杀他吗?"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三更时分,青竹为我披上战袍。

"陛下,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握住她的手:"青竹,若朕有不测..."

"陛下!"她急得掉泪,"不要说这样的话!"

我笑了笑:"好,不说。"

出征那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跪送。

我骑在战马上,望着远处的朝阳。

这一战,不仅为了大梁,也为了证明女子同样可以君临天下。

大军行至半途,暗卫送来密报:李睿确实活着,正在南疆集结旧部。

"陛下,要不要分兵南下?"将军请示。

我摇头:"先解决北狄,再收拾余孽。"

十日后,我军与北狄主力在雁门关外对峙。

北狄可汗派人送来战书:"女皇若降,仍可封为王妃。"

我当众撕毁战书:"告诉你们可汗,朕要他的脑袋当球踢!"

次日黎明,决战开始。

我亲自擂鼓助威,梁军士气大振。

激战三日,北狄溃败,可汗单骑逃窜。

"追!"我挥剑下令,"生擒可汗者,封万户侯!"

就在我军乘胜追击时,后方突然传来急报:南疆叛乱,叛军首领自称李睿,已攻下三州。

"果然是他。"我冷笑,"传令,全军回师南下。"

将军们不解:"陛下,北狄已败,为何不直捣黄龙?"

"北狄经此一役,短期内无力南犯。"我沉声道,"而李睿,才是心腹大患。"

回师途中,我收到京城密报:朝中有人与李睿暗通款曲,准备里应外合。

"查出来是谁。"我对暗卫统领道,"朕回京后,要亲自处置。"

大军行至长江北岸,遭遇南疆叛军埋伏。

箭如雨下,我的坐骑中箭倒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扑来,将我护在身下。

"青竹?"我震惊地看着胸口中箭的侍女。

她嘴角溢血:"陛下...小心..."

我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仰天长啸:"李睿!朕要你血债血偿!"

当晚,我军反包围叛军,斩杀万人。

但李睿再次逃脱,只留下一封信:"皇姐,游戏才刚开始。"

我站在江边,望着南方的夜空。

这一战,我失去了最忠心的侍女,却连仇人的面都没见到。

"青竹,朕会为你报仇的。"我将她的骨灰撒入长江,"你看着,朕一定会赢。"

回到大营,我彻夜未眠,重新部署战略。

李睿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他了解我的每一个习惯,每一次用兵。

就像影子与光的博弈。

"传旨,"我对书记官道,"调西疆驻军东进,切断叛军退路。"

"陛下,西疆驻军一动,吐蕃可能..."

"顾不得了。"我揉着太阳穴,"先解决李睿再说。"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喧哗声。

"怎么回事?"

亲兵匆匆进来:"陛下,抓到一个奸细,自称有要事禀报。"

"带上来。"

被押进来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见到我就跪地痛哭:"陛下,我是周显的儿子啊!"

周显?那个被我威胁过的礼部侍郎?

"你有何事?"

"家父...家父被李睿杀了!"少年泣不成声,"他说...说陛下才是真命天子..."

我示意亲兵松绑:"详细说来。"

原来周显被李睿胁迫参与谋反,却在关键时刻向朝廷密报,因而被杀。

"家父临终前让我告诉陛下...李睿在京城有内应...是...是..."

少年突然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军医检查后道:"陛下,他早已服毒。"

我握紧拳头,连最后几个字都没听全。

京城的内应是谁?丞相?太后?还是...

"传令,明日加速行军,务必在叛军抵达京城前拦截。"

然而为时已晚。

三日后,急报传来:李睿率叛军攻入京城,拥立先帝幼子李恒为帝,宣布我为篡位者。

"好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冷笑,"可惜,朕不吃这套。"

大军兵临城下,我望着熟悉的城墙,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月前,我还是万人敬仰的女皇。

如今,却被污蔑为篡位者。

"陛下,城中守军拒绝开门。"将军回报。

我抬头看着城楼上飘扬的新旗,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

"准备攻城。"

就在此时,城门突然大开。

一队禁军冲出,为首的竟是太后。

"母后?"

她骑马来到阵前:"馨儿,母后来接你回家。"

我警惕地看着她:"母后这是何意?"

"李睿那逆贼,毒杀了恒儿,现正挟持百官..."太后泪流满面,"母后错怪你了..."

我心头一震,李睿竟连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全军听令!"我拔剑高呼,"随朕诛逆贼,复江山!"

城门洞开,我军长驱直入。

巷战中,我亲自率军杀向皇宫。

终于,在太和殿前,我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睿一身龙袍,站在高阶之上,俯视着我。

"皇姐,别来无恙。"

第三章

"皇姐,别来无恙。"

李睿的声音在太和殿前回荡,他穿着龙袍的样子竟有几分帝王威仪。

我剑指高阶:"李睿,你杀弟篡位,罪不容诛!"

他大笑:"杀弟?皇姐说笑了,恒儿是病死的,与我何干?"

"那这些呢?"我扫视周围浴血的将士,"这些为你而死的将士,他们的血又算什么?"

李睿缓步走下台阶:"皇姐,我们何必两败俱伤?不如坐下来谈谈。"

"谈什么?"我冷笑,"谈你如何诈死脱身,如何在南疆集结叛军?"

他已走到我马前十步处:"谈先帝真正的死因。"

我心头一震:"你什么意思?"

"皇姐以为的血书..."李睿嘴角微扬,"是假的。"

我握剑的手一紧:"胡说!那是先帝亲笔!"

"是吗?"李睿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那皇姐看看这个。"

亲兵接过信递给我,我单手展开,只看了几行就浑身发冷。

这是另一份血书,字迹与我所持的几乎一样,内容却截然不同。

"馨儿野心勃勃,恐不利于睿儿,淑妃可相机除之..."

我猛地抬头:"这不可能!"

"皇姐,"李睿轻声道,"我们的母妃没有毒杀先帝,她是被冤枉的。"

我脑中嗡嗡作响,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所做的一切...

