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后我靠预灾权倾朝野(沈昭谢珩)已完结,被休后我靠预灾权倾朝野已完结
第一章祸起大婚,血光之瞳 花轿颠簸,喜乐喧天,却如同催命的梵音,声声刺耳。 沈昭猛地睁开干涩的双眼,视线尚未完全清明,眼前却突兀地悬浮起一行血红的文字:【新郎李修,三日后,因调戏相府千金不成,反被其护卫痛殴,重伤不治,曝尸荒野。】 【厄运之瞳】在她重生于这具身体、即将再次踏入这桩悲剧婚姻时,终于彻底觉醒! 前世,她便是嫁给这永宁侯府的混账世子李修,大婚当日,他醉酒后试图对自己的陪嫁丫鬟不轨,她为护丫鬟,被他失手推倒,撞死在拔步床上,可笑的是,对外宣称她是“无福暴毙”。 今生,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新娘子,侯府到了!”喜婆高亢的声音传来。 轿帘被掀开,满目刺眼的红。李修一身大红喜服,面带几分不耐和色授魂与的贪婪,伸手便要来牵她。 沈昭由丫鬟扶着,款款踏出花轿。盖头被挑开的瞬间,喜堂之上,宾客满座。她无视众人惊艳的目光,径直看向志得意满的新郎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字字清晰: “夫君...你牢饭想吃咸口还是甜口?” 李修笑容一僵,满堂哗然! “放肆!”一声怒喝自身后传来,是永宁侯夫人张氏,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满是怒容,“沈昭!大喜的日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冲撞了神明,是你能担待得起的吗?” 沈昭水眸微垂,声音柔弱无辜:“小女子惶恐……只是方才花轿中做了个噩梦,梦见夫君他……他……”她适时地哽咽,一副受惊不浅的模样。 张氏脸色稍缓,却依旧不悦:“什么噩梦值得你这般失态!还不快与世子行礼!” 就在此时,【厄运之瞳】再次不受控制地闪动,沈昭的视线掠过张氏,只见她头顶隐隐浮现一团黑气,一行小字若隐若现:【一炷香内,被茶水烫伤,摔下台阶,右臂骨裂】。 沈昭心中一动,面上却分毫不显。 李修被当众下了面子,已是怒火中烧,上前一步便要拉扯沈昭:“贱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世子息怒!”沈昭惊呼一声,似是被他吓到,脚下“不稳”,向后一退,恰恰撞向身后端着茶盘上前的侍女。 “哎呀!”侍女惊呼,手中的热茶大半泼向了紧随李修身后的侯夫人张氏! “啊——我的手!”张氏尖叫一声,被烫得往后踉跄,脚下一滑,正踩在喜堂前的高阶边缘,“噗通”一声,滚了下去! “母亲!”“侯夫人!”宾客中一片大乱,李修也顾不得沈昭,急忙去看张氏。 沈昭扶着惊魂未定的丫鬟,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这只是开始。 --- 第二章洞房毒计,自证清白 侯夫人张氏被扶起时,右臂已不自然地垂落,显然伤得不轻。府医匆匆赶来诊治,喜堂乱作一团。 李修怒不可遏地瞪着沈昭:“妖妇!定是你这妖妇使了什么妖法!” 众宾客也窃窃私语,看向沈昭的目光充满了惊疑和不善。毕竟,她那句“牢饭”和侯夫人紧接着的意外,实在太过巧合。 沈昭泫然欲泣,声音却异常冷静:“小女子惶恐,夫君明鉴。方才不过是巧合,儿媳亦为母亲担忧。只是……儿媳有一事不明,还请夫君与诸位宾客做个见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同样脸色难看的永宁侯,继续道:“听闻夫君体恤下人,常与府中侍女同乐。不知今夜洞房,夫君是否也打算带上几位‘知心姐姐’,共效于飞之乐?” “你!”李修脸色涨红,他那些荒唐事在勋贵圈并非秘密,但被新婚妻子当众点破,无疑是奇耻大辱。 沈昭却不给他发作的机会,转向永宁侯:“公爹,儿媳虽出身商贾,却也知晓夫妻人伦。若夫君身子康健,儿媳自当尽心侍奉。可若夫君……已然不能人道,却要儿媳背负‘善妒’、‘不贞’的污名,甚至以此为由休弃,儿媳……儿媳不甘!” “什么?不能人道?!”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这比“克夫”的流言更劲爆! 李修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血口喷人!本世子龙精虎猛,岂会……” “哦?是吗?”沈昭浅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那敢问夫君,半年前,您在城南春风楼与张尚书家公子争风吃醋,被打伤下体,太医署的刘太医亲自为您诊治,连开了七副虎狼之药,却也回天乏术,此事可真?” 她语速不快,字字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准确无误。 李修的脸瞬间惨白如纸,支支吾吾道:“你……你胡说!” 众宾客的目光在李修和沈昭之间来回逡巡,不少人眼中已带上了然和鄙夷。永宁侯的脸色更是黑如锅底。 “是否胡说,传刘太医一问便知。”沈昭转向永宁侯,盈盈一拜,“公爹,儿媳并非有意败坏侯府名声,实乃自保之举。若侯府执意要这门亲事,儿媳无话可说。只是日后若无子嗣,还请侯府莫要怪罪儿媳‘腹中无货’。” 这话说得极有技巧,既点明了李修的问题,又把皮球踢给了侯府。 永宁侯气得胸膛起伏,他怎会不知自己儿子的德性!本想娶个商贾女拿捏,顺便得一大笔嫁妆,谁知竟是个硬茬! “够了!”永宁侯怒喝,“家门不幸!来人,将这不孝子给我拖下去禁足!” 他看向沈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至于你……” --- 第三章和离夺产,重归沈府 永宁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屈辱。今日之事,已然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沈氏,”他最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既然我儿与你无缘,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侯府会给你一封和离书,你的嫁妆,原封不动归还。”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众人看向沈昭的目光,从最初的鄙夷、惊疑,变成了带着几分探究的审视。这个看似柔弱的商贾女,竟有如此胆识与手段! 沈昭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惶恐:“小女子多谢公爹体恤。只是嫁妆之中,有几样是先母遗物,意义非凡,还请……” “放心,侯府还不至于贪图你这点东西。”永宁侯不耐烦地挥挥手。 很快,和离书送到,嫁妆也被一一清点出来。沈昭亲自检查,确认无误后,才带着自己的丫鬟宝珠,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登上了沈家派来接她的马车。 回到阔别仅一天的沈府,气氛却不比侯府轻松。 嫡母早逝,父亲沈万三另娶了继室王氏,育有一子一女。王氏向来视她为眼中钉。 “姐姐回来了?”庶妹沈琳“亲热”地迎上来,眼中却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听闻姐姐在侯府……闹得好生热闹。如今被休弃,往后可如何是好?” 沈昭淡淡一笑:“有劳妹妹挂心,我一切安好。倒是妹妹,前几日听闻你看上了张员外家的公子,不知进展如何?” 沈琳脸色一僵,张员外家的公子是她心仪之人,却对她不假辞色。 王氏从内堂走出,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倒好,水还没泼干净,就被人退回来了!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沈昭微微垂眸:“母亲教训的是。只是女儿的嫁妆,还请母亲归还。” 她的嫁妆,从侯府拉回来后,便被王氏以“代为保管”之名扣下了。 王氏柳眉倒竖:“什么你的嫁妆!那是沈家的钱!你如今成了弃妇,还想把持这许多财物作甚?留在家里吃白食不成?” 沈昭抬眸,目光清冷:“母亲此言差矣。嫁妆乃女儿私产,受大雍律法保护。若母亲执意不还,女儿也只好……去京兆府尹面前说道说道了。” “你敢!”王氏气急。她没想到一向任她拿捏的沈昭,竟敢如此强硬。 就在这时,沈昭感到双眼一阵刺痛,眼前发黑,她强忍不适,知道是【厄运之瞳】使用过度的后遗症。 【厄运之瞳】轻微示警:眼前金星乱冒,视线模糊,凝血草方能缓解。 她扶住额头,宝珠连忙上前:“小姐,您怎么了?” “无事,”沈昭稳住心神,“母亲,嫁妆之事,儿媳改日再与您商议,先行告退。” 她必须尽快找到凝血草。前世她病弱,王氏巴不得她早死,从未请过好大夫,凝血草之事,她也是偶然得知。 看着沈昭离去的背影,王氏恨恨啐了一口:“小贱人,翅膀硬了!” 沈琳凑上前:“母亲,就这么让她把嫁妆拿回去?” 王氏冷笑:“哪有那么容易!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名声尽毁,我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章末钩子:沈昭回到自己破败的小院,双眼流下两行血泪,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着“珩”字的玉佩,喃喃道:“谢家……或许只有你能帮我了。”(玉佩是前世谢珩赠予,此生她提前拿到,暗示她与谢珩的宿缘与求助的可能。) --- 第四章恶仆欺主,初显锋芒 沈昭的小院偏僻简陋,与沈府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这是王氏刻意打压的结果。 “小姐,您的眼睛!”宝珠看着沈昭眼角干涸的血迹,吓得声音发颤。 “别声张,”沈昭从妆奁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白色药粉,勉强止住了眼部的刺痛,但视线依旧有些模糊。“这是前几日偶然得的药,能暂时缓解。宝珠,我们现在最缺的是银钱,还有凝血草。” 王氏掌管中馈,月例银子克扣得厉害,她院里的下人也大多是王氏的眼线。 正说着,一个粗壮的婆子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粥和一碟蔫黄的咸菜走进来,“咣当”一声放在桌上,阴阳怪气道:“大小姐,用膳了。如今不比在侯府,您就将就着点吧。” 这是王氏派来看管她的李婆子,向来狗仗人势。 沈昭瞥了一眼那堪比猪食的饭菜,淡淡道:“李妈妈,我记得我院中每月的份例,是有新鲜鱼肉和细米白面的。这些东西,喂狗怕是狗都不吃。” 李婆子叉腰,三角眼一瞪:“大小题做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一个被休的弃妇,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 宝珠气不过:“你怎么说话的!我家小姐再如何也是主子!” “主子?”李婆子嗤笑,“一个连侯府门都进不去的主子吗?我劝你们还是识相点,不然,哼!” 沈昭缓缓站起身,走到李婆子面前,明明比她矮了半个头,气势却丝毫不弱。 “李妈妈,你是王氏的人,我知晓。但你似乎忘了,这沈府,名义上还是我父亲做主。”沈昭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寒意,“我若去父亲面前哭诉,说继母苛待先头夫人的嫡女,连下人都敢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你猜父亲是信我,还是信一个刁奴?” 李婆子脸色微变,沈万三虽偏袒王氏母子,却也极好面子。 沈昭继续道:“或者,我这双眼睛恰好能看见些不干净的东西。比如,【厄运之瞳】发动:沈昭的目光落在李婆子腰间的钱袋上,一行淡红的字迹浮现:【三日内,因偷盗主家财物被发现,杖责二十,赶出府去】。” 沈昭微微一笑:“比如,李妈妈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不像是你一个月的月钱能有的。莫不是……手脚不太干净?” 李婆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慌:“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是不是胡说,搜一搜便知。”沈昭语气笃定。 李婆子彻底慌了,她确实偷偷克扣了沈昭院里的份例拿去倒卖,钱袋里正是刚得的赃款。 “大小姐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李婆子“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沈昭冷冷看着她:“将这些东西端下去,换上该有的份例。另外,我需要一株凝血草,你知道去哪里找。办好了,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办不好……” “老奴明白!老奴一定办好!”李婆子磕头如捣蒜,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 宝珠看得目瞪口呆:“小姐,您……您怎么知道她偷了东西?” 沈昭揉了揉依旧酸涩的眼睛,淡笑道:“猜的。恶奴欺主,无非贪财。” 凝血草之事,她也只是诈一诈李婆子。王氏院里有个管事妈妈的儿子在药铺当学徒,或许能弄到。 很快,李婆子不仅送来了像样的饭菜,还真偷偷摸摸送来了一小株用油纸包好的凝血草。 沈昭将凝血草捣烂敷在眼上,一股清凉之意传来,双眼的刺痛和流血症状果然大为缓解。 “宝珠,明日一早,我们去一趟金玉阁。”沈昭取出一支成色普通的金簪,“这是我最后的值钱首饰了,当掉它,我们才有启动的银子。” 她要参加科举,女扮男装,笔墨纸砚、打点关节,处处都需要钱。 章末钩子:次日,沈昭在金玉阁当簪子时,恰遇崔明月与一群贵女说笑走入。崔明月看到沈昭,故作惊讶道:“哎呀,这不是沈妹妹吗?听说你被永宁侯府休弃了?真是可惜了,妹妹这般花容月貌,怎就落得如此下场?”尖酸刻薄,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 第五章巧遇反派,初次交锋 金玉阁是京城最大的珠宝首饰交易场所,三教九流汇聚。 沈昭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裙,头上仅一支木簪,与周围珠光宝气的贵妇贵女们格格不入。她刚将金簪递给掌柜,就听到了那把娇柔却淬了毒般的声音。 崔明月,丞相崔远山之女,京城有名的才女,也是前世处处与她作对,最终将她推向深渊的“闺中密友”。 此刻,崔明月身着华丽的蹙金海棠锦衣,云鬓高耸,珠翠环绕,身边簇拥着一群同样出身不凡的贵女,众星捧月一般。 她语带“惋惜”,眼中却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得意。 周围的贵女们也纷纷投来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如蚊蚋般钻入沈昭耳中。 “是啊,就是那个大婚当日被休的商贾女。” “听说她还咒永宁侯世子坐牢呢!” “啧啧,真是晦气。” 沈昭不卑不亢地转过身,对着崔明月福了一福,声音温婉柔顺:“小女子惶恐,竟在此处惊扰了崔姐姐和诸位姐姐的雅兴。只是昭儿命苦,如今没了依靠,只能变卖些旧物勉强度日,让姐姐们见笑了。” 她这番话说得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崔明月最是喜欢看沈昭这副卑微的模样,心中舒畅,面上却更显“悲悯”:“沈妹妹说哪里话,谁都有落难的时候。只是妹妹也要爱惜自己,莫要自轻自贱才好。” 这话暗示沈昭如今身份低下,不配与她们为伍。 一位性子急躁的贵女,户部侍郎家的嫡女王小姐嗤笑道:“崔姐姐就是心善。有些人啊,天生就是贱命,再怎么打扮也上不得台面。如今被休弃,怕是连个好人家都找不到了吧?” 这话说得极为刻薄,周围的贵女们有的掩口而笑,有的则微微蹙眉,觉得有些过了。 沈昭依旧垂着眸,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王姐姐教训的是。昭儿蒲柳之姿,又逢此大变,确实不敢再奢求什么良缘。只盼能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便好。” 她抬起微红的眼眶,看向崔明月:“不像崔姐姐,才貌双全,又是丞相嫡女,听闻前几日宫中设宴,连皇后娘娘都夸赞姐姐贤良淑德,有意将姐姐指给……”她故意顿住,引人遐想。 崔明月心中一动,皇后确实对她青眼有加,私下里也曾透露过想将她说与某位皇子。