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成霜:侯门夫人的复仇侯门推荐完本_已完结白骨成霜:侯门夫人的复仇(侯门)
01 沈清歌是被活生生疼醒的。 那种疼法很特别,像有人在她五脏六腑里埋了烧红的铁蒺藜,每次呼吸都扯得血肉模糊。 她蜷缩在锦绣堆里发抖,冷汗把鸳鸯戏水的枕套浸得能拧出水来。 三个月了,自从林月柔进府,这疼痛就一日重过一日。 "夫人,该用药了。" 珠帘被金护甲挑开,穿着正红色马面裙摆林月柔端着一个缠枝莲纹药碗走了进来。 那红刺得沈清歌眼底生疼——按大周律,唯有正室才配穿正红。 "今日...怎是妹妹..." 沈清歌刚开口就咳出血丝,慌忙用帕子掩住。 她记得陪嫁嬷嬷说过,痨病人才会咳血,传出去要连累整个沈家女眷的名声。 林月柔在床沿坐下,腕间翡翠镯子碰着药碗叮当作响。 "侯爷说姐姐的病会过人,下人们都不敢近身呢。" 她舀起一勺褐色药汁吹了吹,"这可是用雪山灵芝熬的,侯爷特意..." "哗啦——" 药碗突然被撞翻,滚烫的药汁泼在林月柔手上。 沈清歌惊恐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她明明没想动手的! "贱人!" 林月柔反手一记耳光,金护甲在沈清歌脸上刮出三道血痕。 她突然诡异的一笑,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将白色粉末抖在洒落的药汁上。 液体立刻泛起了诡异的蓝紫色泡沫。 "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月柔揪着沈清歌的头发逼她看地面,"西域尸虫粉,沾肤即溃。侯爷每日让你喝的’补药’里都掺了这个。" 她指尖沾了点泡沫,抹在沈清歌开裂的唇上, "你猜为什么特别疼?因为它在吃你的内脏啊..." 沈清歌的嘴唇立刻灼烧起来,她发不出尖叫,只能像离水的鱼一样张大嘴痉挛。 铜镜里映出她此刻的模样——曾经名动京华的沈家嫡女,如今像个恶鬼般满脸脓血。 02 三更梆子响时,周临渊终于来了。 沈清歌挣扎着想去抓他衣袖,却从床上滚下来,摔在一地碎瓷片上。 她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尸虫粉正在她体内欢快地繁殖。 "侯爷...救救我..." 她吐出半颗碎裂的牙齿,血沫顺着下巴滴在周临渊的云纹靴上。 周临渊皱眉退后两步,从怀中掏出绢帕掩鼻:"夫人病糊涂了,怎么满地乱爬?" 他转头对林月柔笑道,"你看她像不像我们小时候烫死的那窝蚂蚁?" 沈清歌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她在尚书府后花园撞见周临渊用放大镜烧蚂蚁。 少年一边温柔的笑着,一边让阳光透过水晶透镜,在石板上聚成夺命的光点。 "为什么..." 她指甲抠着地缝,瓷片深深扎进指腹, "我嫁妆...三百万两...都给了你..." 周临渊蹲下身,玉冠垂下的流苏扫过她溃烂的脸:"清歌,你知道沈家为什么突然倒台吗?" 他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爹书房里那些’通敌密信’,可都是我亲手放的。" 沈清歌瞳孔骤缩。 三个月前父亲突然被革职查办,原来...原来... "对了,还有件事。" 周临渊从袖中取出个荷包,倒出几片干枯的花瓣, "记得你天天给我炖的参汤吗?我在里面加了碎骨子,这玩意和藏红花同服,最是活血化瘀..."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清歌平坦的小腹。 三年前那个成型的男胎...沈清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她记得自己当时流了多少血,染红了整整三床锦被。 周临渊在产房外哭晕了过去,她还心疼他情深... "姐姐别激动。" 林月柔突然踩住她撑地的手,绣鞋使劲碾着她那插入瓷片的伤口, "今早我刚诊出喜脉,您可是嫡母,要高兴才是。" 沈清歌的视线被血糊住了。 恍惚间看见林月柔撩起裙摆——雪白的小腹上刺着周临渊的表字"子渊",旁边还纹着朵艳丽的曼陀罗。 "侯爷说等我生了世子,就请旨扶正。" 林月柔的护甲划过沈清歌的锁骨,"至于姐姐...痨病暴毙,合情合理..." 03 五更天时,沈清歌被拖进了祠堂。 周临渊说要在列祖列宗面前给她"治病",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看——夫人浑身没一块好肉,像被野狗撕咬过的破布偶。 "按住了。" 周临渊挽起袖子,手中银针在烛火上烤得通红。 四个婆子死死压住沈清歌的四肢,她透过肿胀的眼皮,看见供桌上父母的牌位——那是三日前周临渊命人从沈家祠堂"请"来的。 "岳父岳母看着呢,咱们慢慢来。" 银针扎进指甲缝的瞬间,沈清歌的惨叫惊飞了檐下的宿鸟。 周临渊手法娴熟,十指连心,却不会立刻要人命。 "这一针,谢你爹当年逼我尚主。" "这一针,谢你占着正室之位三年。" "这一针..." 沈清歌的指甲全部翻翘起来,像十片染血的月牙。 她疼得咬断了半截舌头,血喷在了周临渊的脸上。 男人嫌恶地擦着脸,突然笑了起来:"月柔,把你养的小宝贝拿来。" 林月柔捧来个琉璃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红蚂蚁。 "西域食肉蚁,最喜伤口。" 她娇笑着掰开沈清歌血肉模糊的手指, "姐姐放心,它们会把你骨头缝里的碎瓷都清理干净..." 蚂蚁钻进甲床的刹那,沈清歌彻底疯了。 她竟挣开束缚,一头撞向周临渊。 男人轻松闪开,看着她栽在青石地上,头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真扫兴。" 周临渊踢了踢抽搐的身体,"去请张大夫来,别让她死得太痛快。" 04 沈清歌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泡在药桶里。 张太医——这个曾给先帝炼长生丹的老头,正往水里倒一种粘稠的黑液。 她溃烂的皮肤一接触药水就冒出白烟,痛得她仰头撞向桶壁——却发现脖颈被铁环固定着。 "夫人别乱动。" 张太医用木勺搅动药水, "侯爷特意嘱咐,要用’养肌汤’把您外皮养好,否则停灵时被人看出端倪..." 沈清歌突然明白了。 他们要把她做成"自然病死"的模样! 黑液渗入溃烂的伤口,就像千万只毒虫在噬咬着骨髓。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嗓子早被热油烫坏了。 "说起来..." 张太医突然压低声音, "您知道沈丞相在诏狱里怎么死的吗?" 他比划了个手势, "九根钢钉从天灵盖钉进去,外面看不出伤,人却能活三天..." 沈清歌的眼泪混着血水滚落。 父亲...那个会把她扛在肩头看花灯的父亲... "侯爷给了老夫重金,让您也尝尝这滋味。" 张太医从药箱取出细如牛毛的金针, "不过您放心,我会先封了您的痛穴..." 金针刺入百会穴的瞬间,沈清歌的灵魂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在承受着非人痛苦,另一半却异常清醒地看着这一切。 她看见祠堂梁上悬着白绫,供桌摆着她的讣告,连棺材都停在了偏院——他们早计划好了一切。 当第七根金针没入太阳穴时,沈清歌的视野开始泛红。 恍惚间看见周临渊和林月柔在祠堂外拥吻,男人手上还沾着她的血,就急不可耐地探进了表妹的衣襟... "轰隆——" 惊雷劈开夜空时,沈清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凝固着滔天的恨意。 暴雨冲刷着侯府朱门,血水从祠堂一直流到院外,在青石板上蜿蜒成一道狰狞的血符。 无人看见,一道被孙悟空打散的白骨精元神,正顺着血符悄然而至... 05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 祠堂外的青石地上,沈清歌的尸体已经冰冷。 血水被雨水冲刷成淡粉色,在砖缝里蜿蜒流淌。 她的眼睛仍然圆睁着,倒映着天上游走的闪电,仿佛还在无声地控诉。 寅时三刻,一道惨白的影子飘过侯府高墙。 那影子似烟似雾,时而凝聚成人形,时而散作万千光点。 它循着血腥味飘到祠堂檐下,在看见地上尸体的瞬间,发出"咯咯"的诡异笑声。 "好重的怨气..."白影绕着尸体飘了一圈,"天助我也。" 白骨精的残魂已经飘荡了七七四十九天。 自从被孙悟空的金箍棒打散元神,她就像片枯叶般在天地间辗转。 此刻眼前这具充满怨念的女尸,正是绝佳的宿主。 她俯下身,白骨森森的手指抚过沈清歌怒睁的双眼:"小可怜,我替你报仇可好?" 尸体的瞳孔突然收缩了一下。 白骨精大笑,化作一缕青烟钻入沈清歌七窍。 刹那间,祠堂内阴风大作,供桌上的蜡烛"噗"地全部熄灭。 沈清歌的手指抽搐起来。 