"不,你在骗我。"我剑尖直指他咽喉,"先帝明明写着淑妃毒杀他..."

"因为有人篡改了血书。"李睿眼中闪过一丝悲悯,"皇姐,我们都被人利用了。"

我胸口剧烈起伏,剑尖微微颤抖:"谁?谁会这么做?"

"陛下!小心!"

一声厉喝传来,我本能地侧身,一支箭擦着我的脸颊飞过。

李睿却闷哼一声,胸前绽开一朵血花。

"李睿!"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倒下的身体。

太和殿顶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持弓箭,冷冷注视着我们。

"母...后?"我难以置信地看着殿顶的太后。

她丢下弓箭,放声大笑:"可惜,差一点就能一箭双雕了。"

我抱着渐渐冰冷的李睿,脑中一片混乱:"为什么..."

太后缓步走下台阶,周围的士兵竟无人阻拦。

"为什么?"她冷笑,"因为我儿子才该是皇帝!"

我这才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子,眉眼间与先帝有几分相似。

"这是..."

"我与你父皇的儿子。"太后得意地说,"当年我被淑妃那贱人陷害,被迫送出宫外生子..."

李睿在我怀中咳出一口血:"所...所以毒杀先帝的是你..."

太后狞笑:"不错,我让淑妃背了黑锅,又伪造血书让你们姐弟相残。"

我浑身发抖,原来这些年,我一直活在谎言中。

"皇姐..."李睿虚弱地抓住我的手,"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

我低头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他五岁时跟在我身后叫"皇姐"的模样。

"别说话,太医马上就到..."

他摇摇头:"来不及了..."又咳出一口血,"皇姐...你一直...比我更适合...当皇帝..."

太后的笑声传来:"真是感人的姐弟情,可惜你们都得死!"

她一挥手,四周突然涌出大批弓箭手。

我抱紧李睿,绝望地环视四周。

就在此时,宫门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护驾!护驾!"

一支铁骑冲破宫门,为首的竟是镇北将军。

"陛下!臣救驾来迟!"

太后脸色大变:"不可能!你应该在北疆..."

镇北将军一箭射落她头顶凤冠:"逆贼!还不伏诛!"

混战中,太后拉着她那私生子仓皇逃窜。

我顾不得追捕,低头看向怀中的李睿。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神开始涣散。

"皇姐..."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摸我的脸,"小时候...你带我去御花园...捉蝴蝶..."

我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泪水模糊了视线:"记得...我记得..."

"下辈子..."他嘴角微微上扬,"我们还做...姐弟..."

他的手突然垂下,眼睛永远闭上了。

"李睿!"我摇晃着他的身体,"醒醒!别睡!皇姐命令你醒过来!"

但我知道,他再也听不见了。

镇北将军跪在一旁:"陛下...节哀..."

我轻轻放下李睿的尸体,擦干眼泪站起身。

"传朕旨意,全城搜捕太后及其同党,格杀勿论!"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心中却燃起滔天怒火。

这一夜,京城血流成河。

太后党羽被一一揪出,但太后本人和她的私生子却不知所踪。

天亮时分,我回到太和殿,看着李睿的遗体被抬走。

"陛下,废帝……该如何安葬?"礼部尚书小心翼翼地问。

我沉默良久:"以亲王礼下葬,谥号’哀’。"

"这...恐怕不合规矩..."

我冷冷扫他一眼:"朕就是规矩。"

三日后,李睿下葬皇陵,我亲自为他上了第一炷香。

"睿儿,皇姐对不起你。"

香火袅袅中,我仿佛又看见那个追在我身后的小男孩。

回宫后,我立即着手整顿朝纲。

"陛下,太后一党基本肃清,但仍有漏网之鱼。"暗卫统领禀报。

我敲击着龙案:"继续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他犹豫了一下,"我们在太后寝宫发现一条密道,通往宫外。"

我眯起眼睛:"查!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暗卫退下后,丞相求见:"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

"朕不是在这里吗?"我冷冷打断他。

丞相跪伏在地:"老臣的意思是...陛下该考虑立储了。"

我怔住了。

是啊,李睿死了,太后的私生子在逃,先帝血脉只剩我一人。

"此事容后再议。"我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先处理朝政。"

接下来的日子,我废寝忘食地处理积压的政务。

只有忙碌,才能让我暂时忘记李睿死在我怀中的画面。

一个月后,北狄再次来犯。

"陛下,北狄可汗亲率十万大军南下,声称要为太后报仇。"兵部尚书急报。

我冷笑:"他倒是会找借口。"

"据探子报,太后确实逃往北狄,被可汗奉为上宾。"

我拍案而起:"好,很好!朕正愁找不到她!"

朝堂上,我宣布御驾亲征。

"陛下,龙体要紧啊!"大臣们纷纷劝阻。

"朕意已决。"我环视群臣,"此次不仅要退敌,更要手刃仇人!"

出征前夜,我独自来到太庙。

跪在先帝灵位前,我轻声道:"父皇,女儿终于知道真相了。"

"您放心,女儿一定会为您报仇,守护好这江山。"

起身时,我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牌位——那是李睿的。

我轻轻抚摸着牌位,泪水无声滑落。

次日,我率二十万大军北上。

行军途中,我不断收到暗卫密报。

"太后在北狄宫廷极受尊崇,可汗甚至为她修建了宫殿。"

"北狄军中出现了新式武器,疑似中原工匠所制。"

"太后每日召见将领,似乎在策划什么。"

我合上密报,心中已有计较。

"传令下去,加速行军,务必在敌军集结完毕前抵达边境。"

十日后,我军与北狄在雁门关外对峙。

北狄可汗派使者送来战书,上面竟盖着大梁的玉玺。

"伪朝女帝,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我当众撕毁战书:"告诉你们可汗和那个毒妇,朕要亲手取他们首级!"

