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和我分手后周墨林晚徐世诚推荐完本_已完结男朋友和我分手后(周墨林晚徐世诚)

匿名 2025-09-25 03:16:08 19

周临提出分手时,餐厅正好播放到《白月光》的高潮部分。

"你终究不是她,她要回来了。"他转动着珍藏已久的打火机,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动,"就像这簇火,再像也不是太阳。"

我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中的红酒映着烛光,像一汪暗红色的血。

"行啊,那就祝你和你的白月光百年好合。"我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让酒精在舌尖停留片刻才咽下。

周临的眉头皱了起来,指间的打火机"啪"地合上。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毕竟这一年,我乖巧懂事,从不争不抢,连他朋友都说我是个无可挑剔的"替身女友"——温顺得像只家猫,永远不会伸出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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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什么要说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歪着头想了想:"嗯...记得把我落在你公寓的那条项链还我,是妈妈送的。"说完,我拎起包站起身,裙摆划过座椅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周临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我猜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台词,关于如何抱歉但不得不这么做,如何感谢我的理解与陪伴...现在全用不上了。

走出餐厅,夜风拂过脸颊,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一年——三百多天处心积虑的接近,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公寓地址。车窗外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来,像被打翻的颜料。手机在包里震动,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周临的白月光身份仍无法确认,保护措施极严。」

我咬住下唇。一年前,我精心设计偶遇周临,就是为了查清父母当年死亡的真相。线索指向周氏集团,而周临作为周家二少爷,本应是最好的突破口。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浪荡的公子哥,不止没有打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连那个所谓的"白月光"都保护得密不透风,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泄露。

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下。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我对着金属壁面整理表情。没关系,计划a失败了,还有计划b。周临以为甩掉我就结束了?天真。

三天后,周氏集团的年度晚宴邀请函出现在我的邮箱里。我盯着烫金的字体冷笑——分手了还发邀请,是想炫耀他的白月光吗?正合我意。

宴会当晚,我选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肤色如雪。镜子里的女人眉眼精致,红唇微扬,看不出丝毫失恋的颓唐。

很好,猎人就该有猎人的样子。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反射着细碎的光芒。我站在角落,指尖轻轻敲击着香槟杯壁,目光锁定在宴会中心的那对璧人身上。

周临今天穿了套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他正搂着林晚的腰,向周围宾客介绍着什么,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骄傲神情。林晚则穿着白色鱼尾裙,黑发垂落肩头,看起来纯洁无瑕,像朵不谙世事的百合花。

我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林晚。我的表妹林晚。那个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喊"昭昭姐"的林晚,居然是周临密不透风保护的白月光?

"沈小姐,一个人喝闷酒?"市场部的张总监不知何时站在了我面前,眼神里带着怜悯。

我立刻调整表情,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张总说笑了,我只是在欣赏周氏的辉煌成就。"

"唉,年轻人感情的事..."张总监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远处的周临,"周总监这次确实做得不体面。"

就在这时,宴会中央传来一阵掌声。周临接过话筒,环视全场:"感谢各位莅临周氏集团年度晚宴。今天,我有个喜讯要分享..."

我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飘向我。挺直脊背,我脸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我很荣幸地宣布,我和林晚小姐正式交往。她是我寻找多年的灵魂伴侣。"周临深情地看向身旁的林晚,后者则捂住嘴,做出惊讶又感动的表情,眼睛里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直直看向我。

掌声雷动。我也跟着鼓掌,嘴角弧度丝毫未变。看了眼手表,我优雅地向张总监点头致意:"抱歉,我还有个约会要先走一步。"

走出宴会厅,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拐过转角时,我猛地停下脚步——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在我车前。

"周墨?"我眯起眼睛。

周临同父异母的哥哥周墨直起身,从阴影中走出。他们虽然是兄弟,但五官和气质都截然不同。可能都随他们各自的母亲了吧。他的西装是沉稳的黑色,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

"沈小姐走得真急。"周墨的声音低沉,"不留下看看我弟弟的精彩表演?"

我冷笑:"周总如果是来看笑话的,恐怕要失望了。"

"恰恰相反。"周墨从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纸条递给我,"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我没有接:"什么交易?"

"关于你父母十年前那场意外的真相。"周墨的话像一把刀刺入我心脏,"明天下午三点,我的私人图书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他松开手指,纸条飘落在我脚边,然后转身离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

我弯腰捡起纸条,手指微微发抖。拉开车门坐进去,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想起父亲留下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徐世诚和周岳……」字迹仓促潦草。第二天,父母就在那场"意外"车祸中丧生。

我启动车子,后视镜里映出我冰冷的眼神。林晚、周临、徐世诚...无论周墨想玩什么游戏,我都奉陪到底。

毕竟,这场狩猎才刚刚开始。

雨滴敲打在图书馆的彩绘玻璃窗上,将室内的灯光折射成模糊的色块。我站在周墨所说的地址前,抬头望着这座隐匿在城西老城区的哥特式建筑。门口没有招牌,只有青铜门环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周"字。

14:58。提前两分钟到达是我的习惯。

门在我触碰门环前自动打开了。一位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老者盯着我看了一会,而后微微欠身:"沈小姐,周先生正在等您。"

我跟着老者穿过幽暗的走廊,两侧的书架高耸至天花板,陈旧纸张和皮革装订册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老者轻轻叩响后推开:"周先生,沈小姐到了。"

周墨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杯琥珀色的酒。窗外雨势渐大,玻璃上的水痕扭曲了外面的世界。

"谢谢,李叔。"周墨没有转身,"请给我们两小时不被打扰的时间。"

老者无声地退出去,关上了门。我注意到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自动锁上了。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早。"周墨终于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灰蓝色,"我本以为你会犹豫更久。"

我没有接话,目光被房间正中央的墙面吸引——那里挂着一张大幅黑白照片。三个年轻人站在某栋建筑前,中间那个笑得张扬的明显是年轻时的周父,右侧严肃面孔的男人我一眼认出是徐世诚,而左侧那个扶着眼镜微笑的...

"这是我父亲。"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周墨走近照片,指尖轻轻点在玻璃相框上:"2008年,他们刚成立联合投资公司时的合影。你父亲沈谦,我父亲周岳,还有徐世诚——当时还叫徐强。"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你叫我来不是为了上历史课的吧?"

"当然不是。"周墨走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架,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我想给你看这个。"

我没有立即接过:"为什么现在?为什么是我?"

周墨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还对十年前那场’意外’有执念的人。"

我的指尖微微发冷。我接过档案袋,里面是一叠警方报告复印件和几张老照片。最上面那张让我呼吸一滞——扭曲的汽车残骸,正是父母出事时的那辆。

"根据官方记录,这是起酒后驾驶导致的意外。"周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有几个细节很有趣——你父亲血液里确实有酒精,但你母亲没有,车是你母亲开的,车祸发生在他们从一场商业晚宴回来的路上,而周岳和徐世诚也参加了那场晚宴。"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纸张边缘出现皱褶:"这些我都查过。"

"那你查过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的可能性吗?"周墨从档案袋底层抽出一张技术报告,"这是当年保险公司私下做的检测,原件已经被销毁了。"

我猛地抬头:"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我母亲也死于一场’意外’。"周墨摘下眼镜,用丝质手帕缓慢地擦拭镜片,"你父母出事后,她从公司顶楼坠下。警方认定为自杀,但……"他指向照片背景里一个模糊的身影,"那天徐世诚也在现场。"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母亲不就是周岳的妻子?"