此事尚未挑明,被沈昭这么一提,她既有些得意,又有些不悦沈昭的大嘴巴。 “沈妹妹休要胡言。”崔明月嗔怪道,眼底却有压不住的得意。 “是昭儿失言了。”沈昭连忙请罪,“只是昭儿真心羡慕崔姐姐。不像我,如今……唉。”她适时地叹了口气,将一个落魄弃妇的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此时,金玉阁二楼雅间,凭栏处,一位身着玄色锦袍,面容冷峻,眸光锐利的年轻男子正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他身旁的随从低声道:“大人,那是丞相府的崔小姐和……刚被永宁侯府休弃的沈家女。” 男子正是大理寺卿谢珩,因追查一宗与永宁侯府略有关联的旧案,恰巧在此处盘桓。 他冷哼一声,对这些女子间的唇枪舌剑毫无兴趣,刚要移开目光,却见那沈昭在崔明月等人转身离开的瞬间,原本柔弱无助的脸上,竟倏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嘲弄的冷笑,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精光。 谢珩微微一怔,这女子……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章末钩子:沈昭当掉簪子,正要离开金玉阁,却被一个家丁拦住:“我家公子有请沈姑娘楼上一叙。”沈昭抬头,二楼雅间,谢珩冷峻的目光正投向她。她心中一凛,谢珩?他为何会注意到自己?难道是【厄运之瞳】被他察觉了什么? --- 第六章谢珩试探,暗藏机锋 沈昭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不露分毫,随着家丁上了二楼雅间。 雅间内陈设雅致,谢珩端坐于窗边的梨花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神情淡漠。 “小女子沈昭,见过谢大人。”沈昭盈盈一拜,姿态无可挑剔。 谢珩,大理寺卿,以铁面无私、断案如神著称,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前世,沈昭对他只有耳闻,未曾有过交集。 “沈姑娘不必多礼,坐。”谢珩声音清冷,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沈昭,“方才楼下之事,本官略有耳闻。” 沈昭心中一紧,不知他意欲何为,只能柔声道:“小女子惶恐,让谢大人见笑了。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口角,不足挂齿。” “小口角?”谢珩眉梢微挑,“本官倒觉得,沈姑娘应对得颇有章法。尤其是最后那句,引得崔小姐心神不宁,倒是高明。” 沈昭心中暗惊,此人观察竟如此入微!她方才那点小心思,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大人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沈昭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 “哦?”谢珩放下玉扳指,身体微微前倾,“那沈姑娘不妨也对本官‘实话实说’一番。大婚当日,永宁侯夫人意外摔伤,你那句‘牢饭咸甜’的惊人之语,以及对永宁侯世子隐疾的精准判断,当真只是巧合与道听途说?” 这番话,已然带上了审问的意味。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沈昭后背渗出一丝冷汗。她知道,【厄运之瞳】是她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小女子……”她刚要开口辩解,【厄运之瞳】却不受控制地一阵刺痛,谢珩头顶,竟也隐隐浮现一团极淡的血光,一行模糊的字迹闪过:【七日内,遇袭,左臂中箭……幕后指向……东宫?】 东宫?太子? 沈昭心头巨震,努力抑制住眼中的惊骇。谢珩竟会被太子的人刺杀?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迎上谢珩锐利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无辜:“大人明鉴,小女子一介弱质,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操控他人命运?侯夫人的意外,确是巧合。至于世子之事,京中早有传闻,并非什么秘密。小女子当日不过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想为自己争一条活路罢了。” 她顿了顿,眼眶微红:“若因此得罪了侯府,连累了谢大人,小女子罪该万死。” 这番话说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将一个受尽委屈、急于自保的弱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谢珩盯着她看了半晌,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沈姑娘的口才,倒是不输朝中御史。” 沈昭心中一松,知道这一关暂时过去了。 “大人说笑了。” “本官今日请沈姑娘前来,并非为了问罪。”谢珩话锋一转,“而是有一事相询。沈姑娘既能‘预知’永宁侯世子的某些‘隐秘’,不知能否为本官解惑一二?” 沈昭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露出困惑之色:“大人指的是?” 谢珩道:“三年前,城西有一桩灭门悬案,苦主是前户部侍郎周家,至今未破。周侍郎曾与永宁侯有些生意往来。不知沈姑娘……是否也曾‘听闻’过什么相关的‘传闻’?” 他特意加重了“听闻”二字,显然是在试探她是否真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能力。 沈昭蹙眉,努力回忆前世的记忆。周家灭门案,她有些印象,似乎牵扯甚广,最终不了了之。但具体细节,她却知之甚少。 章末钩子:沈昭正思索间,忽感双眼又是一阵剧痛,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猛烈,眼前瞬间一片血红!她闷哼一声,险些栽倒。谢珩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却在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感到她衣袖下的肌肤一片滚烫,而沈昭的眼中,竟真的渗出了丝丝血迹!“你的眼睛!”谢珩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疑,“查案的手,怎在抖?”(暗示男主开始怀疑女主有隐疾或异能,也为两人后续的“触碰读取灾祸根源”埋下伏笔。) --- 第七章女扮男装,初入考场 沈昭被谢珩那句“你的眼睛”惊得魂飞魄散,强忍着剧痛与眩晕,猛地推开谢珩的手,连连后退。 “小女子……小女子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根本不敢去看谢珩的表情。 回到沈府,她立刻用凝血草敷眼,但这次【厄运之瞳】的反噬似乎格外严重,即便用了药,双眼依旧红肿刺痛,视物也带上了淡淡的血色。 “小姐,您没事吧?”宝珠急得快哭了。 “无妨,休息几日便好。”沈昭靠在榻上,心中却波涛汹涌。谢珩的试探,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此人观察敏锐,心思缜密,若被他发现【厄运之瞳】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谢珩的血光之灾,与东宫有关。这潭水,太深。 接下来的几日,沈昭闭门不出,一边调养身体,一边悄悄准备科举之事。她从当掉金簪的银钱中拿出一部分,托李婆子在外采买了男式衣衫、书籍,并找人伪造了路引和户籍,化名“沈从安”。 大雍王朝虽允许女子科举,但百年来真正能通过层层选拔、站上朝堂的凤毛麟角,且多为家世显赫、从小当男子培养的贵女。像她这样商贾出身、临时抱佛脚的,更是难如登天。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摆脱后宅倾轧、掌握自己命运的途径。 乡试在即,沈昭每日苦读至深夜。 终于到了乡试这日,天还未亮,各州府的贡院外便已人山人海。 沈昭一身青布直裰,头戴方巾,身形略显单薄,眉眼间因常年敷药而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倒真像个清贫病弱的南方书生。她随着人流,忐忑地走入戒备森严的考场。 搜检、登录、领卷、入号舍。一连串繁琐的程序下来,天已大亮。 沈昭坐在狭窄的号舍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紧张的心情。 考题发下,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沈昭凝神思索,提笔蘸墨。她结合前世的见闻与今生的感悟,洋洋洒洒写下一篇策论。 一连三场考试,沈昭都自觉发挥尚可。只是长时间的伏案与精神高度集中,让她的双眼又开始隐隐作痛。 最后一场考完,交了试卷,沈昭几乎是虚脱般地走出贡院。 放榜之日,贡院外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沈昭(沈从安)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榜单中上游的位置!虽然不是前几名,但对一个初次应考的“寒门学子”而言,已是极好的成绩。 “中了!我中了!”周围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垂头丧气。 沈昭看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也是一阵激动,多日的辛劳总算没有白费。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沈从安是谁?考官大人,我们怀疑此人作弊!” 人群中走出几名落榜的学子,为首一人正是前几日在酒楼中因抢夺座位与沈昭有过口角的富家子弟王腾。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子,似乎是某位考官的幕僚。 一名巡查的官员闻声走过来,皱眉道:“肃静!尔等有何凭证,胆敢在此喧哗,质疑朝廷抡才大典的公正性?” 王腾指着沈昭,一脸笃定:“大人,此人考前曾在天香楼夸口,说他早已打点好关节,此次乡试必中!而且,我们亲眼看见他与副主考周大人的侄儿私下接触,形迹可疑!”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科举舞弊可是重罪! 沈昭心中一沉,她从未去过天香楼,更不认识什么周大人的侄儿。这是栽赃陷害! 她冷静地看向王腾:“这位兄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我与周大人侄儿私下接触,可有证据?” “证据?”王腾冷笑,“周大人的侄儿周平可以作证!而且,我们还发现,你的考卷上,有几处笔迹与你平日所书不同,定是找人代笔了!” 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正是周平,他怯懦地看了沈昭一眼,又低下头:“我……我确实在考前见过他,他还……还塞给我一个荷包……” 沈昭的目光冷了下来。这显然是一个针对她的阴谋。 章末钩子:那巡查官员脸色一变,厉声道:“竟有此事?来人,将沈从安带回衙门审问!另外,封存他的考卷,彻查此事!”沈昭被人押着,心中却在飞速思索,是谁在背后捣鬼?崔明月?还是永宁侯府?她必须尽快自证清白! --- 第八章考场风波,智破诬陷 沈昭被带到贡院专设的临时公堂。主审官正是此次乡试的正主考,礼部侍郎张承。几位副主考和监察御史也列席在旁。 王腾与周平作为“人证”站在堂下。 “沈从安,你可知罪?”张承面色严肃,惊堂木一拍。 沈昭跪在堂中,不卑不亢:“学生沈从安,不知所犯何罪,请大人明示。” “哼,还敢狡辩!”王腾抢先道,“你勾结考官,考试舞弊,证据确凿!” 张承瞪了王腾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转向沈昭:“沈从安,有人指认你考前与副主考周大人的侄儿周平私相授受,并在考场内找人代笔,你对此有何解释?” 沈昭朗声道:“回大人,学生从未与周平私下接触,更不曾送他任何财物。至于代笔一说,更是无稽之谈。学生所写每一个字,皆出自本人之手,愿与平日所书笔迹当堂比对!” 她的镇定自若,让堂上几位官员都有些意外。 张承点头:“呈上沈从安的试卷,以及他平日的笔迹样本。” 很快,东西呈上。几位官员仔细比对,眉头微蹙。试卷上的字迹确实与沈昭平日的字迹大体一致,但有几处细微之处,似乎略有不同,显得更加老练一些。 那位与王腾一同前来的中年幕僚立刻道:“大人请看,这几处转折,明显与前面不同,定是他人所为!” 沈昭心中冷笑,这栽赃手段倒是做得“细致”。 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大人,学生斗胆,想请问周平兄几个问题。” 张承略一沉吟,点头应允。 沈昭转向周平:“周平兄,你说我考前与你私下接触,是何时何地?当时可有其他人在场?” 周平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就……就是考试前三天,在……在城南的悦来客栈,当时……没有旁人。” “哦?悦来客栈?”沈昭微微一笑,“那周平兄可知,悦来客栈在那几日恰好因为后厨失火,停业整顿了三天?此事客栈周围的商铺皆可作证。” 周平脸色一白,显然没想到沈昭会知道这个细节。 沈昭继续追问:“你说我塞给你一个荷包,那荷包是何颜色,何种绣样?里面装了多少银钱?” 周平张口结舌,汗如雨下:“是……是个蓝色的……绣着竹叶……里面……里面有二十两银子!” “荒谬!”沈昭厉声道,“我一个清贫学子,连住店都只能选最便宜的通铺,哪里来二十两银子行贿?况且,我平日惯用的是青色荷包,上面绣的是梅花,是我逝去母亲亲手所制,从不离身!”她说着,从怀中取出自己的荷包,展示给众人看。 堂上众人看着周平慌乱的神色和沈昭从容的应对,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判断。 此时,沈昭忽然感到双眼一阵灼热,【厄运之瞳】不受控制地发动,她的目光扫过那份被指认“代笔”的试卷,试卷上竟浮现出淡淡的黑气,一行极细小的血字显现:【墨迹被擅动,添加伪笔,源头指向考官休息室内的废弃墨碇,幕后黑手与崔府管家有关】! 崔府!果然是崔明月! 沈昭心中有了底,她抬高声音:“大人,学生怀疑,不仅周平在做伪证,连我的试卷也可能被人动了手脚!” 她转向那位先前指出笔迹疑点的中年幕僚,目光如炬:“这位先生,我见你对笔迹鉴定颇有心得。不知你是否能看出,我试卷上那几处‘不同’的笔迹,其墨色与纸张的融合程度,是否与其余部分有所差异?是否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那幕僚脸色微变,眼神躲闪。 张承也是久历官场之人,见此情形,哪还不知其中有猫腻?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来人!将周平与此幕僚分别看押,严加审问!另外,立刻派人去考官休息室,仔细搜查所有废弃的笔墨纸砚,尤其是墨碇!” 章末钩子:搜查的衙役很快回来,手中捧着一方只用了一半的墨碇,禀报道:“大人,在周副主考的休息室废纸篓中,发现了这方墨碇,其墨色与沈从安试卷上可疑笔迹的墨色极为相似!”周副主考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沈昭心中冷笑,好戏还在后头,她不仅要自证清白,还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而此时,大理寺卿谢珩恰好因公事路过贡院,听闻喧哗,也走了进来,正看到这一幕。 --- 第九章反向举证,探花及第 周副主考的脸色比纸还白,他强自镇定道:“张大人,这……这墨碇在下确实用过,但怎能证明与沈从安的试卷有关?” “是吗?”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堂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珩一身大理寺卿的官服,缓步走入。他目光如电,扫过堂上众人,最终落在周副主考身上,“周大人休息室内的废纸篓,想必不止这一方墨碇吧?