次日黎明,决战开始。

北狄军果然装备精良,我军前锋一度受挫。

"陛下,他们的弩箭射程比往常要远,我军准备不足!"将领急报。

我登上高处观察,发现北狄军中有一支特殊部队,手持奇怪的长弓。

"那是..."我眯起眼睛,"连弩?"

"据俘虏说,是太后设计的,叫什么’神机弩’。"

我冷笑:"她倒是把大梁的机密都出卖了。"

"陛下,怎么办?我军伤亡惨重..."

我沉思片刻:"传令,改用火攻。"

夜幕降临,我军派出轻骑兵,携带火油罐突袭敌营。

北狄的"神机弩"在夜间难以瞄准,很快陷入混乱。

火光中,我看见北狄可汗的大旗在移动。

"想跑?"我翻身上马,"亲卫队随朕来!"

我们抄小路截住了北狄可汗的车驾。

"保护可汗!"北狄亲兵拼死抵抗。

我亲自挽弓,一箭射中车驾的御者。

马车失控翻倒,一个肥胖的身影狼狈爬出。

北狄可汗。

"女...女皇饶命!"他跪地求饶,"都是那毒妇唆使的..."

我剑指他咽喉:"太后在哪?"

"她...她在后方大营..."

我命人绑了可汗,继续向敌营深处推进。

终于,在一座华丽的帐篷前,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太后一身北狄装束,正指挥侍从搬运箱子。

"母后。"我冷声唤道。

她浑身一震,缓缓转身:"你...你怎么..."

"没想到朕能打到这里?"我步步逼近,"还是没想到朕还活着?"

太后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别过来!"

我冷笑:"你以为凭这个能伤到朕?"

"李馨儿!"她厉声道,"你和你弟弟一样该死!"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

我挥剑挑飞她的匕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为什么杀李睿?他根本威胁不到你!"

她狞笑:"因为他像极了他母亲,那个抢走我丈夫的贱人!"

我手上用力:"先帝确实是你杀的?"

"不错!"她脸色涨红,"他负了我...我为他生下儿子...他却要立淑妃为后..."

我松开手,她瘫软在地剧烈咳嗽。

"带回去。"我对亲兵说,"朕要让她在天下人面前伏诛。"

太后突然狂笑:"你以为你赢了?告诉你,我在京城还留了后手!"

我心头一紧:"什么后手?"

"你回去就知道了..."她阴森地笑着,"保证是...大惊喜..."

我一剑柄打晕了她:"押下去严加看管。"

北狄大败,可汗被擒的消息传开,残余敌军纷纷投降。

我命大军就地休整三日,同时派快马回京查探。

第三日,探马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京城出现瘟疫,已死伤数千。

"瘟疫?"我皱眉,"何时开始的?"

"就在陛下离京后不久..."探马犹豫道,"奇怪的是,只在内城蔓延,外城百姓无恙。"

我脑中闪过太后的话,顿时明白了什么。

"传令,全军速返京城!"

回京途中,我审问了太后。

"你在京城下了毒?"我冷声问。

她得意地笑了:"不错,我在水井里下了药,只有皇宫和官员府邸用的那几口..."

"解药呢?"

"没有解药。"她狞笑,"我要让满朝文武给你陪葬!"

我一剑刺穿她的肩膀:"说不说?"

她惨叫一声,仍咬牙道:"杀了我...他们也活不成!"

我拔出剑:"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到京城,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内城十室九空,街上随处可见盖着白布的尸体。

皇宫更是重灾区,大半宫人染病,朝中大臣死了近三成。

"陛下!"留守的丞相老泪纵横,"老臣无能..."

我扶起他:"爱卿无恙已是万幸。"

太医令匆匆赶来:"陛下,此疫怪异,患者先是高热不退,继而浑身溃烂,三日必亡。"

"可有医治之法?"

"暂无...但老臣发现,此疫似乎不传染,像是...毒。"

我心头一震:"带朕去看水源。"

御花园的水井边,我命人打上一桶水。

"看起来并无异常..."太医令疑惑道。

我取出一枚银针插入水中,针身毫无变化。

"不是寻常毒物。"我沉思片刻,"去取些喂狗试试。"

果然,喝了井水的狗不久便开始抽搐,症状与患者一模一样。

"陛下,这..."太医令骇然。

我冷声道:"传旨,立即封锁所有内城水井,改从外城运水。"

"那已中毒者..."

我看向地牢方向:"朕自有办法。"

地牢中,太后被铁链锁在墙上,肩头的伤口已经化脓。

"想通了吗?"我站在她面前,"解药。"

她虚弱地抬头:"说了...没有解药..."

"是吗?"我取出一个小瓶,"那朕只好用你的血来试药了。"

她脸色大变:"你...你要做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示意太医上前取血,"既然毒是你下的,你的血里一定有抗体。"

"不!"她疯狂挣扎,"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太后!"

"不,你什么都不是。"我冷冷道,"只是一个杀人凶手。"

太医抽取了她的血液,经过提炼,果然制出了解药。

瘟疫渐渐得到控制,但京城已元气大伤。

我将太后押到太庙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她的罪状。

"毒杀先帝,谋害皇子,祸乱朝纲,通敌叛国...罪不容诛!"

太后跪在地上,突然放声大笑:"李馨儿!你以为你赢了?告诉你,我儿子还活着!他迟早会回来取你性命!"

我冷笑:"朕等着。"

"行刑!"

刽子手的大刀落下,这个祸乱朝堂多年的毒妇终于伏诛。

她的头颅被悬挂在城门示众,身体丢入乱葬岗。

我以为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但我错了。

一个月后,边关急报:吐蕃大军压境。

"陛下,吐蕃赞普声称奉’大梁正统皇帝’之命,前来讨逆。"

我皱眉:"哪来的正统皇帝?"

"据说...是太后的私生子,如今被吐蕃奉为上宾。"

我拍案而起:"好一个借刀杀人!"

朝堂上,大臣们议论纷纷。

"陛下,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啊..."

"不如和谈..."

"和谈?"我冷笑,"吐蕃狼子野心,岂会和谈?"