"前妻。"周墨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我母亲是周岳的第一任合伙人。"

我走向墙边的一排书架,那里陈列着各种商业年鉴和法律典籍。我的目光扫过书脊,突然停在一本《企业并购案例研究》上——出版日期是2009年,作者赫然是沈谦、周岳、徐强。

"他们曾经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周墨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直到你父亲发现账目有问题。"

我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我仰头直视周墨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林晚。"周墨后退半步,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她不是你的亲表妹。"

照片上是年轻的林家夫妇抱着一个婴儿站在民政局门口,日期显示是2001年——林晚自称的出生年份是2000年。

"林家女儿出生后不久就夭折了。这个孩子是从福利院领养的,手续办得很匆忙。"周墨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精确,"这其中可能有徐世诚的手笔。"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你是说林晚是徐世诚安排的?但为什么?"

"这才是价值百万的问题,不是吗?"周墨走向房间角落的酒柜,给自己重新倒了杯酒。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晚发的消息“昭昭姐,我给你带了妈妈做的鸡汤,你不在家吗?”

"看来你的’表妹’很关心你。"周墨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知道该怎么演吧?"

我收起手机,冷笑一声:"伤心欲绝的前女友?这角色不难。"

周墨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巧的u盘:"带上这个,密码是1999。"他顿了顿,"小心林晚,她比表面看起来危险得多。"

周墨按下桌下的某个按钮,门锁发出轻微的解锁声,"走后门。"

离开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合影。照片里年轻的父亲笑得那样开朗,丝毫不知等待他的命运。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三十分钟后,我回到公寓楼下。我刻意在车里多坐了五分钟,整理好表情才上楼。电梯门一开,我就看到林晚仍等在门口,白色连衣裙在昏暗走廊里像个幽灵。

"昭昭姐!"林晚小跑过来,脸上写满担忧,"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了。"

我强忍住冷笑的冲动,垂下眼睛做出疲惫的样子:"只是...随便走走。"

"周临的事我很抱歉,"林晚咬着下唇,眼神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

"进去说吧。"我打断她,解锁了公寓门。

"我给你带了鸡汤。"林晚径直走向厨房,熟练地取出碗勺,仿佛这是她自己家,"妈妈特意熬的,说给你补补身体。"

我跟着进了厨房:"谢谢姑姑关心。"我靠在门框上,看着林晚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时候林晚来我家过暑假,总是偷偷翻我的日记。我原以为那只是一些女生的小心思,看来那时的林晚就已经有些猫腻了。

"你和周临...是怎么认识的?"我故意让声音带上哽咽。

林晚转过身,脸上是精心调整过的同情表情:"很早之前,在一次慈善晚宴上。昭昭姐,我不知道这一年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低头盯着地板,不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讥讽:"我明白,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昭昭姐,你真好。"林晚递过鸡汤,手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那是上周的爆款钻戒,代表一生一世一双人,"趁热喝吧。"

我接过碗,强迫自己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可惜掺了谎言的食物总是难以下咽。

"对了,昭昭姐。"林晚突然说,"我下个月生日,准备办个小派对,你一定要来啊。"

"当然。"我微笑,"我们是一家人嘛。"

送走林晚后,我立刻锁好门,拿出周墨给的u盘插入电脑,输入1999。

屏幕跳出一个文件夹,标记为"1999"。里面是一系列扫描文件,最上面那份的标题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关于沈谦夫妇车祸事件的非正式调查报告》

我将这份调查报告反复研读了几遍,每一处细节都像拼图碎片般刻进脑海。

手机传来的震动声将我的思绪打乱,打开手机是周墨的消息:「明天陪我参加一个酒会,来接你,黑色宾利,车牌尾号77。」

我放下手机,脑海中不断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查了一年没查出来多少线索的事情,竟然在这一两天暴露出来这么多线索,是巧合还是人为?

第二天,我收拾完,对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喷了点香水在手腕内侧。

手机屏幕亮起,周墨发来的消息:「停车场。」

我抿了抿嘴唇,将窃听器塞进手包夹层。虽然周墨提供的u盘内容确实有价值,但我还不确定能信任他到什么程度。

停车场光线昏暗,那辆宾利安静地停在角落里。我走近时,后车门无声地滑开,周墨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今天穿了套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开,比平日办公时随意许多。

周墨看了眼腕表,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上车吧,我们只有四十分钟车程时间讨论计划。"

我刚坐进车内,车门就自动锁上了。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混合的气息,隔音效果出奇的好,仿佛瞬间与外界隔绝。

"酒会七点开始,主办方是瑞士银行驻华代表。"周墨递给我一个丝绒首饰盒,"你需要戴上这个。"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祖母绿耳坠,在昏暗的车厢内依然闪烁着幽深的光芒。"监听设备?"我挑眉问道。

周墨嘴角微扬:"只是道具。徐世诚会对这个颜色格外关注——这是他母亲最爱的宝石。"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提到徐世诚时眼神的变化,那种刻骨的冷意让我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我取出耳坠对着灯光看了看:"为什么?"

"因为今天我们要演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周墨从座位下方取出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酒会的平面图,"而你’恰好’戴了与他母亲同款的珠宝,会让他不自觉地多看你几眼。"

我轻哼一声,将耳坠戴上:"我以为我们的合作是调查我父母的案子,不是陪你玩心理游戏。"

"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周墨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动,"十年前,你父亲发现了周氏与徐世诚合作项目中的财务造假。在他准备举报前,发生了那起车祸。"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坠:"你母亲呢?她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周墨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的某处:"她是当时的财务总监,也是唯一支持你父亲举报的人。"

一瞬间我们似乎都沉浸在了回忆中,平板电脑的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模糊的倒影。周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融入傍晚的车流。周墨的手机铃声响起。

"说。"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转为公事公办的冷硬。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说话声,周墨的表情逐渐阴沉。我只能捕捉到几个零散的词:"董事会...提前...周临..."

"我知道了。"周墨挂断电话,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敲击了三下,"计划有变。周临刚才在董事会上公开反对与徐氏集团的合作项目,和我父亲大吵一架。"

我立刻反应过来:"林晚在挑拨离间?"

"聪明。"周墨赞赏地看了我一眼,"我父亲一直偏爱周临,这次公开反对让他很没面子。董事会决定今晚的酒会由我代表讲话,周临被暂时停职。"

我思索片刻:"所以现在我们是..."

