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狂妃:王爷,验尸请自重姜晚萧彻推荐完本_已完结仵作狂妃:王爷,验尸请自重(姜晚萧彻)
第一章洞房花烛夜,新娘索命来 喜烛高烧,红浪翻涌。 永宁侯府世子陆明轩的婚房内,却是一片死寂。 姜晚站在喜床边,雪白的中衣与这满堂红色格格不入。她刚刚被陆明轩当众退婚,理由是她“行为不端,不配为侯府主母”。而此刻,本该与陆明轩洞房的新娘,那位吏部尚书的千金柳含烟,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没了气息。 陆明轩脸色铁青,指着姜晚:“必然是你!嫉妒含烟嫁我,故而下此毒手!” 姜晚充耳不闻,她的注意力全在新娘身上。作为京兆府仵作姜谦的女儿,她从小耳濡目染,对验尸一道颇有心得。更有一个秘密,无人知晓——她能通过触碰尸体,看到死者临终前的三分钟记忆。这是她一次高烧“癔症”后获得的天授之能。 “世子稍安勿躁,”姜晚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柳小姐死因蹊跷,还是先查明真相为好。” 她伸出手,轻轻掀开盖在柳含烟脸上的红盖头。柳含烟双目圆睁,面色青紫,脖颈处有明显的掐痕。 姜晚的指尖轻轻触碰到柳含烟冰冷的脖颈。 刑侦注释:观察颈部扼痕,判断是单手还是双手,扼掐方向,有无指甲抓痕或皮下出血。 【共情回溯】启动——每日限两次,今日剩余两次。 瞬间,姜晚眼前炸开一片血红! 晃动的喜轿,颠簸的视野,新娘凤冠霞帔,盖头未掀。突然,一只青黑色的、指甲尖利的手从轿帘缝隙中猛地伸了进来,狠狠掐住了新娘的喉咙!新娘在狭小的空间内无声挣扎,最终窒息而亡。那只手的主人,她看不清面容,只记得那手上戴着一枚样式古怪的碧玉扳指。 共情副作用:姜晚感到喉咙一阵剧痛,仿佛被人死死掐住,呼吸困难。她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她猛地抽回手,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明轩见状,更是认定了自己的猜测:“看!你心虚了!” 姜晚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用袖口随意擦了擦,淡定地看向陆明轩,轻笑道:“您未婚妻…正掐着您脖子呢。”她的眼神扫过陆明轩,意有所指。 陆明轩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看看就知道了。”姜晚转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去请京兆府尹大人,还有我爹。”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腥甜,再次看向柳含烟的尸体,目光锐利如刀。这不仅仅是一场新娘猝死案,背后似乎牵扯着更诡异的事情。 那只青黑色的利爪,绝非活人所有。 难道是阴婚索命? 喜轿内的新娘并非柳含烟, 她只是个替死鬼。 真正的柳含烟,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对面茶楼品茗。 第二章知府误判,骨龄翻案 京兆府尹钱大人带着一众捕快匆匆赶到,姜晚的父亲,老仵作姜谦也跟在后面,神色担忧地看着女儿。 “姜晚,你怎会在此?”钱大人眉头紧锁,显然对姜晚私自出现在案发现场不满。昭宁王朝虽允许女子任公职,但仵作一行,女子更是凤毛麟角,备受歧视。 “钱大人,民女怀疑此案并非简单的情杀或仇杀。”姜晚敛衽一礼,语气却不卑不亢。 陆明轩急忙上前:“钱大人,就是她!姜晚因被退婚,怀恨在心,杀害了含烟!” 钱大人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尸,又看了看姜晚,沉声道:“姜晚,你有何话说?” “民女有证据证明,死者并非柳含烟小姐。”姜晚语出惊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陆明轩更是跳脚:“一派胡言!这分明就是含烟!” “是否柳小姐,验明便知。”姜晚走到尸体旁,“钱大人,可否容民女验尸?” 钱大人有些犹豫。姜谦忙道:“大人,小女性子执拗,但于验尸一道,确有几分天赋,请大人给她一个机会。” 钱大人最终点了点头。 姜晚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查验。她先是检查了死者的牙齿、毛发,又用特制的细针刺探指甲缝隙。 刑侦注释:根据《洗冤集录》记载,检验尸体身份,可从毛发、牙齿、骨骼、皮肤特征等方面入手。特别是牙齿的磨损程度和骨骼的愈合情况,可以大致推断年龄。 “死者皓齿整齐,磨损轻微,看牙口应在十六岁上下。柳小姐今年已满十八,且有记录她幼时换牙较晚,这与死者情况不符。”姜晚条理清晰地说道。 陆明轩冷笑:“仅凭牙齿就想否认?荒唐!” 姜晚并不理他,继续道:“死者双手细嫩,指甲修剪圆润,并无长期劳作的痕迹,也无弹奏乐器留下的薄茧。据闻柳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善琵琶。” 最关键的证据是骨骼。姜晚小心地检查了死者的腕骨和手肘。 “钱大人,民女怀疑死者真实年龄尚不足十六。”姜晚顿了顿,看向陆明轩,“世子与柳小姐相识数月,想必对她身上的某些特征有所了解。比如,柳小姐左臂是否有一处幼时摔伤留下的旧疤?” 陆明轩一愣,下意识点头:“确有此事。” 姜晚随即撸开死者左臂的衣袖,手臂光洁,并无任何疤痕。 “这”陆明轩哑口无言。 钱大人面色凝重起来:“如此说来,死者确实可能另有其人。那柳小姐现在何处?” 姜晚抬眸,目光冷冽:“这就要问世子了。为何要用一个替身新娘来完成这场婚礼?”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身着玄色蟒袍,面容俊美却带着一股阴沉戾气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腰间悬着一块令牌,上书一个“阴”字。正是掌管阴司事务,令百官闻风丧胆的疯批王爷——睿王萧彻。 萧彻的目光扫过房内众人,最后落在姜晚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本王听闻,这里有新娘索命的趣事?”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 姜晚在看到萧彻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此人气息太过迫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共情副作用:喉间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姜晚忍不住又是一阵低咳,一抹嫣红染上唇角。 萧彻的目光停在她咳血的嘴角,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丝帕,扔到姜晚面前的地上。 “擦干净血再说话。”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萧彻的视线, 并未在姜晚咳出的血上停留, 而是落在了她刚刚触碰过尸体,沾染了些许尸僵的手指上。 第三章活阎王驾到,瑟瑟发抖 那方雪白的丝帕静静躺在地上,与周围的血腥和诡谲格格不入。 姜晚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这位传说中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活阎王”萧彻,竟会做出如此举动。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弯腰拾起丝帕,触手柔软。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冷冽檀香,与萧彻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多谢王爷。”姜晚低头,擦去嘴角的血迹,心中却暗自警惕。这位王爷掌管阴司事务,专办各种光怪陆离、牵扯鬼神之事的案件,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萧彻的目光深沉,仿佛要将她看穿:“你说,新娘索命?” 姜晚定了定神,将【共情回溯】中看到的画面简略说了一遍,隐去了自己能力的部分,只说是根据现场痕迹推断:“民女怀疑,有邪祟之物在喜轿中害死了替身新娘。那东西,很可能与阴婚有关。” “阴婚?”钱大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陆明轩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王爷,王爷明察!这,这绝不关我的事啊!我,我只是想娶含烟” 萧彻冷哼一声,那声音让陆明轩如同筛糠般抖了起来。 “京兆府尹,”萧彻转向钱大人,“将永宁侯府相关人等,以及吏部尚书府柳家的人,一并带来问话。特别是负责今日迎亲的轿夫、媒婆。” “是,王爷!”钱大人连忙应下,立刻吩咐捕快去办。 萧彻的目光再次回到姜晚身上:“你,随本王来。” 姜晚心中一紧。这位王爷的气场太过强大,让她感到莫名的压力。但她也明白,这是她证明自己能力,摆脱退婚污名的机会。 “是。”她恭敬应道。 姜谦担忧地看着女儿,却不敢多言。在睿王面前,他这个小小的仵作,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萧彻带着姜晚来到偏厅。他兀自坐下,端起下人奉上的茶,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你叫姜晚?姜谦之女?”他问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 “你刚才说,看到了青黑利爪?”萧彻放下茶杯,眸光锐利。 姜晚点头:“是,民女根据死者脖颈的扼痕以及轿内留下的些许痕迹推断。”她刻意模糊了自己能力的来源,只强调是观察所得。 “哦?”萧彻挑眉,“本王倒想听听,你是如何从扼痕看出‘青黑利爪’的。” 姜晚心中暗道不好,这王爷果然不好糊弄。她定了定神,努力回忆着法医书籍中关于扼痕的描述。 刑侦注释:扼痕的形态可以反映作案工具或凶手手部的特征。例如,指甲长短、有无手套、用力大小等。但“青黑”这种颜色特征,除非有皮肤组织残留,否则单凭扼痕难以直接推断。 “民女在死者颈部扼痕边缘,发现极细微的青黑色角质层残留,不似常人所有。且扼痕深陷,非寻常女子之力所能及。结合民间阴邪之物的传说,故有此大胆推测。”姜晚半真半假地解释道,额角渗出细汗。 萧彻不置可否,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 “继续验尸。”他突然开口,“本王要知道,那‘替身新娘’究竟是谁,为何会死在喜轿里。” 姜晚松了口气,立刻应下:“是。” 能继续验尸,就意味着她还有机会。她必须尽快找到线索,证明自己的价值,也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只是,这位睿王爷,为何对这案子如此上心?他那句“擦干净血再说话”,究竟是何用意? 姜晚压下心中的疑惑,重新回到停放尸体的房间。她需要更仔细地检查。 萧彻端起茶杯的手指,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轻轻摩挲了一下左肩, 那里,隐约有一道陈年旧疤,狰狞如鬼爪。 第四章业余的刀法,专业的你 再次回到尸体旁,姜晚屏气凝神,将所有纷杂的思绪抛之脑后。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替身新娘”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可能的疑点。 刑侦注释:二次尸检往往能发现初检时忽略的细节。尤其是在有初步判断后,可以更有针对性地进行检查。 “死者衣物完整,并无撕扯痕迹,初步排除性侵可能。口鼻无异物,也无中毒迹象。”姜晚一边检查,一边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身后的萧彻汇报,也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萧彻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就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神情莫测。他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姜晚此刻却没有心思去顾及他。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尸体上。 “颈部扼痕确为主要死因。但”她突然停了下来,秀眉微蹙。 她在死者的左手手腕内侧,发现了几道极浅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划痕。那划痕很新,边缘整齐,像是被某种锋利的薄刃划过。 “这是什么?”姜晚取过一旁的放大镜,仔细观察。 划痕共有三道,平行排列,力道很轻,甚至没有真正割破皮肤,只是留下了几道红印。若非她观察仔细,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 刑侦注释:尸体上的微小伤痕,如犹豫伤、抵抗伤等,往往能提供案件性质和凶手特征的重要线索。 这不是抵抗伤,也不是自残的犹豫伤。倒像是某种标记? 姜晚抬起头,恰好对上萧彻投来的目光。那目光幽深,带着审视。 “王爷,您看这里。”姜晚指着那几道划痕。 萧彻缓步走近,垂眸看去。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檀香气息更加清晰,让姜晚的心跳莫名快了半分。 “这是什么?”萧彻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 “民女暂时还看不出。但这绝非意外造成。”姜晚肯定地说道。她又拿起死者的右手,仔细检查,右手手腕内侧同样有三道类似的划痕。 对称的标记? 姜晚脑中灵光一闪:“王爷,可否取一些清水和细布来?” 很快,下人送来了清水和细布。姜晚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死者手腕上的划痕。随着污渍被擦去,划痕的真面目显露出来——那并非普通的划痕,而是用某种深色染料画上去的! “是画的?”钱大人也凑过来看,惊呼出声。 “没错。”姜晚点头,“而且,这画上去的图案,似乎有些眼熟。” 她努力回忆着,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案。 忽然,她想起来了!是青楼! 她曾随父亲去过几次城南的“醉春坊”处理案子,见过那些琵琶女为了让手指看起来更纤细,会在手腕处用特制的颜料画上一些细线作为装饰。而这图案,与那些琵琶女手腕上的装饰纹路有几分相似! “死者莫非是青楼女子?”姜晚喃喃道。 “青楼女子?”陆明轩失声叫道,“不可能!我明明安排的是”他话说到一半,猛地止住,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萧彻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哦?世子安排的是什么?” 陆明轩汗如雨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姜晚心中冷笑,看来这位世子果然有问题。用青楼女子替代尚书千金,这胆子也太大了。 “钱大人,可以派人去城南各大青楼查访,看是否有女子失踪,特别是擅长弹琵琶,且年龄在十六岁左右的。”姜晚提议道。 “好!本官立刻派人去查!”钱大人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匆匆来报:“王爷,大人,迎亲的轿夫和媒婆都已经带到,正在前厅候审。” 萧彻微微颔首:“知道了。”他转向姜晚,语气淡漠,“你对验尸一道,倒有几分见解。” 姜晚垂眸:“民女只是略懂皮毛。与真正的专业人士相比,还差得远。” 她想起刚才【共情回溯】中看到的青黑利爪,又想起那些死者临终前的恐惧和绝望,心中不由一沉。这个案子,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共情副作用:喉咙的灼痛感再次升起,姜晚努力抑制住咳嗽的欲望,但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悄悄用指甲掐了掐掌心,试图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 萧彻看着她强忍不适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异样。他想起她刚刚验尸时,那股专注而冷静的劲头,与此刻苍白虚弱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那些人留在尸体上的痕迹,就像这刀法一样业余。”他指的是那几道画上去的划痕,手法粗糙,目的不明。 姜晚一怔,随即明白他是在说那些标记。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但王爷您对人心的剖析,倒是挺专业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怎能对这位活阎王如此不敬。 萧彻闻言,却是微微挑眉,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扩大了几分。 “业余?”萧彻低笑一声, “比起那些妄图染指阴司之事的蠢货, 你这‘天授之能’的后遗症,倒是挺敬业。” 第五章迎亲队伍,人人自危 萧彻那句意有所指的话,让姜晚心头一震。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的【共情回溯】?还是仅仅因为她多次咳血而产生的猜测? 姜晚强作镇定,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惊疑:“王爷说笑了,民女不过是身子骨弱些,容易偶感风寒罢了。” 萧彻不置可否,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伪装。 “去前厅。”他淡淡吩咐一句,率先迈步向外走去。 姜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快步跟上。不管萧彻知道了多少,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案情。 前厅之中,气氛肃杀。 几名轿夫和那名负责迎亲的媒婆瑟缩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京兆府尹钱大人坐在堂上,脸色铁青。 见到萧彻进来,钱大人连忙起身行礼:“王爷。” 