先是小指,接着是无名指,最后整只手掌开始痉挛。 她溃烂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那些被毒药腐蚀的肌肉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指甲缝里的金针被新生的血肉顶出,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沈清歌喉咙里迸发。 她的脊椎像蛇一般扭曲着,整个人从地上弹坐起来。 原本被敲碎的头骨发出"咔咔"的愈合声,乌黑的长发如活物般疯长,转眼就垂到了腰际。 白骨精活动着新得的躯体,皱眉看着手臂上正在愈合的溃烂伤口:"这具肉身损坏得真厉害..." 她掐诀念咒,指尖泛起幽幽绿光,所过之处皮肉再生,连最细微的疤痕都不留。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沈清歌——不,现在应该称她为白骨精了——已经站在祠堂的铜镜前。 镜中的女子面色惨白,唇无血色,唯有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 她伸手触碰镜面,指尖所及之处,铜镜竟结出一层薄霜。 "沈清歌..." 白骨精抚摸着这张陌生的脸,脑海中突然闪过无数记忆碎片——周临渊在梅树下为她簪花,林月柔端来的那碗泛着蓝光的药,指甲缝里扎入的金针... 她猛地捂住头,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来阵阵刺痛。 恍惚间,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记忆深处向她伸手,那身影嘴唇翕动,似乎在说"报仇"。 "放心。"白骨精对着虚空冷笑,"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她低头打量身上的血衣,嫌恶地皱了皱眉。 掐诀一变,素白的衣裙立刻替换了那身污秽。 正要离开祠堂,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夫人...夫人真的在里面吗?"一个颤抖的女声由远及近。 白骨精眼中红光一闪,迅速躺回原位,伪装成尸体。 祠堂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探头进来。 当她看见地上"尸体"时,手里的灯笼"啪"地掉在地上。 "夫、夫人!" 翠儿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却在触到冰冷手腕的瞬间僵住了——那只手突然反握住了她! "啊——鬼啊!"翠儿尖叫着想逃,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了回来。 白骨精缓缓坐起,长发无风自动:"别怕,我还没死透呢。" 她刻意让声音飘忽不定,看着小丫鬟吓得几乎昏厥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残忍的快意。 "夫、夫人饶命!" 翠儿磕头如捣蒜,"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侯爷让奴婢来收、收尸的..." 白骨精眼中红光更盛。 她伸手抬起翠儿的下巴,冰凉的指尖在小丫鬟脸上游走:"告诉我,侯爷和林姨娘现在在哪儿?" "在、在听雨轩...侯爷说、说等夫人下葬后就抬林姨娘做正室..." 翠儿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白骨精笑了,那笑容让翠儿尿湿了裙子:"好丫头,带我去梳洗更衣。记住,若有人问起,就说夫人福大命大,只是昏死过去了,明白吗?" 翠儿拼命点头,当她扶起"夫人"时,分明感觉到对方的身体轻得不像活人,就像...就像一副空皮囊里装着几根骨头。 06 辰时三刻,侯府炸开了锅。 已经断气的主母不仅活了过来,还梳妆整齐地出现在早膳厅。 当白骨精扶着翠儿的手缓步走入时,正在用膳的周临渊惊得摔了筷子,林月柔更是一口粥喷了出来。 "夫、夫人?" 周临渊强作镇定,眼神却不断往她脚下瞟——似乎在确认有没有影子。 白骨精福了福身,动作与沈清歌生前一般无二:"让侯爷担心了。妾身只是气血逆行,多亏翠儿发现得早。" 她故意看向林月柔,"妹妹脸色怎么这么差?莫非不乐意见到姐姐?" 林月柔手中的勺子"当啷"掉在碗里。 她分明看见沈清歌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竖瞳,像蛇,又像...猫。 "姐姐说、说笑了。"林月柔强撑着笑脸,"妹妹是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白骨精优雅地入座,夹起一块水晶饺慢慢咀嚼。 她其实不需要进食,但享受着重获形体的感觉。 饺子在口中化为糜状,滑过食道落入胃囊——这具身体正在她的妖力作用下重新运作。 "侯爷。"她突然开口,"听说妹妹有喜了?" 周临渊脸色一变:"谁告诉你的?" "府里都在传呢。" 白骨精轻笑,"妾身想着,不如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妹妹住?那里阳光好,对胎儿有益。" 她说着,伸手去摸林月柔的肚子。 林月柔像被毒蛇咬到般往后一缩,却还是被那只冰凉的手按在了小腹上。 刹那间,她感觉一股寒气穿透衣裙,腹中突然一阵绞痛。 "姐姐!"她尖叫着拍开那只手。 白骨精委屈地看向周临渊:"妾身只是关心..." 周临渊皱眉:"夫人病体未愈,还是少操劳为好。" 他转向林月柔,"月柔,送你姐姐回房休息。" 走在回廊上时,林月柔刻意落后半步。 她盯着沈清歌的背影,越看越心惊——这个"人"走路几乎没有重量,裙摆下的绣鞋似乎悬浮在地面之上。 更可怕的是,经过荷花池时,她分明看见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倒影! "妹妹在看什么?"白骨精突然回头,吓得林月柔一个踉跄。 "没、没什么..."林月柔稳住身形,突然感觉小腹又是一阵抽痛,有热流从腿间涌出。 她低头一看,裙摆上已经晕开一小片鲜红。 白骨精假装惊慌:"哎呀,妹妹见红了!快叫太医!" 她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月柔,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才刚刚开始呢,我的好妹妹。" 当众人手忙脚乱地把林月柔抬走时,白骨精站在回廊阴影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刚才在林月柔体内种下的妖咒,会慢慢吞噬那个未成形的胎儿——就像当初他们对待沈清歌的孩子一样。 07 入夜后,白骨精独自坐在妆台前,用沈清歌的象牙梳慢慢梳理长发。 铜镜里映出的脸既熟悉又陌生——那是沈清歌的容貌,却透着森森鬼气。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她突然对着镜子说。 镜面泛起涟漪,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浮现。 那影子有着和沈清歌一样的眉眼,却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 "谢谢你..."影子轻声说。 白骨精冷笑:"不必谢我。我借你肉身还魂,你借我之手报仇,各取所需罢了。" 影子沉默片刻:"他们...很可怕..." "可怕?"白骨精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还没见过真正的可怕。" 她指尖燃起一簇幽蓝鬼火,"等我把他们剥皮抽筋时,那才叫可怕。" 影子颤抖起来:"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白骨精猛地拍案而起:"你的孩子又何其无辜!" 她一把抓起妆台上的金簪,狠狠扎进自己手心——没有血, "看清楚了,这具身体已经死了!是你对他们的执念把我召来的!" 影子啜泣起来,渐渐消散。 白骨精喘着粗气坐下,惊讶地发现自己脸上竟有湿意——她流泪了? 一个修炼千年的白骨精,居然会流泪? 窗外忽然传来沙沙声。 白骨精警觉地转头,看见窗纸上映出个人影。 "谁?"她厉声问。 "是、是奴婢..."翠儿颤抖的声音传来,"侯爷让奴婢来问,夫人要不要用些宵夜..." 白骨精眯起眼睛。 她闻到了,除了翠儿的气味,还有一丝极淡的朱砂味——那是道士常用的东西。 "进来。"她柔声说,同时掐诀在身后幻化出一条白骨长鞭。 翠儿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个食盒。 