"那陛下的意思是..."

"备战!"我环视群臣,"朕要御驾亲征,彻底解决这个祸患!"

退朝后,丞相单独留下:"陛下,老臣有一言..."

"讲。"

"陛下登基已有两年,至今未立储君..."他小心翼翼地说,"此番亲征,万一..."

我明白他的意思。

"爱卿以为,朕该立谁为储?"

"这..."他犹豫道,"陛下可曾考虑...选一位宗室子弟过继?"

我沉默良久:"容朕再想想。"

那夜,我独自站在宫墙上,望着满天星辰。

李睿死了,太后的私生子成了敌人,先帝血脉只剩我一人。

我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

"陛下,夜深露重。"青竹的继任者红梅为我披上外袍。

我拢了拢衣襟:"红梅,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可还称职?"

她慌忙跪下:"陛下乃千古明君,万民敬仰..."

"起来吧。"我苦笑,"朕只是...有些累了。"

次日,我召来宗正寺卿:"查查宗室中可有合适的孩子。"

他呈上一份名单:"这些都是先帝兄弟的子孙,年岁适当,品性端正。"

我扫了一眼,指着一个名字:"李泓?"

"回陛下,这是宁王之子,今年八岁,聪慧过人。"

"带来给朕看看。"

三日后,宁王带着李泓入宫。

那孩子生得眉清目秀,行礼如仪,确实不错。

"可曾读书?"我问。

"回陛下,已读完《论语》,正在学《孟子》。"李泓声音清亮。

我点点头:"留下吧,朕亲自教导。"

宁王大喜过望,连连叩首。

待他们退下后,红梅小声道:"陛下真要立他为储?"

"先看看再说。"我淡淡道,"朕不会重蹈先帝覆辙。"

我亲自教导李泓半月,发现他确实聪慧,且心地善良。

"陛下,为何要打仗?"一日,他忽然问我。

我怔了怔:"因为有人要抢我们的土地,伤害我们的百姓。"

"那...能不能不打?死人好可怕..."

我摸摸他的头:"有时候,打仗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就在我准备下诏立储时,边关再传急报:吐蕃已攻破两座边城,城中百姓惨遭屠戮。

"陛下,不能再等了!"兵部尚书急道。

我拍案而起:"传旨,三日后出征!"

出征前夜,我去看了熟睡中的李泓。

"陛下..."他迷迷糊糊醒来,"您要走了吗?"

"嗯。"我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好好读书,等朕回来考你。"

他用力点头:"我一定用功,不让陛下失望。"

我心中一软,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睡吧。"

走出寝殿,红梅匆匆来报:"陛下,暗卫在冷宫发现一条密道,通往宫外!"

我心头一震:"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密道中还有新鲜脚印,似乎有人刚离开..."

我立即意识到什么:"不好!李泓有危险!"

我们冲回寝殿,却发现李泓安然无恙。

"陛下?"他揉着眼睛坐起来。

我松了口气:"没事,你继续睡。"

转身时,我却发现窗棂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

"这是..."

红梅惊呼:"有人想进来!"

我立即下令加强宫中戒备,同时派暗卫追踪密道出口。

一个时辰后,暗卫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密道出口处发现了太后的私生子的玉佩。

"果然是他。"我冷笑,"想对朕的继承人下手?"

"陛下,要不要推迟出征?"红梅担忧地问。

我摇头:"不,按原计划进行。"

次日,我下诏立李泓为皇太子,同时任命宁王为监国,丞相辅政。

"陛下保重。"离京时,李泓穿着小小的朝服,在城墙上向我挥手。

我朝他点点头,转身踏上征途。

这一次,我要亲手终结这一切。

第四章

西疆的风沙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站在战车上,望着远处吐蕃联军的营寨连绵数十里,旌旗蔽空。

"陛下,探马来报,敌军约有三十万之众。"镇西将军声音凝重。

我眯起眼睛:"号称三十万,实际能有二十万就不错了。"

"即便如此,我军也只有十五万..."老将军忧心忡忡。

我转头看他:"将军怕了?"

他立即挺直腰板:"老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我拍拍他的肩:"朕不要你的命,要的是胜利。"

当夜,我在中军大帐召集众将议事。

"吐蕃军虽众,但多为骑兵,不善攻城。"我指着沙盘道,"朕决定主动出击。"

将领们面面相觑:"陛下,敌军数倍于我,贸然出击..."

"正因敌众我寡,才要出其不意。"我点了点沙盘上一处山谷,"明日派一支疑兵诱敌至此,主力埋伏两侧。"

"陛下圣明!"众将领会意图,纷纷献策。

待众人退下,暗卫统领悄然入帐:"陛下,京城急报。"

我展开密信,眉头越皱越紧。

太子李泓突发高热,太医诊断为中毒。

"什么时候的事?"我声音发冷。

"三日前...丞相不敢声张,只秘密排查宫中..."

我攥紧信纸:"查出来是谁了吗?"

"尚未...但太子寝殿的熏香中发现了慢性毒药..."

我胸口剧烈起伏,强压怒火:"传令,派一队暗卫即刻回京,保护太子。"

"陛下,这样一来,您的护卫..."

"朕在军中,安全无虞。"我斩钉截铁道,"太子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暗卫退下后,我独自站在帐外,望着京城方向。

李泓那孩子纯真善良,谁会对他下手?

难道是...太后那个私生子?

我猛然想起出征前冷宫窗棂上的划痕。

"传令官!"我厉声喝道,"加派一队轻骑回京,搜查所有冷宫密道!"

次日黎明,按计划行事。

一支千人骑兵佯攻吐蕃前哨,随即"溃逃"。

吐蕃果然中计,派出数万骑兵追击,进入伏击圈。

"放箭!"

随着我一声令下,山谷两侧万箭齐发,吐蕃骑兵人仰马翻。

"杀!"