萧彻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冷冷地扫过堂下众人。那股无形的威压,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说吧,”萧彻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喜轿里的新娘,是怎么回事?” 媒婆吓得浑身发抖,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民妇,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啊!民妇只是按照陆世子的吩咐,去柳府接的人。至于轿子里是谁,民妇,民妇真的没看清啊!” “没看清?”萧彻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媒婆吓得魂飞魄散,哭喊道:“新娘一直盖着盖头,民妇,民妇不敢掀开啊!只是,只是扶上轿的时候,感觉那新娘的身形,似乎比柳小姐要要瘦小一些。” “轿夫呢?”萧彻转向那几名轿夫。 一名年长的轿夫颤巍巍地开口:“回王爷,小的们只管抬轿,不敢多看。只是只是在路上的时候,似乎听到轿子里有几声极轻的咳嗽,不像是柳小姐平日的声音。” 陆明轩站在一旁,脸色早已惨白如纸。他知道,自己想用替身蒙混过关的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了。 “陆世子,”萧彻的目光转向他,带着一丝戏谑,“看来,你对这位‘替身新娘’,知道的不少啊。” 陆明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明鉴!王爷明鉴啊!我,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原本是想娶含烟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萧彻追问。 “可是含烟她她前几日突然染了急病,卧床不起,实在无法完成婚礼。但我与尚书大人商议,婚期已定,不好更改,以免引人非议。所以,所以才出此下策,找了个身形相似的女子暂代一下,想着等含烟病好了再再圆房”陆明轩越说声音越小,显然也知道这番说辞漏洞百出。 姜晚在一旁听着,心中冷笑。好一个“暂代一下”,分明就是草菅人命。 “哦?柳小姐病了?”萧彻挑眉,“病得连婚礼都参加不了?那为何不及早通知永宁侯府?偏偏要临到头了,才找个替身?” 陆明轩汗如雨下,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王爷,大人!城南醉春坊来报,他们那里确实有一名叫‘小琵琶’的姑娘,于昨日失踪!年龄约莫十五六岁,与死者特征颇为吻合!” 此言一出,真相似乎已经浮出水面。 钱大人一拍惊堂木:“大胆陆明轩!你竟敢以青楼女子冒充尚书千金,欺瞒本官,藐视王法!如今出了人命,你罪责难逃!” 陆明轩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姜晚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只是陆明轩找替身,那为何会出现“青黑利爪”?为何会有“阴婚”的说法? 她上前一步:“王爷,钱大人,民女认为,杀害‘小琵琶’的凶手,并非陆世子。” “哦?”萧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有什么证据?” 共情副作用:姜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她努力站稳身形,清了清有些嘶哑的嗓子:“陆世子只是想找个替身,并无杀人动机。而且,民女在【共情回溯】不,民女根据扼痕推断,凶手力大无穷,且手段诡异,不似常人所为。” 她差点又说漏嘴。她偷偷瞥了一眼萧彻,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萧彻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前厅都安静下来:“将柳府的人,带来。” 他的目光扫过陆明轩,冷声道:“还有,柳含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股寒意,从所有人的心底升起。这位活阎王,是要把事情查个底朝天了。 一名轿夫突然尖叫起来, 指着自己的肩膀,面露惊恐:“鬼!有鬼抓我!” 他裸露的肩头,赫然多了三道青紫色的抓痕! 第六章鬼爪再现,人心惶惶 轿夫的尖叫声刺破了前厅的死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名年约三十的轿夫面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正惊恐地指着自己的右肩。他的粗布短衫被他自己慌乱中扯开,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 在那肌肤之上,三道平行的青紫色抓痕赫然在目!每一道都有寸许长,边缘微微外翻,像是被某种尖锐但并不锋利的物体用力划过,留下了皮下瘀血。 “这这是什么?”钱大人也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姜晚心中一凛。这抓痕的形态,与她在【共情回溯】中看到的掐住新娘喉咙的“青黑利爪”留下的痕迹,虽不完全相同,但那股诡异阴森的感觉,却如出一辙! “是鬼!是鬼啊!”那轿夫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刚才刚才小的就觉得肩膀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上面,冰冷冰冷的!现在现在它抓我了!王爷饶命!大人饶命啊!” 其他几名轿夫和媒婆也吓得魂不附体,纷纷叩头求饶,整个前厅顿时乱作一团。 “肃静!”萧彻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严。 混乱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名轿夫压抑的抽泣声。 萧彻缓步走到那名轿夫面前,垂眸看着他肩上的抓痕。他的眼神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何时感觉到的?”萧彻问道。 “就就是刚才王爷问话的时候”轿夫颤声答道,“小的突然觉得右肩一麻,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然后就越来越痛,越来越冷” 姜晚仔细观察着那抓痕。 刑侦注释:抓伤的特点是表皮剥脱,可伴有线状或点状出血。根据抓痕的形态、数量、方向和深度,可以推断抓伤物体的性质(如指甲、动物爪等)以及作用力方向。 这三道抓痕间隔均匀,力道也相近,不像是慌乱中无意识抓挠形成的。倒像是某种刻意的标记。 与死者手腕上画上去的图案不同,这是实实在在的伤痕。 难道那“青黑利爪”的主人,就在这附近?或者说,它能隔空伤人? 姜晚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这种超出常理的现象,让她以往积累的验尸知识,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王爷,”姜晚忍不住开口,“这抓痕与死者颈部的扼痕,有相似之处。民女怀疑,是同一‘凶手’所为。” 萧彻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轿夫肩上的抓痕。他的动作很轻,却让那轿夫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哆嗦了一下。 共情副作用:姜晚只觉得自己的右肩也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无形的爪子狠狠抓了一把。她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肩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老毛病又犯了?”萧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调侃。 姜晚强忍着疼痛,咬牙道:“谢王爷关心,民女无碍。”她放下手,嘴角却倔强地抿着。这该死的副作用,总是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萧彻看着她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眸光微闪。 “钱大人,”他转向京兆府尹,“将此人与其他轿夫分开关押,严加看管。另外,彻查此人近日的行踪,以及是否与某些特殊习俗有所牵连。” “是,王爷!”钱大人连忙应下。 就在这时,吏部尚书柳成元带着家眷匆匆赶到。柳尚书一进门,看到这阵仗,尤其是端坐主位的萧彻,腿肚子就是一软。 “下官下官柳成元,参见睿王殿下。”柳成元声音发颤。 “柳尚书,”萧彻语气平淡,“令爱柳含烟,现在何处?” 柳成元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支支吾吾道:“小女小女她她确实染恙在身,正在家中静养” “哦?是吗?”萧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正好,本王也略通岐黄之术,不若随柳尚书一同前往探望,为令爱诊治一番如何?” 柳成元一听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柳尚书身后,一位形容憔悴的妇人突然冲出, “王爷!我家含烟我家含烟她三日前就失踪了!” 此言一出,柳尚书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第七章尚书府的秘密,活人献祭? 柳夫人的哭喊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含烟失踪了?”钱大人大惊失色,“柳尚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为何要欺瞒本官和王爷?” 柳成元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彻的目光冷冽如冰,扫过柳成元,最终落在柳夫人身上:“柳夫人,你仔细说来,柳小姐是如何失踪的?” 柳夫人泪眼婆娑,泣不成声道:“三日前三日前含烟说要去城外的白马寺上香,为她和陆世子的婚事祈福。可谁知谁知她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派人四处寻找,都找不到她的踪影。尚书他他怕事情传出去,影响官声,也怕耽误了婚期,得罪永宁侯府,所以才所以才对外宣称含烟病了,又和陆家商量,找了个替身” “糊涂!”钱大人怒斥道,“女儿失踪,竟不立刻报官,反而想着如何遮掩!你们可知,这会耽误寻找柳小姐的最佳时机!” 姜晚在一旁听着,眉头紧锁。柳含烟失踪,替身新娘惨死轿中,轿夫肩上出现鬼爪印这一连串的事件,都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 “王爷,”姜晚开口道,“民女认为,柳小姐的失踪,与替身新娘的死,以及那‘青黑利爪’,恐怕并非孤立事件,而是相互关联。” 萧彻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柳夫人:“柳小姐失踪前,可有什么异常的言行?或者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物?” 柳夫人努力回忆着:“异常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异常。只是只是含烟去上香前,曾说过,她最近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是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一直在向她招手” 红嫁衣的女人? 姜晚心中一动。这与【共情回溯】中看到的喜轿、新娘等元素,隐隐有所联系。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萧彻追问。 “还有还有就是,含烟失踪的前一天,她从外面回来,神情有些恍惚,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泥偶,那泥偶做工粗糙,却穿着大红的嫁衣”柳夫人说着,声音更加哽咽,“我问她从哪来的,她也不说,只是宝贝似的藏了起来。” 泥偶新娘? 萧彻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并没有立刻说出来。 姜晚注意到,萧彻在听到“泥偶新娘”四个字时,端着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下,手背上青筋微露。这位活阎王,似乎对这类与民俗、邪祟相关的事物,异常敏感。 “柳尚书,”萧彻的声音冰冷如刀,“看来,令爱失踪一事,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若柳小姐因此遭遇不测,你便是帮凶!” 柳成元浑身一颤,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只得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柳含烟的生辰八字,与一桩多年前的“阴婚”契约有关。柳家早年家道中落,柳成元为了求官运,曾听信旁门左道之言,将女儿的八字许给了一位“早夭的贵人”配阴婚,以求庇佑。这些年他官运亨通,本以为此事早已过去,谁知婚期临近,那所谓的“贵人”家,竟派人送来信物,要柳家履行当年的约定,将柳含烟“送过去”! 那信物,便是一个穿着红嫁衣的泥偶。 柳成元自然不肯将女儿送去配冥婚,但又惧怕对方的势力,不敢声张。他本想用一个八字相近的替身蒙混过关,暗中再将女儿送走避祸。谁知,柳含烟竟提前失踪了。 “简直荒唐至极!”钱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竟还有人行此等活人献祭的邪事!” 姜晚听得心惊肉跳。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凶杀案,而是牵扯到邪恶民俗和权贵交易的黑暗勾当。那个“早夭的贵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一位吏部尚书如此忌惮? 萧彻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整个前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那‘贵人’家,是何人?”萧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柳成元颤抖着嘴唇,说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一出,连钱大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晚虽然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但也从众人的反应中,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姜晚突然开口:“王爷,民女想再看看那名替身新娘的尸体。” 共情副作用:喉间的腥甜再次涌上,姜晚强行咽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直觉告诉她,那具尸体上,一定还有重要的线索。 萧彻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准。” 姜晚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停尸的房间。她隐约觉得,那具被认为是“小琵琶”的尸体,或许也并非那么简单。 她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尸体特有的腐败气味扑面而来。 然而,当她走到停放尸体的床榻前时,却猛地僵住了。 床榻之上,空空如也! 那具女尸,竟然不翼而飞了! 窗户大开,一阵阴风吹过, 床榻下方的棺材里,突然传出“咚咚”的敲击声。 棺内“尸体”突然睁眼:“姐姐,认出我了?” 第八章棺中“活尸”,双生疑云 棺材里传出的声音,让姜晚头皮一阵发麻!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那具原本应该用来盛放柳含烟尸首,此刻却空置的棺材。这棺材是永宁侯府为“新娘”准备的,只是后来柳含烟被发现是替身,且死因有异,便暂时没有入殓。 “咚!咚咚!” 敲击声再次响起,清晰而急促,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 姜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行医验尸多年,什么骇人的场面没见过?即便真是诈尸,她也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缓缓走近棺材,那声音似乎是从棺材的某一侧传出来的。 “你是谁?”姜晚沉声问道,同时暗自戒备。 棺材里安静了一瞬,随后,一个略显沙哑,却带着几分稚嫩和得意的女声响起:“姐姐,你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这声音有点耳熟! 姜晚瞳孔一缩,她猛地想起来了!这声音,与她之前【共情回溯】替身新娘临死前听到的,那几声微弱的、压抑的呻吟声,有几分相似! 难道 她不再犹豫,猛地伸手,一把推开了沉重的棺盖! 棺材内,并没有想象中的腐尸或者狰狞的鬼怪。 一个面容与“小琵琶”有七八分相似,但更显稚气和灵动的少女,正蜷缩在棺材底部,仰着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看着她。少女身上穿着与“小琵琶”一模一样的粗布衣衫,只是略显宽大。 “是你!”姜晚失声道。 “嘻嘻,姐姐果然还记得我。”少女从棺材里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丝毫没有身处险境的恐惧,反而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你没死?”姜晚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眼前的情况。床榻上的尸体不见了,棺材里却多了一个活人。而这个活人,与死者容貌高度相似。 “我当然没死啦。”少女撇撇嘴,“死的是我姐姐,小兰。我叫小菊。” 双胞胎! 姜晚瞬间明白了!