"一对因为周临被停职而幸灾乐祸的情侣。"周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尤其是我还’抢’了他的前女友。"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男人幼稚的胜负欲。"

"有效的伪装往往建立在人性弱点上。"周墨不以为忤,"到了会场后,记住三点:第一,不要单独和徐世诚去任何地方;第二,不要单独和林晚去任何地方;第三..."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伸手将我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脸颊:"第三,叫我’阿墨’,像真的爱我一样。"

我呼吸一滞,但很快调整过来,露出一个甜蜜到虚假的微笑:"没问题,亲爱的。"

酒会现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奢华。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侍者们端着香槟穿梭在衣着光鲜的宾客间。我挽着周墨的手臂走进会场,立刻感受到几道探究的目光。

"别紧张。"周墨低头在我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九点钟方向,灰西装。"

我借着调整耳坠的动作向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徐世诚约莫五十出头,身材保持得很好,灰白的鬓角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气质。他正与几位银行家交谈,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看起来完全是个成功的商业领袖。

"他看过来了。"周墨的手臂自然地环上我的腰,"微笑。"

我抬头对周墨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同时用余光确认徐世诚确实在盯着我的耳坠看。

"周总!"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右侧传来,"您来了。"

周墨转身,脸上立刻挂上商业化的微笑:"陈董事,好久不见。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沈昭。"

陈董事热情地握住我的手,"周临那小子真是没眼光啊。"

我假装羞涩地低头,借机观察四周。果然,徐世诚正朝我们走来,而宴会厅另一端的入口处,林晚穿着一身鲜红色礼服刚刚到场。

"好戏开场了。"周墨在我耳边低语,手指在我腰间轻轻捏了一下。

周临是跟着林晚后面进来的,他今天穿了身藏蓝色西装,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当他看到我和周墨站在一起时,眼睛瞪大得像铜铃。

"亲爱的,你弟弟来了。"我故意提高声调,手指轻轻搭在周墨的臂弯,"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周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配合地点头:"当然。"

我们朝周临走去,所过之处宾客们纷纷侧目。我感觉到无数道视线在我和周临之间来回扫视,八卦的气息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哥。"周临的声音僵硬,"你和沈昭..."

"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周墨轻松地打断他,手指与我的十指相扣,"只是没公开而已。"

林晚像只护食的猫一样挤到周临身边,红唇抿成一条细线:"昭昭姐,真巧啊。"她的目光落在我耳朵上,瞳孔猛地收缩,"这耳坠..."

"漂亮吗?"我轻抚耳垂,"阿墨送的。"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徐世诚的方向。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捕捉到徐世诚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临,我们去和徐叔叔打个招呼吧。"林晚拽着周临的袖子,声音甜得发腻。

周临甩开她的手,眼睛死死盯着我:"沈昭,我们谈谈。"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微微仰头,让灯光更好地照在我的耳坠上。

"你和我哥...是什么时候..."周临的声音哽住了,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在你忙着和林晚’重逢’的时候。"我故意用指尖轻点周墨的领带,"有些人懂得欣赏真正的价值。"

周临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活像个调色盘。林晚见状立刻挽住他的手臂:"临,别这样,大家都在看呢。"

果然,周围已经有不少宾客假装不经意地靠近,竖起耳朵偷听这场好戏。我心中暗笑,表面却做出体贴的样子:"周临,董事会的事我听说了,别太难过。"

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周临的脸瞬间扭曲:"你!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临!"周墨厉声喝止,"注意场合。你自己在董事会上口无遮拦,怪得了谁?"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林晚眼看局势不妙,连忙拉着周临离开。我注意到她临走前又看了一眼我的耳坠。

"演得不错。"周墨低头在我耳边说,嘴唇几乎碰到我的耳垂,"徐世诚一直在看你。"

"那对耳坠到底有什么特别?"我小声问道。

"他母亲生前最喜欢戴的就是这个款式。"周墨低声说道。

我心头一震,正想追问,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周总,好久不见。"

转身看到徐世诚站在我们面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但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我的耳坠。

"徐叔叔。"周墨点头致意,"这位是我女朋友,沈昭。"

"沈小姐。"徐世诚伸出手,"这耳坠很漂亮,很衬你的气质。"

我假装害羞地低头:"谢谢,是阿墨挑的。"

徐世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周总好眼光。说起来,这款式很像我母亲生前喜欢的一款。"

"是吗?"周墨故作惊讶,"那真是巧合了。我只是觉得这个颜色很配昭昭的眼睛。"

徐世诚的眼神变得锐利,在我和周墨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认识很久了?"

"足够久了。"我甜蜜地倚在周墨肩上,"有些人,认识一天就胜过十年,您说是不是?"

徐世诚的笑容僵在脸上。就在这时,林晚的声音从侧面插了进来:"徐叔叔,原来您在这里。"

她挤到我们中间,刻意用身体隔开我和徐世诚,同时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假装没看见,反而更亲密地挽住周墨的手臂:"阿墨,我想去洗手间补个妆。"

"我陪你去。"周墨体贴地说。

离开那群人后,我立刻松开手:"洗手间我自己去就行。你去盯着徐世诚。"

周墨点头:"十分钟后回来。小心林晚。"

洗手间的镜子前,我检查了包里的窃听器——运转正常。我刚准备离开,隔间门突然打开,林晚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

"昭昭姐。"林晚的声音甜得发腻,"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还和周墨一起。"

我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故意让祖母绿耳坠在灯光下闪烁:"世界真小,不是吗?"

"周墨不是什么好人。"林晚靠近一步,身上的香水味浓得呛人,"他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周临。"

我转身,脸上挂着和周墨学来的那种假笑:"那你和周临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呢?真爱?"

林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恢复成无辜的样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是真心为你好。周家没一个简单的,尤其是周墨..."她压低声音,"他母亲的死很可疑,有人说是他父亲下的手。"

我心跳加速,但表面不动声色:"有趣的八卦。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劳费心。"

我绕过林晚走向门口,后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那个耳坠...是周墨送你的?"

我甩开她的手:"关你什么事?"

走出洗手间,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林晚的反应证实了一点:这对耳坠确实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返回宴会厅的路上,我远远看到林晚急匆匆地向露台方向走去。我悄悄跟上,躲在柱子后面观察。露台上,徐世诚背对着门口,林晚走到他身边,两人似乎在激烈地争论什么。

我小心地靠近,只捕捉到几个断断续续的词:"...不可能...计划...危险..."

回到宴会厅,周墨立刻迎上来:"怎么样?"

我低声说,"林晚警告我远离你,说你母亲死得可疑。"

周墨的眼神一暗:"果然..."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入口处传来。周临喝得醉醺醺的,正拽着一个侍者的领子大吼大叫。林晚匆忙从露台跑回来,试图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看看这是谁!"周临醉眼朦胧地指着我和周墨,"我亲爱的哥哥和我不要的女人!"

全场哗然。宾客们纷纷停下交谈,将目光投向这场闹剧。周墨皱了皱眉,正要上前,我轻轻按住他的手臂:"让我来。"

我优雅地走向周临,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周临,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周临咆哮道,酒气喷在我脸上,"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对不对?在我还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周临!"林晚尖声叫道,"别说了!"