埋伏的梁军如潮水般涌出,杀声震天。

我亲自擂鼓助威,将士们士气大振。

激战半日,吐蕃损兵三万,仓皇撤退。

"陛下神机妙算!"将领们喜形于色。

我却眉头紧锁:"胜得太容易了..."

"陛下的意思是?"

"吐蕃主帅不是庸才,怎会如此轻易中计?"我盯着沙盘,"传令,加强营寨戒备,谨防夜袭。"

果然,当夜吐蕃派精兵偷袭我粮草大营。

好在早有防备,反将敌军围歼。

"陛下料事如神!"镇西将军由衷赞叹。

我摇摇头:"这只是开始。"

三日后,吐蕃主力倾巢而出,在平原上摆开阵势。

"终于要决战了。"我穿上金甲,亲临阵前。

两军对垒,气势恢宏。

忽然,吐蕃阵中分开一条路,一个身着梁朝龙袍的男子骑马而出。

"李馨儿!"他高声喊道,"可敢与我一见?"

我眯起眼睛,这就是太后那个私生子?

"陛下不可!"众将劝阻,"恐有诈!"

我冷笑:"无妨,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在两军阵前,我们相隔百步而立。

他约莫二十五六岁,眉目间确有几分先帝的影子。

"李琰。"他傲然道,"大梁正统皇帝。"

我嗤笑:"一个野种,也敢妄称皇帝?"

他脸色一变:"李馨儿!你我本是姐弟,何必自相残杀?"

我心头一震:"胡言乱语!"

李琰得意道:"皇姐,父皇负了我娘,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你是先帝血脉,弑君篡位,罪不容诛!"

"弑君?"他大笑,"那毒妇做的事,与我何干?"

"你与吐蕃勾结,引狼入室,又当如何说?"

他面色一滞:"成王败寇罢了!皇姐若肯退位,我保你一世富贵..."

"闭嘴!"我怒喝,"朕乃大梁天子,岂会与逆贼妥协!"

李琰脸色阴沉:"既如此,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他调转马头回归本阵,随即吐蕃军号角齐鸣,大军压来。

"准备迎敌!"我高声下令。

大战开始。

吐蕃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我军以长枪阵抵御,伤亡惨重。

"陛下,左翼快撑不住了!"将领急报。

我登上高处观察战局,发现吐蕃主力集中在我军左翼。

"传令,右翼轻骑兵迂回敌后,袭击其中军!"

"陛下,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我厉声道。

我亲自率领三千精骑,绕道突袭吐蕃中军。

这一招出其不意,吐蕃主帅仓皇应战,阵脚大乱。

"活捉赞普!"我高呼。

眼看胜利在望,突然一支冷箭射来,正中我肩膀。

"陛下!"亲兵们惊呼。

我咬牙折断箭杆:"不要声张,继续冲锋!"

我们一举攻入吐蕃中军,赞普狼狈逃窜,吐蕃军心动摇。

李琰见状,竟率亲卫杀向我。

"李馨儿!纳命来!"

我们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中,我渐渐不支。

"皇姐,你输了。"他一剑指在我咽喉,"下诏退位,饶你不死。"

我冷笑:"朕宁可战死,也不向逆贼低头!"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我..."

就在此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李琰后背。

"陛下!"镇西将军率援兵赶到,"老臣救驾来迟!"

李琰踉跄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前的箭尖。

"你..."他转头看我,眼中竟有泪光,"皇姐...其实我..."

话未说完,他已倒地气绝。

我呆立当场,心中五味杂陈。

他真是我弟弟吗?

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陛下!吐蕃溃败了!"将领们欢呼。

我强忍肩伤,下令:"乘胜追击,务必全歼!"

三日后,吐蕃遣使求和,愿割地赔款,永不再犯。

我坐在中军大帐,看着跪伏在地的吐蕃使者。

"告诉你们赞普,朕要他的长子为质,岁贡翻倍,否则免谈!"

使者连连叩首:"陛下仁慈..."

处理完军务,我独自来到李琰的尸身前。

他面容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

"查清楚了吗?"我问身后的暗卫。

"回陛下,已找到当年伺候先帝的宫女证实...李琰确是先帝血脉..."

我闭了闭眼:"以亲王礼下葬吧。"

"陛下...这..."

"照做。"我转身离去,"朕乏了。"

回京途中,我收到京城捷报:太子李泓转危为安,下毒者已被抓获。

"是谁?"我问信使。

"是...是太后生前安插在冷宫的宫女..."

我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一个月后,我率军凯旋,京城万人空巷。

李泓穿着小小的朝服,在城门迎接。

"儿臣恭迎陛下凯旋!"他像模像样地行礼。

我下马扶起他:"身子可大好了?"

"回陛下,太医说已无碍。"他仰起小脸,"陛下,儿臣好想您..."

我心中一软,摸摸他的头:"朕也想你。"

回宫后,我立即着手整顿朝纲。

"陛下,吐蕃送来质子,该如何安置?"礼部尚书请示。

"交给太子做伴读。"我淡淡道,"让他学学我大梁礼仪。"

朝臣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反对。

退朝后,我来到御花园散步,李泓和吐蕃质子跟在身后。

那孩子约莫十岁,眼神倔强,一言不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松赞云。"他生硬地回答,"我祖父说,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我笑了:"有志气。好好学,朕期待那一天。"

李泓好奇地看着他:"你会玩蹴鞠吗?"

松赞云一愣:"什么蹴鞠?"

"我教你!"李泓兴奋地拉起他的手,"可好玩了!"

看着两个孩子跑远的背影,我忽然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我和李睿也是这样天真无邪...

"陛下。"红梅轻声唤我,"丞相求见。"

御书房内,丞相面色凝重:"陛下,北狄又有异动。"

我皱眉:"不是刚签订和约吗?"

"据探子报,北狄新可汗继位,扬言要为父报仇..."

我冷笑:"不自量力。"

"还有一事..."丞相犹豫道,"民间有传言...说陛下...残害手足..."

我猛地抬头:"谁传的?"