她眼神飘忽,不时往门外瞟。 白骨精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月光下,一道黑影正潜伏在回廊柱后。 "好丫头。"白骨精轻笑,"把东西放下吧。" 就在翠儿弯腰的瞬间,白骨精突然暴起,白骨长鞭如毒蛇般窜出,穿过门缝直取那黑影! 一声惨叫响起,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被拖了进来,鞭子正缠在他脖子上。 "张天师?" 白骨精认出这就是帮周临渊折磨沈清歌的那个太医,"怎么,侯爷让你来看看我死透了没?" 老道脸色发紫,拼命去抓颈间的白骨鞭:"妖、妖孽..." 白骨精手腕一抖,鞭子骤然收紧。 老道的眼球凸了出来,舌头伸出老长。 她故意放慢速度,让老道一点点窒息:"听说你很喜欢用针?不如尝尝这个——" 她空着的左手突然化作白骨,五根指骨"咔咔"伸长,如利剑般刺入老道头顶的百会穴! 老道浑身痉挛,却叫不出声,因为他的声带已经被妖力震碎了。 翠儿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夫人的手臂变成森森白骨,而张天师的七窍开始渗出黑血。 最恐怖的是,夫人脸上始终带着温婉的微笑,就像在绣花一样从容。 "回去告诉侯爷。" 白骨精抽回染血的手骨,又恢复成纤纤玉指,"就说张天师突发急病,暴毙了。" 翠儿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张天师的脖子被拧成了诡异的角度。 白骨精拎起尸体,轻轻一吹,老道就化作了满地骨灰。 她挥袖卷起一阵阴风,骨灰便从窗口飘散出去,落在侯府的每一个角落。 "周临渊..."她对着月光呢喃,"明晚该轮到谁了呢?" 镜中,沈清歌的影子再次浮现,这次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流下一行血泪。 08 五更梆子刚敲过,林月柔就从噩梦中惊醒。 她梦见自己躺在血泊里,肚子被剖开,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爬了出来,用没有眼白的漆黑瞳孔盯着她笑。 醒来时,亵衣已经湿透,小腹传来阵阵绞痛。 "来人!快来人!"她尖叫着拍打床栏。 值夜的丫鬟冲进来,看见锦被上一大片血迹,吓得打翻了铜盆。 水洒在地上,竟映出一张惨白的女人脸——丫鬟揉揉眼,水中的倒影又消失了。 "姨娘见红了!快去请大夫!" 整个听雨轩乱作一团。 林月柔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恍惚间看见帷帐外站着个人影。 那人穿着素白寝衣,长发垂到腰际,正透过纱帐静静地看着她。 "沈...清歌..."林月柔牙齿打颤,那身影却倏忽不见了。 当周临渊匆匆赶来时,大夫已经摇着头出来了:"侯爷节哀,是个成了形的男胎..." "什么?"周临渊一把揪住大夫衣领,"昨日诊脉还说胎象稳固!" 大夫战战兢兢:"姨娘体内似有寒气郁结,导致胞宫失养..." "寒气?" 周临渊猛地想起昨日沈清歌摸过林月柔的肚子,眼神骤然阴沉。 他大步跨入内室,看见林月柔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身下垫着的白布已被鲜血浸透。 "侯爷..."林月柔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肉里,"是她...一定是她..." 周临渊安抚地拍着她,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从林月柔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你好好休息。" 转身时,他瞥见妆台上的铜镜里闪过一道白影,可回头看去,屋里除了林月柔并无他人。 09 白骨精站在院外的梧桐树上,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道沈清歌留下的陈旧疤痕。 "痛吗?"她对着虚空轻语,"不及你当初万分之一的痛吧?" 晨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她。 白骨精微微一笑,纵身跃下树梢,裙摆像朵白花在空中绽放,落地时却轻如鸿毛。 她整理好衣裙,装作刚听闻消息的样子匆匆赶到听雨轩。 周临渊正好从里面出来,两人在回廊上迎面相遇。 "侯爷,妹妹她..."白骨精眼中含泪,表情无懈可击。 周临渊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抓住她手腕:"你对她做了什么?" 白骨精任由他捏得腕骨作响,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痛楚: "妾身不明白侯爷的意思...昨夜听闻妹妹不适,妾身立刻派人去请了太医..." "少装模作样!"周临渊压低声音,"那日你碰过她肚子后,她就一直喊冷。" 白骨精垂下眼帘,再抬起时,眼中已噙满泪水: "侯爷若不信我,不如请道士来看看?说不定...是妹妹做了什么亏心事,招来了报应呢?"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戳中了周临渊。 他松开手,脸色阴晴不定。 确实,自从沈清歌"死而复生"后,府里怪事不断——厨娘说看到井里浮着张人脸,马夫发誓说半夜听见祠堂有女人哭,现在林月柔又莫名其妙小产... "侯爷若无事,妾身去看看妹妹。" 白骨精福了福身,从他身边走过时,袖中飘出一缕黑气,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周临渊后心。 周临渊突然打了个寒颤,眼前浮现出沈清歌死那天的场景——她蜷缩在地上吐血的样子,还有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他摇摇头驱散幻觉,大步走向书房,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扭曲。 10 白骨精站在林月柔床前,俯视着这个虚弱不堪的女人。 三个月前还趾高气扬的林姨娘,现在像个破布娃娃般瘫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姐姐..."林月柔声音嘶哑,"你满意了?" 白骨精在床边坐下,伸手抚过她汗湿的额头:"傻妹妹,这才刚开始呢。" 她的手指冰凉刺骨,林月柔忍不住发抖。 "侯爷...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白骨精轻笑,"那你猜,他现在在做什么?" 仿佛回应她的话,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周临渊暴怒的吼叫。 白骨精走到窗边,看见书房方向腾起一股黑烟。 "看来侯爷的墨汁炸了呢。" 她回头对林月柔笑道,"我今早趁他不在,在他砚台里加了点硝石粉。" 林月柔惊恐地瞪大眼睛。 硝石遇热即爆,若周临渊正在写奏折...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姨娘不好了!侯爷上朝穿的朝服被墨汁炸毁了!" 白骨精掩唇惊呼:"哎呀,侯爷今早不是要面圣吗?" 林月柔面如死灰。 她知道周临渊为了今日面圣准备了多久——那关系到他能否接任户部侍郎一职。 现在朝服毁了,御前失仪可是大罪... "姐姐好手段..."她咬牙切齿。 白骨精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才哪到哪?等着看你的好侯爷怎么身败名裂吧。" 她转身离开,裙摆扫过门槛时,一缕黑气从地缝钻出,缠上了她的脚踝。 白骨精眯起眼——这是同道中人的标记。看来侯府里还有别的"东西"在活动。 11 周临渊最终还是穿着染墨的朝服进了宫。 更糟的是,他在金銮殿上突然神情恍惚,把"万岁"说成了"万碎",惹得龙颜大怒。 若不是严阁老求情,差点就被革职查办。 回府后,他砸碎了书房所有能砸的东西。 "去把夫人叫来!"他对瑟瑟发抖的小厮吼道。 小厮去了半晌,回来时脸色古怪:"回侯爷,夫人说...说她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侯爷..." 周临渊气得发笑。 好个沈清歌,装病这招倒是学得快! 他一把推开小厮,亲自往正院走去。 路过荷花池时,他忽然看见水里映出两个人影——一个是自己,另一个竟是满脸是血的沈清歌! 他猛然后退,再定睛看去,水面平静如常,只有自己的倒影。 周临渊心跳如鼓,额上渗出冷汗。 