但已经晚了。周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和我哥上床了吗?他比我好吗?"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我感到无数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是时候了。

我轻轻抽出手,露出一个怜悯的微笑:"周临,你从来就不了解我。"我转身走向周墨,在众目睽睽之下踮起脚尖,吻了他的嘴角,"就像你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一样。"

周临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林晚的脸色难看得像吞了只苍蝇。而周墨——他的手臂环住我的腰,回应了这个吻。

"保安。"周墨头也不抬地命令,"请我弟弟出去醒醒酒。"

当保安架着周临离开时,全场响起窃窃私语。我看到几位董事摇头叹息,而徐世诚则面色阴沉地盯着我和周墨。

"今晚的任务完成了。"周墨低声说,"我们该走了。"

回程的车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驶离酒店很远,周墨才开口:"你比我想象的大胆。"

"你母亲的事..."我犹豫着开口。

"改天再说。"周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疲惫。

车停在我的公寓楼下,周墨突然问道:"明天有空吗?"

"怎么,还有续集?"我半开玩笑地问。

"图书馆。"周墨简短地说,"明天给你看点东西。"

我点点头:"几点?"

"下午两点。"周墨递给我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另一个号码,有事随时联系。"

走进公寓,我锁好门。

躺在床上,我回想今晚的每一个细节。

而明天,周墨或许能给我更多答案。

图书馆依旧如我上次来时那般,古老而隐秘,橡木门扉上的铜把手泛着经年累月的光泽。

"还是一如既往的守时。"周墨倚在石柱旁,休闲装束也掩不住他周身凌厉的气场。

"守时是最基本的礼貌。"我径直走向他,"说吧,今天要告诉我什么?"

他忽然俯身凑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么着急?女朋友,我们不该先约个会吗?"

"少来这套。"我拍开他越界的手,却忍不住跟着笑了。

周墨瞬间敛去笑意,转身推开沉重的木门:"跟我来。"

穿过散发着霉味的书架长廊,他在最里间的研习室停下,从牛皮档案袋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在周岳书房暗格里找到的。"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不安的节奏。

照片上的纸条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是父亲熟悉的瘦金体:

【苏小姐:账目已核实,周、徐二人挪用公款逾两亿。证据妥善保存,钥匙按旧例安置。若有不测,寻李叔。沈谦2009.10.17】

"李叔?"照片在我手中簌簌作响,"是你家那个......"

"我追问过三次。"周墨的指节泛白,"他每次都搪塞我。"

仿佛有冰锥刺入太阳穴,我踉跄扶住桌沿:"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

"你父亲很可能留下了完整的证据。"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像吐信的蛇,"而现在,只有你能让那些鱼上钩。"

我攥紧照片边缘,直到指腹传来刺痛。"不必送。"我推开椅子,眩晕中听见自己说:"我的车就停在旁边。"

回到家,我刚要换衣服,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沈小姐,有兴趣聊聊你父母的车祸吗?——李」

李叔?我立刻拨回去,却提示号码已关机。正在疑惑时,又一条短信进来:「明天上午10点,城西老楼。单独来。」

我盯着手机屏幕,周墨说的鱼上钩了,犹豫要不要告诉周墨。最终,我决定先去看看再说。毕竟,纸条上写的是"若我出事,找李叔"——这个人应该是父亲信任的。

城西老楼是栋民国建筑,平时人迹罕至。我提前半小时到达,在附近咖啡馆观察情况。

9:55,我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走进巷子。他戴着鸭舌帽,走路有些蹒跚。

我等到整点才进去。楼内光线昏暗,看到那位老人坐在角落里。

"李叔?"我轻声问道。

老人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锐利得不像老年人:"沈小姐,你长得真像你父亲。"

我坐下,警惕地保持距离:"您认识我父亲?"

"不只是认识。"李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古老的黄铜钥匙,"你父亲出事前三天,把这个交给我保管。他说如果一个月内他没来取,就交给他女儿。"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接过那把钥匙:"这是什么钥匙?"

"银行的保险箱。"李叔压低声音,"你父亲和苏雯女士——周墨的母亲,他们一起收集了周岳和徐世诚贪污的证据。但在准备举报前……"

"两人都出了意外。"我接上他的话,喉咙发紧,"哪个银行?"

"汇丰银行总行,保险箱987。"李叔站起身,"小心,沈小姐。徐世诚一直派人盯着那里。"

他刚要离开,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等等,您昨天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李叔回头,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周墨给我的。"

我愣在原地,看着李叔蹒跚离去的背影。周墨知道李叔联系我?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走出老楼,阳光刺得我眯起眼。

「你知道李叔今天找我了?」我给周墨发去消息。

「猜到了,不过他找你具体什么事?」周墨秒回。

我内心挣扎着。独自去银行风险太大,若和周墨联手,胜算会高很多。

「出什么事了?李叔跟你说了什么?别一个人行动,相信我。」手机一震,周墨又追来一条。

「中午12点,汇丰银行总行见。」我回复道。

「明白,中午见。」周墨干脆地回道。

抬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决定先去银行附近踩点,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物。

毕竟,这场复仇,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汇丰银行总行的大理石大厅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站在马路对面的咖啡店门口,啜饮着已经凉掉的美式,目光扫过银行入口处的每一个行人。那个看报纸的中年男子已经在长椅上坐了四十分钟,翻来覆去地看同一版面;街角卖花的姑娘时不时看向银行门口,却对来往顾客毫无兴趣。

可疑,太可疑了。

手机震动,周墨发来消息:「我在银行侧门等你。别走正门。」

我瞥了一眼那个"卖花姑娘",她正低头摆弄手机。绕到银行侧面的员工通道,周墨已经等在那里,今天他戴了副无框眼镜,西装换成了休闲夹克,看起来像个普通白领。

"保险箱?肯定有眼线吧?"他低声问,接过我的咖啡杯自然得像是习惯动作。

"嗯,至少两个。"我皱眉。

周墨的嘴角绷紧,递给我一个员工胸卡,"戴上这个,我们走后勤通道。"

胸卡上印着"实习生林小雨"和一个模糊的照片。我跟着周墨穿过昏暗的走廊,偶尔有银行职员经过,对我们投来好奇的一瞥,但没人阻拦。

地下金库区的灯光冷白得不近人情。值班经理核对胸卡时,我的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987号箱?"经理推了推老花镜,"十年没人动过了,还以为要成死箱了。"

周墨自然地搭话:"嗯,老板突然想起来要查。"

经理嘟囔着带我们穿过一排排金属柜,最终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箱子前:"需要帮助吗?"

"不用,谢谢。"我微笑,"可能需要点时间整理。"

经理留下我们离开了。我深吸一口气,插入那把黄铜钥匙,手指微微发抖。周墨站在我身后,呼吸拂过我的发丝,温热而稳定。

"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

我转动钥匙,箱门轻轻弹开。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上面落满灰尘。我小心翼翼地取出它,重量比预期轻得多。

"去那边看。"周墨指向角落的查阅桌。

文件袋里是几张泛黄的纸张和一张被烧毁边缘的照片。我首先拿起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徐世诚站在某个办公室,身后站着一位穿白裙的年轻女子。即使照片已经发黄,即使那女子的脸被烧掉了一半,我仍能看出她与林晚惊人的相似。

"这是..."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周墨的呼吸一滞:"徐世诚的情人?还是..."

