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文贩卖机里的后悔药最新章节列表_完结文贩卖机里的后悔药全文免费阅读(才是)

匿名 2025-09-25 03:16:31 10

我吃了后悔药,

每次都能完美修正错误。

可当我第五次购买时,

贩卖机给了我管理者权限!

我却选择清空所有「修正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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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些被抹去的「错误」,才是我存在的证明!

01

9月12日凌晨2:00。

写字楼一楼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惨白的光晕裹着尘埃在空气中悬浮。

我的影子被拉长在瓷砖地上,像一滩融化的沥青,脚步声空洞地回荡在大厅里。

转角处的承重柱背面渗出幽蓝的冷光。

我屏住呼吸靠近,铁锈斑驳的贩卖机突兀地矗立着,玻璃内壁却光洁如新。

第四排货道上躺着三颗齿轮状药片,糖霜在冷光下泛着珍珠母般的诡谲色泽。

标签纸被岁月蛀蚀得卷边,但「后悔药」三个字清晰如血。

「叮——」

生锈的喇叭突然爆出刺耳鸣响,电子屏闪烁雪花后跳出一行字:

「一颗药片可修正24h内发生的一件事情。」

「检测到迫切率92.7%,推荐修正事件:9月11日9:00顶撞上司。」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消防栓发出哐当巨响。

它怎么会知道?

……

回忆。

9月11日9:00的会议室里,中央空调嘶嘶吐着冷气,陈总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油腻的食指戳着投影幕布:「这种垃圾也配叫设计?」

幕布上的方案是我熬了三个通宵的成果,此刻被他指尖的汗渍晕开一片污黄。

「陈总,这是根据市场数据反复验证的——」

「验证个屁!」他抓起马克杯砸向白板,褐色茶渍在「用户画像」四个字上炸开。

「给我重做!」

我盯着白板上蜿蜒流下的茶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或者换个听得懂人话的设计师来做?」他补上一句,会议室响起几声谄笑。

鼠标线突然绷断。

反应过来时,我已将方案摔在会议桌上,纸页如白鸽惊飞。

「不懂设计就别指手画脚!」

摔门声在走廊久久回荡。

午后,我缩在工位上修改方案,准备去泡个咖啡提个神,茶水间飘来压低的人声:

「听说市场部那个35岁的李姐被裁了……上午刚办完手续。」

「陈总上周开会说‘优化结构’,原来是要砍掉高薪老员工。」

「这年头,谁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块砧板上的肉?」

回到工位,咖啡杯在掌心发烫。

我点开公司oa系统以及公司论坛,没有任何关于「裁员」的信息词条。

但李姐的工号确实灰了,论坛里只剩一条被删除的帖子残影:「凭什么裁我?我有房贷和孩子……」

此时,我的手机震动,银行短信弹出:

「尾号1234储蓄账户扣款房贷5863.20元,余额327.60元。」

数字像一根冰锥扎进太阳穴。

若被裁员,房贷和我妈的医药费怎么办?

……

贩卖机的荧光映在我颤抖的手指上。

327元——恰好是账户余额。

手机通知栏里的房贷扣款短信,数字像一道绞索勒住咽喉。

脑海里只剩下对自己冲动行为的后悔,「修正过去就能保住工作……」

我咽下喉头的铁锈味,指尖悬在「y」键上方。

电子屏突然闪过一行小字:

「时间移民局提示:每修正1分钟,1立方米现实将被折叠(注:折叠现实可能抹除某些人物的存在痕迹)。副作用产物‘遗忘药’将自动投放至修正点。」

屏幕下方滚过一行血红色的附加条款:

「折叠体积超过8立方米时,时空稳定性将降至临界值。」

来不及细想,我的求生欲让我已经摁下确认键。

药片入口的瞬间,糖衣裂开细密的冰纹,甜腻中渗出一丝丝的铁锈味。

耳膜灌入磁带倒带的沙沙声,眼前的景象开始褪色:

陈总油光发亮的额头、会议室苍白的灯光、oa系统里灰掉的工号,都像被雨水冲刷的油画般模糊。

梦境如老式电影放映机般转动。

依旧是那间窒息的会议室,陈总的咆哮震得玻璃嗡嗡震颤。

但这次我的喉咙像被灌了铅,那句冲到嘴边的怒骂化作一声叹息:「好的陈总,按您的要求,今天下班前给您新版方案。」

他愣了两秒,金丝眼镜后的三角眼眯成缝:「年轻人知错就改是好事。」

……

醒来时,我趴在工位上。

显示器右下角显示9月12日10:00。

办公群里最新的消息是陈总对我方案的认可和表扬。

邻座小美探过头来,马尾辫扫过一罐猫粮。

「你家猫咪最近挑食吗?这款适口性很好。」

「猫?」

她困惑地眨眨眼,「我从来没养过猫啊。」

我僵在原地。

她键盘旁躺着一枚生锈的猫铃铛,在旁边是若隐若现的空药瓶,标签印着「遗忘药」,在日光灯下正缓慢消融。

茶水间再次传来议论:

「听说李姐调去分公司了?」

「哪有分公司?她明明是被……」

说话声戛然而止,仿佛有人按下了记忆删除键。

走廊尽头传来保洁王姨的哼唱声。

她推着清洁车经过时,我瞥见车筐里塞着幼儿园接送卡,照片上的小女孩正在褪色。

……

无人的楼道间。

贩卖机在无声闪烁。

电子屏新增一行血红色小字:

「累计折叠现实:0.7立方米」

02

医院的走廊像一条惨白的舌头,卷走了所有温度。

我跪在抢救室门口,指甲抠进瓷砖缝里凝固的血痂。

妈妈的病友张姨哆嗦着递来一部老年机,屏幕定格在9月11日21:03分的通话记录。

那是母亲临终前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

「秀莲昨晚攥着手机等你接,护士拔针时她还念叨是你太忙才没接电话。」

我疯狂翻找自己的手机,未接来电的红点刺得眼睛生疼,张姨的证词像一把钝刀,将记忆割出裂缝:「我记得明明接了电话!妈妈说等我明早去医院!」

「姑娘,节哀吧。」

护士抽走死亡证明书。

走廊尽头的贩卖机突然亮起,蓝光舔舐着墙上「静」字的裂痕。

屏幕闪动出现一行字:

「检测到迫切率99.8%,推荐修正事件:9月11日21:03未接来电。」

支付选项下方浮出血红提示:

「现金支付327元或成为代理人可豁免费用,但需折叠1.4立方米现实。」

此刻,母亲的离去让我的大脑混沌如沸水。

对于昨晚是否接电话这回事情,我只有依稀的记得我接了,但是具体内容好像正在被抽离,怎么也想不起来。

今天张姨的证词和手机的通话记录告诉我,我或许真的未接?

最终,我选择相信了这个「事实」,并给了自己一个解释——悲伤过度。

于是,我按下「y」键,这次我选择的支付方式是成为代理人。

药片裹着腥风冲进喉咙,糖衣炸开时发出玻璃碎裂的锐响。

倒带声撕裂耳膜,我坠入两段交错的时空。

左耳灌入真实记忆:

21:03分,我正在修改方案,手机震动着滑向桌沿。

「夏夏,外面下雨了,带伞没?」

母亲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背景里传来熟悉的《茉莉花》哼唱。

那是她织毛衣时常哼的小调。

「妈就是想听听你声音……」

她顿了顿,呼吸声突然急促,像被压住的咳嗽。

「毛衣还剩一只袖子,等你明早来试。」

「我马上去医院!」

我正抓起外套准备冲向电梯。

「别折腾,明早再来……」她制止了我。

「妈等你……」

时空画面还在继续,我还来不及看完,便已回到9月11日21:00。

右耳涌入虚假画面:

21:03分,我呆滞地盯着屏幕,手机在桌上震动三次,最终归于沉寂。

……

两段记忆如绞索勒紧脖颈,直到铁锈味在喉间炸开。

贩卖机的声音在脑内轰鸣:

「锚定虚假记忆,覆盖完成。」

四周开始安静,我的记忆只剩下:我要修正未接来电。

我蜷缩在工位上,掌心残留着太平间的寒意。

手机显示9月11日21:00。

三分钟后,母亲的来电如约而至:

「夏夏,外面下雨了,带伞没?」

「妈,我想你了,我现在就去医院!」

「傻孩子,妈就是查房前和你说说话。」

她的呼吸轻得像羽毛,语气还是那样和蔼可亲,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妈妈的嘴角勾起,

「明天见。」

这一次,我记住了她最后的微笑。

可当电话挂断时,耳畔却响起冰冷的电子音:

「记忆校准完成,祝您生活愉快!」

后悔药或许可以弥补一些遗憾,却延续不了生命!