这几日他总看到幻象,夜里还噩梦连连,梦见沈清歌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他索命... 正院内,白骨精正在铜盆里净手。 "侯爷到!"翠儿慌张地通报。 白骨精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则躺到床上,伪装出病弱的样子。 当周临渊踹开门时,看到的是"沈清歌"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 "侯爷..."她咳嗽两声,"妾身染了风寒,不敢..." "少装蒜!"周临渊一把掀开她的被子,"今日之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白骨精眼中含泪:"侯爷在说什么?妾身整日卧床,连房门都没出..." 周临渊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觉得眼前人陌生至极。 这个沈清歌明明容貌未变,眼神却冷得像毒蛇。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手按在了腰间的玉佩上——那是玄冥子给他的护身符。 白骨精注意到他的动作,眼中红光一闪:"侯爷这玉佩好生别致,不知从何处得来?" "与你无关。" 周临渊下意识捂住玉佩,"从今日起,你禁足在此,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院门一步!" 白骨精低头称是,却在周临渊转身时,对着他背影轻轻吹了口气。 一缕黑烟钻入了他耳中,男人顿时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才没摔倒。 "侯爷小心。"白骨精柔声道,"可别摔断了脖子。" 周临渊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虚浮得像喝醉了酒。 白骨精知道,她种下的梦魇咒今晚就会发作。 届时,他会一遍遍重温沈清歌死亡的每一个细节——只不过在梦里,被毒打、被针刺、被蚂蚁啃噬的将变成他自己。 待脚步声远去,白骨精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是几根周临渊的头发——她今早派翠儿偷偷取来的。 有了这个,她可以施展更厉害的法术。 "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们..."她喃喃自语,"得让他们尝尝众叛亲离、生不如死的滋味..." 正说着,她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沈清歌的残魂在体内骚动,带来阵阵刺痛。 白骨精皱眉按住心口:"安静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那股抗拒感越来越强,甚至让她的手指不听使唤。 白骨精大怒,正欲强行镇压,却听见脑海中响起沈清歌的声音:"别...让他...死得太容易..." 白骨精怔住了。 原来沈清歌不是要阻止她复仇,而是嫌她下手不够狠? "呵..."她轻笑出声,"倒是我小瞧你了。" 窗外,夕阳西下,将侯府的屋檐染成血色。 白骨精走到铜镜前,开始卸下发钗。随着装饰一件件取下,镜中人的面容也逐渐变化——皮肤变得透明,露出下面森森白骨,最后完全变成一具骷髅头,两个眼窝里跳动着幽蓝鬼火。 "今晚,"骷髅的牙关开合,发出"咔咔"的声响,"该去拜访一下那位’玄冥子’了。" 12 子时三刻,周临渊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他梦见自己被困在棺材里,无数毒虫从七窍钻入,啃食他的内脏。 最可怕的是,棺材外传来沈清歌的轻笑,还有指甲刮擦木板的"吱吱"声... "来人!点灯!"他嘶哑地喊道。 无人应答。 周临渊摸索着去够床头的烛台,却碰到一只冰凉的手! 他惊叫着滚下床,却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阴影里,长发垂地,看不清面容。 "夫...夫人?"他声音发抖。 女子缓缓抬头,月光下,那张脸像融化的蜡一般扭曲变形:"侯爷,地下好冷啊..." 周临渊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就在他要碰到门闩时,那女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腐烂的脸几乎贴到他鼻尖上:"为什么要杀我?" "不...不是我..." 周临渊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热, "是月柔...是她下的毒..." 女子发出凄厉的笑声:"撒谎!" 她伸手掐住周临渊的脖子,力道大得惊人, "你和那个贱人,一个都别想活!" 周临渊拼命挣扎,在即将窒息的瞬间,腰间玉佩突然爆出一团绿光,将女鬼震开。 他趁机撞开门,赤脚狂奔在回廊上,边跑边喊:"有鬼!有鬼啊!" 府中侍卫闻声赶来,只见侯爷披头散发,只穿着中衣,状若疯癫地指着空荡荡的回廊: "她在那!沈清歌的鬼魂!" 侍卫们面面相觑——回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动纱帘。 与此同时,白骨精的真身正站在书房暗格前。 她破解了周临渊设下的机关,从里面取出一封龙纹密函。 展开一看,竟是周临渊与某人的密信,上面详细记载了如何构陷沈丞相通敌卖国的计划。 "有意思..."白骨精眯起眼,"原来背后还有大鱼。" 她将密函藏入袖中,正准备离开,突然感应到什么,猛地回头——书房门口站着个黑影,道袍飘飘,正是那日她在回廊上感应到的"同道"。 "白骨夫人,"道人阴森森地开口,"别来无恙啊。" 白骨精瞳孔骤缩:"玄冥子!" 13 "玄冥子!"白骨精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站在书房门口的道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布满青色鳞片的脸。 他双眼浑浊如死鱼,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五百年不见,师妹还是这般...标致。" 白骨精袖中骨鞭已悄然滑入手心: "谁是你师妹?当年你盗取师父的《太阴真经》叛出师门时,就该想到有今日。" 玄冥子低笑着走进书房,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师妹借尸还魂,违反天道,就不怕雷劫加身?"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惨白的电光映得两人脸色忽明忽暗。 白骨精注意到玄冥子腰间挂着个锦囊,里面散发出令她厌恶的气息——那是沈清歌的血肉,被做成了诅咒媒介。 "你帮周临渊害死沈清歌,就为这点血肉?" 白骨精冷笑,"看来没了《太阴真经》,你连像样的法术都使不出了。" 玄冥子脸色骤变,袖中甩出三道符箓:"找死!" 符箓在空中燃起绿色火焰,化作三条火蛇扑来。 白骨精不躲不闪,骨鞭一挥,三条火蛇瞬间被抽散成火星。 她趁机欺身上前,五指成爪直取玄冥子咽喉—— "咔嚓!" 她的手腕被一道金光拦住。 玄冥子道袍下竟穿着件金丝软甲,上面密密麻麻刻满符咒。 白骨精的指甲碰到金丝,立刻冒起黑烟。 "师父的护心甲!" 白骨精急速后退,看着焦黑的指尖,"你连他老人家的遗物都敢盗取?" 玄冥子狞笑:"那老东西死前还念叨着你呢。" 他突然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个血符,"正好拿你祭我的新法宝!" 血符亮起刺目红光,书房里的书籍纸张无风自动,哗啦啦翻页声中,白骨精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玄冥子竟想强行抽取她的元神! "休想!" 白骨精猛地跺脚,地面顿时裂开数道缝隙,无数白骨手臂从地底伸出,抓住玄冥子的双腿。 那些骨手上燃着幽蓝鬼火,烧得玄冥子道袍"滋滋"作响。 两人僵持不下时,白骨精突然瞥见书架上有个暗格微微发光。 她分神的一瞬,玄冥子抓住机会,一口血喷在她脸上! "啊!"白骨精眼前一片血红,那血里竟混着碎玻璃渣,扎得她双眼剧痛。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书架。 玄冥子乘胜追击,从袖中掏出一把骨钉——那是由婴儿指骨炼制的噬魂钉,专克鬼魅。 就在他扬手要掷时,白骨精突然抓起散落的纸张抛向空中。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纸张瞬间硬化如铁,将噬魂钉尽数挡下。 