我翻过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字写着:「徐与林」。林?林家?林晚的母亲?但照片上的女子看起来太年轻了...

"看这个。"周墨从文件袋抽出一张医疗记录复印件,上面显示2000年林家确实生下一个女儿,但婴儿在出生三天后因先天性心脏病夭折。而下一页是福利院的领养记录,日期只相隔一周。

"所以林晚确实是领养的..."我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屏住呼吸——这是一份dna检测报告,日期2001年,上面清楚地写着:「样本a(徐世诚)与样本b(林晚)亲子关系概率99.99%」。

"天啊。"我捂住嘴,"林晚是徐世诚的亲生女儿?"

周墨的眼神变得锐利:"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徐世诚对她如此重视。她不是棋子,而是同谋。"

我继续翻找,但文件袋里剩下的只是一些模糊的财务记录复印件,边缘有父亲用红笔做的标记和小太阳符号。

"证据不够。"周墨皱眉,"这些只能证明徐世诚有私生女,不能证明他和周岳谋杀了你父亲和我母亲。"

我突然注意到文件袋内侧有个隐蔽的夹层,轻轻撕开,里面是一张微型存储卡。"等等,这是什么?"

周墨立刻从口袋掏出手机和读卡器:"看看。"

存储卡里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日期显示是2009年10月20日——父亲出事前三天。我点击播放,先是一阵杂音,然后传来父亲急促的声音:

「苏小姐,账目已经确认了,他们挪用了新区项目近两亿资金...徐世诚发现了,我刚从办公室逃出来......」

一声巨响打断了录音,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和父亲最后的低语:「...如果他们得手了,找李叔,他知道怎么...」

录音戛然而止。我和周墨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燃起了愤怒的火花。

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金库大门开启的声音。周墨一把按住我的手,眼神警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止一个人。

"今天就要开这个保险箱,申请都走完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我浑身一僵——是徐世诚!

"987号箱,刚才有人来了,我以为就是您的人呢。"是银行经理的声音。

周墨迅速将文件塞回我包里,拉着我冲向紧急出口。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怒吼。紧急出口的门被周墨一脚踹开,我们冲上楼梯,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小心!"周墨猛地将我扑倒,子弹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墙上溅起火花。他闷哼一声,但立刻爬起来继续拉着我往上跑。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双腿却机械地跟着周墨移动。两楼、三楼...终于看到通往地面的出口。周墨用身体撞开门,刺眼的阳光让我们同时眯起眼。

"这边!"他拉着我钻进一条小巷,七拐八拐后停在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前,"上车!"

直到车子驶离银行几条街,我才敢大口喘气。转头看向周墨,他的右肩衬衫已经被血浸透了一片。

"你中弹了!"我惊呼。

"只是擦伤。"他咬牙道,但脸色已经发白。

"停车,我来开车。"我命令道,"你需要处理伤口。"

周墨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边停下。换座位时,我们的手不经意相触,一股电流般的触感让我差点缩回手。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去我父母之前的房子。"我踩下油门,"比医院安全。"

周墨没有反对,闭眼靠在头枕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趁着红灯,我偷偷打量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男人,刚才毫不犹豫地为我挡了子弹。

某种陌生的情感在胸腔蔓延,我急忙收回视线,专注于前方的道路。

父母的房子在二十三楼,电梯上升的过程无比漫长。周墨虽然强撑着,但步伐已经有些不稳。进门后,我立刻扶他到沙发上坐下,取出医药箱。

"把衬衫脱了。"我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颤抖。

周墨慢慢解开纽扣,露出精壮的上身。子弹在他的右肩划出一道约五厘米的伤口,血肉模糊但不算太深。我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生怕弄疼他。

"你经常处理伤口?"周墨突然问,声音因疼痛而略显沙哑。

"医学院旁听过一年。"我简短回答,棉签沾着消毒水轻轻擦拭伤口边缘,"可能会有点疼。"

周墨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出声。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和时钟的滴答声。当我俯身为他缠绷带时,一缕头发滑落下来,周墨抬手轻轻将它别到我耳后,手指在接触到我的脸颊时停顿了一秒。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灰蓝色,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抱歉!"我慌忙后退,却被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握住手腕。

"沈昭..."他低声唤我的名字,声音里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度。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周墨的表情瞬间恢复冷静,松开我的手接起电话:"说。"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说话声,周墨的脸色越来越沉:"确定是他的人?...继续盯着。"

他挂断电话,眼神凝重地看向我:"徐世诚派人在暗中找我们。"

我愣了愣,继续为他包扎伤口:"现在重要的是这些证据。"

周墨沉思片刻:"我父亲书房有个保险箱,专门存放国际业务文件。也许会有其他线索。"

"太危险了。"我打断他,"徐世诚肯定已经加强戒备了。"

"不是现在。"周墨轻轻按住我的手,"等风头过去。你先保管好这些证据,我安排安全的地方。"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完全包裹住我的手。那种奇特的电流感又来了,我假装整理纱布抽回手,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你需要休息。"我站起身,"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周墨挑眉:"我还没说要留下。"

"以你现在的状态,出门就会被徐世诚的人发现。"我抱起医药箱,"别逞强了。"

他轻笑一声,出人意料地配合:"遵命,医生。"

安顿好周墨,我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仔细研究那些证据。照片上的女子与林晚如此相像,几乎可以确定是母女关系。如果林晚真的是徐世诚的女儿,那么她被安排进林家,还有接近周临都带有目的?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后,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照片上是我和周墨刚才在公寓楼下的背影,附言只有一句话:「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沈小姐。」

我立刻拨通这个号码,却提示已关机。正要告诉周墨,又一条消息进来:「想知道你父亲最后说了什么吗?明天上午十点见。——l」

l?李叔?还是……?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个陷阱,还是真正的线索?周墨知道后会阻止我去吗?

窗外,夜幕低垂,城市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在这片光海中,有多少双眼睛正暗中盯着我们?而明天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我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手机屏幕显示6:15,还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那个陌生号码:

「十点,市图书馆对面的咖啡馆。只你一人来,否则录音销毁。——l」

我盯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去,还是不去?告诉周墨,还是独自面对?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周墨正站在料理台前煮咖啡,他赤裸的上身只随意披了件我的粉色浴袍,显得滑稽又莫名性感。绷带在右肩若隐若现,提醒着昨日的惊险。

"早。"他没回头,却准确感知到我的存在,"咖啡马上好。"

"你伤怎么样了?"我走进厨房,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小伤。"他转身递给我一杯黑咖啡,没加糖也没加奶,就像他早就知道我的口味,"睡得好吗?"

我接过咖啡,热气氤氲中他的眉眼显得柔和许多:"还行。收到条奇怪的消息。"

我把手机递给他。周墨看完,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明显是陷阱。"

"但如果是真的呢?"我抿了口咖啡,"如果真有父亲的其他录音..."

"我和你一起去。"周墨放下杯子,语气不容置疑。

"她说只让我一个人..."

"我会在暗处。"他打断我,"沈昭,这不是商量。"

我挑眉:"昨晚谁说我比想象的大胆来着?现在又当保护者了?"