为何偏偏是这一方,与沈案首试卷上的‘伪笔’墨色相似?本官倒是觉得,事有蹊跷,值得深查。” 谢珩的突然出现,让堂内气氛更加凝重。大理寺卿亲自过问,此事绝难善了! 张承连忙起身行礼:“下官见过谢大人。不知谢大人驾临,有失远迎。” 谢珩微微颔首:“本官恰巧路过,听闻此处有科举舞弊案,便进来看看。张大人断案,本官只旁听。”话虽如此,他那强大的气场却无形中给了周副主考巨大的压力。 沈昭心中一动,有了谢珩在,事情就好办多了。她立刻接口道:“谢大人,张大人,学生斗胆,想亲自检验那方墨碇,以及学生的试卷。” 张承应允。 沈昭走上前,拿起墨碇仔细端详,又拿起自己的试卷,将那几处“可疑”笔迹与墨碇的干涸墨迹反复比对。 片刻后,她抬起头,语气笃定:“回禀大人,学生发现,这墨碇不仅墨色与伪笔迹相符,其研磨时留下的细微颗粒,也与试卷上伪笔迹的墨痕中的颗粒吻合。更重要的是,”她加重了语气,“学生在研习书法时,曾对各种墨有所涉猎。此墨名为‘青玉圭’,乃是徽州贡墨,其特点是色泽纯黑,入水即化,但若在研磨后短时间内重复蘸水书写,墨色会稍显晦暗,且颗粒感会更重。而学生试卷上那几处伪笔,正是呈现出这种晦暗与颗粒感,显然是有人用这方墨碇,在我原本的字迹干透之后,又匆忙模仿添加上去的!”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细节详实,连几位对书法颇有研究的官员都暗暗点头。 周副主考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襟,他颤声道:“一派胡言!你……你这是栽赃!” 沈昭冷笑:“是不是栽赃,周大人心里最清楚。敢问周大人,您与崔丞相府的管家崔忠,是何关系?三日前,您是否曾在城西醉仙楼与崔忠私下会面,并收受其‘润笔之资’三百两雪花银?” 【厄运之瞳】方才在触碰试卷时,读取到的“灾祸根源”影像中,不仅有崔府管家的身影,还有他与周副主考在酒楼会面,递交银票的模糊片段! “你……你怎么知道?!”周副主考失声惊呼,随即意识到自己失言,面如土色。 这下,真相昭然若揭!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一场由崔家策划,周副主考执行的栽赃陷害! 谢珩看向张承,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张大人,人证物证俱在,看来此案并不复杂。” 张承额头冒汗,立刻下令:“来人!将周副主考革去功名,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周平、王腾、以及那名幕僚,杖责三十,赶出京城,永不录用!至于崔府管家崔忠……”他看了一眼谢珩,见其面无表情,咬牙道,“传崔忠到案,一并审理!” 一场科举舞弊案,竟牵扯出朝中大员,令人唏嘘。 风波平息,沈昭(沈从安)不仅洗清了冤屈,更因其才思敏捷、临危不乱而名声大噪。 殿试之日,大雍皇帝亲自出题。沈昭(沈从安)凭借对时弊的深刻洞察和独特的见解,力压群雄,最终被钦点为一甲第三名,探花及第! “传胪大典”之上,当“沈从安”的名字被念到时,整个京城都为之轰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学子”,竟能力压众多世家子弟,高中探花,堪称传奇! 沈昭身着红色的探花袍,骑马簪花,御街夸官。她抬眼望去,人群之中,崔明月脸色铁青,而谢珩则站在不远处,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嘴角似乎……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章末钩子:夸官结束,沈昭(沈从安)按例前往吏部报道,等候授官。吏部尚书却私下召见她,面色凝重道:“沈探花,你才华横溢,本官十分欣赏。只是……有人向陛下上了密折,弹劾你……女子之身,欺君罔上!”沈昭心中咯噔一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第十章身份暴露,帝王垂询 吏部尚书办公的静室之内,气氛压抑。 沈昭(沈从安)听闻“女子之身,欺君罔上”八个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早知此事瞒不了太久,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对着吏部尚书郑重一揖:“尚书大人,学生确是女子之身。但学生参加科举,一心为国效力,绝无欺君之意。大雍律法亦未明文禁止女子入仕,学生……” 吏部尚书叹了口气,打断她的话:“沈探花,你的才学,陛下与我等皆有目共睹。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女子为官,本就阻力重重,如今你又是女扮男装,一旦坐实‘欺君’之名,莫说官位,性命都难保啊。”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弹劾你的密折,出自御史台,言辞激烈。陛下虽未立刻降罪,但也龙颜不悦,命本官先查实你的身份。” 沈昭明白,这吏部尚书是在提点她,也是在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多谢尚书大人提点。”沈昭再次躬身,“学生愿随大人前往面圣,向陛下一五一十陈明原委。” 事已至此,躲避无用,唯有坦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很快,沈昭便被带到了御书房。 大雍皇帝年近五旬,面容清癯,目光锐利,不怒自威。他正批阅着奏折,听闻内侍通报,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沈昭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你就是沈从安?”皇帝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罪臣沈昭,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昭摘下头上的方巾,露出一头如瀑的青丝,跪伏于地,恢复了女儿家的称呼。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御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沈昭沉稳的呼吸声。 “抬起头来。”皇帝开口。 沈昭依言抬头,面容清丽,眼神却异常坚定。 皇帝看着她,缓缓道:“沈昭,你可知欺君罔上,是何罪名?” “罪臣知晓。”沈昭声音清朗,“但罪臣以为,‘欺君’与否,不在男女之别,而在是否忠心为国,是否能为陛下分忧,为万民造福。罪臣虽为女子,却也熟读圣贤之书,深知家国大义。只因大雍科举对女子限制颇多,罪臣为求一展所学,报效国家,才出此下策,斗胆女扮男装。若陛下认为罪臣此举有干天威,罪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只求陛下莫要因罪臣一人,而断绝天下女子科举入仕之路。”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卑不亢,既承认了“欺瞒”,又点出了自己的“忠心”与“才干”,还将问题上升到了天下女子的层面,隐隐有以退为进之意。 皇帝听完,久久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 吏部尚书站在一旁,手心已满是汗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通报:“启禀陛下,大理寺卿谢珩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皇帝眉毛微挑:“宣。” 谢珩快步走入,目不斜视地行礼:“臣谢珩,参见陛下。” “谢爱卿平身。”皇帝道,“你有何要事?” 谢珩起身,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跪在地上的沈昭,随即转向皇帝,沉声道:“陛下,臣要参劾永宁侯李冀教子无方,纵容其子李修在外横行霸道,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近日大理寺接到多起举报,皆指向李修,臣已掌握确凿证据。另,臣还查到,永宁侯与此次科举舞弊案的周副主考过从甚密,恐有牵连!”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千层浪! 皇帝脸色一沉。永宁侯是他的母族远亲,他一向对其多有纵容。 谢珩继续道:“此外,关于沈探花……哦不,沈昭姑娘女扮男装一事,臣亦有所耳闻。臣以为,大雍选才,首重德才,而非性别。沈昭姑娘才华横溢,在科举舞弊案中表现出的智勇与担当,远胜许多男子。若因其女子身份而将其罢黜,恐非国家之福,亦非陛下圣明之举。” 他竟然……在为她说话?沈昭惊讶地看向谢珩的背影。 章末钩子:皇帝听完谢珩的话,目光在沈昭和谢珩之间来回扫视,沉吟半晌,忽然道:“沈昭,朕给你一个机会。朕听闻你不仅文采出众,似乎还有些……常人不及的‘识人之明’。朕这里有一桩悬了数月的无头公案,你若能在十日之内,协助大理寺查明真相,朕不仅赦你无罪,还准你……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若你办不到……”皇帝眼中精光一闪,“那便两罪并罚!” --- 第十一章临危受命,诡异悬案 皇帝此言一出,御书房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让一个女子协助大理寺查案,十日之内破悬案,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赌注是她的性命和前程。 吏部尚书担忧地看向沈昭,谢珩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 沈昭心中却是一片清明。这是危机,更是天大的机遇!若能成功,她将名正言顺地踏入朝堂,比预想中快了不知多少。 “罪臣……谢陛下隆恩!罪臣愿立军令状,十日之内,必定协助谢大人查明此案!”沈昭叩首领命,声音铿锵有力。 皇帝“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好,朕拭目以待。谢爱卿,此案便由你主理,沈昭从旁协助。案卷稍后会送到大理寺。” “臣,遵旨。”谢珩躬身。 从御书房出来,谢珩与沈昭并肩而行。 “多谢大人方才仗义执言。”沈昭低声道。她不傻,谢珩今日参劾永宁侯,又为她说话,显然是有意为之。 谢珩脚步未停,声音依旧清冷:“本官只是就事论事,不愿朝廷错失人才。沈姑娘不必多想,你若无真才实学,本官也不会出手。”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永宁侯之事,本官早已在查,今日不过是顺势而为。” 这话听着像是撇清,但沈昭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 “无论如何,此恩沈昭铭记于心。”沈昭正色道。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大理寺。 谢珩将她带到一间偏僻的公房,命人送来了厚厚一摞案卷。 “这便是陛下所说的‘悬案’——‘幽灵马车案’。”谢珩指着案卷道,“三个月前,京郊驿道上,连续发生三起夜间血案。死者皆为独行富商,财物被洗劫一空,死状凄惨,喉管被利器割断,身上有多处鞭伤,仿佛被厉鬼索命。唯一的线索是,案发当晚,附近都有村民声称看到一辆无人驾驶的黑色马车在驿道上疾驰,马蹄声如雷,却不见车夫。” “幽灵马车?”沈昭蹙眉,这听起来倒像是鬼神之说。 谢珩冷哼一声:“装神弄鬼罢了。大理寺查了三个月,毫无头绪。所有死者之间并无明显关联,也找不到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迹,仿佛真是幽灵所为。” 沈昭翻开案卷,仔细阅读。卷宗记录详尽,从尸检报告到现场勘验,再到周围村民的口供,应有尽有。 她注意到一个细节:三次案发地点虽然不同,但都位于京城通往江南的必经之路上,且案发时间都在午夜子时前后。 “谢大人,这些死者生前可有什么共同的仇家?或者……他们所携带的财物,是否有特定类型?”沈昭问道。 谢珩道:“死者互不相识,仇家也未查到。至于财物,都是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并无特殊之处。” 沈昭沉思片刻,【厄运之瞳】此刻无法主动对死者或案卷使用,因为目标已逝,灾祸已过。她需要找到与案件相关的“活人”或“关键物品”才能触发。 “大人,我想去案发现场看看,另外,可否调阅一下这三位死者更详细的生平资料,尤其是他们近期的商业往来和人际关系。”沈昭道。 谢珩点头:“可以。明日一早,本官带你同去。资料今晚会送到你府上。” 他看了一眼天色:“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日卯时,大理寺门口汇合。” 沈昭应下,抱着几卷复制的案卷离开大理寺。 回到沈府,王氏和沈琳见到她,都露出了见了鬼般的表情。她们已经听说了沈昭女扮男装高中探花,又被揭穿身份押入宫中的事,本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竟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你……你没死?”沈琳脱口而出。 沈昭淡淡一笑:“托妹妹洪福,侥幸活下来了。对了,陛下还准许我协助大理寺查案呢。” 王氏和沈琳的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 章末钩子:是夜,沈昭在房中仔细研读案卷,宝珠端来凝血草药汤。沈昭喝下药汤,感觉双眼清凉了许多。她忽然想起谢珩那句“查案的手,怎在抖?”,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眼睛的异状了?而那幽灵马车案,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 第十二章现场勘查,初现端倪 次日卯时,沈昭一身利落的男装,准时出现在大理寺门口。谢珩已在等候,依旧是一身玄色劲装,更显得身姿挺拔,气势迫人。 “上马。”谢珩言简意赅。 两人并骑,带着几名大理寺的精锐捕快,前往第一处案发现场。 路上,谢珩将一叠刚整理好的资料递给沈昭:“这是三位死者近三个月的详细行踪和生意伙伴名单。” 沈昭接过,一边骑马一边快速浏览。 第一处案发现场位于京郊十里坡,是一段偏僻的驿道。时隔三月,现场早已被清理干净,但依稀还能看出当日的惨状。 沈昭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驿道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地势略有起伏。 “大人,案发当晚,是否有月光?”沈昭问道。 一名捕快回答:“据卷宗记载,当晚是月末,并无月光,天色极暗。” 沈昭点头,又问:“那辆‘幽灵马车’,村民们描述其形制、大小可有共同之处?” 另一名捕快道:“都说是寻常的黑色双驾马车,车厢封闭,看不清里面。只是速度极快,马蹄声也比寻常马车要响亮许多。” 沈昭在现场踱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寸土地。突然,她在驿道旁一棵老槐树下停住了脚步。树干上,有一道半旧不新的刮痕,约莫在一人高的地方。 “这道刮痕……”沈昭伸出手,轻轻触摸那道痕迹,“像是被高速行驶的马车车厢边缘刮蹭所致。” 谢珩走过来,也看到了那道刮痕,眉头微蹙:“此处地势略窄,若马车速度过快,确实可能刮到。” 沈昭又在附近仔细搜寻,很快,她在草丛中发现了一点暗红色的碎屑,米粒大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捏起那碎屑,递给谢珩:“大人请看,这像是……干涸的马血?” 谢珩接过,放在鼻尖轻嗅,点了点头:“确实是马血。但如此少量,能说明什么?” 沈昭沉吟道:“或许,那‘幽灵马车’的马匹,曾经受过伤?或者说,它并非寻常马匹。” 她又想起村民口供中“马蹄声如雷”的描述。 “大人,我们能否去附近的村落,再详细问问那些目击者,关于马蹄声的细节?”沈昭提议。 谢珩颔首,一行人来到最近的村落。 几位曾目击“幽灵马车”的村民被请来。沈昭耐心地询问他们关于马蹄声的细节。 一位老者回忆道:“那马蹄声啊,跟打雷似的,‘哒哒哒’特别密,还带着点……金属摩擦的声音,特别瘆人!” “金属摩擦声?”沈昭和谢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 寻常马匹的马蹄,怎会有金属摩擦声?