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型不合,硬谈恋爱(孟虞德雷克雷克尔)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血型不合,硬谈恋爱(孟虞德雷克雷克尔)
《金融街吸血鬼与僵尸ceo的拉扯日常》 《老娘只是入行晚》 《我们市场刚起步》 德雷克尔是伦敦金融街的传奇,优雅、冷漠,永远领先三步。 我像影子一样模仿他,学习他每个决策,连他喝咖啡的姿势都刻进骨髓。 直到我的公司市值反超他那天,他端着红酒出现在庆功宴上:“孟小姐学得很像,但还差最后一步。” 我们心照不宣地暧昧,博弈,掉入你追我赶的漩涡。 后来我拉着他在合同陷阱里跳舞,在并购案里接吻,然后他在凌晨的办公室咬我脖子。 “里昂,你属蝙蝠的吗?”我喘着气推开他。 他舔着尖牙低笑:“那你呢?你的心跳呢?” 一、万恶的资本主义与人民当家作主 寒气,带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彻底沉寂后的冰冷分子,无孔不入地钻进骨髓。 惨白的顶灯在光洁如冰面的瓷砖地上投下两个被拉得细长而模糊的影子。巨大的不锈钢冷柜沿着墙壁一字排开,沉默地守卫着离开人体的一部分。 这是医院的太平间, 边上的血浆站 也在地下一层。 孟虞面无表情地站在其中一个冷柜前,纤细的手指搭在冰冷的金属把手上。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冷柜没有钥匙孔,没有复杂的密码锁。她只是五指微微收紧,手腕以一种绝对违反人体工程学的角度轻轻一扭。 “咔哒。” 一声沉闷而清晰的金属断裂声,在寂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声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那把精钢铸造、足有成人拇指粗的实心锁芯,在她指下脆弱得像根劣质的塑料吸管,应声而断。 她拉开沉重的柜门,寒气汹涌而出。里面整齐排列着一袋袋暗红色的液体,标签上清晰地标注着血型和采集日期。 基本都过期两年多了。 她目标明确,手指掠过几袋,精准地挑出两袋标着“o型”的血浆。动作熟练得仿佛在超市冷藏柜里挑选酸奶。 “品控越来越差了。”一个带着慵懒英伦腔的低沉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尾音微微拖长,在这冰冷的空间里激起一丝奇异的涟漪。 “离心分层不够完美,口感稀薄。像兑了水的波尔多,令人失望。” 孟虞没有回头,只是将挑好的血袋揣进自己宽大的羊绒外套口袋。 那外套剪裁极佳,衬得她腰身纤细,她关上冷柜门,断裂的锁芯可怜兮兮地垂挂着。 反正她之后会常来的。 “挑剔鬼。”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像冰泉撞击玉石,在寒气里更显冷冽。 “能补充电解质就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喝个血包还要醒上半小时,苍蝇都招来一群了?” 她终于转过身,看向倚在对面冷柜上的男人。 德雷克尔·里昂。即使在太平间惨白诡异的灯光下,他依旧完美得不像真人。 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丝质的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冷白的、毫无血色的脖颈。 几缕暗金色的发丝随意地垂落在他饱满的额头,衬得那双深邃的眼睛颜色愈发浓郁,像最古老的琥珀,沉淀着几个世纪的秘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非人光泽。 他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抛接着一袋同样标着“o型”的血浆,姿态优雅得像在把玩一件古董。 “生活需要仪式感,亲爱的孟。” 他轻笑,目光落在她鼓起的口袋上,又移到她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尤其是在我们这种……‘特殊体质’需要维持体面的时候。 ”他特意加重了“特殊体质”几个字,眼神在她过于苍白的脸颊和缺乏血色的唇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促狭。 “不过,徒手破坏公物?这习惯可不太淑女……” “那么二百年前你找不到血源,扮成神父抱着小男孩脖子啃的时候想必是很优雅了。” 孟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微弱的、混合着消毒水、檀香和她身上独特寒意的风。 “也就你们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能干出来让你养血包这种事。” 孟虞顿了半秒 “我家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类型” 德雷克尔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化为更深的无奈和纵容。他快步跟上,长腿的优势让他轻易与她并肩 “所以,”孟虞脚步依旧平稳,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半夜跑来医院对我的血包挑三拣四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德雷克尔恢复了那副慵懒的腔调,手臂极其自然地环过孟虞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他的体温很低,隔着羊绒大衣也能感受到那股凉意,却奇异地并不让人排斥。“主要是,想我的小朋友了。” 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几乎蹭到孟虞冰凉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尽管他本身并无多少温度)拂过她的皮肤, “顺便,监督你补充营养。” 