白骨精趁机扑向发光的暗格,一把抓出里面的物件——是块龙纹玉佩! 玄冥子见状大惊:"放下!那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白骨精哪会听他的,直接将玉佩塞入怀中。 玄冥子暴怒,双手掐诀念咒,书房里的烛火全部变成惨绿色,火苗蹿起三尺高,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火网罩向白骨精。 千钧一发之际,白骨精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骨鞭上。 鞭身顿时长出无数倒刺,她抡圆了甩出去,鞭梢如毒蛇般绕过火网,直取玄冥子左眼! "噗嗤!" 玄冥子闪避不及,左眼被硬生生剜出。 他捂着血如泉涌的眼窝惨叫后退,撞开了窗户。 暴雨立刻倾泻而入,浇灭了绿色火网。 "贱人!我要你魂飞魄散!" 玄冥子歇斯底里地掏出一面黑色小旗摇晃,院中顿时阴风大作,隐约传来万千鬼哭。 白骨精知道他在召唤阴兵,当即决定不再恋战。 她纵身跃上房梁,撞破瓦片冲出书房。 临走前不忘回头撂下话:"告诉周临渊,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在屋顶上几个起落,消失在雨幕中。身后传来玄冥子愤怒的咆哮,很快被雷声淹没。 白骨精回到城郊一处荒废的义庄,这里是她的临时巢穴。 义庄停放着十几口棺材,最里面那口被改造成了她的"床"。 她取出龙纹玉佩仔细端详。 玉佩做工精细,背面刻着"永昌"二字——这是当朝太子的名讳! 更蹊跷的是,玉佩内部似乎藏着东西。 白骨精指尖用力,"咔嗒"一声,玉佩裂成两半,露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密信。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沈氏知晓太多,速除之。临渊吾弟,勿负所托。" 落款是一个"严"字。 "严嵩!"白骨精眼中鬼火大盛。 原来沈丞相获罪,背后竟是当朝首辅严嵩和太子联手设计的! 而周临渊称呼太子为"吾弟",说明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她突然想起沈清歌记忆中的一个细节:周临渊其实是老侯爷的续弦夫人所生,而那位夫人据说曾是先帝的嫔妃,因故被贬出宫... "原来如此。"白骨精恍然大悟。 周临渊很可能是先帝血脉,与太子是兄弟。 严嵩设计陷害沈丞相,必定是因为沈丞相发现了这个秘密。 窗外雨势渐小,东方泛起鱼肚白。 白骨精将密信收好,躺进棺材闭目调息。 今日一战消耗了不少法力,她需要休养。 但想到玄冥子那副嘴脸,她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这个叛徒必须死,但不是现在。 当务之急是先为沈丞相翻案,让周临渊身败名裂。 棺材盖缓缓合上前,白骨精对着虚空轻声道:"沈清歌,你父亲的冤屈,我记着呢。" 14 林月柔已经三天没敢合眼了。 自从流产那晚起,只要她一闭眼,就会梦见那个浑身青紫的婴儿爬到她身上,用尖利的指甲划开她肚皮。 更可怕的是,她开始看到幻觉——镜中的自己有时会突然变成腐烂的尸体,饭菜里会爬出蛆虫,甚至半夜醒来会发现身边躺着具骷髅... "姨娘,该喝药了。"丫鬟端着药碗进来,却被林月柔一把打翻。 "滚!都是毒药!"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指甲在脖子上抓出血痕——那里有个青黑色的手印,是三天前半夜被"那个东西"掐出来的。 丫鬟吓得退到门外:"是、是侯爷让送来的安神汤..." 林月柔突然安静下来,眼神空洞:"侯爷呢?" "侯爷他...自从那晚见鬼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祠堂..." 林月柔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知道,侯爷怕了。 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世上本无鬼"的男人,现在吓得连卧房都不敢回。 "去告诉侯爷," 她抹去眼泪,露出个扭曲的笑容, "就说我梦见沈清歌了,她说...要带我们一起下地狱。" 丫鬟吓得扭头就跑。 林月柔独自坐在床边,从枕下摸出把剪刀。 她痴痴地看着锋利的刀刃,突然对准自己的手腕—— "叮!" 剪刀被一股无形力量打飞。 林月柔抬头,看见梳妆台的铜镜里,沈清歌正对着她笑。 "想死?"镜中人轻声道,"哪有这么容易。" 林月柔发疯似的扑向镜子,却撞翻了妆台。 脂粉钗环洒了一地,其中滚出个小布偶——那布偶穿着红色衣裙,胸口扎着七根针,背后用血写着"沈清歌"三个字。 "啊!"林月柔连连后退。 这不是她当初请巫师做的诅咒人偶吗? 明明已经埋在沈清歌坟头了,怎么会... "找到了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月柔猛地转头,沈清歌就站在她身后,白衣飘飘,面容惨白。 更恐怖的是,她的脖子以不可能的角度歪斜着——正是当初被周临渊敲碎骨头的样子。 "姐姐...饶了我..."林月柔跪地哀求,"都是侯爷逼我的..." 沈清歌——实则是白骨精幻化——缓缓蹲下,冰凉的手指抚过林月柔的脸颊: "嘘...别急着推卸责任。" 她指尖突然用力,在林月柔脸上划出五道血痕,"游戏才刚开始呢。" 林月柔疼得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她惊恐地摸向喉咙,只摸到一片冰凉——沈清歌的手正掐在她脖子上! "知道沈清歌死前有多痛吗?" 白骨精凑近她耳边轻声道, "尸虫粉从内往外腐蚀五脏,金针刺穴痛入骨髓..." 她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而你,会比她痛苦十倍。" 林月柔眼前发黑,濒死之际,白骨精突然松手。 她瘫在地上大口喘息,却听见对方说: "明日午时,我要你当着全府人的面,说出你和周临渊的罪行。" "不...我不能..." "那就等着每晚被厉鬼索命吧。" 白骨精的身影渐渐淡去, "记住,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下面等着你呢..." 林月柔崩溃大哭,没注意到一缕黑气钻入了她的后颈。 15 周临渊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三天三夜。 自从那晚"见鬼"后,他就再也不敢回卧房。 祠堂里日夜点着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玄冥子说这样能驱邪。 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在暗处窥视。 "列祖列宗保佑..."他声音嘶哑,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们保佑不了你。" 周临渊猛地抬头,看见供桌上的蜡烛全部变成了惨绿色。 最可怕的是,父母和原配夫人的牌位正在渗出血来! "谁?!"他踉跄着爬起来,抽出挂在墙上的镇宅宝剑。 一阵阴风吹过,所有牌位"啪嗒啪嗒"地倒了下来。 紧接着,供桌下的幔帐无风自动,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出... 周临渊举剑就砍,却砍了个空。 那只手突然出现在他背后,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后颈: "侯爷,你在怕什么?" 他转身一看,沈清歌就站在烛光里,穿着下葬时那身素白寿衣,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更可怕的是,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一块块掉在地上,露出森森白骨。 "别过来!"周临渊挥剑乱砍,剑锋却穿过沈清歌的身体,仿佛砍在空气上。 沈清歌——实则是白骨精幻化的虚影——轻笑着飘近: "侯爷可知,被至爱之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她腐烂的脸几乎贴到周临渊鼻尖,"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周临渊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竟然开始腐烂! 皮肉像蜡一样融化,露出指骨。 