……

9月12日15:00,我抱着骨灰盒穿过急诊大厅。

「让开!急救!」

担架床碾过脚背,鲜血从帆布下汩汩渗出,在地上拖出黏稠的红痕。

抢救室内突然死寂。

「静脉通路呢?刚才明明建好了!」

「心肺复苏第一步是什么……该死!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医生们像生锈的齿轮般僵在原地,直到心电监护仪拉出平直的哀鸣。

我僵在走廊阴影里。

急救者在进入抢救室的那刻,我看见担架床的缝隙间,一枚淡蓝色药瓶正在消融,标签上的「遗忘药」只剩残影。

……

太平间转角处。

贩卖机闪烁着冷光,屏幕显示:

「累计折叠现实:3.6立方米」

……

我正坐在出租车上,广播传来一条新闻:「今日市第一医院发生一起医疗事故,急救病患因医生集体突发遗忘错过最佳救治时机身亡……」

03

……

两周后。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震颤,在视网膜上烙下青白的残影。

邮箱传输进度条卡在99%,像一根绷紧的神经。

我死死盯着屏幕,直到「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终于搞定了!」

我瘫在办公椅上,余光瞥见陈总的身影从走廊晃过。

小美从隔板后探出头:「恭喜呀!今天能下早班了吧……」

话音未落,一份文件砸在桌上,震翻了咖啡杯。

「下班前给我一版方案。」

陈总扯了扯勒进脖子的领带,油光发亮的脑门反射着天花板的白炽灯。

「客户急用!」

我盯着文件封面的「加急」红章,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陈总交代完后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我气愤不已的样子,小美赶紧制止我口吐芬芳,示意线上聊。

吸气——呼气——

键盘噼里啪啦开始响起,气势犹如猛兽,凶狠无比。

「他是存心让我加班吧!」

「16:00布置任务,下班前要初稿,他当我是ai生成器?」

「他这么有能耐,这个方案怎么不他自己做?」

……

就在我还在继续敲键盘时,小美的聊天框突然弹出,消息还带着血色感叹号:「撤回!!!你发到大群了!!!」

我僵在原地。

部门群里躺着五条未撤回的诅咒,每条已读名单里都有陈总的大名。

「林夏,来我办公室。」

他的消息弹窗如铡刀落下。

……

我像鸵鸟一般站在陈总办公桌前。

「林夏!」

「翅膀硬了?」

他掸着烟灰,火星溅到我的锁骨,嘴角扯出假笑。

「人家实习生通宵都能出两版方案!你呢?下班?」

「我给你项目是在给你机会,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群里发的都是些什么?」

他的拇指摩挲着手机屏保,一张高尔夫球场合影,角落里露出半张总裁的脸。

「年轻人嘛,多吃苦才能成长。」

我盯着他油亮的额头,指甲掐进掌心的旧痂。

他深吸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满屋子都是二手烟的味道。

「养条看门狗半夜还知道叫两声,养你在工位连加班呼吸都不会?」

「能干就干,不能干走人!」

最后一句喷了我一脸口水。

我脸虽耷拉着,但这口气真的忍不了一点,实在不行回头买颗后悔药。

于是。

我抄起冰美式泼向他扭曲的脸,咖啡液顺着油光发亮的脑门流进gucci衬衫领口。

「啊——」

他尖叫着去擦眼睛,我趁机拽住他手腕反扣在桌面。

「陈扒皮!」

「我每天写方案改方案加班到凌晨,你是眼瞎吗?」

「哦!不对。你每天傍晚六点就下班,怎么会知道我们加班多久!」

「你一定觉得我们方案是天下掉下来的!」

「你的光明顶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说完,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陈总还趴在办公桌上蛄蛹着。

我嫌弃的呼吸着办公室的每一寸空气,扫过一眼狼狈的陈总。

「疯女人!你被开除了!」

他的咆哮追着我冲出办公室。

17:30。

我拎着包下班了。

去他的鬼方案!