除非…… “除非马蹄上钉了特制的铁掌,或者……根本就不是活马!”沈昭低声道。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谢珩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起来。 离开村落,谢珩突然道:“本官想起来,京中有一家‘奇巧轩’,专门制作各种精巧的机关器物,甚至仿制过可以自行走动的木牛流马。会不会……” 沈昭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是,那‘幽灵马车’,可能是一辆机关马车?” 这个推测,大胆却并非没有可能!若是机关马车,便能解释为何无人驾驶,为何马蹄声怪异,甚至为何能不留痕迹地消失。 “去奇巧轩看看。”谢珩当机立断。 章末钩子:奇巧轩的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听闻大理寺卿亲自到访,吓得不轻。当谢珩问及是否制作过可以自行疾驰的机关马车时,那掌柜眼神闪烁,连连否认。就在此时,沈昭双眼一阵刺痛,【厄运之瞳】不受控制地发动,她看到掌柜头顶浮现一行血字:【三日内,因私藏禁书被抄家,流放三千里】。而更让她心惊的是,她触碰到掌柜的衣袖时,竟读取到一幅模糊的画面:一辆黑色的机关马车,车轮上竟布满了锋利的倒刺,而马车的制造图纸上,赫然盖着一个……东宫的印鉴! --- 第十三章奇巧轩秘,东宫暗影 东宫印鉴! 沈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强作镇定,不动声色地松开了触碰掌柜衣袖的手。 她看向谢珩,谢珩也正审视着那掌柜,显然也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和言不由衷。 “掌柜的,本官再问你一次。”谢珩声音冷了几分,“你当真没有制作过,或者见过类似的机关马车?” 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依旧嘴硬:“回大人,小人确实……确实不曾见过。小店做的都是些玩意儿,上不得台面的。” 沈昭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掌柜的,小女子略通岐黄之术,观您面色,似乎近日心火旺盛,夜不安寝。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做了什么亏心之事,日夜忧惧?” 她巧妙地将【厄运之瞳】看到的“私藏禁书被抄家”的预兆,转化为对掌柜身体状况的“诊断”,既不暴露金手指,又能施加心理压力。 掌柜闻言,脸色更白了几分,眼神越发慌乱。 谢珩冷哼一声:“看来掌柜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搜!”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掌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小人……小人招!小人全都招!” 几名捕快如狼似虎地冲入奇巧轩后院和库房。 掌柜颤声道:“半……半年前,确实有一位贵人,拿着一张图纸,让小人仿制一辆……一辆机关马车。那马车无需人驾驶,只需上紧发条,便能自行疾驰,马蹄声也……也与寻常马匹不同。” “图纸何在?那贵人又是谁?”谢珩追问。 掌柜哭丧着脸:“图纸小人早已销毁,不敢留存。至于那位贵人……他蒙着面,小人实在不知其身份。只知道他出手阔绰,事后还警告小人,若敢泄露半句,便要小人全家性命!” 沈昭接口道:“那机关马车,车轮之上是否装有特制的利器?马匹是否也是机关所制,蹄声带有金属摩擦之音?” 掌柜惊讶地看了沈昭一眼,点了点头:“姑娘……姑娘如何得知?那马车的车轮,确实……确实暗藏玄机。” 谢珩和沈昭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那“幽灵马车”,十有八九就是这奇巧轩所制! 很快,搜查的捕快回来禀报,在后院一间隐蔽的暗室中,发现了一些制作机关马车的残余部件和几张被烧毁大半的图纸。虽然图纸残缺,但依稀可以看出与“幽灵马车”的某些特征吻合。 更重要的是,在一块未烧尽的图纸残片一角,赫然印着一个极淡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储”字印记! “储……”谢珩拿起那块残片,眸色深沉。大雍王朝,能用“储”字作为私印的,除了东宫太子,还能有谁? 沈昭心中一凛,与她【厄运之瞳】读取到的信息完全吻合! 此事竟真的牵扯到了东宫! 谢珩沉默片刻,对掌柜道:“你私造禁物,本该重罚。但念你主动招供,或可从轻发落。将你知道的关于那贵人和机关马车的一切细节,详详细细写下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掌柜连连称是。 从奇巧轩出来,天色已近黄昏。 “大人,此事……”沈昭欲言又止。 谢珩打断她:“回大理寺,从长计议。”他的脸色异常凝重。 回到大理寺,谢珩立刻下令,封锁所有关于“幽灵马车案”与奇巧轩的消息,严禁外泄。 他将沈昭带到自己的签押房,屏退了左右。 “沈昭,”谢珩看着她,目光锐利,“你似乎……总能比旁人先一步察觉到某些关键。方才在奇巧轩,你是如何断定那掌柜在说谎,并且准确指出机关马车的细节?” 这已是第二次,谢珩对她的“洞察力”表示出强烈的探究。 沈昭心中一紧,知道搪塞不过去。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半真半假地透露一些。 “回大人,小女子自幼体弱,对气味、声音以及他人情绪的变化,比常人敏感一些。方才那掌柜言辞闪烁,呼吸急促,眼神躲闪,显然心中有鬼。至于机关马车的细节……不过是根据村民的描述和现场的线索,进行的一些合理推测罢了。” 谢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显然并未完全相信。 章末钩子:谢珩突然道:“你之前说你略通岐黄之术,本官近日也有些……心神不宁,不知沈姑娘可否为本官诊上一诊?”他说着,竟主动伸出了手腕。沈昭一惊,这是何意?试探?还是……他真的身体不适?她硬着头皮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脉搏的瞬间,【厄运之瞳】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刺痛,眼前一片血红,关于谢珩七日内遇袭的画面更加清晰,甚至看到了袭击者的衣着特征——黑衣,袖口绣着一朵小小的血色梅花! --- 第十四章血梅刺客,将计就计 指尖触碰到谢珩手腕的肌肤,一股温热传来。沈昭强忍着双眼的剧痛和脑海中翻腾的血腥画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大人脉象沉稳有力,并无大碍。只是……近日常为公务操劳,思虑过甚,导致肝火略旺,心神不宁也是常有之事。只需清淡饮食,按时歇息,再辅以些清心安神的药茶便可。”沈昭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声音平稳。 她不敢提及【厄运之瞳】看到的遇袭画面,这太过惊世骇俗。但那血色梅花的袖口标记,却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谢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手腕,淡淡道:“有劳沈姑娘了。” 他没有再追问,而是将话题转回了案情:“如今线索指向东宫,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太子所为,其目的何在?劫掠财物?还是……另有所图?” 沈昭蹙眉道:“三位死者皆为富商,若只是劫财,未免太过张扬。幽灵马车,厉鬼索命,更像是为了制造恐慌,掩人耳目。或者,是为了嫁祸于人?” “嫁祸?”谢珩若有所思,“嫁祸给谁?江湖仇杀?还是……鬼神之说,让大理寺束手无策?” 沈昭道:“都有可能。但学生更倾向于,凶手有特定的目标,或者说,他们需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某种信息,又或者是在寻找某样特定的东西。” “特定的东西?”谢珩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那三位富商身上,或者他们的货物中,有太子想要的东西?” 沈昭点头:“这只是一种猜测。若要证实,恐怕还需从三位死者的商业往来和近期接触过的人入手,看看他们之间是否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或者是否都曾购入过某种稀有之物。” 谢珩沉吟道:“此事本官会派人加紧追查。至于东宫……我们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沈昭明白,太子是国之储君,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敢轻易动他。 接下来的几日,沈昭与谢珩几乎形影不离,一同梳理案情,分析线索。大理寺的官员们看着自家不近女色的谢大人,竟然同一个“女扮男装”的探花郎(虽然现在身份已明)朝夕相处,探讨案情,皆是啧啧称奇。 沈昭也发现,谢珩虽然表面冷漠,但心思缜密,断案经验丰富,在她提出一些大胆推测时,他总能迅速抓住要点,并安排人手去查证。两人配合,竟也颇为默契。 只是,那“血色梅花”的刺客,如同悬在沈昭心头的一把剑。她旁敲侧击地提醒谢珩注意安全,加强防卫,但又不能明说。 这日傍晚,沈昭从大理寺出来,天色已暗。她总觉得心神不宁,眼皮直跳。 【厄运之瞳】虽然没有明确的预警,但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宝珠,我们今晚不回府,去城西我之前置办的一处小宅子。”沈昭当机立断。她曾用当掉首饰的银两,在城西一个僻静的巷子里买下了一处两进的小院,以备不时之需。 宝珠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了沈昭的安排。 当夜,沈昭辗转难眠。子时将近,她忽然听到院外传来极轻微的衣袂破空之声! 来了! 沈昭心中一凛,立刻叫醒宝珠,两人迅速躲入事先准备好的密室之中。 几乎在她们躲入密室的瞬间,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潜入了小院!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袖口赫然绣着一朵妖异的血色梅花! 他们显然是冲着沈昭来的! 密室中,沈昭透过小小的窥孔,看着外面黑衣人肆无忌惮地搜查,心中却异常冷静。 她猜到,东宫在奇巧轩之事暴露后,必然会想办法杀人灭口。她一个“知情者”,自然是首当其冲。 只是,他们为何会知道她这处隐秘的宅子?难道沈府有内鬼?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之声! “有埋伏!撤!”血梅刺客低喝一声。 外面的打斗声愈发激烈。沈昭隐约听到谢珩那清冷的声音:“一个不留!” 是谢珩!他竟然也来了! 章末钩子:打斗很快平息。沈昭与宝珠从密室中走出,只见院内横七竖八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谢珩手持滴血的长剑,站在月光下,宛如杀神。他看到沈昭,眸光复杂:“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沈昭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是一个解释她“未卜先知”能力的机会,也是一个……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良机! --- 第十五章以身为饵,引蛇出洞 面对谢珩的质问,沈昭深吸一口气,决定冒险一搏。 “大人,”她看着谢珩,眼神坦诚,“我不瞒您,我确实……能提前感知到一些针对我自身的危险。就像那日在侯府,我预感到婆母会出事一样。今夜也是如此,我心神不宁,预感有血光之灾,才临时决定来此避祸。” 她将【厄运之瞳】的能力,模糊地说成一种“直觉”或“预感”,既解释了她的行为,又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 谢珩眉头紧锁,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伪。 “你这种‘预感’,能有多准确?”他沉声问道。 沈昭苦笑一声:“时灵时不灵。有时只是模糊的感觉,有时……会看到一些片段。但大多与我自身安危相关,或是与我接触过的人有关。”她顿了顿,补充道,“就像那日在奇巧轩,我接触到掌柜,便隐约察觉到他有牢狱之灾。” 这番半真半假的解释,让谢珩陷入了沉思。他办案多年,见过各种奇人异事,虽然对沈昭的能力仍存疑虑,但也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不信。 “这些刺客,袖口有血色梅花标记。”谢珩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是太子麾下最隐秘的暗杀组织‘血梅卫’的标志。看来,东宫是真的坐不住了。” 沈昭心中一动:“大人,他们既然能找到我这处隐秘宅院,说明我身边……可能有他们的眼线。” 谢珩点头:“此事本官会查。你今夜引蛇出洞,虽然冒险,却也让我们抓到了活口。”他示意手下将一名受伤被擒的血梅卫带上来。 那血梅卫显然受过严酷训练,虽然受伤,却依旧嘴硬,不肯吐露半个字。 沈昭看着那血梅卫,【厄运之瞳】微微刺痛,她看到此人头顶的血光之灾是“三日后,因泄露机密被同伙灭口”。 她上前一步,对那血梅卫道:“你以为你不说,就能活命吗?你的同伙,很快就会来灭你的口。血梅卫的规矩,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血梅卫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谢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接口道:“你若肯配合,本官可以保你一命,甚至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威逼利诱之下,那血梅卫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断断续续地吐露了一些关于血梅卫和东宫的秘密。 原来,太子暗中培养血梅卫,不仅用于暗杀政敌,还利用他们操控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攫取巨额财富,其中就包括利用“幽灵马车”劫掠特定富商的财物。 “他们劫掠的,究竟是什么?”谢珩追问。 血梅卫道:“小的只负责执行命令,具体内情不知。只听说,太子在寻找一本……一本前朝遗留下来的《百工谱》,据说上面记载了许多失传的奇巧淫技和……一张藏宝图。” 《百工谱》?藏宝图? 谢珩和沈昭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事情的复杂性。 “那三位被杀的富商,是否都与《百工谱》有关?”沈昭问道。 血梅卫想了想,道:“似乎……其中一位富商,曾高价购得过一本古籍,怀疑是《百工谱》的残卷。” 线索渐渐清晰起来。 “大人,”沈昭道,“如今我们打草惊蛇,东宫必然会更加警惕。但他们急于寻找《百工谱》,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放出消息,说《百工谱》的另一部分残卷在我手中,引他们再次出手。” “以身为饵?”谢珩眉头紧锁,“太过危险。” 沈昭却眼神坚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只有掌握了太子谋夺《百工谱》、甚至可能与前朝宝藏有关的确实证据,才能真正将他绳之以法。否则,单凭一个奇巧轩和几个刺客,动摇不了他的根基。” 她看着谢珩:“而且,我相信有大人在,定能护我周全。” 章末钩子:谢珩看着沈昭那双清亮而坚定的眸子,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勇气与智慧。他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好,就依你所言。但所有计划,必须由本官亲自部署,你……不许再擅自行动。”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沈昭心中一暖,知道他这是在担心自己。