周墨突然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因为我知道徐世诚和林晚的手段。"他的声音低沉,"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急忙后退:"好吧。但保持距离。"

两小时后,我独自站在市图书馆对面的咖啡馆门前。

我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手放在包里握紧防狼喷雾。十分钟过去,正当我怀疑是不是被耍了,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昭昭姐。"林晚的声音甜得像掺了毒药的蜜糖,"真准时。"

我转身,林晚今天穿了身米色套装,看起来优雅无害,但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她在我对面坐下,从手袋里取出一个小型录音笔。

"我长话短说。"她按下播放键,"这是你父亲最后的完整录音。"

录音开始播放,杂音很大,但能清晰听到父亲急促的呼吸声:「...证据足够定罪...苏雯已经...」

一声刺耳的噪音后,录音突然变成了一段对话:「...处理干净...车祸看起来要像意外...沈谦和苏雯都不能留...」

最后一个声音让我浑身血液凝固——是年轻时的周岳!

"这..."我声音发抖,"你从哪得到的?"

林晚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别装傻。我知道你们在查什么。"她俯身向前,声音压低,"十年前的事,碰了会死人的,表姐。"

"真感人。"我冷笑,"徐世诚的好女儿亲自来警告我?"

林晚的脸色刷地变白:"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我耸耸肩,"毕竟你们长得太像了。"

她猛地站起身,录音笔"啪"地合上:"最后一次机会,沈昭,否则……"

"否则什么?"我也站起来,与她平视,"让你爸爸再制造一起’意外’?"

林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冷静:"你会后悔的。"她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为什么帮徐世诚?就因为他是你亲生父亲?"

她回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你以为我是被迫的?"她摇摇头,"沈昭,你永远这么天真。复仇的滋味...比你想的甜美多了。"

说完,她快步离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林晚的话证实了一点——她和徐世诚确实在策划某种复仇,而周家和我们沈家,都是目标。

走出咖啡馆,阳光刺得我眯起眼。周墨从对面图书馆走出来,脸色阴沉:"她威胁你了?"

"嗯。"我简短复述了对话内容,"录音可能是假的,从她的反应来看,徐世诚确实是她父亲。"

周墨的眼神变得锐利:"先离开这里。"

回到公寓,我们默契地整理证据。我打开父亲留下的文件袋再次检查。

一张之前没注意到的纸条从文件中滑落——是父亲的笔迹:

「若计划有变,联系苏雯的妹妹苏晴。她在城东医院工作,知道备用方案。」

苏晴?周墨母亲的妹妹?我急忙冲出卧室:"周墨!你看这个!"

他接过纸条,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苏晴阿姨......"

"你认识她?"

"小时候见过几次。"周墨的声音柔和下来,"她是我母亲唯一的亲人。周岳禁止我与她来往,但我偷偷去找过她几次...直到她突然搬家。"

我心跳加速:"城东医院?现在还开着吗?"

周墨拿出手机查询:"还在,而且..."他的表情变得古怪,"精神科主任医师,苏晴。"

"明天一早就去。"我决定道。

周墨点点头,突然伸手轻轻拂去我肩上的一滴水珠:"谢谢你。"

他的指尖温暖,即使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我脸颊发烫:"合作嘛,互相帮助。"

周墨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只是合作了,不是吗?"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饿了吧?我去煮点面。"

厨房里,我机械地切着葱花,思绪却飘回林晚的威胁、录音中的声音、文件夹中的纸条...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混乱。

面条煮好的时候,周墨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线索,在餐桌上铺开一张关系图。

"看。"他指着图纸中心,"周岳和徐世诚是核心,十年前他们联手除掉了威胁他们的人——我母亲和你父亲。"

我放下碗,凑近看:"林晚是徐世诚的女儿,被安插进林家目的是什么?"

"复仇?控制?也许两者都有。"周墨的眼神变得锐利,"林家当年是徐世诚新城区项目的投资方之一,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撤资了。"

"所以徐世诚报复他们?"我皱眉,"但为什么等到林晚长大?"

周墨摇头:"也许不是报复,而是渗透。通过林晚控制林家,再通过周临控制周家。"

我倒吸一口冷气:"最终控制两家企业?"

"很可能。"周墨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明天去找苏晴阿姨。"

我们相视一笑,那种默契感再次涌上心头。在这一刻,我意识到我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最初的利益交换。

明天我们将面对什么,尚未可知。但此刻,在这小小的餐桌上,我们找到了彼此——两个被命运捉弄的复仇者,却意外成为了对方的光。

城东医院的精神科门诊部安静许多。淡蓝色的墙壁上挂着风景画,走廊尽头的一扇窗户透进清晨的阳光。我和周墨坐在等候区,假装是一对为家中长辈咨询的普通情侣。

我捏了捏他的手:"你觉得她为什么突然搬家?"

"周岳。"周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从不允许我与母亲那边的人接触。"

护士叫到我们的预约号码。周墨深吸一口气,我们跟着护士来到最里间的诊室。门牌上写着「苏晴主任医师」。

推开门,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女性正伏案书写。她抬头的那一刻,我立刻认出了那双眼睛——和周墨一样的灰蓝色,只是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苏医生,您好。"我微笑着上前,"我是沈昭,这是..."

"阿墨。"苏晴猛地站起来,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真的是你?"

周墨站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阿姨...好久不见。"

苏晴绕过桌子,双手颤抖着抚上周墨的脸,眼泪夺眶而出:"你都长这么大了,和你妈妈一样的眼睛。"

我看到周墨的下颌线绷紧,但他没有躲开苏晴的触碰:"我需要您的帮助,关于妈妈的事。"

苏晴迅速擦干眼泪,锁上诊室门,拉下百叶窗:"坐吧。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来找我。"她的目光移到我身上,"这位是?"

"沈昭,沈谦的女儿。"周墨简短介绍。

苏晴的瞳孔骤然收缩:"沈谦...天啊。"她跌坐在椅子上,"所以你们已经知道了?"

"部分真相。"我向前倾身,"我父亲和您姐姐,他们是一起调查周岳和徐世诚的,对吗?"

"他们发现了周岳和徐世诚挪用公款、非法交易土地的证据。"苏晴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心上,"准备一起去举报。但前一天……"

"他们出了’意外’。"周墨冷冷地接话,"一个车祸,一个跳楼。"

苏晴点点头,从相册夹层取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我姐姐留给我的信,藏在她的梳妆台暗格里。警方认定是自杀,但她明明约了沈先生第二天一起去纪委。"

我接过信纸,上面是娟秀的字迹:

「晴:

如果我没回来,记住以下几点:1.账本备份在沈谦那里2.千万别相信周岳说的任何话3.保护好阿墨,别让他变成复仇的怪物。

爱你的姐姐」

我的视线模糊了。抬头看向周墨,发现他正死死盯着那句话——"别让他变成复仇的怪物",脸色苍白如纸。

"您知道林晚吗?"我转移话题,"徐世诚的女儿。"

苏晴皱眉思考:"徐世诚的女儿?他只有一个儿子啊,今年应该..."