难怪她觉得这少女的声音耳熟。她们不仅容貌相似,连声音都如此接近。 “你姐姐小兰,就是喜轿里死去的那个‘小琵琶’?”姜晚问道。 “嗯。”小菊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敛去,露出一丝悲伤,“姐姐是被坏人害死的。他们本来是要抓我的,姐姐为了保护我,替我上了那顶喜轿。” “坏人?什么坏人?”姜晚追问。 “我不知道”小菊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们穿着黑衣服,蒙着脸,很凶。他们说,要找一个八字轻的女孩,去配配什么婚” 阴婚!又是阴婚! 姜晚的心一沉。看来,这起案件的背后,真的隐藏着一个与阴婚有关的巨大阴谋。 “那你为何会躲在棺材里?床上的尸体呢?”姜晚继续问道。 “我看到姐姐的尸体被你们抬了进来,就偷偷溜进来想把姐姐带走。可是我力气小,搬不动。后来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我怕被发现,就急忙躲进了这个棺材里。”小菊解释道,“至于至于姐姐的尸体,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刚才躲进来的时候,它还在床上的。” 尸体再次失踪? 姜晚眉头紧锁。这太诡异了。先是柳含烟失踪,然后替身新娘小兰惨死,现在小兰的尸体也不翼而飞。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姐姐的尸体不见的?” “就在刚刚你们推门进来之前不久,我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然后然后就感觉床那边好像有人,再然后,就没声音了。等我悄悄掀开一点棺材缝看的时候,姐姐就不见了。”小菊的声音带着哭腔。 姜晚走到窗边,窗户确实是开着的,外面是侯府的后花园,夜色深沉,寂静无声。 刑侦注释:检查门窗有无撬动痕迹,地面有无异常脚印,判断是否有外人潜入。 她仔细检查了窗台和附近的地面,并没有发现明显的搏斗痕迹或可疑的脚印。盗走尸体的人,手法干净利落,显然是有备而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萧彻和钱大人等人的脚步声。 “姜晚,里面情况如何?”萧彻的声音传来。 姜晚打开房门,看到萧彻、钱大人以及姜谦都站在门外。 “王爷,钱大人,爹。”姜晚行了一礼,然后侧身让开,“里面的情况,有些出人意料。” 众人走进房间,当看到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小菊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钱大人愕然。 姜晚将小菊的身份以及尸体再次失踪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萧彻的目光落在小菊身上,眼神锐利,仿佛要将她看穿。小菊被他看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地躲到了姜晚身后。 “你说,你姐姐是为了保护你,才替你上了喜轿?”萧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小菊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萧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有意思。姐妹情深,一死一生。” 共情副作用:姜晚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强忍着不适,努力保持清醒。她知道,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 她必须尽快找到小兰的尸体,弄清楚那些“坏人”的真正目的。她有一种预感,柳含烟的失踪,小兰的死,以及那神秘的“青黑利爪”,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一个可怕的,与“阴婚”有关的巨大阴谋。 而那个“早夭的贵人”,恐怕就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小菊突然抓住姜晚的衣袖,惊恐地指着窗外, “姐姐,他又来了!那个掐死我姐姐的红衣新娘!” 窗外月光下,一道模糊的红影一闪而逝。 第九章红衣新娘,鬼影迷踪 小菊的尖叫声和那句“红衣新娘”,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彻反应最快,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掠至窗前,向外望去。 夜色深沉,庭院寂寂,只有几盏风灯在远处摇曳,洒下昏黄的光晕。哪里有什么红衣新娘的影子? “看清了吗?”萧彻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冷冽。 小菊吓得浑身发抖,躲在姜晚身后,指着窗外某个方向,声音带着哭腔:“就就在那里!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脸上脸上好像没有五官,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她她就是掐死我姐姐的凶手!” 没有五官的红衣新娘? 姜晚心中一凛。这描述,与她在【共情回溯】中看到的,那只从轿帘缝隙伸出的青黑利爪的主人形象,似乎有些出入。当时她只看到了手,并未看清行凶者的全貌。 难道,凶手不止一个?或者,这“红衣新娘”只是一个幌子? “钱大人,”萧彻沉声道,“立刻派人封锁整个永宁侯府,仔细搜查!任何可疑的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王爷!”钱大人连忙领命而去,带着捕快们迅速行动起来。 一时间,永宁侯府内灯火通明,人声嘈杂,脚步声纷乱。 姜晚扶着瑟瑟发抖的小菊,轻声安慰道:“别怕,有王爷在,不会有事的。”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安。 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她以往处理过的所有案件的范畴。它不仅仅是简单的凶杀,更牵扯到民俗、邪祟,甚至可能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力量。 萧彻转过身,目光落在小菊身上,眼神深邃难明:“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红衣新娘’?” 小菊用力点头:“确定!我不会看错的!就是她!她她好像一直在跟着我” “跟着你?”萧彻挑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从我姐姐出事那天起。”小菊抽泣道,“那天我和姐姐在街上卖唱,突然就遇到了那伙黑衣人。他们想抓我,姐姐把我推开,自己被他们抓走了。我一路偷偷跟着,看到他们把姐姐塞进了一顶红色的喜轿里。然后然后我就看到那个红衣新娘,也进了喜轿” 姜晚心中一动:“你姐姐被抓走的时候,你在哪里?” “就在就在城南的布政司胡同口。”小菊回忆道。 “那伙黑衣人,除了穿着黑衣服,蒙着脸,还有没有其他特征?”姜晚追问。 小菊努力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们都差不多哦,对了!领头的那个黑衣人,他的左手手背上,好像有一个一个蝎子形状的刺青!” 蝎子刺青!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姜晚将这个特征牢牢记在心里。 萧彻的目光扫过姜晚,似乎对她敏锐的观察力有了新的认识。 “你姐姐小兰,除了与你容貌相似,还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生辰八字?”萧彻突然问道。 小菊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我不知道姐姐的生辰八字。我们是孤儿,从小一起在街头卖艺为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不是因为生辰八字么?那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抓她们?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们是孤儿,无依无靠,更容易下手? 萧彻沉吟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姜晚看着他深邃的侧脸,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位活阎王,虽然行事狠辣,不近人情,但在查案时,却展现出惊人的敏锐和洞察力。 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掌控感和神秘感,让她既感到畏惧,又忍不住想要探究。 就在这时,钱大人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王爷,整个侯府都搜遍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也没有找到小兰姑娘的尸体。” “没有?”萧彻眉头微蹙。 “是的,王爷。”钱大人顿了顿,又道,“不过,在后花园的一处假山后面,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脚印,看样子不止一人,而且其中一个脚印,似乎特别小,像是女子的。” 女子的脚印? 姜晚心中一动。难道,盗走尸体的人中,有女人?或者,那“红衣新娘”并非虚影,而是真实存在的? 萧彻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 “带本王去看看。”他沉声道。 一行人跟着钱大人,来到了后花园的假山处。 果然,在假山背阴处的泥地上,留下了几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其中一串,明显比其他的要小巧许多,而且步距也较短。 刑侦注释:通过脚印的大小、深浅、步幅、步态等特征,可以推断作案人的身高、体重、性别以及行走习惯等信息。 姜晚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那些脚印。 “这些脚印很新,应该是刚留下不久。”她分析道,“从脚印的深浅和分布来看,他们似乎抬着什么重物。那个小脚印的主人,体型应该比较娇小,但步伐稳健,不像是寻常弱女子。” 萧彻的目光也落在那些脚印上,若有所思。 突然,姜晚在那个小脚印旁边,发现了一点异样的东西。 那是一小块残留在泥土中的红色的布料碎片。 碎片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材质像是某种上好的丝绸,颜色鲜红如血。 “这是”姜晚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布料碎片捏了起来。 共情副作用:就在她指尖触碰到那块红色布料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伴随着刺骨的寒意。眼前再次闪过模糊的血色画面——阴森的古宅,摇曳的红灯笼,还有一个脸上蒙着白布,身穿大红嫁衣,正在被强行按倒在地的女子 姜晚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又不行了?”萧彻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姜晚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只见他眉头微蹙,似乎对她频繁发作的“老毛病”有些不耐烦? 她定了定神,将那块红色布料碎片递到他面前:“王爷,您看这个。” 萧彻接过布料,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姜晚微凉的指尖, 他眼神一凝,因为他从那块布料上, 闻到了一股与他左肩旧伤处相同的,淡淡的、腐朽的怨气。 第十章手帕之缘,打脸之始 萧彻接过那块红色的布料碎片,入手冰凉,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阴冷气息。 他将布料凑到鼻尖轻嗅,眉头皱得更紧。这上面除了泥土的腥气,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腐朽的怨气。这种怨气,与他左肩那道鬼新娘抓痕上常年萦绕不散的气息,惊人地相似。 难道,这永宁侯府的案子,与他年幼时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有所关联? 萧彻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姜晚扶着假山,努力平复着【共情回溯】带来的副作用。刚才那一瞬间看到的画面虽然模糊,但那种被强迫、被献祭的绝望感,却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她脸色苍白,额角渗着细汗,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老毛病又犯了?”萧彻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看着她。 姜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让王爷见笑了,许是许是最近劳累了些。” 她不想过多解释自己的状况,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天授之能”的秘密和副作用。 萧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他从怀中再次掏出那方雪白的丝帕,这一次,他没有扔在地上,而是直接递到了姜晚面前。 “擦擦。”他语气依旧淡漠,但动作却比上次温柔了许多。 姜晚微微一怔,看着眼前那方纤尘不染的丝帕,以及萧彻那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这已经是这位活阎王第二次给她手帕了。 第一次,是在她咳血之后,他将手帕扔在地上,冷冷地说“擦干净血再说话”。 这一次,却是在她虚弱无力之时,他主动递过手帕,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她感到了一丝暖意? 一定是错觉。姜晚暗自摇头。这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睿王殿下。 她接过手帕,触手柔软,带着一丝淡淡的檀香。她用手帕轻轻擦去额角的汗珠,低声道:“多谢王爷。” “哼。”萧彻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那些脚印,“看来,盗走尸体的人,与那所谓的‘红衣新娘’,脱不了干系。” “王爷,”钱大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柳小姐失踪,替身新娘被杀,如今尸体又被盗走这案子,实在是扑朔迷离。” 萧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他们喜欢玩捉迷藏,那本王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他顿了顿,看向姜晚:“姜晚,你对这案子有何看法?” 姜晚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民女认为,这一连串事件的核心,都与‘阴婚’有关。柳尚书提到的那个‘早夭的贵人’,恐怕是解开谜团的关键。盗走小兰尸体的人,很可能就是那‘贵人’家派来的。他们的目的,或许是为了完成某种阴婚仪式。” “至于那‘红衣新娘’”姜晚顿了顿,“民女有两种猜测。一,她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是凶手为了混淆视听而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二,她可能是真实存在的,甚至可能就是那‘贵人’家要配的‘鬼新娘’本身。” “鬼新娘?”钱大人倒吸一口凉气,“难道难道是厉鬼作祟?” 萧彻冷笑一声:“这世上若真有那么多厉鬼,本王的阴司早就该忙不过来了。”他虽然掌管阴司事务,专办奇案,但骨子里却并不全信鬼神之说。他更相信,许多所谓的鬼神作祟,背后都是人为。 “王爷说的是。”姜晚附和道,“民女也认为,此事背后,定有人在装神弄鬼。”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匆匆跑来禀报:“王爷,大人!永宁侯府的管家招了!他说他说陆世子确实与柳尚书合谋,用青楼女子代替柳小姐成亲。而且,那名替身新娘小兰,在被送入喜轿之前,曾被喂下过一种一种能让人暂时假死的药物!” “假死药?”姜晚和萧彻同时一惊。 如果小兰只是假死,那她为何又会真的死在喜轿里?难道是药效过了,被人发现后灭口?还是说,那“青黑利爪”的主人,根本不在乎她是真死还是假死,直接下了杀手? 真相,似乎越来越近,但也越来越复杂了。 钱大人听闻管家招供,顿时勃然大怒:“好你个陆明轩!好你个柳成元!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欺上瞒下,草菅人命!来人!将陆明轩和柳成元一并打入大牢,听候审讯!” 两名捕快立刻上前,将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陆明轩和面如死灰的柳成元押了下去。 一场由“新娘索命”引发的闹剧,终于在睿王萧彻的雷霆手段下,初步揭开了阴谋的一角。那些试图通过阴婚和替身来达到不可告人目的的权贵们,此刻也尝到了自作自受的苦果。 这便是今日的第一个“打脸名场面”。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永宁侯世子和吏部尚书狼狈不堪地被押走,周围的下人们无不暗自称快,看向姜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佩。 姜晚却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她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浮出水面。那个神秘的“早夭的贵人”,以及那神出鬼没的“红衣新娘”,才是她接下来要面对的真正挑战。 共情副作用:强撑了许久,姜晚终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子便软软地向一旁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檀香的、冰冷却意外坚实的怀抱。 