一场针对东宫的“钓鱼”大戏,即将拉开序幕。 --- 第十六章设局待兔,初探情愫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谢珩以雷霆手段,清理了沈府及沈昭身边可能存在的东宫眼线,并对外放出风声,称沈昭侥幸躲过刺杀后,受惊病倒,闭门谢客。 同时,他又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故意泄露出“沈昭手中似乎握有《百工谱》残卷”的消息。 一时间,各方势力都被搅动起来。太子那边自然是急不可耐,其他一些对《百工谱》和前朝宝藏有所耳闻的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 沈昭则被谢珩“保护”在了大理寺后院的一处僻静院落中,每日除了与谢珩商议案情,便是读书习字,调养身体。 两人独处的机会多了,彼此间的了解也更深了一些。 沈昭发现,谢珩并非如表面那般冷漠不近人情。他在讨论案情时,偶尔会流露出对律法公正的执着追求,对黎民疾苦的深切关怀。在她身体不适时,他也会不动声色地让下人送来滋补的汤药。 而谢珩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聪慧通透的女子。沈昭总能在他陷入僵局时,提出一些出人意料却又合情合理的思路。她的沉静与果决,都让他刮目相看。 这日,两人正在书房对着一张京城地图推演东宫可能的行动路线。 沈昭指着城东一处废弃的皇家别院道:“此处地势隐蔽,易于设伏,也方便撤离。若我是太子,会选择在此处动手。” 谢珩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竟有些失神。 “大人?大人?”沈昭连叫了两声,谢珩才回过神来。 “咳……你说得有理。”谢珩掩饰般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耳根却微微有些发热。 沈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今日的谢大人有些……奇怪。 “谢大人查案的手,怎在抖?”沈昭突然想起那日金玉阁楼上,谢珩扶她时,她下意识说出的话。此刻,看着谢珩略显不自然的动作,她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抛开,继续道:“我们的人手,需要提前在别院周围布控。只是,如何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会出现在那里,并且带着《百工谱》呢?” 谢珩放下茶杯,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此事本官已有安排。三日后,是城中普济寺的庙会,人多眼杂,适合传递消息。本官会让人放出风声,说你会在庙会当晚,前往城东别院与人交易《百工谱》。” “交易?”沈昭一愣,“与谁交易?” 谢珩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自然是……一个能让太子相信的‘买家’。” 三日后,普济寺庙会。 沈昭依旧是一身男装,在谢珩的几名心腹护卫下,“悄悄”出现在庙会中,并“不经意”地与一名装扮成西域富商的男子接头,两人低声交谈片刻,随后“约定”了当晚在城东别院交易。 这一切,都被暗中监视的东宫探子尽收眼底。 消息很快传回东宫。太子大喜过望,立刻调集血梅卫精锐,准备在城东别院将沈昭和那“买家”一网打尽,夺回《百工谱》。 是夜,月黑风高。 城东废弃别院内,谢珩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沈昭则坐在别院正厅,面前放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的,自然不可能是真的《百工谱》。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夜将是一场凶险的博弈。 章末钩子:子时将近,别院外终于传来异动!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潜入。为首一人,气息强大,显然是血梅卫中的顶尖高手。他一挥手,数名血梅卫便向正厅包抄而来。就在此时,厅内烛火突然熄灭!黑暗中,只听“铮”的一声琴弦断裂之音,紧接着便是数声短促的惨叫!沈昭心中一紧,这是……谢珩安排的后手发动了? --- 第十七章别院激战,险象环生 黑暗中,沈昭屏住呼吸,紧握着藏在袖中的一把匕首。 她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流动,能听到极细微的脚步声和兵器摩擦声。 “点火!”外面传来血梅卫首领低沉的怒喝。 几名血梅卫试图点燃火折子,却都被黑暗中射出的暗器打落。 紧接着,正厅的四面八方突然响起数声机括发动的声音,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从墙壁暗格中激射而出! “啊!”“小心!”惨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是谢珩事先在别院中布置的机关! 沈昭心中稍定,知道谢珩的布置起了作用。 “雕虫小技!给我冲进去!”血梅卫首领显然被激怒了,亲自带人撞开厅门,冲了进来。 就在他们踏入厅门的瞬间,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布满利刃的深坑! 又有几名血梅卫惨叫着掉了下去。 然而,这血梅卫首领确实身手不凡,竟在千钧一发之际,脚尖在下坠的同伴身上一点,借力跃过了陷阱,稳稳地落在了厅内。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黑暗中沈昭的大致方位,一掌拍了过来,掌风凌厉! 沈昭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急忙向旁闪避。虽然躲过了要害,但肩头还是被掌风扫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哼,抓住你了!”血梅卫首领冷笑一声,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身影如同天降般挡在了沈昭面前,手中长剑挽出一片剑花,堪堪挡住了血梅卫首领的致命一击。 是谢珩! “你的对手是我。”谢珩声音冰冷,与血梅卫首领激战在了一起。 刀光剑影,杀气弥漫。正厅内空间狭小,两人都是顶尖高手,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沈昭趁机退到墙角,紧张地注视着战局。她知道自己武功低微,上去只会添乱。 就在此时,又有数名漏网的血梅卫从窗户翻了进来,目标直指沈昭手中的锦盒! “保护沈姑娘!”埋伏在暗处的几名大理寺捕快立刻现身,与那些血梅卫厮杀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别院正厅,变成了修罗战场。 沈昭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眼因紧张和专注而微微刺痛。 【厄运之瞳】不受控制地轻微闪动,她看到一名正与捕快缠斗的血梅卫,其腰间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而此人头顶的血光之灾是“一炷香内,引爆火器,与敌同归于尽”。 火器! 沈昭心中大骇,若让此人引爆火器,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及多想,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用尽全力向那名血梅卫掷去! “小心他腰间!”沈昭同时厉声示警。 茶杯准确地砸在那血梅卫的太阳穴上,他闷哼一声,动作一滞。与他缠斗的捕快抓住机会,一刀结果了他。 捕快搜出那人腰间的火器,吓出了一身冷汗。 谢珩与血梅卫首领的战斗也已到了白热化阶段。两人以快打快,招招致命。 突然,血梅卫首领虚晃一招,竟从怀中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闪电般刺向谢珩的心口! “大人小心!”沈昭失声惊呼。 章末钩子:谢珩猝不及防,眼看就要中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昭猛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谢珩面前!毒匕首深深刺入了她的左肩!剧痛传来,沈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谢珩双目赤红,一剑洞穿了那血梅卫首领的咽喉,随即一把抱住软倒下去的沈昭,嘶吼道:“沈昭!沈昭!” --- 第十八章以身相护,情根深种 剧痛如同潮水般将沈昭淹没,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沉,耳边是谢珩焦急而嘶哑的呼唤。 她想睁开眼睛,想告诉他自己没事,但眼皮却重如千斤。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自己被抱进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那人身上的气息,冷冽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墨香,是她熟悉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沈昭悠悠转醒。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素色的床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小姐,您醒了!”宝珠惊喜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 沈昭动了动,只觉得左肩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伤口刚包扎好。”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在床边响起。 沈昭转过头,看到谢珩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不复往日的清冷整洁。 “谢大人……”沈昭声音干涩。 “感觉怎么样?太医说你失血过多,匕首上的毒虽然不致命,但也颇为棘手。”谢珩看着她,眸光复杂,有心疼,有自责,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 那一刻,当看到沈昭毫不犹豫地扑过来为他挡下毒匕首时,谢珩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子,肯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我……我还好。”沈昭虚弱地笑了笑,“劳大人费心了。” 谢珩沉默片含,突然道:“为何要那么傻?” 沈昭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垂下眼帘,轻声道:“我不知道……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不能让你有事。” 这句话,如同羽毛般轻轻拂过谢珩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他看着沈昭苍白的面容,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在悄然融化。 “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谢珩站起身,语气有些不自然,“东宫的人,大部分已被歼灭,血梅卫首领也已伏诛。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封太子的密信,足以作为他图谋不轨的罪证。” 沈昭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百工谱》之事,太子那边暂时不会再有动静了。你这次……功不可没。”谢珩顿了顿,补充道,“也是……本官欠你一条命。” 沈昭摇了摇头:“大人言重了。若非大人,我早已……” 两人一时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宝珠端着药碗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谢珩接过药碗,竟亲自舀了一勺,递到沈昭唇边:“喝药。” 沈昭有些受宠若惊,想要自己来,却被谢珩不容置喙的眼神制止了。她只好乖乖地张开嘴,任由他一勺一勺地喂着。 汤药苦涩,但沈昭的心头却泛起一丝丝甜意。 她看着谢珩专注而温柔的侧脸,心中某个地方,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章末钩子:接下来的几日,谢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沈昭床前,亲自照料她的饮食起居,甚至连换药都亲力亲为。大理寺的下属们都惊呆了,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近人情、冷若冰霜的谢大人吗?沈昭的伤势在谢珩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好转,两人之间的情愫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滋长。一日,谢珩为沈昭换药时,不小心触碰到了她肩胛骨上的一块小小的梅花形胎记,他的动作突然一顿,眼神变得异常复杂,仿佛想起了什么尘封已久的往事。 --- 第十九章梅花胎记,尘封往事 那块梅花形胎记,殷红如血,在沈昭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谢珩的手指在触碰到胎记的刹那,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深的痛楚。 “大……大人,怎么了?”沈昭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地问道。 谢珩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块胎记,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脑海中,一些被尘封了十几年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年幼的他被人追杀,慌不择路地逃进了一座破庙。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一个比他更小的小女孩,穿着单薄的衣衫,给了他半块干硬的窝窝头,还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还算暖和的小棉袄盖在了他身上。 他记得,那个小女孩的肩胛骨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梅花胎记。 后来,追兵赶到,小女孩为了掩护他逃走,被…… 他不敢再想下去。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他这些年来拼命往上爬,想要拥有权势,查明当年真相的动力之一。 难道…… 谢珩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昭:“你……你这胎记,是天生的?” 沈昭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啊,听我母亲说,一生下来就有了。” “你……你还记得小时候,有没有……去过京郊的一座破庙?大约……十三年前的冬天?”谢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昭蹙眉,努力回忆。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小时候确实体弱多病,被继母王氏磋磨,过得并不好。但关于破庙的记忆,却是一片模糊。 “我……我不太记得了。”沈昭摇了摇头,“小时候的事情,很多都记不清了。” 