"不是婚生的。"周墨解释,"我们怀疑林晚是他安插在林家的私生女。"

"等等。"苏晴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书架前翻找,"林晚...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她取出一本旧相册,翻到最后一页。那是一张医院员工合影,苏晴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年轻护士:"这是林小曼,当年妇产科的护士,后来突然辞职了。我记得她和徐世诚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凑近看照片,那个叫林小曼的护士有着与林晚极为相似的眉眼。

"林晚出生于2000年。"周墨迅速计算,"时间对得上。"

苏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等等。"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档案,"去年有个叫林晚的女孩来做过心理咨询,病历上写着她有严重的身份认同障碍。"

我心跳加速:"能给我们看看吗?"

苏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档案。屏幕上显示林晚的主诉症状是"总觉得自己活在谎言中",而在家族史一栏,赫然写着"养父母不知情,生父疑似商界人士"。

"就是她。"我握紧拳头,"徐世诚的亲生女儿。"

"还有更奇怪的。"苏晴往下滚动页面,"她提到一个反复出现的噩梦,梦见自己’替代了某个死去的婴儿’。"

我和周墨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在这时,苏晴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接听后,脸色骤变:"什么?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她匆忙起身:"楼下急诊室有个病人指名要见我,说有生命危险。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苏晴匆匆离去后,我重新审视那张医院合影:"如果林小曼真的是林晚的母亲,那么林家的亲生女儿真的是自然夭折吗?"

诊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子。

"苏医生让我来带你们去资料室。"他语气平淡,"有些档案不能带出。"

周墨眯起眼睛:"苏医生刚才说让我们在这里等。"

"情况有变。"男子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看不看林晚的完整病历?"

我和周墨对视一眼,警觉顿生。这个"医生"太急切了。

"好啊。"我突然站起来,故意撞翻桌上的水杯,"哎呀,对不起!"

水洒在男子裤子上,他咒骂一声后退。就在这一瞬间,周墨猛地拽着我冲向诊室另一侧的紧急出口。

我们冲进走廊,身后传来男子的怒吼和急促的脚步声。

"分开走!"周墨塞给我一张房卡,"这是我的一处安全屋,地址发你手机。晚上八点如果我没到,你就带着证据躲起来,暂时都不要出来了!"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

周墨突然捧住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听我说,沈昭。证据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重要。"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猛地推开我,转身朝追兵的方向跑去。我咬牙冲向相反的安全出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冲出医院侧门,我拦了辆出租车,刚报出假地址,就看到三个黑衣男子从医院正门跑出来,四下张望。我缩在后座,手指颤抖地拨通周墨的电话——无人接听。

出租车绕了几圈确认没被跟踪后,我才让司机开往真正的目的地。周墨的安全屋在一栋普通公寓楼的顶层,用假名租赁,装修简单但设施齐全。

我锁好门,立刻检查了整个房间,确认没有监控或窃听设备。然后我瘫坐在沙发上,大脑飞速运转。苏晴突然被叫走,假医生的出现...这绝不是巧合。

手机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见周墨,今晚8点独自来西郊仓库。告诉任何人,他就死。——l」

林晚!我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这是陷阱,但周墨可能真的在她手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午五点、六点...仍然没有周墨的消息。我翻遍安全屋,找到一把小巧的手枪和几个备用手机。七点,我决定不再等待。

西郊仓库是周氏集团废弃的旧物流中心,周围荒无人烟。我提前一小时到达,在附近观察。仓库门口停着两辆黑色suv,但没有人员走动。

我悄悄从侧面的破损围墙潜入,黑暗中只能依靠手机微弱的光线前进。仓库内部堆满了生锈的货架和集装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机油的气息。

"昭昭姐。"林晚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我就知道肯定会来。"

强光突然亮起,我不得不眯起眼睛。林晚站在二层的金属平台上,穿着白色套装,像个纯洁的天使。而她身旁的椅子上,周墨被绑在那里,嘴上贴着胶带,额头有血迹,但眼睛依然锐利。

"放了他!"我喊道,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回荡。

林晚咯咯笑起来:"这么紧张啊?看来周墨哥哥没白替你挡子弹。"她慢悠悠地走下楼梯,"你知道吗?这个仓库很有历史意义。十年前,你父亲就是在这里发现了账目问题。"

我浑身发冷,原来她是故意选了这个地点。

"徐世诚在哪?"我直视林晚的眼睛,"不敢亲自露面吗?"

林晚的笑容僵了一瞬:"爸爸很忙的。"她走到我面前,突然用高跟鞋尖挑起我的下巴,"不过他对你很感兴趣,沈谦的女儿。"

我强忍着没有后退:"所以这一切都是徐世诚的复仇?为了什么?"

"复仇?"林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不,这是清洗。十年前,周岳和我父亲好不容易建立的事业,差点被你父亲和苏雯毁了。现在..."她凑近我耳边,声音甜得发腻,"轮到我们清理残余了。"

我口袋里的录音笔正在运转,但需要更多。"你承认徐世诚是主谋了?包括谋杀?"

林晚退后一步,眯起眼睛:"聪明的小把戏。"她突然伸手从我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摔在地上踩碎,"可惜啊表姐,你以为我没想到吗?"

她拍拍手,两个壮汉从阴影中走出来:"带她上去。爸爸想让他们死在同一地点,多有诗意啊。"

我被粗暴地拖上二层平台,绑在周墨旁边的椅子上。他的眼神充满警告,但我轻轻摇头,示意我早有准备。

"你们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林晚在我们面前踱步,"周墨哥哥一直以为周岳是他杀母仇人,但实际上..."她俯身撕下周墨嘴上的胶带,"下命令的是我爸爸哦。周岳只是个执行者。"

周墨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你说什么?"

"惊喜吧?"林晚得意地笑了,"周岳那么敬重我爸爸,当然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她做了个推的手势,"处理掉不听话的妻子。"

我感觉到周墨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压抑的愤怒。林晚似乎很享受这种效果,继续道:"至于沈谦,那是周岳的主意。他说一不做二不休..."

"够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楼梯处传来。徐世诚缓步走上来,灰白的鬓角,考究的西装,看起来完全是个成功的商业领袖,除了眼中那抹冷酷。

"爸爸!"林晚像个小女孩一样跑过去,"我正帮你问话呢。"

徐世诚拍拍女儿的头,然后看向我们:"沈小姐,周墨。"他的语气像是在商务会谈,"很遗憾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要杀就杀,别废话。"周墨冷冷地说。

徐世诚摇摇头:"年轻人总是这么急躁。"他走到周墨面前,"你知道吗?你母亲死前求过我,说愿意用一切换你平安长大。"

周墨猛地向前挣,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不配提她!"

"而你呢,沈小姐。"徐世诚转向我,"你父亲临死前还惦记着那些证据。真是可悲的执着。"

我强忍怒火:"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徐世诚轻笑,"十年了,我过得很好。"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晚晚,走吧,让清洁工来处理。"

林晚撅嘴:"我想看嘛..."