萧彻低头看着怀中昏过去的女子,她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即便在昏迷中,似乎也承受着某种痛苦。他很少与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尤其是女子。怀中的温香软玉,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不自在。 他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 “老毛病?”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萧彻打横抱起姜晚,对一旁的姜谦道:“本王府上缺个专用验尸的。” 姜谦大惊,以为王爷要强抢民女去做粗活, 萧彻却已抱着姜晚,大步流星地向王府轿子走去:“入了王府,她的病,本王包了。” 第十一章王府暂歇,暗流涌动 睿王府的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 姜晚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榻上,身上盖着锦被。马车内陈设简洁雅致,空气中弥漫着与萧彻身上如出一辙的冷冽檀香。 她这是在睿王爷的马车里? “醒了?” 一个低沉的嗓音在旁边响起,吓了姜晚一跳。她循声望去,只见萧彻正端坐在她对面的软塌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王爷?”姜晚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吧。”萧彻语气平淡,“你身子虚,不宜多动。” 姜晚这才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头还有些昏沉。她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是因为【共情回溯】的副作用太过强烈而晕了过去。 “多谢王爷相救。”姜晚低声道,脸上有些发烫。她竟然在睿王面前如此失态。 “不必。”萧彻放下书卷,给自己倒了杯茶,“本王只是不想唯一的线索断了。” 唯一的线索?姜晚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看破阴谋的能力。 “我爹呢?”姜晚问道。 “姜仵作已经回府了。”萧彻呷了口茶,“本王让他转告家人,你暂时在王府协助查案。” “协助查案?”姜晚有些意外。她以为萧彻只是顺手救了她,没想到竟会让她直接住进王府。 萧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怎么?不乐意?还是说,你更想回那个把你当成灾星的永宁侯府,或者那个巴不得你赶紧嫁出去的姜家?” 姜晚闻言,心中一黯。萧彻的话虽然刻薄,却也是事实。永宁侯府因退婚之事,早已视她为眼中钉。而在姜家,她这个不守“妇道”、舞刀弄尸的女儿,也确实让父亲承受了不少压力。 “民女不敢。”姜晚垂下眼睑,“能为王爷分忧,是民女的荣幸。” “知道就好。”萧彻重新拿起书卷,不再看她。 马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姜晚偷偷打量着萧彻。他安静看书的样子,少了几分平日的阴沉戾气,多了几分儒雅俊逸。只是那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寒意,依旧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想起昏迷前,似乎是萧彻抱住了她。那个怀抱,虽然冰冷,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安心。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姜晚便急忙甩了甩头,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对方可是活阎王,自己怎能对他有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 “王爷,”姜晚打破沉默,“关于永宁侯府的案子,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彻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地说道:“柳含烟失踪,小兰被杀,尸体被盗。这三件事,都指向了那个所谓的‘早夭的贵人’。本王已经派人去查柳成元所说的那户人家了。” “那户人家究竟是什么来头?”姜晚忍不住问道。能让吏部尚书如此忌憚,甚至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对方的势力定然非同小可。 萧彻的目光从书卷上移开,落在姜晚脸上,眼神深邃:“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未必是好事。” 姜晚心中一凛,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这潭水,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不过,”萧彻话锋一转,“既然你已经卷了进来,本王也不会让你白白冒险。”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扔给姜晚。 那是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入手冰冷,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面,背面则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彻”字。 “这是本王的令牌。”萧彻淡淡道,“持此令牌,王府内外,畅通无阻。若遇到危险,也可亮出此牌,或许能保你一时平安。” 姜晚接过令牌,心中百感交集。这块令牌,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一道护身符。但同时,也意味着她与睿王府,与这桩诡异的阴婚案,彻底绑在了一起。 “多谢王爷。”姜晚郑重地将令牌收好。 马车很快抵达了睿王府。 睿王府邸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却闹中取静,自成一方天地。府内亭台楼阁,气势恢宏,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肃杀之气,与主人萧彻的性格如出一辙。 姜晚被安排在一处僻静的跨院暂住。院内环境清幽,布置典雅,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一名唤作“青黛”的侍女前来伺候她的起居。青黛容貌清秀,行事干练,对姜晚也颇为恭敬。 “姜姑娘,王爷吩咐了,您身子虚,这几日好生休养,不必急于查案。”青黛为姜晚奉上参茶。 姜晚接过参茶,心中却难以平静。她知道,萧彻让她住在王府,绝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养身体。他一定还有更深的目的。 而那个与“早夭的贵人”有关的阴婚,以及那神出鬼没的“红衣新娘”,就像两团迷雾,始终笼罩在她心头。 共情副作用:或许是之前消耗过度,姜晚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也干涩发痒。她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青黛见状,连忙道:“姜姑娘可是又不舒服了?奴婢去请府医过来?” “不必了。”姜晚摆了摆手,从袖中取出萧彻给她的那方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老毛病了,歇歇就好。” 她看着手中的丝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萧彻的体温和那独特的檀香。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夜深人静,姜晚房中烛火熄灭。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院中,目标直指姜晚卧房。 窗外,萧彻负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来了。” 第十二章夜半魅影,王爷的局 夜凉如水,月隐星稀。 姜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白日里发生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放。替身新娘的惨死,轿夫肩上的鬼爪,棺中“复活”的小菊,以及那惊鸿一瞥的“红衣新娘”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心神不宁。 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漩涡的中心,便是那个神秘的“早夭的贵人”和那桩诡异的阴婚。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悉悉索索”声。 姜晚心中一凛,立刻屏住了呼吸。 有人! 她悄无声息地坐起身,从枕下摸出一把平日里用来解剖尸体的小巧手术刀。这柄刀虽然不大,却锋利异常,是她防身的利器。 刑侦注释:在不确定对方意图和实力的情况下,保持冷静,利用手边可用的工具进行防卫,是首要选择。 窗纸上,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随即,房门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门闩似乎被人从外面拨开了。 姜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握着手术刀,身体紧绷,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缝隙,一个蒙面黑衣人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黑衣人身形矯健,动作敏捷,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径直朝着床榻走来,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姜晚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机会。 就在黑衣人距离床榻只有三步之遥,即将掀开被子的时候,异变陡生! “咻!”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一支利箭如同闪电般从窗外射入,精准地钉在了黑衣人举起的手臂上! “啊!” 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刀应声落地。 紧接着,窗户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如鬼魅般跃了进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正是睿王萧彻! 他依旧是一身玄衣,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 “鼠辈,竟敢在本王的府邸撒野!”萧彻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那名黑衣人见状,知道行踪败露,顾不得手臂上的剧痛,转身就想从门口逃窜。 然而,他刚一转身,便被另一道从门口冲进来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是王府的侍卫。 黑衣人见无路可逃,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竟从怀中摸出一枚药丸,想要吞服自尽! “想死?”萧彻冷笑一声,身形一晃,便已欺近黑衣人身前,快如闪电般出手,一指点在了黑衣人的下颚。 “咔嚓!” 一声脆响,黑衣人的下巴被萧彻卸掉,那枚毒药也从他口中滚落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姜晚看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有想到,萧彻竟会亲自出手,而且身手如此了得! 几名王府侍卫迅速上前,将那名黑衣人五花大绑,拖了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姜晚和萧彻两人。 姜晚从床上下来,走到萧彻面前,躬身行礼:“多谢王爷再次相救。”她心中清楚,若非萧彻及时出现,自己今晚恐怕凶多吉少。 萧彻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来,本王这睿王府,也不是那么安全。” 姜晚默然。她知道,萧彻这话是在敲打她。她一个被退婚的仵作之女,却接二连三地卷入奇案,又被睿王“请”入府中,自然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王爷,此人是冲着我来的?”姜晚问道。 “不然呢?”萧彻反问,“难道是冲着本王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来的?” 姜晚被他噎了一下,索性不再拐弯抹角:“王爷是故意将我安排在此处,引蛇出洞?” 萧彻挑眉,不置可否:“你倒是不笨。” 姜晚心中了然。看来,萧彻让她住进王府,除了保护她,更重要的目的是想利用她作为诱饵,钓出幕后的黑手。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的行动会如此之快,而且敢直接闯入睿王府行凶。 共情副作用:刚才的惊吓和紧张,让姜晚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她强撑着身体,不想在萧彻面前再次示弱。 “王爷,”她定了定神,“那名黑衣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是好好‘审问’一番。”萧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残忍的意味,“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姜晚,眼神深邃:“你似乎对这类事情,并不陌生?”他指的是刚才姜晚临危不乱的表现,以及她枕下藏着的手术刀。 姜晚坦然道:“民女常年与尸体打交道,也遇到过不少心怀不轨之人。若没有几分自保的手段,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哦?”萧彻似乎对她的经历颇感兴趣,“说来听听。” 姜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过去遇到的一些危险情况简略说了一些。比如在荒郊野外验尸时,遇到过盗墓贼;在义庄守夜时,遇到过心虚的凶手前来毁尸灭迹等等。 萧彻听着,眼神中的探究之色愈发浓厚。他发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与她外表截然不同的坚韧和果敢。 “看来,本王倒是小瞧你了。”萧彻的语气中,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王爷,那名刺客招了!他是他是平阳侯府的人!” 平阳侯府? 姜晚心中一惊。平阳侯,当朝国舅,势力庞大,行事嚣张跋扈。他为何要派人来刺杀自己? 萧彻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似乎并不意外。 “平阳侯?”萧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本王送他的那份‘大礼’,他收到了。” 他口中的“大礼”,竟是柳成元招供的关于平阳侯参与贩卖“阴婚新娘”的供词副本。 第十三章国舅的算盘,王爷的棋 平阳侯府! 这个名字一出,姜晚便明白,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浑浊。平阳侯乃当今皇后的胞弟,权倾朝野,是皇亲国戚中的实权人物。他竟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仵作之女,不惜派刺客潜入睿王府行凶? 这背后,定然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王爷,您说的‘大礼’,是指”姜晚试探着问道。 萧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柳成元为了自保,可是什么都招了。包括某些人,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势,暗中操控‘阴婚’买卖,残害无辜少女,以满足那些达官显贵们扭曲的癖好。” 姜晚倒吸一口凉气。贩卖“阴婚新娘”!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难怪柳成元一个吏部尚书,会对那所谓的“早夭的贵人”如此忌惮。原来,这背后竟是一个庞大的、以权贵为目标的“阴婚产业链”! “平阳侯他也是其中之一?”姜晚的声音有些干涩。 “何止是其中之一。”萧彻冷笑,“他可是这条产业链上,举足轻重的一环。专门负责‘搜罗’那些八字合适的年轻女子,或是威逼利诱,或是直接掳掠,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姜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想起惨死在喜轿中的小兰,想起失踪的柳含烟,她们都是这个罪恶产业链的牺牲品。 “那那个‘早夭的贵人’,难道也与平阳侯有关?”姜晚追问。 “据柳成元交代,那个所谓的‘贵人’,其实是平阳侯早年夭折的一个庶子。”萧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平阳侯深信术士之言,认为若不为那庶子配一门上好的阴婚,会影响他的官运和家族气数。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寻找合适的‘鬼新娘’。” 姜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柳含烟的八字,恐怕是极为难得,才让平阳侯不惜动用各种手段,也要将她弄到手。 “所以,平阳侯派人刺杀我,是因为我查到了他的秘密?”姜晚问道。 “不全是。”萧彻摇了摇头,“你坏了他的好事,让他损失了一个上好的‘货源’,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怕你顺藤摸瓜,查到更多不该知道的事情,甚至查到本王头上。” “查到王爷头上?”姜晚有些不解。 萧彻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平阳侯与本王,素来不睦。他一直视本王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如今被本王‘请’入府中,在外人看来,你便是本王的人。他动你,既是报复,也是试探。” 姜晚终于明白,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这些权贵们政治博弈的棋子。 她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但随即又被一股不甘所取代。她不想任人摆布,更不想成为权斗的牺牲品。 “王爷,”姜晚抬起头,目光坚定,“民女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但也知道黑白是非。平阳侯草菅人命,罪大恶极,民女愿助王爷一臂之力,将此獠绳之以法!” 萧彻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坚毅光芒,微微有些讶异。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胆识和魄力。 “助本王?”萧彻嘴角微扬,带着一丝玩味,“你可知,与平阳侯为敌,意味着什么?” “民女知道。”姜晚毫不退缩,“但民女更知道,若任由这等恶行继续下去,还会有更多无辜的女子受害。民女虽人微言轻,但也愿尽绵薄之力,为那些屈死的冤魂讨回一个公道。” 她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萧彻沉默了片刻,眼神中的玩味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好。”他缓缓开口,“既然你有此决心,本王便给你这个机会。” 他顿了顿,继续道:“平阳侯老奸巨猾,行事谨慎,想要抓到他的把柄,并不容易。不过,他最近似乎在秘密筹备一场大型的‘阴婚’仪式,据说是为他那个宝贝庶子选的正日子。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大型的阴婚仪式?”姜晚心中一动,“他要如何进行?” “细节本王还在查探。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会用到大量的‘祭品’。”萧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冰冷,“那些所谓的‘祭品’,便是他这些年搜罗来的无辜少女。” 姜晚的心沉了下去。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可怜的女孩们,在绝望中走向死亡的悲惨命运。 共情副作用:或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姜晚感到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她连忙用手帕捂住嘴,不想让萧彻看到自己咳血的狼狈模样。 萧彻看着她强忍不适的样子,眉头微蹙。他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明日,本王会派人送些调理身体的药材过来。”他淡淡道,“别还没等到平阳侯倒台,你自己先垮了。” 姜晚放下手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多谢王爷关心。”她知道,萧彻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善意。 虽然外面依旧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但此刻,姜晚的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暖意。有萧彻这个强大的盟友在,她似乎又多了几分对抗黑暗的勇气。 萧彻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你那‘天授之能’,每日可有次数限制?” 姜晚心中一惊,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第十四章天授之能,王爷的药 萧彻那句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姜晚心中炸响。 他果然知道了!他知道她的【共情回溯】! 姜晚强作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王爷何出此言?民女不明白您的意思。” 萧彻转过身,一步步向她走近。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让姜晚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 “不明白?”萧彻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你每次在触碰尸体,或者接触到与死者相关的关键物品后,为何都会出现咳血、眩晕等症状?别告诉本王,那只是你所谓的‘老毛病’。” 姜晚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了。萧彻的观察力太过敏锐,他显然已经将她的异常反应与她的“破案能力”联系了起来。 “王爷明察秋毫。”姜晚低下了头,声音有些艰涩,“民女确实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说来听听。”萧彻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姜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萧彻已经知道了大概,隐瞒也没有意义。而且,她隐约觉得,萧彻似乎对她的能力并无恶意。 “民女民女在一次高烧‘癔症’之后,便获得了一种‘天授之能’。”姜晚缓缓道,“只要触碰尸体,便能看到死者临终前三分钟的记忆。但这种能力,每日只能使用两次。而且,每次使用后,我都会同步感受到死者临终前所承受的痛苦,比如窒息、刀伤、冻伤等等。”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种能力,对活人无效。”她特意强调了这一点,也是为了打消萧彻可能存在的某些顾虑。 萧彻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姜晚的心中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萧彻会如何看待她的这种“怪异”能力。在这个时代,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很容易被视为妖孽或异类。 过了许久,萧彻才缓缓开口:“每日两次,同步感受痛苦”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抬起了姜晚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这么说来,你在永宁侯府查验那具替身新娘的尸体时,也承受了她被扼杀时的痛苦?”他问道,声音低沉。 姜晚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点了点头。 萧彻的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嘴唇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愚蠢。”他突然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姜晚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明明知道会有副作用,还要强行使用。”萧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薄怒,“你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 姜晚没想到,萧彻非但没有将她视为异类,反而是在责备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委屈,有感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民女”她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萧彻松开手,转过身,背对着她,“既然这‘天授之能’是你破案的关键,那便好生利用。但,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体。” 他顿了顿,又道:“明日送来的药材,除了调理身体的,还有一些是专门针对你这种呃,‘后遗症’的。记得按时服用。” 姜晚愣住了。专门针对她副作用的药材?难道萧彻早就知道了她的情况,甚至一直在默默地为她寻找缓解副作用的方法?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震,看向萧彻背影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这位活阎王,似乎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酷无情。 “多谢王爷。”姜晚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洁的沙哑。 “不必。”萧彻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本王只是不想自己的‘工具’,还没用几天就坏了。” 工具吗? 姜晚心中自嘲一笑。也对,在萧彻眼中,她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比较有用的工具罢了。 虽然有些失落,但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不管萧彻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至少没有将她当成妖孽,甚至还愿意为她提供帮助。这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萧彻说完,便迈步向外走去,“记住,从明日起,你便是本王府上的‘特聘法医’。除了查案,不必理会府上其他事务。” 特聘法医? 姜晚微微挑眉。这个称呼,倒是有几分新奇。 看来,这位睿王爷,是打算将她彻底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了。 萧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姜晚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却不再像之前那般迷茫和不安。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和凶险。但她也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拨开迷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而那个看似冷酷,实则内心或许并非如此的睿王爷,又会在未来的日子里,与她发生怎样的交集呢? 姜晚轻轻抚摸着胸前那块玄铁令牌,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青黛端着安神汤进入,见姜晚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姑娘,王爷吩咐,这汤药您睡前务必喝下,能缓解您那‘老毛病’。” 姜晚接过,发现汤药中竟有一味极其罕见的“凝神草”,正是缓解精神反噬的良药。 第十五章特聘法医,新的开始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姜晚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感觉精神比昨日好了许多。昨夜萧彻让人送来的那碗安神汤,确实效果显著。尤其是那味“凝神草”,更是让她在使用【共情回溯】后产生的精神疲惫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看来,萧彻对她的“天授之能”,并非一无所知,甚至可能比她自己了解得更深。 青黛早已在门外候着,见她醒来,便端着洗漱用具和早膳走了进来。 “姜姑娘,您醒了。”青黛福了一礼,“王爷吩咐,今日让您好生歇息,不必急于处理公务。” “有劳青黛姑娘了。”姜晚起身,任由青黛伺候她洗漱更衣。 睿王府为她准备的衣物,都是上好的料子,款式素雅,却不失精致,很合她的心意。 用过早膳后,一名王府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前来拜见。 “小的参见姜法医。”管事恭敬地行礼。 “法医?”姜晚听到这个称呼,微微有些讶异。虽然昨夜萧彻也提过,但真被人这么称呼,还是感觉有些新奇。 “是,王爷吩咐,日后姑娘便是我睿王府的特聘法医,专司查验刑案,协助王爷处理阴司事务。”管事解释道,“王爷特意为您在府内收拾出了一间验尸房,所有器具都已备齐。另外,王爷还为您指派了两名得力的助手,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捕快,熟悉京中各种案情。” 姜晚心中了然。萧彻这是在为她铺路,让她能够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能力。 “有劳管事费心了。”姜晚道,“不知王爷现在何处?” “王爷一早便入宫去了,说是去处理平阳侯的事情。”管事答道,“王爷吩shakeyourhead.“youhavetoholdthatin.” 姜晚点了点头。看来,萧彻已经开始对平阳侯动手了。 在管事的引领下,姜晚来到了睿王府为她准备的验尸房。 那是一处独立的院落,位置僻静,光线充足。房间宽敞明亮,通风良好,正中摆放着一张特制的验尸台,旁边则整齐地排列着各种验尸工具,从常见的柳叶刀、骨剪、探针,到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奇特器具,应有尽有。 刑侦注释:古代仵作验尸,工具虽简陋,但《洗冤集录》等著作中记载了许多行之有效的方法和器具。睿王府准备的这些工具,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和改良的。 “这些都是王爷亲自吩咐人准备的。”管事在一旁介绍道,“王爷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希望这些能对姜法医有所帮助。” 姜晚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她从小跟着父亲学习验尸,虽然天赋异禀,但受限于身份和条件,很多时候都无法施展拳脚。如今,萧彻却为她提供了如此优越的条件,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探寻真相。 “王爷费心了。”姜晚由衷地说道。 就在这时,两名身着便服,但神情干练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向姜晚行礼:“参见姜法医。” “这位是张捕头,这位是李捕头。”管事为姜晚介绍道,“他们二人都是京兆府的老人,经验丰富,以后便由他们协助姜法医办案。” “张捕头,李捕头,以后还要请二位多多指教。”姜晚客气道。 “姜法医客气了。”张捕头为人爽朗,“我等奉王爷之命,一切听从姜法医差遣。姜法医但有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李捕头则相对沉默寡言,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姜晚知道,这两人名为助手,实则也是萧彻派来观察和协助她的人。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能查明真相,为死者昭雪,她不在乎这些。 接下来的几日,姜晚便在睿王府安顿了下来。 她每日除了调理身体,便是熟悉验尸房的各种器具,以及与张、李两位捕头探讨案情。 通过与两位捕头的交谈,姜晚对京中近来发生的一些悬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她发现,许多看似孤立的案件,背后似乎都与“阴婚”、“邪祟”等字眼有所关联。 这让她更加坚信,平阳侯的“阴婚产业链”,只是冰山一角。在这背后,恐怕还隐藏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邪恶的组织。 而萧彻,似乎也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姜晚能从他偶尔的言谈和王府内的一些动向中,察觉到一丝端倪。 这日,姜晚正在验尸房内整理卷宗,青黛匆匆走了进来。 “姜姑娘,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姜晚心中一动,知道定然是有新的案情了。 她随着青黛来到萧彻的书房。 萧彻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似乎在等她。 “王爷。”姜晚行礼。 萧彻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深邃:“平阳侯那边,有动静了。” “他的人在城外乱葬岗,发现了一批新的‘祭品’。”萧彻语气冰冷。 “但奇怪的是,那些‘祭品’并非活人,” “而是一具具被精心处理过的蜡像新娘。” 第十六章蜡像新娘,诡异祭品 蜡像新娘? 姜晚闻言,秀眉微蹙。这平阳侯,究竟在搞什么鬼?用蜡像代替活人做祭品,难道是良心发现,不忍再残害无辜少女了? 不,这绝不可能。像平阳侯那样心狠手辣之徒,怎么可能会突然大发慈悲。 “王爷,那些蜡像新娘,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姜晚问道。 “据暗线回报,那些蜡像制作得栩栩如生,与真人无异。