谢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燃起一丝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没有救过一个……比你大几岁的男孩子?” 沈昭更加困惑了。她这具身体的原主,自身都难保,哪有能力去救别人? 但看着谢珩那充满期盼和紧张的眼神,她又不忍心直接否定。 就在这时,【厄运之瞳】突然一阵轻微的刺痛,她看到谢珩头顶,那团原本预示着“七日内遇袭”的血光,竟然……消散了许多,颜色也淡了下去! 难道是因为她替他挡了一劫,改变了他的命运? 沈昭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前世,她曾在一本沈家故旧的札记中,看到过一段关于原主幼年时期的记载。似乎提到过,原主在七八岁时,曾生过一场大病,被王氏扔到京郊庄子上自生自灭,后来不知怎的又活了过来。 难道……那段时间,真的发生过什么? “我……我好像有点印象……”沈昭犹豫着开口,“我记得小时候,我好像生过一场很重的病,迷迷糊糊中,似乎真的……遇到过一个小哥哥……他好像……受伤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谢珩的表情。 果然,听到她的话,谢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那……那后来呢?”他追问道。 沈昭努力拼凑着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以及札记中的记载,半真半假地说道:“后来……我好像把身上唯一值钱的……一块玉佩给了他,让他去当掉看伤……再后来,我就病得更重,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说的那块玉佩,其实是她前世无意中得到的,上面刻着一个“珩”字,她重生后便一直带在身上,之前还曾想过是否能凭此物与谢家拉上关系。 谢珩听到“玉佩”二字,身体猛地一震!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那个小女孩,确实塞给了他一块玉佩!那块玉佩,他一直贴身收藏着,视若珍宝! 难道真的是她? 老天! 章末钩子:谢珩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用红绳系着的、略显陈旧的玉佩,玉佩上赫然刻着一个“昭”字!他颤抖着将玉佩递到沈昭面前:“是……是这个吗?”沈昭看着那块玉佩,瞬间愣住了!这玉佩她认得,是原主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上面刻的是她的名字“昭”!前世她以为丢失了,没想到……竟然在谢珩这里!十三年前的真相,似乎即将揭开!而谢珩的眼神,也变得炽热而复杂,他似乎想要确认什么,又似乎害怕确认什么。 --- 第二十章真相大白?旱灾将至! 沈昭看着谢珩手中那块刻着“昭”字的玉佩,脑中一片空白。 这块玉佩,确实是原主母亲的遗物,也是原主幼年时最珍视的东西。前世,她一直以为这块玉佩在原主生病时遗失了,却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地到了谢珩手中,并且被他珍藏了这么多年! 而她重生后带在身上的那块刻着“珩”字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冥冥之中的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谢珩见沈昭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玉佩,心中更加紧张,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昭儿……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他连称呼都变了。 沈昭回过神来,看着谢珩那双充满了期盼、激动、甚至带着一丝脆弱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如果她此刻点头,便能彻底解开谢珩的心结,也能让自己与他的关系更进一步。 但是……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大人,这块玉佩……确实是我的。只是……当年的事情,我真的记不太清了。或许……真的是我吧。” 她没有完全承认,也没有完全否认,留下了一丝模糊的空间。 因为她不确定,【厄运之瞳】的出现,以及她自身的重生,是否会因为这段“被确认”的过往而产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变数。而且,她也不想利用这种“恩情”来绑定谢珩。 谢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随即又被浓浓的喜悦所取代。 在他看来,沈昭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了!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你……一定是你!”谢珩喃喃自语,仿佛卸下了心中最沉重的枷锁,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昭”字玉佩重新收好,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了另一块玉佩——正是沈昭前世所得,刻着“珩”字的那块! “这块玉佩……”谢珩看着沈昭,眼神温柔,“当年你救我之后,我醒来时,你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这块玉佩。我一直以为,这是你留给我的信物。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沈昭彻底愣住了。 原来,那块“珩”字玉佩,竟是这么来的! 十三年前,年幼的谢珩被人追杀,身受重伤,昏迷在破庙。而同样在破庙中避难、奄奄一息的原主沈昭,将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昭”字玉佩放在了他身边,希望能有人发现并救他。 而谢珩醒来后,误以为是沈昭留下的信物,便将“昭”字玉佩珍藏起来,并将自己身上的一块“珩”字玉佩留在了原处,希望能再次遇到她。 谁知,阴差阳错,两块玉佩,一个代表着“施救”,一个代表着“寻找”,竟在十三年后,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了各自“主人”的生命中! 这奇妙的缘分,让两人都感慨万千。 谢珩握住沈昭的手,眼神坚定而炽热:“昭儿,当年救命之恩,我谢珩此生无以为报。从今往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护你周全。” 沈昭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从此刻起,她与谢珩之间,不仅仅是合作伙伴,不仅仅是互相欣赏,更增添了一份……生死相依的羁绊。 就在两人互诉衷肠,气氛温馨之时,一名大理寺的官员行色匆匆地闯了进来,神色慌张:“谢大人!沈姑娘!不好了!京畿及周边数州,已经连续两月未降甘霖,各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旱情!今日早朝,户部尚书上奏,说灾情比预想的还要严重,若再无雨水,恐怕……恐怕会引发大面积的饥荒和民变啊!” 旱灾!饥荒!民变!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两人之间的温馨。 沈昭和谢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国之大事,远比儿女情长更为重要。 沈昭心中一动,【厄运之瞳】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刺痛起来!这一次,她看到的不再是某个人的血光之灾,而是一幅幅触目惊心的画面:龟裂的土地,枯萎的庄稼,流离失所的灾民,饿殍遍野,甚至……隐约看到了崔明月那张得意而阴险的脸,以及她在人群中煽风点火,散布“沈昭乃灾星降世,才引来天罚大旱”的谣言! 章末钩子:沈昭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谢珩连忙扶住她:“昭儿,你怎么了?”沈昭稳住心神,脸色苍白地看着谢珩,一字一句道:“大人,我有预感……这场旱灾,恐怕会演变成一场巨大的浩劫!而且……崔明月,她会利用这场旱灾来对付我,甚至……动摇国本!”她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而这,或许也是她真正获得帝王信任,晋升国师,掌握更大话语权的机会! --- 第二十一章灾星谣言,崔氏毒计 旱情如火,迅速蔓延。 京城内外,人心惶惶。粮价飞涨,盗匪四起,昔日繁华的街市也变得萧条冷清。 朝堂之上,为此事争论不休。有主张开仓放粮的,有建议减免赋税的,也有提议祭天求雨的。 皇帝为此焦头烂额,接连几日都宿在御书房,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股针对沈昭的谣言,如同瘟疫般在京城悄然传开。 “听说了吗?这次大旱,是因为出了个妖孽!” “什么妖孽?” “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探花郎,沈昭!她本是女子,却逆天而行,窃居高位,这才触怒了上天,降下天罚!” “可不是嘛!听说她还会什么妖瞳之术,能看见别人的灾祸,我看她自己就是个最大的灾星!” 这些谣言,越传越广,越传越邪乎。很快,沈昭便成了京城百姓口中的“灾星”、“妖女”,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始作俑者,自然是崔明月。 她在东宫别院一案中吃了大亏,又见沈昭不仅没死,反而与谢珩关系日渐亲密,更是嫉恨交加。此次天降大旱,她立刻敏锐地抓住了机会,暗中派人散布谣言,试图将沈昭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沈府之中,王氏和沈琳更是幸灾乐祸,巴不得沈昭立刻被拉去祭天。 “小姐,外面那些人说得太难听了!”宝珠气得直掉眼泪,“他们怎么能这么污蔑您!” 沈昭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脸色平静,眼底却闪烁着寒光。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沈昭淡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明白,任由谣言发酵,对她极为不利。一旦民怨沸腾,皇帝为了平息众怒,很可能会牺牲她。 谢珩也为此事忧心忡忡。他一方面派人追查谣言源头,一方面加紧了对沈昭的保护。 “昭儿,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伤你分毫。”谢珩沉声道。 沈昭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却摇了摇头:“大人,堵不如疏。如今民心不稳,强行压制谣言,只会适得其反。我们必须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根本上解决问题?”谢珩蹙眉,“你的意思是……求雨?” 沈昭点头:“没错。若能求来一场甘霖,不仅能缓解旱情,也能不攻自破那些谣言。” 谢珩担忧道:“求雨之事,虚无缥缈。万一求不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且,我并非全无把握。” 【厄运之瞳】虽然不能直接预知天气,但通过观察某些与气象相关的官员或钦天监官员的“灾祸根源”,或许能从中窥探到一些关于降雨的蛛丝马迹。更重要的是,她前世的记忆中,依稀记得在差不多的年份,确实有过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旱,但最终……似乎是因一场突如其来的“祥瑞”而缓解的。 “你需要我做什么?”谢珩见她胸有成竹,也不再多问。 沈昭道:“我需要大人帮我查阅钦天监近期的所有观测记录,以及……向陛下请旨,允许我设坛求雨!” “什么?你要亲自求雨?”谢珩大吃一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失败,那便是坐实了“妖女”之名,死路一条! 沈昭却眼神坚定:“富贵险中求。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 章末钩子:与此同时,崔府。崔明月听着下人汇报外面谣言的“成果”,得意地勾起了唇角。“沈昭,我看你这次怎么死!”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父亲已经联合了御史台的几位大人,明日早朝,便会联名上奏,请陛下将你这‘灾星’明正典刑,以慰天心!”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朝堂之上掀起! --- 第二十二章朝堂施压,以死相搏 次日早朝,气氛异常凝重。 以丞相崔远山为首的一众官员,果然联名上奏,痛陈沈昭“妖言惑众”、“逆天而行”,才导致天降大旱,民不聊生。他们请求皇帝将沈昭“明正典刑,祭告上天”,以平息天怒,祈求甘霖。 言辞之恳切,理由之“充分”,仿佛沈昭真是导致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他自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面对汹汹民意和朝臣的压力,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谢珩出列,据理力争:“陛下,天灾人祸,非一人之过。沈昭姑娘虽有女扮男装之举,但其才华横溢,一心为国,在‘幽灵马车案’中更是立下大功。若仅凭无稽谣言便将其定罪,岂不寒了天下有识之士的心?” 崔远山冷哼一声:“谢大人此言差矣!天人感应,自古有之。沈昭身为女子,却妄图干政,本就是阴阳颠倒,如今上天降罪,便是明证!若不将此妖女铲除,旱情只会愈演愈烈,届时国将不国!” “崔相此言,危言耸听!”谢珩寸步不让。 朝堂之上,两派官员唇枪舌剑,争执不休。 就在此时,殿外内侍高声通报:“启禀陛下,大理寺佐史沈昭,于殿外求见,称有解救旱灾之法,愿立军令状,三日内求得甘霖,否则甘愿领死!”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沈昭?她竟敢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扬言能求雨?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崔远山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冷笑。他倒要看看,这沈昭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皇帝也是一愣,随即道:“宣!” 沈昭一身素色布衣,未施粉黛,却依旧难掩其清丽脱俗之姿。她缓步走入大殿,在众人或鄙夷、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中,跪倒在地。 “罪臣沈昭,叩见陛下。” “沈昭,你方才所言,可是当真?”皇帝沉声问道。 沈昭抬起头,目光坚定:“回陛下,罪臣所言,句句属实。罪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三日之内,若不能为大雍求来一场解厄甘霖,罪臣愿以死谢罪,绝无怨言!” 这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崔明月之父崔远山心中冷笑更甚,暗道这沈昭是疯了。求雨之事,连钦天监的宿儒都束手无策,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皇帝看着沈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知道沈昭聪慧过人,绝非鲁莽之辈。她敢立下如此军令状,莫非……真有什么把握? “好!”