……

临睡前,我收到了公司给我发的短信通知。

我被裁了!

我继续优雅的喝完手中的热牛奶。

贩卖机正从衣柜阴影里浮出。

自从我成为贩卖机的代理人,我发现我可以随时唤出贩卖机。

「修正事件:白天和陈总冲突事件,需要回到发邮件时。」

我选择:「y」

药片入口,铁锈味从牙缝渗入脑髓。

时空倒流。

我盯着屏幕上给客户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后,继续伪装忙碌。

心想:「这次陈总不会给我加活了吧。」

然而陈总依旧准时出现,文件甩落的弧度与上次分毫不差。

只是,他经过时,空气泛起录像带卡顿的噪点,转瞬即逝。

这次我没有和陈总起冲突,毕竟上次的气已经撒完了。

「好的,陈总!」

我微笑回复道。

18:00,我看着陈总准时离开了公司。

我将其他客户的方案东拼西凑的合成了一份临时方案,设置23:00定时发送至陈总邮箱。

我拎起包,下班了。

……

公交的玻璃映出我的倒影。

右眼瞳孔扩散成齿轮状,贩卖机在空座上闪烁,屏幕流淌着红色数据流:

「累计折叠现实:5.3立方米」

随后贩卖机突然像没信号被打了马赛克似的闪烁。

紧接着出现陈总家监控画面:

他瘫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满地滚着淡蓝色药瓶。

他抓起药片塞进嘴里,标签上的「遗忘药」正在消融,糖衣碎屑粘在嘴角,像干涸的血痂。

「9月25日:开除林夏……」

「不,没开除!她还在工位改方案……」

「她泼了咖啡!我的衬衫!」

「幻觉!全是幻觉!」

笔记本被疯狂涂改,不同时间线的字迹重叠成扭曲的蛛网。

最后闪过陈总崩溃的嘶吼:

「忘掉,忘掉,全部都忘掉!」

画面切断!

只见屏幕出现非常醒目的字眼:「时空出现漏洞,现已修复!」

我的心跳如过山车般起伏。

「漏洞?还好不是真的!」

04

晨光如刀,劈开会议室的百叶窗。电子钟跳至9:00,陈总捏着保温杯踱进来,杯底磕在桌面的声响像丧钟。

“小张,数据错漏三处!”

“小王,排版像垃圾堆!”

他挨个「凌迟」,组员们缩成鹌鹑。

轮到我时,他指尖戳向投影屏:「林夏,你这方案是闭着眼睛写的?重做!」

「好的,陈总」,我垂眼应声。

本就是东拼西凑临时应付的方案,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对于陈总的批评,我很给面子的「欣然接受!」

于是,连续三天,我都是凌晨才走出公司大楼,只是每次都能碰到保安周叔经过d2-2楼走廊,可每次周叔都没有听到我跟他打招呼。

……

三日后,方案交付会议。

陈总西装笔挺,远程展示的ppt翻过一页页精致图表。

客户赞叹声从音箱里炸开,我却盯着末页那行“创作者:陈志国”,血液轰然冲上耳膜。

直到会议结束,远程掐断。

我霍然起身,椅腿在地面刮出尖啸。

「署名怎么回事?」

「手滑删了,回头补上。」他掸了掸袖口,仿佛掸去一粒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试图翻篇。

陈总手下的人多多少少都经历过方案被他篡改署名的情况,几天的熬夜加班赶方案最后因为署名却拿不到提成奖金,办公室里早已怨声载道。

「删我名字,贴你的脸,再拿提成升职?」

我一把扯开投影线,屏幕骤黑。

「陈总这套路玩得真熟啊,剽完我的剽老王的,办公室里谁没喂过你这头饕餮?」

死寂中……

陈总脖颈涨成猪肝色,抓起激光笔砸向投影仪:「反了!立马收拾滚蛋!」

「行啊!」

我踹开挡路的椅子。

「要滚一起滚,我正好和总裁聊聊廉洁合规。」

「听说他上个月才毙了两个吃回扣的总监?」

会议室议论声四起。

「都挤挤攘攘的干嘛呢?都回去工作!」

其他同事们看到陈总发飙,都默默退出了会议室。

现场只留我和他。

「林夏,真是长本事了呀?」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跟陈总争吵事件没多久就传到高层领导处。