每一具蜡像都穿着大红嫁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甚至连头发丝都做得惟妙惟肖。”萧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而且,每一具蜡像的怀中,都抱着一个与柳含烟失踪前得到的类似的泥偶新娘。” 泥偶新娘! 姜晚心中一凛。这东西,似乎是某种重要的信物或媒介。 “蜡像的数量有多少?” “初步发现的有十几具,都藏匿在城外乱葬岗的一处废弃义庄内。”萧彻道,“本王怀疑,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平阳侯秘密筹备的那场大型‘阴婚’仪式,恐怕规模不小。” “他用蜡像代替活人,究竟是何目的?”姜晚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或许有这个可能。”萧彻沉吟道,“但本王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平阳侯此人,向来不做无用功。他费尽心思制作这些蜡像新娘,必然有其深意。” 姜晚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背后定有蹊跷。 “王爷,民女想去那处废弃义庄看看。”姜晚主动请缨,“或许,能从那些蜡像上,发现一些线索。” 萧彻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 “好。”他点头道,“本王陪你一起去。” 姜晚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萧彻竟会亲自陪同。 “那处义庄,地处偏僻,阴气甚重,不太平。”萧彻淡淡解释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说给姜晚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两人当即便带着张、李两位捕头,以及几名王府侍卫,悄然出城,前往那处废弃义庄。 义庄位于城外一片荒凉的乱葬岗之中,四周杂草丛生,墓碑林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还未走近,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腐朽和蜡油的奇特气味。 义庄的门窗早已破败不堪,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萧彻示意众人小心戒备,然后与姜晚一同,率先走进了义庄。 义庄内光线昏暗,蛛网遍布,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和霉味。 正堂中央,赫然停放着十几具用白布覆盖的物体,看形状,正是人形。 姜晚走上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了一具物体上的白布。 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一具蜡像新娘。 那蜡像穿着一身鲜艳的红嫁衣,凤冠霞帔,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她的眼睛是闭着的,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让她看起来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刑侦注释:观察蜡像的制作工艺,有无特殊标记,以及所用材料的成分,或许能追溯其来源。 姜晚仔细观察着蜡像的每一个细节。这蜡像制作得确实精巧,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若非凑近了看,很难发现这并非真人。 她注意到,蜡像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手中果然也抱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小巧泥偶。 “这些蜡像,与真人等高,体型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姜晚喃喃道,“制作如此逼真的蜡像,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平阳侯究竟想做什么?”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蜡像的脸颊,感受一下蜡的质地。 “小心!” 萧彻突然低喝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姜晚一惊,不解地看向他。 萧彻的脸色有些凝重,目光紧紧盯着那具蜡像的脸。 “你看她的眼睛。”他沉声道。 姜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具蜡像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睑处,似乎有几根极细的、透明的丝线,连接着眼皮和眼眶。 若非萧彻提醒,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丝线。 “这是”姜晚心中一动,“难道,这些蜡像的眼睛,可以睁开?” 萧彻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松开了她的手腕,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用剑鞘轻轻拨动了一下蜡像眼睑上的丝线。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 那具蜡像新娘的眼睛,竟然缓缓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眼珠是用某种黑色的晶石制成的,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就在蜡像睁开眼睛的瞬间,一股阴冷的寒意,从蜡像身上散发出来,让整个义庄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共情副作用:姜晚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仿佛被无数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也白了几分。 “老毛病又犯了?”萧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姜晚定了定神,摇了摇头:“民女无碍。”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再次看向那具睁开眼睛的蜡像新娘。 这蜡像,不仅仅是制作精巧,似乎还暗藏着某种邪术? 就在这时,张捕头突然惊呼一声:“王爷,姜法医,你们看!这这些蜡像,好像都不太一样!”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其他的蜡像。 果然,每一具蜡像新娘虽然都穿着红嫁衣,但她们的容貌、发型、甚至脸上的妆容,都有着细微的差别。 最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她们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的带着诡异的微笑,有的面露惊恐,有的则是一脸哀怨 仿佛,这些蜡像,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她们临死前的表情,被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些蜡像之上! 李捕头突然指着一具蜡像的腹部,声音颤抖:“这这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萧彻一剑劈开蜡像,里面竟滚出数条通体漆黑的毒蛇, 而蜡像的心口位置,则镶嵌着一颗微弱跳动的活人心脏! 第十七章活人炼蜡,蛇蝎心肠 蜡像腹中滚出的毒蛇,通体漆黑,信子猩红,在地上蜿蜒游走,发出“嘶嘶”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而那颗被镶嵌在蜡像心口位置的活人心脏,虽然微弱,却依旧在一下一下地跳动着,鲜红的血液从断裂的血管中渗出,染红了蜡像的衣襟。 眼前这诡异而血腥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捕头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都变了调。 李捕头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指着那些蜡像,说不出话来。 姜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轻,但她很快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仔细观察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以及那些在地上游窜的毒蛇。 刑侦注释:根据心脏的颜色、大小、血管状况,可以初步判断其来源和离体时间。毒蛇的种类和习性,也可能提供案件线索。 “这些蛇是墨鳞蝰。”姜晚认出了那些毒蛇的种类,“剧毒无比,被咬上一口,便会迅速毙命。” 她又看向那颗心脏:“这颗心脏,看大小和色泽,应该属于一名年轻女子。而且,离体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离体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这意味着,就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前不久,还有人在这里进行着这种残忍的“活人炼蜡”! “平阳侯他竟然用活人的心脏来制作蜡像!”姜晚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敢置信,“他简直丧心病狂!” 萧彻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比这义庄里的阴气还要森冷几分。 “看来,这些蜡像新娘,并非普通的祭品。”萧彻冷冷道,“它们更像是某种邪术的载体。” 用活人的心脏和剧毒的墨鳞蝰来制作蜡像,这已经超出了寻常阴婚仪式的范畴,更像是一种歹毒的诅咒或献祭。 “王爷,”姜晚突然想到了什么,“您还记得小菊之前提到过的,那个掐死她姐姐小兰的‘红衣新娘’吗?她说那个‘红衣新娘’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 萧彻点头:“记得。” “民女在想,会不会那个所谓的‘红衣新娘’,并非真人,也并非鬼魂,而是一具被某种邪术操控的蜡像?”姜晚大胆地猜测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为何“红衣新娘”会神出鬼没,为何她会力大无穷,为何她会没有五官 萧彻闻言,眼神一凝,似乎也觉得姜晚的猜测不无道理。 “若真是如此,那平阳侯的目的,就不仅仅是为他那庶子配阴婚那么简单了。”萧彻沉声道,“他恐怕是想利用这些蕴含着活人怨气的蜡像新娘,来达到某种更加邪恶的目的。” 就在这时,一名王府侍卫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王爷,义庄后面发现了一条暗道!里面里面还有更多的蜡像!” 众人精神一振,立刻跟着侍卫向义庄后面走去。 果然,在义庄后院的一口枯井旁,发现了一个被巧妙掩盖起来的暗道入口。 暗道内漆黑潮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蜡油味。 众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深入暗道。 暗道并不长,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石室。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四周,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数十具与外面一般无二的蜡像新娘! 这些蜡像新娘形态各异,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甚至还保持着舞蹈的姿势,仿佛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进行。 而在祭坛的正中央,则供奉着一个用黄金打造的灵位。 灵位上,赫然写着“平阳侯庶子萧景瑞之位”! “果然是他!”萧彻看着那个灵位,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姜晚的目光,则被祭坛旁边堆放的一些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些尚未完工的蜡像部件,以及一些装满了鲜血的瓦罐,还有一些关着毒蛇的笼子 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石室的一个角落里,她竟然发现了几具尚未被完全处理掉的年轻女尸! 那些女尸大多衣不蔽体,身上布满了伤痕,死状凄惨。她们的胸口,都被剖开了一个大洞,心脏早已不知所踪。 “畜生!”姜晚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眼前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让她对平阳侯的憎恨,达到了顶点。 共情副作用:强烈的愤怒和悲伤,让姜晚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仿佛听到了那些屈死的冤魂,在耳边无声地哭泣和控诉。她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晕倒。 萧彻及时扶住了她,将她揽入怀中。 “别看。”他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姜晚靠在他冰冷但坚实的胸膛上,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不是没有见过惨死的尸体,但如此大规模、如此残忍的虐杀,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些如花一般的少女,本该拥有美好的人生,却因为平阳侯的丧心病狂,而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和邪恶的祭品。 萧彻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襟。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愤怒,也明白她此刻的无助和绝望。 过了许久,姜晚才渐渐平复了情绪。 她从萧彻怀中抬起头,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王爷,我们一定要将平阳侯绳之以法!为这些冤死的姐妹们报仇!” 萧彻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坚毅的眼神,点了点头:“本王答应你。” 就在这时,石室角落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两人循声望去,竟在一个布满蜘蛛网的暗格里, 发现了被绑得严严实实,奄奄一息的柳含烟! 第十八章意外发现,柳暗花明 柳含烟! 姜晚和萧彻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失踪多日的吏部尚书千金。 柳含烟被绑在一个狭小的暗格里,身上盖着一些破旧的草席,若非她发出微弱的呻吟,恐怕很难被人发现。 她的样子十分凄惨。原本华贵的衣衫变得肮脏破烂,头发散乱,脸上布满了灰尘和泪痕,嘴唇干裂,双眼紧闭,气息微弱,显然已经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并且长时间未进水米。 “柳小姐!”姜晚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她脸上的乱发,探了探她的鼻息。 刑侦注释:检查生命体征,包括呼吸、脉搏、体温、瞳孔反应。观察有无明显外伤、中毒迹象或脱水症状。 “还有气,但很微弱。”姜晚沉声道,随即解开绑缚柳含烟手脚的粗绳。绳索勒得很紧,在她白皙的手腕和脚踝上留下了深深的红痕,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破皮渗血。 萧彻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转向身后的侍卫:“立刻回府,传府医!准备热水、干净衣物和软食!” “是!”侍卫领命,迅速离去。 张捕头和李捕头也连忙上前帮忙,小心地将虚弱不堪的柳含烟从暗格中抬了出来。 “水水”柳含烟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姜晚立刻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囊,拧开盖子,用手指沾了些清水,轻轻点在柳含烟的唇上,让她慢慢湿润。 “柳小姐,你安全了,我们是来救你的。”姜晚柔声安慰道。 柳含烟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费力地睁开了一条缝。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充满了恐惧,似乎还没有从噩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当她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面目狰狞的蜡像新娘时,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又晕了过去。 “她受了极大的惊吓。”姜晚叹了口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必须尽快带她离开。” 萧彻点了点头,目光冷冽地扫过这间地下石室:“张、李捕头,你们带人将这些蜡像、祭坛、尸体,以及所有可疑物品全部封存,仔细勘验,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特别是那些泥偶和制作蜡像的材料。” “是,王爷!”