孟虞的身体在他靠近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没有推开他。 她只是微微偏头,清冷的眸子斜睨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 “‘小朋友’?里昂,我是十三世纪的南宋旱魃,你们这种十五世纪的年轻人是不会懂的。” “而且上个月的全球金融科技峰会上,里昂资本的市值评估模型曲线长什么惨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德雷克尔琥珀色的眼眸里瞬间燃起一丝被挑衅的亮光,危险又迷人。 他箍在她肩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低下头,鼻尖几乎抵住她的额角,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磨牙的意味 “啊,那篇署名‘m.yu’的檄文?措辞犀利,逻辑缜密,直击要害……精彩绝伦,孟小姐。让我损失了……” 他精确地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他靠得太近了,属于顶级猎食者的压迫感无声弥漫。孟虞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深处那非人的、仿佛熔金流淌般的竖纹在光线变化下微微收缩。 她毫不退缩地迎视着他,清冷的眼底深处,一抹极其微弱的、不似活人的青灰色幽光一闪而逝。 “所以说我们的宏观经济市场是无形的手在调解” “搞垄断是行不通的”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三个月前你给‘虞动科技’寄的律师函,还锁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锋,像两把无形的利剑在寂静的走廊里铿然碰撞。 冰冷的地砖映着他们紧紧相拥却又针锋相对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硝烟和一种奇异的、致命的吸引力。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德雷克尔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孟虞身上。 那笑声打破了紧绷的气氛,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愉悦和……宠溺? “所以你看,我的小僵尸,”他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她冰凉的鬓角,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我们简直是天生一对。” 是的,在董事会厮杀,在废弃医院偷血包,在几百年的伪装里……找到彼此。 他松开环抱,改为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同样冰冷,皮肤细腻却缺乏活人的柔软弹性,带着一种玉石般的质感。 孟虞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终究没有挣脱。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天生一对?一个靠着吸食活人鲜血维生的英国老吸血鬼,一个靠汲取阴煞地气和偶尔“加餐”维持尸身不腐的中国老旱魃? 笑死,包配的。 “闭嘴,老蝙蝠。”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别过脸去,耳根却不易察觉地染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透明的红晕(如果僵尸也能脸红的话)。 她拉着他,快步走向走廊尽头那扇通往普通住院楼的安全门,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或者说,是急于逃离这过于直白、又过于契合他们诡异本质的温情时刻。 二、你要非觉得我学你那我也没办法 时间倒流回五年前。 伦敦金融城的心脏地带,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灰蒙蒙的天光,空气里充斥着野心的味道。 孟虞坐在“里昂资本”顶楼会议室不起眼的角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泰晤士河蜿蜒的灰暗水道。 这里正在召开一向股权变更的发布会。 会议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指尖冰凉。 会议的核心是讨论对一家新兴生物科技公司的并购方案。方案的主导者,是里昂资本真正的掌控者,德雷克尔·里昂。 他坐在长桌的主位,姿态松弛却掌控全场。一件看不出品牌但质地精良的深蓝色丝绒西装,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 暗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轮廓分明的五官。 他没有看任何文件,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轻微而规律的笃笃声。 那声音像带着某种魔力,让整个会议室里西装革履的精英们都不自觉地屏息凝神。 “各位,”德雷克尔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空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不容置疑的韵律。 他的声音优雅得如同大提琴独奏,用词甚至堪称古老。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地将一份全新的、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方案铺陈开来。为橡树资本布下了更长远的利益之网。会议室里响起低低的、压抑不住的惊叹和赞许的议论。 孟虞坐在角落,脊背挺得笔直,像个最用功的学生。