最终,我因损害公司形象,陈总因吃回扣,两人一起被裁。

当晚,我蜷在沙发上,气愤的灌第三罐啤酒。

正式离职通知的弹窗亮起时,贩卖机闪现,屏幕闪烁着红色清晰的字眼:

「检测到您的迫切率95.9%,推荐修正事件:白天和陈总冲突事件,需要回到方案交付会议前。」

指尖悬在屏幕上,最终坚定的按下:「y」

耳边沙沙作响,还是熟悉的铁锈味。

睁开眼。

西装笔挺的陈总正站在我的面前,他假笑如常,金丝眼镜泛着冷光

「林夏,去把ppt拷到会议室电脑上去。」

「好的,我马上就去!」

会议室的电脑泛着幽蓝的光。

我插入u盘,将ppt传输到电脑上,同时指尖飞快的设置电脑程序:15分钟后自动关机。

一切准备就绪,我离开会议室。

五分钟后,陈总果然装模作样的溜进会议室。

我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冷笑。

……

会议即将开始,人员陆陆续续到位,客户远程也连接完毕。

只是,电脑突然自动关机。

「怎么回事!」

陈总克制怒火,屏幕映出他扭曲的脸,由于远程那端还连着客户和公司高层,他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怎么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负责演示材料的助理,慌忙低声回应:「电脑可能出现故障了,我马上重新开机。」

陈总冷着脸,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我默默低着头,克制自己的小雀跃。

公司为了防止信息泄密,所有的会议室电脑都统一设置了关机后自动清理文件的程序。

所以之前那份ppt,现在应该已经被自动清理了。

「小夏,再拷贝一份ppt。」

「好嘞!陈总。」

接下来的会议很顺利,看到最后的署名是「林夏」那刻,我心满意足。

远程那端传来客户的声音:“方案细节扎实!小林后续直接和我们对接吧?”

「好的,我一定满足您的需求。」

一旁的陈总早已黑了脸。

……

为庆祝今天的胜利,我高兴的喝了一些红酒,微醺中,贩卖机伴随着刺啦作响的电流声,表层浮现出细密的马赛克结晶,如幽魂般泛着冷光出现。

双眸扩散成齿轮状,只见屏幕流淌着红色数据流:

「累计折叠现实:8.5立方米」

紧接着,屏幕又出现了陈总的笔记本,比上次多了些时间线:

「9月28日:我和林夏被裁……」

「没有被裁……」

「我们吵的很凶,不,明明没有吵……」

随后,巨大的问号划破纸张。

监控画面拉远。

陈总四周都是空瓶的「遗忘药」,貌似比上次监控中的他更加憔悴无助。

他双手用力扶额,头疼的快要炸开。

撕心裂肺的吼叫:「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笔记本密密麻麻,不同时间线交错重叠,结成更加复杂扭曲的蛛网,

他忽然抬头看向摄像头,眼球爬满血丝:「林夏,你也吃了药对不对!」

我吓得猛地往后一缩,红酒杯摔落,清脆的破损声让我有了些许清醒,晃眼瞬间,画面早已消失。

只剩下贩卖机齿轮转动的声音。

05

本以为陈总会好好「收拾」我一顿,却意外的半个多月没有对我使绊子。

而我,监控中陈总的那句「林夏,你也吃了药对不对!」一直在我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

……

雨水砸在玻璃穹顶上,像无数细小的银针扎入耳膜。

我站在大厅角落,看保洁王姨推着清洁车来回擦拭地砖。

「王姨,今天准备几点去接敏敏?」

王姨的手忽然停在抹布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抬头时,眼角的皱纹像被针线骤然扯紧,又缓缓松开。

「敏敏是谁?」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这个名字是一粒从指缝漏下的灰尘。

「您女儿啊!上周她还戴着兔耳朵发卡,冲我比剪刀手......」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工牌在脖颈间晃荡,暗袋里露出一角幼儿园接送卡,照片上敏敏的笑脸正像浸水的墨迹般晕开,最后只剩半截红裙,鲜艳得像血。