两人领命。 萧彻弯腰,小心地将晕厥的柳含烟打横抱起。他的动作很轻柔,与他平日冷硬的气质截然不同。 姜晚看着他抱着柳含烟的背影,心中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但她很快压下了这丝情绪,快步跟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查案更要紧。 第十九章惊魂初定,破碎记忆 回到睿王府,府医早已等候多时。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和救治,柳含烟总算脱离了危险,但身体依旧极度虚弱,更严重的是,她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嘴里总是反复念叨着“红嫁衣”、“泥娃娃”、“不要抓我”之类的话,情绪极不稳定。 青黛带着几名侍女,悉心照料着柳含烟的起居。姜晚则暂时无法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看来,想从她这里直接问出平阳侯的罪证,暂时是不可能了。”萧彻在书房中听完姜晚的回报,沉声道。 “柳小姐受惊过度,记忆混乱,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姜晚道,“不过,民女或许可以从她随身携带的物品入手,尝试一下。” 萧彻看向她:“你的‘天授之能’?” 姜晚点了点头:“柳小姐被囚禁多日,身上定然还残留着一些与那石室、与平阳侯或邪术师相关的信息。民女可以尝试触碰她的贴身衣物或者饰品,看看能否回溯到一些有用的片段。” “有把握吗?你的身体”萧彻眉头微蹙,想起她上次强行回溯后的虚弱模样。 “王爷放心,民女会量力而行。”姜晚道,“而且,上次王爷送来的‘凝神草’确实有效,副作用已经减轻许多。” 萧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准。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去。” “是。” 姜晚从青黛那里取来了柳含烟被救回时所穿的那件破烂肮脏的内衫。衣物上还残留着柳含烟的气息,以及地牢里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她屏住呼吸,戴上手套,指尖轻轻触碰到了衣衫的领口处。 【共情回溯】启动——今日剩余两次。 瞬间,无数混乱而破碎的画面涌入姜晚的脑海! 阴冷潮湿的石室,摇曳的烛火,一个穿着黑袍、脸上戴着青铜鬼面的男人正在摆弄着一具蜡像。柳含烟被绑在冰冷的石床上,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鬼面人拿着一个泥偶娃娃,在她面前念念有词,然后用一根银针刺向泥偶的心口。柳含烟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心脏被狠狠刺中 画面跳转,是柳含烟被强行按在一个注满粘稠蜡液的木桶中,只露出头部,滚烫的蜡液灼烧着她的肌肤,她痛苦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又一个画面,是她看到那些被开膛破肚的少女尸体,吓得几近崩溃 最后,她看到了那个祭坛,看到了黄金灵位上的名字——萧景瑞!她似乎认出了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共情副作用:姜晚感到心脏一阵剧痛,仿佛被针扎一般,同时皮肤也传来灼烧般的痛感,眼前阵阵发黑。她闷哼一声,连忙抽回手,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姑娘!”一直守在旁边的青黛连忙扶住她,“您怎么样?” “没事”姜晚脸色煞白,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劲来,“只是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她将回溯到的画面,捡重要的部分,简略地告诉了随后赶来的萧彻。 “鬼面人?邪术师?”萧彻眼神一凛,“看来,平阳侯府上,果然豢养着懂得这些邪门歪道的人。” “而且,”姜晚补充道,“柳小姐似乎认识那个‘萧景瑞’。她看到灵位时的反应,非常震惊。” “萧景瑞”萧彻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是平阳侯的庶子,十几年前因病夭折。柳成元早年为了攀附权贵,曾与平阳侯有过口头约定,若柳含烟长大,或可考虑与这庶子结亲。后来平阳侯失势,此事便不了了之。没想到,平阳侯竟一直记着,还想用这种邪术来履行所谓的‘约定’。” “恐怕不止是履行约定那么简单。”姜晚道,“那个鬼面邪术师,利用泥偶和咒语控制柳小姐,又用活人脏器和毒蛇炼制蜡像新娘,还在祭坛上摆放了那么多祭品。民女怀疑,平阳侯是想借助柳小姐的特殊生辰八字(或许与那萧景瑞正好匹配),以及众多祭品的怨气,举行一场大规模的邪恶仪式,其目的,可能不仅仅是配阴婚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是想将那萧景瑞的亡魂,炼化成某种强大的邪灵,或者借尸还魂?” 这个猜测过于大胆,连姜晚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萧彻却陷入了沉思,他似乎知道一些姜晚所不了解的内幕。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并非没有可能。有些禁忌邪术,确实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若真让平阳侯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向姜晚,眼神带着一丝凝重:“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鬼面邪术师,阻止平阳侯的阴谋。” “民女刚才回溯时,隐约看到那鬼面人腰间似乎挂着一块令牌,上面好像刻着一个蝎子图案。”姜晚努力回忆着,“与之前小菊提到的那个抓走她姐姐的黑衣人头领手背上的刺青很像!” “蝎子”萧彻眼中寒光一闪,“是平阳侯豢养的死士组织‘蝎影卫’的标记!看来,这个邪术师在平阳侯府的地位不低。”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姜晚问道。 “平阳侯遭此重创,必然会更加疯狂。他一定会加快仪式的进程。”萧彻分析道,“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找到他的秘密祭坛,捣毁一切。” “秘密祭坛会在哪里?平阳侯府守卫森严,不易探查。” “本王自有办法。”萧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平阳侯以为,只有他会玩阴的吗?” 第二十章暗流涌动,王府日常 接下来的几日,睿王府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萧彻动用了他隐藏在京城各处的庞大情报网络,全力追查平阳侯的动向和那名鬼面邪术师的踪迹。王府的侍卫也加强了戒备,尤其是姜晚所住的跨院,更是被保护得如同铁桶一般。 姜晚则继续留在王府,履行她“特聘法医”的职责。除了关注平阳侯案的进展,她也开始接触一些由“阴司”移交过来的悬案卷宗。 这些案子大多光怪陆离,非同寻常,有的涉及鬼神之说,有的牵扯江湖秘术,寻常官府根本无从下手。姜晚凭借她的法医知识和“共情回溯”异能,倒是从中发现了不少被忽略的线索,提出了一些独特的见解,让张、李两位经验丰富的老捕头也对她刮目相看。 “姜法医,您真是神了!这桩困扰了京兆府半年的‘画皮新娘’案,您才看了半天卷宗,就指出了凶手的破绽!”张捕头看着姜晚写下的验尸报告,满脸钦佩。 “张捕头过奖了,民女只是侥幸发现了一些细节。”姜晚谦虚道。她发现在处理这些奇案时,她的“共情回溯”似乎也能发挥作用,帮助她理解那些超越常理的作案手法和动机。 萧彻偶尔也会来验尸房看看,有时是询问平阳侯案的进展,有时只是默默地看她工作。 姜晚渐渐习惯了这位活阎王的存在。她发现,萧彻虽然依旧冷漠寡言,但并非不近人情。他对她的能力给予了最大的支持和信任,对她的身体状况也颇为关心(虽然表达方式总是很别扭)。 每日送来的汤药从未间断,除了“凝神草”,还多了不少滋补气血、固本培元的珍贵药材。青黛更是对她的饮食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 “王爷对姜姑娘,真是没话说。”青黛私下对姜晚笑道,“奴婢在王府伺候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王爷对谁如此上心。” 姜晚听了,脸颊微红,心中泛起一丝甜意,但嘴上却道:“王爷只是惜才罢了,毕竟我现在是他手下查案的‘工具’。”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和萧彻之间的关系,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他们不仅仅是查案的伙伴,更像是某种更亲近的存在。 她会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关心而心跳加速,也会因为他皱起的眉头而感到担忧。而萧彻看她的眼神,也似乎不再像最初那般只有审视和探究,偶尔会流露出一丝她看不太懂的复杂情绪,甚至是一闪而过的温柔? 这天,姜晚正在研究一具从城外河中捞起的“浮尸”案卷宗,萧彻走了进来。 “平阳侯那边,有消息了。”他开门见山。 姜晚立刻放下卷宗:“找到他的祭坛了?” “还没有完全确定,但范围已经缩小。”萧彻道,“根据线报,平阳侯最近频繁前往城西的一处秘密别院。而且,有大量可疑物品被运往那里,包括一些特殊的矿石和木材,似乎是用来布置阵法的。” “城西别院?”姜晚思索着,“那里地处偏僻,靠近西山皇家猎场,确实是个隐藏秘密的好地方。” “本王打算今夜亲自去探一探。”萧彻道。 “王爷,太危险了!”姜晚脱口而出,“平阳侯既然选择那里作为据点,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有那个鬼面邪术师” “本王自有分寸。”萧彻打断她,“你留在府中,等我消息。” “不!”姜晚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民女要和您一起去!我的能力,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而且,那个鬼面邪术师的手段诡异,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萧彻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沉默了片刻。 “也好。”他最终点头,“不过,你必须跟紧我,一切听我命令行事,不许擅自行动。” “是!”姜晚毫不犹豫地应下。 她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但她不想让萧彻一个人去冒险。而且,直觉告诉她,今夜的行动,或许就是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第二十一章夜探虎穴,鬼面再现 入夜,月黑风高。 萧彻和姜晚换上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带着几名精锐的王府侍卫,悄然离开了睿王府,直奔城西那处可疑的别院。 别院坐落在半山腰,被茂密的树林环绕,从外面看,只是一处普通的富户宅邸,但越是靠近,越能感觉到一股压抑而阴森的气息。 “此地的阴气,比乱葬岗的义庄还要重。”姜晚低声道,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怨气和血腥味。 萧彻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侍卫们立刻分散开来,潜伏在四周警戒。 “跟紧我。”萧彻对姜晚低语一句,身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越过院墙,潜入了别院之中。 姜晚紧随其后,她的身手虽然不如萧彻,但也算敏捷。 别院内部看似平静,亭台楼阁,曲径通幽,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处处透着诡异。院中种植的花草,并非寻常品种,而是许多带有毒性或用于邪术的植物。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骸骨。 刑侦注释:观察环境细节,如异常植物、动物骸骨、特殊标记或符号,可能与邪教或特殊仪式有关。 “小心脚下。”萧彻突然拉了姜晚一把。 姜晚低头一看,只见前方的石板路上,被人用朱砂画上了一些扭曲的符咒。若是不注意踩上去,后果难料。 “看来,这里确实是他们的老巢。”姜晚心中暗凛。 两人避开符咒,继续深入。 根据情报,别院的地下,可能存在一个秘密的祭坛。他们一路探查,终于在一处假山后面的隐蔽角落,发现了一个伪装得极其巧妙的入口。 入口通往一条向下的石阶,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 “就是这里了。”萧彻眼神一凝,拔出随身的短剑,率先走了下去。 姜晚紧握着手术刀,紧跟在他身后。 地道很深,蜿蜒曲折。墙壁上燃烧着幽绿色的鬼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他们面前。 溶洞中央,赫然矗立着一个比义庄地下石室更加庞大、更加邪恶的祭坛! 祭坛由黑色的巨石垒成,上面刻满了狰狞的鬼怪浮雕和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祭坛四周,同样摆放着上百具形态各异的蜡像新娘,她们的眼睛都睁着,空洞地注视着祭坛中央。 而在祭坛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棺椁四周缠绕着粗壮的黑色锁链,锁链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纸。一股极其强大的阴邪之气,正从那棺椁中散发出来。 “萧景瑞的棺椁!”萧彻沉声道。 祭坛旁边,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衣的“蝎影卫”,手持兵刃,神情肃穆。 而在祭坛前方,一个穿着宽大黑袍、脸上戴着青铜鬼面的人,正背对着他们,手中拿着一个泥偶,对着那青铜棺椁念念有词,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鬼面邪术师! 找到了! 萧彻眼中杀机暴涨,正欲动手,那鬼面邪术师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转过身来! “桀桀桀睿王殿下,姜法医,你们终于还是来了!”鬼面人发出阴冷的笑声,声音沙哑刺耳,“本座在此,恭候多时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那些原本静止不动的蜡像新娘,竟然“咔咔”作响,齐齐转动了头颅,用她们那空洞诡异的眼睛,锁定了萧彻和姜晚! 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溶洞。 “不好!是陷阱!”姜晚心中一紧。 萧彻将姜晚护在身后,手中短剑寒光闪烁:“装神弄鬼!本王倒要看看,你这面具之下,究竟是何方妖孽!” “想看我的真面目?”鬼面邪术师怪笑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给我上!将他们撕碎!” 他一声令下,那些蜡像新娘如同被注入了灵魂一般,迈着僵硬诡异的步伐,朝着萧彻和姜晚扑了过来!同时,那十几个蝎影卫也拔出武器,杀了上来! 一场恶战,瞬间爆发! 第二十二章蜡像军团,异能反噬 蜡像新娘的数量足有上百,虽然动作僵硬,但力大无穷,悍不畏死,而且身上似乎带着某种尸毒或诅咒,一旦被她们抓伤或触碰到,便会感到一阵阴寒刺骨,行动迟缓。 蝎影卫更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武功高强,配合默契,招招狠辣。 萧彻身手卓绝,剑法凌厉,如同鬼魅般在蜡像和蝎影卫的围攻中穿梭,每一剑挥出,必有一名蝎影卫倒下,或是一具蜡像被斩断。但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还要分心保护姜晚,一时间也陷入了苦战。 姜晚虽然身手不如萧彻,但她头脑冷静,观察敏锐。她发现这些蜡像并非完全没有弱点。 刑侦注释:任何机械或被操控的物体,都有其核心控制部件或能量来源。找到并破坏它,就能使其失效。 “王爷!攻击她们的心口!那里是活人心脏所在,也是邪术的核心!”姜晚一边躲避着蜡像的攻击,一边大声提醒道。 萧彻闻言,立刻改变策略,剑锋直指蜡像胸口。果然,被刺中心脏的蜡像,会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然后浑身抽搐着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 然而,蜡像的数量实在太多,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蝎影卫也悍不畏死地缠住萧彻。 鬼面邪术师则站在祭坛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手中不断比划着诡异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加强对蜡像的控制。 “桀桀,没用的!这些‘血怨蜡偶’乃是我耗费数年心血,以百名处子之心脏和怨气炼化而成,再加上萧景瑞公子的阴气滋养,早已通灵!岂是你们能够轻易摧毁的?”鬼面邪术师得意地笑道。 姜晚看着萧彻浴血奋战,身上已经添了几处伤口,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必须想办法阻止那个鬼面邪术师! 擒贼先擒王! 她目光一凝,看向祭坛上的鬼面人。 “王爷!掩护我!”姜晚低喝一声,突然改变方向,朝着祭坛冲了过去! 萧彻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剑气纵横,硬生生逼退了周围的敌人,为姜晚杀开了一条通路。 “不自量力的小丫头!”鬼面邪术师见姜晚竟敢冲向自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随手一挥,两具离他最近的蜡像新娘立刻挡在了姜晚面前。 姜晚眼神一凛,不退反进!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 她猛地将手中的手术刀掷出,精准地射向其中一具蜡像的眼睛!同时,她不顾另一具蜡像抓向她肩膀的利爪,强行侧身撞了过去! 