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喉咙也正在溃烂... "这是沈清歌死前的感受。"白骨精的声音忽远忽近,"好好享受吧。" 就在周临渊即将崩溃时,祠堂大门被猛地踹开。 玄冥子手持桃木剑冲了进来,一剑劈向虚影。 白骨精的幻象瞬间消散,只留下一串凄厉的笑声在梁间回荡。 "废物!" 玄冥子揪起瘫软的周临渊, "那妖孽已经找到密函了!再不除掉她,你我都要完蛋!" 周临渊眼神涣散,嘴角流涎,显然已经被吓傻了。 玄冥子气得甩了他两耳光,才让他稍微清醒些。 "师、师兄..."周临渊抓住玄冥子的道袍,"救救我...她要把我拉下地狱..." 玄冥子独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明日午时,我要在府中开坛作法。你只需按我说的做..." 他压低声音,"用你的血,引出她的魂。" 周临渊茫然点头,没注意到玄冥子眼中贪婪的光芒——他真正想要的,是白骨精修炼千年的元神。 至于周临渊的死活...谁在乎呢? 16 正午的阳光毒辣刺眼,侯府中庭却挤满了人。 下人们交头接耳,不明白为何突然被召集到此。 更奇怪的是,庭院中央摆着把太师椅,林月柔端坐其上,妆容精致却眼神呆滞,像个漂亮的傀儡。 "侯爷到!"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周临渊脸色铁青地走来,身后跟着独眼道人玄冥子。 他昨夜被白骨精的幻象折磨得几乎疯掉,今早又被玄冥子强行拖起,说是要"当众除妖"。 "怎么回事?" 周临渊低声质问玄冥子," 你不是说午时开坛作法吗?为何把下人都叫来?" 玄冥子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不是你安排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就在此时,林月柔突然站了起来,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今日请诸位来..." 她的声音古怪地拖长,像是另一个人在借她的嘴说话, "是要还沈家一个公道。" 周临渊箭步上前:"月柔!你胡说什么!" 他伸手想拉她,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林月柔转向众人,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三年前的正月初七,我在沈夫人的安胎药里加了碎骨子。 三个月前,我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西域尸虫粉..." 她每说一句,脸上的妆容就脱落一分, "还有沈丞相的书房,那些通敌密信是我亲手放的。"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周临渊面如死灰,冲玄冥子吼道:"快阻止她!" 玄冥子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道血符。 符咒刚成型,就被一阵阴风吹散。 与此同时,林月柔的头发开始大把脱落,脸上浮现出青黑色的尸斑。 "侯爷好狠的心啊。"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沈清歌的调子, "为了攀附严嵩,连自己的骨肉都能下手..." 周临渊浑身发抖:"妖孽!这是妖孽作祟!玄冥子!" 道人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剑,口中念念有词。 剑尖指向林月柔的瞬间,她的肚子突然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啊——"林月柔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双手抓着肚子,"它、它回来了!" 她的裙摆下渗出黑血,一个青紫色的小手刺破衣料伸了出来! 人群尖叫着四散逃开,几个胆小的丫鬟当场昏死过去。 玄冥子见状,立刻改变咒语,铜钱剑转向那只小手。 就在剑光即将触及的刹那,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骨鞭如银蛇出洞,将铜钱剑抽得粉碎! "玄冥子,你连孕妇都不放过?" 白骨精飘然落地,白衣胜雪,与正在腐烂的林月柔形成鲜明对比。 周临渊指着她厉喝:"妖妇!快放了月柔!" 白骨精轻笑:"侯爷误会了,明明是你要杀人灭口啊。" 她袖袍一挥,林月柔的肚子突然裂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爬了出来,却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用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周临渊。 "爹爹..."婴儿发出尖细的叫声,"为什么不要我..." 周临渊踉跄后退,撞翻了香案。 玄冥子趁机甩出三张符纸,在空中燃起绿色火墙,将白骨精与众人隔开。 "侯爷快走!"他拽着周临渊往后院退,"这妖孽道行太深!" 白骨精哪会让他们逃脱,骨鞭一挥就抽散了火墙。 正要追击,突然听见林月柔微弱的声音:"...救...我..." 她回头一看,林月柔已经半身腐烂,却还保留着意识,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血婴则趴在她肩上,一点点啃食她的脖子。 "救你?" 白骨精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沈清歌求你的时候,你可曾心软?" 林月柔的眼泪混着血水滑落:"我...错了..." 白骨精冷笑,伸手按在她额头上:"那就用你的命,换周临渊的命吧。" 她掌心泛起幽光,林月柔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腐烂速度骤然加快。 "不...要..." 林月柔的声带已经烂穿,只能发出气音。 在完全腐化前的一刻,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周临渊逃离的方向: "他...书房...暗格...证据..." 白骨精满意地收回手,看着这个曾经娇艳如花的女人彻底化为一具白骨。 血婴失去了依附,哀嚎着消散在空气中。 "安心去吧。"她轻声道,"你的仇,我记着呢。" 转身欲追周临渊,却感到一阵强烈的阻力——沈清歌的残魂正在体内激烈反抗。 "不...能...让他...轻易...死..."断断续续的意识传来。 白骨精皱眉:"你要拦我?" "...清醒...痛苦...偿还..."沈清歌的执念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冲散她的杀意。 就在僵持之际,白骨精突然感应到一股凌厉杀气! 她本能地侧身,一柄飞刀擦着脸颊划过,深深钉入身后立柱。 刀柄上刻着小小的龙纹——是血滴子! "果然惊动太子了。"白骨精眯起眼,暂时放弃追击周临渊,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17 周临渊瘫坐在密室中,手中酒壶早已空了。 这个建在书房地下的暗室只有玄冥子知道,是他最后的避难所。 "废物!"他将酒壶砸在墙上,"你不是说能对付她吗?" 玄冥子独眼中凶光闪烁:"若非太子的人突然出现,我已经收了她!" 他一把揪起周临渊的衣领,"倒是你,那贱人说的密函在哪?" 周临渊脸色一变:"什么密函?我不知道..." "少装蒜!"玄冥子一个耳光甩过去,"太子已经派人来了,若密函落入白骨精之手,你我都要掉脑袋!" 周临渊嘴角流血,却突然笑了:"师兄啊师兄,你以为我傻吗?" 他擦去血迹,"密函早就不在府中了。至于在哪...呵呵,我若死了,自然会有人把它公诸于世。" 玄冥子大怒,正要发作,突然整个密室剧烈震动起来! 墙上的油灯纷纷坠落,地面裂开数道缝隙,无数白骨手臂从地底伸出。 "她找到我们了!"周临渊惊恐大叫。 玄冥子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掌心,迅速画了个复杂符咒拍向地面。 白骨手臂遇到血符,立刻燃起绿色火焰,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走!"他拽起周临渊冲向暗门,"去太子别院!只有东宫的龙气能镇住那妖孽!" 两人刚冲出书房,就听见屋顶传来一声轻笑:"这么急着去见太子?" 抬头一看,白骨精正斜倚在飞檐上,手中把玩着那块龙纹玉佩。 月光下,她的皮肤近乎透明,能看清下面森森的骨骼。 玄冥子二话不说,甩出七枚铜钱。 