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若你三日内能求来甘霖,朕不仅赦你无罪,更要重重有赏!若你失败……”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森然,“那便休怪朕无情了!” “罪臣,遵旨!”沈昭叩首。 退朝之后,谢珩追上沈昭,脸上满是担忧:“昭儿,你太冲动了!此事……” 沈昭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大人放心,我并非全无准备。这几日,我查阅了钦天监的记录,又结合了一些‘特殊’的观察,发现了一些端倪。” 她所谓的“特殊观察”,自然是指【厄运之瞳】。她发现,钦天监一位老祭酒头顶的“灾祸根源”,竟与三日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有关——他因未能准确预测暴雨,导致祭天仪式出了差错,险些被降罪。 这意味着,三日后,很可能会有一场大雨! 她要做的,就是将这场“天意”的雨,变成她“求”来的雨! “我需要陛下下旨,在城外搭建一座七星祈雨台,并调集三千禁军护卫,仪式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沈昭道,“另外,我还需要一些……特殊的道具。” 章末钩子:沈昭将所需的道具清单交给谢珩,谢珩看后,眉头紧锁:“硝石?硫磺?木炭?还有……大量的铜镜和白磷?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这可不像是求雨,倒像是……要放一场大火?”沈昭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大人只需按我说的准备便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求雨”大戏,即将上演!而崔明月那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 第二十三章设坛祈雨,万众瞩目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京城郊外,一座按照沈昭要求搭建的七星祈雨台拔地而起。祭台高九丈,分七层,通体漆黑,周围插满了各色彩旗,在猎猎风中显得神秘而庄严。 三千禁军将祭台方圆数里之内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擅入。 京城百姓早已听闻此事,纷纷涌向郊外观望。他们既怀疑又好奇,想看看这个被传为“灾星”的女子,究竟能不能真的求来雨水。 崔明月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她与崔远山商议后,认为沈昭此举不过是故弄玄虚,垂死挣扎。他们已经暗中安排了人手,准备在沈昭“求雨失败”后,立刻煽动民愤,将她置于死地。 这日午时,烈日当空,没有一丝风,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昭身着一袭特制的白色祭祀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脸上未施脂粉,神情肃穆而凝重。 在万众瞩目之下,她手持一柄桃木剑,赤足缓步登上七星祈雨台的最高层。 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孤高的身影,以及台下无数双或期盼、或怀疑、或幸灾乐祸的眼睛。 谢珩站在禁军护卫圈的最内层,目光紧紧追随着沈昭的身影,手心已全是汗水。他不知道沈昭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但他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她。 沈昭在祭台顶层站定,环顾四周。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也能看到远处崔明月那张带着冷笑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抛开,开始按照事先的计划,进行“求雨”仪式。 只见她先是点燃了祭台上的九支巨香,青烟袅袅升起。 随即,她开始围绕着祭台中央的一个巨大铜盆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吟唱着某种古老的咒语。她的舞步也十分奇特,时而腾挪,时而旋转,配合着手中桃木剑的挥舞,带着一种原始而神秘的美感。 台下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听不懂她在念什么,但都被她那庄严而投入的姿态所震慑。 一个时辰过去了,天空依旧是万里无云,烈日炎炎。 两个时辰过去了,情况没有任何改变。 台下的百姓开始有些躁动不安,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 “我看她就是装神弄鬼!” “就是!都这么久了,连个云彩都没有!” 崔明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得意。 谢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此时,沈昭的动作突然加快!她将桃木剑插入祭台,双手高高举起,仰天长啸! 啸声清越,穿云裂石! 紧接着,她抓起祭台边早已准备好的几样“道具”——硝石、硫磺、木炭粉末,按照特定的比例混合后,猛地投入了中央的巨大铜盆之中! “轰!”一声轻微的爆鸣,铜盆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浓烈的白色烟雾,直冲云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白色烟雾越聚越多,颜色也渐渐变得灰黑,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小范围的“乌云”。 沈昭又迅速拿起几面巨大的铜镜,指挥着事先安排好的侍女,将阳光反射到那片“人造乌云”之上。 同时,她在铜盆中又加入了一些白磷,白磷遇空气自燃,发出幽幽的蓝光,更增添了仪式的神秘感。 章末钩子: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天边,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真的开始有乌云汇聚!起初只是几小朵,但很快便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渐渐遮蔽了太阳!一阵凉风吹过,带着潮湿的水汽!“看!乌云!真的有乌云了!”台下有人惊呼起来。沈昭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微笑。她知道,她赌对了!那场“天意”的雨,就要来了!而她,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这场雨,是她“求”来的! --- 第二十四章甘霖天降,国师之尊 乌云越积越厚,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狂风大作,吹得祭台上的彩旗猎猎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暴雨将至的紧张气息。 台下的百姓们早已停止了议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天空的变化。 崔明月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昭竟然真的能“呼风唤雨”! 谢珩紧握的双拳终于微微松开,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敬佩的光芒。 就在此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打雷了!要下雨了!”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豆大的雨点开始稀稀疏疏地落下,很快便连成了线,变成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 甘霖天降! 久旱的土地贪婪地吮吸着雨水,干涸的河道也开始重新焕发生机。 京城内外,一片欢腾! 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向着七星祈雨台的方向叩拜,高呼“神女显灵”、“苍天有眼”。 那些关于沈昭是“灾星”的谣言,在瓢泼大雨面前,不攻自破! 沈昭站在祭台之上,任由雨水浸湿她的衣衫和长发。她张开双臂,感受着这沁人心脾的清凉,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这场雨,不仅洗刷了她的污名,更拯救了无数生灵。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渐渐停歇。 皇帝早已得到消息,龙颜大悦,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功臣”沈昭。 当看到沈昭从祭台上走下,虽然浑身湿透,面带疲惫,但眼神却依旧清亮时,皇帝上前一步,亲自扶住了她。 “沈爱卿,辛苦了!你为我大雍立下了不世之功啊!”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陛下过誉了,此乃天佑大雍,非臣一人之功。”沈昭谦逊道。 皇帝哈哈大笑:“爱卿不必过谦!朕决定,册封你为‘护国佑民玄明国师’,享一品俸禄,参议朝政!” “国师?!”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一个女子,竟然被封为国师,这在大雍历史上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崔远山脸色铁青,却也无话可说。事实摆在眼前,沈昭求雨成功,民心所向,他再反对也无济于事。 沈昭心中也是一动,她没想到皇帝会给她如此高的封赏。国师之位,位同三公,拥有极大的话语权,这对于她将来推行自己的抱负,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臣,谢陛下隆恩!”沈昭郑重叩拜。 册封国师的圣旨很快昭告天下,沈昭的名字,再次震动整个大雍王朝。这一次,不再是“灾星”,而是万民敬仰的“玄明国师”! 沈府之中,王氏和沈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她们百般欺辱的沈昭,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国师! 章末钩子:庆功宴上,皇帝频频向沈昭敬酒,言语间满是赞赏与倚重。崔明月坐在角落,看着众星捧月般的沈昭,嫉妒得快要发疯。她暗暗下定决心,绝不会就此罢休!就在宴会气氛热烈之时,一名禁军统领突然匆匆入殿,神色慌张地禀报道:“启禀陛下!东宫……东宫走水了!火势凶猛,太子殿下……被困火海,生死未卜!” --- 第二十五章东宫大火,太子之谜 东宫失火,太子被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喜庆的宴会气氛凝固。 皇帝“霍”地一下站起身,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太子被困火海?!” “是……是的,陛下!火势是从太子寝宫烧起来的,发现时已经……已经难以控制了!”禁军统领声音颤抖。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火!传太医!太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所有人的脑袋!”皇帝怒吼道,随即也顾不得宴会,带着一众大臣匆匆赶往东宫。 沈昭和谢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与疑惑。 东宫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这个时候失火?而且火势还如此凶猛,连太子都被困?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两人也随着人群,赶往东宫。 远远地,便能看到东宫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无数宫女太监提着水桶来回奔跑,禁军们也在奋力扑救,但火势实在太大,寝宫的主殿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屋顶都开始坍塌。 “太子呢?太子救出来没有?”皇帝焦急地嘶吼着。 一名浑身湿透、脸上布满黑灰的太监连滚爬爬地跪在皇帝面前,哭喊道:“回……回陛下……奴才们冲进去时,寝宫已经……已经烧塌了大半,没……没找到太子殿下……” “废物!全都是废物!”皇帝气得浑身发抖,险些站立不稳。 谢珩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尽快控制火势,搜寻太子下落。臣恳请带人进入火场查看!” “准!”皇帝大手一挥。 谢珩立刻组织人手,冒着生命危险冲入火场。 沈昭站在外围,看着那熊熊大火,【厄运之瞳】突然一阵剧烈的灼痛!她仿佛看到,在那燃烧的宫殿深处,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似乎并不是太子,而是……一个穿着太子服饰的替身!而真正的太子,此刻正被几名神秘的黑衣人挟持着,从东宫的一条密道悄然离开,方向赫然是……城外! 难道这是一场金蝉脱壳之计?! 沈昭心中大惊,立刻将自己的发现低声告诉了谢珩派来保护她的心腹。 那心腹闻言,也是脸色一变,立刻将消息传给了正在火场中指挥的谢珩。 谢珩得到消息,眉头紧锁。他当机立断,分出一部分人手继续救火和搜寻(迷惑众人),自己则带着一队精锐,悄悄从东宫后门追了出去。 大火一直烧到天亮才被完全扑灭。 东宫寝宫几乎化为一片焦土。 最终,在寝宫的废墟之中,发现了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身上穿着的正是太子的服饰。 皇帝看到那具焦尸,悲痛欲绝,当场晕厥了过去。 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哀戚之中。 太子薨逝,国本动摇。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然而,沈昭却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章末钩子:三日后,皇帝在沈昭和几位心腹大臣的照料下,渐渐从丧子之痛中缓过神来。谢珩也秘密回京,向皇帝禀报了追查的结果——他们在城外的一处秘密据点,发现了太子留下的密信,以及……大量准备用于谋反的兵器和粮草!原来,太子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担心被废,便策划了这场假死脱身之计,准备逃往外地,勾结藩王,伺机谋反!皇帝得知真相,龙颜大怒,下令全国通缉“废太子”李承稷!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 第二十六章平定叛乱,帝心所向 废太子李承稷假死脱身、意图谋反的消息,如同惊雷般震动了整个大雍王朝。 皇帝在震怒之余,也对谢珩和沈昭更加倚重。 谢珩被任命为平叛大将军,负责统领全国兵马,追剿废太子及其党羽。 沈昭则以国师的身份,留在京中辅佐皇帝,稳定朝局,安抚民心。 一时间,京城内外,风声鹤唳。 崔远山一党,因为与东宫牵连过深,在此次事件中受到了沉重打击,不少官员被革职查办,崔远山本人也因此事被皇帝申斥,威望大跌。 崔明月更是因此事而名声扫地,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叛党之女”。她对沈昭的恨意,也因此达到了顶点。 在谢珩领兵出征的日子里,沈昭展现出了她过人的政治才能。 她协助皇帝处理政务,条理清晰,见解独到。 她利用【厄运之瞳】的“预知”能力,多次为皇帝化解了潜在的危机,比如提前预警了某地可能发生的粮仓失火,避免了巨大损失;又比如,在皇帝微服私访时,察觉到刺客的埋伏,及时提醒,保得龙体安康。 皇帝对沈昭的信任和倚重,与日俱增。他甚至在私下里,开始称呼沈昭为“朕的左膀右臂”。 沈昭也利用国师的身份,开始着手推行一些利国利民的政策。 