就在她与那具蜡像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指尖,触碰到了蜡像冰冷的手臂! 【共情回溯】启动——今日剩余一次!必须成功! 这一次,她不是要看蜡像的“记忆”,而是要通过这短暂的接触,强行感知并干扰操控蜡像的邪术能量!这是她最近在研究那些阴司卷宗时,摸索出来的一种对“天授之能”的冒险运用! 瞬间,一股庞大而邪恶的能量洪流,夹杂着无数少女临死前的怨念和诅咒,疯狂地涌入她的意识! “呃啊——!”姜晚只觉得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七窍都渗出了鲜血!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冲击! 但同时,她也成功捕捉到了那股操控能量的源头——正是来自祭坛上的鬼面邪术师! “就是现在!”姜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承受的所有痛苦、怨念,以及自身“天授之能”的力量,通过那无形的能量链接,狠狠地反噬了回去! “噗——!” 祭坛上的鬼面邪术师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脸上的青铜面具都出现了裂痕!他操控蜡像的动作一滞,周围那些原本疯狂攻击的蜡像新娘,也都瞬间停顿了下来! “你你竟然能反噬我的‘控灵术’?!”鬼面邪术师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晚。 但姜晚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在释放出那孤注一掷的反噬之后,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了下去。 “姜晚!” 萧彻看到姜晚倒下,目眦欲裂!他怒吼一声,不再有任何保留,一股远超平时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黑色气焰,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他左肩那道狰狞的旧疤处,此刻竟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芒! “伤她者,死!” 萧彻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鬼面邪术师面前! 鬼面邪术师被萧彻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息惊得魂飞魄散,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力量!他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动弹不得! “王爷饶命!我我是奉平阳侯之命啊!”邪术师惊恐地求饶。 萧彻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他伸出手,五指成爪,直接抓向邪术师的鬼面! “咔嚓!” 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了面具下一张苍白扭曲、布满诡异符文的脸! “是你!”萧彻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似乎认出了此人,眼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当年伤我的人,果然是你!” 不等邪术师再说什么,萧彻的手已经狠狠地抓进了他的胸膛!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溶洞,随即戛然而止。 鬼面邪术师,这个作恶多端的邪徒,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随着邪术师的死亡,那些停顿的蜡像新娘彻底失去了控制,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纷纷瘫倒在地,化为一滩滩蜡油和黑水。残余的蝎影卫见主事者已死,也军心大乱,很快便被随后赶到的王府侍卫们制服。 萧彻却没有理会这些,他第一时间冲到姜晚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 看着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以及七窍流出的鲜血,萧彻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姜晚姜晚!”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和беспокойство(bespokoystvo-anxiety/worry)。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倒出一粒散发着异香的血红色丹药,小心地喂入姜晚口中。 “撑住,一定要撑住!”他紧紧地抱着她,迅速向地道外冲去。他知道,姜晚伤得太重了,必须立刻救治! 他左肩的旧伤,似乎因为刚才力量的爆发而再次裂开,丝丝黑气夹杂着血迹渗透出来,但他却浑然不顾。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怀中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第二十三章生死一线,情根深种 姜晚的情况极其危急。 强行反噬邪术师,让她自身的精神和灵魂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再加上“共情回溯”的副作用叠加,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生命力。 萧彻动用了睿王府所有的珍稀药材,甚至不惜耗费自身精元,配合那颗珍贵的“血菩提”丹药,才勉强吊住了姜晚的一口气。 府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萧彻遣退了所有人,独自守在姜晚的床边。 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女子,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他不该带她来冒险,不该让她为了保护自己而承受如此巨大的代价。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心无旁骛地看着她。她睡着的样子很恬静,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疏离,也没有了查案时的专注和锐利,只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脆弱的女子。 可就是这个看似脆弱的女子,却一次又一次地带给他惊喜和震撼。她的聪慧,她的坚韧,她的善良,她面对黑暗和邪恶时毫不退缩的勇气,都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此生不会再对任何人动情。尤其是经历了年幼时的那场变故,被那个他曾经信任的、伪装成“鬼新娘”的邪术师(正是刚才被他所杀之人)所伤之后,他对人性的丑恶和欺骗更是深恶痛绝。 他建立“阴司”,追查天下奇案,惩治邪恶,与其说是为了正义,不如说是为了排遣内心的孤寂和对过去的某种执念。 直到姜晚的出现。 她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冰冷灰暗的世界。她的特殊能力,让她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真相,也让她能够触碰到他尘封已久的内心。 他一开始只是对她的能力感兴趣,想利用她来查清平阳侯和背后更深的阴谋。但不知从何时起,这种利用,渐渐变了味。 他开始在意她的安危,关心她的身体,会因为她皱起的眉头而心烦意乱,会因为她一个不经意的笑容而感到心安。 他发现,自己早已离不开这个总是惹麻烦,却又总能带给他温暖和希望的“特聘法医”了。 “姜晚”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俯下身,在她冰冷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极轻极轻的吻。“你一定要醒过来本王命令你,醒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祈求。 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也许是那颗“血菩提”发挥了奇效,一直昏迷不醒的姜晚,手指突然轻轻动了一下。 萧彻心中一喜,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姜晚?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姜晚的眼皮颤动了几下,似乎想睁开,却又无力做到。 萧彻见状,将一股精纯的内力,缓缓输入她的体内,帮助她凝聚精神。 过了许久,姜晚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但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萧彻时,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露出了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 “王爷”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我在。”萧彻紧紧握着她的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感觉怎么样?” “疼”姜晚皱了皱眉,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尤其是脑袋,更是针扎似的疼。 “别怕,有我在。”萧彻柔声道,语气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你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好好休养。” 姜晚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切,心中一暖。她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一切,想起了那个鬼面邪术师,想起了那些蜡像新娘 “那个邪术师” “他已经死了。”萧彻打断她,“平阳侯的阴谋,也被阻止了。” “那就好”姜晚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倦意再次袭来。 “睡吧。”萧彻替她掖好被角,“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她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彻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握着她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个女子,将是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会护她周全。 第二十四章尘埃落定,情定三生 姜晚这一觉,睡了足足三天三夜。 当她再次醒来时,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精神却好了许多。脑海中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萧彻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亲自喂她喝药,陪她说话。 姜晚渐渐了解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萧彻在击杀鬼面邪术师后,便立刻带她回府救治。同时,他命令王府侍卫和京兆府尹钱大人带来的人马,彻底搜查了城西别院的地下溶洞。 他们在溶洞中找到了大量的罪证,包括平阳侯与邪术师来往的书信、炼制“血怨蜡偶”的秘方、受害少女的名册,以及那口悬挂在祭坛上方的青铜棺椁。 棺椁被打开后,里面并非萧景瑞的尸骨,而是一个用无数怨魂和邪法祭炼而成的、即将成形的“鬼胎”!其目的,正是要借助阴婚仪式,吸取柳含烟的生魂和气运,最终破棺而出,成为一个受平阳侯控制的强大邪灵! 人证物证俱在,平阳侯罪无可赦。 萧彻将所有证据呈报给了皇帝。皇帝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平阳侯打入天牢,抄没家产。与其勾结的党羽也受到了严厉的惩处。不久后,平阳侯便在狱中“畏罪自杀”(实则是被萧彻派人秘密处决,以绝后患)。 吏部尚书柳成元,因知情不报、助纣为虐,虽有揭发平阳侯之功,但功不抵过,被革去官职,流放边疆。 柳含烟在睿王府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渐渐康复,精神状态也稳定了许多。虽然那段被囚禁的经历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但在姜晚和小菊(后来也被接到了王府)的陪伴和开解下,她也开始尝试着走出过去,重新面对生活。 小菊也因为姐姐的冤屈得以昭雪,对姜晚和萧彻感激涕零。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姜晚的身体也在萧彻不计成本的珍稀药材滋养下,一天天好转。她与萧彻之间的感情,也在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和生死与共中,迅速升温。 两人虽然都没有明确说破,但彼此的心意,早已了然于胸。 这日,姜晚已经能够下床走动。她在青黛的搀扶下,来到王府的花园散步。 正值初夏,花园里百花盛开,蜂飞蝶舞,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姜晚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感觉连日来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 突然,她看到萧彻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海棠树下,负手而立,似乎在等她。 今天的他,没有穿那身象征着肃杀和权力的玄色蟒袍,而是换上了一袭月白色的锦袍,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厉,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俊美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竟让她看得有些痴了。 “身体好些了?”萧彻见她过来,开口问道,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多谢王爷关心,已经无碍了。”姜晚走到他面前,微微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微妙。 “姜晚。”萧彻突然开口。 “嗯?”姜晚抬起头。 “本王认真想过了。”萧彻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本王府中,确实缺一个能管事的王妃。” 姜晚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脸颊瞬间变得滚烫。他他这是在 “可是,”萧彻话锋一转,眉头微蹙,“本王性情冷僻,身负枷锁(指他肩上的旧伤和与阴司的纠葛),过往复杂,并非良配。而且,本王身边,总是伴随着各种诡异和危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你可想清楚了?若跟了本王,未来的路,或许会比你现在面对的更加艰难。” 姜晚看着他眼中难得一见的坦诚和一丝隐藏的期盼,心中的那份悸动再也无法抑制。 她知道萧彻说的是事实。嫁给他,意味着要面对朝堂的明枪暗箭,要面对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危险,还要承受他那个“活阎王”名声带来的压力。 但是,她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她愿意托付一生的人。他的冷漠之下,是深沉的温柔;他的强大背后,是无人知晓的伤痛。她想陪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王爷,”姜晚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而坚定的笑容,“民女不怕。只要能与王爷在一起,刀山火海,姜晚亦无惧。” 她顿了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而且,王爷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您亲封的‘特聘法医’,验尸我在行,验人心,我也不差。王爷是不是良配,我‘验’过了,很满意。” 萧彻看着她眼中闪耀的光芒和那狡黠的笑容,所有的疑虑和担忧瞬间烟消云散。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姜晚,”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动情,“此生有你,足矣。”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海棠花瓣簌簌落下,如同一场温柔的祝福。 两个饱经磨难、心意相通的人,终于在这一刻,紧紧相拥,许下了属于他们的三生之约。 (颜絮沈墨川温晚晴)飞雪漫迷雾小说彩蛋全篇在线无广告高口碑小说权途大妖孽李泽白心颖小说(白心颖李泽卢伟康)txt免费版阅读纯净阅读最终篇章想害我这一世我有光环加成苏清璇刘清明小说在线阅读(重生千禧年:官场之路从片警开始)无删减+特别篇+最终篇章(苏清璇刘清明)清爽版在线阅读(苏清雪林泽沈甜梨)林泽苏清雪小说全集阅读(我刚离婚,她们就开始蠢蠢欲动,)畅享无干扰完整章节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