铜钱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状,发出刺目金光射向白骨精。 她不躲不闪,任由金光穿透身体——却只是幻影! "在这儿呢。"她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背后传来。 周临渊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玄冥子则掏出一把黑豆撒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 黑豆落地即化作数十个黑衣小人,手持刀剑扑向白骨精。 "撒豆成兵?"白骨精嗤笑,"雕虫小技。" 她袖中飞出无数骨针,将黑衣小人钉在地上,瞬间打回原形变成黑豆。 玄冥子见状,突然咬破手指在额头画了道血符,整个人的气息顿时变得阴森恐怖:"白骨精!今日就让你见识下《太阴真经》的厉害!" 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出一串晦涩咒语。 随着咒语声,院中的花草迅速枯萎,池塘里的鱼翻起白肚,连躲在角落的下人都无声无息地倒下——玄冥子竟在抽取活物精气! 白骨精面色微变:"你练成了噬魂大法?" 玄冥子狂笑,脸上的鳞片全部竖起,整个人膨胀了一圈:"受死吧!" 他双掌推出,一道黑红相间的光柱直射白骨精! 千钧一发之际,白骨精突然解体,化作数百块碎骨四散开来。 光柱只击中了几片碎骨,将其烧成灰烬。 其余碎骨在空中重组,眨眼间又恢复人形。 "可惜啊师兄。"白骨精冷笑,"你忘了师父最拿手的是’分魂化骨术’吗?" 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出与玄冥子相似的咒语,但更加古老晦涩。 随着咒语声,侯府各处突然亮起幽幽蓝光——那是她这些天暗中布下的阵法! 玄冥子脸色大变:"九幽炼魂阵?!你什么时候——"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九条白骨锁链破土而出,如毒蛇般缠向玄冥子。 他左冲右突,却还是被一条锁链缠住右脚,顿时发出凄厉惨叫——那锁链竟在腐蚀他的血肉! "这滋味如何?"白骨精飘然落地,"当年你用这招害死师父时,可想过今日?" 玄冥子独眼充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是个小小的玉葫芦。 他拔开塞子,一道黑烟冒出,化作狰狞鬼脸扑向白骨精。 "师父的元神?!"白骨精猝不及防,被黑烟正面击中,顿时踉跄后退。 那黑烟如有生命般往她七窍里钻,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玄冥子趁机挣脱锁链,狞笑道:"没想到吧?我把那老东西的元神炼成了法宝!" 白骨精跪倒在地,浑身痉挛。 黑烟中隐约浮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容,正痛苦地扭曲着。 她认出了那双眼睛——是抚养她长大的师父! "师...父..."她艰难地伸出手。 老道人的元神似乎认出了她,攻势突然一滞。 就在这瞬息之间,白骨精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精元的血雾喷在黑烟上。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解!" 血雾与黑烟相融,发出"嗤嗤"声响。 老道人的面容渐渐舒展,对着白骨精微微颔首,随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间。 "不!"玄冥子怒吼,"你这贱人!" 他正要再次出手,突然胸口一凉。 低头看去,一截白骨剑尖从胸前透出,沾着黑血。 "这一剑,是替师父刺的。"白骨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玄冥子艰难转身,看见白骨精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方才被击中的竟是幻象! 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喷出一口黑血,倒地气绝。 尸体迅速腐烂,转眼就变成一具白骨,与地上其他白骨再无区别。 白骨精长舒一口气,转向周临渊逃跑的方向,眼中鬼火跳动:"现在,该你了..." 18 太子别院的后花园里,周临渊像条丧家之犬般蜷缩在假山后。 他的锦袍沾满泥污,发冠不知丢在何处,哪里还有半点宁远侯的威风。 远处传来侍卫的呼喝声,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 周临渊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暴露行踪。 "奇怪,明明看见往这边跑了..." 脚步声渐远,周临渊刚松口气,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他缓缓抬头,对上一双在黑暗中泛着红光的眼睛。 "找到你了。" 白骨精倒挂在假山上,长发垂落,像只巨大的蜘蛛。 周临渊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白骨精轻盈地落地,指尖在他眉心一点,他便如提线木偶般站了起来,僵硬地跟着她走向花园深处的凉亭。 凉亭里摆着一面铜镜,镜面蒙着黑布。 白骨精掀开黑布,周临渊惊恐地发现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那晚在祠堂折磨沈清歌的场景! "看清楚了。" 白骨精在他耳边轻声道, "这才过去三个月,侯爷就忘了吗?" 镜中的"周临渊"正用金针扎进沈清歌的指甲缝,女人凄厉的惨叫仿佛就在耳边。 真实的周临渊浑身发抖,想闭眼却做不到——白骨精的法术强迫他看完每一个细节。 "求求你..." 他终于能出声了,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知道错了..." 白骨精冷笑:"错了?不,你只是怕了。" 她伸手按在镜面上,画面一变,显出沈丞相在诏狱受刑的场景, "看看你岳父是怎么死的。" 镜中的沈丞相被铁链吊着,九根钢钉正缓缓钉入他的头顶。 老人没有惨叫,只是喃喃念着女儿的名字。 周临渊崩溃大哭,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杀了我吧!直接杀了我吧!" 白骨精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她指向不远处的水塘,"跳进去。" 周临渊惊恐地瞪大眼睛。 隆冬时节,那塘水结了层薄冰,跳下去不死也残。 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真的在一步步走向水塘! "不...不要..." 他绝望地挣扎,却像具行尸走肉般继续前进。 就在他即将入水的刹那,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白骨精逼退数步。 一个身着明黄蟒袍的男子在侍卫簇拥下走来,面容与周临渊有七分相似。 "太子殿下!"周临渊如见救星,扑倒在地,"这妖孽要害我!" 太子赵永昌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白骨精身上: "大胆妖孽,敢在东宫别院行凶?" 白骨精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 她从袖中取出龙纹玉佩, "不知此物您可认得?" 太子脸色微变,挥手让侍卫退下: "你是为沈家翻案而来?" "不止。"白骨精指尖轻抚玉佩,"我还想知道,您为何要杀自己的亲弟弟。" 此言一出,周临渊如遭雷击:"什...什么?" 太子眼中杀机毕现:"胡说八道!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白骨精不躲不闪,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定格在原地,只有太子和周临渊还能动。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白骨精走到石桌旁坐下, "二十五年前,先帝临幸宁远侯夫人,生下周临渊。这件事被严嵩发现,成了控制太子的把柄。" 太子脸色铁青:"你究竟是谁?" "沈清歌的复仇之魂。" 白骨精眼中鬼火跳动, "也是送你们兄弟团聚的使者。" 她突然出手,一道白光射向太子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太子胸前玉佩爆出金光,堪堪挡住这一击。 