"老臣正在查...似乎是从南疆传来的..."

李睿的旧部?还是另有其人?

"查!彻查到底!"我厉声道,"朕倒要看看,谁在兴风作浪!"

三日后,暗卫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陛下,南疆出现一个自称’哀王’的人,说...说李睿没死..."

我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什么?"

"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言谈举止与废帝极为相似..."

我胸口剧烈起伏:"立即派兵镇压!"

"陛下,恐怕不妥..."暗卫低声道,"南疆百姓视他为英雄,若贸然出兵..."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查清楚真假。"

暗卫退下后,我独自站在窗前,心乱如麻。

李睿真的没死?那当年死在我怀里的是谁?

还是说...有人冒充?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好消息。

"红梅,备笔墨。"

我亲自写了一封信,盖上玉玺。

"派人秘密送给那个’哀王’,就说...朕要见他。"

红梅大惊:"陛下,这太危险了!"

"按朕说的做。"我沉声道,"朕要亲自确认他的身份。"

七日后,使者带回回信。

"哀王说...愿在边境雁门关与陛下一见..."

我展开信,熟悉的字迹让我心头一颤。

这确实是李睿的笔迹!

"传旨,朕要微服出巡。"

"陛下!"红梅跪地哀求,"万万不可啊!"

我扶起她:"放心,朕自有安排。"

三日后,我带着一队精锐暗卫,秘密离京。

一路上,我心神不宁。

若真是李睿,我该如何面对?

当年他死在我怀中的情景历历在目...

若他不是李睿,又是谁在设局?

七日后,我们抵达雁门关。

按照约定,我独自来到关外一处荒废的驿站。

风吹草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皇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浑身一震,缓缓转身。

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站在月光下,身形修长。

"你...真是睿儿?"我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慢慢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我无比熟悉又陌生的脸。

确实是李睿,但比记忆中沧桑了许多,左脸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是我,皇姐。"他轻声道,"好久不见。"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

"死在你怀里?"他苦笑,"那是替身...我花了三年才找到与我如此相似的人..."

我脑中一片混乱:"为什么...为什么要诈死..."

"为了活下去。"他直视我的眼睛,"皇姐,当年你若知道我活着,会放过我吗?"

我无言以对。

是啊,若知道他还活着,我会怎么做?

"现在呢?"我强自镇定,"为何又现身?"

"因为我听说了一些事..."他上前一步,"关于太后...关于我们..."

我心头一跳:"你知道了?"

"皇姐,李琰...真是我们弟弟吗?"

月光下,他的眼神无比复杂。

我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应该是..."

"那太后..."

"她毒杀了先帝,嫁祸给淑妃。"我冷冷道,"让我们姐弟相残..."

李睿突然跪倒在地:"皇姐...我对不起你..."

我愣住:"你这是..."

"这些年,我一直在南疆积蓄力量...想要复仇..."他抬起头,泪流满面,"可直到最近才知道...我们都被人利用了..."

我心中五味杂陈,伸手扶他:"起来吧。"

"皇姐...你能原谅我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睿儿,你现在现身,不只是为了道歉吧?"

他擦干眼泪:"皇姐英明...我确实有事相求..."

"说。"

"南疆连年灾荒,百姓流离失所...我想请皇姐开仓放粮..."

我挑眉:"你以什么身份请求?"

"以...以弟弟的身份..."他低声道,"不是哀王,不是废帝...只是你的弟弟..."

我长叹一声:"朕准了。"

"谢皇姐!"他喜出望外,"还有一事..."

"讲。"

"我想...回京祭拜母妃..."

我心头一震:"不行!"

"皇姐..."

"李睿,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冷声道,"在世人眼中,你已经死了。"

他黯然低头:"是..."

"粮草三日内会运到南疆。"我转身欲走,"你...好自为之。"

"皇姐!"他突然叫住我,"小心太子身边人..."

我猛地回头:"什么意思?"

"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太子不利..."

我心头一紧:"谁?"

"不清楚...但据说...是北狄派来的..."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朕会查清楚。"

回到行营,我立即下令加强太子护卫,同时派密探调查北狄动向。

三日后,我们启程回京。

一路上,我都在想李睿的话。

他变了,不再是那个冲动任性的少年。

而我...似乎也变了。

"陛下,京城来信。"红梅递上一封密函。

我展开一看,是丞相手笔:太子近日结识一名新伴读,来历可疑...

我合上信,心中已有计较。

"加快速度,尽快回京。"

第五章

回京的马车里,我反复回想李睿的警告。

太子身边有危险?北狄派来的刺客?

我掀开车帘:"再快些!"

三日后,京城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我没有直接回宫,而是换了便装,秘密前往太子东宫。

东宫花园里,李泓正在和几个伴读玩耍。

我躲在廊柱后观察,目光锁定在一个陌生男孩身上。

那孩子约莫八九岁,眉眼深邃,不似中原人。

"那是谁?"我低声问暗卫。

"回陛下,是新来的伴读,叫阿史那云,说是西域商人之子。"

阿史那?北狄王族的姓氏!

我眼神一冷:"查清楚他的底细。"

当夜,我召李泓来寝宫。

"陛下!"他像只小鸟一样扑进我怀里,"您终于回来了!"

我摸摸他的头:"朕不在时,可有好好读书?"

"有的!太傅还夸我了!"他兴奋地说,忽然压低声音,"陛下,我交了个新朋友..."

"哦?那个阿史那云?"

李泓瞪大眼睛:"陛下怎么知道?"

"朕什么都知道。"我捏捏他的小脸,"他待你如何?"

"阿云可好了!教我骑马射箭,还给我讲西域的故事..."

我心头一紧:"他带你出宫了?"

"没有没有!"李泓连忙摆手,"是在东宫的校场..."

我稍稍放心:"记住,没有朕的允许,不准擅自出宫。"

"儿臣遵旨。"他像模像样地行礼,又凑过来,"陛下,您能教我射箭吗?像您那样百发百中!"