她建议皇帝减免赋税,鼓励农桑,兴修水利,赈济灾民。 她还提出改革科举制度,增加寒门学子的录取名额,打破世家门阀对官场的垄断。 这些举措,虽然触动了一些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却得到了广大百姓和寒门士子的拥护。 沈昭的声望,也因此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与此同时,前线也捷报频传。 谢珩用兵如神,指挥若定,一路势如破竹,将废太子李承稷的叛军打得节节败退。 李承稷本就不得人心,又失了先机,很快便陷入了穷途末路。 数月之后,谢珩在江南水乡,将负隅顽抗的李承稷及其核心党羽一网打尽。 一场可能动摇国本的叛乱,就这样被迅速平定了。 谢珩凯旋回京之日,万民空巷,夹道欢迎。 皇帝亲率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场面盛大无比。 沈昭站在皇帝身边,看着马背上英姿飒爽、更显沉稳的谢珩,眼中充满了骄傲与爱慕。 谢珩的目光也穿过人群,准确地找到了她,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章末钩子:庆功宴上,皇帝龙颜大悦,对谢珩和沈昭大加封赏。酒过三巡,皇帝忽然屏退左右,单独留下谢珩与沈昭,神色凝重地取出了一份密诏,缓缓道:“朕……时日无多了。朕欲立三皇子为储,但三皇子年幼,朝中暗流涌动,朕放心不下。朕希望,你们二人,能成为辅佐新君的肱股之臣,保我大雍江山稳固。这份密诏,便是朕的托孤之言。”沈昭与谢珩闻言,皆是大惊失色! --- 第二十七章临终托孤,权倾朝野 皇帝的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让沈昭和谢珩都震惊不已。 他们从未想过,皇帝的身体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陛下,龙体康健,何出此言?”谢珩急忙道。 皇帝摆了摆手,露出一丝苦笑:“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这些年操劳国事,早已是油尽灯枯了。若非有你们二人辅佐,朕恐怕早已撑不住了。” 他看向沈昭,眼中充满了信任与期许:“沈国师,你智计过人,能洞察先机,有你在,朕相信三皇子不会被人蒙蔽。” 他又看向谢珩:“谢爱卿,你手握兵权,忠勇无双,有你镇守国门,朕相信宵小之辈不敢妄动。” “朕知道,这个担子很重。但放眼朝堂,朕能托付之人,也唯有你们了。”皇帝声音沙哑,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沈昭和谢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他们跪倒在地,声音坚定:“臣(罪臣)定不负陛下所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将密诏分别交予二人。 接下来的日子,皇帝的身体果然每况愈下。 他开始有意识地将朝政大权下放给沈昭和谢珩,让他们辅佐三皇子处理政务。 三皇子李琰,年仅十五,性情温和,聪慧好学,对沈昭和谢珩也十分敬重。 在沈昭和谢珩的悉心辅佐下,三皇子很快便熟悉了朝政,展现出了储君应有的风范。 而沈昭和谢珩,也因为皇帝的信任和授权,权势日隆,成为了大雍王朝实际上的掌权者。 “一文一武,双璧辅政”,成了朝野上下对二人关系的评价。 沈昭利用手中的权力,继续推行她的改革措施。她整顿吏治,严惩贪腐,提拔贤能,使得大雍朝政焕然一新。 谢珩则掌管全国兵马,加强边防,整顿军纪,使得大雍国力日益强盛。 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将大雍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 然而,树大招风。他们的权势,也引起了一些老牌世家和宗室亲王的不满与忌惮。 崔远山虽然失势,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暗中联络了一些对沈昭不满的势力,试图寻找机会,扳倒这位权倾朝野的女国师。 崔明月更是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时刻等待着给予沈昭致命一击。 章末钩子:一年后,皇帝驾崩。举国哀悼。三皇子李琰顺利登基,是为雍文帝。登基大典之上,雍文帝当众宣布,尊沈昭为“帝师太傅”,谢珩为“辅政亲王”,赐金牌可免死三次,地位尊崇无比。崔远山等人看着台上风光无限的沈昭和谢珩,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权力斗争,即将在新帝登基后,彻底爆发! --- 第二十八章帝师太傅,终极反派 新帝登基,沈昭与谢珩的权势达到了顶峰。 沈昭身为帝师太傅,不仅教导小皇帝治国理政,更在朝堂之上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她的每一项决策,都可能影响大雍的未来。 谢珩身为辅政亲王,手握兵权,威震四方,是小皇帝最坚实的后盾。 然而,他们面临的挑战也更加严峻。 以崔远山为首的旧势力,不甘心就此沉寂,他们暗中勾结,散布流言,试图动摇沈昭与谢珩的根基。 “女子干政,牝鸡司晨,此乃亡国之兆!” “谢珩名为辅政,实则权倾朝野,早有不臣之心!” 各种恶毒的攻击,层出不穷。 崔明月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她甚至试图利用美色勾引小皇帝,挑拨小皇帝与沈昭、谢珩的关系,但都被小皇帝机智地化解了。 小皇帝虽然年幼,但在沈昭和谢珩的教导下,心智早已远超同龄人,他深知谁才是真正忠心于他,忠心于大雍的人。 一日,沈昭正在太傅府中批阅奏折,宝珠匆匆来报:“太傅,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说……说崔明月在宫中散布您是‘前朝余孽’的谣言,还拿出了一些所谓的‘证据’,现在宫里都传遍了!” “前朝余孽?”沈昭眉头微蹙。这崔明月,还真是会编排。 【厄运之瞳】微微刺痛,她看到崔明月头顶,那团黑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血光之灾的预兆也更加强烈——“三日内,因构陷帝师,罪证确凿,被赐死!” 看来,崔明月这次是自寻死路了。 沈昭冷笑一声:“让她闹去。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了。” 果然,不出三日,小皇帝便亲自下旨,彻查此事。 崔明月所谓的“证据”,漏洞百出,很快便被查明是伪造。而她构陷帝师太傅的险恶用心,也昭然若揭。 小皇帝大怒,下令将崔明月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崔远山得知女儿被捕,自知大势已去,万念俱灰之下,竟在府中悬梁自尽。 崔氏一族,彻底覆灭。 解决了崔明月这个心腹大患,沈昭与谢珩的地位更加稳固。 他们继续辅佐小皇帝,推行新政,使得大雍王朝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一派盛世景象。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数年。 小皇帝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了一位英明果决的君主。 沈昭与谢珩,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章末钩子: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沈昭与谢珩并肩站在皇宫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繁华的京城。谢珩握住沈昭的手,柔声道:“昭儿,天下已定,我们也该……考虑一下我们自己的事了。”沈昭转过头,看着他深情的眼眸,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就在此时,一名暗卫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太傅,王爷,江南急报!发现……前朝皇室遗孤的踪迹,身边……似乎有高手保护,疑与失传已久的《天工开物》有关!”沈昭与谢珩的笑容同时凝固!更大的危机,似乎才刚刚开始! --- 第二十九章天下安定,情定终身(含终章伏笔暗示) 江南急报带来的消息,让沈昭与谢珩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前朝皇室遗孤,《天工开物》……这些字眼,每一个都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天工开物》与《百工谱》齐名,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精深,记载了无数失传的农耕、水利、军械制造之法,若落入有心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我们这清闲日子,是过不长了。”沈昭叹了口气,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谢珩握紧了她的手,沉声道:“无妨,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两人立刻将此事禀报了雍文帝。 雍文帝虽然年轻,却已颇具帝王心胸,他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立刻下令彻查,并全权委托沈昭与谢珩处理。 接下来的数月,沈昭与谢珩再次联手,深入江南,顺藤摸瓜,与隐藏在暗处的前朝势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过程虽然凶险,但凭借沈昭的智谋、【厄运之瞳】的预警,以及谢珩的武力和兵马,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不仅寻回了《天工开物》,更彻底瓦解了前朝余孽复辟的图谋。 经此一役,大雍王朝的根基更加稳固,四海之内,再无大的隐患。 沈昭与谢珩也终于可以真正地放下一切,享受属于他们的平静生活。 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雍文帝亲自为沈昭与谢珩赐婚。 婚礼盛大而隆重,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洞房花烛夜,红烛高照。 沈昭看着眼前一身喜服,俊美无俦的谢珩,心中充满了幸福与满足。 谢珩也深情地凝望着她,执起她的手,印下一吻:“昭儿,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两人相拥而吻,情意绵绵。 婚后,沈昭辞去了帝师太傅之职,谢珩也交出了大部分兵权,两人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 他们时常携手游历山川,遍访名胜,偶尔也会指点一下雍文帝的朝政,日子过得惬意而自在。 这日,两人正在江南的一处别院中赏月。 沈昭靠在谢珩的肩头,轻声道:“珩,你说……我们的【厄运之瞳】,会不会有一天……彻底消失?” 这些年来,随着天下安定,她使用【厄运之瞳】的次数越来越少,双眼的刺痛感也几乎感觉不到了。 谢珩搂着她,温声道:“无论它是否消失,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沈昭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接终章伏笔) 然而,就在她即将沉入梦乡之际,双眼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比以往任何一次反噬都要强烈!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了! 【厄运之瞳】的最后预警,也是最强烈的预警,竟是以彻底夺走她的光明为代价,昭示着一场……足以打败整个世界的巨大灾难!那灾难的源头,似乎与她曾经读取到的、关于这个世界之外的模糊片段有关! --- 第三十章双瞳失明,风云再起(终章) “昭儿!你怎么了?!”谢珩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急切地问道。 沈昭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不敢置信。 前一刻还是明月朗照,下一刻却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谢珩闻言,如遭雷击,他紧紧抱住沈昭,声音嘶哑:“别怕,昭儿,别怕!我在这里!我立刻传御医!” 御医很快便被请来,但无论他们用尽何种方法,都无法让沈昭的眼睛恢复光明。 诊断的结果是:双眼经络受损过剧,已无复明之可能。 这个结果,对沈昭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她曾经赖以生存、改变命运的【厄运之瞳】,最终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与她做了最后的告别。 谢珩心痛如绞,他将所有政务都推掉,日夜陪伴在沈昭身边,悉心照料,寸步不离。 雍文帝也多次前来探望,忧心忡忡。 起初的几日,沈昭确实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与迷茫。她习惯了用眼睛去观察世界,去洞察人心,去预知未来。失去了光明,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但渐渐地,在谢珩无微不至的关爱和鼓励下,她开始慢慢适应黑暗中的生活。 她的听觉、触觉、嗅觉,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敏锐。 她开始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用心去“看”清周围的人和事。 一日,谢珩扶着她在院中散步。 “昭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谢珩声音中充满了自责。 沈昭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浅笑。 “珩,这不怪你。”她轻声道,“或许,这就是【厄运之瞳】的最终宿命吧。它帮我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也改变了太多本该发生的。如今,它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而且,我虽然看不见了,但我的心……却比以前更明亮了。”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厄运之瞳】消失前,那最后、也是最强烈的预警画面——那场足以打败整个世界的巨大灾难,以及灾难源头那模糊的、超越这个世界认知的景象。 那似乎……不仅仅是天灾,更像是一种……来自异次元的入侵? 沈昭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眼睛虽然失明了,但她的使命,或许才刚刚开始。 她抬起头,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她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自信而从容的笑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如今……该他们怕我了。” 她不再依赖双眼去看见“灾祸”,因为她已经拥有了洞察人心、运筹帷幄的智慧,以及……一颗无所畏惧的心。 而那些潜藏在更深黑暗中的敌人,那些妄图打败这个世界的存在,当他们以为这位曾经的玄明国师、如今的辅政亲王妃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时,他们将会发现,一个更加可怕、更加难以预测的沈昭,正等待着他们。 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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