她面前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字。 虞动科技对里昂资本,主打一个你干嘛,我就干嘛。 孟虞可以不相信里昂,但是不能不相信他老牌资本主义熏陶出来的坏心眼子。 里昂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孟虞一定要亲自来参加发布会,也有她的道理。 这个暗金色头发的掌权者 是她本人的对标竞品。 渐渐的,笔记本上的东西变了味道。从决策变成了描写。 他说话时喜欢微微偏头的角度,他列举关键点时习惯性屈起食指轻点桌面的动作,他抛出打败性策略时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如同顶级猎手锁定猎物般的锐利光芒…… 孟虞看着他那光影中过分完美的侧脸, 老僵尸看着现在的小年轻, 怎么看怎么觉得纯情男大火辣辣。 五年时光在金融市场的惊涛骇浪中也不过是几朵转瞬即逝的浪花。 五年之后 伦敦最高的碎片大厦顶端,“虞动科技”全球总部的巨型logo在夜色中流光溢彩,如同镶嵌在泰晤士河畔的一颗新星。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整个伦敦璀璨如星河般的夜景。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是“虞动科技”市值首次超越“里昂资本”的庆功之夜。 孟虞穿着一身高定正红色礼服裙,站在人群的中心。裙摆如盛放的血色玫瑰,衬得她肌肤胜雪,那是一种缺乏生命血色的、近乎剔透的冷白。 是的,按照老祖宗的讲究 大喜的日子就该穿正红色。 她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从容地接受着来自各方的祝贺。 孟虞在心里念叨 哦,该死,我这对万邦来朝的执念。 五年,从里昂资本角落里的观察者,到如今站在金字塔尖,彻底将竞品踩在脚下。 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并购,每一次精准的市场预判,都带着当年从德雷克尔身上学来的印记,却又被她融入了更凛冽的个人风格。 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芒,映照着她清冷的眉眼。 她看着玻璃幕墙外属于“里昂资本”那座稍矮一些、却依旧气势恢宏的塔楼,心中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反而是一片近乎虚无的平静。 大概是因为她的心不会跳吧。 一个快要上千岁的老僵尸 谈什么狂喜。 就在她端起侍者递来的香槟,准备象征性地抿一口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骚动。 那骚动并非喧哗,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磁场变化,一种顶级掠食者踏入领地时引发的、本能的敬畏和退避。 孟虞若有所感,缓缓转过身。 水晶灯最璀璨的光束,仿佛自动聚焦般,落在了那个刚刚步入宴会厅的身影上。 德雷克尔·里昂。 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里面是熨贴的白色衬衫,没打领带,领口随意地敞着,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 暗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流淌着丝绸般的光泽,几缕不听话地垂落在饱满的额前,为他过分完美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魅力。 孟虞这会再看里昂 感觉自己有种奶奶看孙子的慈祥。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深邃的琥珀色眼眸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精准地、毫不意外地锁定了站在中心位置的孟虞。 他脸上没有任何失败者的阴霾,反而噙着一抹从容不迫、甚至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他步履从容,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挡在他面前的人,无论身份高低,都不自觉地、带着敬畏地向两侧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喧嚣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悠扬的爵士乐背景音。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金融巨头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电流。 德雷克尔径直走到孟虞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冷冽雪松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古老羊皮纸卷气息的味道。 他微微低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孟虞脸上,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举起手中的红酒杯,那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近乎血液般的深邃色泽。杯沿轻轻碰了一下孟虞手中几乎没动过的香槟杯。 叮。 清脆的碰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恭喜,孟小姐。”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点英国佬说中文的别扭劲,清晰地传入孟虞耳中,也落入周围竖起耳朵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脸上的笑容加深,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猎人终于等到猎物成熟的光芒,那光芒危险又迷人。 “学得很像,” 他微微倾身,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气息拂过她冰凉的耳垂,带着红酒醇厚微醺的暖意和一丝洞悉的调侃, “甚至……青出于蓝。” 孟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脱口而出 “你要非觉得我学你,那我也没办法” 德雷克尔仿佛没察觉她的僵硬,或者毫不在意。他退开些许,目光扫过她过于苍白、缺乏红晕的脸颊,那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探究。 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杯中的液体荡漾,折射出妖异的光。 “不过,”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背景音乐,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还差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孟虞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依旧,带着一丝被激起的锋芒。她迎视着他那双仿佛能吸走灵魂的琥珀色眼眸,毫不退缩。 德雷克尔笑了,那笑容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惑人,尖尖的犬齿在红唇后若隐若现,带着一种非人的魅惑。 “学会怎么赢我不够,”他压低声音,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得赢得……让我心甘情愿。”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礼服裙下毫无起伏的胸口和冰冷的手腕,“光有市值,可不行。我的小朋友。” 孟虞抬手挡住胸口一脸震惊 “你怎么可以对老人家这么说话!” 三、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市场永远遵循1+1>50%的原则 里昂资本和虞动科技联手实在是再合理不过的结局。 所以这两个人会在一起商量眼下这个南美矿权并购案。 谈判陷入胶着,对方的ceo是个强硬的老狐狸,油盐不进。 连续三天的高强度拉锯,连德雷克尔眼中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孟虞则完全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那具冰冷的躯壳。 凌晨三点,德雷克尔顶层办公室的灯光依旧亮着,如同伦敦金融城永不熄灭的灯塔之一。 巨大的办公桌上摊满了文件。孟虞坐在他对面的真皮扶手椅里,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一份刚收到的加密邮件皱眉沉思。 邮件内容暗示对方可能找到了一个关键的政府审批漏洞,足以让整个交易流产。 长时间的“工作”让她的身体本能地渴望着“能量补充”,一种冰冷的、对阴煞之气或者……更直接的东西的渴望,让她体内的某种机制运转得有些滞涩。 她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黑咖啡,送到唇边,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累了?” 德雷克尔的声音忽然响起,低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不知何时离开了他的座位,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孟虞的身后。 孟虞一惊,握着咖啡杯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 冰冷的瓷杯与她同样冰冷的皮肤接触,毫无温度传递。 “还好。”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德雷克尔没有回应。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那股挥之不去的冷冽香气。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来,撑在她面前的办公桌边缘,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拂开了她颈侧垂落的几缕黑发。 冰凉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背。 下一秒,一个冰冷而柔软的触感,毫无预兆地落在了孟虞裸露的脖颈侧方。 是德雷克尔的唇。 那触感极其短暂,如同冰片贴上肌肤,带着一种非人的凉意。但紧随其后的,是尖锐的刺痛。 他的牙齿 “老东西你咬我?” 孟虞她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狠狠一推!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怒。 她捂着被“咬”的脖颈迅速转过身,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真实的怒火,瞳孔深处那抹极淡的青灰色幽光不受控制地一闪而过。 德雷克尔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了半步,脸上却毫无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带着一种得逞的、慵懒至极的笑意。 他伸出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自己形状完美的下唇,动作优雅得如同品尝顶级红酒,目光却灼热地盯着孟虞捂住的颈侧,仿佛在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触感。 “大半夜的你跟我玩职场x骚扰?” 孟虞不可置信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凌晨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微微歪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着非人的光泽,尖尖的犬齿在红唇后清晰可见,闪烁着冷硬的寒光。 “我会负责的。”他向前一步,再次逼近,目光锁住孟虞。 “???” 孟虞没拿出来的那只手指甲已经暴长到三寸长 “你的心跳呢?”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带着洞穿一切的戏谑和了然 “装人类,不累吗?” 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捂着脖子的手——那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皮肤细腻却毫无血色,也扫过她过于平稳、没有一丝起伏的胸口。 “刚才那一瞬间,” 他逼近,带着红酒的醇香,眼神却冰冷锐利如手术刀,试图剖开她所有的伪装 “你的心跳……在哪里?” 空气瞬间凝固。办公室里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睡的伦敦城,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窗内,两个披着人皮的古老存在,终于撕开了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在凌晨三点的冰冷灯光下,赤裸裸地逼视着对方的本质。 孟虞捂着脖颈的手指,缓缓松开。那里皮肤光洁如初,连一个红印都没有留下。 德雷克尔那一下,更像是一个带着试探和挑衅的标记,而非真正的进食。 她眼中的惊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冰冷和沉寂。 孟虞抬起眼,迎视着德雷克尔那双毫不掩饰探究和兴趣的琥珀色眼眸。 她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毫无温度。 “彼此彼此,”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玉石相击般的清冷,在寂静中清晰无比,“老蝙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心照不宣的“非人类”身份被挑明后,一种奇异而微妙的平衡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来。 表面的商业竞争依旧激烈,甚至更加硝烟弥漫,每一次交锋都像是精心编排的致命探戈。 暗地里,那层隔阂却消失了。他们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地隐藏那些非人的细节,反而多了一种“同类”的默契,尽管这种“同类”建立在截然不同的生理基础上。 德雷克尔开始“分享”他作为吸血鬼的生存智慧——当然,带着他特有的优雅和挑剔。 比如,他邀请孟虞参观他办公室里那个伪装成恒温酒柜的顶级血库,里面分门别类地储存着标注了血型、产地,甚至“年份”的血袋,如同收藏家珍视的名酒。 标签上写着“82年波尔多产区o型”、“01年苏格兰高地ab型(陈酿风味)”。 是的,他有一个庄园,有人来定期卖血。 很不遵纪守法的那种。 孟虞嗤之以鼻。 各种意义上都是吸血的资本家。 “尝尝这个” 在德雷克尔那间弥漫着古董雪茄和羊皮纸气息的书房里,他优雅地将一个高脚水晶杯推到孟虞面前。 杯子里盛放着深红色的粘稠液体,在暖黄的灯光下荡漾着丝绸般的光泽,散发着淡淡的、奇异的铁锈腥甜味。 “ab型,稀有血种,产自瑞士阿尔卑斯山区的私人疗养院,纯净度极高,口感……嗯,带着一丝冰雪的清冽和松木的余韵。比你从太平间顺来的‘快餐’强多了。” 他晃着自己杯中同样色泽的液体,姿态如同在品鉴罗曼尼康帝。 孟虞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杯“佳酿”,没有动。 “不是太平间,什么医院会把血浆存在太平间里?” 她抬手,掏出一个医院常见的标准血袋,熟练地撕开封口。 然后,在德雷克尔微微挑眉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他书房角落那台价值不菲的复古意式咖啡机旁——配套的微波炉。 十五秒后,微波炉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微微加热,不会变成血糕。 孟虞拿出那袋加热到人体温的o型血,插上一根吸管。温热的液体滑过食道,带来一种满足的能量感。她 满足地眯了眯眼,才抬眼看向一脸“暴殄天物”表情的德雷克尔。 “加热,杀菌。”她晃了晃温热的血袋,语气理所当然,“寒物伤脾。”这是她作为一具中国老僵尸根深蒂固的养生哲学。 德雷克尔看着那袋被“亵渎”的o型血,又看看自己杯中冰镇得恰到好处的“陈酿”,最终,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丝纵容的笑意。 “随你吧,小朋友。你的……‘养生之道’,总是如此别致。” 德雷克尔的书房里,陈列柜里摆放着几件精美的古董银器——一把文艺复兴时期的拆信刀,一个洛可可风格的烛台。 那纯净的银光在灯光下流淌,带着一种对黑暗生物本能的、微弱的排斥力。 孟虞每次靠近,都会感到一丝极其轻微的不适。 而孟虞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总会放着一小包用特殊符纸包裹的、炒熟的糯米,散发着淡淡的焦香。 这是她家乡对付低等邪祟的土法,虽然对她这种级别的老僵尸作用甚微,更像是一种心理慰藉和身份象征。 有一次,她不小心将一粒糯米掉在了德雷克尔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德雷克尔俯身捡起,指尖在触碰到那粒米时,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微秒,仿佛被极其微弱的电流刺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将米粒弹开,看向孟虞的眼神带着一丝了然和戏谑:“防身?” “习惯。”