"不行。"徐世诚严厉地说,然后对保镖吩咐,"按计划进行。看起来要像意外。"

他们离开后,两个保镖开始往地上倒汽油。我的心跳如擂鼓,手腕在绳索下磨得生疼。周墨突然碰了碰我的手指,我转头看他,发现他手里藏着一块锋利的金属片——不知何时弄到的。

借着保镖倒汽油的噪音掩护,周墨开始锯我的绳索。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保镖们慌乱地对视一眼,加速倒油。

"快点!"其中一个催促道,掏出打火机。

绳索终于断了,我立刻帮周墨解开。当保镖转身的瞬间,周墨猛地扑上去,一拳击中对方咽喉。我抄起旁边的铁棍,击倒另一个保镖。

"走!"周墨拉着我冲向紧急楼梯。

身后传来怒吼和枪声。我们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突然一声爆炸震得整个仓库摇晃——他们点燃了汽油!

热浪从背后袭来,周墨护着我冲出侧门。我们刚跑到围墙边,又一声更大的爆炸将我们掀翻在地。我头晕目眩,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

"沈昭!"周墨摇晃我,"醒醒!"

我勉强睁开眼,看到他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

"警察...是你叫的?"我虚弱地问。

周墨摇头:"不是我。可能是苏晴阿姨。"

他突然僵住,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徐世诚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一把枪。

"真是顽固啊。"徐世诚叹息,"像你们的父母一样。"

周墨迅速将我护在身后:"跑,沈昭。"

"不!"我抓住他的手臂,"一起走!"

徐世诚冷笑:"感人。"他举起枪,"可惜..."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不是我们——徐世诚突然膝盖中弹,痛苦跪地。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李叔!他手里拿着一把老式手枪,脸色严峻。

"李叔!"周墨惊呼。

"走!"老人喝道,"警察马上到,这里交给我!"

周墨二话不说,抱起我冲向围墙。翻过围墙的瞬间,我听到更多的警笛声和喊叫声。周墨抱着我在树林中狂奔,直到确认安全才停下。

"你...你受伤了。"我摸到他后背湿漉漉的一片,月光下看出是血。

"小伤。"他喘着粗气,"照顾好自己,保管好所有证据。"

"什么意思?"我紧紧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

周墨的眼神复杂:"我不能被警察抓到。徐世诚一定有后手,会诬陷我..."他突然低头,额头轻轻抵住我的,"活下去,沈昭。为了我们两个。"

说完,他起身消失在夜色中。我想追上去,但失血和疲惫让我瘫软在地。最后的意识里,是远处闪烁的警灯和周墨渐行渐远的背影。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还有...苏晴疲惫的脸。

"谢天谢地你醒了。"她松了口气,"警察找到你时你已经失血过多..."

"周墨呢?"我急切地问,"徐世诚?李叔?"

苏晴的表情变得凝重:"徐世诚被捕了,但他声称仓库爆炸是周墨所为,还出示了所谓的’证据’。现在全城都在通缉周墨。"

我如坠冰窟:"李叔呢?"

"被捕了。"苏晴递给我一部手机,我打开手机,里面只有一条信息:「安全屋地下室,有你需要的答案。」

当天晚上,在警察的轮班间隙,我偷偷溜出医院,回到了周墨的安全屋。地下室的入口隐藏在厨房地板下,里面除了一台电脑,还有满墙的调查资料——周墨这些年收集的所有关于徐世诚和周岳的罪证。

桌子上有一个信封,旁边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这是沈谦留下的最后的证据,清河区梧桐巷27号,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清河区梧桐巷是城中的老社区,绿树成荫,安静得与世隔绝。27号是一栋带小院的两层砖房,院门上的锁已经生锈。我翻墙进去,落地时惊起几只麻雀。

房子看起来废弃已久,但门锁有近期被打开的痕迹。我掏出手枪,轻轻推开门——没锁。

"周墨?"我小声呼唤,回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一楼积满灰尘,但地板上有新鲜的脚印通向楼梯。我跟着脚印上楼,心跳越来越快。主卧室的门虚掩着,一丝微光从缝隙中透出。

推开门,我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角落的单人床上,旁边点着一盏小夜灯。

"周墨!"

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右肩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床边散落着空水瓶和止痛药,还有一支手枪。听到我的声音,他费力地睁开眼,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昭...昭?"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冲过去跪在床边,手忙脚乱地检查他的伤势。高烧,伤口感染……

"别说话,我先帮你处理伤口。"我打开急救包,手抖得几乎拿不稳剪刀。

周墨虚弱地抓住我的手腕:"证据...李叔..."

"拿到了,都拿到了。"我从包里取出信封,"李叔说这是父亲最后留下的。"

周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试图坐起来,却疼得倒抽冷气。我帮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存储卡和一份泛黄的警方报告——父亲车祸现场的补充调查,明确指出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而这份报告当年被徐世诚的表弟,当时的交警队长压下了。

"我们必须一击必杀。"周墨眼中闪过狠厉。

我点点头,将整理好的证据按顺序排列:"录音,你母亲和我父亲收集的财务证据,车祸调查报告。足够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第二天清晨,我整装待发,穿了一套利落的裤装,将证据备份在多个u盘里,一个u盘邮寄到了市纪委办公室,一个u盘邮寄到了市长办公室,一个u盘寄给了市最大的新闻传媒公司,我则拿着一个u盘到了关押徐世诚的警察局。

走出警局时,阳光正好。我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感觉十年的重担终于卸下。

"接下来去哪?"周墨在门口等我,肩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环球旅行,实现我的摄影梦想。"我微笑着看他,"第一站:冰岛。"

周墨的嘴角上扬:"我记得某人答应过,等这一切结束……"

"我可没说是和你一起去。"我故意逗他,但手指悄悄勾住了他的。

他轻笑一声,突然转身面对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捧起我的脸:"沈昭,我花了十年计划复仇,却从没计划过如何爱一个人。"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你愿意教我吗?"

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这个曾经冷硬如冰的男人,此刻眼中盛满了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学费很贵的,周先生。"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不过可以给你打个折。"

一年后,巴黎。

我的摄影展《光与暗》在左岸一家画廊开幕,其中一组名为《复仇者》的作品备受关注——那是周墨的侧脸特写,在明暗交界处的轮廓锋利如刀,但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展览进行到一半,人群突然骚动。我转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入口处——周墨穿着深蓝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复古相机盒子,金丝眼镜后的灰蓝色眼睛含笑望着我。

"抱歉迟到。"他走到我面前,递上那个盒子,"找这个花了点时间。"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台徕卡m3,1954年产的限量版,我曾在闲聊时提过的梦想机型。

"你...怎么找到的?"我抚摸着冰凉的金属机身,声音微微发颤。

"秘密。"他调皮地眨眨眼,像个恶作剧得逞的男孩,"喜欢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抚平他其实已经很整齐的领带。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父亲常说的那句话——最黑暗的森林里,也会有光透进来。

周墨就是我的那束光,正如我亦是他的。

"下一站去哪,摄影师小姐?"他轻声问。

我微笑着将新相机挂上脖子,透过取景框捕捉他专注看我的样子:"还有很多地方正在等着我们。"

周墨笑了,那个曾经只懂得复仇的男人,现在笑得如此轻松自在。在快门声和闪光灯中,我们的手指悄悄交缠,像两个终于找到归途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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