我笑了:"好,明日朕亲自教你。"

待李泓睡下,暗卫来报:"陛下,查清楚了,阿史那云确实是北狄人,但...不是普通贵族。"

"说清楚。"

"他可能是...北狄可汗的孙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北狄派王子来当刺客?"

"不像是刺客..."暗卫犹豫道,"据观察,他对太子并无恶意,反而...格外亲近。"

我眉头紧锁:"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次日,我如约教李泓射箭。

阿史那云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也想学?"我故意问他。

他倔强地摇头:"我们草原儿女,三岁就会骑马,五岁就能射狼!"

我挑眉:"是吗?那比试比试?"

阿史那云涨红了脸:"比就比!"

结果可想而知,我完胜。

"陛下好厉害!"李泓欢呼。

阿史那云却突然跪地:"女皇陛下,请您教我!"

我愣住了:"你不是说草原儿女都会吗?"

"但...但没有您这么厉害..."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想成为您这样的英雄!"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孩子没那么可疑了。

"起来吧。"我扶起他,"朕可以教你,但你要告诉朕实话...你是谁?"

他脸色一变:"我...我是..."

"阿史那云,北狄可汗第七孙,对吗?"

他浑身颤抖,却倔强地仰起头:"是!但我不是来当刺客的!"

"那来做什么?"

"我...我想看看传说中的女皇是什么样子..."他声音越来越小,"还有...我哥哥..."

"你哥哥?"

阿史那云突然抓住李泓的手:"他是我哥哥!我们同父异母!"

我如遭雷击,一把拉开他:"胡说什么!"

"是真的!"阿史那云哭了,"可汗说,哥哥出生就被送到梁朝,要我找到他..."

李泓一脸茫然:"陛下,他在说什么?"

我强自镇定:"没什么,他糊涂了。"

但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李泓真是北狄可汗之孙?那真正的太子在哪?

"来人!把阿史那云带下去严加看管!"

当夜,我秘密提审阿史那云。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抽泣着说:"可汗说...当年太后把真正的李泓掉包了...换成了自己的孙子..."

"太后哪来的孙子?"

"就是...就是她儿子的孩子..."

我脑中轰然作响,太后除了那个私生子李琰,还有别的孩子?

"你可汗为何现在才告诉你这些?"

"因为...因为哥哥快到继位年龄了..."阿史那云低声道,"可汗说...要让哥哥回去继承汗位..."

我冷笑:"荒谬!太子怎会去当北狄可汗?"

"可他不是真太子啊..."

我拍案而起:"带下去!"

回到寝宫,我彻夜未眠。

如果阿史那云所言属实,那李泓就是北狄血脉,而真正的太子可能早已...

不,我不能妄下结论。

次日,我命人彻查当年太子出生时的情况。

一周后,暗卫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陛下,当年伺候太子生母的宫女找到了...她说...太子出生当天就夭折了..."

我手中的笔掉在地上:"那现在的李泓..."

"是太后从宫外抱来的...据说是她秘密养在外面的孙儿..."

我胸口剧烈起伏:"也就是说...他可能是李琰的儿子?"

"很有可能..."

我仰头闭眼,心中一片冰凉。

我视如己出的孩子,竟是仇人之子?

"陛下..."红梅小心翼翼地问,"要废黜太子吗?"

我猛地睁眼:"不,此事不可声张。"

无论如何,李泓是无辜的。

但我也不能让他继承大统。

我需要找李睿问个清楚。

"准备一下,朕要秘密南巡。"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北狄突然大举入侵,连破三城。

朝堂上,群臣激愤。

"陛下,北狄此举分明是挑衅!"

"臣请出兵讨伐!"

我冷眼旁观,心中了然。

北狄可汗这是要夺回他的"儿子"啊。

"传旨,集结二十万大军,朕要御驾亲征!"

退朝后,丞相单独留下:"陛下,老臣有一言..."

"讲。"

"太子年幼,陛下若亲征,国本..."

"朕自有安排。"我打断他,"太子暂由宁王照看,朝政由爱卿主持。"

"陛下..."老丞相欲言又止,"老臣听闻一些谣言..."

"关于太子身世的?"

他大惊:"陛下已知?"

我冷笑:"朕什么不知道?"

"那..."

"此事不得外传,违者诛九族!"

老丞相战战兢兢地退下。

出征前夜,我来到李泓寝宫。

他睡得正香,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纯净。

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他身世如何,这三年来,我是真心把他当儿子养的。

"陛下?"他迷迷糊糊醒来,"您怎么在这儿?"

"朕来看看你。"我柔声道,"朕要出征了,你在宫里要听话。"

"儿臣会的。"他揉揉眼睛,"陛下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喉头一哽:"嗯,朕答应你。"

离开东宫,我秘密召见暗卫统领。

"朕离京后,你亲自保护太子,若有闪失..."

"臣以性命担保!"

大军开拔那日,李泓穿着小小的朝服,在城墙上向我挥手。

我朝他点点头,转身踏上征途。

这一次,我要彻底解决北狄之患。

行军途中,我派密使给李睿送信,请他率南疆军北上夹击北狄。

半月后,我军与北狄主力在阴山脚下对峙。

北狄可汗派使者送来一封亲笔信。

"归还我儿,否则血洗中原!"

我当众焚毁信件:"告诉你们可汗,朕要他的脑袋当夜壶!"

决战在黎明打响。

北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我军以长枪阵抵御,伤亡惨重。

我亲自率领五千精骑,绕道突袭北狄中军。

这一招出其不意,北狄可汗仓皇应战,阵脚大乱。

"活捉可汗!"我高呼。

眼看胜利在望,突然一支冷箭射来,正中我胸口。

"陛下!"亲兵们惊呼。

我咬牙折断箭杆:"不要声张,继续冲锋!"

我们一举攻入北狄中军,可汗狼狈逃窜,北狄军心动摇。

就在此时,南方尘烟滚滚,一支大军疾驰而来。

"陛下!是南疆军!"探马兴奋来报。

我眯眼望去,果然看见李睿的旗帜。

"传令,全军压上!"