趁此机会,太子从怀中掏出一方玉玺——竟是传国玉玺的仿品! "朕乃真龙天子!"太子高举玉玺,"妖孽受死!" 玉玺散发出耀眼的金光,所照之处,白骨精的皮肤开始冒烟。 她闷哼一声,身形急退,却在后退路线上撞到了一堵无形气墙——玄冥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虽然只剩独眼和半张脸,却仍活着! "师妹,我们又见面了。" 玄冥子狞笑着祭出一面黑幡,"这次看你往哪逃!" 黑幡迎风招展,无数怨灵呼啸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网罩向白骨精。 与此同时,太子的玉玺金光也如利剑般刺来。 前后夹击之下,白骨精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关头,她突然笑了:"师兄,你忘了师父最厉害的术法是什么吗?" 玄冥子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不好!她要——" 话未说完,白骨精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作万千骨针射向四面八方! 玄冥子首当其冲,被数十根骨针穿透,像个破布偶般钉在假山上。 太子也被三根骨针击中右臂,玉玺脱手坠落。 最惨的是周临渊,他被近百根骨针穿透四肢,像个标本般被钉在地上,却偏偏没伤到要害,一时死不了。 "啊——"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 白骨精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想死?没那么容易。" 骨针突然全部化为白烟,重新凝聚成人形。 白骨精脸色苍白,显然这招消耗极大,但眼中杀意更盛。 她先走到玄冥子面前,伸手按在他天灵盖上。 "师兄,你一生作恶多端,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她掌心泛起幽光,"让你也尝尝被炼成法宝的滋味。" 玄冥子独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不...师妹饶命...我可以告诉你《太阴真经》的下卷..." "不必了。"白骨精冷酷地收紧五指,"我对死人的东西没兴趣。" 玄冥子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七窍中冒出缕缕黑烟,被白骨精尽数吸入体内。 随着黑烟离体,他的肉身迅速干瘪,最后变成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 太子见状,强忍右臂剧痛,转身就逃 。白骨精没有追,只是对着他的背影轻声道: "你以为逃回皇宫就安全了?等着看明日早朝的好戏吧。" 她转向唯一剩下的周临渊,后者已经吓得失禁,身下一片湿濡。 "别怕,侯爷。"白骨精温柔地扶起他,"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她袖中飞出一幅画卷,在空中展开,显现出宁远侯府的景象。 不等周临渊反应,白骨精就拽着他跳了进去! 19 周临渊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侯府正堂。 堂上坐着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三法司官员,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 而他自己则被铁链锁着,跪在堂中央。 "这是...?" 他茫然四顾,突然看见白骨精穿着沈清歌的衣服,坐在旁听席上对他微笑。 "宁远侯周临渊!"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你可知罪?" 周临渊想说自己无罪,出口的话却是:"我认罪。是我指使林月柔给沈清歌下毒,是我陷害沈丞相通敌..." 他惊恐地捂住嘴,却控制不住自己,将罪行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如何伪造证据,如何买通狱卒折磨沈丞相,甚至如何与严嵩勾结,意图扶持太子上位... 堂上一片哗然。 刑部尚书厉声道:"可有证据?" "有!" 周临渊不受控制地从怀中掏出一叠密信——那是他藏在祠堂祖宗牌位后的, "这些都是严嵩与我的往来书信,上面有他的私印!" 三法司官员传阅密信,脸色越来越凝重。 最后刑部尚书宣布:"案情重大,需立即禀明圣上!宁远侯周临渊暂押天牢!" 衙役上前拖起周临渊,他拼命挣扎:"不!这不是我自愿说的!是妖术!有妖女作祟!" 他指向白骨精,"就是她!她是沈清歌的鬼魂!"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旁听席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妖女"? "侯爷疯了。"大理寺卿摇头叹息,"拖下去吧。" 周临渊被拖出大堂时,突然看见白骨精站在屋檐上对他挥手。 下一刻,场景天旋地转,他又回到了太子别院的凉亭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喜欢这个游戏吗?" 白骨精把玩着一颗水晶球,球内正是公堂景象, "明日此时,这一切就会真实发生。" 周临渊彻底崩溃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白骨精的表情突然变了,眼中红光褪去,浮现出深切的悲伤:"放过你?那你当初为何不放过沈清歌?" 这声音温柔哀戚,分明是沈清歌本人在说话! 周临渊如遭雷击:"清歌...真的是你?" "是我。"沈清歌的魂魄暂时控制了身体,"子渊,我那么爱你,为什么..." 周临渊跪爬到她脚边: "我错了!我鬼迷心窍!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夫妻?" 沈清歌凄然一笑, "你用金针扎我指甲时,可想过夫妻情分?你让蚂蚁啃噬我的血肉时,可念过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中的悲伤逐渐被红光取代。 白骨精重新掌控了身体,冷酷地踢开周临渊:"游戏时间结束。" 她袖中飞出一幅画卷,将周临渊收了进去。 画中多了一个小人,正是周临渊的模样,被困在无尽的轮回中,一遍遍经历沈清歌死前的痛苦。 "这样够了吗?"白骨精对着虚空问道。 一缕青烟从她体内飘出,凝聚成沈清歌的模样。 魂魄比之前凝实了许多,面容平静:"谢谢你...我可以安心去了。" 白骨精突然感到一丝不舍:"你...这就走了?" 沈清歌的魂魄轻轻拥抱了她:"你是个好姑娘,别总想着报仇...试着为自己活一次吧。" 魂魄渐渐消散在晨曦中。 白骨精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 千年来,她只知道仇恨和杀戮,从未想过"为自己活"是什么意思。 远处传来鸡鸣声,天快亮了。 白骨精收起画卷,最后看了眼太子别院,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天际。 20 三日后,京城发生了三件大事: 其一,宁远侯周临渊突然发疯,在早朝上当众供出与严嵩勾结陷害沈丞相的罪行,证据确凿,龙颜大怒,下令彻查; 其二,太子赵永昌被查出私造玉玺,意图谋反,废为庶人,严嵩满门抄斩; 其三,有人在沈家祖坟前发现了一块无名碑,碑前摆着周临渊的人头和一具完整的白骨。 奇怪的是,那白骨晶莹如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每当月圆之夜,附近的村民都能听见坟前有女子在轻声吟唱,歌声哀婉动人。 有人说那是沈清歌的魂魄终于安息,也有人说那是白骨精在悼念自己短暂拥有过的人性。 而在宁远侯府的废墟中,一面破碎的铜镜偶尔会映出林月柔腐烂的脸,她永远被困在那里,不得超生。 至于周临渊的魂魄,则永远在画卷中轮回,日复一日体验着沈清歌死前的痛苦,直到时间的尽头。 顾行舟江揽月江宁小说(你选的养弟,我离婚你又后悔什么,)(顾行舟江揽月江宁)无删减在线阅读热门章节想害我这一世我有光环加成刘清明苏清璇小说完本(重生千禧年:官场之路从片警开始)大结局:隐藏的故事浮出水面(苏清璇刘清明)在逆境中如何抉择!(林时川谢晚烟沈煜)的内心纠葛与转变流光错系断蓬之舟林时川谢晚烟沈煜小说在线阅读大结局:隐藏的故事浮出水面!温嘉然陆宴泽陆宴安小说(从真少爷身体里消失后,他疯了!)新篇章抢先看,剧情再掀高潮(陆宴安陆宴泽温嘉然)如何面对命运的转折。 |