冷意顺着我的脊骨爬上后颈。

「王姨,这个接送卡片可以借我几天吗?」

「这也不是我的,你想要就给你吧。」

我接过接送卡,上面还有幼儿园的信息,只不过关于敏敏的信息已经消失。

我急切的往回跑。

「小美!王姨是不是有个女儿?」

小美从文件堆里抬头,眼神空洞:「王姨?她没有女儿呀。」

「可我们明明在地铁见过——」

「夏夏,你最近太累了吧?」

……

我跌跌撞撞冲进雨幕。

幼儿园铁门在雨中泛着冷光。

我举着接送卡残片给值班老师看:「王敏敏,五岁,向日葵小班。」

老师翻动花名册的手突然僵住,纸张上的名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王敏敏?查无此人。」

她合上册子,瞳孔泛起齿轮状的冷光,「您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

我抢过册子,一遍又一遍的翻找,没有敏敏的痕迹。

而在无人发现的走廊照片墙上,集体照里有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在逐渐变得模糊。

雨一直在下,清洗着城市每个角落,抹掉了所有痕迹。

……

06

10月17日凌晨1:15,d2-2楼走廊的感应灯准时亮起。

周叔的橡胶警棍叩击地面的声音像一节节断裂的秒针,精准到令人发毛。

他每晚都会出现在这里,动作完全一致的反复擦拭走廊栏杆,栏杆被擦拭的光可鉴人,却在他离开后渗出血红色水渍。

……

一个月前,公司论坛曾短暂出现过一条热帖:「研发部李晓芸跳楼自杀!」

但两小时后,所有相关内容消失,连发帖人的账号都成了空白代码。

d2-2楼某工位上散落的文件还印着「李晓芸-研发部」,却再也没见过她人。

此刻,我正蹲在监控室回放那天的录像,屏幕黑屏,显示「无信号」。

……

「周叔,昨晚你是不是去了d2-2楼?」

我拦住了他。

他的瞳孔在听到「d2-2楼」时剧烈收缩,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最后挤出干涩的回应:「没……没有啊!」

「这是你吗?」我举起手机。

昨夜录下的周叔背影和渗出血色水渍清晰可见。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体温低得像停尸房的铁台:「小林,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我每晚都会不受控制的去d2-2楼,仿佛是我的使命一样。」

「那……你知道一个月前有个员工在你昨晚去的那个位置自杀吗?」

「有吗?」

没有吗?

周叔每天固定时间、固定角度动作,反复循环擦拭。

他的记忆消失了,但身体却记得,这是李晓芸存在过的唯一记录。

看着周叔离开的背影,贩卖机在走廊尽头闪烁,屏幕浮现一行小字:

「存档点:李晓芸,现实折叠中……」

07

我蜷缩在房间沙发的角落,贩卖机的冷光将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第四排货道空着的四颗药片位置就像一根根刺扎进我的心里。

第一颗药让我保住了工作,却让小美的猫咪消失在时空中;

第二颗药让我接通了母亲的临终电话,却害死急救室里那个本不该死的陌生人;

第三颗药堵住了陈总污蔑的嘴,却让王姨的敏敏成了无人记得的残影;

第四颗药为夺回方案署名权,却让周叔成了永远困在午夜的清道夫……

还有监控中陈总那疯狂的嘶吼,历历在目。

「咔嗒咔嗒——」

贩卖机生锈的齿轮正在咬合,紧绷的链条开始转动,电子屏闪烁着,夹杂着电流发出滋滋的耳鸣声。

「您好,我的代理人!本机器检测到您的后悔峰值高达99.9%,推荐修正事件:!@#¥%%&!@¥#*&」

这是第一次见贩卖机出现乱码的情况。

我不耐烦的选择了「n!」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修正。

「哐当——」

贩卖机摇晃一下,然后吐出一枚生锈的硬币,滚动到我的面前。

电子屏出现三四条水平排列的弧形线条,类似无线电波正在扩散,随后出现了新的字条:

「您好,我的代理人!本机器检测到您的后悔峰值高达99.9%,若您再次购买后悔药便可获得贩卖机管理层权限,拥有管理层权限可以修改任意时间节点的事件!」

「y/n」

我捡起滚到我脚旁的硬币,上面印有「now」,看起来已经磨损的不像话,我陷入沉思。

「修改任意时间节点的事件?」

贩卖机开始躁动起来,齿轮「咔!咔!咔!」用力的转动,电子屏的滋滋声更加刺耳,屏幕再次弹出:「请问代理人是否愿意成为管理者,获得修改任意时间节点事件的权限?」

「y/n」

我的瞳孔放大,扩散成齿轮转动着,思绪停滞,身体不受控制如机械般按下了「y」。

等我清醒时,贩卖机已经恢复平静,屏幕上显示:「恭喜林夏成为贩卖机管理者,从现在开始,您可以修正任何事件!」

贩卖机玻璃开始倒影映出无数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眼前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播放,目不暇接。

此刻画面上的是陈总。

这次的监控画面好像是公司天台,他瘫坐在通风管道旁,把「遗忘药」连同糖衣嚼得粉碎,嘴角淌下蓝黑色的黏液:「为什么对我没用……为什么!」

他全身青筋暴起,冷汗从额头落下,眉头皱的已经看不见五官。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

画面切换至周叔。

他每晚准时出现在d2-2楼走廊,擦拭的动作和幅度分毫不差,只是偶尔他的身躯开始透明化,贩卖机提示:「存档点饱和,回收中……」

……

画面又切换到王姨。

只见她呆若木鸡,眼角默默流着泪水,手指磨磋着那空白的只有一角红裙的照片,可是过后,她满眼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伤心。

……

「您好,管理人!本机器检测到您的后悔峰值高达99.9%,请问您准备好修正之前已经修正的所有事件吗?」

「y/n」

贩卖机玻璃上的画面仍在继续,那是不同时空的画面。

小美和她猫咪一起沐浴阳光;

没有发生过医疗事故,急救的那个病人已经痊愈;

王姨在幼儿园门口看着敏敏和其他小朋友手牵手;

周叔不再每天重复一样的动作;

……

我再次按下「y」键。

08

第二日清晨,下雪了。

人们吐出的白雾里漂浮着被遗忘的人生碎片,天空开始堆积记忆云层。

「怎么回事?」

贩卖机悬浮在半空,周身电流环绕,玻璃屏炸开蛛网状裂纹。

「代码错误e-437,失控记忆体已达临界值,正在自主释放。」

「临界值?」

「那还能修正我之前购买后悔药修正的所有事件吗?」

「还能回到现实吗?」

贩卖机周身电流「滋滋滋——」响的更加厉害,屏幕弹出:「修正加载中……」

云层堆积的越来越厚。

「夏夏,外面下雨了,带伞没?」

这是,妈妈的声音?

「我的记忆?」

我抬头寻找声音来源,它正裹在我呼出白雾中,忽明忽暗,往天空飘去。

「妈就是想听听你声音……」

「别折腾,明早再来……」

「妈等你……」

碎片中放大手机时间:9月11日21:03。

……

「如果这是我的记忆,那是不是表示根本不存在未接来电?」

「那我现在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我攥紧手机,指节泛白,沙发上正躺着妈妈给我织的毛衣。

所以,我第二次购买后悔药选择要修正妈妈未接来电,是贩卖机的「陷阱」吗?

我的记忆被篡改过?

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冰冷刺骨。

空中悬浮的贩卖机,齿轮转动的更加激烈:「本机器检测到您的后悔峰值达到100%,正在为您修正。」

铁锈味充满口腔,耳道内响起老式录像带回带的沙沙声,整个人眩晕的像下一秒便要倒地。

梦里,陈总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如生锈的齿轮:「林夏,你相信的现实......真的是你的选择吗?」

我在时空流转,记忆云层正在被贩卖机出现的时空漩涡吸收。

天空渐渐明了。

而贩卖机在阳光中已经汽化。

……

三个月后。

「你们听说过售卖后悔药的自动贩卖机吗?」

实习生举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杯底折射出的彩虹光斑正巧落在他左眼瞳孔。

「就在公司一楼大厅那堵墙后面……」

我捏着硬币的指节骤然发紧。

转身,将硬币弹进对方咖啡杯,杯底浮现正在融化的「now」。

修正时空的齿轮永远在暗处转动,而真正的现实,或许就是我们决定相信的那个版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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