南北夹击之下,北狄溃不成军。

战后,我在中军大帐接见李睿。

三年不见,他更加沉稳了,脸上的伤疤也淡了许多。

"皇姐。"他单膝跪地,"臣弟救驾来迟。"

我扶起他:"不迟,正好。"

"北狄可汗..."

"逃了,但已成丧家之犬。"我冷笑道,"朕已派精骑追击。"

李睿犹豫了一下:"皇姐...太子的事..."

我脸色一沉:"你知道了?"

"嗯..."他低声道,"我查了当年的事...真正的太子确实夭折了..."

我胸口一阵刺痛:"所以李泓真是..."

"北狄可汗之子?不..."李睿摇头,"他是太后的亲孙子,李琰的儿子。"

我愕然:"那北狄可汗为何..."

"因为..."李睿苦笑,"李琰的生母,也就是太后,当年曾与北狄可汗有染..."

我脑中轰然作响,这关系太乱了。

"你的意思是...李琰可能是北狄可汗的儿子?"

"很有可能..."李睿点头,"所以北狄可汗认为李泓是他的孙子..."

我扶额坐下,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皇姐..."李睿轻声道,"无论李泓身世如何,这三年来,您待他如亲子..."

"正因如此..."我喉头发紧,"朕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陛下!我们抓到北狄可汗了!"

我猛地站起:"带上来!"

北狄可汗被五花大绑押进来,却仍昂首挺胸。

"女皇陛下。"他冷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冷冷注视他:"朕只问你一件事...李泓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当然是我的孙子!"

"你确定?"

"当年太后亲口所言!"他傲然道,"她把我儿子李琰送到梁朝皇宫,冒充皇子..."

我看向李睿,他同样震惊。

"你胡说!"李睿厉声道,"李琰是先帝血脉!"

北狄可汗大笑:"蠢货!太后骗了所有人!"

我脑中一片混乱,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够了!"我拍案而起,"将可汗押下去,严加看管!"

帐内只剩我和李睿,相对无言。

"皇姐..."李睿率先打破沉默,"现在怎么办?"

我长叹一声:"无论如何,李泓不能继续当太子了..."

"那皇姐打算..."

"朕要立你为储。"我直视他的眼睛,"你是先帝唯一确认的血脉了。"

李睿浑身一震:"不...我不行..."

"你必须行。"我按住他的肩,"为了大梁江山。"

他沉默良久,终于点头:"臣弟...遵旨。"

三日后,北狄可汗在狱中自尽,北狄遣使求和。

我提出苛刻条件:割让河西走廊,岁贡翻倍,质子十人。

北狄不得不全盘接受。

回京前,我与李睿促膝长谈。

"皇姐真要立我为储?"他仍有些不安。

"嗯。"我点头,"但你得先学习治国之道。"

"那...李泓呢?"

我胸口一痛:"朕会给他一个闲散王爵,保他一生富贵。"

"他毕竟是无辜的..."

"朕知道。"我苦笑,"所以朕才不忍心..."

大军凯旋回京,李泓依然在城墙上迎接。

但这次,我没有对他笑。

回宫后,我立即着手安排李睿入主东宫。

"陛下..."李泓怯生生地问我,"那位叔叔是谁?"

我看着他纯真的眼睛,心中一软:"他是...朕的弟弟..."

"那我该叫他什么?"

"叫..."我喉头哽住,"叫王叔吧..."

一个月后,我正式下诏,立李睿为皇太弟,李泓改封安乐王。

朝野哗然,但无人敢公开反对。

诏书宣读那日,李泓哭着跑来问我:"陛下不要我了吗?"

我将他搂入怀中:"傻孩子,朕永远是你母皇..."

"那为什么..."

"因为..."我轻抚他的头发,"你有更重要的使命..."

我没有告诉他真相,他还太小,不该承受这些。

李睿入主东宫后,勤勉好学,很快赢得朝臣认可。

我渐渐将政务交给他处理,自己则专心教导李泓。

"陛下不必如此..."李睿曾劝我,"李泓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朕知道。"我轻声道,"但朕希望他将来...至少能保护自己..."

时光飞逝,转眼我登基已五年。

五周年庆典上,我独自站在宫墙上,俯瞰万家灯火。

"陛下在想什么?"李睿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

"在想...这五年的风风雨雨..."我轻叹,"有时候朕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现那些秘密..."

"皇姐后悔吗?"

我摇头:"不后悔。帝王之路,本就孤独。"

他沉默片刻:"臣弟有一事相求..."

"说。"

"臣弟想...去西域看看..."

我猛地转头:"为什么?"

"大梁与西域诸国贸易频繁,却少有了解..."他轻声道,"臣弟想去学习..."

我深深看着他:"你是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他苦笑:"什么都瞒不过皇姐..."

"去吧。"我拍拍他的肩,"记得回来就行。"

三日后,李睿启程西行。

临别时,他交给我一封信:"等臣弟走后再看。"

我点头应允。

待他的车队消失在远方,我拆开信封。

"皇姐,臣弟此去,不知何时能归。李泓身世之谜,臣弟又查到一些线索...他可能真是先帝血脉...太后当年或许说了谎..."

我手一抖,信纸飘落在地。

难道我又错了?

"红梅!"我厉声喝道,"备马!朕要追回太弟!"

然而为时已晚,李睿的车队已过了潼关。

我站在城楼上,望着西方,心中一片茫然。

若李泓真是先帝血脉,那我...

"陛下..."红梅小心翼翼地问,"要请回安乐王吗?"

我摇头:"不必了。"

无论如何,李睿已经是皇太弟,而李泓...就让他做个快乐的闲散王爷吧。

有些秘密,或许永远不要揭开的好。

回到御书房,我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忽然笑了。

这就是帝王之路,充满谎言与背叛,鲜血与泪水。

但我无悔。

因为我是李馨儿,大梁的女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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