孟虞面不改色地收起手包。 他们像两个来自不同星球的外星人,在人类社会的夹缝里笨拙地适应着对方的存在。 德雷克尔会嘲笑孟虞在月圆之夜必须找个极阴之地“吐纳养尸”的麻烦;孟虞则对德雷克尔那套“血包年份论”嗤之以鼻,坚持认为加热到37.5度才是最佳口感。 争吵时有发生,话题从商业策略一路歪楼到“初拥的伦理学探讨”和“跳僵的十八种科学训练法”。 这漫长而孤独的非人生涯里,遇到的能理解自己荒谬处境的……同类。 敬她们 回到开头 废弃的社区医院地下档案室。 雨下得极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生锈的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废弃医院内部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霉菌和消毒水残留的刺鼻气味。 孟虞轻轻推开沉重的太平间 边上血站的铁门,走了进去。 脚步声在空旷冰冷的停尸间里回荡。应急灯惨绿的光映在德雷克尔的脸上,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身手不错。”他再次赞叹,带着惯有的慵懒腔调,目光却紧紧锁在孟虞脸上,试图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比我想象的……还要‘活泼’一点。” 孟虞眼抿紧了唇,没有回答,只是迅速拉上了背包拉链,动作带着一丝被撞破隐秘的僵硬。 德雷克尔的目光扫过那个被暴力破坏的冷柜门,断裂的锁芯可怜地垂挂着。 他慢悠悠地从自己昂贵的大衣内袋里,也掏出了一袋血浆——包装明显比医院的精致许多,深色的袋子,上面甚至印着一个烫金的家族徽记似的图案,标注着“ab-,1982”。 他晃了晃那袋如同顶级红酒般被珍藏的“82年血浆”,在惨绿的应急灯光下,那液体荡漾出深邃的光泽。 他挑眉看向孟虞,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烁着邀请和促狭的光芒。 “看来今晚收获不错?”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珍藏”,“不过,小朋友,老喝这种‘快餐’没营养。要不要……”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尝尝我的私人窖藏?” 太平间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雨声被厚重的墙壁隔绝,只剩下应急灯电流微弱的滋滋声。 孟虞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她今晚的“快餐”血包。 她看着德雷克尔手中那袋包装奢华、如同顶级红酒般的“82年ab-”,又看看他脸上那混合着戏谑、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的笑容。 那笑容,在太平间惨绿幽光的映衬下,非但不显恐怖,反而奇异地驱散了周遭的阴冷死寂。 像是一束光,穿透了百年孤独的冰层,照进了她这具行走在人间、早已习惯了伪装和冰冷的躯壳深处。 他自然地伸出手,不是去拿血袋,而是轻轻握住了她拿着血袋的那只手腕。手腕纤细,皮肤细腻如玉,触感冰凉,却在他掌心奇异地熨帖。 “走吧,”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不再是戏谑的“小朋友”,也不是带着距离感的“孟小姐”。 孟虞没有挣脱。她任由他牵着手腕,另一只手拿着那袋温热的“82年窖藏”。 两人并肩走出这间充斥着死亡寒气的太平间 边上的血浆站 将那扇被暴力破坏的冷柜门和断裂的锁芯留在了身后。 厚重的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片冰冷的死寂。外面走廊的灯光昏黄而普通,却仿佛带着人间的暖意。 德雷克尔牵着孟虞,没有走向出口,反而走向走廊深处一间废弃的护士值班室。 里面只有一张布满灰尘的旧桌子和两把破旧的椅子。他毫不在意地用昂贵的羊绒大衣袖子拂去一把椅子上的灰尘,绅士地请孟虞坐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破旧的值班室里,只有他们吞咽的声音,以及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这味道对于普通人而言足以引发呕吐和恐惧,对他们来说,却是维系存在的、最熟悉不过的气息。 德雷克尔的目光落在孟虞被雨水打湿了几缕的鬓角,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那袋“快餐”,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荒谬得离奇——一个英国的吸血鬼,一个中国的老僵尸,在废弃医院的破值班室里,分享着不同来源的血包,外面是瓢泼大雨。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卸下所有伪装的轻松和愉悦。 孟虞抬起头,清冷的眸子看向他,带着一丝询问。 “没什么,”德雷克尔止住笑,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蕴藏着星光。他举起手中还剩一半的“珍藏”,朝孟虞的“快餐”血袋示意了一下,“只是觉得……这样也不错。 她举起自己的血袋,也朝着德雷克尔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 一个无声的碰杯。 德雷克尔笑意更深,也举起自己的袋子,隔空与她轻轻一碰。 窗外的伦敦城在雨幕中沉睡,无人知晓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一段跨越了种族、生命形态和漫长孤寂的奇异陪伴,正如同藤蔓般悄然滋长,缠绕住两颗早已沉寂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